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章作话里面有番外,请注意查收w (16)
”岛侑不解地眨眨眼,下意识想到了在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紧张到唇上的触感都忘记了,“……没、没有。”
“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唇瓣开合之间的吐息铺洒在指腹上热度,森鸥外略带惩罚性质地捏.弄了一下唇珠,如愿看到岛侑吃痛的神情,“在泳池里面亲了好久。”
岛侑的脸色发白, 不安道:“……那是在渡气。”
当时的记忆有几分模糊,不过比起被动承受,岛侑确实回馈了太宰治, 求生欲的本能占据了理性的上风,做出了不该做的行为。
岛侑闭上双眸,很快又睁开,似乎在平复情绪,在刚拒绝对方后做出这种事情,他到底在做什么人渣事?!
森鸥外当然知道那是在渡气,更别说绑着配重铅块下沉这种一看就是太宰治设计好的戏码,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太宰治什么事都做到出来。
这并不妨碍他为了引起岛侑愧疚的情绪,继续再戳痛他的伤口。
森鸥外状似无意地问道:“那时候在甲板上,太宰君和阿侑说了什么?”
从后续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来看,甲板上的谈话内容兴许是太宰治做出修改中原中也信件的真实原因。
“……没什么。”岛侑不太自在地低下头,告白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是太伤太宰治的面子了。
“那就是肯定发生了什么。”森鸥外哪里不懂岛侑的小动作,“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师!”岛侑猛地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要是往常,森鸥外肯定体贴地放过他,这种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幼稚发言是怎么回事?
森鸥外说的十分理直气壮,“不然我今晚都会睡不好觉了。”
“可是这种事情,算是我和太宰先生的私事了吧?”岛侑迟疑道:“我觉得不告诉别人才是最尊重太宰先生的表现。”
“因为我很在乎阿侑。”男人坐近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抵住了岛侑的腿,“我想知道关于你一切的事情。”
森鸥外继续说道:“就像我在医院说的一样,我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岛侑呼吸急促了几分,记忆在脑中逐渐苏醒,他下意识想逃,可在轿车之中他根本无处可逃。
“别总是选择逃避。”森鸥外按住了岛侑的肩膀,“我从来没有教你这点。”
森鸥外敛去眼中冰冷的算计,柔声说道:“我说过的,我希望能成为阿侑最为信赖的人,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岛侑顿时有些紧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森鸥外笑着揉了揉岛侑的脑袋,少年乖巧任他搓圆捏扁,一点也不恼怒,更别说升起反抗的心思。
真是令人心生愉悦。
森鸥外掀开岛侑的白大褂,手指轻点岛侑心脏的位置,“这里有我的位置吗?”
岛侑垂下眼,纤长的睫羽像是蝴蝶在煽动着翅膀,不安稳地颤动。心脏那里的皮肤隔着衣物布料却隐隐发热起来,就连心脏的鼓动都加速,像是真正被森鸥外剥开了皮肤攥住了心脏。
沉默了片刻,岛侑缓缓说道:“我觉得我想的和老师你想要表达的不一样……不过,有老师的位置。”
“那就好了。”得到答案的森鸥外并不罢休,永不满足的贪婪人类是不会止步于此的,“阿侑会离开我吗?”
岛侑似乎在思索,很慎重地回答道:“……不会。”
“那就约定好了。”森鸥外微笑着勾起了岛侑的小拇指,感觉到少年皮肤略高的温度。
“阿侑不能离开我。”
……
“太宰先生是怎么知道Mimic的基地在这里?”
岛侑通过望远镜查看着洋房外举着枪械巡逻的Mimic成员们,事情的进展顺利到不可思议,“你从平行世界知道的吗?”
“根据其他Mimic成员身上的痕迹很简单就能推断出大概位置。”太宰治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手.枪交给岛侑,“喏,拿着。”
岛侑莫名地双手接过沉甸甸的手.枪,“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接下来会很混乱,出了事情的话,有枪在手还能保护好你自己。”太宰治拍了拍岛侑的脑袋,“找个地方躲着。”
“太宰先生。”在一旁等候已久的芥川龙之介出声提醒,他的身后还站着一队伍的黑衣人,芥川龙之介看上去战意满满,“这些敌人就交由在在下我一个人解决吧。”
“走吧,芥川。”
临走前,太宰治不放心地叮嘱岛侑,“记得看通讯。”
时间过去了很久,密集的枪声从半个小时前就已停止,岛侑揉揉蹲到酸麻的双腿,总算等到了太宰治的通讯。
夕阳黄昏之下的山上洋馆的外表像是镀上了一层血色,洋馆里一片死寂,岛侑踩着地上蔓延到门口的一滩血迹,走了进去。
在里面,是浑身是伤摇摇欲坠险些站不住的芥川龙之介和难得对他有好脸色的太宰治。
……
任务结束后轿车在横滨海湾大桥上层行驶,眼看着目的地距离港黑大楼越来越远时,岛侑疑惑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太宰治把控着方向盘,轿车的速度不减,随意地回答道:“这是场爱的逃亡哦~”
“什么意思?”岛侑皱起了眉,“任务结束后要回去汇报情况。”
“意思就是我们要织田作一起走了。”太宰治一手熟练地掏出了岛侑的手机关机,“不回港黑了。”
岛侑伸手就想要夺回手机,青年的右手灵活躲过岛侑的动作,惊叫道:“阿侑我可是在开车,你就不怕我们直接从桥上冲出去吗?”
岛侑这才作罢,他不大高兴地双手交叉在胸前,“开回去。”
“不可能让你回去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看向车窗外,车已经行驶在大桥的中段,过了大桥之后岛侑就彻底再无回港黑的可能性。
岛侑伸手就要去开车门,车门的内锁早已锁死,他的脸色一变,“太宰先生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离开横滨市。”
“我不会跟着你离开的。”岛侑再度重申道,他确认了一遍车门和车窗就连天窗都被锁死,窗户是防弹玻璃想要以他的力量打破的可能性很小,这辆相伴他多年的轿车在这一刻彻底成为了禁锢他的囚笼。
“我知道。”太宰治的语气不变,他甚至狠踩油门,引擎发出了一声轰鸣,加速带来的推背感,将岛侑瞬间带回副驾驶座上。
“这件事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商讨的必要。”
“太宰先生。”岛侑的语气哀求,“别让我难做好吗?”
