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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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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村发生了一件大事,周家成要跟覃秀芳离婚!

    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村民们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大家已经从不同的渠道知道了周大全和刘彩云两口子干的好事。

    见过恶毒的,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为了让儿子摆脱掉媳妇,竟然想把媳妇给卖了。也亏得覃秀芳运气好,老天保佑,不然现在就惨了。

    大家议论纷纷,句句话不离周家。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里新鲜事太少了,谁家鸡被偷了一只都能讲两天,更何况是离婚这么大的事,尤其你这里面还牵扯着卖媳妇儿不成,把女儿给卖了的插曲。

    对比村民们的兴奋,周家相对要平静得多,甚至显得有些压抑。

    因为孙不承提议,离婚要请村里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再另请三个村联合的民兵中队长指导员唐大山一起过来见证,同时他们三个战友也要做见证,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这三方各自代表了村里,政府以及组织。

    周家成听了很不乐意。在他的想法里,离婚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哪怕这婚是他自己要离的,所以他很不想把这个事记录在档案里,跟着他一辈子。

    他原本的打算是回家提一嘴,写张纸,让覃秀芳按个手印就完了。毕竟现在国初立,民政部门都还没设置完善,很多离婚都是提笔写一封信给对方就行了。

    可孙不承非要搞得这么严肃,他也不好违背了孙不承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他找不到理由反对。只能看到孙不承让周大全去请个长辈过来见证,再让徐忠国去请唐大山。

    此外,还要在村里找两个会识字会写字的人过来。建国初,识字率极低,很多干部都不认识字,就更别提普通村民了

    孙不承是外来人,不了解村民的情况,他将这个事交给了刘彩云。

    刘彩云感觉这个连长不向着自家儿子,竟向着覃秀芳那个死丫头,很不高兴,板着脸没吭声。

    覃秀芳见了主动说:“孙连长,我知道谁识字,我去吧!”

    孙不承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憔悴的神情,问道:“你确定?你出去恐怕许多人会找你打听消息,戳你的伤口。”

    覃秀芳讶异地看了一眼孙不承。没想到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个粗人,但实际上很细心很体贴。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说:“这是事实,我迟早得面对。辛苦孙连长等会儿了。”

    “好,小罗,你陪她去。”孙不承指派了跟着来的那个战友跟覃秀芳一块儿出去,免得村里人围观她。

    覃秀芳朝他感激地说:“谢谢孙连长,谢谢小罗同志。”

    短短的接触,孙不承发现,覃秀芳说话很斯文,非常有条理,而且性情也算坚强,遇到这么大的事都没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非常冷静,被男人抛弃了也没有绝望。

    在周家成生死未卜的那几年,她也一直没改嫁,留在周家照顾周家二老,品行自也是无可挑剔。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

    等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以后,孙不承看着斜靠在床上的周家成说:“你可想好了?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周家成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连长,我不了解覃秀芳,跟她没感情,没法相处。”

    “朝夕相处了四五年的不了解,倒是对没见过几天的姚玉洁了解得很。”孙不承不屑地说,“行了,我拉不回来你。这是你自己的私事,我也管不着,不过话我就撂在这儿了,想想你大嫂,再想想覃秀芳是怎么做的,错过这个好女人,你迟早会后悔!”

    周家成苦笑了一下:“她确实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起她。”

    他回来就听说,他走的第二年,大哥就死了,不到两个月,大嫂就回了娘家改嫁,将刚满两岁的周立恩留在了周家,后来就再也没音讯。而覃秀芳什么拖累都没有,却留在了家里照顾他父母和孩子。

    说曹操,曹操到。

    周立恩在门口探头晃脑,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周家成看到他,勾了勾手指:“立恩,过来。”

    周立恩不大愿意动,还是站在门口,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

    周家成从包袱里摸出两块糖:“立恩,到二叔这里来,我给你糖吃。”

    糖对小孩子有无比大的诱惑力。

    周立恩小跑着进来,抓过他手里的糖,又往后退了两步,睁着乌黑的眼睛望着他。

    周家成苦笑,四年,他走的时候,立恩还不会走路,不认识他也正常。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想跟他说说话,但这小子明显挺防备他的。

    周家成正琢磨着怎样才能跟周立恩拉好关系,就听周立恩忽地开了口:“二叔,你要赶我娘走吗?”

