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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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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郡主。”香雪对着归来的韩梦沁与楚琛福了福身,就走上前去,逼近了秦婉儿。

    秦婉儿被吓得连连后退, 一双翦水秋瞳可怜兮兮地看向了楚琛, 目露哀求之意。

    她虽不知那药包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但想也知道, 定是要人命的东西,如今, 只有侯爷可以救她了。看在她娘亲为侯爷而死的份上,侯爷定会宽恕她的。

    韩梦沁看秦婉儿见了楚琛就像见了救星,冷笑一声,这贱婢莫不是以为楚琛还会原谅她不成?楚琛先前的确因奶娘而对她这唯一的女儿颇为优容,但是再怎么优容, 也是有个度的。楚琛最恨的就是身边之人的背叛!

    “你们几个,上前给我把她压制住, 香雪,你把那药-粉塞入她口中!这药粉八成是要命的东西,仔细些,你们自己不要碰到。”

    韩梦沁的话音刚落, 就有两名粗壮的婆子上前, 一左一右制住了秦婉儿。这两个婆子的力道极大,秦婉儿挣脱不得,只能绝望地被人掰开了嘴。

    “侯爷,求您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奴婢、奴婢……奴婢不过是气愤周围的人瞧不上奴婢, 暗地里说奴婢的闲话,这才忍不住想要给他们个教训, 奴婢绝无害侯爷与郡主的心思!”

    “害人还有理了!”楚琛对于秦婉儿的话,一个字也不信:“本以为你只是有些小心思,小性子,没想到你竟是个心肠歹毒的。既如此,我断然留你不得!”

    秦婉儿大惊失色:“侯爷,您答应过我娘亲会庇护我的,您答应过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

    “若不是有我武安侯府庇护,你早就被你那个赌-鬼-爹嫁出去还债了。我一直都在庇护你,可我没想到,竟是庇护出一个白眼狼来!你娘苦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任何要求,她临终前,唯一挂念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贪心不足,你本可以过得很痛快,我已为你看好了一户耕读人家,那家家风清正,家境殷实,人口简单,我还为你备好了五百两纹银作为你的嫁妆,待你嫁过去,你就是当家娘子,可以过上你娘盼了一辈子也盼不来的生活!”

    楚琛对秦婉儿没有多少感情,但他对他的奶娘,是有感情的。他话语中的愤怒,也多半是为奶娘感到不值。奶娘操劳了半辈子,大半颗心是为他而操,小半颗心落在了自己唯一的骨血身上,没过几天好日子。他是真想实现奶娘的遗愿,可惜,秦婉儿所做的事触犯了他的底线。

    “我这人,记恩,但同样也记仇。奶娘对我的恩情,我已经报了,你陷害我侯府之仇,我绝不会饶恕。”

    “为何奴婢一定要嫁出去,奴婢一直留在侯府里伺候侯爷不行吗?因为郡主善妒不容人,侯爷就要赶奴婢走,还说惦记娘亲的恩情,真是笑死人了。”秦婉儿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若不是郡主容不得奴婢,奴婢何至于着了他人的道?”

    在侯府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舒心的日子,她一点儿都不想走!

    韩梦沁听了秦婉儿的话,又好气又好笑。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留下一个居心叵测的婢女,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这人死到临头,还在怨天尤人,真是可笑又可悲。

    倒是楚琛,听秦婉儿自己做了恶事,反倒责怪韩梦沁,颇为愤怒,直接给了她两耳光:“不让你留下的,是我,关沁儿什么事。沁儿若当真容不下你,你以为我会为你驳了沁儿的意思吗?但凡她露出一丝那样的意思来,我立马就会将你送走,不让你碍了沁儿的眼!”

    秦婉儿被打得摔倒在地,满眼惊惧地看着楚琛。当初,她被接来府上的时候,楚琛看着她的目光颇为怜惜,让她心头乱撞,生出了些许念头,可如今,楚琛毫无感情地看着她,不经意间望向韩梦沁的眼眸中却溢满了爱意,她终于明白,自己与韩梦沁在楚琛的心中,就如云与泥。从她准备仗着娘亲与楚琛的感情与韩梦沁争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我是打算报答奶娘的恩情,但没准备在府上养出个副主子来!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的贪得无厌,毁了一切。罢了,现在我还与你说什么呢?从你选择帮着别人对付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恩人之女,而是我的仇人了。”

    楚琛对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道:“就按郡主说的办,把这包药给她喂半包下去,留半包,让秦太医来检查一下,她背后的人,到底想要怎么害我们。”

    楚琛本以为秦婉儿拿的是普通的毒-药,韩梦沁也是这般想的,谁知道,与府上相熟、且今日恰好在医馆坐镇的秦太医在检查了这个药包后,大吃一惊,手一抖,差点儿把那半包东西撒出去。

    “这……这是何人所为?真是太歹-毒了!”