太宰治偏头看了一眼岛侑,少年鎏金色的眸中有水雾升起,他看上去强忍着翻滚的情绪,哪怕到了这一步,岛侑还是没有说出尖酸刻薄的话语,反倒是他总是一步一步在逼迫对方。
惹哭他了,他看到那封信时是不是会伤心,尽管这样,他还是选择留在港黑。
森先生对岛侑的影响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阿侑,事情结束之后你想去哪里都行,去做什么都好,但是现在不要回港黑。”
“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做决定。”岛侑冷声说道:“停车。”
太宰治没理他。
眼见着沟通无效,岛侑抽出了对方在今天.行.动中交给他的手.枪,咬牙对准了太宰治的脑袋,再度说道:“停车。”
太宰治握着方向盘的手轻颤了一下,他甚至没看岛侑一眼,好像这样他就看不到黑洞洞的枪口,他轻声说道:“我知道阿侑是不会对我开枪的。”
“是,我不会对你开枪。”岛侑爽快承认道:“但是除了你以外,我可以随意开枪。”
岛侑拉开保险栓,对准挡风玻璃,他的目光坚定,在短暂的人生中能让一向轻易妥协的岛侑做出决定的次数不多,一只手的数量都无法达到。
岛侑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子弹从枪管中飞驰而出,他强忍着近乎震碎手腕的后坐力,他对准着挡风玻璃的同一点连续射击了几次,防弹玻璃彻底被贯穿出一个洞,手.枪的后坐力将岛侑的双手震得发麻,到几乎没有知觉。
他的动作很快,争取在太宰治反应过来前,好几脚将挡风玻璃彻底踹飞。
要跳下急速而驰的轿车这个选择岛侑根本不惧,他不怕死,或者说日和的存在让他对受伤这件事没有这么抵触,相较之下,心灵上的脆弱根本是所有熟悉他的人都有目共睹的。
少年翻身离开,他的动作果断,没有一点犹豫,也没再看太宰治,两人之间交错的轨迹在这一刻彻底分离开,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再见,太宰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再虐忆次车门锁死,谁也别想走森先生真的太适合走肾了我爆哭阿侑在与谢野那章已经做过决定不会离开火葬场开门了接下来轮到森先生了晴明阿爸在后台蠢蠢欲动*
只要是认为不想失去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所以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拥有去追求的价值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在得到的瞬间都注定要失去。值得延长这沉闷的生命去拼命追寻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太宰治与黑暗时代》
150、Chapter 150
Chapter 150
岛侑护着脑袋从疾驰的轿车上摔下路面, 身体翻滚出了几十米的距离才停止,他倒在桥面上,疼痛烧灼着他的全身, 他紧闭着双目,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拆卸后再度重组,连一根手指轻微的弹动都无法做到。
日和治疗的光芒迅速覆盖在身上,岛侑这才感觉到一点他还活着的存在。
轮胎摩擦路面拖曳出一条长长的焦黑色痕迹,刺耳的刹车声摩擦着岛侑的神经。他挣扎着撑起手臂想要爬起身来。
“阿侑!”
岛侑听到太宰治叫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头, 身体虽然恢复了,残留的疼痛还在一点点侵蚀他的神经,他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 一瘸一拐地朝着反方向走去。
太宰治快步赶上了岛侑, 青年拉住了岛侑的手,带着近乎要捏碎他手腕的力道, 强制岛侑站在原地。
“和我一起走。”
青年的声音很低, 带着几乎不可闻的乞求,“好吗?”
“为什么?”有一种无力感充斥着岛侑的全身,这一刻的不解与愤怒即将冲昏他的头脑,“为什么一定要我走?”
岛侑质问他,“为什么不是你选择留下来?”
“现在还来得及。”岛侑看了一眼他们相连的手,“和我回去,回港黑,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师那边我会想办法, 我会调回你的部门。”岛侑深知他根本没有留住太宰治的筹码,太宰治连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位置都可以说不要就说不要,他又算是什么。
“所以……别走好吗?”
太宰治没有说话, 鸢色的眸中倒映一片虚无,他似乎根本没听进去,盯着他抓着岛侑的手,岛侑的手不像是医生的一双手,更不像是一个在里世界里让人闻之色变的存在,仿佛在象牙塔里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不应该在港口黑手党。
“……对不起。”
岛侑咬紧双唇,整个人像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般轻微颤抖着,他一点点抽离了太宰治握着他的手腕。声音带着泣音,“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既然不管是谁都选择要离开的话,强留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中也会走,太宰治会走,只剩下他被留在原地,不如选择率先离开,至少……至少还有人在等他。
“……那就这样吧。”
岛侑像是再也不想看到太宰治一样,忍无可忍地撇过头,“你走吧,太宰先生。”
这一刻,做出选择的人到底是谁,被留在原地的是谁,根本不重要了。
直升飞机螺旋桨的轰鸣在上方响起,圆形的探照灯落在两人的身上,将他们与周围的现实完全分隔开。
岛侑看到了坐在直升飞机里头的坂口安吾焦急的脸,对方高声呼喊道:“太宰君,该走了!”
从直升飞机上抛下了软梯,落在了太宰治的身边。
“走吧。”岛侑提醒他。
“你这样回去,森先生只会认为是你放跑我的。”太宰治轻声说道:“你回去后不仅要受到森先生的质疑,还有其他港黑干部的质疑,你会是协助我叛逃的帮凶,你的回去只会被人认为是为我解决后续。”
“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那你有想过芥川没有?”岛侑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窜起,用嘶哑的声音问他,“你的直属部下芥川龙之介,他又会遭受到多大的责难。”
“你根本没有想过我们。”
“你只在乎你自己。”
岛侑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左腿,扣动了扳机。
呯——
枪声响彻整座大桥,连直升飞机上的坂口安吾的表情都僵住了,岛侑的脸色疼到发白了,子弹嵌在他的大腿里,猩红的液体染红了裤腿,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桥面上,少年将肩膀上的晴天娃娃丢给太宰治。
“干部太宰治叛逃打伤我,抢走能发动治愈能力的晴天娃娃,从横滨海湾大桥跳下去,生死不明,这个剧本怎么样?你说他们会相信几分?”
