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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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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 可能是赶路太累的缘故,小唯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打瞌睡。

    “走吧,去睡一会儿。”老板娘温柔地抱起了小唯, 朝覃秀芳招了招手。

    覃秀芳跟着她进了屋。老板娘把小唯放在他们卧室的床上, 替他脱了鞋子和外套,然后将他塞进被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睡吧。”

    小唯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珠子看着老板娘,神情还是有些抗拒,盯着老板娘不说话, 但到底抵不过瞌睡的来袭,没过多久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他睡着后, 老板娘捻了捻被角,站了起来,冲覃秀芳笑了笑, 压低声音说:“让你久等了。”

    覃秀芳摇头:“没事。”

    “咱们到隔壁说话。”老板娘招呼覃秀芳去了隔壁房间, 倒水泡了两杯茶, 放了一杯在覃秀芳面前, 自己捧着一杯, 抿了一口,问道,“你这次回乡下的事情都办完了吧?”

    “办完了, 已经将我养母的骨灰带回来了,等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去把我养父的骨灰也带回来, 让他们合葬在一块儿。”覃秀芳缓缓说道。

    老板娘听后点点头, 放心了:“那就好。对了,你跟沈一飞是怎么回事?谈对象了?”

    老板娘果然敏感,一回来就发现了两人之间不同以往的气氛。

    这可问住了覃秀芳, 她摩挲着茶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板娘看她这副纠结的表情,笑了:“不想说就别说了。”

    “也不是,就是……我也说不清楚。”覃秀芳无奈地笑了笑。沈一飞根本没提谈对象的事,他一开口就奔着结婚去了。她都吓了一跳,还是别拿出来吓虞姐了。

    完了, 竟然被发现了,伏静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个角落很隐蔽的,好几天了, 都没一个人经过, 今天怎么会倒霉的被他们撞上呢?

    哪怕是狡猾如伏静, 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借口给自己开脱。

    她张了张嘴, 想要辩解, 一时半会儿又无从说起,最后扭头,哀切地望着文工团团长:“团长,不是这样的, 都是误会, 你们听我说。”

    熊团长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伏静给丢光了,亏得前几天,他还气势汹汹地跑去找毛政委要说法呢,如今显地自己当时的护短是多么的可笑滑稽。

    他脸上阴云密布, 没好气地说:“你不必跟我说这个, 要解释找毛政委,找沈一飞同志解释去。”

    他们文工团的名声都被她给搞臭了。

    伏静连忙看向毛政委,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蓄着泪珠, 要掉不掉的, 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软。

    但毛政委这会儿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只觉得恶心。

    他冷笑:“误会, 好啊,大家都在这里,你说是什么误会?”

    伏静真是个能人,竟面不改色地说:“毛政委,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跟雷大哥没什么的,我……我就是看到一飞这样子,心里太难受了,雷大哥也是好心,他见我实在是难受,安慰安慰我而已!”

    “是啊,安慰,安慰到手拉手,卿卿我我去了。”毛政委的目光落到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身上,“雷肖,可真有你的。”

    听到毛政委一口叫出男人的名字,伏静怔了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男人一眼。

    雷肖对上毛政委愤怒的目光,冷笑了一下,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梗着脖子说:“毛政委,伏静同志还这么年轻,花儿一样的年纪,你就让她跟个废人在一起,未免太霸道了吧?也对伏静同志太不公平了吧,你扪心自问,要是你的女儿,你舍得她年纪轻轻就嫁给一个废人,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吗?”

    伏静走后, 王博回到了病房,沈一飞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看好门,以后别让那个女人进我的病房, 但凡靠近就把她给丢出去!”

    跟在后头,来取针的小护士进门就听到这句话,眼皮一跳,忍不住偷偷看了沈一飞一眼, 长得白白净净的, 挺好看的, 怎么对对象这么凶。

    取下针,她用看渣男的眼神鄙夷看着沈一飞,忿忿不平地说:“同志, 你也太不像话了吧。你对象好心好意来照顾你, 你这么对她, 还是男人吗?”

    哼, 要不是知道这人是打敌人受的伤, 她铁定得说得更难听。

    沈一飞瞥了她一眼, 恼火地说:“谁告诉你, 她是我对象了?我跟她就见过两次面,没看对眼, 就算了, 谁跟她搞对象了?我承认了吗?我送过她礼物,给她写过信, 带她见过家人朋友上级同事吗?通通都没有。”

    小护士被他质问得说不出话来, 闷了几秒弱弱地说:“那姑娘说的啊,她长得那么漂亮,听说还是文工团的, 能歌善舞,还能骗人吗?”

