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夜安静地度过。

    森冷绚烂的太空, 似乎超脱了时间的流逝，不管什么时候，它都是幽深静谧的。

    乔亚透过舷窗欣赏遥远的星光, 问系统：“我是最迟起床的吗？”

    系统翻白眼：“你觉得呢？”

    “你一定要阴阳怪气吗？”乔亚委屈道, “一大早的好心情被你搞没了, 我是病人, 知道不？”

    “别拿鸡毛当令箭, ”系统呵呵，“你勇杀三人的事迹忘了？”

    哪个病人有他这么厉害？

    乔亚从窗外移开目光, 深沉地说：“统，你的职责不是跟我嘴炮。”

    系统：“……”

    糟糕, 它现在条件反射了, 每天不跟乔亚拌个嘴都不自在。

    它忏悔。

    乔亚起得最迟，大家都在餐厅等他。

    等他洗漱完来到餐厅，见艾伦眼底青黑, 面色苍白, 不由问：“艾伦，你昨晚蹲厕时间那么长, 不会真的身体出问题了吧？”

    艾伦：“……”

    他强颜欢笑：“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谢陛下关心。”

    乔亚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雷诺, 右手边是克里斯, 安森位于克里斯的下手，正用那双湖蓝色温柔的眼眸看着他, 既包容又愧疚。

    “统，昨晚那个积分就是安森提供的吧？”

    系统：“应该是。”

    用排除法就能算出来。

    克里斯和艾伦不可能提供积分，莱恩的积分没那么高, 雷诺的积分都超五十了，只有安森最有可能。

    一次十五个积分，算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乔亚看安森相当顺眼，关切道：“安森昨晚没做噩梦吧？”

    安森弯唇：“我休息得很好，陛下呢？”

    “我也睡了个好觉。”乔亚笑得眼眸弯弯。

    雷诺：？？？

    克里斯：？？？

    什么情况？！

    气氛似乎哪里不对劲。

    克里斯扭头看安森，对他使眼色，安森不为所动，目光温柔地落在乔亚脸上，语调优雅：“还有四天路程，陛下要是无聊，随时可以找我玩游戏。”

    雷诺心道：我昨晚守了一夜，陛下怎么不问我？

    搁以前，让他守个好几夜他都毫无怨言，但看到乔亚对安森的关心，他心里有些堵闷。

    乔亚的目光不经意地从他脸上逡巡而过，复看向安森：“我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落在其他人眼中，默契极了。

    艾伦心想，陛下和安森关系这么亲近，克里斯又这么在乎安森，会不会以后克里斯也会站在陛下那边呢？难道陛下就是在利用安森拉拢克里斯？

    雷诺则起身道：“陛下，我去控制舱。”

    “等等。”乔亚叫住他。

    雷诺立刻回身，棕色眸子俯视着乔亚，深沉而幽邃。

    “如果元帅没空，不如叫秦越过来，”乔亚仰着头问，“他牌技还不错吧？”

    雷诺：“……”

    他早餐都没吃，直接来到控制舱，一脸便秘的神情再次引起秦越的注意。

    秦越啃着面包凑近他，“你从昨晚心情就不好，现在更不好，到底怎么了？”

    雷诺冷不丁问：“你会打牌吗？”

    “会啊！”秦越瞪大眼睛，“我们不是一起打过吗？”

    元帅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

    雷诺沉沉盯着他：“你不会。”

    “我会！”

    “你不会。”雷诺强势压迫弱小。

    秦越：“……好吧，我不会。”

    他无奈地问：“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安森公爵有关？”

    毕竟昨晚雷诺也只问了他关于安森的问题。

    “交给你一个任务。”雷诺道，“要是陛下让你去玩牌，记住你不会。”

    秦越苦巴巴地说：“那我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岂不是……”

    雷诺睨着他：“你想在陛下心中留下什么形象？”

    秦越：“……”