“跳下去。”岛侑举起枪再次对准了太宰治,他重申道:“从桥上跳下去。”
太宰治没有动,他们面对面站着,岛侑抬起了手.枪对准了太宰治的脚边,警告性地射击了一枪。
少年冰冷地扬起下颌,一字一顿道:“你还有点愧疚的话,就从桥上跳下去。”
“……没有必要这样做,阿侑。”
“我知道。”
“异能特务科介入了,总会有人知道是我放跑你的,做做样子还是要做的。”岛侑举着枪说道:“
我不希望老师怀疑我。”
太宰治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大桥的人行道的方向走去,岛侑拖着他残废的腿跟在他的身后,手.枪稳稳举着,只要对方有一点轻举妄动的话,他做不到毫不犹豫地对太宰治射击,这是他们两个人都明白的,但是直升飞机上异能特务科的人不会知道。
青年轻松地翻越过大桥的栏杆,他站在大桥的边缘,手中捏着晴天娃娃日和,海风狂猎地吹拂着两人,撩起两人凌乱的发,岛侑眯着眼,青年摇摇欲坠的姿态,却没有选择伸手扶住栏杆稳住身体,披在肩上的风衣猎猎响起。
“真想就这样就离开这个世界。”太宰治微笑着说道:“把日和给我真的好吗?”
岛侑强调道:“这是为了让剧本更有信服度。”
“那么再见了。”太宰治念着岛侑的名字,缱绻的语调萦绕在他的耳畔,“阿侑。”
一如在游轮泳池上毅然决然的姿态,太宰治阖上双眸,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神情,从横滨港湾大桥上仰身下落——
过了许久,岛侑探过栏杆,确认太宰治的身影被湍流的海水彻底淹没。
金色的光芒在漆黑不见底的桥下亮起了一瞬间,岛侑没有再看一眼,他一瘸一拐地回到车上,打开被关机的手机,他掀开了手机后盖,冷淡地将后面的定位器拔了出来,一脚踩碎。
最后连接了通讯:“是我,干部太宰治确认叛逃。”
既然已经……约定好了。
就不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在李佳琦的直播间里徜徉约定是可以打破的哒宰给自己疯□□刀,从计划开始的那刻就彻底回不去了岛侑把日和给哒宰,对方一点事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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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Chapter 151
Chapter 151
岛侑被医疗部的救护车送回港口黑手党。
他把手.枪丢入海中, 接通通讯以后特意没有进行急救措施,以至于失血过多晕倒在车旁边,造成他是措手不及被敌人射伤的错觉。
在太宰治叛逃的当晚, 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将港黑大楼的资料库里面的一切的资料付之一炬。在紧急抢救的成员身后,森鸥外的表情面沉如水。
“阿侑怎么样?”他问着身边的人。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岛侑大人目前陷入昏迷中。”广津柳浪微微欠身,“医生说他明天能醒过来。”
“那就好。”森鸥外稍微安下心来。
“BOSS,其他干部和高层成员认为太宰大人的叛逃有所蹊跷。”广津柳浪迟疑地说道:“再加上资料库爆炸,恐怕是太宰大人做出来的行为, 他们想要审问岛侑和芥川两人。”
想到芥川龙之介那副每天张口闭口太宰治,对对方忠心耿耿的模样,森鸥外也有些头疼, 芥川龙之介对港口黑手党的忠心无可置疑, 但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森鸥外认为就算太宰治要叛逃也不会选择带上他, 而会选择……岛侑。
身为中原中也的直属部下, 太宰治的前助理,这次中原中也前往意大利执行任务却没有带走岛侑,这对其他人来说,像是释放着一种他不受中原中也信任的讯号,再加上他是唯一一个目击到太宰治叛逃的人。
从叛逃事件伊始,就是岛侑自己单方面的言论。
对其他人更难理解的是,放弃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位置,顶着港口黑手党的通缉又能讨到什么好处。在太宰治叛逃身后又有什么内幕?
“等阿侑醒来后再问也不迟。”
“是。”广津柳浪犹豫道:“那芥川呢?”
森鸥外下了命令, 总该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送去审讯室。”
“全力追捕太宰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意识到了什么, “去寻找织田作之助的踪迹。”
广津柳浪领命走了,尽管不知道一个下层成员与干部太宰治的叛逃有什么关系,不过森鸥外这么说了,他做属下的没有质疑的权利,老实去做就好了。
***
岛侑醒来的时候,森鸥外经历了一夜的混乱,男人终于承受不住还是在隔壁的病床上沉沉睡去了,爱丽丝轻手轻脚地拉开了门,冲岛侑比了嘘的手势。
“感觉怎么样?”爱丽丝递来了一杯水。
被子弹击穿的左腿在麻醉过后还剧烈抽痛着,岛侑接过水喝了一口润喉道:“我没事,老师怎么睡在这里?”
爱丽丝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道:“林太郎担心你啊……”
岛侑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先回去也没有关系,哪有首领陪床的道理。”
森鸥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男人哀怨地拖长了音调,“一醒来就听到阿侑你这么说,真是觉得好伤心。”
岛侑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又小声说道:“我又没说错,病床睡起来又不舒服。”
“那我就理解为阿侑这是在关心我的意思了。”森鸥外翻身下床,一晚上的时间下巴上的胡子已经冒了出来,看上去格外的落魄,他掀开被子,确认岛侑腿上的伤口没有加速愈合的迹象,沉声问道:“日和去哪里了?”
岛侑的脑中已经编造出一套谎言了,说道:“被太宰先生拿走了。”
他问道:“找到太宰先生了吗?”
“没有。”派出去的人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太宰治的踪迹,森鸥外有些头疼道:“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我说清楚。”
岛侑修改了事情发生的顺序,说了一遍太宰治想要强行带他走,他反逼着太宰治跳桥的事情,说到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出场前,他顿了一下,改口说是不明的武装部队用枪射击了他,没把锅甩到异能特务科身上。
听完岛侑复述的森鸥外目光晦涩不明,“已经错过从桥下打捞太宰君的最佳时间了,恐怕早就被接应他的人带走了。”
这个谎言实在拙劣,就连岛侑自己都能找到好几个漏洞,更别说是森鸥外了。
对在意的人说谎,岛侑的内心倍感煎熬,可是不若这么做,他会成为协助太宰治叛逃的帮凶,对太宰治的叛逃行为不作为,他不想看到森鸥外失望的目光。
“你知道太宰君叛逃的原因吗?”
岛侑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不知道。”
“好了,好好养病吧。”森鸥外叹息一声,揉揉岛侑的头顶,“太宰君昨天晚上把资料库炸了。”
“什么?!”
岛侑难掩面上的震惊,按理来说,太宰治要叛逃,应该要尽量减少港黑可能追杀他的因素,不至于还要这样拉仇恨把资料库给炸了,这不是逼着港口黑手党派出全部人马来追杀他吗?