    她就只差说,那姑娘条件好,追求者多,没道理会来倒贴他了。

    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 潘沁雯赶紧进了手术室。

    覃秀芳盯着紧闭的门, 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逼退了眼泪, 扭头颤颤巍巍地问吴峰:“我哥,他怎么样了?”

    吴峰第一次看到覃秀芳这种反应,也有点吓到了,赶紧说:“没事,秦营长好好的,正在收尾,城里的反动分子已经基本上被我们肃清了,你别担心。”

    “我哥没事?他好好的?”覃秀芳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

    吴峰不解覃秀芳这反应,摸了摸脑袋肯定地说:“他没事,我走的时候秦营长好好的,连根汗毛都没少,你怎么会觉得他有事呢。”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得知自己最惦记挂念的哥哥没事,覃秀芳总算从差点崩溃的边缘缓了过来。只是当她扭头看到紧闭的手术室时,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惴惴不安地问道:“沈……沈先生伤到了哪儿?严重吗?”

    吴峰说:“他左腿中弹了,别担心,不致命的,肯定不会有事。”

    “中弹?不是灼伤?”覃秀芳错愕地看着他。

    吴峰疑惑地看着覃秀芳:“对啊,中弹,他被敌人的子弹打中了左腿。你怎么会觉得他受的是灼伤呢?”

    好在吴峰没起疑,还笑着安慰她:“你想多了,没有的事。不过我听说化工厂那边确实爆炸了,有一池子的硫酸溅了出来,方圆好几十米内树和草都死了,特别吓人。那东西要喷在人身上,那可真要完蛋。”

    原来真的有硫酸爆炸!不过一切都改变了。

    上辈子沈一飞的两条腿都毁了,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大半辈子。这辈子他的右腿好好的,左腿很可能也不会有大碍,他应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娶妻生子,平安喜乐地过一辈子!

    还有她哥,这辈子也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真好,真好!

    覃秀芳捂住脸哭了起来,但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吴峰看她这样子,有点担忧,又不知道怎么劝她。踌躇了片刻,他跑去护士台拿了杯子洗干净,给覃秀芳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了她:“你喝点水吧,别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身体里的水分都要被哭光了。”

    覃秀芳被他这扯淡的话给逗得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不过她还真是渴了,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覃秀芳感激地说:“吴峰谢谢你。”

    吴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咱们老朋友了,说什么谢,太客气了。”

    覃秀芳朝他笑了一下,又忍不住盯着手术室的门,有些担忧地问:“这要多久啊?”

    吴峰也说不清楚:“看情况吧,要是子弹的位置不刁钻,用不了多长时间。要是位置不大好,可能就要费点功夫了。大妹子,我看你也像是一晚上没睡,要不你去护士台眯一会儿吧,回头等手术结束了,我叫你。”

    轰!

    隆隆炮火声打破了江市的宁静, 无数已经沉睡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全家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怎么回事?”

    战争的恐惧和阴云笼罩在无数个家庭头上。这一晚, 江市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三节课终究还是没上完, 因为课上到一半,枪炮声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密集, 部队家属院里也立即传来了集合的通知,所有的男学员立即放下了书本和笔,出去集合。

    留下覃秀芳她们几个女学员不知所措。

    出了教室,米嫂子拉着覃秀芳说:“现在街上肯定很乱,太危险了, 你别回去了, 今晚去我家住吧!”

    “可是, 虞姐还一个人在旅馆。”覃秀芳不放心, 阿荣没回来, 就老板娘一个人守着旅馆,万一遇到闯进门的歹徒怎么办。

    米嫂子拉着覃秀芳不松手:“她躲在家里, 把门关严实了,不出去就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你要回去, 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米嫂子说得也有道理, 覃秀芳有点犹豫,忽地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秀芳,秀芳……”

    覃秀芳扭头就看到老板娘穿了一件紫色的旗袍,肩上披着白色的坎肩, 站在二三十米远,高兴地朝她招手。

    “虞姐,你怎么在这儿?”覃秀芳跑过去,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

    老板娘指了指她背后的小战士:“刚才这位同志带我过来找你的!”