    他立刻收敛神色，行了个军礼：“谨遵元帅吩咐！”

    雷诺伸手拍拍他的肩。

    可是两人左等右等，也没见陛下派人过来找秦越去玩牌。

    眼见雷诺面色越发黑沉，秦越安慰道：“说不定陛下昨天玩累了，今天想休息会儿。”

    雷诺遥望舷窗外漆黑森冷的宇宙中，瞳仁中映着一大片瑰丽璀璨的星云，终究还是没忍住，道：“你去看看。”

    秦越领命而去，片刻后返回，神情颇有几分怪异。

    “怎么？”雷诺面无表情，心脏却跳得极快。

    秦越挠挠头，嘿嘿一声：“陛下正和安森公爵共赏飞马星座。”

    “共赏？”雷诺声音压得很低。

    秦越有些心惊胆战：“是、是啊。”

    雷诺一边告诉自己陛下和安森没什么，一边又忍不住去想，陛下和安森怎么个共赏法？

    是站在一起还是坐在一起？陛下是不是还拿着自己送的花蜜热情招待安森？安森是不是又对陛下笑得那么荡漾？陛下是不是对安森……

    他嚯地转身往控制舱外走去。

    “元帅！”

    秦越眼睁睁看着自家元帅，黑着一张脸往休息舱方向走去，根本没给他告知的机会。

    陛下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啊喂！

    雷诺穿过主舱，气势凛然地来到休息舱，看到莱恩正站在陛下的休息室外待命，便大步走过去。

    “元帅，”莱恩对他露出真诚的笑意，却伸臂拦住他的脚步，“陛下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

    雷诺深幽的眸子盯着他，“我找陛下有要事。”

    “我可以为元帅转达。”莱恩也学会了打机锋。

    “此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雷诺不依不饶，凛冽的气势差点让莱恩忍不住后退几步。

    莱恩觉得元帅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担心星舰是不是真的遇上问题，便斟酌着道：“我去问问陛下。”

    “有劳。”雷诺面无表情，目光紧紧盯着休息室的门。

    莱恩进去一会儿，出来后，对雷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雷诺推开门，迈步进去，门在身后悄然合上。

    他环视休息室，没有人。

    不是说陛下和安森共赏飞马星座吗？

    隐秘的水声从浴室传出，钻入雷诺耳际，在密闭而又逼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暧昧。

    陛下在……沐浴？

    和安森一起？？？

    雷诺眸中风暴隐现，他下意识往浴室走，却在门前硬生生停下脚步。

    他回想一直以来，陛下对安森和颜悦色，对安森格外亲善，不由越想越多，越想越深。

    一股奇特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倏然钻出胸腔，从心口逐渐蔓延至五脏六腑，再到四肢，最后抵达精神海。

    原本平静的精神海，陡然掀起飓风海啸，狂卷着风浪冲击周围所有可以抵达的地方，3S级别的精神力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淹没整间休息室，并逐渐往整座星舰扩散。

    浴室内，乔亚一边享受泡澡的愉悦，一边问系统：“雷诺来了吗？”

    系统：“你不是精神力很高吗？还用问我？”

    乔亚：“……”

    乔亚：“你明知道我有崩溃症，精神力用不了，你还说风凉话？！”

    他觉得系统越来越叛逆了！

    “少自恋，多做事，赚积分，就能治。”系统恨铁不成钢。

    乔亚理直气壮：“我赚雷诺的积分不行吗？”

    系统：“……”

    好像也可以哈。

    它哼唧一声：“雷诺来了。”

    乔亚扬唇一笑，结束舒适的泡澡，换上一身简单宽松的便服，金色的发丝湿淋淋地搭在额前两鬓，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淌。

    系统有点心慌：“你要干什么？”

    “找他商量点事，”乔亚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玫瑰色的唇瓣微微开启，“别慌。”

    “我没慌。”系统故作镇定，“那你让莱恩骗秦越干什么？”

