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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01
Chapter 01
太宰治从15岁加入港口黑手党到18岁叛逃，岛侑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被人称呼为太宰到太宰先生再到太宰大人。
对方从一名普通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晋升成最年轻的干部，不幸的是他仍在对方的手底下苟延残喘。
惨！太惨了……只要一想起这三年的艰辛，岛侑每每都会在辗转反侧的深夜里留下一滴悔恨的泪水。
直到对方在叛逃的当天对岛侑提出了一起离开要求，岛侑觉得这一次他真的要忍不住了。
他只想揪着太宰治的衣领咆哮：“为什么你都要叛逃了还不打算放过我？！是打算在下个地方继续迫害我吗？！”
哦，忘了，以他的身高根本揪不动太宰治，更别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狗胆去揪太宰治。
……更气了！！！
要说岛侑为什么会认识太宰治此人，需要我们将时间线拉回他们十五岁那年。
彼时，岛侑还是个在‘羊’组织里面战战兢兢想着怎样才能攒够一笔钱去学校念书的穷逼小孩。
羊是一个抵抗掠夺、斗争以及人口买卖的未成年自卫组织，说白了只是一群未成年人拿着枪对着大人在耀武扬威罢了。它的构成也很简单，由首领中原中也，以及剩下的十三个未成年成员组成。
岛侑在羊里面生活少说也有五年了，看着羊在中原中也的带领下变成了一个谁也不敢小觑的组织，但是他在羊里面连得到配枪的资格都没有。
“喂岛侑，有没有拿点钱来？等下我要出去买酒喝。”
在擂钵街羊的基地里，白濑毫不客气地对路过的黑发少年说道。他的脚边摆着几个酒瓶子，脸上带着饮酒过后的红，他趴在一张拿着砖头垫着一只桌腿的矮斜桌上，右手臂垂落在桌边，不经意露出了绑在手腕的蓝色带子。
那是属于羊成员的标记。
白濑是羊的成员之一，或者是说羊的创造者之一。在这个组织里，他说的话，有时候甚至会比首领中原中也说的还管用。
一般被人无理要求给钱，正常人会如何做反应？
是选择拒绝还是会假装没听见直接走过，亦或者是撸起袖子把这个想敲诈人的家伙打一顿再说？
被称作岛侑的黑发少年只是沉默地掏掏他那唯一没破洞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币，递交过去，“够了吗？”
大早上就喝成这个鬼样子，喝死得了。
“唔——就这么点？！”
接过钱的白濑瞟了眼纸币上所代表的数字，嫌弃地撇撇嘴，“你最近打工赚来的钱怎么越来越少了？”
又来了又来了，岛侑在心里猛叹一口气，简直像是明明已经出了社会却还要在成天在家里只知道打游戏，对父母吆五喝六的啃老族。
白濑敏锐地眯了眯眼，“该不会你私藏了……”
“怎么可能！”岛侑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解释道：“只是最近和港口黑手党的摩擦越来越大，我都忙着给其他人包扎伤口，没有空去打工而已。”
“是这样没错，白濑。”躺在旁边抱着游戏机打电动的省吾也开始为岛侑说话，“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岛侑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瞒着你。”
“也是。”白濑看了眼黑发少年身上穿着浆洗得发白恶衬衣以及他肩膀上挂着的晴天娃娃一样的玩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要加油打工哦，毕竟我们都还要靠你，没有你的话，羊就没办法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岛侑敷衍地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基地坑坑洼洼的大门。
“这句话你还是和中也说效果会比较好些。”
望着岛侑逆光而去的背影，白濑很不爽地抱怨道：“最近岛侑这家伙怎么回事？！”
“叛逆期吧。”
行走在擂钵街破旧的道路上，岛侑开始盘点自己攒下来的财产，越点越气，“唔……都怪白濑那个臭小子三天两头要钱买酒，我现在课本都快买不起。照这个进度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上学啊？！”
“可恶！！！我才十五岁就要被人啃老了吗？！这种日子我倒不如改天去孤儿院门口碰瓷得了！”
岛侑气恼地踢了一脚脚边的碎石，小石子滚啊滚地在一双皮鞋前停下了行动轨迹。
“你好，请问——”
刻意拉长的声调从那头传来，岛侑望过去，那里站着一名穿着黑西装披着长外套的黑发少年，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
只是黑发少年很奇怪，右边半边脸都缠上了绷带，左边还贴着一块医用胶布，露出来的手臂上也缠满了绷带。
是受了什么重伤？受了重伤不赶紧去医院，在这里乱跑什么。
整洁的西装与穿着衬衣仿佛下一秒纤维就要崩裂的他截然不同，对方像是个因为好奇来贫民窟里闲逛的富家大少爷。
岛侑收回了表情，在建筑的阴影处站定，说道：“有什么事吗？”
绷带少年歪歪头，鸢色的眸子似在打量着他，“想跟你打听点事呢。一周前有关于这里爆炸的消息，你知道点什么吗？”
什么嘛，只是问情报。
“一周前啊……”岛侑思索了下自己当时在做些什么，想来想去都是自己熬夜在给那群白眼狼们包扎伤口的事情，以及白天在外辛苦打工的画面。
“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印象。”
“感谢你的回答。”
绷带少年轻佻地说道，话语中带着点死气沉沉，他也没再多问，朝岛侑挥了挥手，尽管那只满是绷带的手臂看上去已经使不上什么力了。
“哦对了——”临走前，岛侑好心地提醒道：“你的伤如果需要治疗的话，那边有个诊所的医生人还算厚道。”
对方的视线落在岛侑肩膀的晴天娃娃再停留在他右手腕的蓝色细带上，发出了轻叹。
“原来如此，羊吗？”
此时的岛侑没在意这位绷带少年，毕竟每天来来往往擂钵街的人不知几何，特别是这种穿着黑西装不知道是有钱人家还是黑手党的人，他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更不知道以后他的命运几乎可以说是被对方攥在手中。现在的他正急匆匆地朝打工的地点赶去，再不去的话恐怕就要被扣钱了。
直到下午的时候，他在打工的地方接到了白濑的电话。
“喂，岛侑，你知道中也那家伙跑哪里去了吗？”
电话那头的白濑声音很紧张，以对方平时大惊小怪的性子，岛侑没有放在心上，八成又是什么要做了什么自己收不了场的事情。
“出了什么事吗？”比起这个，岛侑更关心另一个问题，“有人受伤了吗？”
电话那头的白濑根本没理会岛侑的这个问题，他的声音很慌张，“出大事了！基地被人包围了，晶和省吾他们都被黑手党抓走了——中也那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也算是组织的首领吗？！必须要开评议会好好说说这件事……”
好好的求救电话为什么就变成了牢骚电话，岛侑叹了口气，“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组织行动反击啊！只要中也在的话，不管是怎样的对手，怎样的攻击，我们都是千百倍地奉还……”
岛侑甚至还有闲情掏了个耳朵，这样的情形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见了，“可是我下午还要打工，而且我不是战斗人员。”
“都这个时候——还要打什么工？！快和我一起去找中也啊！是你的话，一定知道中也那家伙在哪里的吧？！”