    覃秀芳看了一眼,不认识对方,正诧异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小战腼腆一笑说:“潘医生在军医院,你们过去找她吧!”

    说完小战士就蹬蹬蹬地跑了。

    覃秀芳失笑:“我娘还真是想得周到。”

    老板娘颔首:“可不是,多亏了潘医生。刚才听到爆炸声,我吓死了,现在外面都是枪声、炮声,到底怎么回事啊?”

    覃秀芳和几个嫂子都说不清楚。这种军事行动都是要求保密的,家里的男人也不会告诉她们。

    “秀芳,孩子们在家,我们得回去了,你也小心点,别乱跑,直接去军医院。”米嫂子不放心家里的几个孩子,见覃秀芳有了安排,急着回家。

    对此,覃秀芳表示理解:“米嫂子,花嫂子,你们快回去吧,我们也去找我娘了。”

    双方分开,覃秀芳和老板娘往军医院的方向跑去。路上,她们看到了不少行色匆匆整装出发的战士,到处都显示着一片肃杀的气息。

    老板娘拽了拽覃秀芳的袖子:“你听,外面的枪炮声没断过,这是有敌人打了过来吗?”

    咚咚咚!

    刘彩云四处张望了一圈, 轻轻敲了敲门,等门开后,她笑着说:“要鸡蛋吗?”

    “要的,进来吧。”对方侧身让她进去。

    等进门后, 刘彩云立即邀功道:“今天中午我儿子回来了, 说她们突然接到了通知, 要参加封闭式训练。”

    “他们那个特别行动小组的任务是什么?”男人开门见山, 直至核心。

    刘彩云笑着说:“我听说是让他们去剿匪!”

    “剿匪?听说?”男人讥诮地看着她,“说清楚。”

    刘彩云有点怕他,敛了笑:“就是剿越西池的土匪, 上面还没告诉我儿子他们具体的任务, 这都是底下的人猜测的,我看**不离十。”

    “猜测?你看?我不要这种模棱两可,不确定的答案, 你去搞清楚, 他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男人冷厉的眉眼充满了不悦。

    刘彩云抿了抿唇,为难地说:“那个, 我儿子他们要封闭式训练,不让我去部队看他了, 我去了也见不到人。”

    男人阴沉沉地瞥了她一眼:“那就想办法, 你思子心切, 非要去看你儿子, 他们还能拦着你不成?”

    可不得拦着, 部队是要讲纪律和原则的地方。刘彩云面带难色不吭声。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声音阴冷得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怎么,不愿意?”

    “不是,你们让我做什么,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这个,我儿子说了,不让我再去部队了,他没法见我。”刘彩云在部队住过几个月,深知部队的人非常讲纪律。既然周家成让她别去了,她再去肯定会被人赶出去的,刘彩云不想去丢那个脸,而且她心里隐隐觉得这样会出问题。

    她脑子反应快,忽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我这样频繁去,他们会怀疑我的。”

    男人眯起眼看着她,忽地拔出一把枪,扣动了扳机,抵在了刘彩云的脑门上。

    刘彩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嘴唇不停地哆嗦:“我去,我去,你,你把枪放下……”

    男人欣赏了几秒她恐惧的表情,慢悠悠地放下了枪:“刘彩云,别忘了是谁让你住上高房大屋的。你不会觉得就那点吃的、两件衣服,还有几条没用的信息就能换来那么大一罐子银元吧?别做梦了。”

    刘彩云脸色青白交加,不停地摇头:“没有,我没有……”

    男人点头:“你是个聪明人,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要出了事,你也要完,别想着全身而退,要是我们被抓住了,第一个供出的就是你,明白吗?别想找借口磨洋工,对你没任何好处。”

    “明白。”刘彩云赶紧点头。心里苦涩无比,又悔又恨,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没脑子的冤大头,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傻的不是他们,而是她,亏她以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实际上是这些人故意引诱她,一顿饭,一件破衣服就给她几块银元,那时候她只觉得这点小事,有什么关系,即便被人发现,她也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推脱过去,就答应了。

    正是这种侥幸和贪婪的心理让她越陷越深,他们的要求也从最初无害的一件衣服,一顿饭逐渐变得越来越多,直至让她去打探部队的任务和动向。

    但如今深陷泥淖的她,已经没有了说不的权利。

    刘彩云浑浑噩噩地走回了家。

    周小兰一见她回来就贼眉鼠眼地往篮子里望去:“娘,你回来了,今天好快……怎么是空的?”

