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节

    

    今天的靳破军给人感觉有些奇怪，景长泽一时间又抓不到具体是哪里奇怪。

    在靳破军的注视下吃饭倍感压力，房间里只剩下景长泽咀嚼的声音。

    所以，靳破军失踪的这几天，是去学做饭了？

    当年他勾搭靳破军时候用的是做饭这招，没想到靳破军想勾搭他，用的还是同一招。

    有点意思。

    景长泽狼吞虎咽，把一盘饭都吃的干干净净。他抹抹嘴，靳破军给他递过来一杯水。

    “我吃饱了，谢谢将军。”景长泽受宠若惊，喝了口水，“是要下船了吗？”

    靳破军点头：“嗯。”

    景长泽起身，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离开这已经呆烦了的舰长室了，都快睡到长蘑菇了。

    他乖巧地站在门前等靳破军给他开门，却没有等到门开，而是咔嚓的上膛声。

    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景长泽呆住，感到坚硬的枪身戳到了后脑勺上。

    靳破军站在他身后，阴影笼罩着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手臂笔直，稳稳地举着实弹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景长泽，你到底是什么人？”

    景长泽闭上眼睛，嘴角嘲弄地上扬。

    原来不是要追求我，而是亲手为我做了一顿断头饭啊。

    他饶有兴趣地反问：

    “将军，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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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评论，感觉你们比我还想让泽泽“死得更惨”，哈哈哈哈。

    真棒，深得我心。

    坦白

    身后人没有回答, 景长泽被实弹枪指着，却没有害怕的感觉。

    虽然有点意外，但这个时机还不错，景长泽轻笑, 全身反而放松下去，该来的终是来了。

    他微微侧身，后脑上指着的枪口立刻顶了上来。

    “不许动。”靳破军严厉警告道，“这可不是脉冲枪, 而是实弹枪。我保证你脑袋会爆掉, 救都救不回来。”

    “实弹枪啊……”景长泽慢慢举起双手，好奇地问道, “靳将军, 你会开枪吗？”

    身后人再次沉默。

    就在景长泽以为他得不到回答的时候，靳破军坚定而缓慢地张口：“我会, 如果我判断你的存在威胁到了帝国的安全。”

    景长泽揶揄道：“将军大人真是不讲情面呢！”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靳破军的属下悄无声息的包围了整个舰长室。景长泽双手举累了，搭在墙壁上放松。

    靳破军为了抓他, 还真是兴师动众。

    “我以为，你是我的副官。”靳破军突然说。

    景长泽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回答他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我也以为我是啊，靳将军。”景长泽突然有点摸不准靳破军的套路, 模棱两可地回答。

    靳破军抿了抿嘴, 不再跟他打太极, 单刀直入主题：“景长泽, 你混入军部有什么企图？”

    景长泽抓了抓头发：“靳将军这话问的什么意思？”

    “不要跟我装傻！”靳破军怒喝。

    “好吧, 那您说的是哪件事？”景长泽耸了耸肩，“是我伪造背景当您的副官，还是假装被洗脑回到您身边呢？”

    听到这人竟然毫无愧疚地承认，靳破军压抑着心里肆虐的愤怒，恨不能当场扣下扳机，解决了眼前这个让自己心慌意乱又割舍不下的人，一了百了。自己调查出来是一回事，听到景长泽亲口承认又是另一感觉

    “景长泽，你嘴里到底有过几句真话？”靳破军愤恨地问。

    在他跟方伊阳打了一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调查方伊阳和景长泽的过往。

    他从方伊阳眼中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情愫，又都有那种求而不得的悲伤。这和景长泽所描述的太不一样了，靳破军不想去怀疑他，然而又不得不怀疑。

    方氏财团在温希堡影响力极大，方伊阳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八卦自然被人津津乐道传播甚广。

    靳破军的人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听到方伊阳嘴里的那个哥哥，是3年多前认的，俩人关系极好，在不久前似乎还惹怒了方伊阳，遭到了全城搜查。

    拿到报告，靳破军立刻意识到了问题。

    时间对不上。

    景长泽那个时间应该在他出生的那个小村庄里当一名步兵，不可能同时跟在方伊阳身边。

    怀着疑问，靳破军又派属下去调查景长泽曾经当过兵的那个村子。

    属下很快给了回复：“将军，您是不是搞错了？景副官肯定不在您说的那个村子里当过兵。”

    “为什么这么说？你查了名录？”靳破军皱眉，又补充道，“说不定是我记错了村名，类似名字的你也查一下。”

    “不用。”属下肯定地回答。“将军，那整个星球根本就没有过步兵，那是个无军队驻扎星。”

