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花筱筱将温粥粥、温潇米、谢闵游以及两位荣获优秀员工奖的钱励和苏沐子都召唤到办公室。

    大家往那一坐, 就把笔记本掏出来，一副虚心听候指示的模样。

    花筱筱笑了：“别那么严肃。今天过来是讨论讨论。假如啊有一块地，两百亩，你们觉得在上面搞什么能赚到钱？”

    南城那块地基本上到手, 花筱筱有自己的想法, 但还是想集思广益一下, 查漏补缺, 看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赚钱的点, 最好在源头就将其斩断。

    众人一怔, 面面相觑。

    花总不声不响搞下这么大一块地, 这是要有大动作了啊！

    温潇米信心满满地开口道：“搞房地产啊！这年头还有比搞房地产更赚钱的吗！郊区就搞概念生态流, 比如绿化覆盖率70%那种别墅区, 小高层。市中心就搞高层楼盘就好, 若是还依山伴水，还能打造富人区概念, 做一梯一户的大平层。”

    “想得美。我们没经验，轻易涉足怎么死都不知道。”温粥粥一锤子打在温潇米的额头, 然后看向花筱筱摩拳擦掌, “我倒是觉得可以和政府合作，迪斯尼那边说是要筛选国内第二座游乐园，我之前过去了解过，官方对我们的印象相当好，我认为我们可以去争取下。百分百稳赚。”

    温粥粥这话一出，所有人眼前一亮。做游乐园不一定赚钱，城市、交通等都得调研，但做迪斯尼的游乐园，哪怕你开在大西北那肯定都血赚。

    花筱筱眼皮子一弹, 看来温粥粥早有准备啊！

    一时间，她竟不知是愧疚埋葬自家姐妹的才华，还是庆幸自己提前将这个赚钱的点子引爆出来。

    她淡淡地看向激动的众人：“还有别的点子吗？”

    众人面面相觑，辣么好的点子都没看上吗？

    谢闵游迟疑片刻，道：“那我抛砖引玉吧。我觉得可以做大型商贸市场比如连锁会员制超市Costco。这类市场其最大的特色就是大包装、大分量，以及足够优惠的价格。上一轮在S市郊区开了一家，引爆全市热潮。若是那块地地段不太好，我觉得可以尝试。”

    花筱筱的目光挪向别人。

    再之后就没人提出什么新奇的点子，最多是在附和温粥粥和谢闵游。

    花筱筱摇摇头：“你们之前的想法都挺好，但是忘了考虑可执行性，不确定性，以及我们现在的紧迫性。”

    众人一愣，随之抬头。

    “迪斯尼项目是很好，但我们不仅要和官方扯皮，还有和最容易较真的迪斯尼扯皮。我就问一句，这个项目在一个月，不，在三个月内能拿下来吗？可以吗？”

    花筱筱锐利地看向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温粥粥身上。

    她飞速摇头。

    “会员制超市Costco也是同样的道理，借用了对方的招牌，就得受其他公司的限制。谢闵游，你有信心在三个月内将这个项目落实吗？”

    谢闵游迟疑了一会：“这个……也许能让我去试试？”

    花筱筱一哽，就听见对方不好意思地说，他和Costco亚太地区负责人认识，是对方主动提及想要联合内陆布局新超市。

    花筱筱换了个思路道：“谢闵游，会员制超市Costco的理念无非是物博，量大，便宜。他们公司掌握的核心是便宜的渠道。我们有什么？不过是一块地而已，在华国，还缺地吗？我们的竞争优势不大，这意味着以后分成的利润会少，话语权会少。你觉得这样的生意有必要做吗？这对我们花花世界有什么好处呢？”

    谢闵游恍然大悟。

    对哦，花花世界，或者说花总不缺钱啊！

    她非但不缺钱，她还相当有钱。那她肯定是想做能符合自身理念，梦想，乃至实现价值的事。

    又怎么可能对毫无技术含量的超市感兴趣呢！

    “你们的提议都很不错。”花筱筱轻咳一声，喝了口拿铁：“我决定开博物馆。免费的。”

