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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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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军医原来在太医署便是医科翘楚,奉圣人命照顾身为主帅的太子才随的军,医术自然无可挑剔。如今见他对福南音的病情竟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裴心中难免就生出了些不好的猜测。

    军医对着身后的太子说罢便兀自出了屋门。

    后者看了一眼榻上的福南音,依然沉沉睡着,仿佛方才那要醒的迹象只是错觉。昏暗光下,他对着立在不远处的王陆低声说了一句:“先回吧,不必等孤。”

    漠北的冬夜不比长安,寒风夹雪能吹透人身上的几层棉衣,在廊檐下候着太子的军医只站了片刻便不由哆嗦起来。

    李裴拢了拢大氅的领口,走近了:“刘医工,他究竟怎么了?”

    走出来的这几步里他想了很多。福南音如今这副虚弱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李裴原本怀疑是漠北王为了控制他而在他身上下了奇毒,可马车上福南音偏又否认得十分干脆。

    是什么罕见之症?

    他……自己知道吗?

    还是说三个月前他便是因为这不治的病症才会硬下心肠离开长安,又在漠北做出那般狠绝之事?

    在李裴的印象里,其实福南音并非是那种会用阴谋诡计构陷朝臣之人,或许在他身上当真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须臾时间里,压在李裴心头整整三个月的愤懑、怨郁之气竟因为他这毫无根据的猜想清散得七七八八,还剩了几分隐隐的懊悔。

    若真是这样,那他……

    “漠北国师这症状,臣如今尚不能完全确定。原本臣该建议殿下等一等,待臣回到长安后与太医署同僚会诊后再行论断,只是……”

    刘医工抬眼望着太子面上并没有刻意遮掩的忧色,迟疑道:“殿下若是有心要保住国师,还是莫要让旁人知道为妙。”

    刘医工从屋中出来后,心头那份惊异已然平静下来,只是语气中的郑重却依然提醒着李裴,此事并不简单,甚至是远远超出了李裴的预料。

    李裴袖中的手不由攥得紧了紧,“方才诊脉的结果,你说。”

    刘医工从太子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难得的紧张。这位披甲出征至今,众人皆惧怕他的独断和喜怒无常,却没想到他在面对漠北国师的时候,竟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他对二人过往机缘一概不知,也无端生出了些感慨来。

    “国师的脉象……是滑脉。”

    李裴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军医话中的意思,抬起的眼中透出几分实在的疑惑,

    “什么?”

    “是怀胎的迹象,殿下,国师可能有孕了。”

    刘医工的话听似天方夜谭,于李裴而言却仿若平地惊雷。

    他极为意外地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怀孕。

    寂静的雪夜里,军医讲话说完便静静地垂首立在一旁,于是空院中另外一人的呼气声便被放得格外明显。

    又是半晌无言。

    倏然,李裴那毫无征兆的低笑声打破了这种空寂。

    只是在笑声后,他的声音却冷了下来,带着几分被耍弄的薄怒,一把抓住了军医的衣领,扯近了,警告一般提醒着:“可福南音是个男人。”

    刘医工身子本就快被冻麻了,又一下被太子突然的举动吓到,脑子一空,险些晕过去。过了片刻才战战兢兢答道:“臣不敢断言,但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秦国公主府的那桩旧事?”

    那是皇家永远不会公之于世的丑闻,尚公主的驸马都尉竟怀了别人的孩子。驸马出墙,男子怀孕,整个宗室震怒,最后秘密处死了驸马,并将这件事遮掩了下来。

    当时为驸马诊脉的太医中,刘医工便是其中一个。

    多年后李裴曾在卷宗中看到过此事,却因太过出格离奇并未深信。同女子一般拥有怀孕能力的男人被钦天监断为不祥,因此刘医工多次提醒此事不论结果真假,都不可为外人道。

    望着眼前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吓得哆嗦的军医,李裴此时也没了再问的兴致,松开他,摆了摆手叫人下去。

    只是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在人走了几步后问出口:

    “若是真的,他……几个月了?”