电话被对方单方面的挂断，岛侑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根本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白濑那家伙真是万恶的地主，中也人稍微不见一会，就火急火燎要找人，岛侑可没有兴趣陪他玩什么寻人游戏。
虽然是这么想的，只要一想到晚上回基地是要面对白濑的质问，岛侑还是怂了，转头望向店长，“老板，我下午想请假。”
非战斗人员就是这么没底气……
店长是个知道岛侑情况的好心人，在这种时候甚至愿意收留岛侑在自己的店里打工，爽快地允了下午的假。
“接下来，要去找中原中也了。”岛侑没有钱买手机，一般都是用街边的投币电话。
羊的首领中原中也，可不是白濑口中那样不负责任的家伙，从一大早岛侑醒来开始对方就已经见不着人了，恐怕是忙着围剿那些胆敢与羊作对的家伙。
他又不是在中原中也身上装了定位器，怎么知道对方在哪里。再说了，他也买不起定位器。
从白濑话语中找不到中原中也的情况也很可疑，要知道这位羊之王可是护着他们这群小羊护得紧了，“或许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白濑偏偏把这种事情推给我。”
岛侑都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他尝试着在投币电话里拨通中原中也的手机号码，对方的号码他已经熟记于心。
在漫长的等待长音中，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喂——”话筒里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公共电话的号码，中原中也一挑眉，“是阿侑吧？”
“……中也。”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莫名的，岛侑的心跳停跳了一拍，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白濑他们在找你。”
“啧——！”少年不耐烦地咂舌道，随即又放软了声音，“……我这边有点事情，你能不能帮我瞒一阵？”
“可以。”岛侑爽快地答应了，他早就料想到对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不由得关心道：“有受伤吗？”
那头的中原中也哼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谁啊？怎么可能会受伤，阿侑你少操点心吧。”
“哎——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帮中也处理伤口了。”
岛侑也没有细问对方知不知道羊的其他人被黑手党抓走的事情，默默想着那群只知道压榨自己和中也的白眼狼们什么时候死，转而道：“如果事情很棘手的话，需要帮忙吗？”
中原中也察觉到岛侑话中的意思，对方肯定是被白濑委托了事情无法开脱，“下午如果没事的话，你过来找我。现在这个情况，在外面乱跑的话，可能会受到袭击也说不定。”
毕竟岛侑不是战斗人员。
中原中也报了个街上电子游戏厅的位置，距离岛侑现在所在的位置不远，很快便找到了。
拉开玻璃门后，是喧闹一片的游戏背景音，已经年轻人兴奋的叫喊声。岛侑走到一排街机前，与别的机子火热朝天的景象不同，那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过大的外套衣角顺着座椅堪堪垂落在电子厅肮脏的地面上，那人回过身来。
“哟~又见面了。”
早上还见过的绷带少年朝他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2、Chapter 02
Chapter 02
“衣服掉地上了。”岛侑好心提醒对方一句。
“啊谢了。”绷带少年看上去根本没把这声提醒放在心上。
这件大衣看上去好贵。
看了眼已经落上灰的衣角，他不由自主地帮对方的衣摆撩起来，并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为什么他做的这么熟练？！岛侑忍不住在心中质问自己，多管闲事做什么。不过既然都已经做了，那么这位看上去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能不能给点小费？
听到声音，与这排街机相邻的隔壁冒出了一个脑袋，那是个橘发的少年人，正是羊之王中原中也，“来了啊，阿侑。”
他的视线落在坐着的绷带少年身上，又转到了还捏着对方衣摆的岛侑身上，钴蓝色的双眸变得锐利起来，“原来你们认识啊……”
“不不不！！”
“是的哟~”
两个人同时回答道，在中原中也威胁的目光下，岛侑立即甩开了对方的衣摆，好像丢开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只是早上见过的陌生人路人。”
“好过分——”绷带少年用懒散的声线说道：“明明还帮我掸灰尘来着的，替我指路的好心人。”
“就当我良心发现。”岛侑仿佛站队一般，立马挪到了中原中也的身后，他不好奇绷带少年的身份。而是确认中原中也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出门的那套，没有破损，但落了不少灰，显然在这期间遇上了什么需要打架的场合。
不过现在有外人在，岛侑也不好开口问什么。
谁料，那外人倒是先开了口，占据了整个对话的主动权，“不介绍一下这位吗，中也君？”
中原中也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
“无不无辜难道不是我来定义吗？”绷带少年意味深长道：“而且他和你是一起的吧，羊的成员之一。”
中原中也少见地紧张了一下，像是只护犊子的母鸡，半个身子侧挡在了岛侑的面前，“他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的对话听的岛侑云里雾里的。
“知道什么？”岛侑好奇地问道。
中原中也烦躁地抓抓头发，“阿侑你不用管他，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
“是吗？”绷带少年又说道，话语中带着些唯恐不乱的意味，“不是说好，输了游戏就要当我的狗了吗，中也君。”
此话一出，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几秒钟，中原中也僵硬地扭过头去，岛侑大惊失色道：“中也，你这是卖身了吗？”
绷带少年噗嗤笑出了声，“说的好啊，中也你算是卖身……”
中原中也赶紧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在对方说出更糟糕的话之前，“这家伙是太宰治，港口黑手党的人，是我们的敌人。”说完此话的中原中也看向岛侑，想知道对方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只是觉得如果是岛侑的话一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港口黑手党，顾名思义，就是盘踞在他们所生活的这座港口城市横滨里的某个黑手党组织，现在横滨市内紧张的局势大多数是拜他们所赐。而羊也在这两周内与对方对上多次，发生了不少摩擦，这是岛侑经常在白濑口中听到的。
这位被唤作太宰治的绷带少年，既然被中原中也称为港口黑手党的人，那么对方也就是羊的敌人。
岛侑打量了下对方看似十分孱弱的身体，恍然大悟道：“中也，你是把这位大少爷绑架了来借此威胁港口黑手党停战吗？”
“哈——什么？！”饶是中原中也也震惊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是被他绑来的。”太宰治干脆利落地承认了。
“喂！”
接下来要是再让太宰治这家伙说，估计会越描越黑，中原中也无奈地解释道：“我和港口黑手党的人做了约定，只要我调查到关于他们先代首领现身的真相，他们就会释放被抓走的羊的成员。”
羊之王没有向他隐瞒任何事，果然是为了救人。
“我在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白濑他们。”中原中也为难道：“我怕他们多想。”
