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节

    给朝歌拿药。

    回来韩凛也不急着下班回家了，去楼下食堂买了粥，再上来把朝歌喊醒。

    朝歌醒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是谁，软绵绵地靠在韩凛怀中。

    韩凛环着朝歌，一手端碗，一手喂朝歌喝粥。

    朝歌喝得很机械，麻木地咀嚼吞咽，喝了小半碗，就别头不肯再喝。

    韩凛在他耳边轻声哄，劝着又喝了几勺。

    朝歌实在喝不下时，韩凛才把碗放到旁边：“再睡会儿，等半小时后我叫你起来吃药。”

    朝歌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转头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朝歌这场病来得突然，一直到下午才出了身大汗，稍微清醒些。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韩凛抱着他，慢慢地给他喂水。

    朝歌点头，乖巧地缩在韩凛怀中，没力气比划手语。

    “想回家还在继续在这边休息？”韩凛问，“回家就眨眨眼，不回家就闭上眼。”

    朝歌眨了眨眼。

    “行，那你再躺会儿，我收拾下东西，带你回去睡。”韩凛把朝歌扶着躺回床上。

    朝歌半张脸埋进被子，眨巴着眼睛，默默盯韩凛在外面收拾东西。

    韩凛动作快，几下把东西收好，又回来扶着朝歌坐起身：“我背你？”

    朝歌摇头，缓慢地比划：[慢慢走。]

    “行，那我扶你。”韩凛说，“衣服都湿了，先换件我的吧。”

    朝歌弱弱地点头。

    韩凛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短袖，帮朝歌换上。

    韩凛体型比朝歌壮，衣服换到朝歌身上，乍一眼还以为朝歌是个穿爸爸衣服的高中生。

    朝歌换了身干净衣服，感觉自己也清醒许多，下地站到韩凛身边。

    [脚软。]朝歌比划。

    “我扶你，走吧。”韩凛说。

    他们从电梯离开，慢慢走到地下停车场。

    朝歌上车后就开始闭目休息，韩凛帮他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家。

    韩凛开车稳，几分钟后就到小区楼下，朝歌又睡着了。

    韩凛干脆把他从车里抱出来，背着他上楼回家。

    到家后，朝歌被韩凛背着回床上继续睡觉，韩凛在把他安置好后，去厨房熬粥。

    朝歌平时不让他去厨房，韩凛厨艺很差，连熬粥都是汤饭分离。

    但是现在朝歌生病，韩凛觉得自己还是能冲一冲的。

    洗米，三遍。

    倒水，倒米，开火煮。

    韩凛今天打算突破一下，除了白粥，他还打算做一份爽口的拍黄瓜。

    但是拍黄瓜的造型有点不符合韩凛的美学，他摸出菜刀一点点细细切黄瓜。

    力求每一块都大小相同。

    问就是主刀医生的牌面。

    切好后，韩凛把黄瓜整整齐齐排练在盘子里，开始百度调料。

    酱油，醋，香油，耗油……韩凛一点点加进去，艰难地拌出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拍黄瓜。

    等做完后，粥也差不多完成。

    韩凛打开锅盖，发现里面还是汤饭分离。

    略有些头大。

    但做都做了，韩凛还是乘出来凉好，给朝歌端进去。

    21、天天开心

    朝歌被韩凛叫醒吃饭，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口拍黄瓜差点直接给他送走，人顿时就精神了。

    [你这做的是什么？]朝歌问。

    “拍黄瓜啊。”韩凛说，“好吃吗？”

    [很有你的个人风格。]朝歌表情一言难尽，[我想喝点水，把你煮的那个汤给我喝一口。]

    韩凛：“……那不是汤，是粥。”

    朝歌转头看韩凛，两人面面相觑。

    “算了。”韩凛有点想笑，“汤就汤吧，米汤也是汤。”

    朝歌笑着地看他。

    “先垫垫肚子，我给你点外卖。”韩凛说。

    朝歌摇头：[就这个挺好的，好吃。]

    “真的吗？”韩凛还没吃，“我试试。”

    韩凛夹了一块黄瓜到嘴里，眉头顿时皱起。

    这味道吧，要说难吃，倒是也还没那么难吃，可要说好吃，又有点微妙的不对劲。

    [古里古怪。]朝歌比划，[但不难吃。]

    “勉强能冲。”韩凛说，“那今天就要你的胃将就一下了。”

    朝歌脑袋在韩凛胸口蹭了蹭：[不将就，我喜欢。]

    饭后韩凛去洗碗喂猫，回来进被窝抱着朝歌一起睡觉。

    朝歌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恢复活力，早早起床给韩凛做正经早餐。

    正经的好吃早餐。

    韩凛昨天睡太久，五点就睡不着，起床到客厅锻炼身体。

    小垃圾趴在沙发上打哈欠，懒洋洋地看韩凛做俯卧撑，中途一跃碰到韩凛腰上，在韩凛的运动下，坐了把摇摇椅。

    生活又步入往日那样的平淡与幸福。

    周六，韩凛去医院上通班，朝歌则在家里做雪花酥和牛轧小饼干，还有几样适合怀孕的人吃的小零口，等明天去404的时候，带给他们吃。

    因为第二天要到404玩一整天，所以朝歌今天会很忙，除了画稿子和做甜点以外，还要打扫家里的卫生。

    不过朝歌不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悠闲轻松的完成这些事情，想休息就休息，想干活就干活，自由惬意。

