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表演结束回到家里时，季熏惊奇的发现，很久没有刷新的剧情进度竟然涨了。

    从20升到了25。

    她盯着系统面板久久没回神。

    男主都没找到这个剧情进度是怎么涨起来的啊。

    难不成其实男主就在她身边？只是她一直没有发现。

    那么，身边稍微符合原书里对于男主描述的，只有前段时间转过来的夏遇麟了。

    对方看起来出身优渥还姓夏，父母还是隔壁市里的企业家。

    他和男主会有什么关联吗？

    季熏低着头，努力思考。

    升到初中以后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瓜似乎比起以前稍微好用一些了。在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上，不如以前钻牛角尖，会换个方向去考虑。

    就好像以前脑袋被封印了所以考虑任何事情，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雾气和布。

    现在头脑清爽许多。

    她认真思索时，还是系统问她：“宿主宿主剧情进度够开启部分权限了你能进商城兑换技能了。要不要去看看？”

    一边说豆豆一边忍不住搓搓两个幻肢。

    哦，它们系统都不长手脚的。尤其是像它这种任务没完成几次还没吸收到什么能量的半成品系统模样全部是统一的豆子样式仿佛从一个流水线工厂批量生产出来。

    而不像人类那样会有分布不同的五官高矮胖瘦黑白美丑。

    它们系统之间互相比较的只有能量团。

    就比谁的个头大谁长得更圆滚滚，那谁就是老大。

    来这个世界做任务前，豆豆见到过长得最高大英俊的高级系统，就是给它们培训的大组长。

    那个能量团大的呀…

    豆豆羡慕的很。

    它现在终于也和宿主一起攒了25的剧情进度，能够使用一部分商城里的试用装技能了。

    豆豆这么亢奋，难免感染了季熏。

    两人一起抱着开奖的心态，直勾勾盯着系统面板，看代表系统商城的图标慢慢加载，然后…

    两个傻白甜一起看着商城里的待售技能，张大了嘴。

    因为技能都好贵。甚至需要用剧情进度的点数去换。

    什么倾国倾城，玲珑玉体、读书百遍其义自现、凿壁借光悬梁刺股、刀枪不入，铁甲金衫…

    商城也太乱了，东西摆放的乱七八糟，连一个筛选的功能都没有。

    一眼扫过去，各种奇奇怪怪的技能。售价也毫无规律，上一个需要50剧情点，旁边挨着的那个就通货膨胀变成了90总之，整个系统商城，看起来就泛着一股很久无人问津的陈旧味道。还有一股逮到冤大头就要使劲宰的狠劲。

    鲜红字样的售价，瞧着很像路边摊的跳楼大甩卖，醒目的不行。

    季熏看看商城，实在忍不住，轻轻问道：“真的有人去买这些技能吗？”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攒到的剧情点，就花到了这些花里胡哨的技能上，那还怎么回家？

    豆豆被问得一窒，然后梗着脖子倔强道：“当然有！怎么没有！我们大组长说过，每个剧情世界都是不一样的。咱们的世界和平，用不到那些技能。那些不太和平的剧情世界，打打杀杀，一不小心小命都没了。技能当然就能用上了。”

    如果是古代剧情世界，不小心落到后宫，或者暴君手里，那有一个傍身的技能就非常实用了。

    豆豆忍不住提醒季熏：“宿主你看，售价旁边的小字可赊。我们主神空间还是很人性化的。”

    虽然只是所有系统里最低等的那一级，豆豆对自己的老巢是充满了维护和敬仰的。

    “除了可以赊欠的。你看这后面，不是还有免费的试用技能吗。就比如这个同心同德，能试用两次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家的商城没有那么抠，豆豆不遗余力的推荐季熏试用一下“同心同德”。

    第二天醒来，季熏一贯奶白的脸蛋，在眼圈那里隐约多了一圈青黑眼圈。

    王妈瞧见心疼的不得了：“小姐，昨晚是没睡好吗？”

    季熏摇头，笑着安抚王妈：“是想事情，所以睡得有点晚。”

    她得承认，豆豆实在是太能说了。

    被念叨了半个晚上，豆豆翻来覆去表达这个主题不用白不用，用了不吃亏。非得让她同意把可试用两次的“同心同德”用掉。

    到了学校，望着安静坐在身旁的闻人清，季熏眨了眨眼，有点心虚。

    她轻声问系统：“那我用在谁身上比较好呢？随便把技能扔出去，只是为了看看效果，不太好吧。万一这个技能是坑人的呢？”