岛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没事，我也该回……”
“阿侑……”
与中原中也随时都充满活力的清亮嗓音不同，太宰治这个人身上带着股临近垂死老人的暮气，像是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不符合现在年龄的缱绻的意味，被叫到的岛侑却打了一个哆嗦。
“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荒霸吐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太宰治没被绷带绑住的左眼盯着岛侑脸上的表情，用警察询问犯人的口吻说道。
“荒霸吐啊……”听到这个名词，岛侑的表情好像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完全没印象，很快又说道：“我完全不知道。”
岛侑又好心解释：“虽然羊的其他人都在找关于荒霸吐情报，但是我完全不感兴趣。”
关于荒霸吐，他连这个背后所代表的意义都不了解。
“对啊——”中原中也插嘴道：“岛侑只要好好生活就好了，不需要被这种事情……”
“早上我就想问了……”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话完全没有兴趣，他发现新大陆般，指着岛侑肩膀上挂着的晴天娃娃，惊奇道：“这个是什么？”
“好好听我说话啊绷带混蛋！”
“……就是个普通的晴天娃娃。”
有一种即将被看透的危机感笼罩了岛侑的全身，他下意识想说什么，很快又憋了回去。
眼前这个因为他回答而笑弯眼的绷带少年，“真是意外，没想到你会是这种给自己增加亮眼元素的人物设定呢。”
太宰治仿佛好奇一般，凑到了岛侑的面前，手指不安分地抚弄着晴天娃娃画着简笔画五官的脑袋上。
“喂！”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中原中也意外地紧张起来，“赶紧给我把手拿开！”
“这么紧张做什么？”太宰治好似完全察觉不到，像是个得到新玩具的小男孩，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岛侑肩膀的晴天娃娃，“难道说中也你在害怕什么事情发生吗？”
岛侑也觉得氛围莫名的焦灼，中也罕见地害怕太宰治会伤害到晴天娃娃的态度。难道是异能力？总不能说，除去拥有操控重力异能的中原中也以外，那些个万里挑一都不会出现的异能力者，在自己的面前还有一个吧？
五秒钟过后，已经被太宰治摆弄的晴天娃娃什么异变都没有发生。
“什么嘛……真的只是普通的晴天娃娃吗？”太宰治失望至极地鼓起了双颊，也不知道是在失望什么。
发现对方强烈失落之情，岛侑只得取下挂在肩膀上的娃娃，这个晴天娃娃不过半个手掌的大小，简单的用一块不太干净的白布裹在一团圆形的棉花做成的脑袋上，收紧头部后，脸上用油性笔简陋地画了个五官，看上去实在和可爱搭不上边。
岛侑深吸一口气，手指插入晴天娃娃被白布遮掩的底部，灵活地操纵着晴天娃娃做了个揖，发出了不同于他平时的声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那是个像是少女般柔软的声调，微微带着点羞涩之意，恐怕岛侑并没有经常这样说话的缘故。
太宰治惊奇地睁大了眼，“你会伪声？”
“会一点。”岛侑还没到变声期，模仿一下少女的声线算不上难事。
“哎——还不错呢，你给晴天娃娃设定为少女。”太宰治恶趣味道：“难道说阿侑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岛侑双手捧着晴天娃娃，郑重其事地道：“是因为他想成为女性。”
听出了岛侑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奇特的笑容。
看着两人聊得火热，中原中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种事怎样都好。”平时的岛侑可不会和他说这样的话来。
“中也君好过分哦。”太宰治谴责了一句。
“不关你的事。阿侑你还是赶紧回基地。”中原中也简单地下了命令，“这里的事情，我很快就能解决。”
“喔……”岛侑乖乖地点了点头，接受了中原中也的指令，也没有任何异议的样子。
反正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大家又像是往常一样——
此时，电子游戏厅的玻璃门又被拉开，从外头走进来两个少年人，先是环顾了一圈，一看到游戏厅中鹤立鸡群的三人，立马跑了过来。
“中也……”为首的人正是银色发的白濑，他在三人面前站定，用责怪的语气说道：“我们总算找到你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被逮了个正着的中原中也的神情有些闪躲，显然不想面对羊的另外两人。知道避无可避之后，才装作一副大人模样，耐着性子在这里听白濑单方面指责自己。
接下来的话，岛侑完全没有兴趣听下去了，这种时候他只要安静地做一个背景板就好了。当然这可不是岛侑一个人想法就能主宰一切的场合。
马上，白濑就将话题的苗头转到了岛侑的身上。
“岛侑。”白濑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我明明让你找到中也就告诉我的吧？你在这里做什么？！好不容易让你请假出来可不是这个样子办事的。”
又来了，天天这么念叨，岛侑的耳朵简直都要起茧子了，如果不是他真的打不过白濑的话，他也不至于在这里听对方无理的要求。
“我也是刚刚才找到中也的。”岛侑小声的为自己辩驳了一句，听上去没有丝毫的力度，就连挂在肩膀的晴天娃娃脑袋也垂落了下来，看上去似乎心情不佳。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在一旁沉默地观看着这一幕，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眼看着白濑的念叨有愈说愈长的趋势，岛侑赶紧说道：“我要去厕所！”
秘技·厕所遁！
不好意思了中也，这种白眼狼的唠叨也只有你会听得下去了。
3、Chapter 03
Chapter 03
等到岛侑厕所遁出来以后，这场谈话已经结束了，听说最终以太宰治无条件释放了羊的成员，中原中也坚持要寻找所谓荒霸吐的犯人告一段落。
在太宰治的三言两语中，轻易地将中原中也带到了港口黑手党的阵营。
白濑他们听到此话当即是怒不可遏。①
而岛侑只关注到一点，白濑这家伙又去河对岸的工厂那里偷酒了，明明早上还跟他要钱买酒来着的。
可恶！竟然都已经决定偷酒了就把拿他的钱还回来啊！
“我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偷酒……”岛侑故作不解道。
“闭嘴！”白濑烦躁不已，“还不是你早上给的钱不够，我们才会去那里的，晶和省吾他们才会被黑手党抓住的！”
中原中也听的却是眉头一跳，“白濑你又跟阿侑要钱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好了，阿侑的钱是要给……”
“我知道。”白濑不耐道：“岛侑的钱要给他上学用。”
“中也你到底明不明白啊！岛侑是我们同意你带回来的，他对组织根本没有任何贡献，任何行动都不参与，只是一个吃白饭的拖油瓶。拿他一点点小钱，根本就是让我们收留他的……保护费吧？”白濑望向岛侑，面含警告之意。
又开始了……如果这时候自己不说点什么，恐怕白濑的□□都要捅上来了，或者又要嚷嚷着召开所谓的评议会了吧。
接收到讯号的岛侑缓慢地点了点头，“……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早在之前我也就说过了，岛侑的事情由我负责。就连他要做的事我也会一起承担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白濑敷衍道：“中也，虽然整个组织里，你的贡献是最大的……但是你这样独断专行可不行，我们剩下的成员早就对此有所不满了。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在下次的评议会上说。”
