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清清…”

    季熏嗓子艰涩很轻的喊出了这个名字。心里茫然万分。

    起先看到清清什么事也没有，好好的，她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对面前清清表现出的状态，而感到的些微不适应。

    眼下正是十月过去不久的时候，可大中午站在操场正对着太阳还是有几分目眩的。

    然而最令她觉得她头晕的却是清清。

    少女一贯冷淡肌肤白皙像上好的瓷器一看便是美的只是那张精致脸蛋缺少了几分血色表情又寡淡。

    现在挨着她把她挤到了树下面前的人却好像忽然换了种气质。不再是那种清冷淡雅的冷漠而是…

    微微上挑的眼角，复杂的神情，眼底情绪深沉唇又紧紧抿着。

    有一瞬间季熏觉得身前站着的人，不是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闻人清。

    她好陌生。

    季熏都呆了。

    闻人清眯起眸子指尖落在小少女脸颊游移。

    偏冷的指尖，放到哪里，季熏就成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往后缩，然而那样后背就和树贴的更紧了。

    她一时怀疑清清是被人打包调换了否则怎么会忽然那么主动的和她肢体接触？

    清清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哪怕她粘人，总是健忘的去搂着人家胳膊，清清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不习惯的。

    少女总会偷偷把胳膊抽出来，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她又缠上去，然后她们像在比赛谁的耐心更好，重复这个循环。

    有时候，她会听见清清无奈的叹息，似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现在境况颠倒过来了，躲的人变成了自己，那个主动的人却是清清…

    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真的发生时，心里却满满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恐慌。

    季熏瑟缩的往后退了一下，小鹿似的眼睛湿漉漉的，映出闻人清深沉的眸子。

    她屏住气，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小心翼翼。

    后背却汗毛都竖了起来，本能的察觉到一股逼近灵魂的危险。

    季熏脑海的豆豆，也怂得转过身，脑袋朝下，不敢多看这一幕。

    闻人清深深看着季熏。

    有一刻，心里仿佛有一把无法熄灭的火，在慢腾腾的烧，烧的她心口都痛。

    她受够了这种注意力和情绪，被这么一个柔软的小哭包，捏在手里的无措感觉。

    她几乎在想，如果把小哭包的灵魂吞掉。

    小哭包是不是就不会再乱跑了，也不会再和别人说说笑笑折磨她。

    她冰凉指尖慢慢落到小少女花朵似的唇瓣上，轻轻按住。

    眼里光芒涌动，神色复杂难言。

    季熏被吓呆了。

    她怔怔看着闻人清，腿几乎要软下去。

    浑身每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快点跑开，她察觉到清清不对劲。

    闻人清定定看着她，哑声道：“为什么总是不乖呢？”

    她声音很轻，近似叹息。

    如果把小骗子的灵魂留在这个世界，吞噬掉。她就不会再魂不守舍，坐立不安了。

    然而这个念头浮现脑海的时候，一面带给她满足了深深占有欲的愉悦，一面又带来了叫她的心也为之战栗的痛楚。

    脑海的两个声音，天人交战，她眸子越发黑亮深沉，直到最后，痛楚占了上风。

    吞噬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会再看到小骗子张着嫣红漂亮的唇，动听的喊自己名字。

    同样的，这世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这么笨的小哭包，在病房里搂着自己哭成那副模样。

    那时候的每一颗泪珠，都像是落到了她心上，甚至把她的心，砸出了一条条裂缝。

    她只要稍微一回想，就能清楚的忆起，那些眼泪的滚烫感觉。

    季熏后背紧紧贴着树，两只清亮的杏儿眼甚至弥漫了一层水雾。

    她惊恐地睁着眼，心里说不清的恐慌。

    清清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么可怕的感觉。

    她几乎要被吓哭了，眼泪夺眶。

    闻人清静静看着她，看着小骗子被自己吓得要哭不哭的样子，眉头慢慢皱起。

    小少女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她触电般收回手，心口呼吸急促。

    她偏过头，眉间神色沉下几分。

    又是眼泪。

    可这次的泪珠，却是因为害怕自己而流。

    她猛地转过身，平静自己急促起来的呼吸。

    她不舍得伤害小骗子。

    刚才还晴空万里，甚至有些热的天气，忽然间乌云滚滚，天空不见太阳了。

    操场上一片乌云密布，看着似乎随时要下雨。

    望着这样说变就变的天气，还有面前似乎有些状态不对的清清，季熏怕的几乎想拔腿就跑。

    “清清，你怎么了？”

