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男主下线
几位散修叽叽喳喳,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就把这具尸体的身份给坐实了。
在舒行的示意下,西虚子武装齐全地上前检测, 确认是无骨无误, 还取了尸体的指尖血往魔珠上滴, 珠子骤然转黑, 尸体魔族身份坐实。再加之无骨确实是在他体内生根发芽,身上还搜出了大量的种子, 和从沧岭房中搜出的一般无二,数量上,前者却是远远超出后者。无骨一案,基本就能拍桌定案了。
更有蓄意挑事者,混迹在人群中说:“现在想想, 最开始提议开这届问仙大会的人,不就正是这位酆都散人吗?”
“正是!本道正纳闷呢, 问仙大会刚开,‘盛宴’就启动了,前后不过短短七日,哪儿够的上魔族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来!原来这一切, 都是这厮事先挑拨出的局面, 嘶!真是好歹毒的心!”
“啧!呔!也是我等眼瞎,竟奉此等人面兽心,阴险狡诈之徒为我散修代表,真是污了我散修的名声!”
你们不是眼瞎, 是收了人家的好处, 拿人手短罢了。
见几位散修争先恐后的表明自己和‘安思温’不是一伙的,舒言退后一步斜靠着柱子, 冷眼旁观。
争论了小半个时辰之久,在几位散修的神助攻下,这早已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就这样坐实了无骨凶杀案凶手的罪名。秉着这种害人玩意儿还是得早早收拾掉的原理,九天提议尽早销毁,三大门派自无异议,命令一下达,便有弟子武装齐全,雷厉风行,上前把尸体拖出去烧毁了。
不得不说反派Boss这一招釜底抽薪,抽的那叫一个棒啊!直接把温思安在正道门派之间游走,窃取情报的身份给抽死了。还不算是冤枉他,无骨本来就是温思安下的,如今被人钻了空子,也是自作自受。
百年不开一次的问仙大会开成了这幅惨状,正道人士心里都憋着一把怒火无处可发。而归根到底,能让人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也是他们疏于防范,怨不得人。
长吁短叹了片刻,全场鸦雀无声。太和真人还在和自己怄气,已经上了年龄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天易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夜之间眉毛都愁白了,当众念了数遍往生经,看向舒言慈眉善目道:“多谢瑶光仙子施以援手。”
他立刻明白对方所指何事,微微点头,看向天易大师恭敬道:“方丈言重了,晚辈还得多谢了空大师关照我门弟子。”
天易大师也没再在这件事上多说,转而追问:“不知贵峰那位名叫沧岭的弟子,现今何处?天行者已和我等和盘托出,此次我等能在短短半日之内破解‘盛宴’,多亏了那位少年英雄啊。关于无骨和魔族血脉之事,其中必有蹊跷,定要查明清楚,还他一个公道才是。”
舒言正要说因为一些私事,他已经将人逐出师门了,却不曾想九天又快他一步,悲痛欲绝道:“沧师弟和魔族战将恶斗,以一敌二,自是双拳难敌四手,最后拼着最后一气和那二将同归,现已凶多吉少。”
正道人士说话都不会说得太绝。比如这句凶多吉少,实际就是已经挂掉的意思。
天易大师大惊,连忙问向舒言:“此话当真?”
“当真。”舒言看了九天一眼,随后又快速低着头和地板相亲相爱。
天易大师双目悲凉,惋惜不已,道了句,“天妒英才。”随后又双掌合十诵起了往生经。
见状,太和真人从鼻孔哼出了一声气,随后拂袖回到座位上,闭着眼端着架子扬声质问:“切莫再说这些话了。诸位还是想想如今当下,我等应该如何应对魔族余孽的第二次进攻才是。如今三大神器其二不知所踪,仅存的这一把,是我等正道人士唯一的希望,万万不可再丢失!”
