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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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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恒凝视着小卷的眼睛,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发现她确实就是那个意思之后, 好像不想再看, 目光移开, 垂落到面前的桌面上。

    “是,服了檀那珠, 就能飞升回家了,很方便。”

    过了好久,他才重新再抬起头来,“小卷, 我喜欢你。”

    他的语调平静, 不像在表白, 更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我们两个亲过, 抱过,睡过……”

    小卷打断他, “谁跟你睡过?”

    纪恒好脾气地纠正,“好,没睡过。亲过, 抱过,还半真半假地结了个婚,可是我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小卷皱起眉,“这些年你居然都没跟我说过?”

    “没说过。”纪恒微笑了一下, “我只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小卷:“……”

    “小卷,”纪恒继续说,“我这些年追着你跑,追得跌跌撞撞,终于等到现在,别人提起夏小卷时,都会说,是那个‘到处追纪恒的夏小卷’,每次我听到,都会觉得特别满足,就算明知是假的,也能高兴一整天。”

    纪恒自嘲地笑笑。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次遇到你,就开始喜欢你。那时候你顶着一撮卷毛,一身是血,可怜巴巴的,还死要面子,有力气跟我斗嘴。”

    纪恒的目光好像穿过小卷,看到了遥远的灵泽州,那片雪山,还有大泽旁无边无际的紫烟萝。

    “还有那天,你翅膀上的伤还没好,飞得歪歪斜斜的,就跑来救我,引着一大群我们白虎族的人往雪山上走,看着傻得要命。”

    他说的是他小时候困在雪山顶上的那次,原来他全看见了。

    “你的人身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纪恒继续说,“我一看到你,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肯定会有很多人追。”纪恒笑一笑,“果然。”

    “宛丘上那么多人对你好,你全都不太放在心上,一心想着调皮闯祸,好让师父把你赶回家。我就在想,我要怎么才能让你注意到我。”

    小卷默了默,“盯着我、罚我、跟我作对?纪恒,有你这么喜欢别人的吗?”

    纪恒偏偏头,嘴角上扬,“还挺有效。”

    “不承认么?你确实注意到我了,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我稳稳地在你心里占了一块位置,我敢说你想我的时候,比想其他那些人要多得多。”

    他说得对,小卷那时候把诅咒纪恒当成每天晚上睡觉前的例行工作。

    纪恒继续说:“我肯定是最特别的一个,所以你那天晚上才会冲上来亲我,即使有打赌和酒做借口。小卷,这些年来,除了我,你什么时候亲过别人?”

    他说得没错。

    “你问过我很多次,每次都是开玩笑的口气,问我是不是喜欢你。你感觉到了,又不太拿得准。可是我知道,我绝对不能承认,只要一承认,我在你心目中的特殊地位就会立刻崩盘,变成那么多喜欢你的人中的一个。”

    小卷想了一下,隐隐约约觉得,他可能是对的。

    “我计划周全,步步为营,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我相信,只要这样在宛丘待上几年,我一定能带着你这个未来的白虎王妃回家。”

    纪恒的下颌绷紧,眸色暗沉下来。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小卷知道,他说的是玄天崖。

    那时正是小卷在师父的小楼里和纪恒理书的时候。

    宛丘来了一批新弟子,青鸾和白虎族的氏族大家向来都有把孩子送到宛丘修行的传统,这次也不例外,两族的新弟子都不少。

    两族本来就不太对付,新弟子们才一来,不知为什么,就又打起来了。

    小卷狐朋狗友多,消息向来灵通,立刻收到线报,说两族的菜鸟们要去鬼渺峰约架。

    小卷心想:找死不挑地方。

    鬼渺峰还挺远,不过也是宛丘的一部分,是宛丘修为高的弟子们历练的地方,凶险重重,一群小破孩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然敢往那儿跑?

