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左右为难
之后的几日就这么过去了, 安瞳仍旧讨厌慕离,但又不敢赶他走,便默许了他在这儿待着。
珑曦照例每日帮安瞳处理事务, 顺便被慕离调戏一阵, 却过得一天比一天闹心。
如今, 她不仅要督促安瞳理政, 还要督促慕离好好休息,还要处理他们两个的纷争——这感觉如同是在照顾两个孩子, 令她一度十分绝望。
慕离与安瞳隔三差五的便起冲突,珑曦不得不在其中主持公道。而慕离态度很坚决:“珑曦,你若是敢偏心安瞳,我今晚定会报复你。”
珑曦自然知道他所谓的报复是什么。
但几日后,一封来自十四楼的书信竟然发到了这儿, 信是慕少骆写的,他声称要来找慕离商议要事。
“十四楼的人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珑曦念着这封信, 觉得忐忑不安。安瞳却是好奇的很,她早就听说过先知族的名声,想先睹为快。
“十四楼,先知族, 听上去像跳大神的。”
珑曦问道:“你知道关于十四楼的事?”
“我当然知道, 十四楼在中原是雄踞一方的霸主,十四楼的大当家,简直能与中原的皇帝平起平坐……这个四当家,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慕少骆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珑曦实在很难形容。
“这个四当家, 贱得很,简直是万贱穿心。”珑曦对安瞳说道, “安瞳,你听我一句,别去招惹慕少骆,他可不好惹。”
但安瞳不以为然,慕少骆来的时候,安瞳仰着头,一直用鼻孔看着他。
“呦,这就是十四楼的四当家啊。”安瞳又翻了翻眼皮,“久仰。”
“安瞳公主,有礼了。”慕少骆恭敬的朝她一施礼,“安瞳公主果真貌美如花。”
安瞳不喜欢别人夸她漂亮,“听说,你是先知族的人?”
“正是。”
“哼,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大名鼎鼎的先知族,不也是四只眼睛两条腿?”
慕少骆被羞辱了,却没说什么。只见他盯着安瞳,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似乎在算些什么。
这之后,慕少骆突然说了一句:“安瞳公主,在下觉得,粉色的衣裳实在不适合您。”
“嗯?”安瞳一愣,“什么粉色衣裳?”
“你里面穿了一件粉色肚兜,你他妈的,还给穿反了。”
一旁的珑曦捂住自己的脸,叹着气。安瞳想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遂暴怒。
“你怎么敢对我说这么下流的话!你敢偷看我!”
“我不是偷看。”慕少骆惶恐的摇摇头,“我是算出来的,对于我们先知族来说,这是雕虫小技。你上面穿的粉色肚兜,下面穿的是……”
珑曦叫所有人闭嘴,又吩咐人安顿好慕少骆,然后将安瞳教训了一顿。
“我早就跟你说了,别招惹他。”珑曦无奈道,“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
“这就是淮王的养父?难怪能教出淮王那么混账的人。”说着说着,安瞳又哭了,“中原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中原来的人一个赛一个的魔鬼?”
慕离的邪恶可不是十四楼教的,是因为他天性如此。
这之后,慕少骆被请到一间模样尚可的房子中。这群小妖们毛手毛脚的,慕少骆看在眼里很是嫌弃。
“小珑曦啊,快来,快给我斟茶。”慕少骆傲慢的说道,“蛇国这群臭东西,看着就叫人心烦。居然连伺候人都不会。”
珑曦忍气吞声的给他上了茶。
“慕离人呢?”
“他睡着了。”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他不悦道,“小时候,师傅教他练武,他可是在木桩上整整站了三天,连眼睛都没合。”
“那时候,慕离几岁?”
“三岁。”
珑曦回想自己三岁的时候,那时她已经是戚国的储君了,每天在青宫的地板上爬来爬去,用花瓣洗澡,用珍珠磨牙。
“你们让一个孩子三天三夜不睡觉,这样好吗?”
“如果我们不这么对他,他怎么可能变成这样的人?”慕少骆不屑一顾,“珑曦,你别太天真了。慕离如果像你一样,从小只知道吃喝玩乐,那他现在不过也是个纨绔子弟而已。”
几个时辰后,慕离醒了过来,遂来见了慕少骆。珑曦假装离开,其实是躲在窗外偷听。
只见二人相对而坐。慕少骆轻轻掀开茶盖,像模像样的吹了茶,又慢悠悠的喝了茶,装出一副贵胄的姿态来。
“这穷乡僻壤之地的茶,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他悠然叹道,“这茶,有竹叶青的清香,又有碧螺春的色泽。这是什么茶?”
