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公主在陆野家, 不仅吃好喝好，毛也厚了一层，偏它还喜欢往陆野和卢杉怀里钻。搞得现在他们俩每次从大别墅出门前，都要拿粘毛滚轮在身上好一通滚。但光靠粘是粘不干净,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 还是要从公主身上下手, 于是陆野和卢杉决定带它去剃毛。

    上午, 陆野把公主带到宠物医院。

    以往接待他和卢杉的陈医生没露面, 他把公主交给前台后问：“陈医生呢？”

    前台小姐姐说：“今天医院里来了只得了细小的狗狗, 陈医生在帮它看病。”

    “哦。”

    细小, 传染病。

    小狗得了, 九死一生。

    陆野看着前台桌上, 摇着尾巴呆呆萌萌的公主, 有些担心。

    前台小姐姐经验丰富，看出陆野的忧虑, “陆先生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给公主剪完毛后, 把它送回您家里。”

    “我家白天没人。”

    “那送到您工作单位呢？”

    “可以。”

    “好的, 麻烦您把地址写在这里。”

    中午，卢杉坐在办公室里，收到了安慧的微信：【陆总养的小土狗好可爱呀！一点都不输网红狗！】

    卢杉心想我女儿怎么又被当成土狗了？

    她回复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她还特意翻了一下陆野的朋友圈，见他上一条关于公主的微博，还是引诱自己主动找他的那条“好可怜”。

    【小公主刚做完美容，被送到集团大厦。陆总还在开会，秘书办就先帮照看着。天呐，我的要被它萌化了，等我再吸两口！】

    【我也来！】

    宝贝公主, 妈妈来咯~

    卢杉一到秘书办门口，就见一群小姐姐围成一团，“好萌啊！”、“好可爱啊！”，不绝于耳。

    她笑了笑，往前走。

    被放在公共桌上，供众人围观的公主，吐着舌头笑得正欢。突然，它敏锐的鼻子嗅了嗅，跳下了桌子。

    秘书们一惊，心想可别把陆总的“女儿”弄丢了，忙弯腰蹲下，想把它抱回来。

    可是小公主灵活的像滑不溜秋的泥鳅，一落地，就朝着门口直奔。

    秘书们看到公主尾巴甩成了直升机的螺旋桨，冲到了卢杉脚边，巴着她的小腿，要抱抱。

    卢杉驾轻就熟地把公主抱起来，见公主被剪成了毛球一样，喜欢到爱不释手。她刚想说：“想妈……”（想妈妈了吗？）余光一抬，就瞄到众人的震惊眼神。她假咳一声，“咳，想……想回家了吗？”

    公主呜呜叫，这一听就是面对亲人时才会有的撒娇叫声。

    卢杉看着沉默的众人，假装好像第一次见到公主，“陆总的狗狗真的好可爱哦！”

    4号狐疑：“我怎么感觉它好像认识你。”

    其他秘书们纷纷点头附和，心想卢杉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皇后”吧？

    卢杉努力保持自然地微笑：“可能……我早上出门时，摸了摸邻居家的狗，身上有狗味，它觉得我比较亲切吧。哈哈。”最后这将两声干笑，暴露了她劣拙的演技。

    公主不太开心地“汪”了一声：妈，你居然摸别的狗了！

    卢杉抱着公主，好一通揉它脑袋，以掩饰紧张。

    秘书办的人又不傻，这么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她们要是看不出端倪，就不配当秘书了。只不过事情关乎到陆总，尽管大家心里都有猜想，但不好当面捅破窗户纸。

    正当她们以虚伪的微笑回应卢杉时，门口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陆野和傅东走进秘书办。

    陆野看到卢杉在工作场合抱着“公主”，莫名地有种老婆孩子来探班的感觉，他唇角淡淡勾起。

    全场除了傅东不在线上，其他人都齐刷刷地看着陆野走到卢杉面前，温柔地接过狗狗。

    两人娴熟的接洽动作，更进一步地印证了众人的猜想。

    等陆野走后，傅东也回去了他的办公室。

    4号秘书快步上前，挽住卢杉的胳膊，“中午一起吃饭吧！”

    卢杉看着她眼睛全是精光，一副好多八卦要问的样子，感觉不妙，忙找了个借口：“我中午跟安慧约好一起去巷子里吃面。”她抬头给了安慧一个眼神。

    安慧愣了一下，马上附和道：“嗯，是的。就是那个你们嫌弃太简陋的小面馆。”