    “我骗了吗？”

    “你没骗吗？”

    乔亚挑唇一笑，“我拍了一张飞马星座的照片发给安森，也算共赏啊。”

    系统呵呵。

    要说乔亚没目的，它压根不信。

    乔亚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状态很不错，便转身打算出去，正要语音打开浴室的门，脑海中突然传来系统的惊呼声：

    “糟糕！雷诺不对劲！”

    乔亚脸上笑意顿消，眉头微皱，立刻指令打开浴室门，正对上眼眸黑沉的帝国元帅。

    雷诺掀开眼皮，深棕色瞳仁死死锁定乔亚，难言晦暗的目光，从湿漉漉的发丝一直到踩在门垫上的脚趾。

    脚趾头乖顺地贴在软垫上，趾头圆润可爱，透着淡淡的粉色，水迹沿着脚丫流入垫子里，又纯又欲。

    仿佛被他深邃而灼热的目光烫到，乔亚缩了缩脚趾，不安唤道：“雷诺。”

    声音轻而软。

    雷诺骤然回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乔亚，声线低哑：“陛下请恕罪。”

    狂躁的精神力收回，系统松了一口气：“刚才雷诺差点没刹住车，要真这样，你罪过就大了。”

    乔亚却道：“他不会的。”

    3S级别的精神力战士，不仅仅能够驾驭帝国最高级别的机甲，他们的精神力往往会有一定的破坏力，如果无法做到遏制，将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灾难。

    雷诺的精神力一直很稳定，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可见他刚才的情绪波动有多大。

    “你有什么罪？”

    乔亚赤着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走到雷诺面前，仰着头看他。那双碧绿色眼睛如洗过的绿宝石，清澈透亮，静美无暇，此时正倒映着雷诺高大挺拔的身影。

    雷诺偏头不敢看他。他已经知道安森不在这里，陛下完全可以治他擅闯之罪。

    如果受罚，他心甘情愿。

    乔亚心里“啧”了一声，抬手捏住雷诺坚毅的下巴，将他的脑袋转过来，冷静地问：“莱恩说你有要事找我，什么事？”

    雷诺僵硬着身体，嗅到乔亚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一时头脑发昏，道：“我也想看飞马星座。”

    乔亚：“……”

    系统：“噗嗤。”

    乔亚捏着他下巴的手多了几分力，眸光锐利沉郁：“再说一遍。”

    雷诺：“……”

    冷静下来后，他也想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但陛下绝对没有和安森共处一室，共赏星座。

    是他过于紧张了。

    “陛下，”雷诺垂眸，瞧着他的脚趾头，“当心着凉。”

    “哦。”

    乔亚松开他，转身歪倒在软椅上，漫不经心道：“你要是想看星座，控制舱那么多显示仪，都可以看。”

    发丝上的水珠顺流而下，从脸颊落到修长的脖颈，于锁骨处逗留，再探入衣领。

    雷诺没过脑子，完全是下意识地取出干发器，发出指令。

    暖暖热热的风快速地将水分蒸干，乔亚抬眼看向男人沉静执着的眉目，低声道：“这些让莱恩来就行。”

    雷诺没吭声，手上动作却没停。

    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内，他的心态经历了巨大的转变，并得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愠怒、嫉妒、担忧、惶恐、甜蜜等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不过都源于一件事。

    ——他喜欢陛下。

    乔亚见他一直不吭声，心里有些不自在，头发蒸干之后，他重新坐起来，仰着脑袋问雷诺：“你认为安森如何？”

    雷诺俯视着他，平静地反问：“陛下认为呢？”

    “我认为他很不错。”乔亚实话实说。

    雷诺棕眸凛然，“陛下的意思是？”

    “虚拟作战技术，不设精神力门槛，”乔亚认真地说，“如果这项技术能够向全民推广，我想让安森领导其他退役的老兵进驻游戏，向玩家传授机甲作战的技巧。”