“这是狗尾巴草晒的叶子。”
慕少骆听了,一口水吐了出去。
“没错,的确是狗尾草。”慕离闻了闻,皱起眉,“这茶是谁端上来的?”
“珑曦那丫头故意整我!”慕少骆还在吐着,“这死丫头。”
“干吗吐了啊,安瞳公主抠门的很,换做一般人,估计她还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呢。”
“呸,我住在苍鸾峰小屋里的时候,都没喝过这么差劲的茶。慕离啊,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饭可以吃的差些,但这茶可一定要喝顶级的。”
珑曦记得,慕离并不怎么喜欢喝茶,每年民间供奉来的茶叶,他都赏赐给了属下们,甚至扫地看门的小内官都有一份。
“我说慕离,你一直待在蛇国做什么?未免太不思进取了。”
“你这话未免说的太重了。”
“你都好久没回去看危雀了,你怎么能这样?人家一个小姑娘,脸皮子本来就薄,不能总让她主动来找你啊。”
“我受够她了。”慕离说的干脆,“她如今的某些手段,实在有些恶毒。”
“你是指……”
“她差点拆散了我跟珑曦。这,该不会是你指使的吧?”
“哎哎哎,你怎么能说这话?”慕少骆言辞闪烁,“你难道要为了珑曦这个外人,就跟自己的青梅竹马翻脸啊?”
“谁是我的青梅竹马?”
“废话,当然是危雀了。当年在十四楼的时候,你跟危雀朝夕相处,感情多好。哎,我记得你们那时候……”
“说起这个,我倒是得感谢你们——因为当年你们太过混蛋,所以我跟危雀一起骂你们的时候才建立起了深厚的交情。”
慕少骆被这话噎住了,这之后,他唉声叹气起来。
“跟珑曦待在一起后,你是越来越混蛋了。”慕少骆感慨道,“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行了,也别扯这些废话了。”慕离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特意来这儿找我?”
“我来,是想跟你商量关于虎蛟的事。”慕少骆慢慢将茶杯放下,“十四楼有法子消灭那虎蛟。”
慕离一怔,“此话当真?”
“当真。”
他想了想,觉得不对劲。
“十四楼是从何处知道消灭虎蛟的方法?”
“这你不必管。”
“十四楼一直都知道消灭虎蛟的方法吗?”
“这个么……”慕少骆神色不太自然,“这个问题不重要。”
“既然早就知道,那你们为何不早说?”他不悦道,“这种紧要关头,十四楼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隐瞒?”
“慕离,你别生气,我们十四楼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做任何事都是以利益为先。”
“那你们这次的考量是什么?”
“很简单。”慕少骆清了清嗓子,“十四楼可以帮戚国除掉虎蛟,但条件是,淮王殿下必须娶了我们十四楼的大当家。”
慕离听了,不由得蹙眉,“你算计我?”
“没,没有。”慕少骆连忙说道,“这是为了十四楼考虑。你想想看,你若是娶了危雀,那你就是十四楼的半个主子。十四楼的所有情报,都会是你的。”
“我若是娶了危雀,危雀也会变成戚国的半个主子——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吧,你们十四楼想插手戚国的事务?”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慕少骆欣然点头,“慕离啊,你听我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再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你应该很了解我。”慕离冷眼看着他,“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这他妈的哪是威胁?”慕少骆急了,“慕离,你得权衡利弊。如果十四楼不帮你除掉虎蛟的话,那珑曦可能就要去献祭。”
“我不可能让她去献祭的。”
“你当然不舍得,但你拧得过全天下的人吗?龙族长期以来为非作乱,世人有目共睹,如今只有除掉所有的龙族,才能稳定天下民心。”
说着,他又补充上一句:“尤其是陈国那些人,可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你呢。”
“你这话恐怕带着偏见,龙族并非全部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是吗?要依我看,除了珑曦之外,龙族全部都是祸害……哦,对了,珑曦其实也是个祸害。你看看她,砸了我十四楼的多少古董玉器?”