舒举不屑冷哼:“呵。不怕死的,尽管来。”
九天居然还很给面子的同点头,“要是他们还敢再来,杀个片甲不留就是。”
舒言心下诧异,你们一个正道实力代表,一个魔道武力担当,竟然站在同一战线,还毫无违和感。这诡异的局面是怎么回事?
对此,太和真人气的鼻孔朝天,瞥了舒行一眼,意思是‘你这门人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你还不管管?’。而对此,舒行则是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表示他们有蔑视全场的资本,为何要管。
天易大师无奈摇头,直呼:“二位少侠根骨绝佳,悟性了得,就是身上的戾气啊,忒重了点儿。恐日后妄造杀业,惹祸上身啊!”
对此,舒举置若罔闻,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九天忍不住嗤笑一声,勾了勾唇角,向天易大师投去一个我行我素的眼神,看得后者颇为头疼的不住摇头。
舒言推测这个曾一度想感化魔尊君奈何失败,后又和妧妹子‘七日论道’没论赢的天易大师,此刻一定又升起了想要度化九天的心思,试图想要将这药石无医的娃儿从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道路上扯下来。虽然这注定是一个无用功,但其心绝对是值得敬佩的!
问仙大会开到如今这个地步,中小门派自是不敢再吱声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万般沉重,目光悲切,恨不得自己从未来掺和这种要命的热闹。
乌啼寺和太清观,倒是想打天门山神器的主意,可如今这个局面,是怎样也开不了这个口的。
眼见正道人士唯一的希望就在人腰上挂着,其主人似是恨不得拿出来招摇撞市,闹得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上拴着正道人士的全部希望似的!
太和真人瞅着九天的那眼神,跟恨不得亲自上阵把神器从人扒下来,自己拿回家供着一样。
九天倒是也坦荡,似是根本不在乎这件神器最终会花落谁家,对结果,他全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而太和真人闹心就闹心在这一点儿上。你说这毛头小子要是小心谨慎,唯恐神器摔着了磕到了,每日当宝一样供着,他还能好想点,起码是个知轻重的主。可这幅爱要不要的样子,他能不闹心吗他!
就在场内气氛陷入冰点,谁也没有提该怎么处置这神器的事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通告。
“禀告宗主,山下有人求见!”
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
舒行点头,“既是中规中矩的拜见,当然没有不见之礼。将人带来吧。”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心下皆在猜测在这个特殊点上登门造访的神秘来客是谁。
不多时,便有一天门山弟子领着一奇装异服,面带薄纱的外域女子登入大殿。女子着装颇为大胆,身上的纱衣以紫色系为主,洁白如玉的腰身和手臂都暴露在外,赤着双脚,左脚的脚腕上还系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来伴随着轻盈悦耳的铃铛声。怀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木盒。这个令人眼前一亮的另类着装女子,可不就是符合《神行天下》的审美观,好一个‘惊为天人嘛!’
自登入大殿,此女一直低眉顺眼,眼神视线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怀里的木盒上。不需要抬头,她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当即也不犹豫,直接朝舒行跪下行大礼:“参见宗主大人。晚辈乃酆都外域人士,师出无名。前日和家师游历天下时,偶得此物。家师命晚辈来天门山将此物交于一位少侠,还望宗主允诺。”
舒行尚在思量中,倒是一旁的天易大师似是想到什么,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声音中的颤抖:“敢问施主,此盒内装着的,可是我乌啼寺的至宝——诛邪剑?”