    花筱筱是这么考虑的。

    投资任何项目都有可能盈利，那么最好就是将盈利的点给销毁。

    比如博物馆。

    首先购买，日常维护文物和物品就是一大笔钱。

    讲解员、普通员工和安保又是一笔开销。

    时不时再做一个科普类活动，借用国内著名的大博物馆的物品展览，又能烧一笔钱。

    最重要的是她要开免费博物馆，博物馆做得越大，她亏得越多。这种亏钱法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简直完美！

    爽！

    众人闻言，全部愣住。

    温粥粥下意识来了一句：“真是疯了？！”

    谢闵游晃了晃刚刚冲进脑子里的水，干巴巴地开口道：“这个……怎么赢利？”

    花筱筱顿了顿，员工们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她还是得给出一个完美的借口，比如……

    “这是我的梦想。”花筱筱道。

    温粥粥和谢闵游两人被雷得不轻，说梦想这话是认真的吗？

    这两人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若是地方小也就罢了，可那是两百亩地呀，相当于两百个篮球场。可以开发超级大楼盘了，如今却用来做一个免费博物馆？

    温粥粥和谢闵游连番上前委婉劝说，花筱筱一律悉心接受，只是不改口。

    温粥粥无果，只能使眼色号召其他人跟着劝。

    花筱筱被敦敦好意搞得有些头大，她当然可以完全一言堂，但那样就没意思了，

    这时，花筱筱敏锐地发现，所有人都是真心实意在劝说她，唯独苏沐子在说话时，眼底还闪烁着一丝理解和佩服。

    花筱筱决定拿他作为突破口。

    “苏沐子，你是不是对博物馆这事有其他的看法？”

    “啊？没，没……”

    “大着胆子说嘛。”

    苏沐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花总，我一哥们家老太爷喜欢老物件，也搞了一个免费文物馆，不值钱的，纯粹是一个纪念价值。那时候我和我妹经常去他家看那些老物件，听多了老人家的念叨，所以对于花总有梦想情节，我其实觉得挺能理解的。”

    “是吧。大家看看。”花筱筱舒舒服服地往身后一倚，“人生没个梦想总是不行的。”

    苏沐子后背脊一凉：温粥粥和谢闵游are watching you。

    就在苏沐子又想开口时，花筱筱及时发现，并且当机立断。

    “那好。这个项目就由谢凉琛牵头，苏沐子你负责。”

    温粥粥和谢闵游闻言一惊，谢凉琛人都没过来，换言之，这个项目就由一个新员工负责？！

    这任命是不是太儿戏了！

    苏沐子目瞪口呆，两百亩地的重任呀！

    交给他这么一个空有口号的菜鸟？

    这要不是他就是本人，他绝对会怀疑有py交易。

    “花总。我，这……是不是太……信任我了。”苏沐子磕磕盼盼。

    花筱筱没有回应，继续补充道：“关于这个博物馆我还是有几个要求。第一，博物馆里面的物件一定要真实，高仿、复印件就别扳扯过来，没意思。”

    内心os：都搞真货，多花钱。

    “其二，这个博物馆我是想回馈社会，唤醒众人对历史的记忆，所以如之前所说门票全免。其三，我们不要挂羊头卖狗肉，骗游客进来花费昂贵的价格买纪念品。”

    内心os：杜绝一切盈利的可能性。

    花筱筱看着诸多懵逼的脸，坦然道：“最后，我知道你们认为苏沐子是新人，不足以服众。但你们忘了，在座各位不是从新人走出来的，哪一个在初入职场的时候不希望上司给机会，大干一场。包括你们这些老人也要明白，公司以后开展的项目五花八门，你们，其实也是新人。所以大家不要担心，你们的能力我都是看在眼里，我相信你们绝对能越做越好。这一次，苏沐子就是合适的人。”

    温粥粥和谢闵游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底看出无奈，但能怎么办呢，花总都发话了，自然要支持。