    “谁说的?”周家成下意识反驳。

    周立恩扁了扁嘴说:“姑姑说的,他说你要休了娘,把娘赶出去。二叔,我把糖还给你,你不要休娘好不好?”

    周家成这才听明白了,周立恩口里的娘不是他大嫂,而是覃秀芳。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让周家成沉默了。看得出来,周立恩跟覃秀芳的感情很深,小孩子的感情做不得假,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们虽然不能条例清晰地表达出来,但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他们亲近谁就是最直观的表现。

    周家成哄他:“放心吧,立恩,你娘不走,哪怕我跟你娘离了婚,她也会一直留在咱们家,陪着立恩的。”

    周立恩开心了:“真的?可是姑姑说要把娘赶出去,二叔,你让姑姑不要赶娘走,好不好?”

    “作孽啊!”孙不承不想看周家成忽悠小孩子,转身出了他的房间,站到院子里抽闷烟。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

    没过多久,周大全就领着头发花白的三叔公回来了。他看到孙不承有点怵,停下了脚步说:“孙连长,这是我三叔,家成他三叔公,咱们周家辈分最大的。”

    孙不承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大全领着三叔公进屋后没多久,覃秀芳也回来了。她身后跟着的是康大江和教书先生周博。

    覃秀芳也跟双方做了介绍,然后道:“康叔,既然人还没到齐,麻烦你去看看二狗……不是,周家成同志的腿吧。山路不平,我怕他的伤口开裂了。”

    周家这事,康大江也听她媳妇儿听说了。而且这次覃秀芳叫他过来也是让他来做离婚见证人的,他自然清楚周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都要抛弃糟糠了,你倒是好心!”

    覃秀芳垂眉,沉默了两秒,低声说:“一码归一码,离婚的事是他对不起我。但他不管怎么说都守卫过这个国家,为我们更好的生活奋斗过,康叔,就麻烦你了。”

    康大江摇头:“我说不过你,我也不懂你们这什么民族大义,我只知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简直是丢咱们祖宗的脸!”

    最后一句话,康大江完全没压着嗓子。

    屋子里的周家成听到这话就生气。他怎么忘恩负义了?他不是说了可以给覃秀芳找个好人家,给她备一份嫁妆,以后还要给她撑腰吗?

    他们还想怎样?他只不过是想离个婚而已。这世上离婚的人何其多,那么多同志都离了婚,孙不承怎么不去找他们?还有,他的事犯得着让康大江来管吗?

    因为心里恼怒,所以康大江进来后,周家成不等他说话就直接拒绝了他:“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清楚,伤口没开裂,就不麻烦康叔了。”

    看他这副不痛快的样子,康大江也懒得去找不快,转身出了屋。很快徐忠国那边也回来了。

    人到齐了,开始正式立协议。

    现在还没有正规的管理离婚的部门,就连婚姻法也是在酝酿中,大家都没经验。

    周博年轻那会儿,倒是给人写过休书,但现在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不能再写休书。

    最后大家合计,拟了几条,内容非常简单:今周家成与覃秀芳自愿离婚,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离婚后,覃秀芳可以继续居住在周家,周家不得强迫她改嫁或是驱逐她、虐待她。

    接下来是日期和签字,周家成先签,覃秀芳不识字,按了手印。见证人三方也按了手印。

    该协议一式三份,覃秀芳和周家成各持一份。剩下的那份放在村里存档,留作证据。

    覃秀芳接过康大江递来的离婚协议书,轻飘飘的一张纸,意味着从此她自由了,跟周家再无干系!

