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出了机场的孔刘看到站在车边的金达信时, 以为安文殊在车上没下来, 先让跟着的助理他们先走, 自己去金达信那边了,等金达信说安文殊有点事要处理没来,让他过来接人还疑惑了一下。
“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了, 我跟他们一起回去也一样。”
金达信笑笑没接话, 孔刘转身看看已经上车的团队,还是上了金达信的车, 不过没有坐在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驶。金达信犹豫了一下, 没说什么就上车了。
上车后金达信问孔刘要去哪, 孔刘问了声安文殊什么时候结束,要是方便他去找安文殊, 不方便就先送他回家。金达信接了句,那先送您回家,孔刘就懂了, 没在继续问安文殊的去向。
目的地定了, 车子开动,车内的两人都安静了。因为两人真不熟,虽然见面的次数多, 但单独待着还是第一次,孔刘自己有车,有助理, 还有执行经纪人,他不太需要安文殊的司机, 所以才会觉得特意跑一趟的金达信出现的有点奇怪。
金达信么,他就是很纯粹的就是寡言的人,按照尹武荣的说法,话多的很呱噪,参考对象是金长明。
两个半生不熟的大男人在密闭空间里一句话都不说,多少有些尴尬,可孔刘确实也不太知道要说什么。说安文殊?这个他在一次同金智香闲聊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行,对方不谈论安文殊,就算他问安文殊喜欢吃什么,金智香也是笑着说,要自己了解才有情趣。
这话说的虽然也没错,但孔刘也发现了,安文殊身边跟着的这些人,嘴巴都严的很,金智香这样,金达信应该也差不多。搞不好金达信嘴巴更紧,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金达信多大,对方初次介绍就说了名字,敬语一直没丢,孔刘感觉自己问年龄会有点奇怪,就没问过。
不说安文殊?那说什么?聊自己还是聊对方?聊自己很奇怪,聊对方,对方连年龄都不说,还有多少是能聊的?孔刘有些后悔上车了,他是觉得让金达信白跑一趟好像不太好,可现在这情况,白跑一趟应该也没什么。
努力寻找安全话题避免尴尬继续的孔刘说起了天气,再从天气说到英国人见面都聊天气,跟着是天气的一些小段子,再然后……就真的没什么然后了。
金达信的回应比较沉闷,比起金智香不管聊什么总能搭两句,不让话落在地上,金达信就不太会。孔刘猜大概是因为金智香对外待人接物的事情比较多,那位姐姐身上偶尔有安文殊的影子,尤其是大场合里,很像安文殊,有点刻意模仿的感觉。金达信就不太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不属于能言会道的类型。
从机场高速到市区都得很久,再从市区到孔刘家得更久,久的不找个能聊的真的能尴尬死。尤其孔刘还坐在副驾驶,玩手机什么的对他来说太没礼貌了,金达信是安文殊的司机不是他的。
可能是天气的话题给了金达信启发,也可能是秉持着礼尚往来的思想,更可能是金达信也认为气氛太干,试探着说起听说出去拍摄住的地方都要碰运气,运气好遇到好酒店,运气糟糕漏水、噪音什么都有可能,问孔刘是不是这样。
这个话题好,孔刘有无数过往可以说,说了一堆自己碰到的酒店、旅馆、民居里发生的各种事情。将环境的不多,多半都是在讲人,碰到的好人、好人、和虽然不太好,但还是不错的人。总之,吐槽不多,大半在讲好的事情,还说风景漂亮,人文特色什么的。
说到一半发现金达信不太接话,孔刘发现说的太文艺,不太合适,话锋一转问他,是不是有谁抱怨环境糟糕,他才会说这个的。问的真的很无心,结果听到有些惊讶的答案。
“在中之前去北海道参加一个节目,不知道被旅馆的什么虫子咬了,我之前以为你们都住在大酒店里,他说得主办方愿意给钱才行,要不然住宿环境也就那样。”
“……是这样的。”
他回的有些慢,金达信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没有金在中和孔刘是情敌的概念,只以为三人关系都不错,不能说安文殊那就说他稍微熟点的金在中。
孔刘咳嗽一声,随口说了句“你们关系不错啊。”
“还行。”金达信笑笑。
愣了一下的孔刘也是笑笑,没再开口。
无人说话,车内安静了,这次没人开话题了,孔刘开了车内的广播,音乐声打破沉默,尴尬虽然还在,但也不是非得聊点什么不可了。等车到了孔刘家楼下,孔刘谢过金达信后,下车目视金达信开走,手放在口袋里握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拿了出来,不用开通讯录,只要解锁按快捷键,号码就拨出去了。
铃声在民臣街响起,安文殊看了眼来电显示,把手上的飞盘丢给尹武荣,让他和生姜玩,接起电话,问孔刘怎么了。
“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你到家了?”