    季熏还在犹豫。

    照她的想法，有试用技能那就先在那里放着，不急于一时。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好了。

    可是豆豆整晚在她脑袋里吵吵，甚至还打滚耍赖，她心好累。

    豆豆一听，这都到了阵前，宿主还要退缩反悔！

    它当即蹦了起来：“怎么能说我们坑人呢！不管不管！宿主你用！同心同德听这名字就不会有什么坏的。”

    现在豆豆就像一个吵着闹着要得到一样东西的熊孩子，一定要得到，得不到心里就难受。

    它知道季熏对书里女配的在意，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看女配！你看她，每天也不和别人玩，一点也不开朗，你不担心她心理健康？”

    “你把这个技能用在她身上看看。我刚才查看了一下使用说明，同心同德大概就是让她能更好的感受到使用者的存在。宿主你的心理健康完全没问题，那就把你的温暖和爱，分给人家一点。”

    豆豆继续劝说：“而且宿主啊，你总担心女配以后走歪，那不如就把这个技能用上。你们友情放在那里就不变了，以后遇到男主，你就可以把时间专门用起来攻略男主。”

    眼见季熏神情犹豫，还是下不定主意，豆豆往地上一滚：“宿主！你不想回家了吗？！”

    被它这么一吼，季熏一个哆嗦，技能甩了出去。

    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闻人清，忽然捏紧书页，眼睫颤了颤。

    这个变化幅度极小，小到季熏都没有察觉。

    豆豆却注意到了，它兴奋的进行现场解说：“女配眨了眨眼。”

    怎么样，这个技能到底效果咋样啊。

    豆豆一节课都替季熏盯着闻人清，眼睛几乎要长到人那边去，就怕错过了什么表现。

    可是它看得小身体都发晕了，愣是没瞧出来啥。

    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没效果？

    因为是试用技能，所以质量不过关？

    饶是豆豆身为系统，这一刻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羞惭。就觉得自个儿家里不争气，没能在宿主面前证明一把。

    豆豆老是嘟嘟囔囔的，季熏抬手，用细嫩指尖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

    她一开始把技能用出去了，好一阵都心惊胆战，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清清，当时就有些隐隐的后悔了。

    她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听了豆豆的话呢。

    现在见到技能好像没有起任何作用，她心里却反而轻舒一口气。

    豆豆嘀嘀咕咕的，叫她都没办法听课啦。

    季熏无奈叹气：“豆豆，安静一会儿好不好呀？”

    这几年的相处，也让季熏对豆豆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甚至一人一个系统，还稍微处出了一丢丢的小感情。

    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莫名奇妙被拖入到陌生的地方，季熏对系统的存在是很抗拒的，经常忽视对方说话。

    可是相处下来，她却发现豆豆没什么坏心眼，甚至这还是一个蠢蠢的系统，像个小孩子，看见什么都要大惊小怪的嚷一嚷。

    她才叹了口气，就见一支笔伸过来，敲了敲她面前摊开的书。

    “嗯？”她睁着杏儿眼扭头，对上了闻人清审视的目光。

    “不舒服？”闻人清看着她，声音清冷，眼底却蕴含着一丝藏得很深的关心。

    季熏下意识摇头：“没有。没不舒服。”

    她现在看到清清，就有点心虚。觉得自己刚才不该听豆豆的话，把技能扔出去的。

    她不太敢和闻人清对视，见对方关心自己，眼神躲闪的避开了。

    闻人清静静看她半晌，收回目光，放在书桌上的一只手，却慢慢捏紧。

    她指尖掐着自己掌心，远比平时更加用力。

    垂下的长长眼睫，掩盖了眼底远比平时更幽深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身旁的某人，叫她心绪不宁，刚才那一眼，她甚至舍不得把眼神收回来。

    更甚至，过去她就在苦苦按捺的某些阴暗占有欲，差点因为那一眼的对视，躁动着要暴露，几乎前功尽弃。

    她不对劲。

    闻人清身体绷直，坐姿端正，那模样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落在老师同学眼里，依然是好学生的样子。