    两边都是有名的世家子弟,万一出点事,两族肯定要再起争端。

    偏巧那些天师父不在山上。

    小卷再调皮,也是青鸾王族,知道轻重,没有比她更适合劝架的了,要是能拉上纪恒,就更好了,两个人各自把自己的人镇住,谅他们也打不起来。

    可是小卷满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纪恒,说是白虎族祭司来找他有事,不知道去哪了。

    小卷思来想去,先给离宛丘不远的五哥传了个信,又给纪恒留了张纸条,就先往鬼渺峰赶。

    本来想着快一点,说不定能把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孩子半路拦下来,结果一路往前追,真的到了鬼渺峰。

    找遍鬼渺峰,终于找到了那群人,好死不死被困在最麻烦的玄天崖顶。

    还好都还活着,不过已经有人受伤了,现在无论是白虎族还是青鸾族,都忘了打架的事,全都挤挤挨挨地缩在一起,好像一群待宰的小羊羔。

    玄天崖顶,十二重死阵,十二重幻境,日夜轮转,永不停歇,不是闹着玩的。

    小卷不能看着他们死,咬咬牙,进去了。

    功夫用到时才知道平时有多偷懒,小卷强打精神,一半靠机灵,一半靠哥哥们给的防身宝贝,一个个把人往外送。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个白虎族子弟,把人送出去了,小卷心中一宽,走了个神,被一堵火墙直直地推下玄天崖。

    小卷火速化成青鸾,想振翅往上飞,可惜刚刚在死阵里中了毒,翅膀完全动不了。

    崖顶的火墙又扑出丈高的汹汹火焰,火苗舔到空中,噼啪作响。

    一道熟悉的白影突然从崖边直扑而下。

    小卷还来得及想:你也被推下来了?纪恒,都说你功夫高,看来也不太行嘛。

    玄天崖的绝壁极高,四周都是呼啸的风声,小卷飞快地往下掉,眼前很快就黑了。

    “那天我看到你留的纸条,“纪恒说,“赶到玄天崖,还是晚了一步。”

    纪恒神情黯淡。

    “所以你是自己跳下去的?”小卷问,“是想要殉情吗?”

    玄天崖那么高,不知道他这个恐高的人怎么就敢跳下去了。

    纪恒摇摇头,“我当时什么都没想,看到你下去了,我就追下去了。”

    “幸好白虎族有檀那珠,可以重养灵胎,祭司把我们的魂养在里面,足足五千年,我们两个才重新又活了一次。”

    小卷瞥了他一眼。

    他把中间那一段全跳掉了。

    他从玄天崖掉下来,根本就没死,死的是在玄天崖顶受重伤之后结结实实摔下去的小卷。

    他用自己的命祭檀那珠的事,他全都没说。

    他没说,聂长风却一五一十告诉了小卷。

    是他以死祭檀那珠,让檀那珠重养两个人的灵胎,才让两人之间有了不能相距五步之外的羁绊。

    “后来呢?”小卷问。

    “后来我发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不点,这次我可以和你一起长大,让你从小就喜欢上我,除了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纪恒眯眯眼睛,像是心满意足,“我是你的纪恒哥哥,无可替代,天下第一,你只喜欢我,一心想嫁给我,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美好得就像做了场好梦。”

    “小卷,你那么喜欢我,我一直肖想着,等到你真的醒过来的那天,你还能稍微记得一点你对我的喜欢。”

    纪恒抿了抿嘴唇,睫毛垂下来,眼睛里的光暗了,“不过梦就是梦,等你真的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把这些年的事全都忘了。你和过去一样,这些年一点点累积的喜欢全都没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我想着,重来就重来,五千年我都等了,大不了再等五千年。这些天,我甚至觉得,你好像也开始喜欢我了,你会害羞,会脸红,亲你时你的反应骗不了人。”

    “可是我忘了,你还是夏小卷,什么都不太放在心上,上一秒还在亲我,下一秒就丢到脑后,上楼来偷你心心念念的宝贝。”

    纪恒凝视着桌面,好像上面写着他多年苦求的问题的答案。

    过了好久,他才又说:“我知道你想回家。”

    纪恒抬起头,“小卷,檀那珠可以给你,吞了檀那珠,五步的诅咒就会自动消失,你想去哪,就可以去哪。你还记得回灵泽州要掐的诀吧?”