“刚到,金达信xi来接我的。”
“嗯,我让他去的。”
“……”
安文殊看了眼手机,没挂断,信号也满格,再放回耳边“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吗?”
“没有,是想问你什么时候结束,晚上一起吃饭。”孔刘捏着包袋,轻声笑道“想和你一起吃饭。”
怀疑他在撒娇的安文殊被逗笑了,眼尾扫到尹武荣的表情,疑惑的看着他,对着手机说“今晚不行,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你。”
“今晚吧,哥哥也要任性一次。”孔刘刚说完自己先接受不了“算了,你结束电话我,晚餐不行宵夜好了。”
“想我了吗?”
“想你了啊。”
安文殊笑的不行,孔刘不是会说这种骚话的类型“好吧,看来你是真的想我了,等我电话。”听到那边有些羞恼的笑声,笑眯眯的挂了电话。
“你看着像个弱智。”
“?”
尹武荣斜靠在木柱子上,食指敲了下自己裹着石膏的右腿,看着安文殊“你脑子现在继续这东西,打个石膏。”
之前金达信说尹武荣闹着出院,安文殊过去的时候尹武荣已经在医院门口了,抓着拐杖单脚跳,左右两个小弟半举着胳膊,一副怕他摔倒又不敢拦的样子,金智香悄悄的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就准备万一他摔了,还能用轮椅抢救一下。
安文殊在医院门口看到这画面都被逗笑了,金智香他们看到她是一脸得救的表情。没想到安文殊也没有要劝尹武荣回医院的意思,反倒带尹武荣回了民臣街,让金智香去找个医生,随时准备上门就行。粉碎性骨折这么重的伤,尹武荣都自己作死,那就别折腾了。
安文殊觉得论脑子需要打石膏的程度“你更需要,这伤至少要养半年,不想住院搞不好要折腾的更久。”
“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在医院待半年?半年后还有你我什么事。”尹武荣拿眼斜她,对叼着飞盘冲回来却没有跑向他而是跑向安文殊的生姜无敌嫌弃“蠢的要死,主人是谁都不知道。”
生姜兴奋的用飞盘拱安文殊的手,让她玩,连眼神都没分给尹武荣。安文殊心情很好的接过飞盘,摸了摸生姜的脑袋,再把飞盘丢给尹武荣“别阴阳怪气的,你手上只剩收尾的事情了,又不用你下场做什么,老实住院还是能远程操控。”
玩具从‘主人’手上到了‘讨厌鬼’手上,生姜一屁股坐在安文殊身边不动了,眼睛却跟着飞盘跑,等尹武荣甩手把飞盘丢出去,瞬间追上去。
“你告诉我,这东西怎么远程操纵。”尹武荣指着空中的飞盘“脱手了,就是脱手了。”
“你要是脱手半年底下的人这点事都做不了,那你也不用再用那帮人了。”安文殊说完冲屋内叫金智香,等她出来指着叼着飞盘跑过来的生姜,让她带走。
金智香应了一声去拿牵引绳,生姜一个紧急刹车,飞盘都吓掉了,转头就跑,光速消失。尹武荣看愣了,怀疑金智香“你是不是用那绳子打过它,不然怎么会跑?”
“怎么可能打它,我也得打的过它才行,咬一口肉都能掉。是它自己很怕这东西。”金智香晃了下手上的绳子“我带它去看兽医的时候发现的,那个医生说,可能以前被用这个打过,也可能是怕我们丢掉它。”
尹武荣无语,安文殊挥挥手,金智香拿着绳子进屋了。
“只要有绳子它就会怕,人跟狗差不多,只要让他怕,它就很乖。”
“你是在说我没办法让我的人怕?”