就像日和在太宰治身上一样,是追杀他的主要因素之一,不过太宰治只需要把日和寄回来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岛侑这下是完全搞不明白太宰治这样做的原因了,森鸥外又说道:“说起来,你的那位前辈织田作之助也不见了,他是不是跟着太宰君一起叛逃了?”
织田作之助就是造成太宰治叛逃的主要原因,岛侑小心翼翼地说道:“织田先生和太宰先生关系很好,他们经常一起喝酒,或许真的一起走了也说不定。”
岛侑艰难地说出了真实原因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老师派织田先生去执行危险任务的原因,令太宰先生做出这种决定的?”
如若织田作之助没有因此死亡,事情的走向会不会往更好的方向走去。
“是这样吗?”森鸥外的拇指抵着下巴沉思道:“没想到……太宰君也有了在乎的人。”
“大概是这样吧。”
森鸥外的目光落在岛侑的身上,颇有深意地说道:“那太宰君也想要带走阿侑走,你也是他在乎的人吗?”
岛侑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抗拒,像是厌恶于自己的名字与太宰治被放在一起谈论,声音都变得冷了几分,“我不是。”
“芥川君在审讯室里,他好像对此什么都不知情。”从岛侑的口中似乎问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森鸥外若有所思,“这次的事态很严重,你可能会被其他人怀疑,接下来要做好准备。”
港口黑手党并不是森鸥外一人独大,干部与其他高层人员同样拥有不小的话语权,就太宰治叛逃临走前还把资料库炸了的行为来说,不是森鸥外一句不追究就能轻易善了,更何况森鸥外也没有放过太宰治的打算。
岛侑对此早有准备,他点点头,“我知道。”
太宰治离开就从来没有为他们这些被留下来的人考虑过什么,他的直属部下,他的部队里面的队员,所有人都会受到港口黑手党高层的质疑,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森鸥外交代了几句匆匆地离开了,岛侑这才松了一口气,内心的歉意与愧疚险些将他压垮,对森鸥外隐瞒的越多,岛侑越是觉得不安。
明明答应过,对老师不再隐瞒了。
可是想把一切事情都说出来时,岛侑忍不住想要质问自己,这样还能得到森鸥外的谅解吗?
说到底,他还是太天真了。
太宰治的叛逃谁也没有料到,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很快就有人联想到情报组的坂口安吾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卧底身份被揭穿后,太宰治的叛逃就紧随其后,是否与异能特务科有什么关系。
森鸥外在港黑顶层的办公室,他的手中拿着一台平板,屏幕上是岛侑在病床上的画面,失去了日和以后,少年身体愈合速度甚至连普通人都比不上,直到这样宁静祥和的画面被一队黑衣人打破了。
一看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闯入了岛侑的病房,他们的态度强硬,甚至没有征求岛侑的意见,推来的轮椅直接将对方架了起来。
“真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森鸥外轻叹一声,关闭了屏幕,“为什么只有这样,阿侑才肯说实话。”
岛侑被送往了审讯室,这是间漆黑的地下监牢,在监牢尽头的墙上吊挂着手铐和锁链,上面正绑着一个人,是芥川龙之介。
“来了?”审讯的人是个生面孔,他不耐烦地指挥道:“把他绑上去。”
“岛侑先生。”那人轻笑一声,“干部叛逃,所有人都要接受盘问,还请谅解。”
岛侑没说什么,他被人拷在了墙上,手铐被人特意调整过距离,他只能险险触到地面,左腿还未愈合的伤口几乎让他瞬间就流下了冷汗。
“呵……”同样被拷着的芥川龙之介轻咳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肺咳出来一样,“你和我都被他抛弃了。”
难得岛侑和芥川龙之介有了共同的语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对啊,就是这样。”
芥川龙之介显得尤为不甘心,“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离开……我还没有得到他的承认!”
“大概是我们都不被他所需要吧。”岛侑的表情意外的淡然,他盯着自己又裂开的伤口,血腥味在审讯室里根本不值一提,“这个世界又不是没有谁就不能活了,执着于一个人没有任何意义。”
没了中原中也,伤心一阵子后又要重新打起精神来。太宰治走了,他崩了自己一枪也没失血多过死成。
现在……
岛侑望着地下监牢的入口,不明白自己是在期待审判的降临,还是最后的救赎。
毫不知情并且一心对港口黑手党忠心耿耿的恶犬芥川,没过多久就被得到了允许离开的批准。
临走前,对方投向岛侑目光中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岛侑不是很想读懂。
岛侑在审讯室待了很多天,似乎是顾忌到他的身份和身体,没有敢对他动手,那群人反反复复地问着太宰治叛逃那天的所有细节,岛侑的回答翻来覆去都快要倒背如流了。
伤口的开裂没人处理,早就发炎了,岛侑的意识昏昏沉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长时间不接触阳光,日和坊喜爱阳光的种族天性在疯狂叫嚣着逃离,实际上他只能被绑在墙上,在这不到20平方的地牢里做着痴心妄想的梦。
直到有天,男人的脚步踏下石阶,他望着被绑在墙上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的少年,暗红色的眸中似有怜惜。
“异能特务科单方面撕毁了合约。”森鸥外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岛侑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似乎在回应他,又好像只是犯困了。
“太宰君叛逃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岛侑阖上双眸,迎接最终的审判。
“……全部。”
作者有话要说:岛侑被送进审讯室就知道是森先生授意的第三次,他算是明白了,狗男人们都不可信,再伤心他是狗主要是因为岛侑很了解森先生的无情和港黑利益至上他不觉得自己是森先生的例外不虐了*
炸资料库是为了消除岛侑在港黑存在的痕迹安吾那边都帮岛侑洗白好了哒宰不止离间了中也和岛侑,还有森先生和岛侑不管岛侑有没有选择和他走,岛侑也都回不去了*
实不相瞒,我想写一个首领宰强制爱的番外身在首领宰心在森先生故意和保镖中也搞暧昧,趁其不备跑路次次被抓回来的那种嗯?有落跑的首领夫人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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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Chapter 152
Chapter 152
听到这意料之中的回复, 森鸥外反倒笑出了声,“你早就和太宰君联手准备好了这一切。”
岛侑不语,在这一刻, 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还有呢?”森鸥外看到了岛侑的伤口,经过几天的囚禁,腿上的伤口经历了开裂、愈合和再度开裂,他却视若无物。
“从什么时候开始?”