    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粗蓝布,周小兰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失望地撅起了嘴,正想抱怨几句,抬头就看到她娘煞白的脸色:“娘,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啦?”

    刘彩云很多事其实不想告诉这个女儿,因为周小兰嘴上没把门,藏不住事,但今天她实在忍不住了,急于找个人宣泄。

    “你爹呢?”她张嘴问道。

    周小兰撇嘴:“带着立恩出去了,肯定是去给立恩买糖了,他心里就只有立恩和二哥。”

    话还没说完,周小兰就发现她娘突然抱住了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周小兰懵了,按住刘彩云的背:“娘,娘,你怎么哭啦?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是他们欺负你了吗?”

    刘彩云没有说话,只是哭。

    哭了半天,她抬起头,擦干了眼神,叮嘱周小兰:“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你的漂亮裙子就别想买了。”

    周小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心里很不安:“娘,到底怎么啦,你……你别吓我!”

    “没事。”刘彩云冷静下来,吩咐周小兰,“你去街上买点干的香菇山货之类的,明早咱们去买只鸡回来炖了给你二哥送过去。”

    周小兰古怪地看着她:“可是,可是二哥今天不是说了,让咱们以后别送了吗?”

    刘彩云白了她一眼:“你二哥说不送就不送啊?没看他最近训练任务重,都瘦了吗?你这丫头就是不会疼人,不会哄人。如今姚玉洁赌气回了娘家,正是咱们的机会,只要咱们加把劲儿,努力把你二哥的心拉回来,你说以后他还会向着谁。”

    脑子不聪明的周小兰竟然信了:“还是娘你想得周到。”

    总算把这个傻兮兮的女儿给哄过去了,实在不行,明天就让她去送饭吧,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容易露出破绽。只是自己这傻女儿连个好话的不会说,跟儿子也不对付,指望她能够打探出什么消息来,怕是有点难。

    哎,她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女儿。

    这一天不止刘彩云觉得难熬,覃秀芳也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晚上去了夜校,她都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米嫂子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下:“大妹子,想啥呢?跟你说话你都不理。”

    覃秀芳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刚才在想明天吃什么,嫂子说什么了?”

    夜凉如水, 冷月高悬,四周一片静谧,覃秀芳站了一会儿,腿酸手冷, 沈一飞还没回来。她搓了搓胳膊, 准备走一会儿, 一回头直接撞到个人身上。

    “啊……”覃秀芳吓得惊呼出声。

    沈一飞赶紧扶住了她的胳膊:“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 覃秀芳松了口气,后退两步, 拍着胸口,恼火地说:“你站在我背后干什么?差点吓死我了!”

    这人走路都没一点声音的吗?

    “抱歉, 没想到会吓到你。”沈一飞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似乎很疲惫, 他揉了揉额头问道, “这么晚了, 你怎么在这里?”

    覃秀芳摸了摸鼻子, 支支吾吾道:“我……我晚上吃撑了, 不舒服,出来消消食。”

    大晚上冷飕飕地在外面消食,在家里走不行吗?沈一飞脑子灵光一闪, 开了窍:“你在等我?”

    无缘无故的等对方似乎有点奇怪, 覃秀芳有点不想承认,沉默了一下,扯了个借口:“我就问问这段时间的早饭, 你习惯吗?明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毕竟你给了钱的。”

    阿荣回老家办事了,老板娘早上起不来, 都是覃秀芳提前做好,放在了锅里温着。

    这借口太假了,根本糊弄不过沈一飞。

    沈一飞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不过没戳穿,笑了笑,抬了抬下巴:“走吧!”

    “啊?去哪?”话题跳跃太快,覃秀芳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一飞耐心地解释:“不是吃撑了睡不着出来消食的吗?边走边说。”

    “哦。”覃秀芳跟了上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张嘴就问对方,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吧。他们现在这关系,就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了解沈一飞,沈一飞却不了解她,她要太直接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走了一段路,沈一飞见她迟迟不说话,主动询问道:“你遇到了烦心的事?”