“你怎么老拿这个说事?”慕离无奈道,“打碎一点古董花瓶而已,能代表什么?珑曦她并无意伤害任何人,反倒是危雀,总在暗戳戳的谋划着什么。”
慕少骆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不悦之意更甚。
“一直以来,是因为十四楼给予你的那些协助,你才能顺利坐上如今的位子。慕离,我就直说了吧——这戚国江山,有你的一半,也有十四楼的一半。”
珑曦记得,戚国那些大臣们也说过类似的话。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就尽管来拿。”慕离直言不讳,“江山就在那儿,你们十四楼若是真的有本事,何不自己做皇帝?何必要依靠我?”
慕少骆彻底怒了,“我受够了,你就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慕离突然敲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茶盏颠的东倒西歪,将慕少骆也吓了一跳。
“我何尝不是呢,我早就受够了。自从我当上这个摄政王,四面八方的人都来抢功劳,我都已经习惯了。”
“你怎么……”
“你们一个个的,都声称这里面有你们的功劳,我还能说什么?”
“这是事实。慕离,你看在十四楼对你的恩德上,也该帮我们这次。”
珑曦在窗外琢磨着这件事。危雀想嫁到戚国来,无非就是想插手戚国的国事。
如今在中原,十四楼权势滔天,几乎要与中原的皇帝平起平坐。可惜,十四楼并不满足于现状,想将权势继续扩展到北原之地。
如今他们打算利用慕离来实现这个目的,那倒是很便利。
想到这儿,珑曦看着慕离的神情,觉得心疼的很。
慕离只怕很为难,一面是救他且养育他的十四楼,一面是戚国。若是这两者联合起来向他施压,他不见得就能抵抗得住。
她应该帮慕离一把,无论如何,她也得站在慕离这边才行。
这时,慕少骆又开始唠叨起来。
“慕离,你想想——小时候是谁将你从龙的嘴下救出来的?是十四楼;又是谁将你养大的?还是十四楼;谁教你琴棋书画和的法术,当然也是十四楼……”
“十四楼的恩情,我已经还了大半了。”慕离不紧不慢的说道,“自从我当上淮王之后,利用职权替你们十四楼暗中谋利,母后她更是每年向十四楼送去无数金银。你们十四楼还嫌不够吗?”
“这是你应该做的。若没有十四楼,你会活到今天吗?”慕少骆理直气壮,“十四楼对你恩重如山,危雀又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不能辜负她。”
见慕离不说话,他又苦口婆心的劝阻道:“十四楼若是能够在你们北原开枝散叶,这也是你的荣耀啊。你别忘了,十四楼永远都是你的娘家。”
这边珑曦已经听的烦了,遂捡起一颗石头,隔着窗户打中了慕少骆的左眼。
“哎呦,谁?”慕少骆喊了起来,茶水洒了一裤子,“谁偷袭我?”
见珑曦推门而入,他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小珑曦,别闹,我们谈正事呢。”慕少骆正色道,“你就算不服气,也先一边儿待着去。”
“喂,你,差不多得了。”珑曦又朝他丢了颗石子,“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我说了,这儿没你的事。”慕少骆不耐烦的一挥手,“走开走开。”
珑曦不喜欢这番挑衅的话,遂一扬眉,“你是想跟我打架?”
慕少骆怂了,遂看向慕离,但慕离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
“珑曦,我知道你不高兴,但这是十四楼跟戚国的公事。”
“公事?说得好听,你明明是假公济私。”
“我什么时候假公济私了?”
“你刚刚分明用养父的身份来压制他,现在你又说这是公事?”珑曦辩驳道,“依我看,十四楼只是想操控慕离而已,你们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
“你怎么敢这么说?”慕少骆怒了,“你又懂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们口口声声说十四楼是他的娘家,但你们没人关心慕离是怎么想的。你们不在乎他高不高兴,不在乎他想要什么,你们只在乎他能给你带来什么利益。”
慕离小时候,十四楼对他严苛管教,如今他成了人,又想控制他为十四楼谋利,这未免过分了。
“难道这不应该?这些年来,十四楼对他谆谆教悔,无微不至。俗话说得好——犹怀老牛舐犊之爱,这份恩情,他永远还不起……”
“老牛舐犊,没错,所以你也该滚犊子了。”
慕离忍着没笑,慕少骆尽量忍着不生气。
“应该,应该。”珑曦点头,“但你既然是利用他,就不该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四当家,恕我直言,您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伪君子。”
慕少骆手上一用力,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水流淌了一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十四楼养育了他,但也剥夺了他一些东西。这些年来,你们通过慕离的身份也谋了不少利益,还嫌不够吗?”