    “花总，我明白了。”

    “我会帮着盯着的。”

    花筱筱点点头，心满意足地散会。

    苏沐子正襟危坐，他又一次能感受到：温粥粥和谢闵游want to talk to you。他的屁股不想挪动。

    等办公室只剩下他和坐在首座的花筱筱时，苏沐子鼓起勇气开口道：“花总，其实之前的话我没说完。那个有梦想也不能当饭吃呀。我哥们家老太爷因为收集老物件，花费大量的钱，都快妻离子散。我妹去追求梦想，写的小说很扑，根本养不活自己。至于我，我……我算是梦想的逃兵，没有继续拍摄而是当一个主播，这才捡起了饭碗。”

    花筱筱：“……”

    幸亏之前及时拦住这小子开口，否则之后更不好忽悠。

    “小苏啊。你这么想没有错，这也是世间流行的道理，金钱至上，梦想无用。但你仔细想想这句话，是不是觉得胸口有一口闷气，有一双抑郁的不爽。”花筱筱看着苏沐子。

    苏沐子心有戚戚然地点头。

    花筱筱松了口气，看这回答是热血之心尚未死绝的青年人，那这后面就比较好办。

    “你老大爷的梦想是什么？”

    “开免费博物馆，让更多人铭记历史。”

    “你妹妹的梦想是什么？”

    “小说订阅爆表，将其卖版权，影视化，成为一代大佬。”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苏沐子挠了挠后脑勺，“我就是……我以前的梦想是拍电视剧，现在就是为公司兢兢业业地上班工作，赚钱买房买车。”

    花筱筱温和地看着苏沐子：“苏沐子。你们三人的梦想很好，那就去实现他吧。”

    “啥？”苏沐子一脸不解。

    “我看过你制作的游戏，你是有才华的。”花筱筱下巴撑在交叉的手指上，笑眯眯地看着苏沐子，“你从老大爷那借鉴经验把免费博物馆好好建设起来，用你妹妹的小说，拍一个纪录片，要不要尝试看看？”

    苏沐子：“！！！”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苏沐子会当在开玩笑，谁会给一个不是科班出身的主播拍电视剧做项目？！

    但这里不一样，花筱筱留给苏沐子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败家！

    万一这位败家花总闲得无聊呢？

    他猛地站起来，激烈摇头：“花总，您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不是。那个……博物馆那个还好说，但我和我妹妹实在是……实在是真的不合适啊！您看看扎啊……”苏沐子激动得不知道飙出哪个地方的方言，着急地将手机拿出来，点开后，递过去，“您看看我曾经放在视频网上的视频，最好的成绩，点击量也只有三万。您再看看我妹的小说，这数据放在晋江排行榜里，那就是存在于more或者说小数点以后的位置，别说影视改编，就连免费授权只怕也没人要，所以我们根本不适合……”

    花筱筱没有急于反驳，她先是点开苏沐子投递视频，拍得确实很垃圾。

    镜头晃晃荡荡的，用做旧的老胶片风格描述现代职场剧。

    最诡异的是明明是青春逼人的场景，男女主讲话却莫名的老气横秋。

    这种视频不扑，谁扑街。

    真不知道苏沐子这审美和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不过——

    花筱筱满意地点点头，正因为是这样的才令人心安。

    她又点开苏沐子妹妹的小说——《我为国家添砖加瓦》，在看到名字的第一时间花筱筱升起一股警惕，就怕是那种文笔老练但是因为与网站风格不符合而成绩不好的文。

    等她阅读了几章，花筱筱又安下心来，嗯，纯粹一篇爱国流yy的小爽文，又白又简单，最重要的是，这种拍出来肯定过不了审。

    等等，这个稿子倒是给她一个花钱的灵感啊！

    哎嘿，宝藏兄妹呀。

    花筱筱突然开口道：“你妹妹知道我吗？”

    苏沐子下意识回道：“肯定的，她关注您好久了，很喜欢您呢。”