    他主动问起,覃秀芳总算找到了切入口,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滴说:“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梦到我哥出了事,倒在血泊里,两条腿被硫酸给腐蚀了,腿上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好吓人的。”

    后半段其实是沈一飞上辈子的遭遇。她故意将这个事嫁接到秦渝身上,实际上是想给沈一飞提个醒。等出任务的时候,他看到硫酸脑子里就会冒出她的这番话,警醒一些,兴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不知道他们俩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出的事,覃秀芳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警醒他们。

    沈一飞听后,侧头看她:“想什么呢?没听说过,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吗?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哥一个大老爷们,还照顾不好他自己吗?你替他瞎操心干嘛。”

    覃秀芳无语,她的重点是后半段好不好,这人听哪儿去了?她气呼呼地说:“那最好不过。反正我跟你说,看到硫酸什么的躲远点,不然溅到脸上毁了容,连媳妇都娶不上,只能打一辈子光棍。” 老板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带着几分无奈说:“除了这座房子,也没什么东西要处理的,这些交给阿荣去办就行了。咱们这一走,怕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在走之前,阿荣要回老家处理一些事情,你也别急着搬家,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跟我作伴吧,等房子卖了你再走。”

    这是覃秀芳第一次听老板娘提起他们的过去,虽然好奇,不过覃秀芳清楚有的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既然老板娘没有详细地说,她也就不问。至于多陪老板娘一段时间,即便老板娘不提,她也打算这样做,毕竟这是她们最后相处的时光了,这次一别,余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压下心底泛起的惆怅,她笑着冲老板娘眨了眨眼:“成,姐夫不在,你一个人要是害怕,也可以叫我来陪你睡。”

    “你个丫头,竟然打趣到我头上来了。”老板娘嗔了她一眼,作势要打她的样子。

    这两天因为认亲的事耽搁了时间, 覃秀芳的早餐计划一直没来得及实施,等徐瑞香走后,她又将这个事给提上了日程。

    她得赶紧将钱攒齐了还老板娘, 不然回头万一老板娘走了,成烂账就麻烦了。

    卖完了午餐后,覃秀芳回家准备次日早饭的材料。

    到了旅馆, 她看到阿荣在院子里劈柴, 却不见老板娘的踪影。

    想着前两天她娘提醒她的事, 择日不如撞日, 覃秀芳准备找老板娘好好谈谈,便问道:“姐夫, 虞姐呢?出去了吗?”

    阿荣指了指客栈里面:“在屋子里呢,你进去找她吧。”

    “成。”覃秀芳点点头转道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嘴里唱着小调,正在屋子里收拾衣服。

    覃秀芳发现, 她完全低估了老板娘的衣服。

    卧室里摆放着两个敞开的箱子, 老板娘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然后将不穿的厚实冬装折叠好, 塞了进去, 重新盖上箱子。除了这些,床上还铺满了衣服。

    老板娘很少干体力活, 就这点活也累得她气喘吁吁的。

    吐出了口气,她拍了拍手,扭头就看到覃秀芳站在门口,顿时笑了:“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呀。”

    不是覃秀芳不想进来,实在是这屋子被她弄得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衣服, 地上都有。

    覃秀芳弯腰捡起一件米白色带着蕾丝边的洋装,这件衣服有些小,挺清纯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的衣服,不由诧异,这不像是老板娘喜欢的风格啊,而且她现在也穿不了。莫非是她年轻那会儿的衣服?再往前,是一件浅绿色的真丝睡衣,领口开得有点低,上面有繁复的花饰。

    覃秀芳全捡起来递给老板娘:“你这是干嘛呢,都快把房子掀了!”

    老板娘捶了捶腰,打了个哈欠说:“这不是要换季了吗?收拾收拾衣服。”

    覃秀芳看她这副累得直不起腰的样子,便说:“虞姐,你坐下歇会儿,我来帮你收拾吧,你跟我说衣服都放哪儿。”

    “成吧,辛苦你了。这些都是我收藏的衣服,料子还不错,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有就拿回去穿,我年轻的时候有些衣服还挺好的,放现在也不算过时。”老板娘很大方地说。

    覃秀芳一边低头收拾一边说:“你这衣服我可穿不了。穿洋装旗袍真丝裙子去灶台前炒菜,你不心疼你的衣服吗?”

    老板娘泄气地垂下了肩:“也是,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天天在灶台上打转就不累吗?以前你是一个人没有法子,也就算了。现在都找到了你爹娘,他们都挺能干的,对你也挺好的,你就别干这个了,听姐的,姑娘家得对自己好点。”

    这番话就看得出来,老板娘跟她持有不同的观念。而老板娘的这个观念和柔弱的身体,在将来只会吃更多的苦头。

    这倒是个很好的引子。

    饭馆里, 秦旭然和潘沁雯看到两人眼眶红红地进来,估计两人是说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体贴地没问, 招呼她们俩坐下。

    潘沁雯说:“我点了个红烧肉,一个松鼠桂鱼, 桂花糯米藕,酱鸭, 还有一个老母鸡汤, 你们看看还要点些什么?”