“慕离,你就这么看着?”慕少骆不悦道,“赶紧管好你的女人。”
“我可不敢。”慕离一摊手,“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讨好,可不能再惹她生气。”
慕少骆脸憋得通红,半晌后,举手投降。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们。”他又将目光转向珑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滚蛋。”
“珑曦,你……”
“十四楼虽说养育了慕离,但你们没资格强迫他做这种事,也没资格强迫他娶谁。”
“哈,我就知道。说到底,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翻脸的么?但你搞清楚,慕离跟危雀成婚这件事,并不是我强迫的,而是因为这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事。”
这不是诡辩么。
“珑曦,这就是命,逆天改命是不可能的。”慕少骆冷笑几声,“无论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你得学会屈服。”
“不好意思,我不相信命,我也不会写‘屈服’这两个字。”
这话她曾经对慕离说过,所以慕离听后便笑了。
“这是真的。”慕离煞有介事的点头,“我教了她很久,她就是学不会写‘屈服’这两个字。”
慕少骆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遂怀着一肚子气,起身准备离开。
慕离本想将慕少骆送出蛇国,却被他拒绝了。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临行前,他嘟囔着,“垂死挣扎。”
“我偏要挣扎。”珑曦冷笑,“我已经想通了。就算未来注定要发生那些事,我也得放手一搏。”
慕少骆离开后,周围一下安静了许多。他嗓门又尖又高,穿透力又极强,珑曦至今头脑中还嗡鸣着。
她正坐在那儿拍着脑袋,慕离突然对她说道:“谢了。”
“谢什么?”
“谢你替我说话。”
“放心,从今以后我保护你。”她拍拍慕离的肩膀,“他们若是再回来强迫你,我就替你出头。”
“我还以为你会冲出来,按着头强迫我娶了危雀。”他叹着气,“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么做的确是有好处,但她不应该这么做。
虎蛟的确是心头大患,十四楼既然声称有法子消灭虎蛟,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危雀针对的是她,那她应该去找危雀谈谈。
她正想着这件事,慕离已将她拉进怀中。
“你压着我头发了。”她忍不住喊起来,“别这么使劲儿。”
慕离胳膊上的力道松了下来,她找了个好受点的姿势,也伸手抱住他。
“其实你说的没错,自从你离开戚国之后,皇宫里的气氛祥和了不少。”他承认了这点,“你离开之后,大臣们不会在我耳边嗡嗡叫,母后也不会天天头疼了。”
珑曦不悦,“你直接说我是戚国的祸害不就行了?”
“不是,我是想跟你道歉。”他轻声说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想离开戚国,是因为受不了我,我以为,你讨厌我一直粘着你。”
慕离确实一直粘着她,但她并不讨厌,只是偶尔嫌弃。
原来慕离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她之前并没察觉到这是问题所在。
“我一直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我。但我现在懂了,你离开戚国,是为了我。你不想让我为难,所以事事为我考虑。”
“哼,你知道就好。”
“我只想着跟你在一起,没体谅你的心情,也没关注你的想法。”他将脸埋在珑曦颈间,“现在你不生气了?”
“你只要不强迫我回戚国去,我就不生气。”
“好,我不强迫你。”他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帮你泡杯狗尾巴花茶?”
蛇国人从来不喝茶,这狗尾巴花茶叶,是那群小妖晒着玩的,珑曦故意端上来膈应慕少骆。
“留着你自己喝吧。趁着现在没人,咱们可以玩点别的。”
“什么?”
慕离趁着她愣神的时候,一扯桌案上的衬布,将茶杯和笔墨纸砚等全数扫到地上,又一掐她的腰,将她压在了桌上。
珑曦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弄疼了,幸好慕离用手护住她的头,她才没磕的后脑勺开花。
“你为什么总是偷袭?”珑曦不满,“你就不能事先提醒我一句?”
“你自己警惕性不高,怪得了别人?”他反问道,“你得认命。”
说完,他便吻住身下的人。
“不。”珑曦微弱的阻止着,“我还要去帮安瞳练兵。”
“回头我帮你练。”
“我得回去换身衣裳。”
“正好。”他已经解开了珑曦的衣裳,“我现在帮你换。”
“流氓。”珑曦推开他的脸,“你疯了,会被人看见。”
“谁看得见?”