岛侑咳嗽了几声,“……从平行世界回来以后。”
森鸥外捏起了他的下巴,少年几天只进食一点勉强维持生存的食物, 再加上病中的急剧消耗,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岛侑惨白着脸, 尽管这样, 那双鎏金色的眸还是散发着灼灼的光亮,像是耀眼而不灼热的太阳。
“你瞒了我很久。”森鸥外似在感慨, 眸中涌动着暗色, “就连帮我恢复记忆的时候也是吧?”
“平行世界的太宰君叛逃了是不是?”森鸥外捏着岛侑下巴的手紧了紧,“我从那天就该察觉到,阿侑你有事瞒着我。”
“是啊……”岛侑也有些遗憾,“老师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
就连岛侑也没有想到,森鸥外会如此信任他,这个利益至上的男人竟然对他毫不不设防。
太宰治的全部行动在岛侑的脑中浮现,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这位港黑史上最年轻的干部真是没有丝毫辱没他的名号。
从一开始就在不断地给他下套, 就是为了让他彻底脱离港口黑手党。
岛侑忍不住在心中质问他自己,他到底何德何能让对方为他费心费力做这么多。
就连异能特务科都选择站在太宰治的那一方,甚至不惜在有可能与港口黑手党开战的情况下, 单方面撕毁协议。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可怕男人,到底用了何种利益驱动异能特务科,就连森鸥外都捉摸不透。
“阿侑你为什么要回来?”这是森鸥外唯独没想明白的一点,岛侑既然做出了和太宰治在一起的选择,港黑也不再是他的归宿,回来也不会洗脱他的嫌疑。
森鸥外心中残存着一丝侥幸,“是因为约定吗?”
想到了太宰治说过的话,岛侑笑着咳出了一口血,“老师怕太宰先生为了首领位置像你对先代一样割断你的喉咙。”
“不怕我是太宰先生派来暗杀你的吗?”
提起了心中最隐秘之事,森鸥外的神色冷了下来,“那你有很多次动手的机会。”
“我不想伤害老师。”岛侑低声说道:“可是已经做了。”
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远不止歉意就能弥补。
“除了隐瞒太宰先生会叛逃的事情以外,其他事情我全不知情。”
“你想说,这么多事,你都没有参与。”森鸥外松开了手,他慢条斯理地脱掉被血迹沾染上污色的白手套,随手丢在地上,“你觉得我该相信你吗?”
岛侑仰头望着森鸥外,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肩膀上搭着一条猩红色的围巾,逆着楼梯照射进来的光,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他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阿侑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隐瞒了太宰君叛逃的未来。”森鸥外缓缓说道:“才会造成现在的糟糕局面。”
“日和被太宰君带走也回不来。”森鸥外伸手解开了束缚着岛侑的手铐,“你新做出来的晴天娃娃还能拥有一样的能力吗?”
岛侑一时也有些迟疑,“……我不知道。”
“太宰君不会把日和送回来。”森鸥外深知对方想要做什么,他想要瓦解整个港口黑手党,而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我很失望。”
解开手铐的岛侑感觉到手臂的重量一轻,摔倒在冰冷的砖石上,他的左腿受伤,根本无力支撑起整个身体,森鸥外并不扶他,任由他倒在地上。
森鸥外的心中有了决定,港口黑手党想要度过这一劫并不容易。
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审讯室。
过了许久,岛侑轻声说道:“……我很抱歉,老师。”
森鸥外走出审讯室后,对着在外等候的广津柳浪吩咐道:“先把岛侑关进禁闭室。”
“联系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
“告诉她,我同意交换计划。”
……
“怎么样怎么样?”
武装侦探社的医务室里,与谢野晶子紧张地问道。
“好烦哦,与谢野医生。”江户川乱步的双手架在脑后,兴致缺缺道:“你连自己的医术都不相信了吗?”
“这不一样。”
与谢野晶子摆摆手,她确认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脸色总算会惨白转为红润,稍微安下心来。
苏醒过来的岛侑看到了完全不同于港黑的景色,他掀开被子确认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江户川乱步,这位少年模样的名侦探又拉来了一把椅子,翘起腿架在上面,椅子腿有两支是悬空着,一晃一晃的仿佛下一秒要倒下。
江户川乱步正在看杂志,嘴里还叼着一根Pocky,一呼一吸之间半根Pocky被他咔嚓咔嚓咬断了。
见到岛侑醒过来后,他才慢吞吞地拖长了音调呼唤道:“与谢野医生,岛侑醒了。”
“来了。”
医务室的深处传来了女声,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在瓷砖上逐渐接近的声音,端着托盘的与谢野晶子拉开了病床周围的白色帷幕。
“感觉怎么样?你之前伤的很重,你的能力发生了什么事?”
与谢野晶子关切的面容与爱丽丝的脸庞在一瞬间重合在一起。
岛侑莫名地感到了紧张,“我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与谢野晶子将端盘放置在病床边上的床头柜上,端盘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还有一碟开胃小菜。
“乱步先生!这是给病人吃的。”与谢野晶子没好气地一巴掌拍掉想要偷吃小菜的乱步的手,她的目光面对岛侑时有所闪躲,“那个……森医生委托我们……照顾好你。”
江户川乱步在后面一言揭穿道:“森鸥外同意了交换你和与谢野医生的提议,现在你是自由人了。”
“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提高了音调,“我不是说过不要直接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吗?”
“是这样啊……”岛侑的手下意识揪紧了被子,干巴巴地说道:“没有必要的,与谢野小姐……你回去只会又伤害到你自己。”
“这有什么的?”与谢野晶子颇为自信地叉腰道:“我的身后站着武装侦探社,那家伙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现在是他在求我,我心情好的时候治疗一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又算得上什么?”
“真的很抱歉。”岛侑说道:“因为我的事情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说什么呢!这一点小忙根本连挥手的力气都算不上。”察觉到岛侑的脸色不太好看,与谢野晶子赶紧补救道:“托你的福,我还可以得到很多珍贵的解剖素材。要知道侦探社的人现在看到我的柴刀逃跑的速度那个飞快。”
“我听说了,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叛逃了一个。”与谢野晶子面有忧色,“现在港黑混乱得不行,你待在那个人渣医生那里,对你的成长根本不会有好处。”
“我已经十八岁了。”岛侑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已经是成年人了。”
“小鬼头一个。”与谢野晶子哼笑一声,乱揉了一把岛侑的头发,她将桌子架在床上,体贴道:“吃点东西吧。”
岛侑顶着两人的注视,食不知味地喝着白粥,感觉到许久没有进食的胃部开始蠕动,身体也变得暖了起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与谢野晶子鼓励他,“就像我之前说的一样,你接下来想去做什么都可以。”
与谢野晶子为他做出的种种牺牲,岛侑根本无法视而不见。
“这样真的好吗?”岛侑挣扎着就要起身,“我可以回去的,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
与谢野晶子直接把他按回了床上,“小鬼头你懂不懂?!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不是为了再把你送到那个人渣医生身边!”