    以后,海阔天宽,任她去留。

    深吸一口气,覃秀芳将纸对折成小小的一方,塞进口袋里,朝孙不承三人、康大江、周博、三叔公鞠了一躬:“麻烦你们了。”

    要不是他们,她连这张纸都没有。

    口头上的离婚说起来容易,若是她还像上辈子那样,一直留在乡下,这离婚自然也就离了,周家成绝对不会再搭理她。

    但她要进城,要找父母,以后很可能还会遇到周家成。若是知道她亲生父母的身份,势利自私的周家人会不会再找上来,可不好说。

    这张纸留着就是为了防这一点。

    康大江挺同情覃秀芳的,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干涉,最后只能丢下一句:“秀芳丫头,都是乡里乡邻,以后有困难来找我。”

    “谢谢康叔。”覃秀芳由衷地说。

    他走后,周博摸了摸鼻子也说:“那我也回去了。”

    他也姓周,村里同姓的人几乎都沾亲带故,因而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只剩三叔公,他不知是真心还是做面子:“以后对秀芳好点,是你对不住秀芳。”

    周家成赶紧点头应是。

    送走了他老人家,周家成招呼孙不承:“连长、忠国、小罗,今天辛苦你们了,咱们以前说过,回了家乡要不醉不归的,你们坐一会儿,我让我爹去打瓶高粱酒回来。”

    孙不承一口拒绝了他:“下次吧,你现在有伤,不能喝,不尽兴。等你好了再说。”

    话是这样说,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借口。

    徐忠国出来打圆场:“连长说得对,家成你好好养伤,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再聚!”

    “好吧,那我让我爹送送你们。”周家成赶紧叫了周大全。

    人一送走,周家马上闹了起来。

    周小兰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不要脸,都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咱们家?”

    刘彩云也非常不高兴,想到女儿因为覃秀芳受的罪,她干脆不吱声,任凭周小兰在哪里哭喊怒骂。

    覃秀芳听了装没听见,回到柴房关上门,躺在床上睡家,这一天真的太折腾了,光是走路,她都走了好几十里,更别提还有其他事。现在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会儿。

    至于周小兰这样的怒骂,前世她老了的时候,她还听得少吗?

    只有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才会用歇斯底里的方式来发泄不满和愤怒。

    她受得了,周家成受不了。

    自以为喝过几瓶墨水的周家成听了一会儿脸都黑了:“粗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

    听到他的呵斥,刘彩云赶紧劝女儿:“小兰,别骂了,你二哥生气了。”

    周小兰委屈地撅着嘴:“二哥都向着覃秀芳!”

    “傻孩子,你二哥要向着她,就不会休她了。”刘彩云温声安慰她。

    周小兰一想也是。她二哥喜欢的是城里有文化的新二嫂,根本不喜欢覃秀芳这个村姑。

    她蹭地下了床:“我去找二哥。”

    她蹬蹬蹬地跑到周家成的房间里,直接表明了目的:“哥,你都离婚了,还让那个女人留在咱们家,新二嫂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你把她送走吧!”

    周家成瞟了她一眼:“你二嫂知书达理、贤惠温柔,不是这样的人。”

    那这个二嫂真没用。周小兰撇了撇嘴:“可你们已经离婚了,还让她赖在咱们家像什么话。她不肯走,说不定还想赖着你,以后在二嫂面前挑拨离间呢!二哥,依我说,咱们还是赶紧把她送走吧,我看黄老三那里就挺合适的。”

    啪!

    一块石子砸到了周小兰的身上,疼得她抽了一口,回头瞪大眼睛,怒骂道:“周立恩,你干嘛打我。小心我揍死你个小兔崽子!”

    周大全甩开她的手:“想事情呢,你儿子让咱们把秀芳给打发了,找啥理由呢?”

    这几年,覃秀芳在家干活勤快不顶嘴,他们又经常在外面做出婆慈媳孝的姿态,搞得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关系挺好的。这乍然赶覃秀芳走,大家肯定会说他们家闲话。

    都知道二狗有出息了,覃秀芳肯定也不会答应改嫁,毕竟这二婚的女人,能嫁什么好人家?不是嫁给人做后妈,就是嫁给老光棍,覃秀芳只要脑子没进水,就知道怎么选。

    刘彩云听了他的烦恼,嘀咕了一句:“就不能都选吗?听说城里的媳妇可傲了,愿意伺候你我,给咱们洗衣做饭端洗脚水,生病了整夜在床边照顾咱们吗?”