    季熏攥紧手心，鼓足勇气问。她一向温暖的手心，现在也不太热乎了，甚至出了冷汗。

    闻人清回过神，一只手垂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掐自己。

    疼痛让她重新恢复先前的样子。

    她气质重新变得冷淡下来，退后了一步：“走吧。”

    这两个字便像是封印了一切的咒语。

    仿佛刚才差点跑出来的那头猛兽，一下子被关押回去了一般。

    她藏起了所有会吓到那只小哭包的牙齿、指甲。

    两人沉默的往回走，头顶的乌云还在翻滚。

    操场变得有些暗，看起来要下雨了。

    下午的运动会，也许就要因为这场将要来的大雨取消了。

    食堂和教室里，有人飞快跑出来，去操场搬回自己的凳子和衣服。

    可是季熏脑袋里却空白一片，一点儿也顾不到这些，她几乎走不快，腿都是软着的。

    以前酷爱跟在闻人清身后做小尾巴，或者缠在人家身上当树袋熊的小少女，今天走路时也落在对方身后，隔了一段距离。

    闻人清紧抿唇，察觉到这一点，眸光变暗，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放慢了步子，等着身后的小少女跟上来。

    哗啦啦。

    终于下雨了，雨点砸下来，劈头盖脸。

    豆豆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心里闪过浓厚的心悸。

    这场雨和刚才反派的心情，有没有关系？

    它忍不住胡思乱想，揣度起现在的闻人清，灵魂力量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最近主神空间不再给它传达任何消息了，应该不是那边没传消息，而是本要到它手里的能量和消息，都被反派拦截了？

    它脑中蓦地冒出来这个念头，再往下深思一些，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女配到底要做什么？

    它们主神空间屡次进犯这个小世界，企图把女配这个数据异常的剧情人物消灭，对方难道真的那么大度，就不计较了吗？

    平时宿主和反派相处的好，反派不见得能想起来那些糟心事。

    今天宿主明显和反派有不愉快了，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反派对它们主神空间的态度？

    回教室的路上，没人说话。

    操场上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悄无声息的存在了季熏和闻人清之间。

    明明两人还是同桌，可从这一天起，两人的相处模式却和从前不一样了。

    季熏变得没有那么黏闻人清，闻人清也比从前更冷。

    顾沫发现这些时，诧异极了，背地里拉着季熏问：“怎么回事，你俩吵架了吗？”

    季熏摇头。

    “那怎么了？你们都认识那么久了，你又是雪山唯一的朋友，你要是不理她，你看她……”

    正说着呢，顾沫赶紧扭头，假装在看阳台底下的风景。

    因为闻人清从楼梯上来了，手里抱着一叠数学作业本。

    因为天气转冷，大家都换上了秋季校服，长裤遮盖了女生修长白皙的腿。

    然而宽大的校服裤子，并没有彻底藏住少女的好身材。

    反而让她走动时，多出几分和气质相符合的飘逸。

    季熏张了张唇：“……”

    见清清从对面走来，换成以前，她早就欢欢喜喜迎上去了。

    可是现在，心里却总会冒出那天被清清堵在树下的那一幕。

    她虽然懵懂，却也能感觉到，那天的清清很不对劲。

    季熏有些怕。

    她从小就不是胆子有多大的人，甚至算是非常胆小怕事，某方面来说，和豆豆是一样的。

    可是她又说不出来，自己在怕什么。

    在少女即将走到面前，和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季熏又兔子似的扭过头，有些懊恼的别开了目光。

