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苏余里道了一声谢谢爷爷, 就想把苹果递给林岁言。

    林老爷子拦着他道：“这小子这么久才带你来看我, 不给他吃的，你吃。”

    苏余里同林岁言对视一眼, 笑道：“爷爷, 您别生气，岁言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 您看，他一空下来，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看您了。”

    他们前段时间出车祸的事情, 苏余里并没有说出来。林岁言也叮嘱过疗养院的人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林老爷子, 免得老人家伤心。

    听了苏余里的话, 林老爷子点点头, 他何尝不知自己这一病, 林岁言会有多忙多累, 也只是想逗逗孙子罢了。

    他见林岁言还没辩解, 苏余里倒是先紧张起来, 不由开怀的笑起来。他拍拍床铺, 示意苏余里坐过来。

    “小锦, 你呀，是咱们林家的小福星。”老爷子握住苏余里的手，笑道：“你一来我们家，家里一切都好了，我的身体也好了。老康也跟我说，岁言这段时间性情开朗了不少, 脸上笑容也多了。你说这年纪轻轻的，天天眉头皱着，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不是不像话？”

    苏余里瞄了林岁言一眼，唇边笑意加深，他点点头，应着老爷子的话：“那是十分不像话。”

    苏余里嘴甜，手脚还利索，老爷子说话的功夫，他就将苹果削好了，还切成块，用牙签插/着递给老爷子。

    老人家拉着苏余里一起吃。

    见苏余里跟老爷子相处融洽，林岁言神色一片柔和，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没有人会不喜欢温锦的。

    林岁言穿到这里一直都在处理公司的事，后面又出车祸，修养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林老爷子都是由管家康叔照看着，想来，康叔没少说苏余里的好话。老爷子对苏余里印象极好。

    今日过后，老人家应该会更喜欢他。

    趁着苏余里跟老爷子说话，林岁言跟医生询问了林老爷子的情况，得知他情况稳定，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回去的时候，苏余里跟林老爷子都有些不舍。

    见他们手拉手，脸对脸，就差抱头痛哭了，林岁言无奈道：“我们明日再来就是。”

    苏余里这才高兴了，“那爷爷，我跟岁言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老爷子笑道：“好，好。回去的路上慢点。”

    上了车，苏余里问林岁言：“我刚刚表现的好不好？”

    林岁言笑着点头：“好。”

    “那你说，爷爷他会喜欢我吗？”

    林岁言用手指敲了敲放在座位中间的鼓鼓囊囊的水果袋，那都是林老爷子装给苏余里，让他带回去吃的。

    苏余里目光下移，立刻就明白了林岁言的意思。他喜滋滋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砂糖桔，一面剥着一面说道：“我明天还过来。”又问老爷子喜欢吃什么。

    林岁言道：“我会让康叔准备好，你人来了就好。”

    苏余里点点头：“好。”

    距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林岁言工作忙，苏余里闲着没事就往疗养院跑。这天，老爷子嚷嚷着要吃巧克力。

    上了年纪的人，不管他年轻的时候如何叱咤风云，到了老年都会像小孩子一样。面对老人家的撒娇，苏余里又怎会忍心拒绝。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医生，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忌口的。问清楚后他就去了附近的超市。

    片刻后，苏余里带着采购的零食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距离电梯还有数米远的时候，就见电梯缓缓合上了。

    苏余里瞥见电梯内有人，叫道：“等一下。”

    电梯被人从里面按了一下，电梯门重新打开，苏余里疾步走进去，松了口气的同时，扭头冲旁边的人说道：“谢谢。”

    电梯里的是名与苏余里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道：“不客气。”

    苏余里与年轻人的目光对上，二人同时一怔，苏余里笑道：“是你啊。”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苏余里在度假村遇到的那个人，他还捡到了对方落下的手串。

    在这里都能碰到，不得不说，是缘分啊。

    苏余里将袋子合并到一只手上，冲那名年轻人伸出手，并报了自己的名字。

    年轻人回握着苏余里的手，道：“你好，我叫丁远。”

    苏余里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家里有人生病？”

    丁远点点头：“我奶奶在这里修养。”他看着苏余里手中的两大袋零食，“你……”

    注意到丁远的目光，苏余里笑道：“这个呀，是给我爷爷买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嘴馋，就跟小孩子一样。”

    丁远似是被苏余里的说法逗笑了。

    苏余里又问丁远的母亲在哪个房间，改天他会去看看。出电梯的时候，又将其中一个零食袋塞到丁远怀里。

    “我挑零食的眼光可好了，就算没有牙齿也能吃。”苏余里道：“你拿着，算是我对老人家的一点心意。”说完像是怕丁远拒绝似的，飞快地跑走了。

    丁远瞧着袋子里的东西，巧克力、酸奶、还有薯片、桃酥……种类繁多，他抬起头，苏余里已经跑得没影了。

    苏余里提着零食欢欢喜喜地推开病房的门，展览似的将那些吃的一样一样摆在桌上，然后介绍它们的口味，活像一个推销员。

    林老爷子十分捧场，房间里除了林老和苏余里两人，还有一些来串门的老人。这些老人知道苏余里每次过来，都会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过来。