    4号撇撇嘴，她们都喜欢去环境舒适的西餐厅用餐，不过……卢杉人就在集团，想问什么八卦，总有机会的。她慢慢松开自己挽住卢杉胳膊的手，决定暂时先放卢杉一马。

    中午吃饭完，卢杉和安慧走到附近的公园散散步。

    公园里山清水秀，两人走累了，就在木椅上靠坐一会儿。

    安慧见卢杉在发呆，“想什么呢？”

    卢杉眼中带着懵懂的疑惑，转头问安慧：“你说，一个没可能喜欢的你的人会有可能喜欢你吗？”

    安慧：……

    “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卢杉想了想，又换了个问法：“那你说，一个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人，会有可能跟你在一起吗？”

    安慧：……

    “说人话。”

    “……就是我朋友，她最近跟一男的，呃……反正就是那个男的按理说不可能会喜欢任何人，但她又觉得他们之间明明都有感觉，所以她很不安，不知道该不该陷进去。”

    安慧冷笑一声，“你朋友可别是被PUA了。”

    “啊？”卢杉一脸无知：“PUA是什么？”

    安慧转头，以她的人生经验循循善诱：“你朋友之所以这么没安全感，全是因为那个男的诚意不足。一般男的追女生分为几个步骤？约会、送礼物、表白。你朋友经历过哪样？”

    卢杉回忆了一下，那条星空裙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礼物。可是……

    “我朋友不太重视这些的，而且那个男的给她的，都是更实在的东西。”例如给了她更大的事业空间，手把手教她想学的，还为了她捡狗屎。

    安慧摇头叹气，“你们这些小女生啊，不要因为男人对你好一点，就掏心掏肺的。而且千万别让他觉得，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得到手了，那样他是不会珍惜的。尤其是像陆总这样被一堆女神围着的钻石级男神，”她语重心长地拍拍卢杉的肩膀，“我的朋友。”

    “……”

    回到集团大厦之后，卢杉和安慧在一楼等电梯，刚好遇到4号和5号秘书。

    4号兴致勃勃地跟她们俩分享最新八卦：“你们听说了吗？陆总今晚把臻华餐厅全场都包下来了！”

    5号问：“臻华？那里不是有钱人的约会圣地吗。”

    4号：“对呀！而且好巧不巧，我还听说，陆总买下了我们之前说过的那只钻石腕表！”

    5号笑：“看来我们陆氏很快就要有老板娘了。”

    安慧递了卢杉一个暧昧的眼神。

    卢杉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啊？怎么这么突然？而且这不像陆野的行事风格啊。

    “哟，你们都在这儿呢。”

    几个女生回头一看，是傅东也刚回到大厦。

    4号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八卦的机会，她马上狗腿地站到傅东旁边，“傅组长，陆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傅东欣慰地笑了笑。

    4号、5号、安慧纷纷看向卢杉。

    卢杉低头，生怕被人看出什么。

    傅东说：“是啊，陆总今晚就要跟宋小姐表白了。”

    嗯？？？

    其他秘书全部一脸惊奇，卢杉低着头，只觉心里突然就凉透了。

    傅东看着女孩子们奇怪的反应，没当回事，反正女孩子在他眼里本来就总是奇奇怪怪的。他浑然不知地越过他们，走向了总裁专属电梯，准备去跟陆野邀功。

    总裁办公室里。

    傅东笑着走到陆野的办公桌前，“表哥，你之前交代我的事，我都办好了。”

    陆野正在看文件，抬头问：“哪件事？”

    傅东得意地笑了笑：“就是你要追宋雅的事呀！今晚，臻华餐厅，平时要至少提前一个星期才能预约到位置，我以你的名义包场了。”他自信的像满分之后还要再加分，“而且，我已经帮你约好宋雅了。”

    陆野一听，什么玩意儿？

    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傅东面前，“你脑子秀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追宋雅了！”

    傅东彻底愣住，“你不是要追她，那为什么买钻石腕表？”

    陆野气得想揍他，但一想自己唯一的表弟身子骨弱，实在是不抗揍，只好硬生生地忍下来。他深呼吸，沉沉地咽下一口气，咬牙且地道：“我是要买来送给卢杉的。”

    “卢杉？”傅东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愣得不够彻底，“不是她在追你吗？你为什么要买钻石腕表给她？”

    “是我在追她！”