中原中也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说点什么，目光扫到以白濑为首的羊成员脸上，一下子便泄了气，“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处理完事情我就会回去。”
白濑并不满足于中原中也话中的妥协，在他看来，中原中也就该现在和他们一起走，去实行羊的反击主义，将所有敢瞧不起他们的人打飞。
他的嘴上并不饶人，还打算继续说，听得岛侑头都要炸了。
“快点回去吧，如果被其他组织的人抓到，下场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他昏沉地开了口，肩膀的晴天娃娃像是日照不足般也耷拉着脑袋。
白濑马上调转火力，“岛侑你懂什么？你这个不上战场的废物……”
“是是是……”岛侑连声应道，拉着白濑和另一位成员就往电子游戏厅外走，忍痛说道：“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晚上我请客。”
出了游戏厅，透过玻璃门，岛侑看到中原中也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还有对他拉走两人的感激。
……如果不是中也把他捡回来，可能现在他还在哪个街头流浪吧？
中原中也人是不错，但是白濑这家伙真是太狗了，天天压榨他们。岛侑掏掏自己仅剩无几的小金库，晚上还是用廉价寿司打发这群小羊崽吧。
别人怎样岛侑不知道，但是中原中也一定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等到夜幕挂上星头的时候，羊基地里借着偷来的酒水以及廉价寿司炒热的气氛，岛侑滴酒未沾，冷眼看着一群未成年人喝得东倒西歪了。
说到底在首领外出的时候，擅自组织狂欢是不是符合情理这件事被羊的其他人全部抛却脑后。
他拉着垃圾袋正在捡那些酒瓶，好歹还能在收废品的那里卖上一点小钱。
中原中也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了羊的基地。
对方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基地的大门，岛侑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中也，你的腿怎么了？”
中原中也看下自己在战斗中被敌人险些被扭断的右腿，似乎正在思索该怎么编。
岛侑淡然地提示道：“瞒着我的话，等下的治疗可是会很痛的。”
“啰嗦。”中原中也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我又不怕痛。”
这是岛侑加入羊的第五年，为中原中也包扎了3年的伤口，大多数都是中也不熟悉异能操控被敌人偷袭所受的伤。到后来，他已经几乎不会再受伤了。
“只是和犯人在战斗的时候弄伤了而已。”岛侑搀扶着中原中也进了他的房间。中原中也一.屁.股在简陋的弹簧床上坐下，被重量压迫的生锈弹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嘚瑟，“我和太宰那家伙可不同……”
岛侑正拿着剪刀一点点慢慢剪开中原中也右腿上已经扭曲变形的布料，听着对方慢慢叙述今天一整天的经过，从找到捏造荒霸吐谣言的凶手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蓝堂开始……直到听说太宰治那个家伙受伤了以后，中原中原的表情可以说是眉飞色舞了，好像可以就着脑中里的这个挨打画面，以后每顿饭都多吃三碗。
这两个人不是今天才刚认识的吗？怎么好像是上辈子结过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那个人也受了伤吗？”岛侑漫不经心地问道。
“胸口被一个老头子的镰刀划了一大道，不过如此罢了。”中原中也嗤笑道。
“那一定很痛。”尽管嘴上这么说着，岛侑面上倒是没看出一点关心的意味。
剪干净裤腿部分的布料，中原中也整条右腿的情况一览无余。整条右腿充斥着红肿和青紫色，没了布料的阻拦，岛侑看清了他的膝盖部分，似乎腿骨也有些错位。
真难为中原中也在这种伤势之下，还能一路走回羊的基地。
“不好好治疗的话，这条腿会废掉。”岛侑没有现代医院里的X光设备，看不出中原中也骨头具体的情况。
“我知道。”中原中也别过脸，“我一路有用重力压制，没有让它承受太多的负担。”
本来他可以选择在港口黑手党的医疗部接受治疗，亦或者是直接用重力将错位的骨头扭正。但只要一想到岛侑会因为自己的伤而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忍着疼痛一路走回来了。
“用重力的话，明明可以直接飞回来吧。”岛侑若有所思道：“那中也是为什么没有用呢？”
岛侑脸上露出了笑意，故意打趣道：“是为了让我心疼吗？”
“才不是！”中原中也望着专心为自己处理伤口的黑发少年的头旋，别扭道：“还不是你这个家伙天天嚷嚷着要给我治疗。”
“好吧。”岛侑柔和了面容，用打着商量的语气问道：“那么你想怎么处理你的伤口。”
“是一口气治好，还是打算慢慢养伤？”
“顺便一说——”岛侑狡黠地眨眨眼，“如果慢慢养伤的话，就可以休息一个月不用干活哦。”
沉默半晌，中原中也深沉地开了口，“……阿侑，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好像被误以为是成天只想偷懒不干活的老油条了。
“……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累而已。”
“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能休息的时候。”
岛侑小心翼翼照著书本上的内容捏了捏腿骨，上头传来中原中也倒吸凉气的吃痛声，他放缓了动作，装作不经意道：“下午遇到那个太宰的时候，中也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呢？”
“哈——？”中原中也撇撇嘴，“还不是因为那家伙的异能力。他拥有可以只要触碰就能将一切异能力无效化的异能——人间失格。我怕他碰到你的娃娃的话……”
“作为异能力载体的晴天娃娃就会消失……是吗？”
“结果没有嘛——”中原中也笑了，“看来那家伙的异能也不过如此。”
“也不是这么说的吧。”岛侑取下了一直挂在肩膀上的晴天娃娃，毫不顾忌地□□着娃娃柔软的头部，“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娃娃，和那些异能力的产物完全不一样，所以才不会被消除……唔……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具体还是要看看那个人异能的表使用方式……”说着说着，岛侑陷入了沉思。
在擂钵街的这五年，岛侑也见识过了几个异能力者，他们的能力各式各样。正是因为他们是异能力者，很快就被别的组织接纳并奉为上宾，又迅速地消失在擂钵街。
而在其中异能力最为强大的中原中也自然也是其他组织争相挖角的对方，只不过对方异常的坚定，拒绝了不知道多少的邀请。
被摆弄的晴天娃娃被放置中原中也小腿上，岛侑粗暴地捏了捏它棉花制的头部，晴天娃娃简笔画的五官竟然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委屈表情。娃娃一颤一颤，头部诡异而有节奏耸动着，如果把它当作人的话，那么这个东西所代表的情况好像是在……呕吐。
“呕——！”
晴天娃娃稀里哗啦地从油性笔画的嘴中吐出了金黄色散发着奇特闪瞎人狗眼的光亮的一堆……呕吐物。