    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军事学院系统学习的。

    如果能有这个平台，乔亚相信，帝国绝对会迸发一股全民机甲的浪潮。

    当人们不再对机甲毫不了解，当人们对虫族不再恐惧，即便虫族卷土重来，帝国也绝对会坚若磐石。

    这是他很早以前就产生的想法，直到不久前在军部基地见到虚拟作战技术，才明确地向雷诺提出建议。

    但问题是，民众不了解机甲，不了解虫族，势必要有人成为指挥者、传授者。

    安森最合适不过。

    雷诺瞬间洞悉他的构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泛着涩，喉咙微堵，说不出话来。

    乔亚歪首瞧他，“你认为不妥？”

    “不，”雷诺忽然笑起来，眸中泛着光，“我认为很妥。”

    他顿了顿，继续道：“陛下的构思很伟大。”

    【获得额外积分＋100，累计积分＋50768】

    乔亚愣愣看着他，幸福地对系统说：“他又夸我！他又送我积分！还一次一百分！”

    系统长叹一声，不得不承认：“雷诺对你确实不同寻常。”

    “他一定喜欢我！”乔亚笑眯了眼。

    精神海涌动的愉悦被系统捕捉到，系统也由衷为乔亚感到高兴，但还是要跟乔亚杠到底：“没有那句话，什么都不算。”

    乔亚不跟它计较。

    他睁大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像个讨要夸奖的小狐狸，“真的？”

    雷诺郑重颔首：“真的。”

    【获得额外积分＋100，累计积分＋50868】

    【获得额外积分＋100，累计积分＋50968】

    【获得额外积分＋100，累计积分＋51068】

    【获得额外积分＋100，累计积分＋51168】

    ……

    乔亚傻了，系统也傻了。

    “出故障了？”

    系统都快被砸晕了：“没有啊！”

    乔亚愣怔半晌，才呆呆道：“原来他这么喜欢我。”

    系统不吭声。

    乔亚又问：“积分最高只能送100吗？”

    系统弱弱开口：“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乔亚没好气道。

    系统哭惨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它感觉自己要一败涂地了，呜呜呜。

    见到系统的惨样，乔亚瞬间神清气爽，看雷诺简直像是在看绝世大宝贝，一个没忍住，就要扑上去表达亲近，脑海里突然传来警报声！

    系统急切道：“刚才突然检测到有虫族信号波动！”

    乔亚立刻冷静下来：“什么情况？”

    “现在又不见了，”系统惴惴不安，“但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乔亚正要继续询问，却见雷诺神情陡然凝重。

    “怎么了？”

    雷诺浓眉紧蹙，“您待在这不要出去。”

    说完转身就走。

    乔亚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对系统说：“3S精神力者非常敏锐，他会不会也感应到虫族信号了？”

    没等系统回答，他又困惑道：“如果真的有虫族出现，为什么星舰的监控系统没有检测到？”

    系统：“虫族中有专门负责暗探的种类，在一定范围内具有隐形能力，能够避开监控系统的探测。当然，这些对3S级别的战士来说没有效果。”

    这也是3S级别的精神力者备受尊敬的缘故。

    乔亚不是第一次听说“隐形虫族”，隐形不是指肉眼看不见，而是指可以避开监测。

    他只是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

    隐形虫族的体型较其他虫族小上很多，在偌大的太空中，如果监控无法探测，就意味着它们很有可能在人们不知情的状况下获取足够多的信息。

    乔亚眼眸陡然幽深。

    “现在还能检测到吗？”他问系统。

    系统道：“隐形虫族速度不慢，刚才不过昙花一现，现在不见了。”

    乔亚站起身，迅速换上一身利落的衣服，“雷诺一定是发现了踪迹，我去找他。”

    他打开休息室的门，莱恩连忙迎上来，面露疑色：“陛下，刚才元帅匆匆去了控制舱，发生什么事了吗？”