    “秦太医此话何解?这纸包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得过伤寒瘟-疫之人身-上-脱-落下来的……”秦太医一脸愤怒:“这东西用寻常的法子根本检查不出来,若不是老臣恰好主持过蜀中伤寒-瘟-疫的防治工作,只怕也会被欺瞒过去!若是这瘟-疫-扩散开来,死的又何止一户两户人家?那在背后算计郡主与侯爷的人,所谋深远,不择手段!老臣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

    当初蜀中瘟-疫-爆发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秦太医绝对无法容忍有人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人。一个不小心,京城就会变成第二个遭殃之地。

    楚琛与韩梦沁听完这番话,亦是十分震惊。

    “此事牵连甚广,我自会禀明父皇。在这之前,还请秦太医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幕后之人既然用这种阴毒的法子,一计不成,难免再生一计,让我们防不胜防。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中了招,且看看那幕后之人打算做些什么。我们会派人盯着,他们只要一动手,就会露了马脚,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秦太医听韩梦沁说的有几分道理,加上韩梦沁又是郡主之尊,不能轻易违逆,只得点了点头。

    随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以医人为己任的秦太医,怎么也想不到,为何竟有人能够狠毒、愚蠢到这般地步。

    会以这样的手段陷害韩梦沁与楚琛之人,不作他想,定是京中某些位高权重的人士。可这些人在使用这种阴招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瘟-疫扩散的后果。一旦京城沦陷,他们自己又讨得到什么好处呢?这种灾难,岂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秦太医将如何防-治-伤寒-瘟-疫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告知韩梦沁与楚琛,随后便回了宫。

    他出入武安侯府十分隐秘,谁都不知道,他曾与见过韩梦沁与楚琛。

    不久后,韩梦沁就“病”倒了,紧接着,楚琛也“病”倒了。

    随着武安侯府的下人们一个个病倒,人们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待太医为武安侯府的人诊治后,人们惊骇地得知,武安侯府的主子与下人们,竟是得了伤-寒-瘟-疫!

    这件事顿时便在京城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尤其是那些近期与武安侯府来往过的人家,更是人人自危。这种恐慌,在临近武安侯府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一家感染了伤寒-瘟-疫的人后,到达了顶-峰。

    不知何时,有流言传出,道是武安侯府将灾难带给了大家,武安侯与平阳郡主,都是不祥之人。有着这样一个姐姐的太子,难免也受到了牵连。

    崇德帝似是听信了此事,这几日都呆在自己的寝殿,没有再去凤仪宫。

    这很不寻常,宫中人尽皆知,丁皇后十分受宠,崇德帝一个月中,有半个月是去了她那儿,还有小半个月,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批阅奏折。自丁氏做了皇后,崇德帝即便是去其他妃嫔宫里,也很少过夜,多数时候只是去坐一坐,看看皇子皇女,仅此而已。

    而这一次,崇德帝连着几日都没有去见丁皇后,甚至,就连丁皇后特意备了他喜爱的菜相邀,他也置之不理。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皇后失宠的信号。

    被丁皇后这座大山在头上压了许久的妃嫔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开始使尽浑身的解数,想要赢得崇德帝的宠爱。在丁皇后圣眷浓厚之时,没人敢对她不敬,可当她露出了颓败的迹象之时,其他人都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

    “不知皇上今日准备去哪位娘娘宫中?”太监在下方垂眉敛目地道:“谢贵人知道皇上这几日睡不安稳,连着几日为皇上送来红枣枸杞莲子茶,依奴才看,也算是有心了。这莲子有安神的功效,皇上昨儿个喝了也说好。”

    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有心?的确是有心了,她这几日在你这儿打点的银子,已经不下千两了吧?”