“门,门没关。”她慌忙喊道,“不行……”
慕离一挥手,施法将门锁拴上了。
“锁上不就好了?”
“这有什么用?安瞳说过了,在蛇国不能关门闭锁,她会带人冲进来的。”
“无所谓,我昨天贿赂了安瞳一千两金子,从而换取了在蛇国关门的权利。”
混账,安瞳这丫头居然趁人之危,她怎么能利用这种事赚外快?
“你怎么能纵容她做这种事?你让她尝到一次甜头,她就会得寸进尺。”
“都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想着别人?”
珑曦方想辩驳,但身上一阵疼痛,她叫出声来。
“你,你等着瞧,我绝不放过你……”珑曦逐渐呼吸凌乱,“我要杀了你……”
这话她重复喊了好几次,但很快她神志不清醒,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的骂着,以及嚷嚷着。慕离却似乎心情大好。
迷乱的感觉让她忐忑又向往,她已经丧失思考的能力,直到最后,她很难再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她觉得慌,心跳快的要命,便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在得到一阵亲吻后,才逐渐平静下来,这之后,她口中断断续续发出声音,如同啜泣般。
她闻起来带着花和清水的气味,身子和头发柔软的如柳枝。
在慕离看来,她像只狼崽子,既能折腾又很难就范。慕离倒不介意她挣扎,但有时候挣扎的过了火,意乱之下未免会将她弄伤。
但他知道,珑曦若是累了,就会乖的很,会任他搂抱亲吻。果真,半个时辰之后,珑曦蜷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快要睡过去,却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得回去一趟。”
“又要走了?”她睁开眼睛,不太高兴。慕离每次都这样,不等她醒了就跑掉,可谓顶级禽兽。
“两个原因,一,我是因为有事要做;二,是你太爱睡懒觉。”慕离解释道,“你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我难道也要陪你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
呸,睡懒觉是人类的天性,所以她说慕离不像正常人,但凡是正常人,就应该喜欢赖床。
“你回戚国做什么?”
“慕少骆见说服不了我,肯定会派人到戚国去觐见母后的。母后历来是个耳根子软的,没准就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打动。”
“太后跟他素无渊源,难道还会听他的话?”
“这可说不准——因为十四楼救了我,所以母后一直对十四楼心存感激。你难道没看见?这段日子,但凡十四楼的人来了,母后无一不是殷勤款待。”
珑曦明白过来,敢情太后跟十四楼也同仇敌忾了。太后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跟十四楼联手坑她。
她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去找危雀谈谈,看看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慕离肯定不会让她去,得瞒着他。
方才慕离明明说要离开,却还一直吻着她。珑曦被闹得烦了,就摸索着一巴掌拍了过去。对方果然没再骚扰。
她迷迷糊糊的在那儿躺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窗外有玩闹嬉戏的声音,马上清醒过来。
若是被人看见就糟了。
她穿好衣裳,鬼鬼祟祟走到门外,但她刚走到门外,一个蹴鞠就飞了过来,轻飘飘的砸中了她的肩膀。
安瞳正带着人在门前的草地上踢蹴鞠,见她出来了,一副“心里有数”的神情。
“你不是应该待在书房里读兵法么?”珑曦佯装镇定的问道,“为什么跑来玩了?”
安瞳实在玩心成性,珑曦不得不拿出教书先生似的嘴脸,每日提醒安瞳上进,但她仿佛耳朵里塞了驴毛,充耳不闻。
“读个屁。”安瞳满不在乎,用脚颠着球,“这都快月底了,等到三十一日的时候,我再去读书。”
“我可去你的吧,这个月根本就没有三十一日。”
“哈,你瞧,天意啊。”安瞳一个踢,将蹴鞠踢到了树上,遂命令小妖们去捡。
“你方才干吗去了?”安瞳又瞥她一眼,“衣衫不整的,还提着鞋……一看就是偷情去了。”
珑曦立即穿好鞋子,并对着湖水整理好头发。
这之后,她向安瞳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向慕离敲诈银子了?”
“我没有!”安瞳喊道,并竖起两根手指,“如果我向淮王敲诈了银子,就让我天打雷劈!”