    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一上午忍得有多辛苦。

    仿佛身旁某人的存在，忽然从可以忍受的地步，一下子变得像太阳一般耀眼。叫人很难不去注意。

    仿佛季熏是什么吸引人的解药，让她稍微靠近一点就没办法挪开距离，只想更近一些。甚至吞下解药。

    这种感觉太不对劲。

    闻人清惯常是个理性的人，自制力也在自幼的经历中，被磨砺的远胜过同龄人。

    但头一次，她察觉自己意志力的薄弱。

    从前轻轻松松就能全部听进去的课，现在要用尽几乎所有的意志，才能勉强集中精神去听。

    她甚至不用回头，也不用扭过去看，光凭着余光和耳朵，就能把季熏的每一个动作捕捉在耳中，然后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去编织对方此时的模样和神色。

    要集中精神去抵挡这种吸引力，实在是艰难。

    一下课，闻人清就站了起来。

    她动作迅速，差点让讲台上的老师吓一跳。

    很少见闻人清赶着下课铃声响的那一瞬，立刻跑出教室。

    季熏眨巴眨巴眼睛，对清清忽然离开座位，也有些疑惑。

    还是豆豆提醒她：“你还不跟上去看看！”

    肯定是技能起作用了！豆豆唯恐天下不乱，美滋滋的准备看热闹。

    闻人清径直走到教学楼外面，往校门口走。

    勇叔正站在学校大门前，和门卫叔叔乐呵呵的聊天。瞧见闻人清走出来，他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那是自家小姐，他慌得急忙迎上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勇叔生怕清清小姐是有什么不舒服。

    闻人清却朝他伸出手：“备用药给我。”

    她指的是方医生上次根据她的身体情况，重新配的一种药。

    其实只要不做什么激烈运动，平时维持心境平和，闻人清已经习惯了怎么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一个相对良性的状态。她只有心慌心悸的时候，才去服用它。

    她弄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

    这种剧烈心跳和往常发病时，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内心翻江倒海，身体却没受任何影响。

    只是在看向季熏时，心里的渴望，远比平时更加强烈。心口跳动突突突，叫人难以忽视。

    才刚走出教室，她就开始思念回去，回到那个有小精灵的座位。

    就仿佛是有什么隐形的磁力，将她和季熏连在一起。片刻也离开不得。

    她紧紧捏住勇叔递过来的小药瓶，抵抗着那种强烈的情绪。

    她怕自己一个没有控制住，吓到季熏。

    正常人不会有那么浓烈、复杂、甚至阴沉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

    而这种不正常，显然不该让某个小精灵知道。

    季熏跟出来，就见闻人清手里捏着一瓶药，她正垂着眸子往回走。

    “清清？”季熏小跑到对方跟前，颇有些忐忑。

    “你怎么了？”

    上了初一的季熏，即使身高开始有变化，身上出现了那种小小少女将要长成的娇柔感，眼瞳却还是婴儿一般清亮漆黑。

    她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

    叫人和她对视时，内心稍微复杂一些，便禁不住生起自惭形秽。

    闻人清望着这样一双眸子，指尖捏得发白。

    她紧抿唇，半晌，才微有些哑着声音道：“出来透气。”

    她不太愿意叫面前的小精灵知道，自己是出来做什么。

    就像她总会下意识在对方心里，美化自己的形象，掩饰自己孤僻又不近人情的性格。

    什么文艺汇演，她难道真的喜欢吗？

    并不。

    她早就厌恶了没日没夜的练琴。本来钢琴古筝都已经是她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厌恶的东西。

    只是如果她不做那个伴奏，也许小精灵身边就会多出一个伴舞，或者别的什么人。

    她知道自己唯一的朋友，有多招人喜欢。

    但凡她那天稍微说得慢了一点，那个陪着小精灵站在舞台上的人就不会是自己，而是别人。

    天天一起彩排培训，又是年龄相近的小伙伴，难道不会培养出新的友情么？

    那样小精灵的眼睛，就不会只装着自己一个人了。

    是基于这种无法正大光明说出口的心情，她才表现得那般踊跃去报名、排练。甚至主动让古筝老师加时培训自己。

    这些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占据了季熏生活里的每一天。从各种细节，让对方只习惯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前呼后拥，和许多同龄人在一起。

    她是卑鄙的，用无形的捆索去无限占有某人的交际圈。

    她总是这样，走一步，就会想往后的五步、十步。

    没有坦荡，也没有那些天真笑着的人单纯。

    她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深沉。

    豆豆观察了闻人清好半天，疑惑的问：“宿主，为什么女配没反应？”