    小卷捏着檀那珠,点点头。

    纪恒竟然笑了一下,“好。回去吧。别迷路。”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

    “不过——”纪恒忽然又说。

    就知道他还有个“不过”。

    “小卷,看在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他凝视着小卷,“……能不能在你走之前,给我稍微留下一点东西?”

    小卷回望着他,问:“什么东西?”

    纪恒站起来,“让我在你心里留一点痕迹,不要忘了我。”

    他走到小卷面前,把檀那珠放回盒子里,把盒子从她手中拿走,放到旁边的书架上,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小卷的背上。

    小卷以为他会低下头吻她,他却没有,而是弯下腰,抄过小卷的膝弯,把她抱起来了。

    他横抱着小卷,穿过走廊,踢开卧室的门,把她放到两个人并起来的床上。

    这才吻住小卷,顺手脱了自己的外衣,扔在旁边。

    小卷躲开他的嘴唇,“你这是‘在我心里留一点痕迹’?纪恒你现在用文绉绉的词打掩护的功力不亚于简钰啊。”

    这种时候她还敢提简钰,纪恒眯眼望着她,从牙缝里说:“在你心里,身上,所有的地方。”

    说完,俯身含上她的耳垂,又吸又咬,不弄出点痕迹来誓不罢休。

    正在发狠,忽然觉得有双小手悄悄摸上他的背,扯住他的衣服努力往上拉。

    纪恒抬起头,撞上小卷的眼睛。

    小卷被逮了个正着,表情有点尴尬,讪笑了一下,“你不先脱吗?”

    纪恒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干脆坐起来,三两下干脆利落地剥掉上衣,大方地给她看。

    小卷用满意的目光打量了一遍他强壮漂亮的身段,“这还差不多。”

    “该你了。”纪恒等着小卷。

    小卷到底不太好意思,目光偏向旁边,“你来。”声音小得有点听不清。

    她能把人气出病来,又让人没法不喜欢,纪恒看了她半天,“好,我来。”

    纪恒伸手去解她衣服的扣子时,小卷还是撑不住,脸红了,“磨磨蹭蹭的,你能不能快点?”

    纪恒忍不住挑了一下嘴角,“不能。”

    他一点一点去掉她的遮挡,俯下身,发着狠,却又像是满腔柔情,用手指和嘴唇一寸寸熨过她露出来的肌肤,在每一寸上都留下他的痕迹,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小卷受不了,忍不住伸手插进他的头发里。

    他的发丝柔顺亮泽,像只大猫。

    纪恒抬起头,向来清明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迷乱。

    他重新贴上来,有点喘,吻回小卷的耳朵,低声说:“疼就告诉我。”

    小卷抱住他的脖子,皱着眉,语气却很生猛,“你尽管来,小事一桩。”

    纪恒无奈又心疼,跟她保证,“我会很轻。”

    三分钟后。

    小卷:?

    纪恒:“……”

    纪恒:“小卷,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正常情况,只是个意外。”

    小卷:“……”

    纪恒:“小卷,你相信我。我喜欢你喜欢得太久了,实在有点撑不住。”

    小卷:“……”

    纪恒咬住小卷的耳朵,低声呢喃,“宝贝,再给我一次机会。”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真的一雪前耻。

    夜渐渐深了,纪恒用手肘撑在小卷旁边,跟她抵死缠绵。

    小卷眼睛闪闪发光,忽然爬起来,把纪恒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说,“纪恒,我们换一种。”