    ——知道就行，爱心值不够都可以慢慢刷起来。

    花筱筱微微额首，喜不喜欢见一面就知道了，拿出手机注册账号，二话不说充值三万，啪啪啪先丢过去“300个深水鱼雷”，算是给她打招呼。

    然后花筱筱抬头看苏沐子：“我挺看好你们的。这个项目交给你我很放心。另外，你妹妹这个项目还涉及到另外一个大投资。”

    “啊！”

    “还有，我必须强调一件事，拍摄这些事呢，我们讲究真实，讲究精致，所有的道具都要精益求精，用真的，不要怕花钱。”

    “什么！”苏沐子一脸震惊，下意识开口道，“那些东西都要用真实的？那算上成本费，一集的成本价说不定得往百万万上面走了。”

    苏沐子以为花筱筱不清楚消费，所以他打算以自己的菜鸟经验，给花筱筱做了个估算报价。

    “你说错了。”花筱筱摇头。

    苏沐子想要争辩，就听见花筱筱补充道：“不光是古董，就连和年代相关的道具之类也要用真实的。所以我估计花费应该会更多。”

    苏沐子一脸呆滞。

    “拍摄的设备方面，会给你买一套最好的。拍摄地点在海外岛屿，不急，我准备将其先完美复刻六十年代初的场景，然后按照小说里面的金手指，一步步将其快速基建发展起来，这样的纪录片应该会很有意思。”

    苏沐子整个人都疯魔了！

    他听闻过很多大手笔拍电影的行为，比如拍泰坦尼克号就复刻整艘船啊之类！

    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拍摄纪录片居然要完美复刻所有的建筑物的进程发展！

    基建到底有多花钱？

    号称全世界最富裕的M国，为什么很多基础公共设备还不如华国，就是因为太贵了，财团政府舍不得实时更新啊！

    而花筱筱的想法，等于是让他们花大价格搞好一个时代的基建，要将其毁灭，然后又修整好另外一个时代的基建，再次毁灭重做。起码重复五次。

    想想就是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的烧钱项目。

    花筱筱摸了摸咖啡杯，提起来抿了一口，没有给苏沐子反驳的机会，开口道：“还有关于剧本的事，你可以交给谢闵游去联络，他在娱乐圈还有些人脉。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苏沐子一个大喘气差点没上来。

    他傻眼地看着花筱筱，干巴巴地开口：“没了？其他叮嘱没了？”

    花筱筱一脸理所当然：“如果什么都让我做了的话，还要你们上班拿工资的干嘛？”

    苏沐子就差伸出尔康手了。

    苏总啊！

    这不是投资几万，几十万啊！

    如果真按照您的要求走下去，起码投资几百亿了。

    这么大的项目你都不给一点指示？全让新手瞎几把乱搞，我有正当理由怀疑您想演我。

    “花总我只是新人，这几百亿资金万一砸我手上怎么办？”苏沐子感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花筱筱露出满意的慈祥笑容，就盼着你砸手上呢。

    “你放心大胆地去做，这也是我们花花世界在锻炼你的能力，实现你的梦想。”

    苏沐子听到“锻炼能力”“实现梦想”几个字，表情都快裂了。

    “这么多钱就为了锻炼我？”

    花筱筱一脸真挚：“也不光是锻炼你。这么大的项目可以将全公司的新人都锻炼了。你也不要小看梦想的力量。当你今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想证明小人物的梦想也有实现的一天吧。难道机会来了，你还不抓在手上吗？”

    苏沐子：忽然好想把之前胡说八道的自己扇死。

    “你看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沐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这是你隔壁家大爷，你妹妹，还有你一起的梦想。你才二十五，不是四十五，五十五，你的人生还有无数的可能性。你的大脑何必被世俗局限。你认为我的投资要求很难吗？”

