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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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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知道临淄王的下落,在太子率兵漠北大胜后,这样的未知足以在朝野上下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起初有官员上书猜测临淄王许是在往西北大营的路上被歹人劫持了。这算是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可劫持一国亲王算得上是抄家灭祖的大罪,这位胆大包天的“歹人”究竟是谁,不论是说者还是听者都心照不宣。

    坊间朝堂,虚虚实实间传言越发嚣张,众人早已深信不疑,却唯独不敢将那个名字宣之于口。毕竟“诽谤太子”不比任何一个足以断了仕途的罪名要轻。

    直到几日后柯侍郎从临时驻扎在京畿的西北军中找到了一个人,这片山雨欲来之势被推上了顶峰,而后一声平地惊雷,终于将那众人私心里暗底下才敢说的话摆上了宣政殿。

    纸包不住火,最后总有人愿意开口。

    那位西北大营的士兵说看见过临淄王和他的护卫队,就在大约一个月前的深夜——隔了校场和一片云杉林仍能看到伶仃的火光,一切罪行在黑暗无声中进行;随后临淄王失踪,随他而来的那支亲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西北大营的将士仿若太子私兵,竟将那夜的事瞒得严严实实,可那毕竟是临淄王,太子怎么能……

    宣政殿上鸦雀无声,任谁都听得出这士兵话中骇人的弦外之音。

    圣人始终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金殿中逐渐传来了低声切切私语,他有些疲乏的眼皮终于动了动,颇带了几分威压地朝着西北营士兵看过去。

    “你的意思是,太子关押了临淄王,又杀了护卫他的一千亲随?”

    殿上那位“证人”头一次朝见天子,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回了个“是”,想要转头去看带他上殿的柯顺哲,但似乎是在顾忌着之前某种叮嘱,又堪堪停住了动作,将头垂了下去。

    不论如何,这席话中又有几分真假,他都说完了该说的一切,答案已经十分显而易见。朝臣,或者说是临淄王的簇拥们需要的只是这样一个借口,抛砖引玉,好叫他们光明正大地说出下面的话来。

    “视西北营几万将士为私兵,扣押亲王……这些似乎不在储君的权限之内。”

    柯顺哲率先开了个口子,后面的话便好说了。

    刑部的大臣道:“太子这次逾权行事,实在是不将圣人放在眼里。命西北营杀亲卫队关临淄王,这若是往严重了说,那可是造反哗变!”

    不知何处几位大臣附和道:“臣恳请圣人严惩太子!”

    最后兵部尚书叹了口气,站出来道了声:“太子之事的确该查清楚,可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临淄王从西北大营救出来。”

    若今日殿上的指控是确有其事,如今太子人尚在漠北处理善后,此时朝廷派人去营救临淄王,原本不会与太子真刀真枪地碰上……

    “臣斗胆,请圣人派十六卫协助营救临淄王。”

    说话的是柯顺哲,他作为李皎一派在朝中主要的话事人,能借旁人之口说出来的话从来不会自己说,面上也一向不会显露半分多余的情绪;可此时他的语气却带了十分的恳切,眼中可以称之为忧心忡忡的古怪神色叫一旁的臣工都有些意外。

    圣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随意靠在龙椅上的身子一动,坐正了,问他:

    “为什么?太子人在漠北,又已经将兵符交了回来,难道西北大营还会抗旨不成?”

    不,太子一定会来。

    柯顺哲心道,却说:“因为执掌中原所有军队调度之权的……除了圣人的虎符,还有白虎节堂。”

    当他说出这个朝中大半人不曾听说过的名字时,圣人双眼果然眯了起来,

    “而白虎节堂的真正话事人……正是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有心不交出临淄王,西北大营的确有抗旨的可

    能。”

    白虎堂,圣人在早于五年前便将一国军权交到了李裴的手上,这样的信任放在毫不犹豫便能废后、将许家连根拔起的当今身上实在是荒唐。若不是亲眼见到了两年前开元赌坊底下那一幕,柯顺哲如何也想不到竟会这样。

    圣人却低声笑了笑。

    这笑声中不至于带着怒意,却也已经有了几分不满的意味。

    金殿上气氛古怪,众臣工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么依柯侍郎的意思,多少禁卫才能敌得过太子的西北大营?”

    甚至今日圣人在朝上也不曾提过那位失踪了近一个月,疑似被太子扣押起来的临淄王,反倒开口两句话都是关于太子。

    也是在此时,柯顺哲心头忽然浮出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来——临淄王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他,关于今日的计划,或者……是关于他们所有的计划。

    “回圣人,三千足以。”

    因为方才的那个念头,柯顺哲说这话时的气息有些不稳,只是龙椅上的人却没有要对此回味一番的意思,几乎就在其话音落下的同时,道了声:

    “准了。”

    一切明明完全按照柯顺哲的计划进行着,可他却觉得金殿上的一切都透着古怪和荒唐。圣人,临淄王,朝臣,以及……他自己。

    ……

    传统意义上大病初愈、刚刚出了“月子”的福南音重获自由,在李裴紧张兮兮的陪伴下从国师府到王宫走了好几个来回,爬上爬下将多年来搜罗的珍贵藏书分门别类放入几只木箱中。

    “李皎还被你关在西北大营?”