    这显然不可能。

    见周大全不说话,刘彩云拉着他说:“老周,咱们家家成如今这么有出息了,干脆两个都娶了算了。新媳妇伺候他,秀芳留着伺候咱们,以前那些地主啊,有钱的老爷们不都是都娶好几个……”

    “住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是新中国了,只能娶一个。你不想害了你儿子,就给我打消你脑子里这种念头。”周大全板起脸,呵斥她。

    听到这个号消息,两人立即一左一右护着小个子,连招呼都没跟大表哥打,背着人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见人已经走了,大表哥舒了一口气,掂着钱好心情地回了家。 周小兰委屈地朝他告状:“可是,二哥,你看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周家成没好气地说:“那你应该反省反省,为何立恩会维护一个外人,而不向着你这个亲姑姑!”

    听到这个号消息,两人立即一左一右护着小个子,连招呼都没跟大表哥打,背着人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二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周小兰气得差点哭了出来。

    周家成自己身上都一摊子烂事,哪有空管她这点破事。

    周大全甩开她的手:“想事情呢,你儿子让咱们把秀芳给打发了,找啥理由呢?”

    这几年,覃秀芳在家干活勤快不顶嘴,他们又经常在外面做出婆慈媳孝的姿态,搞得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关系挺好的。这乍然赶覃秀芳走,大家肯定会说他们家闲话。

    都知道二狗有出息了,覃秀芳肯定也不会答应改嫁,毕竟这二婚的女人,能嫁什么好人家?不是嫁给人做后妈,就是嫁给老光棍,覃秀芳只要脑子没进水,就知道怎么选。

    刘彩云听了他的烦恼,嘀咕了一句:“就不能都选吗?听说城里的媳妇可傲了,愿意伺候你我,给咱们洗衣做饭端洗脚水,生病了整夜在床边照顾咱们吗?”

    这显然不可能。

    见周大全不说话,刘彩云拉着他说:“老周,咱们家家成如今这么有出息了,干脆两个都娶了算了。新媳妇伺候他,秀芳留着伺候咱们,以前那些地主啊,有钱的老爷们不都是都娶好几个……”

    “住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是新中国了,只能娶一个。你不想害了你儿子,就给我打消你脑子里这种念头。”周大全板起脸,呵斥她。

    嘴上呵斥,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婆娘的话有道理,可惜为了儿子的前途不能这么干。

    想到这个,周大全就烦躁,将烟杆丢在一边,躺了下来:“睡觉,你找个机会,探探秀芳的口风,她答应最好,不答应……那也必须得答应,总不能影响了咱们家成的前程。”

    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大表嫂有些心虚,打了个寒战,轻轻推开门,透过暗淡的灯光看到了倚靠在床头的红色身影。她没进去,侧开了身说:“人已经睡着了,动静小点,别吵醒了她,惊动了村里人。”不然闹起来太丢脸了。

    “知道了。”刘家大表哥领着一个脸上长满了麻子,左眼皮上还有一块拇指大肉球的猥琐小个子男人进了屋。

    走到床边,大表哥抬了抬下巴:“那,人在这儿,黄花大闺女呢,真是便宜你了。”

    男人看着大红袖口下那一节皓白纤细的手腕,咽了咽口水,高兴地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发黄的布袋丢给了大表哥:“这是说好的钱,人我带走了。”

    大表哥打开口袋,数了一下钱,见数目跟先前说好的一致,摆了摆手:“趁天还没亮,赶紧带走吧。”

    男人迫不及待地蹲在了地上,背起女人就往外走,脚步快极了,像是背后有鬼在撵一样。

    “没见过女人啊!”嘀咕了一句,大表哥大步追了出去,两人飞快地走出院子,外面还有两个男人在接应,看到小个子出来,立即提着一把长木仓迎了上来。

    “老三,人呢?”