    韩凛喜欢听歌，家里的音响是他精挑细选买来的，朝歌也不懂好坏，偶尔打扫卫生的时候会用来放歌听，确实听着很舒坦。

    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哼哼。

    听到特别喜欢的地方，还会随着音乐张张嘴，随后又愣住，把嘴合上。

    继续摇头晃脑听歌。

    像个没烦恼的小朋友。

    下午五点过，朝歌去厨房打开锅盖，里面是他炖了一整天的番茄牛腩，刚一掀开整个厨房都溢满香味，朝歌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勺子在里面捣了捣。

    肉还没有炖到最合适的程度，还需要继续炖。

    不过他可以开始做其他的菜了。

    有了番茄牛腩，朝歌打算再包四个水晶虾饺吃。

    今晚上韩凛不回家吃饭，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饺子很快做好上笼屉，朝歌去客厅抱着小垃圾看电视，安心等牛肉和虾饺好。

    六点，等锅盖已经掩盖不住番茄牛腩的香味，朝歌把猫放回地上，进厨房打算把肉乘出来。

    刚站起身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朝歌脚步顿住，奇怪地朝门口走去。

    今天没有人说要来他家，也不知道是谁敲门。

    朝歌闭上一只眼，透过猫眼往外瞧。

    门口站着一个背着双肩包，正满脸不爽的小号韩凛。

    韩小君？

    朝歌飞快把门打开。

    门外的韩小君看到开门的人是朝歌，视线朝他身后探了圈，问：“我哥呢？”

    朝歌摇头，示意他不在。

    “哦。”韩小君脸臭臭的，“我离家出走了。”

    ！

    朝歌惊讶地看向他。

    韩小君有些烦躁，抬头对朝歌说：“借我躲躲。”

    朝歌把韩小君放进家，韩小君熟门熟路地进客房放书包，又回到客厅。

    朝歌给他倒了杯温牛奶，打字问：[你爸妈知道你过来这边了吗？]

    韩小君凶巴巴地威胁朝歌：“不知道，你也不许说。”

    朝歌点头，又问：[那你吃饭了吗，我正好还没开吃，一起吗？]

    韩小君其实早就闻到味儿了，朝歌给他递了台阶，他自然顺坡往下爬：“恩。”

    两人转战饭厅。

    朝歌把番茄牛腩和水晶虾饺放到桌上，又给他和韩小君一人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韩小君没动筷，抬头看他。

    朝歌有些莫名，不知道韩小君在看什么，打字问：[怎么了吗？]

    韩小君别扭地问：“你不敲碗吗。”

    朝歌愣了下，随后笑着敲了下碗，示意开饭。

    韩小君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

    炖了一天的牛腩肉早已经耙耙软软，酸甜的番茄炖得极入味，咬下去简直是入口即化。

    韩小君臭臭的脸都为这道菜要舒缓了些。

    朝歌对韩小君了解不多，但是他从韩凛嘴里，也算知道一些他们家里的情况。

    他有些担心韩小君。

    朝歌小时候有个关系很好的好朋友，他们是邻居，虽然他们不在一个学校，但是每天放学后都能玩到一起。

    可他的好朋友的父母，就和韩凛父母一样，比较强势，喜欢用强硬的手段去控制自己的孩子。

    在他好朋友年纪稍大些的时候，就和现在的韩小君一样，像个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除了自己认可的那几个人，见谁都要扎一下。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朝歌在自己房间里做作业的时候，都能听见他的好朋友和对方父母吵架的声音。

    吵完之后，要么他被锁在房间里，要么就溜走，跑来找朝歌。

    韩凛偶尔会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能包容韩小君，其实只是因为朝歌曾经经历过，知道是怎么回事。

    孩子在青春叛逆期时，如果家庭不能带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真的非常容易让孩子处于极差的状态。

    小君有错，但是不能完全怪小君。

    虽然他很想得到韩凛父母的祝福，但是他还是觉得，韩凛的父母在为人父母这件事上，应该补补课。

    过钢易折。

    好的家庭环境应该是民主和谐的。

    吃完饭，朝歌给韩凛发消息。

    好好吃饭：无奖竞猜，谁来咱们家啦~

    天天开心：点点。

    好好吃饭：错，还有一次机会。

    天天开心：emmmm，咱爸妈？

    好好吃饭：哈哈哈哈他们来干嘛啦，不是的。

    好好吃饭：是小君！

    天天开心：？

    天天开心：他又来干什么。

    好好吃饭：小君说他离家出走了，来咱们这儿躲躲。

    天天开心：蹬鼻子上脸，把他送回去。

    好好吃饭：我送啊？

    朝歌可不敢自己去韩凛爸妈家。

    韩凛估计也想到这一点，顿了会儿才回复。

    天天开心：算了，让他老实点，只准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走，先送他回家。

    好好吃饭：好勒韩医生[小兔叽啵啵.jpg]