    谢贵人闺名芷涵,乃是皇商之女,家中巨富,出手亦是十分大方,虽只有贵人之位,给的打赏却比寻常妃子还丰厚,故而底下的人都愿意为她说几句好话。可惜,到底是没有做宠妃的命。

    太监知道崇德帝多此等行为不喜,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崇德帝抚摩着自己大指姆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丁皇后在他生辰之时特意为他挑的礼物。

    他不过是几日没去凤仪宫,妃嫔们各种争宠手段都冒了出来。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是心思浮动。丁皇后这几日少不得听些风言风语,也不知会不会难过。

    崇德帝下意识地想说摆驾凤仪宫,却忍住了。最后,他道:“去淑妃那儿。朕也有好些日子没与淑妃好生聊聊了。”

    凤仪宫中,丁皇后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捏着簪子的手一紧:“知道了。”

    她竭力维持镇定,可手上的动作,却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然而,那个男人,已经用他的方式,侵-入了她的生活。明知道,他去淑妃的宫中事出有因,她的心情仍然没法完全平静下来。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终究比她想象中更加在意他。

    “娘娘,这可怎么办,郡主与侯爷如今得了病,被困在府里头出不来,外头却有小人陷害他们,想将这散播疫-病之责推到他们身上。皇上近几日连凤仪宫也不来,可见是被谗言迷惑,怀疑郡主与娘娘了。”

    若是韩梦沁与楚琛背上散播-疫-情的罪名,必然声望大跌,韩梦沁的郡主之位首先就保不住了,楚琛的武安侯之位以及身上的官职只怕也要被撤下去。没了这两个助力,羽翼未丰的太子地位岌岌可危。储位不保,皇后之位自然也要再生波澜。

    “慌什么?既然皇上压下了那些弹劾沁儿与阿琛的折子,且没来本宫这儿兴师问罪,这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当务之急,是早些将沁儿与阿琛治好,以及将眼下的情况控制住,否则,京中怕是要人人自危了。”

    这事儿崇德帝与她通过一丝气儿,她倒不至于一无所知。但这件事她只有知情权,没有决策权,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也唯有希望事情不要脱离掌控。

    毕竟,那可是瘟-疫啊……

    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丁皇后就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那幕后之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用此事来陷害他们,宫中不少年轻的妃嫔觉得这事儿离她们很遥远,丝毫不把这二字放在心上,每天忙得都是如何夺取皇上的欢心,她却没法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去,开本宫的库房,将所有药材都拿出来,凡是用得上的,都给医馆送去,也算是本宫尽的一点心。”

    “是,娘娘。”

    丁皇后一系的妃嫔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效仿,从自己的私库中取了不少药材出来。

    其他派-系-的妃嫔还在暗暗嘲笑丁皇后分明是拿药材给女儿女婿续命,却要说得这般高尚。眼看着韩梦沁与楚琛就要获罪,丁皇后也免不了受牵连,这些妃嫔自然不会去凑这份热闹,因此,在丁皇后一系的妃嫔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们无动于衷。

    她们并不知道,她们没过多久就会悔断了肠。后来,丁皇后与献药的妃嫔都得到了崇德帝的褒奖与百姓们的感激,唯有她们,被衬得越发不堪,不受崇德帝待见。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暂且按下不提。

    ……

    王淑妃见了崇德帝,像只蜜蜂一样,围着崇德帝打转,殷勤得不得了。

    不知何时,几缕银丝飘上了她的鬓角,她的眼角,也多了几道明显的纹路。显然,她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让人看了有些心酸。

    曾经的淑妃,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即使崇德帝知道,温婉只不过是她的一副面皮,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副皮囊很能欺骗人。如今,她依旧笑得温温柔柔,只是多了几分独守深宫的落寞。

    “皇上,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臣妾这儿了。臣妾有时候都要怀疑,皇上忘了还有臣妾这一号人。”

    “淑妃一直为了皇儿而操劳,可谓是劳苦功高,朕自然不会忘了淑妃。”

    崇德帝神情莫变,话中有话,让淑妃唇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

    “不知皇上何意?臣妾驽钝,若是有做的不好之处,还望皇上直言。”

    “淑妃惯来会揣摩圣意,朕是什么意思,想来不需要明说。对了,臣听闻小六最近时常出宫,淑妃可知道他去见了什么人?”