    他刚刚掌控一切,现在却懒洋洋的,任凭小卷把他压在下面。

    纪恒由着她摆弄,半靠在枕头上,一手玩着她的头发,眯着眼睛,全身都氤氲着一层淡红色,起伏的胸肌上沁着一层薄汗,“小卷,你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

    “我在师父的小楼理书时,看到过一本书。”小卷交代,“书里有好多插画,画得很好,还会动。”

    纪恒想起往事,不由得牵牵嘴角,握住她发梢的手稍微用力,把她拉下来吻住。

    一直到早晨,纪恒才睡了。

    睡得不太踏实,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惊醒。

    屋子里很安静,怀里是空的,纪恒伸手摸了一下旁边,果然没有人。

    纪恒坐起来,下了床,随便抓过一件睡衣披上。

    卧室里没人,卫生间没人,衣帽间里也没人。

    纪恒出了卧室,没有去隔壁书房,而是怀着一线希望,下了楼梯。

    一楼客厅里没人,厨房也没人。

    后院的玻璃拉门关着,夏小恒正在中午明亮的阳光下无聊地打盹,听见纪恒的声音,马上站起来欢快地摇摇尾巴。

    到处都没有她的人影。

    纪恒回到楼梯旁,停住脚步,向上看了看,终于下定决心一样上了楼梯,重新回到二楼,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里一片安静,摆满漫画书的书架上,那个装檀那珠的小盒子竟然还在。

    纪恒快步走过去,把盒盖打开。

    盒子里什么都没有,檀那珠不见了。

    她到底还是走了。

    就算明白了他的心意,就算跟他亲昵地厮磨纠缠了一整夜,还是一个人吞了檀那珠,扔下他走了。

    纪恒靠著书柜站了一会儿,觉得心脏的地方一抽又一抽地痛,慢慢靠著书柜蹲下来,坐到地板上。

    灵泽州一切如旧。

    青鸾族的王宫并不巍峨,全部都是树屋,挂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参天古树的树枝上,像一大串又一大串美丽的铃铛。

    树屋上缠满藤蔓,藤蔓上开着各种奇异的花,让每间树屋各有不同。树屋间连着摇摇晃晃的吊桥,方便人形的青鸾行走,

    小卷正在沿着吊桥狂奔。

    “九哥?十七哥?二十一姐?你们在吗?”

    有大青鸾守卫听到喧哗飞过来,看到小卷,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扇树屋的门开了。

    十七哥正好从里面出来,一眼看到小卷,脸上顿时变成喜出望外,一把把她抱住。

    “小卷,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在人间吗?”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小卷兴高采烈地也抱住十七哥。

    五千年了,他一点都没变,仍然是青鸾族绝美无伦的脸,眼神却和小卷一样狡黠。

    十七哥把小卷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一遍,下了个结论。

    “小卷,你现在好像是真的不傻了。”

    咦?他居然知道前些年小卷有点迷糊的事。

    小卷有点结巴,“你怎么知道我傻过?”

    十七哥得意,“我不光知道你傻过,还知道你最近又失忆了,把这些年的事又忘了——当然都是纪恒说的。”

    小卷一头雾水。

    十七哥竟然什么都知道。

    而且他叫纪恒的名字时,还叫得那么熟稔。

    十七哥看出小卷在想什么,笑了笑,“我现在和纪恒很熟,如果从你算起,我是纪恒的大舅哥,不过如果从我老婆算起,纪恒就是我的大舅哥。”

    小卷张口结舌,“五千年不见,你都有老婆了?”

    “废话,五千年了我还不娶老婆吗?我娶了纪恒的一个堂妹。”十七哥有点腼腆,“最近刚生了两只小白虎崽子。”

    小卷瞪大眼睛:那么讨厌白虎族的十七哥竟然娶了白虎族的老婆,还生了白虎宝宝?