那堆呕吐物覆盖在中原中也手上的右腿上，覆盖了一片，待到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亮消失以后，中原中也腿上的伤已经愈合如初，好似从未受过伤一样。
中原中也活动着自己已经痊愈的右腿，嫌恶地皱起了眉，“不管看几次，都觉得你异能发动的形式好恶心！”
“是吗？”岛侑摆弄着看上去因为使用过度而变得蔫头耷脑的晴天娃娃，用下午的轻柔少女音说道：“下次我会改进的。”
“用女声说话也很恶心！”中原中也气呼呼地皱眉道，下午还被太宰治称之不错的少女音在这里惨遭嫌弃。
岛侑从善如流地换回了自己的本音，“明明太宰还夸不错来着的。”
“那家伙的审美能是正常人吗？！”
“啊——”岛侑将晴天娃娃挂回肩膀上，伸了个懒腰，“又要找个日子出去晒太阳了，希望明天会是个晴天。”
“我明天正好没事。”
这可真是个让人万分惊喜的消息，羊之王打算休息，饶是岛侑也惊到了，“会陪我一起去吗？”
“废话！”
4、Chapter 04
Chapter 04
正如岛侑所期待那样，第二天是个大太阳的晴天，他与中原中也在擂钵街的破败房屋中找了块不那么的糟糕的屋顶。
两人齐齐发出了一声喟叹，“好像好久都没有休息过了。”
不说整日忙着打击敌对势力的中原中也，还是成天打工的岛侑，确实是很久没有享受过着来之不易的假期了。
明明还是两个十五岁的未成年人，却硬生生地活成了社畜成年人的模样。
岛侑怀疑再这么干下去的话，他的发际线迟早要向后推移几厘米，听说植发很贵，他现在连学费的钱都凑不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上学？
望着躺在身边闭目养神一脸惬意的中原中也。当初正是他捡到了流落街头，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自己，将自己带回了羊。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活在了狗逼白濑的压迫之下了。白濑对中原中也还好，估计是忌惮与对方的武力值，讲话还是好声好气，时不时挟恩图报敲打一下对方，让中原中也老实帮他打架。就连让中原中也坐上羊之王的位置，都充满了想要以这个身份让中原中也继续为他们做牛做马的意味。
也不知道中也他看出来了没有。
白濑对他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大概是看在岛侑连打架都打不过他，只能和那些女孩子一起做着最普通的后勤工作。唯一的用处就是愿意在外工作，张口闭口就是跟他要钱，在基地里对自己吆五喝六的好像自己是他的奴仆。
岛侑明白对方这是在宣泄中原中也第一次违背他意见，强行将自己带入羊中的愤怒。
为了能活下去，岛侑没有拒绝羊。为了报答捡回自己的中原中也，在知道羊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糟糕组织以后，岛侑还是决定待在这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难道他自己也被中原中也挟恩图报了？
欸……不是吧？
昨天夜里归来的羊之王毫无疑问受到了来自今天酒醒后的其他成员的诘问，在隐瞒了什么关键内容之后，中原中也宣布与港口黑手党的斗争暂且终止。
“中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不擅长骗人。”岛侑依旧在摆弄着他的晴天娃娃，看上去没有灵魂的玩偶在阳光的普照下露出了舒适的神情。
“……什么？”中原中也睁开眼。
“就连我都察觉你瞒着什么事。”岛侑平静地点出了事实，“你不会以为白濑他们不会发现吧？”
更是在这个大家都误以为中原中也要投靠港口黑手党而为此浮躁不堪的这个时候。
“中也你要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中原中也像是只炸毛的猫，怒气冲冲，“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中原中也！是绝不可能！加入！港口黑手党！”
“那就好。”岛侑垂下眼帘，缓缓说道：“如果中也要去的话，我可想不到办法能跟你一起加入……”
“……你这家伙。”听出了岛侑话中要追随自己的意思，中原中也放轻了声音，“你就放心好了。”
“……毕竟我还是要去上学的，加入黑手党什么的听上去就不务正业。”岛侑迅速地补上了后半段话。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他捡回来的，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打死了。
“阿侑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去上学？”中原中也一直都知道岛侑想要上学的决心，但从未关心过对方想要上学的理由。
在这个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之下，竟然有人提出了想要上学的想法，不亚于异想天开。
岛侑深沉地说道：“因为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中原中也：“……”
“我只是想学医。”岛侑拍了拍衣服的灰，这是他唯一的一件白衬衫了，他很珍惜，“比起一下就掌握的治疗异能力，我更想知道现代的治疗手段。”
“而上学，是最好的方法了。”
“随便你吧。”中原中也望着远处不断向下递减下沉的擂钵街街道，“我会找到让你上学的方法的——你的学费，现在攒了多少？”
“……2万块。”
中原中也：“……”
“你这是什么表情？”岛侑不满了，“你是嫌少吗？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白濑的手里攒下来的私房钱，如果不是要养他们的话，我可能早就攒够了！”
“……不是嫌少。”中原中也艰难地说道：“只是有些惊讶。”
中原中也了解过，现在普通国中生的学费是一年70万日元，以岛侑这个快要上高中的年纪，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进度。
“而且我说过的吧——”中原中也看向岛侑，极为认真说道：“你自己赚的钱，不需要给白濑他们。你也该拒绝别人的请求——不管是我的，还是白濑他们的。”
“我也要给羊做一点贡献嘛。”岛侑低声嘀咕道：“不然的话会被别人骂吃白饭的拖油瓶……”
“谁敢这么说你？！”中原中也忍无可忍了，猛地站起身来，好像要去随便找个人上打一架的架势。
除了你以外的人都说过。
这句话岛侑可不敢告诉中原中也，不然又要被其他人骂挑拨是非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岛侑赶忙安抚对方，直到把中原中也的毛撸顺了为止，“你不要当真。”
被撸顺的中原中也将信将疑地坐回了原位，“真的吗？打工太辛苦的话，我看看能不能给那些个组织身上拿点钱……”
“不用不用。”这种打劫对手的手段，岛侑也不是第一次见，大多数的钱还是被白濑他们拿去花天酒地了，毕竟要养着十几个未成年人，可不是打点零工就能解决的。
岛侑握紧拳头，好像对未来充满希望，“只要白濑少拿点钱，很快就能够攒够学费的。”
此时的岛侑还没有意识到，想要上学可不仅仅是凑够学费够能去这么简单的事。
岛侑莫名地想到了昨天认识的太宰治。准确来说也不能算作认识，毕竟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可能不到十句话。
但很奇妙，明明连白濑他们都没有告知的异能力，在只有中也知道的情况下。岛侑竟然会在太宰治面前有一种将一切全盘托出的冲动，还好压制住了。
毕竟如果让羊的其他人知道自己拥有异能力，还是目前看来较为珍贵的治疗异能力。
岛侑毫不怀疑，明天他就有可能被白濑他们打包卖给哪个组织。
“阿侑你为什么要向大家隐瞒自己的异能力？”说起这个，中原中也的神情复杂。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对于羊勤勤恳恳奉献自己，对同伴全心全意信任的中原中也，完全无法理解岛侑这样的行为。