    靳破军压下心底的震惊，默默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结束了通讯。

    景长泽的背景是假的，当初给他做的饭也是故意学的，所谓的未婚妻也是假的，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想来什么失忆、洗脑也都是假的，全部都是为了骗他而编出来的故事。

    “三年前你认识了方伊阳，成为了他的哥哥，然后又跑来当我的副官，最后诈死失踪。”靳破军表面从容不迫地质问，“你有什么目的？”

    “嗯……我有什么目的呢？”景长泽歪着脑袋重复，“想换取更好的生活？”

    靳破军威胁地眯起双眼：“如果你不回答，我会把你交给军部的审讯部。”

    “好吧好吧！”景长泽无奈地摇摇头，“我得了一种病，不勾搭你们就会死，所以不得不来了。”

    砰！

    一声枪响，子弹贴着景长泽脑袋飞过。

    “我最后一次警告。”靳破军神色晦暗，怒火在眼底流淌，“把你骗人的伎俩收起来，我只要听实话。”

    你看，又到了喜闻乐见的“说实话没人信的环节”了。

    景长泽手指磨搓着墙壁，一边应付靳破军，一边与系统对话。

    “查一下靳破军好感度。”

    系统：“靳破军好感度50%。”

    降了这么多！太棒了！

    景长泽露齿而笑，果然终极计划有用。

    “宿主，”系统沉思了片刻，欲言又止，“好感度虽然降低了，但是……”

    景长泽沉浸在任务完成一半的喜悦里，没有听见系统的话。

    “景长泽，你在拖延时间？”靳破军敏锐地问。

    “哎呀，被看出来了呢！”景长泽阴谋败露，嬉笑道，“冻奶酪号防御系统太先进了，多废了一段时间。”

    话音未落，靳破军通讯仪里传来通讯，本应守在门外的属下惊讶地喊叫：“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战舰突然内部移动！我们被位移了地方！”

    “你们现在在哪？”靳破军震惊，追问道。

    “我们在最下层，哎不对！”属下刚说一半，又否认道，“现在转到右上了，战舰还在动！”

    靳破军怒道：“控制室是谁在操控？！”

    “控制室是……控制室没有人！啊呀！”属下大叫，“将军，我们被甩出来了！”

    外面一团混乱，靳破军又询问了两句，然后把视线转回到景长泽身上。

    “你做的？”他皱眉道。

    景长泽得意洋洋，脸上写满了“小爷厉害吧，快夸我快夸我”。

    “停下。”靳破军把实弹枪摆正，命令道。

    冻奶酪号立刻停止旋转，靳破军困惑地观察景长泽。后者没有任何动作，完全看不出来是如何进行的操控。

    “这种反抗是没有用的。”靳破军淡淡地说。

    景长泽愣是从里面听出了几丝骄傲，颇像那种炫耀媳妇的自豪感。

    他能控制冻奶酪号也是因为这艘战舰的特性。

    本来他必须触碰到操控台才能破解战舰，但冻奶酪号因为其旋转的特性，每一层墙壁里都布满了系统，统统联向中心控制室。这让景长泽抓住了机会，刚才借机摸着墙壁，就顺手让系统破解了冻奶酪号。

    现在冻奶酪号完全在景长泽的掌管下，想怎么变化就怎么变化。

    “哎。”景长泽做作的长叹一口，“靳将军只能查到这一步吗？”

    靳破军：“什么？”

    时机正好，气氛正浓，景长泽释放出最终大招：“你不好奇一些事情吗？”

    “……”靳破军一直想问，但理智让他没有问出口，害怕问了后真的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既然将军不想问，那么我就直接回答了吧！”景长泽残忍地说，“没错，那只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而已，却没想到出了意外，导致我不得不佯装死亡，休养两年。”

    靳破军低声道：“闭嘴。”

    一切感情的初始都在最终那场战争里，景长泽自愿替靳破军去送死，好感度从95%提升到了100%，又终突破了好感，让靳破军第一次发觉了爱情。

    “我本来只是想成为将军最重要的那个心腹而已，没想到提前爆炸了，还好我跑得快。”景长泽狠狠地打碎靳破军的幻想，“不过虽然迟了两年，但我还是成功住到将军心里去了是不是？”

    靳破军闭上眼：“……”

    “好像还有人对我表白了呢？”景长泽讥讽地笑道，“哈哈，真是可笑，这就是帝国传说中的战神吗？”

    系统：“靳破军好感度40%。”

    景长泽兀自继续道：“本来想再多骗你一段时间的，但好像被发现了。不过一辆冻奶酪号也值回票价了，只可惜不是芝士号。”