江户川乱步忽然开口说道:“等你做完想做的事情再报答与谢野医生也不迟,你一直很想做的事情,以你的能力来说,你现在能为与谢野医生做的事情太少了。”
“就是说。”与谢野晶子赞同地点点头,“要真想报答我就老实听我的话去做。”
岛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赶鸭子上架了,“我想离开横滨,去读书,考医生执照。”
“那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哒宰的计划:和异能特务科达成交易(因为岛侑的能力很危险)——保护他们,洗白身份——告白让森先生看到(起疑),再加上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联合异能特务科反手坑森先生——岛侑放走他,回港黑受到森先生的质疑,怀疑他们两个人在平行世界就串通好了——岛侑说出叛逃真相——失去能力的岛侑被放弃*
达成岛侑离开森先生的目的彻底脱离森先生的掌控哒宰凭一己之力搞垮三家,包括他自己*
这次森先生被哒宰坑大了,他没想到哒宰会叛逃,还联合异能特务科搞他原着线里消灭Mimic后:即使将这上面记录的损失金额,以及所失去的有能力的部下们全部合计起来,组织所收获的利益要弥补这些也绰绰有余。包括太宰的失踪也已算入其中。——《太宰治与黑暗时代》
更别说这次安吾还被港黑抓住了*
关于那个首领宰强制爱的番外哈哈哈哈哈如果首领宰跳楼,中也上位了……
岛侑: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是三任首领的情人?
中也:太宰你快点去死,我好接手你老婆。你老婆真棒.jpg
首领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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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Chapter 153
Chapter 153
当门铃响起时, 岛侑的心里犯嘀咕。
他才刚搬来东京没两天,哪里来的认识的人敲他的门,怕不是又是什么推销人员。
从岛侑说出他想要读书考医生执照后, 他在武装侦探社里接受了一个与他同岁叫做国木田独步的少年的紧急辅导,每天都在学习的海洋中徜徉,好在他的基础还算扎实,赶在中心考试前接受完所有高中课程。
如愿考上了个不上不下大学的医学部,临走那天时与谢野晶子热泪盈眶的感动模样,岛侑怀疑地确认了一遍他的录取通知书, 上面写的真的不是东大。
岛侑转动着手中的笔,中性笔灵活地从小指转到拇指又来了一个循环,直到确认手下的题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才起身去开门。
“推销的话就不用……”
打开门的岛侑动作一顿, 他揉揉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人,有些结巴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门外的少年一折扇轻敲在他的肩膀上, “当初你死活不肯和玉藻前走, 非要跟他们回港黑,不希望我们被港黑牵扯上,现在你不在港黑了……”
白狐少年挑眉反问道:“还不许我来看你了?”
“不是。”岛侑侧身让开位置让对方进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晴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算到的。”
岛侑:???
两年时间不见,只是偶尔隔着手机通讯过几次,晴明长高了许多,哪怕岛侑这两年身高也有在长, 晴明还是高出了岛侑一个头,他的白发变得更长了,松松垮垮看似十分随意地束在脑后。
晴明端坐在矮几前的身姿挺拔, 岛侑端着茶水出来时,感觉到他这廉价的公寓都变得高级起来了。
他有些头疼,准确来说,他和晴明并不能算是熟悉,可能因为他是妖怪,对方是阴阳师灵力极强的缘故,对方身上气息令岛侑感觉十分舒服,实际上两个人不谈论公事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今晚的月色很美。”
岛侑端出来的是极为劣质的茶水,他没有饮茶的习惯,自然也没有准备什么上好的茶叶,晴明依然面不改色地饮下。
晴明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岛侑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走到窗边望了眼天上的弦月,没搞懂晴明话中的意思。
岛侑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来找我吗?”
晴明正巧也抬眸望着岛侑,碧蓝色的眸中带着专注的目光,他轻声说道:“我感觉……算到你受伤了。”
“现在有觉得好点吗?”晴明垂下眼帘,想到岛侑在看他不到的地方受伤,他在心中盘算着可能性的对象,眼中的冰冷几乎藏不住。“是谁做的?”
“好了。”岛侑赶紧打住,“拜托你不要问下去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的伤也好了。”
一切关于在横滨的往事,岛侑都不想提起。
“我带了伤药。”晴明果然体贴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拿出了一个礼盒,放在矮几上,“对治疗内伤很有效果。”
“谢谢。”岛侑局促地感谢,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这天真的要聊不下去了,“你现在怎么样?”
晴明平静地叙述道:“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阴阳师,拥有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式神。”
想到对方曾经因为没有式神而差点被剥夺晴明这个名字的过去,岛侑真心实意地恭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和我想要的不太一样。”晴明望着岛侑左肩的位置,那里曾经有他的印记,现在都能感觉到印记正在不断冲破隐藏想要显露在世人眼中。
晴明瞥见他肩膀上不见了熟悉的晴天娃娃,“日和去哪里了?”
岛侑也不好意思说弄丢了,只好尴尬地道:“寄放在别人那里了。”
晴明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不赞同地说道:“那我给你的念珠为什么不带着?”
岛侑下意识抚过手腕的位置,总不能说是其他人都不允许他戴着,为此天天骚扰他,他嫌烦就干脆摘掉了。
“搬家的时候没找到在哪里。”岛侑有些愧疚地说道,他这次离开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出来。
晴明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转而拿出了另外一串念珠,“现在可以戴上了吗?”
“啊……”岛侑讪讪地接过念珠,缠绕在左手腕上,他总有一种晴明来者不善的感觉,不过好像不是在针对他,那又是在针对谁?
“念珠能保护好你。”晴明像是个不放心的老妈子叮嘱了一遍,见岛侑的表情已经转为不知所措了,他才放过对方,“走吧,我带你赏月去。”
岛侑完全不解地被晴明拉着走出了门外,白发阴阳师完全不走寻常路拉着他从二楼的栏杆一跃而下,岛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感觉到身体被晴明揽在怀中,落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
视野突然拔高,就连天上的弦月都近了几分,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岛侑回过头去,他住的那栋公寓已经化为一个渺小的黑点了。
像是鸟一样的妖怪伏着他飞在空中,寒风迎面扑来,岛侑却不觉得冷,甚至有几分畅快。
岛侑感觉到晴明撩起了后面的头发,扭头道:“你要做什么?”