总不能告诉中也，他怕白濑把他卖了吧？
这种诋毁同伴的话，在中原中也的认知中，是完全不可能会出现的。
岛侑也没有这个打算，他一直都很清楚，中原中也的底线在哪里，那就是羊的同伴们。
“看看中也你就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告诉他们的话……”岛侑幽幽叹了口气，“就没办法顺利去上学了。”
就算中也力保住他不被卖掉，岛侑也即将面临天天去打架从中协助的可能。
“那倒也是。”中原中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以现在羊吃紧的战况，岛侑可就没有了打工攒学费上学的时间了。现在的战况以中原中也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得来，没必要再让非战斗人员的岛侑掺和进来。
“想必它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岛侑恶劣地捏了捏晴天娃娃仅有的头部，有时候白濑背对着他看他的目光能令晴天娃娃不战而栗，“而且我这也不算隐瞒吧，只是他们没有问我而已。”
“如果他们问的话，你就会说了吗？”中原中也注意到这一关键。
“大概吧。”
“什么叫大概！”
中原中也与岛侑互怼了一阵，目光瞥见岛侑肩膀上的晴天娃娃简笔画的五官上露出了丧气表情，指了指道：“它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
某种意义上来说，晴天娃娃与他的心情是互通的，不过娃娃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这点中原中也当然不知道。
中原中也逗弄似地搔搔晴天娃娃圆润的头部，谁知下一秒，晴天娃娃好狗见了肉骨头一样，热情用脑袋回蹭中原中也手指。
“……怎么这么像狗一样。”岛侑盯着一脸满足的晴天娃娃，语气懊丧，“为什么偏偏对中也你这么狗腿啊！？”
“嗯？”
“就连我这个主人都没有这个待遇。”岛侑语气微酸。
中原中也咧开了嘴角，有些自得，“可能它比较喜欢我吧？”
如果不是岛侑强硬地把晴天娃娃拉开，晴天娃娃保不准能赖在中原中也身上一整天。
时间兜兜转转过了一个月，似乎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继续走下去。
直到某个平凡无奇的一天，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的话，恐怕这就是在岛侑漫长的生命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一天。
5、Chapter 05
Chapter 05
中原中也依旧早早便找不到人了，在羊群里他像是个独行侠，他特立独行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剩下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想要跟上他的速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岛侑也跟着准备出门打工去了。出门前他发现，这群小羊们一反常态的没有睡懒觉，而是聚在一起，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偶尔用一种令人发毛的诡异视线打量着岛侑。
岛侑打了个激灵。
早在半个多月前，岛侑就发现有问题了。这群小羊们，现在学会开始避着中原中也，在背后偷偷鼓捣着什么事。一时间，出没在基地附近观望的成年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都在中也回来之前离开了。
对此，岛侑的表态是：这群小羊们都学会阴奉阳违了，这样的白眼羊组织迟早药丸。
因为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羊的事务，基本上来说，他们做所有事情都避开了岛侑。
在这条充斥着暴力与血腥擂钵街上，岛侑连简单的势力分布都不清楚，或者说他也没那个胆量去招惹其他势力，更不能指望他知道什么多余的信息。
白濑正在把玩着他那把珍爱不已的蝴.蝶.刀，手指上下翻飞之间，岛侑只能瞧见一道道银芒在折射之下乱闪。
岛侑看了眼自己的手，并不像其他羊成员一样，带着粗糙和丑陋的伤疤，因为治疗异能的关系，依旧白白嫩嫩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他什么时候才能握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手术刀呢？
察觉到岛侑投射过来的视线，白濑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是召唤小狗一样朝岛侑招招手，“岛侑，你过来。”
他的语气和善，一改之前粗暴的态度，好像良心发现开始对岛侑好了，“你知道中也去哪里了吗？”
想知道中也的行踪？这种事就算直接问中也，他也会说的。岛侑直觉对方要做什么不好事情，皱皱眉道：“……我不知道。”
“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吗？”蝴.蝶.刀转了一圈，最后刀尖对准了岛侑，白濑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容，“你到底说不说？”
“……”蝴.蝶.刀被保养的很好，锋利的刀尖微微抵着岛侑的脖颈，刺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挂在肩膀上的晴天娃娃此时僵硬得像是个真正的玩偶。
一时间，羊的基地里，其他成员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平静且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好像在观看一场黑白默片。
岛侑瞥见大家冰冷的注视，纷乱的脚步声在外头响起，似乎有一大批人包围了羊的基地，他的心里一寒，是敌人上门还是另有他人？恐怕今天他是走不出这里了。
“哼，死鸭子嘴硬吗？”白濑撤走了蝴.蝶.刀，“这个时候你倒是硬气起来了。”
就在岛侑以为这是什么考验，正松了一口气时，那把时常被白濑用来耍帅的蝴.蝶.刀毫不留情地直直捅入了岛侑的腿部，又被狠抽了出来。
“你这个中原中也的走狗！我总有办法知道中也去哪里了！”
“啊——！！！”
大腿被捅了一刀的岛侑当即就站不住了，跌坐在地，捂着被刺穿一道横截面的伤口，想要按住伤口让大动脉的血液缓慢流动，手指却疼得使不上劲来。
必须得想个办法止血，然后通知……通知……
心跳在胸腔剧烈地跳动，两侧的太阳穴也在疯狂地鼓动着，岛侑努力平静呼吸，却是徒劳无功。
血的颜色不对，大脑一片的模糊的岛侑意识到不对。
起初是带着深色，再到后面才是正常的鲜红色。
“都是你。”白濑啐了一声，好心替他解答了，“浪费我涂好的老鼠药，这可是我为中也准备的——践别礼物。”
“还好你没有手机，我可没有让你给中也通风报信的打算。”
“……为、为……什么？”不知道是在问伤害他理由，还是背叛中也的理由。
白濑的嘴角扯出了笑容，“要怪就怪中也吧。如果不是他让我们意识到，羊只不过是一群凭依在他身上的弱小生物，我们也不会选择和另外一个武装组织GSS联盟。”
“那家伙把自己的事情当作优先级，不把组织的事务放在眼里。就连你这个废物在他眼中都优先于组织。他把羊当作什么啊？！”
“不要怪我。”白濑耸耸肩道：“这可是GSS那边的要求，中也算是象征我们与GSS联盟的礼物吧。”
“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我们决定放过你一命，本来我们就没有准备带你这个废物和GSS的联盟。”
GSS又是什么？这些都是令岛侑茫然的词汇。
他努力按压着大腿伤口，从指缝里漏出了汨汨的血液，手腕上的蓝色带子也被鲜血染红。