    “在背上呢。”小个子欢喜地说。

    听到这个号消息,两人立即一左一右护着小个子,连招呼都没跟大表哥打,背着人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见人已经走了,大表哥舒了一口气,掂着钱好心情地回了家。

    撕破了脸,她也不伪装了,反正离了他们家,覃秀芳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覃秀芳像一团没有脾气的泥人,好脾气地应了:“嗯,知道了。”

    刘彩云这才满意地走了,她想,也许将覃秀芳留在家里也不是一件坏事,以后洗洗刷刷,地里田里的活儿总要一个人嘛。他跟老头子年纪渐渐大了,家成又在城里,立恩还小,没个劳动力也不行。

    打着如意算盘,刘彩云进屋去跟周大全商量这个了。

    她走没多久,周立恩悄悄跑进了灶房,拉着覃秀芳说:“娘,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

    覃秀芳看着他,扯了个极浅的笑容:“好,娘不走,立恩乖,出去玩。”

    她实在没心情像以前那样哄他。不弄死他,是她仅存的善良。

    “娘,你真好。你放心,我很快就长大了,等我长大了,我会孝敬你的。”周立恩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覃秀芳不记得上辈子他有没有说过这些话了。料想是有的,这孩子从小就很贴心,又跟她一样幼年失怙,覃秀芳怜悯他,一直对他很好,他小时候也一直非常粘他。

    但现在她想开了,人家跟如浮萍一样的自己可不同,人家没了爹妈还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用得着她去同情吗?

    想起他上辈子是怎么孝顺她的,覃秀芳没了应付他的心情,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头:“好,我要做饭,你出去玩吧!”

    “嗯。”周立恩乖巧地点了点头,刚要出去,外面忽然传来了吵闹声。

    “刘彩云,你这个黑心肝的,出来,让大家看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怕脏了手,怕被人说闲话,就回娘家,让我们帮你处理你那肮脏事。事情暴露了,还冤枉是我们两口子的主意,说我们卖你的闺女,你要不要脸……”

    周立恩吓了一跳,覃秀芳倒是特别淡定地说:“是大舅婆来了,你进屋找你二叔玩,别出去。”

    周立恩点了点脑袋,跑回了主屋。

    覃秀芳继续淡定地做饭,至于外面的事,关她屁事!她是脑子有坑才出去做炮灰呢!

    大舅母的战斗力不输刘彩云,昨天有苦说不出,今天知道大伙儿都清楚“卖周小兰”之后,她立即跑了过来耍泼撒横。

    能随时将自己的亲哥哥,亲侄子送去顶包,这亲戚做着也没意思,更别提指望以后周家成照顾照顾他们了。

    她也不进门,就坐在周家外面的路中央,一个劲儿地说周家昨天是怎么欺负他们的,带了多少人还把她家老刘打了,倒在地上起不来什么的……

    如此大的动静引得全村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周大全甩开她的手:“想事情呢,你儿子让咱们把秀芳给打发了,找啥理由呢?”

    这几年,覃秀芳在家干活勤快不顶嘴,他们又经常在外面做出婆慈媳孝的姿态,搞得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关系挺好的。这乍然赶覃秀芳走,大家肯定会说他们家闲话。

    都知道二狗有出息了,覃秀芳肯定也不会答应改嫁,毕竟这二婚的女人,能嫁什么好人家?不是嫁给人做后妈,就是嫁给老光棍,覃秀芳只要脑子没进水,就知道怎么选。

    刘彩云听了他的烦恼,嘀咕了一句:“就不能都选吗?听说城里的媳妇可傲了,愿意伺候你我,给咱们洗衣做饭端洗脚水,生病了整夜在床边照顾咱们吗?”

    这显然不可能。

    见周大全不说话,刘彩云拉着他说:“老周,咱们家家成如今这么有出息了,干脆两个都娶了算了。新媳妇伺候他,秀芳留着伺候咱们,以前那些地主啊,有钱的老爷们不都是都娶好几个……”

    “住嘴,胡说八道什么呢?现在是新中国了,只能娶一个。你不想害了你儿子,就给我打消你脑子里这种念头。”周大全板起脸,呵斥她。

    嘴上呵斥,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婆娘的话有道理,可惜为了儿子的前途不能这么干。