    苏沐子险些点头时，就听到花筱筱继续道：“我没要求你把一堆鞋拔子蛇精脸拍成绝世美女。没有要求你把五六十岁的女人拍出少女感，没要求你在视频中安插不合时宜的广告。我只是希望你尽心尽力地搞出年代感，好好做博物馆，做一个对历史有见证作用的纪录片。你真的觉得我的投资要求很难吗？”

    苏沐子震住了。

    是啊。

    花筱筱的操作是骚，但平心而论，离谱吗？不，类比当今社会很多金主砸钱捧垃圾的现象而言，并不奇怪，甚至称得上情有可原。

    花费这么多的钱，记录历史，铭记历史，造福大众。

    花筱筱的目标是多么的崇高。

    苏沐子一番脑补，忽然觉得花筱筱的形象伟岸起来。

    他被忽悠上头，随之也很中二地一脸严肃道：“士为知己者死，花总，只要是您要我拍的电视电影，期间我一毛钱也不要。”

    她摇头道：“不。你作为我们公司第一个能拿到出手的导演，可能不做这种坏榜样，你让以后的公司员工还怎么上进？实现梦想的代价是没有收入？你是富二代承受得起，别人可不行。阿呆，你就安安心心地拍摄，安安心心地领工资和奖金。千万不要怕拿钱，多拿钱，然后成为大家心目中的奋斗目标！好不好！”

    苏沐子闻言感动坏了，花筱筱在苏沐子心中的形象越发高大，真是华国好老板啊！

    “花总，您放心！我拼死也会拍好的！”苏沐子身后燃起熊熊热火。

    他气势汹汹地往谢闵游办公室前去。

    他离开，温粥粥忍不住又走过来，不解道：“筱筱。刚刚我回去没想通，这项目我到底能做什么。好像没给我安排事啊。”

    “你就是每天动员打气打鸡血的啊！”花筱筱非常认真地站起来，拍拍温粥粥的肩膀：“你要知道，人都有想偷懒的时候，有工作精力不集中的时候，有想要放弃的时候。甚至忘了花花世界，忘了我的时候。所以我希望你能时不时提醒他们我的存在。”

    温粥粥脑袋听晕了，好一会才瞪大眼看着花筱筱：“你。你的存在？”

    花筱筱点头，同时递给她一个视频。

    ——一个激情澎湃的人正在拼命鼓吹某位领导。彩虹屁之多，可以说是闻之色变的程度。

    温粥粥：“……照这种规模？”

    花筱筱微笑：“你若是更夸张，我也不介意。”

    温粥粥：“……”

    好家伙，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姐妹这么自恋。

    花筱筱想了想，又道：“这次绘本我们公司赚了不少，粉丝越来越多。我想尽快搞一个关于我们公司，我的粉丝见面会。稿子你可以好好想想。”

    温粥粥表情都要崩了，还要在那么多面前讲这类骚话？简直公开处刑。

    温粥粥神色恍惚地离开。一个小时后，慢条斯理喝茶的花筱筱，莫名其妙又听到一声系统提升：苏沐子升级1颗星。

    她忍不住打开系统页面查看。

    姓名：苏沐子（阿呆）

    爱心值：1星（15万/日）

    特殊技能：拍摄卡（只要是他拍摄的东西，点赞越高，有15%的概率爆出五倍的成本消费率！可叠加。）

    日消费额已经达到15万了么，不错。

    花筱筱若有所思，这两人到底嘀咕了些什么，居然让苏沐子激动到升星？

    ***

    与此同时，苏茗柚颤颤巍巍地拿着医院亲自鉴定报告单。

    “你，你是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白大褂医生很淡地开口：“苏女士，是你送过来的DNA样本谢宸的孩子。”

    苏茗柚脑中飞快滑过种种思绪，她真的没想到许遵的能量这么大，居然真的能让她的孩子变成谢宸的！

    等等，那天酒店谢宸不也带了几个小时么？会不会，会不会确实就是他的孩子呢！

    花筱筱都能攀上谢宸的大腿，代表她也行啊。

    别说花筱筱离婚，就是没有，她也能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将其从位置上拉下来。

    “叮铃铃”她的手机响起。

    “喂~亲爱……”苏茗柚的温柔小意还没释放完，就听见那边冷冰冰的声音。

    “信箱里有我给你的东西，无色无味，记得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苏茗柚浑身一抖。

    “说话！”