    崇德帝话中有话,听得王淑妃心惊肉跳:“皇上莫不是忘了,小六再过几个月就要就藩了,最近自是十分忙碌的。若不尽快组建起自己的班底来,如何让人放心?至于见过什么人……一时半会儿,臣妾还真说不清,小六见过的人太多了。臣妾妇道人家,对前朝之事不大懂,小六也不大说给臣妾听。”

    王淑妃风韵犹存的脸颊上挂着笑容,眼中却布满了阴霾。若不是崇德帝如此狠心,才立了太子就开始筹谋着将她的儿子赶走,她何至于兵行险招,与那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合作?

    “哦,淑妃这是在怨朕?成年皇子就藩,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淑妃莫不是对此有异议?”

    王淑妃赶忙垂下头,露出一截雪颈:“臣妾不敢,只是,小六一直没离开过臣妾,臣妾只要一想着他即将远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心中就十分不舍。臣妾惹皇上不高兴,是臣妾的错,就罚臣妾让皇上重新高兴起来,可好?”

    崇德帝淡淡“嗯”了一声,他倒想看看,淑妃准备如何让他高兴起来。

    王淑妃见他首肯,便拍了拍手,只见两位明眸皓齿的少女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两位少女肤如凝脂,面若芙蕖,行走时如弱柳扶风,袅袅娜娜地来到崇德帝跟前,盈盈一拜:“参见皇上,参见淑妃娘娘。”

    二人声如莺啼,让人骨头都酥了一半。

    当崇德帝免了她们的礼时,发现这二人还是一对双生子。

    美人不稀奇,崇德帝身为天下之主,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但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免不了多看几眼。

    王淑妃见崇德帝颇为喜欢自己找来的姐妹花,不由抿唇一笑:“臣妾知道皇上爱听小曲儿,这对姐妹花儿一个善歌,一个善舞,正好让她们为皇上解解闷。”

    这二人色艺俱佳,不一会儿,崇德帝便沉醉在她们的歌舞之中。

    王淑妃美目中露出了得意之色。丁皇后再得宠又如何,到底比不得这些年轻鲜嫩的小姑娘了。

    当晚,崇德帝被姐妹花劝了几杯酒,有些醉了,便宿在了王淑妃处。他沾了床就沉沉睡去,让本以为能得到皇帝临幸的姐妹花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淑妃见状,淡淡地道:“你们先下去吧。皇上喝醉了,此时怕是不舒服,正需要知道皇上喜好的人伺候着,你们留在这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她见姐妹二人蹙着秀眉、轻咬朱唇,便有些不悦:“本宫既说了要让你们服侍皇上,就不会食言,你们这般作态又是为何?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们没服侍过皇上,不知道皇上的忌讳,到时候惹恼了皇上,本宫可保不住你们!”

    这等隐含威胁的话一出,双胞胎姐妹赶忙道:“是,娘娘,奴婢们听命。”

    一名小太监见无人注意到自己,便也随姐妹二人一并退下了。

    随后,王淑妃又遣散了崇德帝身边伺候的人,这寝宫中,终于只剩下了王淑妃的人。

    王淑妃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熟睡的崇德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皇上,太子一系的人捅了天大的篓子,您还护着他们,甚至为了维护太子的地位,迫不及待要赶我儿出京。既然您不仁,就别怪本宫不义了!”

    说着,她给人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心腹拿着沾了水的纸,就要往崇德帝脸上糊去。

    她们要对崇德帝用的,正是宫中一种刑罚,贴加官。这种刑罚便是将沾了水的纸一层层糊在人的面上,直至人窒息而亡。

    王淑妃虽要崇德帝的命,却不愿通过下-毒的方式,以免留下把柄。如此一来,贴加官自然就是较好的一种方式。

    眼见那纸就要糊上崇德帝的面,却在此时,门口传来宫娥慌慌张张的声音:“皇后娘娘,皇上已经歇下了,您不能硬闯进去啊!”

    “让开,若是不让,休怪本宫不客气!”

    丁皇后这次来王淑妃处,带了不少侍卫。说话间,那名拦路的宫娥已经被制住了,侍卫粗暴地一脚踹开了王淑妃寝殿门,恰好看见王淑妃心腹畏畏缩缩地收回手。丁皇后眼睛何其尖,只一撇便看清了她手中拿的是何物,当下勃然做怒:“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上!”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名宫女擒住,她手中紧攥着的东西也夺了过来。

    铁证如山。

    这宫女谋害皇帝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丁皇后上前小心地探过了崇德帝的情况,见崇德帝只是醉酒熟睡,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没有真的出什么事。看来,王淑妃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

    丁皇后万万没有想到,王淑妃竟有胆子谋害崇德帝。崇德帝素来酒量甚好,又岂会被几杯酒轻易放倒?若不是崇德帝身边的小太监发现不对劲,及时到凤仪宫搬救兵,崇德帝此时怕是性命堪忧。

    “淑妃,你竟敢谋害皇上,本宫却是留你不得了。来人,将淑妃给本宫压下去!”