女子不理,顾自垂眸,目不斜视,一心一意等待着舒行的答复。
见天易大师神情罕见的有些激动,舒行便对他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随即道:“姑娘赠物一举,实不属本宗主管辖。若得本人允许,姑娘只要当面交给当事人即可。”
听闻如此,女子显然松出一口气,虽然仍未起身,但语气难免快捷了不少,“请问云台峰弟子沧岭现在何处?晚辈的这件重礼,是家师点名赠送的,还望宗主能给晚辈行个方便,这样,晚辈也好回去交差。”
殿内寂静无声,见此,她有些着急,急忙说:“若是沧岭少侠现今不在宗内,由宗主或长辈代收也可。”
舒行摇了摇头,沉声道:“并非如此。只是姑娘所找那人,昨日已不幸命陨。”
“命陨?怎会这样?”女子微微失神,但很快镇定下来道:“既是如此,家师有令,若是沧岭少侠不能接受此物,那便请云台峰主代为保管。还望峰主切勿推辞。”
突然从一个看戏的,变成当事人,舒言怔了一下,巧了,正赶上舒行举目看来,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来历不明的东西,哪儿能乱收?他下意识摇头,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就见九天自告奋勇地上前说:“峰主已有云光剑侍奉多年,双剑怎能侍一主?这把剑,不如就交给弟子如何?”
后半句,九天是对着舒行说的。
舒行没有贸然接话,转而看向当事人。女子沉思一会儿,问:“少侠可是云台峰弟子?”
“当然。”
她缓出一口气,语气轻松道:“那便可以。家师说,若是沧岭少侠不便收下此物,随意交给一个云台峰弟子即可。若是少侠是云台峰弟子,又和此物有些眼缘,那便由少侠收下再合适不过了。”
一见反派Boss出来捣乱,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扭转了乾坤,舒言下意识想与理据争,却万万没想到,那姑娘已经率先一步点了头,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刚才还宝贝的不行的木盒,一下塞到九天怀里不说,事后还十分轻松愉快地看向天易大师说:“方丈所言极是。此物,却是诛邪剑不假。只是家师到手时,它应已不算是乌啼寺之物了。”
天易大师诧异,追问:“怎能不算我寺之物?”
女子笑道:“贵寺供奉此神器多年,剑刃锋芒毕露,却是丝毫血气不沾。此剑到家师手上时,不仅已经染血,且剑身煞气冲天,显然是已有不少生灵已葬身祭剑。佛教忌开杀戒,此剑可以说已坏了贵寺的规矩,当不能留。再加之,此剑是家师拼死从魔族余孽手中抢来的,至今卧床不起。这剑何去何从,自当是由家师做主。”
天易大师怔住了,第一次听见这样的歪理!抢来的就是你的了?
九天毫不忌讳地将木盒打开,将纵观《神行天下》全文一直在狂刷存在感,却从未被抽出过的神器诛邪剑抽出,剑刃锋芒逼人,剑身光洁如新,却也正如异装女子所言,冲天而起的戾气犹如一层红光包裹着整把剑,肉眼都已经无法忽视!
“还不错。”语毕,又将剑收了回去。
“喜欢就好。”女子笑了笑,云淡风轻。
殿内一片死寂,众人脸上的阴影已经形成了实质。堂堂神器,为何在这二人眼中仿若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白菜一样,一文不值。
千尺的一双眼珠子都快黏在剑上了,仿佛在说‘给我给我’,若不是碍于大Boss的气场碾压,舒言赌三个茶叶蛋,这厮早就冲上去跟人抢剑了!
天易大师顿足长叹,不住摇头‘阿弥陀佛’,“时也命也,天命不可违啊。”
舒行追问:“方丈此言何意?”
天易大师合掌闭眼,老僧入定般道:“此剑与我寺缘分已尽,还请天逸行者小心保管。”
见此,舒行便也不好再过追问。
于是,第二件神器,就这么神展开一般,被一位反派神助攻眼巴巴送到了反派Boss九天手中。
异装女子任务完成,言退,在座无人挽留,也未为难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天门山执事弟子会意,紧随其后。
见一大殿的人都跟死人一样,舒芷挑了挑眉头问:“这,算不算是喜从天降?”
无人搭话,舒言只得违心地站出来配合道:“自然算是。”
半柱香后,跟踪去的执事弟子回来,面色如土地摇头,意料之中的跟丢了。
舒行不以为然地点头,却是将话问的很直,“这问仙大会,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太和真人原本以为事情会按自己预料中发展一样,却不曾想先是‘无骨’中招,撞了一鼻子灰不说,再是‘盛宴’折损了大半弟子,眼见现在就自家神器还没个着落,不禁悲从中来,这问仙大会,就不该开!