    年轻人的东西，他们这些老人家没见过，却很感兴趣。而且苏余里嘴甜，常常哄得他们大笑，心情也变得很好。

    也因为这样，每次苏余里过来，他们就组团过来，“长长见识”。

    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人道：“老林好福气，孙儿这么懂事。”

    “是啊，小锦一来，你这里就热闹的很，不像我们那啊，每天都冷冷清清的。”

    苏余里道：“朱爷爷，徐爷爷，你们的家人肯定是工作忙，才没时间过来，等忙完了，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那两位老人笑道：“小锦就会安慰人。”又对林老道：“老林啊，我们这心里羡慕的，都想把你这孙儿抢回去了。”

    林老开快的笑着，眼底难掩自得，他道：“你们羡慕归羡慕啊，可不许打我们家小锦的主意。”

    苏余里看着这些老人家坐在一起斗嘴，笑着从果篮里摸了一个香蕉吃了。

    等到众人散了，房间里只剩下他跟老爷子两个人的时候，苏余里道：“对了，爷爷，马上就要过年了，我跟岁言商量了一下，想接您回家过年。”

    林老手里捏着一块巧克力看过来。

    苏余里道：“岁言问过医生了，您的身体状况很稳定，回家一天也没事，到时会有医生随行。等过了年，咱们再回来。”

    顿了下，又说：“爷爷，我跟岁言只是提议，具体还要看您的意思。”

    林老笑道：“你们新婚不久，正是甜蜜的时候，我回去岂不是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苏余里睁大眼睛，摇头道：“怎么会，这可是过年啊，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算过年。”

    书里温锦其实是想过陪着老爷子一起过年的，只是林岁言不同意，结果他们就过了一个冷冷清清的新年。

    新年期间，林岁言——不对，是书里的林岁言还跟洛星见了一面，简直气死人。

    苏余里不喜欢冷冷清清的新年，他跟林岁言确定彼此的心意后，就提议接老人家回来一天，好好热闹热闹。

    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疗养院的医生水平也都是顶尖的，一天时间，完全不必担心。

    林岁言想了想，同意了，让苏余里问一下林老的意思。

    苏余里蹲下身，握住林老的手，说道：“爷爷，回家过年吧，岁言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老道：“岁言那孩子，过年了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哄我开心，每年家里都冷冷清清地。”

    苏余里拍了拍胸口：“爷爷，那是以前，现在有我了呀。我保证，今年的新年肯定跟你们以前过的不一样，一定是热热闹闹的。”

    林老看着苏余里期待的目光，笑道：“好，好，那就回去，回去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苏余里笑弯了眼睛：“哎，我这就回去跟岁言说。”

    来接林老回家的那天，苏余里带了礼物过来，给那些认识的老人拜了一个早年。

    那群老人很是开心，每人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苏余里收获颇丰，他揣着红包跟林岁言炫耀。

    林岁言笑道：“小富豪。”

    苏余里也没忘记丁远，他按照记忆中的房间号，找到丁远奶奶所在的房间。

    丁远并不在房中，不过这并不影响苏余里，他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自称是丁远的朋友，恰好有事来这里。

    苏余里说了一堆吉祥话，哄的老人家脸上的笑就没停过，然后他揣了两个老人给的大红苹果回来了。

    除夕夜。

    许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吃完晚饭，外面传来放焰火的声音。

    苏余里走出去一看，是附近的住户在院子里放焰火，他们笑着、闹着，好不欢快热闹。

    在这样合家欢乐的日子里，苏余里有些想家了。

    他在这里，也不知家人怎么样了。

    苏余里失落了一会儿，很快又打起精神。

    苏母常说，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他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回去的方法了那不如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唯有这样，才能不辜负这美好的时光。

    苏余里拍拍脸颊，将失落的情绪赶走，他起身将事先买好的仙女棒（手持烟花）拿了出来，又招呼林老和林岁言到院子里来。

    林家这样的家庭，是不会有人在过年的时候燃焰火玩的。

    苏余里现在还在读书，对这些东西十分感兴趣，每年春节，苏家都是他负责放烟花、鞭炮，带动家中的氛围。

    此时，苏余里将仙女棒分别递给林老和林岁言，他自己又另外点燃了两根。他一手拿着一根仙女棒，一边用手臂画圈，一边说着关于春节的有趣段子，逗得老人家哈哈大笑。

    这个新年，果真如苏余里承诺的那样，十分热闹。

    林老年纪大了，在门外同苏余里，林岁言玩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苏余里跟林岁言待在花园里，将拿出来的烟花全部放完，才回房间里去。

    洗完澡，苏余里跟林岁言两人并肩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是绚烂的焰火，屋内，温度适宜，气氛极好，也不知是谁先靠过去的，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是干柴撩动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房间内的温度渐渐升高。

    跨年的钟声响了起来，林岁言以与苏余里十指相扣的姿势俯下身，在苏余里耳畔低声道：“你听。”

    苏余里浑身湿透，他急喘几口气，还是挣扎着抬起上半身，亲在林岁言的喉结上，他哑声道：“新年快乐。”

    林岁言唇边露出一抹浅笑，他轻吻着苏余里的额头，“新年快乐。”

    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