看着伏倒在自己面前的废物，白濑俯视着拍了拍岛侑的脸颊，他的话中带着某种劝诱的意思，好像岛侑需要为他的大发慈悲感激涕零。
“要不是省吾替你说情，我倒是希望你陪中也一起下地狱去。”
站在白濑身后的省吾面露出不忍的神色。
既然知道会这样，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在这里装圣人可怜他？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爬出这里找到愿意救你的人。如果有的话，你的腿怕是也没救了。”白濑一想到未来岛侑独身一人一瘸一拐行走在可悲道路上的场景，脸上的笑容放大了。
白濑不愧是个白痴，不把老鼠药堵在体内的话，很快就会被血液冲刷带出体外，怎么可能会落下残疾？
岛侑低着头翻了个白眼，从最初的震惊再到痛楚。当理智回归后，现在大概有一种，总算等到这一天的感慨。
“祝你好运了。”白濑不带丝毫怜悯道。
随着白濑他们离去的脚步声渐远，岛侑感慨，还好没让对方知道自己拥有治愈的异能，不然可不就是捅一刀就能了结的事了。恐怕不但救不了中也，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岛侑正要费力地取下肩膀上的晴天娃娃，才察觉到那包围基地的脚步声并没有离去，反而更加接近了——
“需要帮忙吗？”
基地的大门大开，绑着绷带的黑发少年从一众西装黑衣人之中走来，在岛侑的面前半蹲下身，歪歪头望着浑身冷汗，险些失去意识的岛侑。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同于平时死气沉沉的神情，而是更为开心，像是要得到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的笑容。
一如一个月前对方摆弄自己的晴天娃娃时一样的表情。
“羊之王最后的追随者。”
“……”岛侑缓慢艰难地吐出了一口气，鎏金色的双眼已经快要不能聚焦，他无意识地念道：“……中、中也……”
许久过后，岛侑听到太宰治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眼前的绷带少年逐渐被黑色的光斑一点点侵蚀而遮盖住了身形，模糊了面容，四周的景与人都被光斑侵蚀一般，将所有都吞之殆尽。
意识随着疼痛不断拉扯，仿佛坠入了水中，在黑色而无边际的海洋里开始下沉，口鼻皆被沉重的海水淹没——直到一道光照亮了视野。
失血过多会引起大脑供血不足，出现视物答模糊、口渴、头晕、神志不清或焦躁不安，甚至昏迷等症状。岛侑倏然忆起自己在医学书上看到的文字。
睁开眼后的世界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刺眼的白炽灯。
“醒了啊。”
在岛侑失去意识前的绷带少年太宰治坐在身旁，他的手中翻阅着一本叫做《完全自杀手册》的书，用一种充满遗憾的口吻说道：“很可惜，你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死成。”
“我好像还是比较希望活着。”岛侑极为认真地说着，他掀开了被子，发现自己被白濑捅上的腿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了。
可恶，如果不是昏过去了，他就可以看清医生治疗的全程了！
“麻醉的效果应该还没有过。”太宰治啪的合上了书，鸢色的眸充满了希冀，“在这个时候捅自己一刀，是不是就能感受不到痛苦的死亡呢？”
岛侑沉思了下，目前自己的下半身毫无知觉，“理论上说是这样没有错。”但是他才刚被捅一刀，为什么又要犯贱再给自己一刀呢？
太宰治抬了抬下巴，“你没那个小矮子命好，已经躺了一天了。”
岛侑扭过去头去，旁边还摆着一张病床，病床的被褥折得整整齐齐，但床头挂着病例，上面写着中原中也的名字。
“……中也他？”
“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也挨了一刀。”太宰治幸灾乐祸地说道：“就是可惜上面涂的老鼠药大部分都残留在你体内，他倒是没什么事。”
病房的门被猛地踹开，穿着一整套熨帖整齐西装的中原中也走了进来。
“我好像听到有个混蛋在背后咒我死！”
“中也……”太宰治拖长了声调，“你未免也太粗暴了吧？这里可是有病人在。”
“啊抱歉。”中原中也态度很好地道了歉，发现麻醉过后的岛侑已经醒了过来，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前，并不着痕迹地把太宰治挤到了角落的位置里。
“阿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岛侑从中原中也钴蓝色的双眼中看到了一脸茫然的自己，呆滞地回答道：“……没事。”
他的视线从上往下，从中原中也戴着帽子，脖子上的chocker，再到整洁的黑西装三件套，甚至连常常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戴上了手套，他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明白，“中也，你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子？”
“还用说吗？”太宰治从身后探出了头，“当然是因为他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哈？”
6、Chapter 06
Chapter 06
岛侑加入港口黑手党的第一天。
有工资卡，工资比打工赚到的不知道高上几何，有员工宿舍还有员工食堂，更没有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人。
这里是天堂吗？
当然，作为最底层的人员，岛侑依旧没有得到配枪的资格。
“以你的腕力，不但容易射偏，扣动扳机时产生的后坐力还有可能会把你的手腕震脱臼哦。”太宰治好心告诉他。暗示不给他配枪是为了他好。
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岛侑曾经掂量过港黑给中原中也的配枪，那个重量……大概是岛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某人过度打击围剿走私枪械，导致底层人员根本无枪可用。”太宰治明里暗里地怼某人。
中原中也怒了：“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太宰治无辜道。
“没有武器的话，拿什么去震慑敌人？”中原中也对此很不放心，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递给他，“至少要有一件武器防身吧？”
岛侑双手捧着匕首不知所措，他现在看到这种管制刀具就觉得自己被捅过的右腿还在隐隐作痛。
“抱歉，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到我的身边来的。”看出了岛侑的窘态，中原中也略带歉意地说道。
岛侑倒是适应良好，“反正底层人员的工作很轻松。”也就是干点没人爱做的杂事罢了，每天最多就是在港口黑手党的保护范围下挨家挨户要保护费，这种事更没有什么需要枪的必要。
“中也你刚刚在说什么？”太宰治一副我耳背，什么都听不清的模样。
他满面笑容说道：“我好像听到有一个小矮子才上任第一天就不自量力地想要滥用职权吗？我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接着一本正经地举手道：“我要告诉森先生。”
“喂，你是小屁孩吧？还流行告状这一套。”中原中也发出一声轻嗤，显然没放在心上。
“难道你以为阿侑是你想要调走就能调走的人吗？”
“为了防止港口黑手党不变成第二个羊的分部。”太宰治夸张地挥舞双手，“绝对不会让你们一起行动的！”
在浮夸的动作之下，岛侑明白，太宰治说的是事实。