晴明的嘴里衔着一条蓝色的发带,含含糊糊地说道:“帮你绑头发,不嫩等下会很乱。”
“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岛侑无奈地说道,不过他很快就没有这么说的力气。
妖怪不知道飞了多远,岛侑忽然浑身一抖,一股潮湿的气息像是寻到腥味的鬣狗攀附而上,有什么冰冷的液体落在他的头顶。岛侑的脸色一下变白了,身体的惧意一下占据了最高点,“……下雨了。”
“我知道。”晴明并没有让妖怪调头,他三两下绑好了岛侑凌乱的发丝,“我特意带你来这里。”
岛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他强行握紧拳头想保持一丝理智,“什么意思?”
晴明将少年无力的身体扶正了,蓝眸里映照着岛侑强撑的面容,“你的弱点太明显了,我不想你在外面被其他人发现这个弱点。”
“不打一声招呼就做这种事。”岛侑强笑着,“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晴明眨巴着眼睛,“如果我说了,你会肯来吗?”
“我会连门都不会给你开。”岛侑拼尽全身的力气来抵抗着这场冰冷的雨,他的全身都笼罩在大雨之中,就连晴明也不例外,对方也陪着他淋雨。
“那你想走吗?”晴明说罢就要调头回去。
岛侑深吸一口气,拦住了他,“不许回去。”
沉闷的雨水在这一刻入骨附髓,躯壳的内里发出了不甘的呼喊,就连岛侑都不明白他到底在不甘什么。
“很痛……”岛侑断断续续地说道,借着雨声,他能掩盖着自己声音中的呜咽。
“我知道。”晴明抚过岛侑肩膀上彻底显露出来的五芒星桔梗印,目光莫测,他柔声安慰道:“一切都过去的。”
岛侑咬着牙苦苦硬撑着,似乎只要撑过这场雨,一切都能过去。
“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似乎意识道晴明要做什么的岛侑按住了他的手,“什么都不要做,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我也不恨他们,不想要报复他们什么的。”
“你愿意帮助我,我非常感谢你。”岛侑收回了手。
“但是仅此而已,我不想欠你什么,这次的事情很感谢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会随叫随到的。”
晴明直接提出邀请道:“我在东京有处住宅,我想你陪我一起住。”
曾经也有人和他说过这句话,当晴明说出来时,岛侑恍如隔世,他过了许久才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挺好的,换个吧。”
晴明不大高兴戳了下岛侑的脸,对方稍微恢复了点力气,但没挥开他的手,“那就我搬过去吧。”
“不要吧?”岛侑十分嫌弃,他皱着眉说道:“我的公寓就那么丁点大,不想挤两个人,而且我说了要独立生活,不想和你住。”
“那我就偶尔过去一两次。”晴明又退让了一步,“你这样子外面,有人会担心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像玉藻前派来监视我的。”岛侑咕哝道:“那你记得帮我告诉她,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别瞎操心了。”
晴明答应了,想到了玉藻前护犊子的凶狠模样,千年前被焚烧的平安京就是最好的证明,要是被那位九尾狐妖知道这件事,此世将不会安宁,真到届时,除了岛侑以外,没有人能阻拦住那只九尾狐妖。
今天又在不知不觉中拯救了世界一次。
确认岛侑能在雨天中可以自如行动后,晴明就带着他回去了。
晴明似乎将体贴与包容发挥到了极致,从不过问岛侑的事情,也不留宿的,就是天天来蹭饭,每次带着的礼物和伙食费都多的有点过分。
岛侑都怀疑他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东西,每次都拒绝到累了。
这样平静的生活直到半年后的一天被打破了。
门铃声响起时,岛侑正在煮饭,晴明翻阅着岛侑的课本,上面的笔记多到密密麻麻,少年的用功程度可见一斑。
“不好意思,推销产品一概不需要,都过了这么久,我怎么还没上你们推销员的黑名单啊?”
岛侑推开门,门外站着却不是推销人员,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中也……?”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最后有个小番外今晚没有加更了,有事情要出门一趟带阿爸和大舅的话,整个横滨都不好了守护横滨人人有责中也绝对不肯让岛侑淋雨,森先生巴不得他有这个弱点哒宰会做这种事情,但是其他人不允许。
预警一下,中也的感情线也是在四年后回来也改变不了局势的,没有解除误会,也不会当场告白。
只是有初始好感度加成统一起跑线*
补个小番外最近武装侦探社来了两个新人。
一个胡子拉碴看上去一副神游天外模样的红发男人,另外一个就更古怪了,那是个穿着沙色风衣的俊秀男子,整个人轻浮的不行,胸前的口袋还塞着一个看上去蔫头蔫脑的晴天娃娃。
只是这个晴天娃娃看上去和其他的很不一样,它的身上不是白布,而是由一条条绷带组成的。
国木田独步很想问问为什么会有一个晴天娃娃,不过看在对方全身上下都是绷带的古怪样子,再多一个绷带的晴天娃娃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
“我说啊……最近都没有什么病人吗?”与谢野晶子打了个哈欠走进办公室,“港口黑手党的那群人都被我整怕,宁可自己好也不让我治疗。”
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严肃地提醒道:“与谢野医生,请你不要在外以这种方式破坏我们侦探社的名声,群众调查中,我们的口碑都快比港口黑手党还糟糕了。”
路过太宰治身边的与谢野晶子的脚步一顿,倒放似地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太宰治的身前,她皱着眉眯着眼与晴天娃娃对上了目光。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当然是别人给我的。”太宰治伸出手指搔弄着晴天娃娃圆润的脸颊,晴天娃娃热切地回蹭了青年。
国木田独步一惊。
晴天娃娃竟然会动!
与谢野晶子似乎有些不解,喃喃着离开了,“这不可能啊……也没听他和我说过。”
叼着粗点心路过的江户川乱步看到太宰治口袋里的晴天娃娃,他毫不客气地指着晴天娃娃,“我要这个!”
“不给。”太宰治面上的笑容还在,可是怎么看怎么渗人。
“嘁。”江户川乱步不大高兴地走了,咕哝道:“我要……给我也做一个。”
见到侦探社其他人似乎都对晴天娃娃很熟悉的样子。
国木田独步总算按捺不住了,“我说,这个晴天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太宰治不好意思地捧起脸,国木田独步从没想过能在这个家伙的脸上看到这种神情,简直令他恶心到今天的早饭都吐出来。
太宰治黏黏糊糊地说道:“是定情信物哦~”
“是你从他身上硬拿来的吧?”路过的织田作之助说出了真相。
“是自愿给我的啦~”太宰治双手捧着晴天娃娃,“难道不算是定情信物吗?”