    难道真的是商城赠送的技能不管用？

    瞧着闻人清和平时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冷淡面孔，豆豆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又去怂恿季熏。

    季熏却皱眉：“豆豆，你乖。别闹了。”

    她感觉清清不太对劲，是因为扔出去的那个技能吗？

    清清比平时更加沉默，今天整个上午甚至都没和自己说几句话。一直低头盯着书，整个人显出一股僵硬。

    “豆豆，把技能撤销行不行？”她后悔了，就不该纵容豆豆去试验什么技能。

    豆豆一听，使劲摇头：“技能也许需要时间去展示呢！而且要撤销技能，这两次的使用权得全部用了才可以撤销。你看这说明。”

    豆豆赶忙把技能说明共享给季熏看。

    季熏：“……”

    头疼。后悔。

    豆豆见她这么愁，主动和她商量：“宿主宿主，这样！你闭着眼出去，把这个技能往人堆里一丢，然后我这边到晚上帮你申请撤销技能。”

    豆豆很努力的开始坑宿主。

    季熏摇头：“不行呀。”

    她觉得豆豆这样做不好。

    豆豆就换了一套话术：“那你去阳台，宿主，你往外看，对面不是有颗树吗。你往那棵树上扔技能，怎么样？你闭着眼，确定好方位，我让扔，你就扔？”

    季熏表示疑惑：“这样真的行吗？”

    还能把技能扔到树身上？

    豆豆昂着脑袋：“当然行。只要把这个技能消耗掉，就能撤销用在女配身上的了。也省得你一直担心，对不。”

    “那…”季熏小少女忍不住回眸，看了眼今天一言不发沉默至极的清清，心里全是担心。

    她顿了顿，说：“好吧。”

    技能扔在一棵树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五分钟后，季熏就知道，自己又被狡猾的臭豆坑了！

    她是对着树扔的，还听了臭豆的话，闭上了眼睛。更是在豆豆说扔出去的那一瞬间，果断释放了技能。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望着阳台下面，刚好经过树跟前的施茜，季熏跳黄河的心都有了。

    不是说要扔到树上去吗？！臭豆骗她！

    “hiehiehie…”豆豆笑得好开心，一点儿也不怕被季熏骂。

    宿主也不会骂人，最多就是喊它一句臭豆，臭就臭吧。

    它期待的搓搓想象中应该存在的两只小手，高高兴兴的看着楼下的施茜抬头看过来。

    那眼神叫一个炽烈啊！就那么热切的盯着宿主！

    施茜直接来四班教室了，她径直冲着季熏过来，脚步急促。

    以前施茜看见季熏，总是当没看见一样，是班级里为数不多，不怎么和季熏说话的。

    顾沫和施茜一起去小卖部回来。

    她知道施茜因为闻人清的关系，甚至曾经对小精灵季熏有过敌意。

    可是已经几年过去了，施茜上了初中以后还和她一起被分到了五班，按理说，不该再和季熏有什么过节啊。

    施茜怎么还冲着人家过去了？

    施茜走了过来，停在一脸心虚的季熏面前，脸上流露浓重的善意和期待。

    “季熏，周末有空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她热情洋溢，和平时对季熏的冷淡判若两人。

    教室里闻人清走了出来，看到施茜时，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警惕。

    她提防着对方会伤害季熏。

    “不、不用。我周末有事。”季熏后退一步，被这么热情的施茜有些吓到。

    技能是这么恐怖的东西吗？会让一个以前有些讨厌你的人，忽然那么喜欢你？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完全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你真可爱！”

    施茜伸手，捏住了季熏小少女的白嫩脸颊，笑得很开心。

    她一脸对季熏的亲近，这幅模样别说季熏了，就连观察家顾沫也从来没看过！

    什么情况啊这是！

    顾沫：“？？！！”

    施茜你在做什么？？？你不要手了？？

    她一回头，看到表情冷漠站在班级门口的闻人清，深深替施茜捏了把冷汗。

    真有勇气。

    豆豆：“技能有点猛。嘿。”

    闻人清指骨一紧，人动了，她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过来。

    施茜浑然不觉，还盯着季熏使劲看。

    季熏心里一慌，她赶忙从施茜手里挣脱出来，又心虚又窘迫的往教室里一钻：“我有作业没写完！”

    她软糯声音几乎破了音，在心里疯狂呼唤豆豆：“技能快撤掉快撤掉撤掉！”

    啊！豆豆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