    好好吃饭：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好好吃饭：[想你.jpg]

    天天开心：马上，半小时[么么哒.jpg]

    韩小君这次来，还算乖，吃完饭就默默回客房写作业。

    他没关门，朝歌洗完碗路过，看到房里开着小台灯，韩小君就趴那儿写写画画。

    这模样简直和他弟弟一模一样。

    朝歌不是独生子，他排行老二，上有个姐姐，下有个弟弟，一家三个宝，都是被宠着长大。

    特别是朝歌，因为不能说话，姐姐弟弟都对他格外迁就。

    朝歌站着欣赏了几秒，开心地回屋找林典和杨羽凡开黑去了。

    生命不息，游戏不止！

    22、天天开心

    说是半小时，结果当天晚上韩凛又是十一点过才到家。

    韩小君等得睡着了，朝歌则从卧室回到客厅，开着一盏小灯一边画画一边等。

    他在画韩凛。

    朝歌画画很有自己的风格，特别是绘制人物的时候，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笔触，所以他现在已经很少会写实的去画一个人了。

    但是韩凛不同。

    韩凛的模样早就已经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

    他这次画的是油画，朝歌最拿手的是水彩和速写，他的线条简明灵动，不过为了画稿子，平时都是板绘。

    油画这些，从美院毕业后，就没怎么碰过。

    但拿起笔，他眼中的韩凛还是在画布上一点点成型。

    韩凛到家的时候，朝歌还没画完，但韩凛一看过去就知道朝歌是在画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韩凛在问朝歌画的场景。

    朝歌比划：［你上次值夜班的时候，我在里面看你看书。］

    “我有那么帅吗？”韩凛松开脖颈处的钮扣，坐到朝歌身边。

    ［就只比我差那么一丢丢。］朝歌笑眯眯地比划。

    朝歌身体后仰，拉开视距看了眼画，比划道：［有点好看，裱家里怎么样？］

    “画个我们俩的挂家里吧，挂我一个人的算怎么回事。”韩凛说，“别人来看了，不得说韩凛是个自恋狂啊。”

    ［也对，那我找时间再画一幅咱们俩的。］

    “还有一件事。”韩凛说，“明天我去不了404了。”

    ［为什么？］朝歌问。

    “最近医院有位患者比较棘手，明天我们都要去开会讨论。”韩凛说。

    [那好吧，明天我们先送韩小君回家，然后再送你去医院。]朝歌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比划。

    “下次陪你玩。”韩凛说，“周年纪念你订好餐厅了吗？”

    朝歌点头：[都安排好了。]

    韩凛说：“你放心，那天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

    [这种flag就别立了吧。]朝歌说。

    “也对，我累了，先进去洗澡，你也别画太晚，早点睡觉。”韩凛起身说。

    [我不画了，改天继续。]朝歌开始收拾画具。

    韩凛站在旁边等他。

    韩凛一般不会去碰朝歌的画具，朝歌收拾东西有自己的习惯，他去乱碰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收好东西，朝歌把画放到客厅一角，画具则放回书房，两人慢慢往卧室走。

    “我闻到番茄牛腩的味道了。”韩凛突然说。

    朝歌笑起来：[吃不吃番茄牛腩面，我可以给你卧一个太阳蛋，放一丢丢盐巴。]

    韩凛：“吃吃吃，我先去洗澡。”

    朝歌拍拍韩凛后腰，转身去厨房煮面。

    水进锅后，朝歌分了个神，思考要不要叫韩小君也起来吃宵夜，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还是让小君好好睡一觉吧。

    毕竟是离家出走，要尊重这个离家出走。

    第二天因为韩凛要去医院开会，会议在九点，所以他们稍微比平时晚起了小会儿。

    起来的时候，朝歌惊讶的发现韩小君已经醒了，正在客厅逗小垃圾。

    小垃圾软绵绵地瘫在韩小君脚上，像擦不干的水。

    “起那么早。”韩凛说。

    韩小君站起身：“大哥。”

    “恩，起来了就洗漱准备吃饭。”韩凛说，“吃完我们送你回去。”

    韩小君踌躇地站在原地：“我不想回去。”

    “你不回去没人照顾你，我要去医院，你嫂子要去找朋友。”韩凛说，“你昨天突然来我们家的事，我还没说你，别和我谈条件。”

    韩小君抿着嘴：“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可以自己留在这里。”

    “我不会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家里。”韩凛说，“回去。”

    韩小君说：“我不想回去，我是离家出走的。”

    “是吗，那你妈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韩凛问。

    韩小君脸一下就涨红了。

    他虽然是“离家出走”，但是走的时候，碰到了他的二哥。

    二哥想把他抓回去，韩小君自然不肯，就只能告诉他二哥自己到大哥家去住。

    二哥虽然放他走了，但是肯定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