“我是在说,你的人足够怕你,不要担心有人造反。”安文殊给他倒了碗骨头汤递给他,金智香煮的放在保温壶里,怕放在外面冷了。
尹武荣端着碗喝的心不在焉的“我要是说我担心的不是有人造反呢?”看着汤,意有所指的开口“我担心时间不够,我来不急收尾。”
“我都说了,你不适合说这些绕来绕去的话,还是直白点。”安文殊问他所谓时间不够指的是谁的时间“是我给了你紧迫感,还是权利给了你诱惑。”
骨头汤不烫,放的时间长了,温热的,尹武荣仰头灌了一大口,评价味道不错,却没有回答安文殊的问题。安文殊端着茶杯喝茶,淡定的陪他装傻,直到他说了句奇怪的话。
“有人跟我说,只要孔刘同意的事情你都会答应,说法有点奇怪,你觉得呢?”
“确实挺奇怪的。”
“是吧,我也觉得奇怪。”尹武荣两口喝完汤,左右翻转手上的碗看花纹“安文殊啊,多厉害的一个女人,结果沦落到和马路上的那些女人没区别了,太奇怪了。”
“但这么奇怪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弄的我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瞎了眼,还是说女人都一样,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安文殊都能变的那么奇怪了,那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当初妖怪的魔法根本没有解决,只是藏的更深,让我认识的那个安文殊,沦为一个白痴。”
尹武荣专心致志看碗,安文殊视线都在茶上 “这个结论挺有意思的,按照这个结论,下一步,你会杀了那个愚蠢的安文殊吗?” 两人嘴里的‘安文殊’仿佛不是坐在这里的姑娘一样。
“这个还真没想过,不过也说不好,未来那么长,谁知道呢。既然安文殊都能那么奇怪了,某一天变的更奇怪的话,说不定会动手。我认识的安文殊肯定不喜欢现在的这个蠢女人,如果她被妖怪控制了,那我自然要送她一程。”
尹武荣随手放下碗,仰头看着屋檐“我这个介错人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如此么,让安文殊不至于悲惨到连人都做不了,只能做狗的地步。”
“挺有道理的,可是安文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这个结论得出的理由是什么?”安文殊好奇道。
低头看着她的尹武荣笑了“你是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目前是真的不知道,你给点提示?”安文殊笑道。
尹武荣给提示了,说魔法刚消失那天莫名其妙出现的理想国,说安文殊让人去警告了半个首尔的记者,孔刘基本被拉近了记者圈的禁止接触名单。说安文殊搞了一场让所有人都要赞叹的大事件,得到手上的利益却让人怀疑她是有多蠢。说了许多,说了韩进,说的已经不算是提示了。
“韩进临死反扑,我身边跟那么多人都受伤了,这么大的威胁,你却不在乎自己的安全,让金达信去接孔刘?跟着孔刘的人快要超过跟着你的人了吧,怎么,他不能死,你就无所谓。还是他死了,你会给他陪葬吗?”尹武荣轻蔑的开口“这样的安文殊,活着还有什么用。”
安文殊突然想到了姜晨曦“原来,凶手真的是你。”
“杀了你的凶手么,那只能是我,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我可舍不得。”尹武荣上下摸了一遍找烟,想起来从医院出来口袋是空的,冲屋内的金智香要烟,等她拿了烟出来,拆开一包丢给安文殊一根,自己点了一根。
“你尝试着走到人前,或者说,你已经走到了,名声刷的不错,可你走到台前,我的身份就变成了打手。当然,打手也无所谓,名声么,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有在乎那东西的闲工夫,还不如吃点好的。”
“可你在试图上岸,还想着拉我上岸,这就不对了。我离开白昌株就是因为我不想上岸,不是我非要活在暗处,是对我们来说活在暗处更安全。你自己都说,我是喜欢绝地求生的危险,不是喜欢必死无疑的险路,你在把我推上那条路。”