    五千年,好像发生了不少小卷不知道的事。

    小卷问他:“那父王和母后呢?我刚刚去过他们的寝宫,侍卫说他们出门了,又说不清去哪了。”

    十七哥打量一遍小卷,神秘一笑,“看来你是真都忘了。小卷,你想一想,你在人间重新长大,父王和母后对你那么不放心,怎么可能不跟着你一起过去?”

    小卷脑中突然闪现一个画面,母后穿着小香套装,嘴唇上是奇葩的中毒色口红,对小卷伸出手,“小卷,你乖乖跟着纪恒哥哥去学琴学画画,妈妈要去做spa,来,给妈妈来个告别的啵啵。”

    小卷:“……”

    人间的爸妈,原来就是天上的爸妈。

    小卷忽然意识到,纪恒曾经亲口说过,他爸太忙,他是在小卷家长大的。

    这次青鸾王夫妇,居然养大了白虎族未来的王。

    现在想想,纪恒口中那个忙得不见人影的空中飞人爸爸,应该就是他真正的爸爸白虎王,把纪恒交在小卷爸妈手里,他还真放心。

    小卷默了默:两族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小卷问:“所以我和纪恒在檀那珠里养灵胎的事,你们全都知道?”

    “当然知道啊,”十七哥莫名其妙,“当初你们两个出事后,我们和白虎族一起商量了很久,檀那珠养灵胎聚灵气要在水里,最后一致决定,大泽灵气多,距离近,安全又方便,就把你俩的檀那珠泡在大泽里,泡了五千年。”

    小卷无语,这些事聂长风全都没说。

    “小卷,你不知道,你们俩的事传遍十三州,人人都说白虎族男子专情,前些年两族关系还没那么好的时候,咱们好多青鸾姑娘都跟着白虎族的人私奔,后来通婚的多了,总算才不偷偷摸摸了。”十七哥得意,“我和你九哥都娶了白虎姑娘,也算是扳回一城。”

    “大泽也因为你们的事十三州闻名,变成了来灵泽州玩的时候必到的地方,好多情侣都去大泽边朝圣,还有不少人专程到那儿去定情呢。”

    小卷:“……”

    “后来我和你五哥二十一姐商量了一下,在大泽旁立了个碑,上面刻上‘青鸾公主与白虎储君养灵胎之处’,派人看着,过来就得收钱,发了一大笔财——回头算算账,分一份给你哦。”

    小卷:“……”

    “对了,还有个九尾狐族的戏班,用你们俩这个故事写了一出戏,火遍十三州,”十七哥忿忿不平,“可是他们班主,一个叫简钰的,死活都不承认他是抄你们的故事,非说他写戏本的时间比你们的事还早,扯淡吧。”

    小卷:“……”

    “后来听说他一怒之下,说抄就抄,干脆把后半段故事也全抄完,跑到人间采风找你俩去了,你遇到他没有?一只臭狐狸,你肯定能认得出来,千万别理他。”

    小卷:“……”

    十七哥说了一大通,才意识到小卷一直没说话,“小卷,所以你是吞了檀那珠的灵瓣回家了?纪恒呢?”

    “他啊,他没回来。”小卷眨眨眼睛,大言不惭,“昨天晚上被我折腾得半死,估计现在还在补觉呢。”

    十七哥:“……”

    纪恒家里。

    被折腾得半死的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聂长风从纪恒的一排黑色礼服里挑出一件,扔到床上纪恒旁边。

    “起来,再不走就迟到了。电影节都快开始了,沐天淇他们都到Avant了,就等着你呢。”

    纪恒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长风,你说她吞檀那珠时,一丝一毫都没想过我么?她把檀那珠吞了,飞升回了灵泽州,真打算把我扔在人间不要了?她忍心看着我在人间一天天老死?”