“如今各家都折损了兵马,再留下去也毫无意义。恕不奉陪。”太和真人火气冲冲地起身告退,身后一干太清观弟子皆低着头神色匆匆,鱼贯而出。
见此,早就想开溜的中小门派急忙一个个起身言退,偌大的主殿转瞬间空了大半。
一直留到了最后,天易大师才向舒行点头致意,神色黯淡地留下句:“此番,正魔两道皆元气大伤,损伤惨重,最少也得休整数年。他日,若是事态有何变动,天逸行者只管差人来乌啼寺知会老衲。当年‘沧海事变’,老衲与真人,老宗主一同犯下的错误,实不该让后生子弟来承受。老衲愧对祖师啊。”
舒行面不改色,掷地有声道:“当年的事,家师心下自有定论。方丈也不必耿耿于怀。日后若真有什么变动,我舒行一人担当。”
天易大师惊叹许久,这才佩服至极道:“天逸行者真乃少年英雄,铁骨铮铮侠义胆。还望,此番良苦用心,能得到善报啊。”
舒行面不改色道:“方丈多虑了。我天门山上下,自开山立祖以来,便一直是生死与共,荣辱与共,同进同退。善报二字,还望慎言。”
天易大师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恭立一旁的舒举,终是不在多言,领着门下弟子打道回寺。
如此,殿内便只剩下自家人了。
舒芷也不客气,直接挑起话题质问:“宗主师兄,如今我天门山上下,只有你清楚当年的‘沧海事变’。那和尚方丈话里话外还透露着别的意思,似是与我天门山牵扯不浅。你,不打算与我师兄妹几人商议商议吗?”
舒行蹙眉轻斥:“不得无礼。天易大师乃得道高僧,早些年更是师尊挚友,于你我而言更是不得忤逆的长辈。”
舒芷吐了吐舌头,道:“是是是,我知错啦。不说就不说嘛,训我干嘛,实话还不叫人说了?哼,小气。”
见舒行面色微变,又要训话,她紧忙跑到舒言身边拉着他的手臂说:“师姐你看,宗主师兄又要训人了。”
舒举形似无语道:“你从小到大,惹事就只会往师姐身后躲。”
一说到这个,舒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舒举就说:“你还好意思说?那日我调皮,烧了师尊的宝贝手札,本来是没人知道的。要不是你多嘴一句说我房间在冒烟,师尊能知道他那宝贝是我烧的吗?要不是我美丽大方的师姐帮我说好话,那日,师尊都能活活打死我!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和师尊一个鼻孔出气,我才不和你们玩呢!”
舒举一脸嫌弃道:“做错事,就是要受罚。”
话音刚落,舒芷已经撸袖子全然一副不顾自己峰主身份的样子,要和舒举当场干起来!
紫姬子喜闻乐见,还吆喝着西虚子、书卿子,争论说这俩打起来谁胜谁负,连素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广华子也参合进去了。
就这么一闹,死气沉沉的大殿突然就活过来了。
舒言嘴角上扬,正有心参上一脚时,舒行不合时宜响起的一句话,把他劈的外焦内嫩。
“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正好来做个见证。这些日九天的丰功累绩,大家都看在眼里,算来,他也是云台峰的老资历弟子了。前些日便向本宗主表明过心意,欲拜入云台峰主座下修行。我倒是觉得,此举可行。师姐身边多是些心性不稳的孩童,日后若是有九天从旁照应,也能轻松一点儿。诸位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呼,赶上了赶上了,亲们久等了,二更奉上~~~感谢各位童鞋的支持,比心心哟~
CP请站稳,关于九天Boss童鞋的种种作为,都是有原因的,日后再慢慢牵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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