“吃下了韩进,你如果和李德业持续合作,那我这个打手无所谓,你在大道上走着,我给你保驾护航,大家各取所需,你想要站在人前,当一个有社会责任心的安文殊,我给你鼓掌。虽然我不感兴趣,但活在阳光下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喜欢就去做。”
“可你用韩进换了半条忠武路,先不说亏了多少,白流了多少血,我的位置在哪呢?我是要当忠武路的混混,还是当一个制作公司的社长,又或者干脆走上更高的位置,当个什么工会会长之类的。那样听起来很风光,但无聊至极的位置。”
“几个港口在我手上,我们有韩进的船厂,即便自己做海运也不是不行,无非是生意大小么。可你把东西都丢出去了,我的港口用来做什么,成为下一个李德业?釜山只有一个,仁川也只有一个,我成不了李德业,反倒会被他慢慢蚕食,他现在已经是一家独大了。”
尹武荣抽着烟,表情冷淡,没有任何火气,只是就事论事“光阳送给李德业的时候,你告诉他永远不能统一,不然就是靶子。可你难道想不到,为了不让他一家独大,我这个第二名就必须被检方拆散,否则以我们和李德业的关系,同他一家独大有什么区别。”
“你当然想得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想得到,可你依旧换了忠武路,你想做什么呢,你想逼着我上岸,因为我不可能接受在夹缝中生存。可你应该是最清楚,真的等到那一天,我会先弄死你的人。”
尹武荣望着她“我在向我传达,让我杀死你,即便你没有说。你无法活在阳光下,黑暗才是你的归宿,你活不成那个样子,即便勉强也没用。”
安文殊把玩着手上的烟卷,没有点燃,听着他一堆一堆的,等他说完,笑问他“你们好像对我成为一个符合普世价值观的人都表示不满意,但我很好奇,如果我一直不变,难道你们就能安心和我这样的人合作么,我是话说的再漂亮,也有可能哪天不需要了就直接捅刀子的人,这样的人,才更不受人喜欢吧。”
“我不知道你们的们是指谁,但我的话,哪天不需要了,本来丢弃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现在,你在逐渐变成我不需要的人,白昌株是被我丢掉的,你,我不打算丢,我会送你,达成我们当初的约定,我们互为介错人。”
尹武荣伸手指她“你”指着自己“我”来回一晃“我们是对方的介错人。”
放下茶杯的安文殊撑着地板挪位置,朝向他盘腿坐好“换个方向思考一下,不是只有暗处才有危险,明处的危机更多,韩进不就是明处的危险。如你所说,我打算推你到一个正当的职位上,那个职位照样能给你带来你喜欢的刺激,为什么还没做,就不喜欢呢。”
“就因为还没做,所以我才说时间不多,我要尽快为手上的事情收尾。等你把那个位置捧到我面前,我会去尝试,但尝试的结果不满意,回不了头时,我会带你一起走。”
“好恶心,说的更殉情一样。”
尹武荣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你是真的想死。”看她不说话,摇头笑笑“到这一步,你还是没有反驳你和孔刘的事情,看来你找到所谓的真爱了,要我恭喜你吗,还是要我顺路带他一起,给你一个真正的殉情。”
“这个你应该做不到。”安文殊看他疑惑,笑道“我都做不到。”不知想到什么,笑得很开心“爱情有一点很有意思,会很怕他受到伤害,尤其是在你自己很可能会伤害他的时候。孔刘身边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他死不了,姜晨曦会保护他,我们说好了,如果哪天我作死,姜晨曦会保护好他,作为我会阻止高恩雅吃了她的回报。”
愣了几秒的尹武荣叹了口气“你真的是废了。都到这一步了,你还会担心他受伤,让金达信去接他?”
“金达信去接他跟这个没关系,只是我答应他会去接他,但你这边出问题了。”安文殊冲他眨了眨眼睛“这么说来,你比较重要。”
比较重要的尹武荣冷哼一声“那个理想国,果然是因为孔刘?”
“这个还真不是,他顶多算是给了一个提议,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黑暗、光明什么的,你非要分那么清楚,但很多人都活在灰色地带,灰色地带没什么不好的。”安文殊真心觉得“就像我当一个大众意义上的好人,也不是你非要弄死我那么夸张。”
“向往阳光啊,向往光明啊,都太文艺了,还是实在点,被别人感激总比被别人厌恶来的开心。更何况,好名声确实会带来比坏名声更让人惊喜的结果,人总是更喜欢和好人相处的,难道你不是吗?”