    傅东心想：我完了。

    陆野眼看着傅东慢慢地嘴唇都在颤抖，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尽管这事很对不住宋雅，但提前跟她解释清楚不就好了。表弟干嘛这幅模样？该不会……

    “你把表提前给宋雅了？”

    “没没没没没！”傅东马上摇头，从裤兜里掏出表盒。“这么重要的礼物，我当然留着让你亲自送人的。”

    陆野松了一口气，“那你紧张什么？”不过就算真送错了也不要紧，钱财身外物，再买一个就好。

    “表哥。”

    “嗯？”

    “我刚才等电梯的时候，遇到卢杉。”

    陆野抬头看他。

    傅东声音颤抖：“我……我刚才不知道，就……就跟她说……你要跟宋雅表白了。”

    陆野静默了十秒。

    狠骂一句——

    “操！”

    他顾不上急着道歉的表弟，快步走出办公室，去了趟26楼。

    他心急如焚地来到收购部门口，往里面一望，卢杉的座位是空的。

    郑仁看到陆野马上赶过来，“陆总，有什么吩咐吗？”

    陆野皱着眉问：“卢杉呢？”

    整个收购部的人看到陆野现在的脸色，心里都咯噔一声，心想他们的小仙女是犯了多大的错，竟让陆总这么焦灼。

    郑仁跟大家一样担心，不自觉地神情凝重，“她好像去茶水间了。”

    收购部的人本以为陆总会交代什么后续，结果他像着急抓捕杀人犯一样，迅速往茶水间的方向走。

    等他离开后，大家看向卢杉空荡荡的座位，心里祈祷她千万不要有事……

    卢杉站在茶水间，杯子放到了热水机上，却忘了按键。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心情糟透了。

    安慧说，正主是宋雅，陆野只是把她当成了宋雅的备胎。

    她不想这么去想陆野，可是他都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那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这些好又算什么？

    心里好堵，呼吸都不顺畅了。

    “卢杉。”

    身后有人叫她，她转头一看，竟然是4号秘书。

    “你怎么会在26楼的茶水间？”32楼的不是更大更豪华吗？

    “呃……32楼的牛奶用完了。”4号随便扯了一个谎。

    她走到卢杉身旁，观察了一下卢杉的脸色。

    卢杉被她看得好别扭，“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就是……”4号小声问：“你跟陆总……”她见卢杉皱起眉头，决定问的含蓄点，“陆总是不是也在追你呀？”

    卢杉冷漠道：“没有。”

    “那之前呢？”

    “都没有。”他都要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卢杉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划清界限，“他没追过我，我对他也没兴趣。”

    说完后，4号终于安静了。

    虽然以4号的性格来说，安静的超过了卢杉的预期。

    可卢杉才清净了不到半分钟，4号就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又怎么了？”卢杉问。

    4号指了指她身后。

    她转头一看——

    陆野正站在茶水间门口，神情莫测，也不知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陆野死死盯住卢杉。

    卢杉别过头不看他。

    4号的目光不停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生怕错过了0.01毫秒。

    陆野的皮鞋踩在茶水间的木质地板上，他看着卢杉，对另一个秘书说：“你先出去。”

    4号在内心咆哮：别啊！！！这么精彩的修罗场，让我再看一眼吧！

    可抬头观察了一下陆野死神般的脸色，她一溜烟儿地小跑走掉了。

    茶水间里只剩下卢杉和陆野。

    卢杉听到“咔哒”一声响，抬头一看，陆野竟关上了茶水间的门，还上了锁。

    她问：“你锁门干嘛？”

    陆野声音如寒冰：“以防有哪个脑子不好使的进来打扰我们。”

    卢杉听他这话说得暧昧，心中就有气，抿住唇，不想理他，抬腿就要越过他开门走人。

    可陆野不让，一抬胳膊拦住她，再握住她的双肩。

    卢杉挣扎不开，使劲推他。

    陆野又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双腕按在墙上。

    这下卢杉就像被铁链紧紧束缚住一样，彻底无法挣脱了。

    她瞪着他，又无辜、又愤怒。

    陆野问：“我没追你？你对我也没兴趣？那你干嘛这么生气。”

    卢杉有种明明挨欺负了，却不能直说的委屈感。

    “你放开我！”

    陆野死气沉沉地看着她，丝毫不放。

    卢杉委屈极了，明明自己被当成了备胎，现在还要被渣男按住，动惮不得。

    陆野见她眼泪从脸上滑落，瞬间心软。

    他放开她，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帮她抹干眼泪。

    “卢杉，我们别再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