    苏茗柚被吓得立马道：“明白明白。”

    若说以前苏茗柚愿意搏一搏，但她现在攥着亲子鉴定，心里有了别的小九九。

    “事成，五千万不会少你的。”那边的语气柔和下来，“柚子。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苏茗柚心情复杂，她对许遵还是有感情的。

    但五千万虚无缥缈的承诺，对比唾手可及的谢氏主母的位置，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苏茗柚决定去蹲柳君华女士，掌握主动权。

    借着花筱筱的势，她曾经数次出入谢家，所以谢家何人用什么座驾她知道得很清楚。

    左右打量，终于瞧见一辆低调眼熟的马丁斯顿停在旁边。

    苏茗柚挺着大肚子上前招手，也许是勉强算熟人，又是孕妇的原因，马丁斯顿停下来。

    苏茗柚收敛脸上的表情，做出温柔得体的笑容，转身向着马丁斯顿独步而去。

    黑衣秘书将车门打开，苏茗柚装模作样地道了谢，悄悄地瞥了一眼身侧正垂眉看文件的柳君华，想要搭话却不敢，忍了好一会，终于准备开口时，就听见蹙了蹙眉：“上车。堵着路不像话。”

    “是！”苏茗柚惊喜地坐进车里，乖乖地坐在后座，目不斜视。

    马丁斯顿行驶了好一会，等红绿灯时，柳君华将手中的合同签好字盖好，然后看向苏茗柚。

    苏茗柚心头一紧，来了来了，豪门媳妇的考验来了，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她现在怎么样？”

    什么？什么她现在怎么样？

    苏茗柚内心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顿了顿，她笑着说：“刚刚还能感觉到胎动，柳夫人您别担心，她应该一切安好。”

    片刻，柳君华抬眉睨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我是说筱筱。”

    苏茗柚内心一梗，不都已经离婚了，还筱筱什么的，说得那么亲热。

    她勉强不露出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开口道：“她，挺好的吧。”

    “是嘛，看来传言是真的。”柳君华不置可否地嗯了声，重新垂下眉。

    苏茗柚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尝试性地说了几句玩笑话，然后打开了关于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话题。

    苏茗柚摸了摸头发：“柳夫人我等会要去做孕检，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柳君华看到没有看她，直接说：“让赵秘书陪你去。”

    苏茗柚急了，憋不住道：“柳夫人，这是你家的孩子。”

    “？”柳君华诧异地看她一眼，冷漠道，“我家没有非婚生子。”

    苏茗柚心里大感不好，像是努力隐瞒自己的野心，但还是小白莲花地说：“我知道谢家家大业大，但孩子是无辜的呀，他是需要父母的……”

    柳君华打断对方：“你和谢宸结婚了吗？”

    苏茗柚一僵，干巴巴地说：“没，没有。”

    “谢宸给你承诺了吗？”

    “……我还。”苏茗柚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柳君华许是听得烦，“我建议你打了。我们不看重血脉，更看重名分。”

    苏茗柚一噎。

    她现在觉得难受极了，花筱筱不是已经离婚了吗？她肚子里名义上还是谢家的孩子呢？凭什么你对花筱筱的事那么关心，落在她这里连认都不认！

    孕期情绪反应大，搁以前苏茗柚肯定乖乖忍了，但今天她脱口而出：“柳女士，我知道我有挺多缺点，但我相信我不会比花筱筱差的。”

    柳君华古怪地瞥了她一眼：“你挺没有自知之明啊。”

    “……”苏茗柚笑容微僵，一时也顾不上礼貌，带着点怨气地开口，“柳女士，您是不是更喜欢让花筱筱来生这个孩子。”

    柳君华抬眉，叹息一声：“如果可以就好了？”