    一路走来都目不斜视的闻人清，却在此刻抬眸，视线扫过季熏后脑勺。

    见到对方的躲避，那张脸顷刻间变得更加冷漠疏离。

    教室里的姚月看着这一幕，勾了勾唇。

    原来以为密不可分的雪山精灵组，其实也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那么牢固，不是么？

    她几乎是看着这两人，从运动会那天起，就变得怪怪的，少了几分从前的亲密。

    就连一心学习的黄怡都看出了这一点，私下问过姚月：“她们俩在冷战吗？”

    姚月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说破，她只是转了转笔道：“学你的习。”

    走廊上的闻人清，那张精致的脸蛋，几乎要凝结上一层冰霜。

    她捧着作业本的手，忽然轻轻一扯。

    “哎呀！”

    豆豆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吸到了闻人清手里。

    它哪怕没有魂魄，也没这个突然发生的事件，弄的像掉了魂，吓得够呛。

    “怎、怎么了？”它战战兢兢的问。

    闻人清放下作业本，让人发下去，自己则坐回座位。

    摊开的书本上，被她用指尖按着一团豆子大的能量团。

    那根手指白玉似的，干净白皙，指甲也明亮光滑。

    可豆豆知道，只要这根手指稍微一用力，自己的能量就会彻底溃散。

    教室里的人众人都看不到豆豆，只会觉得闻人清是在看书。

    而宿主也还在阳台那边。

    豆豆正面临着系统生涯最惊魂未定的一幕。

    “我问，你答。”少女冷冰冰在心里开口。

    豆豆连连点头，小身子颤颤巍巍。

    座位上，闻人清垂下眼，好半晌没有说话。

    似乎是有什么想说的，却迟迟不好说出口，于是只能沉默着等待时机。

    但是豆豆是个贪生怕死又极其敏锐的系统啊，它的求生欲促使它疯狂转动脑袋瓜，大概猜到了反派把自己抓过去的原因。

    它清清嗓子：“您是不是为了宿主？”

    狗腿的豆子，在语气上就把反派放到了一个尊崇的地位去称呼。

    少女沉默许久，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措辞，半晌，她才在心里道。

    “她躲着我。”

    从那一天开始，小哭包就一直躲着自己。

    她其实大概可以想到是为什么，因为那天她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么？

    所以小骗子喜欢的，只是那个表面上缺爱又没有攻击性，让她心生同情的自己？

    闻人清眸光越来越暗。

    小骗子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自己。

    豆豆打了个哆嗦，立即道：“我知道我知道！”

    少女不置可否的看向它，带着打量。

    豆豆如果有手的话，都恨不得举起来发誓保证了。

    “她、她就是怕你。”

    “嗯？”

    怕？

    少女的丹凤眼透出淡淡杀气，似乎对这个措辞不满。

    她不喜欢听见小骗子怕自己。

    豆豆都快哭了：“就、你收敛一下占有欲”哪怕宿主迟钝，在面对一些威胁到自身安危的事情上时，还是会有直觉的。

    反派对宿主的占有欲有些过分强烈了，那超过了宿主能接受的朋友之间的尺度。

    它也观察人类世界很久了。

    谁做个朋友，还要占有欲强到，看你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就醋意狂涌，情绪剧烈到要把对方吞掉？

    没这种事的。

    这种占有欲，哪怕四舍五入，折合一下，最多也就是在情侣之间可能出现。

    闻人清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恍惚。

    “怎么收？”

    她从来没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本来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就那么按部就班的到了潜意识可以醒来的时候，把一个一个闯进来的讨厌系统全部吞噬。

    然后在世界回溯里循环。

    直到有一天，她的灵魂能量强到可以完全跳出创作者和世界桎梏。

    可是这些全被那个主动往自己面前凑，把温软的小手往她胳膊上缠，陪了她将近十年的小骗子打破了。

    是她先来招惹自己，培养了自己对于温暖的渴望。

    见过光的人，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就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闻人清久久不说话。