珑曦见她赌咒发誓,也纳闷起来,“你真的没有?不对吧,慕离明明说,他用一千两黄金换取了在蛇国关门的权利。”
“真的没有。”安瞳诚恳道,“我……我敲诈的是金子!”
珑曦大怒,抄起旁边的刀就砍了过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这有什么?你们戚国现在可是富得流油。”安瞳一面躲着,一面辩解,“蛇国的矿产,森林,都有你们戚国的一份,我敲诈点金子又算什么?”
“戚国拿了你们的矿产和资源,同时也要对你们提供保护,这是咱们商议好的,你若是觉得不公平,那这个协议就取消,如何?”
安瞳又不是傻子,协议取消的话,其他国马上就会派兵打到蛇国境内。
“珑曦,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她笑嘻嘻的对珑曦说道,“我用剩下的金子给你买很多漂亮衣裳,如何?”
珑曦觉得不对,“剩下的金子?那笔金子你已经花完了吗?”
“呃……”
“你拿去干什么坏事了?”
“我,买了许多迷魂香。你知道的,我经常到外面去打劫,我得多预备一些才行……”
这丫头真是无药可救。虽说蛇国不成气候,但她好歹一个公主,成天总做些打家劫舍的事。
这几日,珑曦很努力的教导她,希望她循规蹈矩,但她并不买账。
“算了,我不想再管你了。我今晚要离开蛇国一趟。”
“什么,你要走?”安瞳慌了,“你怎么能这样重色轻友?一跟淮王和好,你就把我抛弃了?”
“这跟慕离有什么关系?”
“不行,你不能走!我还得靠你呢……他妈的,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说什么呢?你才是鸭子,撅着尾巴,晃晃悠悠又肥又笨。”珑曦不悦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打算去十四楼一趟。”
“去十四楼干吗?”
“找那个危雀谈一谈。她打算强迫慕离娶她,我可不想让她的得逞。”
“危雀那娘儿们是有病吗?淮王那么坏,她为什么要喜欢淮王?”
她哪儿知道,鬼迷心窍罢了。
“你千万别将这件事告诉慕离,我过几天就回来。”
安瞳完全不接受。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安瞳都在她旁边上蹿下跳喋喋不休。
“不行,你走了,谁来帮我处理国事?”
珑曦听后,象征性的表达了一下歉意。安瞳一气之下变成了蛇,窜上了旁边的树。
“你不答应我,我就待在这儿,被太阳晒死!”她盘踞在树枝上,拼命喊道,“淮王欺负我,你也欺负我,没天理,没天理啊!”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珑曦叹气,“我说好要帮你处理这儿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她待的这几天,简直像是奶妈一样,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她实在累了,想出去散散心。
“你想走?门儿都没有,我会想办法留下你的。”安瞳说的斩钉截铁,“你等着瞧。”
说完,安瞳呲溜一下跑的没了影。
当天晚上,珑曦正在房内收拾着东西,安瞳鬼鬼祟祟的又跑了过来。
“你还真打算走啊?”
“我说了,我很快就回来。”珑曦头也没抬,“慕离若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玩了。”
“你之所以去十四楼,就是为了去找危雀的?”
“是啊。”
“那,用不着这么麻烦。”安瞳转着那两把长刀,“我已经把她带来了。”
珑曦一愣,“谁?”
“危雀啊,我把危雀带来了。”
她眯起眼睛,“你说什么疯话呢?”
“不是疯话。”安瞳将刀往肩上一扛,得意洋洋的“我不是买了很多迷药么,正好有用武之地——方才我去了趟十四楼,将危雀那娘儿们迷昏了。”
“……然后呢?”
“然后我放了把火,将那娘们儿住的楼给烧了。四当家想阻拦我,但被我一拳打在脸上,嘴都歪了。”
珑曦捂住嘴,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你说真的?”
“真的啊。”
“危雀她人呢,你把她绑到哪儿去了?”
“喏,就在那个洞里。”安瞳一指对面的山洞,“我把她捆了,扔在了洞里。”
珑曦觉得眼前冒金星,似乎是要昏倒的前兆。安瞳抓了十四楼的大当家,又烧了十四楼,整个中原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我这招不错吧?这样一来,你就不用离开蛇国了,也不用去十四楼了。”
说完,安瞳乐呵呵的朝她伸出手:“来,击个掌?”
作者有话要说:
挂了个《傲慢与偏见》的同人文文案,感兴趣的去专栏瞧瞧?虽然短期内不会开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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