    聂长风心虚地瞟了一眼纪恒,没敢搭茬。

    好在纪恒根本没注意他,依旧盯着天花板。

    “我总觉得她多多少少是喜欢我的,原来还是不在乎。”

    纪恒苦笑了一下。

    “如果她肯来好好问我,或者干脆直接跟我要,我就会告诉她,檀那珠中间的小金珠能吸纳灵气,长出灵瓣,它在大泽里养了五千年,养出了两片灵瓣,刚好能给两个人吃。”

    纪恒叹了口气,“可是她偏偏不,和我那样亲来亲去抱来抱去,睡在一张床上,居然还继续打着偷的主意。”

    聂长风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去追她?你现在没有檀那珠,又回不了灵泽州。”

    纪恒幽幽道:“我打算死。”

    聂长风:???

    “她走了,我一个人在人间还有什么意思?一天天变老,像个凡人一样老死么?”

    聂长风有点结巴,“那也不至于要轻生吧?”

    纪恒坐起来一点。

    “谁要轻生?我想了一天了,决定再死一次。”

    纪恒蹙着眉筹谋,“长风,你去灵泽州找小卷,就说檀那珠对我们白虎族很重要,请她把檀那珠的金核还给我们。灵瓣已经化在她的丹田里了,金核有没有对她都一样,她不是个小气的人,一定会给你的。

    纪恒想了想,“有了金核,我再死祭一次檀那珠,在大泽里重新养足檀那珠的灵瓣,等我复活后,吞下灵瓣,就再去找她。”

    聂长风张口结舌,“你神经病啊你?养檀那珠的灵瓣又要五千年,你刚睡了五千年,又打算再睡五千年?五千年后,小卷早就嫁人了吧?”

    纪恒沉思,“我想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说不定只有我死了,她才能弄明白她是不是也喜欢我。长风,等我死后,你去告诉她,我就在檀那珠里,我想再赌一次,赌她会等我。”

    聂长风彻底无语:就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

    聂长风拎起床上的衣服,过来拉纪恒。

    “别胡思乱想了,快点换衣服,真的要迟到了。早就安排好这次电影节红毯上主持人要采访你暗迹的事,你别给我掉链子。”

    纪恒不动,“我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了,还管你们什么电影的宣传?”

    “去一次吧,”聂长风想了想,“毕竟是你和小卷头一次合作的作品,就当是你的,呃,遗作?”

    聂长风一边拉纪恒起来,一边心想:夏小卷滚到哪去了?

    夕阳西下,天还没黑透,帝都的会展中心前已经一片灯火辉煌,红毯上衣香鬓影,电影节的开幕式马上要开始了。

    小卷在出租车上拼命催司机大叔,“师傅,能不能再快一点啊?”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再看一眼小卷:“姑娘,再快就超速了。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有明星坐出租车去电影节的——你是明星对吧?长这么漂亮,穿得也这么好看。”

    小卷身上的衣服是刚刚匆匆忙忙回家换的。

    是聂长风早就准备好的Prive今年春夏的高定,薄如蝉翼的绿色轻纱中隐现着孔雀蓝的裙摆,轻灵飘逸,流苏灵动得像青鸾的羽毛。

    大叔看看前面,“只能再开一小段,再往前就过不去了。”

    到处都很热闹,场外来了不少应援的粉丝,大叔把车停下来,放小卷下车。

    小卷一眼就看到了夏纪cp的灯牌,拎着裙摆往那边跑过去。

    举着一个最大最显眼灯牌的,是个天都快黑了还戴着墨镜的时髦女人,看见小卷朝这边跑过来,扔下灯牌就想溜。

    结果被小卷一把攥住胳膊。

    有人认出小卷来了,一片欢呼。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小卷没法在大家面前叫人,只能放低声音,“我刚刚想明白,应援会肯定是你们弄出来的。”

    眼前这位就算戴着大墨镜,画着浓妆,也明明白白就是小卷天上人间二合一的母后大人本人。

    小卷妈讪笑了一下,“怎么猜出来的?”