国木田独步十分冷漠无情地说道:“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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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Chapter 154
Chapter 154
隔着防盗链, 岛侑透过只开启了不到十厘米距离的门扉望着眼前的橘发青年,半年不见,中原中也的变化很大, 褪去了少年时期的婴儿肥,就连面部的棱角都变得鲜明,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利剑一般。
对方钴蓝色的眸定定地望向岛侑。
“不让我进去吗?”中原中也伸手弹了一下眼前的防盗链,银色的链子发出了哗啦的声响,一下惊醒了岛侑。
“啊,稍等。”
岛侑合上门后, 对上了坐在屋内晴明关心的目光,他才笑了笑说道:“我先出去和中也聊会,你记得关火。”
“需要我帮忙吗?”
晴明正要起身, 被岛侑拦住了。
“我很快就回来的。”
岛侑深吸一口气, 摘下了防盗链,勉强提起一个微笑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 家里太乱了,我们去楼下说吧。”
中原中也皱眉道:“又没有关系。”
在岛侑合上门的空隙,中原中也好像看到了屋内还坐着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岛侑已经率先走下了公寓的楼梯。
两个人在公寓前的空地站定,中原中也打量着面前破旧的公寓楼,看上去不太满意的样子,“我都听首领说了, 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
提到那个人,岛侑有一瞬的心悸,不过他掩饰的很好, 知道森鸥外绝对不会和中原中也说实话,不过说到底就算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会在意。
“因为最近没什么钱了。”
与谢野晶子给他打了不少生活费,不过岛侑一分钱都没收,他从自己的工资卡拿出学费和第一个月的房租的费用就独身一人来东京了。
“那你往我卡里打什么钱?”中原中也拧着眉,他一从意大利回来发觉银行账户多了一笔可以说是丰厚的金额,来源是岛侑的账户。
岛侑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石子咕噜咕噜地滚远了,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想来想去,还是打钱比较好。”
“这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握紧了拳,努力克制自己放缓语气,不去质问对方,他掏出了手中的钱包,动作有些急促地翻着里面的银行卡,越找越烦,索性一口气连带钱包都塞到岛侑的怀中,“我又不需要你的钱,没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岛侑手足无措地举着手中的钱包,“我不要你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太宰叛逃的时候,我应该从意大利赶回来的。”
果然啊……哪怕对人再怎么不耐烦,中原中也仍然会尽到自己的责任,岛侑总觉得自己像是拖累中原中也的一个累赘。
“老师……”岛侑顿了顿,改口道:“森先生是怎么和你说的?”
“什么怎么说的?”中原中也似有不解,“太宰和异能特务科联合起来坑了港黑一手,那家伙就连叛逃都想强带着你走,港黑里的人怀疑你和太宰有关系,首领让你避开这段风口送你出来念书。”
中原中也意识到什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又处处充满了怪异。
岛侑点了点头,努力挤出笑容,“就是这样子。”
“我不会放过那个叛徒的。”提起太宰治的名字,中原中也的眼中有杀气。
不过他转而一想到,岛侑经此一役总算可以暂时离开港黑,出来读书,也算是因祸得福,“你来东京读书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为了……”躲我吗?
岛侑顺着森鸥外的意思,也没有戳穿的打算,反正真相如何对中原中也来说也可有可无,对方只是想要尽责任,他一下觉得手上拿着的钱包有些烧得慌了。
“我只是觉得,我确实该长大了。”岛侑缓缓说道:“总是麻烦中也你不太好。”
“我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中原中也伸手想拉一把岛侑,没料到对方直接向后一步退开了,他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表情一时变得十分难看。
“阿侑……”
“游轮那天的烟花很好看。”岛侑站在中原中也一步开外的距离,“但是对不起,中也写的那些我觉得我都做不到,我努力去做了……”
“所以我想中也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岛侑低声道:“回到我们加入港黑之前,我也不想再这么麻烦中也你了,给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中原中也的手僵在了半空,在路灯照耀不到的黑暗中,被视为黑红色斑纹从橘发干部的皮肤缓缓浮现,又被青年强逼了回去,隐藏在黑暗中的困兽发出了无声的嘶吼。
岛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疑惑地望向中原中也,“中也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中原中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中原中也按住头顶的帽子,将帽子压的更低了,帽檐投落下来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他的声音低沉的不像话,“……也没有关系。”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中原中也偏过头。
“不,中也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岛侑吸吸鼻子,感觉在楼下站久了,他有点感冒了。
“阿侑,饭煮好了。”公寓二楼的走廊上有人说道。
“我马上就来。”岛侑扬声应了一句,声音却有几分干涩。
“那是谁?”中原中也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去问这个问题。
“晴明啊……”岛侑揉揉发痒的鼻子,感觉眼眶也变得热热的,“之前在京都的时候见过。”
“他为什么会在……”中原中也问到一半收了口,感觉他又没有询问的资格,他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离开,而不是还像个傻子一样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
晴明温和的声音从远到近,白发阴阳师走到了岛侑的身侧,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一条围巾,无比自然地帮岛侑围在脖子上。
“冷不冷?”晴明帮岛侑围巾围得紧紧的,他邀功似地说道:“我炒了两个菜,怎么样?厉不厉害?”
岛侑嘀咕道:“你还说你不会炒菜,可别把厨房给我烧了。”
“没烧掉。”晴明有些尴尬地说道:“就是锅有点烧糊了。”
“晴明!”岛侑不轻不重地拍了晴明一下,警告道:“下次你别想靠近厨房一步!”
“好好好。”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中原中也仿佛被人下了咒,僵硬地站在原地,就连脚下的地被崩裂成一片蛛网的模样都没察觉到,过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犹如生锈齿轮咯吱咯吱的干涩嗓音。
“……我该走了。”
“不如留下来吃一顿饭吧?”晴明微笑着邀请道:“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
“……不了。”中原中也慌乱地编造着不存在的理由,“首领还有事交待我。”
“中也。”岛侑的脸上带着喜色,就连笑容都变得与先前不大一样,“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中原中也的眸中泛着一片深沉看不见底的蓝,“如果他对你不好……”
“不可能的。”晴明打断了他的话,再度强调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中原中也像是个败者一般落荒而逃地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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