    “大概四月有余。”

    ……

    军医昨夜问诊之事除了太子和王陆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几乎翻遍了带来的医术典籍,连夜写出了几张兼顾风寒和保胎养身的方子,做完这些后自己则病倒了,好几日都没见到人。

    福南音一觉睡到第二日未时,醒来的时候屋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整间屋子与他的国师府相比布置简洁得几乎空荡,不消福南音几番打量便立刻找到了那股药味的源头。

    桌上放着一碗药,远远看去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被温过了一遍。

    他似乎迷茫了一瞬,不知身在何地,今夕何夕。直到屋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推开,逆光的身影随着走近而慢慢清晰,他的记忆终于回笼,脑中不由跳出几个字来。

    李裴。

    中原军大营。

    还有那封信。

    在福南音看来,端着药走到榻边的李裴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他身上带着与屋中暖意格格不入的冷冽。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李裴的衣袍干燥,因此福南音不会知道他在听到屋中动静之前又在外头等了多久。

    “自己拿着喝了。”

    见福南音一直不动,只是沉默看着自己手上的药碗,李裴权当他信不过这碗药。倒也正常,换成是自己也不会在敌营喝一碗来路不明的东西。

    “治风寒的,国师的命可值漠北一座王城,孤怕你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撑不到长安。”

    他嘴上随意说着,舀起一勺药汁,自己先喝了,正要说一句“没毒”,余光里却见靠坐在的榻上的人微微将嘴张开了。

    李裴眉毛一挑,原本入口的药似乎也没那么苦了。

    他将药碗搁在福南音榻边的矮几上,看着那人慌忙补救一般抬手到嘴边佯装打了个呵欠,再仿佛若无其事地将他刚放下的药碗端了起来。

    只是那柄勺子却半天没抬起来。

    “孤以为国师向来谨慎多疑,没想到原来是金贵,习惯喝药都叫人喂。”

    福南音心中也有几分尴尬,却忍着不在面上表现出来。从前在长安时他每次病得狠了,也是裴天人将苦药一勺勺喂到他嘴里,那时他感觉不出来,头几次的时候甚至以为顶着纨绔之名的裴天人定然与那些莺莺燕燕相处的太久,竟拿这一套腻腻歪歪的用在他一个男人身上。

    后来却惋惜这样的机会太少了些,连回忆都没有几次。以至于方才看着李裴端着药碗的模样,不由得便有些恍惚。

    他轻轻呼了口气出来,“臣没有那个意思,是殿下误会了。”

    “原来是孤误会了,”李裴也不在意,斜身倚在一旁的屏风上,“国师方才张嘴那一下是做什么?”

    福南音被他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稍稍别开了眼,顾左右而言他道:“殿下来此可是因大军要拔营了?臣不好耽误……”

    没等他说完话,李裴却笑了,“不想叫孤拿着勺子喂还张嘴,难不成是想要孤喝的那一口?”

    李裴忽然俯下身,两人鼻息相交的距离,福南音还能闻到他嘴边的一丝药味。

    “早说,孤已经咽了。”

    一切叫福南音来不及反应,他手上的汤药险些被撞洒,有些慌张的身子本能向旁边一躲,两人间的距离便被拉远。彼时他看见李裴眼神中的笑意渐渐淡了。

    福南音知道这段时间李裴的脾气变得十分古怪,便以为他又要发怒,可等了一会儿,李裴只是重新站直了身子,仿佛早已料到一般,语气稀松平常道:

    “罢了,看来国师不喜欢这种玩笑。喝药吧,再过半个时辰大军拔营。”

    李裴是看着榻上人仰头喝尽了一碗苦药之后离开的。

    只是当福南音望着他的背影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他自己也解释不通的酸胀和古怪之感。

    浑身依旧有些乏力,福南音掀开被子想要从榻上起来,却忽然听到窗边一阵窸窣。窗棂上传来几下独特节奏的响声。

    福南音轻轻咳了一声,下一秒,一个人影便破窗半跪在他面前。

    “属下来迟,可要助主人离开此处?”

    ……

    幽城门前大军已整装待发,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方才折返军府的太子殿下,以及至今未醒的漠北国师福南音。

    王陆在李裴的马车前做最后清点,抬眼便瞧见了那位沉着脸的殿下独身一人回来了。

    昨夜军医给福南音号了脉后他便回去了,不知道福南音的身子怎么回事,却感觉出了太子对那人态度上细微的变化。

    从前是由爱生怨,一面装作释然,一面又总想在福南音身上执着什么;如今明明有掩不住的在意,却偏要佯装一副仍旧怨愤的模样。

    王陆压下心头不该有的好奇,规矩问道:“国师还没醒?”

    而李裴心中都是福南音那躲闪的神情,只随意地应了一声,“刚醒,再等半个时辰。”

    昨夜知道福南音有可能怀上自己骨血时,李裴几乎一夜无眠。庆幸,窃喜,仿佛又回到了三个月前自己以裴天人的身份求娶他的那一晚。

    他几乎已经不在意福南音那时究竟为什么而离开。

    李裴只是不愿承认,若没有当初那一场意外,或许福南音真的没有断袖之癖。

    王陆了然,只是目光触及队伍后那座刺眼的金笼时,话音迟疑了一下,“那为国师备下的囚车……”

    李裴终于回了几分神,他看向王陆,眼里的情绪叫人害怕:

    “拆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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