    豆豆憋了又憋，忍不住道：“那个…饭要一口一口吃，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我觉得你们人类很多话都有道理，你哪怕温水煮青蛙也是好的啊，别一上来就坦诚相见，把自己多霸道多……”

    豆豆忽然卡住，因为它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人是反派，不是宿主。

    它真的是活够了，竟然嘴瓢去给对方说教！

    它跟喉咙被捏住似的，不敢再说一个字，而是惶惶的盯着反派看。

    闻人清没有动怒，平静道：“继续说。”

    豆豆颤颤巍巍：“就是、给对方一点空间，情绪藏一藏，等她主动找你。别吓唬她…”

    闻人清缓缓松开指尖，脸上若有所思。

    恰好季熏从门外进来，豆豆试探着挪起小身子，见反派无动于衷，它立刻连滚带爬的冲向宿主。

    呜呜呜呜，豆豆好难。

    豆豆自己还是个孩子，竟然就要去维持这么复杂的关系。

    直到回到宿主明媚又温暖的脑海，它终于舒服的翻转了下身体，放松下来。

    季熏坐下来，似是因为刚才顾沫说的话，心里有了些想法。

    她好多次欲言又止，想扭头和清清说点什么。

    可她们好些天没怎么说话了。

    自从清清那次住院以后，她们之间就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矛盾。而后伴随的就是一系列冷战。

    上次是清清不理自己，这次…

    季熏默默转回脸蛋，长长卷卷的眼睫眨动几下，有些内疚。

    这次是她下意识躲着清清。

    可是要让她说出个具体原因来，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人清静静翻着一本英语辅导书，扫了几眼阅读理解。

    她顿了片刻，不发一言的握住笔，继续低头做题。似是完全没注意到熏熏少女的视线。

    季熏看了一会儿，见清清没有理自己的想法，她沮丧又怂包的收回目光。

    该怎么办好呢。

    临近学期末时，学校开了个会。

    要学生针对自己的情况，想好下学期选什么。要分文理科了，还有一些学生会选艺术类。

    连续开完几个会回来，教室里的学生七嘴八舌，闹哄哄的讨论。

    而与这件事情一起到来的，是这学期的秋游。

    郑老师站在讲台上，沉声道：“最近学校组织秋游，目的地是隔壁省会的欢乐世界。”

    “本次秋游是自愿参与……”

    秋游？

    这个词汇触动了季熏久远的记忆。

    她想起来三年前，她和清清连着好几天排练，最后成功在文艺汇演拿下第一名，整个班一起公费秋游的事情。

    那时她们都还小，却好像很少有不愉快。清清就是生气了，她只要用心哄一哄，就能恢复。

    可现在…

    季熏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事情，而是考虑起别的。

    那次秋游去的比较近，只去了隔壁市。

    而这次，就远了一些。

    隔壁省会，如果要过去的话，学校包车，路上也要开五个多小时。

    清清能吃得消坐这么久吗？会不会闷？

    她心里无声冒出这个念头，下意识看向身侧。

    可同座的少女却像没听到老师刚才说的秋游两个字，依然低头看着书。

    季熏懊恼的趴下来，脸蛋埋在胳膊里，有些难过。

    她和清清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生疏？

    明明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啊。

    这些年，她真真切切陪着清清，从她们俩都是小豆丁的时候，一点点长到现在。

    日复一日的生活，很容易消磨掉人一开始的决心，比如之前她心心念念记着的剧情进度。

    于是她的生活，便被这些年来和清清一起度过的所有瞬间填满了。

    她低头拿出小本本，涂涂写写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在上面写下字。

    “你去吗？”