尹武荣看她像看个脑残“我要是的话,我们根本不会见面。”
“这可不对,还记得你告诉我以心换心么,对你好的都是好人,我对你来说就是好人。但这不代表我这个好人的辐射范围能更广阔一点,人不能太自私啊~”
差点被烟呛到的尹武荣咳嗽几声,哑着嗓子开口“安文殊,你是真的没救了。”
没救了的安文殊起身,说是要去找男朋友,丢下了兄弟。尹武荣一直独自坐在门廊上,坐到夕阳西下,华灯初上。金智香过来问他晚饭想吃什么,尹武荣望着漆黑的院落,问她,什么样算是好人。
金智香愣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对我好的人?”
“安文殊算吗?”
“算…什么?”
“好人。”
“……”
顶着一张一言难尽的脸,金智香表示这个问题太复杂,她回答不上来。
“安文殊对你不好吗?”
“好…吧。”
“对你好的就是好人,那她不算?”
“也不是这么说。”
金智香看看院子再看看他,再看看院子想要躲,发现躲不开,只能回答“你不觉得说她是好人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哪里都奇怪。”
“具体呢?”
“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
尹武荣微微皱眉,金智香悄悄的往后挪,都快挪到门口了,突然听他问“如果她想要做一个好人,我要成全她吗?”
“啊?”金智香一愣“要成全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可成全了她,谁来成全我?”
“???”
“她给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现在却想舍弃,不是很不公平吗。好人总得是个公平的人吧,这么不公平可不算是好人。”
“???”
金智香一脸懵逼,莫名觉得周身发冷,小心翼翼的开口“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她不太可能,我是说,你说的那个好人,老板应该不会做吧。”
“为什么?”
“嗯…因为…很不舒服?”金智香有些混乱,主要是不知道尹武荣突然发什么疯,更怕挨揍“你想啊,不管到底什么是好人,一些律法啊,道德啊之类的,总是要遵守吧。老板一向不管那些,突然有一天要遵守了,肯定会觉得不舒服的。就像在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结果到寺庙只能吃素,除了真的很虔诚的,没多少人能长住寺庙的。”
“好人大概就是有信仰的那帮人,愿意因为神佛约束自己,我们老板…”金智香尴尬的笑笑“我不是说她是坏人,我是说她不会喜欢被束缚住,说讨厌都行,而且……”
金智香闭嘴了,尹武荣的表情太奇怪了,要笑不笑的,她都不敢继续往下说。
要笑不笑的尹武荣还是笑出了声,大笑,笑到前仰后合,拍着柱子笑的都喘不过气来。金智香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扶着门想着必要时就把他关在外面。哪怕尹武荣腿断了一条,但金智香相信,就算尹武荣四肢都断了,弄死她也很轻而易举。
安文殊家有笑到眼泪都快出来的尹武荣。
孔刘家也有个笑到眼泪都快出来的安文殊。
两边最大的区别,大概是金智香要担心生命安危,孔刘倒是不用担心,只觉得无敌尴尬,还扑过去把安文殊‘束缚’在怀里,捂住她的嘴让她别笑了。
客厅的光线柔和,娇笑的女朋友又在怀里,再加上孔刘出去小半个月才回来,小别胜新婚的气氛,发生点什么就很正常了。孔刘是君子,不是柳下惠,现代社会也少有什么婚前婚后x行为的约束,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自然也不在意多发生一次。
温存过后,洗漱干净,从客厅转移到卧室的情侣们继续上一个让一切发生的话题,安文殊身边的人好像和金在中都很亲密。这话从孔刘嘴巴里说出来,是安文殊大笑的原因,这位哥哥真的是很难得做这种事,如同秋千一样。
自觉一时脑抽说出这种话的孔刘,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任由穿着他的T恤趴在他身上的女朋友笑个不停。讲道理,虽然吃醋是真的很幼稚,可有时候就是没办法不幼稚要怎么办!