    想到这个,周大全就烦躁,将烟杆丢在一边,躺了下来:“睡觉,你找个机会,探探秀芳的口风,她答应最好,不答应……那也必须得答应,总不能影响了咱们家成的前程。”

    不知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大表嫂有些心虚,打了个寒战,轻轻推开门,透过暗淡的灯光看到了倚靠在床头的红色身影。她没进去,侧开了身说:“人已经睡着了,动静小点,别吵醒了她,惊动了村里人。”不然闹起来太丢脸了。

    “知道了。”刘家大表哥领着一个脸上长满了麻子,左眼皮上还有一块拇指大肉球的猥琐小个子男人进了屋。

    走到床边,大表哥抬了抬下巴:“那,人在这儿,黄花大闺女呢,真是便宜你了。”

    男人看着大红袖口下那一节皓白纤细的手腕,咽了咽口水,高兴地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发黄的布袋丢给了大表哥:“这是说好的钱,人我带走了。”

    大表哥打开口袋,数了一下钱,见数目跟先前说好的一致,摆了摆手:“趁天还没亮,赶紧带走吧。”

    男人迫不及待地蹲在了地上,背起女人就往外走,脚步快极了,像是背后有鬼在撵一样。

    “没见过女人啊!”嘀咕了一句,大表哥大步追了出去,两人飞快地走出院子,外面还有两个男人在接应,看到小个子出来,立即提着一把长木仓迎了上来。

    “老三,人呢?”

    “在背上呢。”小个子欢喜地说。

    听到这个号消息,两人立即一左一右护着小个子,连招呼都没跟大表哥打,背着人就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见人已经走了,大表哥舒了一口气,掂着钱好心情地回了家。

    可把周大全气得够呛:“那怎么办?好说歹说她们都不同意,赔钱她们也不乐意,就要求放了黄老三!”

    父子相顾无言,没多久,实在受不了的刘彩云也叹着气进了屋,任凭黄家姐妹在外面骂。

    “我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一辈子的好名声,这两天全毁了,我这张老脸啊,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刘彩云拍打着自己的脸,默默垂泪。

    一天之前,她还是何等的风光,几乎是全村最令人羡慕的妇女,可现在走出去,谁都对她指指点点,跟她不对付的更是阴阳怪气,当着她的面开嘲。这日子没法过了!

    周大全点燃了土烟,长长地叹了口气,刘彩云的感受显然也是他的体会。

    一家子正焦头烂额时,覃秀芳提着热水进来,听了这话后说:“爹,娘,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刘彩云也顾不得跟覃秀芳不对付了,赶紧抬头问道。

    覃秀芳说:“我看黄家姐妹刁蛮难缠得很,又都是女人,打伤了她们,保不齐她们的男人又会来。惹不起,咱们全家还是出去避避吧,也省得村子里的人对咱们家说三道四的。过一阵子,有更新鲜的事,就没人关注咱们家这点小事了,咱们再回来就是。”

    可这么多人,去哪里呢?以前倒是可以回娘家呆几天,但现在已经跟兄嫂撕破了脸,肯定是不能回了。

    周大全想得更远:“家成的腿怎么办?”

    覃秀芳垂着头说:“家成哥的腿还是找人看看吧,昨天走了那么远,康叔也没看,这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影响了家成哥的前程怎么办,咱们一家子都还指望着家成哥呢。我听说要是腿行动不便,就不能留在部队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家成哥还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可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给毁了。”

    周大全吓了一跳,赶紧问周家成:“你感觉腿怎么样?今天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乡下缺医少药,尤其是对外伤见效快的西药。没有药,也没有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周家成的腿愈合得很缓慢,经覃秀芳这么一说,他也紧张了起来:“还好,不过为了我的腿,我恐怕得提前回城了。”

    否则在乡下,他天天头痛死了,哪有心情养伤啊。而且康大江明显不待见他,周家成也不放心让他治。

    刚走进门口的周小兰兴奋极了:“好啊,二哥,咱们去照顾你。你放心,我可勤快了,洗衣做饭扫地抹桌子样样都很利索!”

    面对父母妹妹殷切的目光,周家成没法拒绝,点了头:“成,咱们明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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