    “且慢!谋害皇上的明明是皇后娘娘,怎么就成了臣妾了?臣妾有什么谋害皇上的理由?皇后娘娘因皇上最近冷落了您,决心处置武安侯与平阳郡主并废太子之时而怀恨在心,决定先下手为强,谋害皇上,好让太子直接登基!皇后娘娘,臣妾说的是与不是?”

    丁皇后简直被她的信口雌黄气笑:“你的人谋害皇上,这是在场众多人都看见的,你竟然还想推到本宫身上?”

    “娘娘说错了,这贱婢可不是我的人,而是娘娘的人。也是难为娘娘了,早早就找了这么个人安插在我身边,一步一步取得我的信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她来陷害我呢。”

    王淑妃那心腹宫女也是个狠人,见事情败露,便一口咬死了丁皇后,横竖王淑妃会照顾好她的家人,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她朝着丁皇后磕了个头:“奴婢有负主子所托,唯有以死谢罪。”

    说着,就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她的动作太快,身边儿的人竟来不及阻止。

    这下子,丁皇后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王淑妃唇角弯了弯,然后,一想到失去了这么一个得用的心腹,终是十分惋惜。

    然而,她的笑容只维持了须臾。

    “王氏,朕还没死呢。你方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莫非以为,朕真的不知道?”

    崇德帝从床上坐了起来,眉目间一派清明,哪有半分醉色?

    “若不是此番装醉,朕万万想不到,朕的淑妃,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竟想要了朕的命,为你儿子铺路!你可真是好,好得很!来人,将这毒妇给朕拿下!”

    崇德帝一醒,他手底下的人总算是有了主心骨。与此相反,王淑妃宫里的人则是人心大乱。毕竟,王淑妃意图谋害皇帝之事,知道的也只有她和她的心腹,这件事对于其余的宫娥太监来说,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接下来的事,没有任何悬念。

    王淑妃谋害崇德帝,崇德帝已对她彻底失了耐心,剥夺了她的称号之后命人严刑逼供,王淑妃自幼娇生惯养,没受过苦头,大刑之下,很快就将她知道的一切都招了出来。崇德帝这才知道,原来,王淑妃自打失宠之后,就开始筹谋着此事了。然而王家的人被崇德帝接连贬谪,在宫外行事到底不便,是以王淑妃的人真正开始行动,是在与已被废为庶人的三皇子搭上线后。三皇子虽说被贬为庶人,但他手中握有太后当年留下的一些势力,与王淑妃一明一暗,竟是配合得颇为默契。

    可惜三皇子与王淑妃到底没能将手伸进武安侯府,便只有买通秦婉儿来对侯府的人下-毒-手。秦婉儿又太过愚蠢,才一行事就被韩梦沁与楚琛发现了,三皇子与王淑妃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满盘皆输。

    被上过刑的王氏奄奄一息,许是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她说话也变得肆无忌惮。

    “皇上,您一定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怨恨您、怨恨皇后吧?你们如此轻易就夺走了诸多人的希望……太后因皇后郁郁而终,我与我的儿女也因为您偏爱皇后而沦为弃子……这报应终是落在了皇后的女儿与女婿身上!”

    “沁儿与阿琛很好,就不劳你费心了。若是他们不装病,怎么能引出你这条毒蛇呢?朕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小六不久前病倒了,太医看了,说小六怕是得了伤寒瘟-疫……王氏,你害人害己啊。”

    王氏听了这话,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呢?皇儿他怎么会得瘟-疫呢?”

    因三皇子与她是拿瘟-疫做文章,她在这方面很小心,生怕儿子沾染了分毫。

    “朕那三子因其母与太后身故之事记恨皇后,难道你以为,他就不恨你么?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让你们母子活着,他准备借你之手扳倒了皇后,再害死小六与你!也只有你这蠢妇,会相信他是真心与你合作!”

    “皇上,求您救救小六,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主意,与小六无关!求您救救他!臣妾原以死谢罪!”