太宰治正了神色，“想要他成为你的部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你确定阿侑能承受的来吗？你的工作……”太宰治意有所指，“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直属部队的拷问官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气结了，开始口不择言：“如果我拜托红叶大姐的话……”
“喔——原来你是会做这样事的人。”
两个人唇枪舌战。
这两个人在讨论的事情好像与自己有关的事，又好像根本没有关联。更像是以自己为考试题目的一场博弈罢了。
想想就觉得这两人好幼稚。
岛侑忍不住扶额，“不劳你们两个费心，我觉得做底层人员也很好。”
“这可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阿侑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太宰治很不满，“想要获得特权的话就要拿出点奋斗的精神来啊！”
“你说阿侑答应过你什么？”
“跟你这样黑漆漆的小矮子没有关系。”太宰治嫌恶地摆摆手，用打发叫花子的架势说道。
岛侑现在还记得那场，在医务室里与太宰治的谈话。
“羊已经彻底结束了。”
太宰治简单地向岛侑陈述了事实，提起这个自己用一通电话就轻易覆灭的组织，太宰治的表情并不显得自得，更像是看到掉落在路边无人捡起的五日元，毫无价值。
“我知道。”岛侑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狂喜的表情，他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正处于港口黑手党的医疗室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导致与羊其他人一样的结局。
“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好像是厌倦了成年人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绷带少年丧气地说道：“你想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不等岛侑开口回答，太宰治又马上腾的跃起，蹲坐在椅子上，他上半身前倾靠着椅背。
“虽然森先生认为你没有能力，不过却是个可以很好牵制住中也的棋子呢。”太宰治的重心向前倾，使得椅子两只脚支起，整张椅子便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姿态一摆一摆的，“所以他让我来拉拢你，毕竟只要中也在港黑的话，你也会选择加入的吧？”
岛侑一愣，没想到太宰治倒是真的直白地把一切都和他说了个清楚啊。
这个看上去满肚子坏水的同龄人，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谈话方式呢？是会觉得这样更能拉拢到他吗？
“可我不这么认为。”太宰治笑弯了眉眼，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很高兴发现森先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早在更早之前，阿侑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吧？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中也现在羊的局势，去挽救一切。阿侑却选择了闭口不谈，难道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期待着吗？”
“……期待羊的覆灭。”
一想到某个至今被蒙在鼓里的人，太宰治噗嗤噗嗤地笑了出声来。
“不只是我吧？羊的灭亡应该也有你一份才对。”
被发现了。
太宰治凑近了身子，鸢色的眸对上了岛侑鎏金色的眸，“我们可是共犯啊。”
“藏得可真深。”太宰治感叹一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任谁都会以为你只是个感激中也救命之恩而选择留在羊群里奉献自己的追随者。”
“你不想让一直保护你的中也知道这件事吧？”
这样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
“我觉得你可能想太多了。”岛侑露出了不甚明显的笑容，“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我有心要做什么，也拯救不了羊。”
“谁知道呢？”太宰治意味不明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沉默了许久，岛侑又开口说道：“我只是希望中也能离开羊，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既然已经伤害到了他，那么我希望能够弥补他。”
说是弥补，其实就是打算瞒一辈子。太宰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我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其实阿侑你是有异能的吧？”
得到意料中答案的太宰治取过摆在床头柜上已经染上点点褐色的晴天娃娃，那是氧化过后血的颜色。
岛侑翻了个白眼，“你又知道了？”
“毕竟中也那样紧张对待晴天娃娃的态度，再根据我的异能力，很难让人不去怀疑这一切的存在，恐怕是很稀有的异能力吧？”
“是，我有异能力。”岛侑本来也不觉得自己能瞒多久，自己的小聪明劲和面前的人对比起来，大概就是水珠与大海之间的差别，干脆自暴自弃了，甚至可以借此增加加入港口黑手党的筹码，“是治疗类型的异能力。”
太宰治并没有为自己猜测又对了一分感到高兴。
“啊啊啊——真是让人受不了！”太宰治猛地站起了身，带着一脸的索然无味，嘴上叫嚷着，“不管是小矮子还是阿侑都还是太好懂了。”
“不管是谁都好！”也不知道太宰治是在气愤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会有这么明显还致命的弱点啊！？”
“有弱点才是正常的吧？”岛侑很莫名。
“一个从我见到你开始就念叨着不知道多少遍上学的人，是谁都知道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了。”太宰治愤恨地扭过头，“该说你是有远见还是太勤奋？”
“所以……？”
“恭喜你！”太宰治不知哪里掏出了一个礼炮，啪的拉响了，“有机会实现你的愿望了。”
“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
被彩带糊了一脸的岛侑，“……等等？”
他还是没捋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上学大礼包来的太突然了，“如果要上学的话，可就和成为黑手党……有冲突了。”
“你在想什么？”绷带少年有怀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岛侑，“你真的觉得现在的你能跟的上国中生的课程吗？”
太宰治的手指戳了戳岛侑的额头，“当然是在你彻底把基础知识学会后才能去上学。”
岛侑捂着被戳痛的额角，茫然地发现太宰治说的对，就他这个课本都没摸上几回的程度，就算去学校了也没有什么用。
“你先想办法提升下自己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吧。”很难得，太宰治没有用那样恶劣的口吻，好像对他寄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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