    苏茗柚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硬生生地开口：“柳女士您可能不太了解她。花筱筱事业心很重，又很拼，身子骨可能都有些熬坏了。结婚几年都没生，以后也没那么容易如您的愿呢。”

    苏茗柚很想阴阳怪气地说，别做梦了，花筱筱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但她还是努力记得保持优雅。

    “我喜欢事业心重的。不生也无所谓。”

    苏茗柚：“……”

    艹！这熟悉的憋屈感。

    柳君华和他妈的花筱筱是母女吗！讲话都这么容易哽人。

    苏茗柚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是图着加入谢家，图讨好婆婆，她肯定要翻脸了。

    “我是认真的。”柳君华忽然冷漠下来，“我尚且能好言好语，你若撞到我儿子手上，那就不好说了。”

    苏茗柚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她还有野心，所以她不敢让秘书送她去，找了个理由就急急忙忙下了车。

    柳君华冷漠地看着苏茗柚的背影。坐在副驾驶的秘书轻声：“柳总，那个孩子……”他做了个手势。

    柳君华冷漠地看着他：“老赵，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还没看透。血缘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更何况这绝不可能是我儿子的种。她这么急着暴露出来，只怕幕后之人也没想到。”

    赵秘书想着老谢总那些风流史，顿时不敢说话。

    柳君华冷笑：“把她娱乐圈所有的代言和项目都封掉，同时派人跟着。”

    赵秘书一愣。

    “既然想攀高枝，就得付出代价。”柳君华皱眉，“居然都敢蹦跶到我面前来。真是狂妄。”

    柳君华捏了捏眉心，“谢宸什么时候回来。”

    柳君华看着对这对夫妻离婚没参与，实际上花筱筱和谢宸最近做了什么她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赵秘书瞄了眼行程表，低声说：“柳总，谢大少最早也要三个月后回来。”

    “呵，意大利是有矿？需要那么久？”柳君华的眉心微微皱起，顿了顿，“……苏家那个小姑娘也在那里？”

    赵秘书心头一紧，微垂着点头。

    柳君华见状冷笑，轻轻咬着烟的滤嘴：“苏家到底是败落了，正经小姑娘别的本事没学到，吊男人的招数倒是不少。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我那儿子居然是个傻乎乎的痴情种。太重情了，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赵秘书不敢多言。

    柳君华单手轻叩烟灰，青烟寥寥，她道：“哎，筱筱自身的能力不错，就是眼瞎心瘸，看不透男女之间那么点破事。我原以为她得年到中年吃够苦头才觉悟，不想现在却成长了，知道这年头个人资本才是最重要的。小赵，我看我那个儿子以后有的苦头吃。”

    赵秘书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您这幸灾乐祸的模样真不像是谢少的亲妈。

    他算是看着谢宸长大，有些不忍，便道：“柳总。谢少是您的儿子，他的心思肯定您看得透。”

    柳君华笑了笑，心下叹息，这儿子的心思她也是摸不到风。

    入夜十点多钟，柳君华从慈善晚会结束后没有回家，而是抱手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

    外面灯火辉明，阴影落在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她余光瞟了一眼桌上那份丰盛却没有动几口的外卖，脑海中闪现花筱筱嫁进来后做的事，虽然她浪费了才华，没创造什么商业价值，但确实把一家人的行程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起码外卖这种东西，柳君华有一年多没有碰过。

    思及此，柳君华喝了口水，拨了一个电话给谢宸。

    意大利正值下午。

    谢宸刚送一起喝花茶的苏茉莉上车后，便接到电话。

    “阿宸。你如今对筱筱是怎么想的？”柳君华开门见山，她没有提苏茗柚是因为不在意，小角色没必要放在台面去说。

    谢宸脸上表情微动，嘴上不饶人：“怎么？她来找你求援？”

    “求援？我看她乐呵得很。”柳君华笑了一声，声音满是嘲讽，“她最近投资了两个项目，春芽铝业项目还看不出来，另外一个倒是炸出了一些水花。阿宸，我就说你以前浪费她的才华。所以……她真的看透了？认真和你离婚？”