    徐瑞香面对他们这一家子穿军装的有点紧张, 坐在覃秀芳旁边局促不安地说:“这已经很好了。”

    太多年过去了, 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了,覃秀芳也记不起这位表姨的口味, 不过对他们乡下人来说,不年不节能吃上这些已经非常好了。

    她笑着说:“潘医生, 这些就已经够了,先吃吧,要是不够再加个菜, 省得吃不完浪费。”

    “成。”潘沁雯含笑点头, 拿起碗, 先给她们一人盛了一碗鸡汤,“你们俩太瘦了, 好好补补。”

    覃秀芳接过碗, 递给徐瑞香一碗, 另一碗放自己面前,然后站起来,给父母和秦渝各盛了一碗鸡汤:“你们也喝。”

    潘沁雯笑眯眯地接过,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 热腾腾的鸡汤滋润着嗓子,明明没有甜味,她心里却甜滋滋的,跟喝了蜜一样。这是她宝贝闺女给她盛的汤,多少年了,这一天她总算等到了。

    潘沁雯虽然激动兴奋,但她没忘记自己作为女主人的职责。今天招待的是覃秀芳养父母那边的女亲戚,丈夫和儿子不好出面,只能她站出来招待客人了,免得怠慢了客人。

    “她表姨这次挺匆忙的,家里也没整理好,招待不周,你别介意啊。”潘沁雯客客气气地说。

    徐瑞香赶紧摇头:“没有,你们对我够好了。”

    她是说真的,这么大的干部,一点架子都没有,比他们乡下的民兵指导员都还要和气好说话。

    潘沁雯笑了笑:“咱们都是亲戚,不用这么客气。你姐姐姐夫养育了秀芳,可惜他们走得早,我们都没法谢谢他们。虽然咱们找回了秀芳,但她也永远都是你姐姐姐夫的女儿,你的侄女,咱们是亲戚,理应经常走动,这次太匆忙了,等有空,你们全家过来做客吧,让秀芳带着你们去逛逛江市,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这是要做正经亲戚,继续来往的意思。徐瑞香很是感动,她表姐姐夫都不在了,本来亲缘就很淡薄,又没血缘关系,对方还能这么说,实属难得。

    看来秀芳的亲生父母都是正直厚道的人,秀芳有福了。

    徐瑞香点头:“成,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来。”

    “好孩子。”徐瑞香轻轻拍了拍覃秀芳的手。

    一顿饭,因为都存在着修好的意思,所以吃得其乐融融。吃过饭,彼此已经没那么生疏了,潘沁雯直接叫徐瑞香的名字了。

    出了饭馆,潘沁雯朝丈夫和儿子表示:“我跟秀芳一起送瑞香回旅馆,然后我今晚去秀芳那儿住,明早再送瑞香去火车站。你们回去吧。”

    秦渝是住宿舍,他娘回不回家都跟他没啥关系。

    但秦旭然就有些不乐意了,好不容易一家团聚,结果第一晚他就要一个人独守空房。

    “家里有房间,你们送完瑞香,再回来呗,我让程伟去接你们。”

    潘沁雯刚找回女儿,一刻都舍不得跟女儿分开,自是不同意:“不用,这多麻烦。你要睡不着,找毛政委喝酒呗,你们不也好久没见了。”

    说完,她拉着覃秀芳和徐瑞香就走了。

    秦渝看了一眼他吃瘪的老父亲,识趣地没戳他痛点:“我先走了。”

    “等等,臭小子,你今晚也不值班,回家住,咱爷俩好久没杀一盘了,今晚来一局。”秦旭然叫住了他。

    秦渝扭头看了他一眼,认命地点了点头,就当关爱老父亲吧,想想来了新家,老婆儿子女儿都在,却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个大房子,也是挺可怜的。

    ***

    将徐瑞香送进房里后,潘沁雯将一直拿着的那个大包袱递给了徐瑞香:“今天下午,我跟秀芳逛街,给你买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我们就只买了一点布和一点糖果,你带回去给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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