    藏书阁里的李裴心都快停跳了,伸着手徒劳地在一旁护着随时可能从凳子上摔倒的福南音,却被后者嫌碍手碍脚。只在拿书的间隙中十分随意地问了句。

    “早放了。”

    率西北军再入漠北后虽只过了一个月,李裴却仿佛过了半生那么长——险些与他的阿音经历生死相隔,当了父亲,日夜带娃……于是与李皎在中原那些事,又在西北大营的那一面就像是一圈早已消散的涟漪,若不是忽然被提及,李裴几乎都要想不起来了。

    “李皎设计关我七日,我便关了他十四日。何俾率大军回京的时候便顺路去西北营放人了。想想再慢这几日也该回长安了。”

    “是吗?”福南音手一顿,右上架子上那卷已经看不清写了什么的竹简便毫无征兆地落到地上。

    “你怎……”

    李裴正要弯腰去捡,就见福南音面色带了几分古怪地望着他,边望边从袖中掏出一封今早刚从暗卫处得来的密件——早前福南音病着的时候便叫人将所有的情报都交给李裴,自己在殿中乐得清闲;只是这些暗卫终归是国师大人养起来的,并不十分认同中原太子在他们主人这里的名分,待福南音病一好,那些堆放在李裴案头上的密件登时空了,又回到了前者的手中——李裴也乐得清闲。

    此刻却乐出问题来了。

    “李皎失踪,中原朝堂上都说是你将人扣住不放。”

    福南音将密件塞入李裴手中,自己也再没什么兴致去整理藏书,手扶着架子从凳子上下来,与李裴并肩而立。

    若是何俾半个月前便奉命将李皎从地牢中放了出去,那么他为何没回长安?如今朝中的风向矛头再次指向李裴,若是扣押监·禁临淄王罪名定了,他的储君之位……

    李裴将信看完,侧头对着阿音笑了一下。

    “国师如今不得了,暗卫不但遍布漠北,连长安都安插了你的眼线,朝中发生了何事竟这么快便知道了,看来日后……更是要只手遮天了。”

    福南音蹙着眉头与他对视了一眼,而后微微叹了口气,像是配合一般与他道:“毕竟日后便是你们中原的

    礼部尚书了,新官上任前总该摸摸清楚。顺便……看看我的太子殿下身上又多了多少桩麻烦。”

    李裴似乎不介意什么麻烦,只是挑眉,抬手揽着福南音的肩膀将人往怀里一带。那只揽着人肩膀的手中原本还拿着信纸,如今却被搓揉得皱成一团,也不知道人是故意还是无意。

    “尚书这还没走马上任,关系倒是先攀得明明白白。不过说得不错,的确是‘你的太子殿下’,我的福爱卿……”

    福南音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

    他捏着人的下巴情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扯,而后嘴唇便覆了上去。先是温柔而缓慢的摩挲,缱绻又带了些不舍的情愫在其中。他唤:

    “卿卿……”

    “我的卿卿……”

    后又不等福南音反应便用舌头撬开了他的唇齿,长驱直入地深吻着,宣示主权一般地吮吸撕咬,直到后者呼吸渐渐有些不顺了,才从中退了出来,又不舍地在他嘴角短促地亲了一下。

    “看来西北大营我还是要走一趟。”

    福南音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着,他被那一吻弄得有些脱力,便索性将身子靠在李裴肩上,“是该去……见见朝中派来救李皎的人。”

    李裴促狭地笑了,低下头,却正瞧见福南音眼底眸光带水,面色泛红,一副叫人心痒的勾魂样。

    有些心猿意马,李裴心底那丝不舍便又出来了。即便两人还没名没分的,却在漠北过着如同新婚燕尔般的一个月;自然,偏殿还有多出来那一个。

    “先留在这儿跟阿肥把身子养好,乖乖等我回来接你们。”

    福南音却摇头,正要说话,却被李裴忽然打断。

    “知道你舍不得夫君,但是听话,西北大营的事不算棘手,我很快就能回来。”

    “不必回来。”

    福南音将李裴掩在自己嘴边的手挪开。他没有对李皎的计划是否棘手再做论断,也没问李裴的“很快”是多久。他说,不必回来。

    “我们长安再见。”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一碰,而后便又默契地各自转向了两边。

    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或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本沉浸在一片黯淡的冷色中李裴忽然又对着身旁的人说了句:

    “我在漠北留下的所有人手,你都带走。”

    福南音勾了勾唇,这次没有拒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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