    “应援会的图标嘛,那么小一个老虎爪子,上面压着那么大那么长一根羽毛,还能有谁设计出这种图标?”

    小卷妈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才来啊,小恒的车都过去了,我刚才看见了,你快去吧。”

    “嗯。”小卷点点头,还是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妈妈的脖子,拎起裙子转身就跑。

    小卷一路狂奔到入口,给保安看了邀请函,发现竟然还能赶上个红毯的尾巴。

    小卷一眼就看见了纪恒。

    他是红毯上最后压轴的一个,穿了一身笔挺考究的黑色礼服,比别人都高,在红毯上格外显眼,已经和沐天淇和韩导一起走出一段了。

    “纪恒!”小卷喊了一声。

    现场那么乱,都是人声和欢呼声,纪恒竟然立刻听到了,转过头。

    等看清是小卷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卷一闪身就越过了维持红毯入口秩序的安保,向纪恒飞奔过去。

    拍照的记者,看直播的观众,只要是认识小卷的人,此刻都在想:那个往纪恒那边冲的是夏小卷吧?行,这很夏小卷。

    看她踩着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飞扑过来,纪恒只愣了一瞬间,就抢上几大步,一把把她抱住,抱得拎离了地面。

    然后所有人都傻了。

    只见纪影帝连放都没放下夏小卷,就低头吻住她。

    吻得又深又重,跟她纠缠,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众目睽睽,旁边是成片成片的镜头。

    这个吻让人透不过气,过了好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下,却依旧牢牢握着小卷的手。

    “小卷,你去哪了?”纪恒凝视着小卷,好像生怕一眨眼,她就又消失了。

    小卷的眼睛亮闪闪,“当然是回灵泽州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想回一次家。”

    纪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是想吓吓你来着。不过本来只打算快去快回,稍微吓唬你一小下,没想到用了这么长时间,”小卷有点脸红,“灵泽州来回的诀好久不用,记得不太清楚,在十三州晃了一圈,有点迷路。”

    纪恒默了默,才问:“为什么想要吓唬我?”

    “因为你竟然敢不相信我!觉得我想偷檀那珠?”

    小卷严肃起来。

    “纪恒,你搞清楚,房子是我装修的,家具是我买的,那是我家,我上楼开个保险箱怎么了?再说我堂堂的未来的白虎王妃,不能碰碰檀那珠吗?就算我真的一高兴吞了、砸了、扔了,不行吗?”

    纪恒凝视着小卷,眼眶渐渐地湿了,半晌才答:“你说得很对,是我错了。”

    他乖乖地认错,小卷满意了,低头从手包里摸出一只丝绒小盒子,递给纪恒,“送你的。”

    纪恒再看一眼小卷,才默默打开。

    盒子里并排放着两样东西。

    一样是檀那珠,少了一瓣灵瓣,小小的金珠半露着。

    小卷点点它,“聂长风早就告诉我檀那珠的用法了,我吃了一瓣,这瓣是你的。”

    纪恒却只扫了一眼,目光就落在另一样东西上不动。

    是一枚戒指,没有任何装饰,是个朴实无华的银色金属圈。

    “我昨天买的,送给你,我专门挑了一个最宽最厚最结实的,以后无论你怎么‘碰’墙,估计都不会坏。”

    小卷拿出戒指时,四周一片寂静。

    夏小卷这是打算在红毯上当众向纪恒求婚吗?

    这么想的人立刻就发现想错了,因为纪恒紧紧握着小卷的手,在红毯上郑重地跪了下来。

    他仰头望着小卷,声音哽咽,“小卷,我爱你,爱得超过世界上的一切,请你嫁给我吧。”

    记者们离得远,听不清声音,可是看纪恒的口型,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欢呼声和口哨声响成一片,像过节一样,闪光灯此起彼伏争先恐后,亮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片嘈杂中,纪恒却清晰地听到了小卷的回答:“好。我会嫁给你,爱你,生生世世,直到永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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