    乔亚冷静道：“跟我来。”

    两人来到控制舱，雷诺正向所有军团战士发布命令。

    除了加强戒备之类的，他没说任何关于隐形虫族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不能制造无端的恐慌。

    离古蓝星还有几天的路程，雷诺真切地希望在到达古蓝星之前，虫族没有多余的动作。

    作为帝国的发源地，古蓝星上还保留着不少可以抵御虫族的武器，只要陛下进入古蓝星，雷诺会尽全力保卫古蓝星，不让陛下受到伤害。

    传达命令完毕，控制舱的门忽然开启，雷诺抬首看到乔亚，立刻迎上去，沉声道：“陛下怎么来了？”

    乔亚从容道：“你突然离开，我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陛下请放心，目前没有出现意外。”雷诺安抚道。

    乔亚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过来，我有事交待你。”

    秦越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又朝雷诺挤眉弄眼。

    雷诺无奈，只好跟着乔亚回到休息室。

    门甫一关上，乔亚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发现隐形虫族了？”

    雷诺眸光陡锐：“谁告诉您的？”

    “别忘了，我身上流着斯特林家族的血脉。”乔亚傲然道。

    “可是您……”不是患有崩溃症吗？

    雷诺吞回即将说出口的话。

    乔亚冷着脸：“你有什么打算？”

    “陛下请放心，我必定会全力护卫您的安全。”雷诺在心里发誓。

    乔亚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据我所知，隐形虫族的攻击力并不高，你是3S精神力战士，你能准确捕捉到它的踪迹，是不是？”

    雷诺点头。

    “你是不是打算去追踪虫族？”乔亚肃目道，“很危险。”

    系统惊叹：“你还真是关心他。”

    乔亚不理它，只盯着雷诺。

    “我本这样打算，”雷诺凝视着他，“只是您还在星舰上。”

    他不敢赌那一丝一毫的风险。

    如果他离开星舰去太空追捕隐形虫族，一旦有人想对乔亚不利，乔亚很有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乔亚笑，“我可以和你一起。”

    雷诺瞬间愣住。

    乔亚望着他，眼睛里写满坚定：“雷诺元帅，你不愿意和我并肩战斗吗？还是说，你的猎焰不欢迎我？”

    “猎焰”是雷诺的机甲，是最亲密的伙伴，雷诺从来不会轻易让人碰触。

    机甲的触发装置，一般都会挂在战士们的胸前，如果需要使用机甲，可以向机甲装置发出指令，接受指令后，机甲装置会快速变成原型，供战士进入控制舱，与虫族进行战斗。

    听起来很玄幻，但这是数百年前科研工作者耗费无数心血研发而成的，到如今依旧算得上帝国最核心最重要的科研成果。

    机甲是非常私密性的，乔亚问出这句话之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他静静等着雷诺的回答，像是在等待审判。

    雷诺凝望他片刻，忽然抬手轻抚乔亚卷翘而起的发丝，深棕色眼眸仿佛缀满漫天星辰，荡漾出无数璀璨夺目的光芒。

    他说：“好，我们一起。”

    乔亚愣愣地又问一句：“你说什么？”

    雷诺极有耐心地回：“猎焰说它很喜欢你。”

    乔亚眼眸里陡然迸发出惊喜，他立刻擒住雷诺的手腕，“走！”

    不管在崩溃症之前还是之后，乔亚都没碰过机甲，他曾幻想着有一天能驾驭漂亮又强大的机甲，杀死一只又一只虫族，只可惜，这个幻想永远止步在几年前。

    本以为到死都没法实现愿望，可是现在，雷诺帮他实现了！

    他简直太开心了！

    乔亚头一次显露出最真切的欢喜，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愉悦。

    如果说他以前对雷诺的喜欢只有三分，那么现在已经涨到了七分！

    他太喜欢雷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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