“我看过一个研究,里面说如果伴侣成熟到不会让你有任何觉得不恰当的地方,那伴侣一定不爱你。”孔刘义正严辞的为自己辩解“要相信科学。”
非常相信科学的安文殊跪坐在他腰上,居高临下的坏笑“所以,相信科学是指你很爱我的意思~”
“相信科学,是我会有占有欲是很正常的意思。”孔刘按着她的背让她低头,亲了她一口“吃醋是占有欲的表现,不是无理取闹。”
安文殊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没有说你无理取闹,我在说你很可爱。”
无奈的叹了口气的孔刘放弃挣扎“你高兴就好。”
很高兴的安文殊翻身躺在床上,孔刘直起身靠在床头,冲她张开手臂,搂她入怀,又叹了口气,安文殊以为他还在意之前的事情,双手比X放在嘴前,表示不笑了。
“我没有在想那个。”孔刘顺着她的头发,扭头避开她的视线,轻叹一声“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好。”
安文殊捏着他的下巴让他转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疑惑“哪里做的不太好?”
“很多。”孔刘拉下她的手,低头把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我要是说我始终带着一点不确定,努力克制不要让自己陷的太深,你肯定觉得我很渣。”
并没有这么觉得的安文殊绕着他的头发玩“我一直都知道,这没什么。”
“你知道?那为什么不说?”孔刘声音闷闷的。
安文殊想了想“要听真话吗?有点可怕。”
“那先说假话让我有个缓冲。”孔刘最近承受力大涨,但面对有时过于诚实的女朋友也不太能接受。
“我爱你,不管如何,我都爱你,所以如果你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说。”
“你的假话还真是一如既往。”
安文殊低头吻了下他的耳朵,孔刘抬起头推开安文殊跪坐在床上,特别严肃的姿势,表示她可以说真话了。
“不管你在想什么,只要我不放手,你就永远是我的。就算你放手了,我也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控制你的家人……”
“等下。”
孔刘快速打断“我还是不要听真话好了。”
安文殊笑了“所以说,有点可怕。”
倒回床上的孔刘把安文殊也拽的躺下去,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你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说这些吧?”
“伯母对我的印象好不好?”
“好到每次打电话都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安文殊笑了,拉着他的手玩“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会累,我没办法说让你不去管妈妈,但…你会累吧?”孔刘问完自己就给了回答“我都会累,你一定也会。”
小拇指绕着他指节的安文殊随口道“习惯了就好了。”
“习惯什么?”
“习惯成为一个乖乖女。”
“什么女?”
“乖乖女。”
“……”
安文殊看他古怪的表情解释道“伯母喜欢那个类型,虽然说是女孩子有事业也很好,但她指的事业是那种比如老师之类的,还是喜欢会把重心放在家庭的姑娘。很正常,长辈么,都差不多。”
孔刘的表情都不能说是古怪了,而是变成惊诧“正常是指,你会顺着我妈的喜好来?”
“差不多,不出意外我会申请留校,然后一步步往上,不会出校园,那就也算是老师吧。”安文殊想着“伯母对圈子的了解不多,首尔大又是个好招牌,结婚阻碍可以降低到没有。”
“结婚?!”
“对啊。”安文殊问他“你不打算结婚?”
光速摇头的孔刘连声解释“怎么可能,我们当然会结婚,但是,我是说,你,你为什么,不是,你怎么会,也不对,就是你,你……”语无伦次的,看着特别慌。
安文殊让他深呼吸,孔刘跟着她手的幅度深深的吸了口气,呼出的同时从床头柜摸了包烟出来,点烟压惊,他真的很惊讶。任何一个人说这个他都不会如此惊讶,可从安文殊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太值得惊讶了,说惊悚都行!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是在说结婚的事情,我是在说你对你之后的人生规划,是和我结婚,成为一个老师,然后呢?”孔刘看她不明白,更详细的说“就是五年、十年之后,你的计划是什么?”
“结婚,生子,终老,不都是这样的么。”安文殊无辜的看着他“要不然,再养条狗?生姜不是我的狗,有自己的主人的。”
孔刘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你的人生,我们是另一件事,你的人生呢?”
“你担心我的人生会围绕着你?不会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还得创造一个理想国呢。”安文殊看他误会了,安抚的拍拍他“这条路是你喜欢的,实行起来也不困难,那就这么做好了。”
孔刘傻了,心一下就沉了下去,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都顿住。面前的安文殊,不是安文殊了。不是那个让自己钦慕到即便对方告白了,也小心的怕是一场虚妄的人。让他战栗,让他无措,也让他看到世界有多大的人。
可这个安文殊,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土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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