    舰长室门突然打开，天花板喷下紧急用□□，景长泽趁着靳破军愣神，俯身疾奔而出。他手不离开墙壁，在出门的瞬间控制冻奶酪号位移，拉远他与靳破军的之间的距离。

    “系统，开启冻奶酪号能源，准备起飞。”景长泽迅速吩咐。

    靳破军还在舰长室，无法被抛出战舰，他要等靳破军出门的瞬间把他也扔出去，然后驾驶着这艘顶级战舰逃之夭夭。

    “查询好感度。”

    “靳破军好感度30%。”

    景长泽决定再离开前再嘲讽几句，一口气给他降到0。

    他推开中心控制室的门，一阵虚弱的感觉倏然从胸口发出，全身力气都被抽离，突然脱了力。

    “怎么回事儿？”景长泽跌撞到墙上，双腿无力支撑他的身体，软倒在地。

    离计划完成只差最后一步，然而他却一步都走不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操作台就在面前，却连挪动手指的力气都失去了。

    意识变的模糊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蜷缩在控制室门口，大口喘息着。

    耳边传来脚步声，和某人毫无温度的言语，仿佛死神亲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在地上挣扎的副官。

    “你以为，我只是给你做了一顿普通的饭？”

    系统：“靳破军好感度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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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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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夜染君陌和地球是个平面！的雷！么么哒！

    审问室

    一双精致的高筒鹿皮长靴停在旁边, 前排扣带一丝不苟地系着，景长泽眼前一片迷茫，手掌迷迷糊糊地摸上了那双皮靴。

    皮靴的主人没有挪动脚步，站在他前面, 低头静静地注视着。

    他下的药是一种口服神经麻痹剂，剂量经过严密的计算，均匀地混合在饭菜里。

    服用了这种药的人不光无法控制行动，连思维都会涣散开, 如同发高烧的人, 陷入一种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药物时效24小时，足够剥夺他的自由, 并把他关到守备最为森严的牢房里。

    帝国《刑法》第三十五条规定, 帝国内或帝国外人士犯间谍罪，严重危害帝国安全, 进行破坏活动者，可判处死刑。

    靳破军俯身摸上景长泽的脸颊，后者无意识地凑了过来, 软绵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按照景长泽所作所为，也许死刑可以避免，但不会再拥有自由了。他可能会被处以终身劳作或监/禁, 在狱里度过余生。

    景长泽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 手掌的力度和气息都让他莫名的觉得熟悉。像是回到了许久之前, 他第一次去那人家, 赖在他床上不走。他也是如此揉了揉他的脸, 温柔又透着些许无奈。

    “好吧，那你往里去去，给我腾个地方。”那人推了推他。

    景长泽兴致冲冲地翻了个身，滚到了床内侧。

    床往下塌了几分，那人爬上来，手仍然放在他的脸上，轻柔地逗弄着。

    不对，那人的手掌没这么大，手心也没有常年接触武器留下的茧子。

    虽然感觉一样，但细节充满了违和感，景长泽不满意地哼了下，一口咬了下去。

    被药物麻痹的小副官像一只可怜的小兽，本来乖乖地躺在他脚下，又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触怒了他，被叼住了手。

    靳破军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第一次指导景长泽开战舰的样子，他神采奕奕，像是鱼归于海、鸟翱于天，他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对这个被老爹强行塞进来的副官产生了好感。

    这些都是假的么？

    记忆里那张脸和景长泽刚才嘲讽他时的神态重合在一起，分明是不一样的事情，却透着些许相似。

    “当然都是假的！将军你还不愿意相信吗？”

    幻想中副官站在模拟操作台前，嘴里吐出刀子般的言语，凶狠地扎在靳破军心上。

    “呵呵。”

    靳破军冷笑，笑自己曾经的愚蠢，和仍然愚蠢的现在。

    即使这样，自己也从没想过放弃。

    这人费尽心思闯进他的生活，在自己沦落下去后，轻描淡写地就想离开？

    想得美。

    既然已经来了，就别想走了。

    听到靳破军的冷笑，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头上，景长泽恍惚间清醒了片刻，只来得及看到靳破军阴鸷的表情，肩膀缩了缩，又重新陷入混沌。

    嘴里叼着的爪子被抽走，他被抱了起来。

    怀抱温暖，情感却没有温度，一路从阴暗的冻奶酪号走出，喧嚣传来，周围豁然开朗，停泊区里军士们忙碌不停。

    “将军！”靳破军那些被丢出去的属下冲了过来。

    靳破军冷冷地吩咐：“准备审讯室。”

    “是！”

    景长泽打了个哆嗦，发出一声闷哼。

    意识深处似乎传来系统的机械音，听得不甚清楚，仿佛是幻听一般，难以理解其中蕴含的意味。

    “靳破军好感度20%，仇恨值80%。”

    白色房间里明亮的灯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景长泽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眼前刺眼的光芒。

    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就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