    面对王氏的苦苦哀求,崇德帝不为所动。

    他不相信六皇子对于其母要谋逆之事不知情,既然六皇子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他就不会再把他视为自己的孩子。

    “朕已经将一个儿子贬为庶人,且这儿子还心生怨恨,伺机报复,朕不想再重蹈覆辙,养虎为患。就让小六病逝吧,他不知王家和你的谋划,朕保留他皇子的身份。至于你和王家,罪不可赦,满门抄斩,诛三族!”

    朝堂上又是一片腥风血雨,王家的势力这回被连根拔出,干干净净,许多与王家走得近的人,都遭了秧。与此同时,已被废为庶人的前三皇子,也被崇德帝送去的一杯鸩酒毒死。

    然而,却没有人觉得崇德帝的做法残忍。

    瘟-疫一旦扩散开来,十室九空,敢用瘟-疫害人,这些人死有余辜!

    好在,崇德帝与武安侯府防备得当,没让那些人的计划真的得逞。便是有少数人在早期被陷害,染上了瘟-疫,也有大齐医馆的大夫迅速地出手诊治,没有祸及他人。

    大齐医馆中备下的多是些常见药材,有一些药材却是颇为紧缺,好在有宫中丁皇后与一众妃嫔支援,解了医馆的燃眉之急。

    此举,无疑让丁皇后及韩梦沁在百姓之中的口碑更好了,六皇子一脉的人,声望却跌落谷底。

    此事之后,崇德帝下旨褒奖了献药的丁皇后与一众妃嫔,赞她们心怀百姓,深明大义。那些眼见着丁皇后要失宠,没有与她一道行动的妃嫔们,则是悔断了肠。

    崇德帝欲因韩梦沁此次的功劳,将韩梦沁加封为公主,却被丁皇后婉拒:“沁儿并非皇家之女,因她身为臣妾的女儿,皇上封她为郡主,已是破例,万万不可再对其进行厚赏,否则,只怕皇室宗亲对此该有意见了,臣妾不愿皇上为难。”

    私下里,丁皇后对韩梦沁道:“如今,够格与你弟弟争夺皇位的皇子一一倒下,你在宫外被人追捧,定要更加谨慎才是,万万不可得意忘形,失了分寸。你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咱们唯有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女儿知道,阿娘只管放心,女儿何曾做过这样眼皮子浅的事了?”

    丁皇后这才笑道:“我知你的性子,不过白嘱咐你一句罢了。”说着,又拉着韩梦沁的手不住抚摩:“幸好这次你没事,你不知道,宫外传来你与阿琛出事的消息时,我有多担心。纵使知道你们早有准备,可也怕你们会因为出了什么纰漏而受到伤害。”

    “阿娘只管放心就是,这些日子我与琛哥哥在家中吃得好喝得好,倒是长胖了不少。除了有些无聊之外,旁的倒也没什么。”

    这话刚说完,韩梦沁感到一阵反胃,连忙偏过头去拿帕子捂住了嘴。

    丁皇后是过来人,一见她这反应,便道:“你莫不是有了?”

    说着,赶忙派人请了太医来,得到的果然是韩梦沁有了一个月身孕的消息。

    韩梦沁又惊又喜,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丁皇后抿唇笑道:“你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傻了吧?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日后吃食方面有诸多忌讳,我与你一一道来,你可要好生听着……”

    说着说着,就过了晚膳的点。

    韩梦沁离宫时,得了消息的楚琛特意赶来,在宫门口接她回府。

    身边是疼爱自己的丈夫,腹中刚刚有了宝贝,韩梦沁觉得,自己被满满的幸福环绕着。

    往后,他们的日子,会更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陆陆续续写了很久,因为各种事被打断,终于还是写完了。

    感谢一直陪我到完结的宝宝们,有缘下本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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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朝廷在对台作战中大获全胜,皇帝御笔一挥,封八皇女为固伦嘉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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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佳贵妃因为八皇女,本来病恹恹的身子逐渐恢复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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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此事的后宫娘娘们心痒难耐,都忍不住想来抱一抱八皇女,

    好让自己身体安康,美貌常驻。

    穿成八皇女的前木系异能者表示,

    治愈人什么的,帮人驻颜什么的,可是她的老本行了。

    只要一个爱的抱抱,就能收获美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没有爱的抱抱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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