    谢宸听到这话很不舒服，他知道亲妈对花筱筱的个人能力很欣赏，但没想到能到这个地步。

    “妈。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做你的秘书员工，比做你儿媳妇还要好？”

    “你这不是废话吗！做秘书只要对一个集团负责，赚的盆满钵满，做我儿媳妇，不但要对整个家尤其是某人负责，劳心劳肺干几年，最后却净身出户。”柳君华满嘴嘲讽。

    “妈！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谢宸目瞪口呆。

    “要不是就好了。”柳君华叹息一声，“公子命皇帝心，真不知道哪里养出来的脸。”

    谢宸：“……”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花筱筱的嘴皮子越练越利索，会不会就是受到亲妈的熏陶。

    谢宸嘴角抽抽，他重新将话题拉回来，冷声道：“妈，你放心吧。她追了我十年，不会舍得和我离婚？”

    “唔。”柳君华的声音很平静，“你这幅自信的样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这世上唯独男女感情最为……”

    “妈。你经历过真挚的感情吗？”谢宸的态度很不好，直接打断对方，“你和我爸就是各玩各的，当然不了解这世上痴情人的执着。”

    柳君华都气笑了，道：“你还知道她执着？我以为你一门心思就瞎在苏家那小姑娘身上。”

    谢宸沉默地揉了揉头发：“妈！你明知道她有个毁容后疯子一样的追求者，要没我挡着，她还能活吗！”

    这事就有这么狗血。

    富豪人家喜欢搞联谊，还喜欢订娃娃亲，青梅竹马的培养感情。

    苏家的苏茉莉和许家大少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们少时就定下的联谊对象，出双入对。然而在高一时两人出了一场车祸，许家大少毁容，苏茉莉安然无恙。

    苏茉莉对着毁容后阴阳怪气的许大少能同情一天两天，能忍让一天两天，但忍不了一辈子和毁容的瘸子在一起。

    所以她以自杀威胁，央求发小谢宸帮她取消这门婚约。

    当年的谢宸才十六七岁，正是厌恶豪门联姻，信奉自由恋爱的时候，加上发小都以死相逼，许少毁容后的许多行为确实偏执疯狂，他头脑一热就应下来了。

    这事在当时牵扯得很大，三大豪门差点就要开战了，最终以苏茉莉和许家大少结束订婚，谢宸承诺永远不和苏茉莉在一起为结局。

    苏茉莉是不甘心的，因为苏家是三家中第一个被攻击，且实力最差的，所以苏家元气大伤，她怕失去家里受宠的地位和享受，便在外面若有若无地暗示自己是谢宸的白月光。

    谢宸本来就不喜欢苏茉莉，这个结果当然很皆大欢喜。

    虽然一开始不满外面偶尔的风言风语，但苏茉莉跪着求，说害怕许大少来硬的，谢宸见许大少确实做了很多疯狂的事，谢宸义气地硬抗了。尤其苏茉莉后来出国，他就更不在意这个。

    柳君华也懒得在儿女情长上多说，她道：“筱筱这个姑娘呢，虽然家世差，但为人不错，能力也是拔尖那一批。最重要的是她在感情上和你一样的眼瞎心瘸，对你还足够真心，简直绝配。当然，阿宸，你要不喜欢她，我不会说什么，离婚也行。但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都老夫老妻了。”安静了一会，谢宸冷笑着开口，“妈，你别操心这些你根本就不擅长的事。我和花筱筱这辈子已经绑定死。”

    柳君华又轻嗤一声：“行。你们的事自己操心。还有你少在外面招惹是非，要是苏家小姑娘也给我挺着个孕肚妄图上位，你会知道我的手段。”

    “……不可能！”谢宸斩钉截铁。他福灵心至地开口，“妈。你说如果让苏茉莉去道歉。筱筱是不是会原……比较开心？”

    柳君华用看小傻子的眼神看着儿子：果然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