    小本本推过去时，她紧张的攥着指尖，心跳有些快。

    好半晌，小本本默默的推了回来。

    季熏飞快拿回它，期待的看向本子。

    “你去吗”三个字中，中间那个“去”字，被画了一个圈。

    季熏抿了抿唇，有些开心。

    那她们这次算不算和好啦？

    她偷偷抬眼看清清。

    闻人清留给她的，却只是一个平静的侧脸。

    季熏失落的扭过脸，有些气闷的在小本本上画起小漫画。

    察觉到身旁的小少女气呼呼的，闻人清握笔的指尖紧了紧。

    她几乎是无法克制的想…

    她想看看小骗子的眼睛，看看她的脸，鼻子，还有唇。

    想看它们笑起来，透出阳光灿烂的样子。

    可她生生忍住。

    她慢慢意识到，积累太久的情感和占有欲，在到了某种程度时，就会变成煎熬。

    多一分，吓到对方。

    少一分，又忍得难熬。

    秋游那天是周六，在教学楼前，大巴车来了好几辆。

    闻人清上车比较早，选在了中间一排。

    她旁边的座位空着，外头阳光刺眼，她拉上了蓝色车帘。

    少女身上有特别的气质，这两年五官长开了，既有女人的柔和精致，又有一股冷冰冰的锐气。

    反正不像是吃人间烟火长大的。

    但的确很容易让人有好感，想要靠近。

    有人壮着胆子坐在了闻人清身旁：“闻人清？”

    雪山虽然冷，可真的长得太好看了。

    这颜值，出道都可以了。

    坐在窗边的闻人清没说话，少女垂着眸子，看也没看对方。

    那女生有些下不来台，可她很快调整好，没让自己多说什么。

    姚月说了，去欢乐世界的路上，如果自己和闻人清一起坐，就给自己转五百块钱。

    只是坐一块儿，就能多五百。她肯定愿意啊。

    闻人清哪怕不愿意理自己也没关系，那她就玩手机嘛。

    随着她坐下来，窗边的闻人清眸光看过来，眼底带上了讥诮的冷意。

    季熏也上车了，她下意识在座位里寻找清清的身影。

    “季熏！这里！”

    季熏杏儿眼一亮，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姚月拍着身旁的一个空位，朝她挥手，笑容散漫。

    这次姚月没有在众人面前喊她小可爱。

    看清这人不是清清，季熏眼底闪过浓浓失落。

    而这一眼，也让她顺利看到了清清的身影。

    她就在姚月那一排。她们之间刚好隔着一个过道。

    可清清身边已经坐了一个女生了。

    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季熏心里一闷，有些难受。

    她以为那个位置是空着的。

    还以为…那个位置是她的。

    她和清清那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这次秋游一个很好的契机，她们可以和好。

    小少女书包里背了鼓鼓囊囊的东西，里面都是零食。

    既有自己爱吃的，还有以前清清比较偏爱的口味。

    她想起来，小学的时候，她刚转到三年级时的同桌蒋泰说的话。

    人活着，不可能桩桩事情都满意，要少去看人家的缺点，多想想别人的好。

    这句话猛不丁冒出脑海的时候，她为自己这些天和清清的别扭劲儿，感到内疚和羞愧。

    只因为那天在操场清清的反常反应，自己就打算一直躲着对方，把这些年的友情都丢掉吗？

    那不是别人，是清清啊。

    是那个她承诺了要好好守护，好好陪伴，多给一些温暖的清清。

    人的家庭、父母、成长环境，自己不能选择。

    如果可以，清清也肯定不愿意成长在一个缺少关爱的家。她肯定也是希望变成一个明媚开朗的性格。

    可是没有如果，清清的身体还不好。

    季熏羞愧极了，杏儿眼里转着泪珠，心揪在一起，觉得有点疼。

    她一步步走过去，直到停在闻人清和姚月之间的那排走廊。

    姚月眯起狐狸眼，看着季熏。

    雪山那里已经没座位了，所以，她会选谁？

    前期奶熏暖清清，后期…清还债。

    祝我的小天使们七夕快乐！

    美丽脱单甜蜜约会学业事业双丰收最重要的还有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