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古墓魅影
水上别墅设施齐备,空调冰箱,按摩浴缸,躺在凉棚下看无敌海景,高兴了就在透明的海水里游一圈,这不是寻常旅游的配置,这是度蜜月的规格。
碧水青天,椰林沙滩,最好的时间,最好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正当柔情蜜意到了最浓的时刻,老董来敲门了。
老董说:“哥们,我可不是故意的,出事了,邵老失联,之前发出了求救信号,渔民一个小时前报告给警察的,我也是刚接到电话。”
傅平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邵老七十多岁的人若是出了事,那可是国家的重大损失,现在任何事情都得先放下,营救邵老十万火急。
老董的信息并不详细,只知道邵老租的渔船已经失去船舶信号了,也许是沉没了,天色已晚,海上搜救很困难,没有当局的支持完全办不到。
傅平安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他一般不愿意使用特权,但到了这个关头也不得不用了,一个电话打给玛窦,几句话就搞定了,海军会连夜派出救援船和飞机搜索营救,另外调了一架直升机来这边接傅平安。
军队在首相的亲自指挥下,效率极高,二十分钟后直升机就到了,机上搭载着两栖特种部队的军人,在海洋和丛林中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王者,直升机降落,旋翼还在转动,谷清华要跟着去,傅平安摆摆手,示意她留下等消息,然后弯着腰匆匆跑过去爬进机舱,直升机拔地而起,消失在海平面尽头。
邵老出事的海域在西岛以南五十海里处,这和此前掌握的坐标严重偏离,天知道他怎么突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今夜多云,看不到月光,海面无风三尺浪,茫茫大海搜索一艘渔船何其艰难,动用了十几艘船,两架固定翼飞机,三架直升机,轮番在出事海域搜索,一夜过去了,没有任何发现。
不祥的念头出现在傅平安的脑海中,也许邵老和同学们葬身鱼腹了吧,海上遇难最难搜救,那真是大海捞针一般,沉到未知的海底,根本找不到。
正当他准备请求玛窦进一步派更多船和飞机来的时候,忽然一架飞机传来消息,在一座无人岛上发现烟柱,这肯定是有人在求援,于是直升机飞了过去,果然在沙滩上看到有人用红色泥巴摆出的三个大大的字母:SOS。
直升机悬停在沙滩上方,丛林里跑出来几个人,其中两个正是傅平安的同学。
傅平安跳下来,第一句话就问:“邵老呢?”
旋翼轰鸣太吵,同学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是能明白他的意思,一指丛林,邵老在树下冲他招手,安然无恙,傅平安一颗心才放回肚里,跑过去要背邵老上直升机。
“我不走。”邵老说,“在这个岛上有重大发现。”
傅平安说:“先回去检查一下身体,再来不迟。”
邵老说:“我没事,好得很,带酒了么,得喝一杯庆祝一下大发现。”
傅平安问:“发现什么了,您老这么兴奋。”
邵老说:“郑和留下的痕迹。”
老头戴上遮阳帽,拿起手杖:“扶我起来。”
傅平安扶着邵老往海滩走,听他讲述奇遇,原来邵老手上有一份明代遗留的档案,他是根据档案下南洋考古的,但是档案记载不详,根本无从查找,昨天他突然有所顿悟,猜到了地图方位,于是让渔船南下,可是夜里与另一艘船相撞,船头漏水,幸亏下沉的比较慢,船上救生艇完备,所以才流落至此。
“和你们相撞的是什么船?”傅平安很恼怒,海上遇难,互相救助是基本的道德规范,怎么能撞了船就走呢。
“夜里看不清楚,剪影是一艘三桅船。”邵老答道。
傅平安一个激灵,三桅船是欧洲大航海时代到工业革命时代使用的船型,作为帆船,它几近完美,几乎没有改进的空间,在无边的暗夜里出现一艘几百年前流行的帆船,撞击之后悄然离去,难道是遇到了幽灵船?
邵老兴致勃勃,丝毫没受到沉船的影响,他走到海滩的尽头,站在一块岩石上,用手杖指着海水说:“你看下面是什么?”
傅平安看了一眼就惊呆了,清澈透明的水下是一条木制的栈桥残骸,甚至能看到木质连接处的榫卯结构,这是中国人的手艺。
“岛上看看吧,会有更大的发现。”邵老不顾年老力衰,硬是现在就要探险,傅平安赶紧先把水壶拿出来说您喝点水,邵老看看他说:“岛上有泉水,水质优良,我已经喝饱了。”
这确实是重大发现,但一时半会根本探察不完,在傅平安的苦苦劝说之下邵老终于答应先行离开,修整后再来考古,于是一行人上了直升机,返回东岛基地。
邵老安然无恙的消息传来,同学们都放了心,但是愉快轻松的旅游也到此为止了,接下来要干活了。
玛窦听说中国历史学家在星马台的无人岛上发现了郑和舰队的痕迹,高度重视,派了一艘商船加一架水上飞机配合考察,除了邵老的学生们,还另有二十名本地工人可供差遣。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傅平安的安排,水屋浪漫蜜月变成了无人岛上的苦差事,好在谷清华完全理解,她也是跟着导师来考察的,私人的事情只能暂时搁在一边,等忙完了工作再聚。
这座岛屿并不算小,直升机绕岛大致测量了一下,大约有五平方公里,要知道南沙群岛中最大的太平岛也不过0.43平方公里,此岛相当于十个太平岛,植被茂密,海滩也不错,只是距离主岛太远,所以无人居住,更无驻军,也没有领土领海的争端,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海外仙山桃源。
有本地工人抡着大砍刀开路,考古进程顺利了许多,他们在岛屿较高的位置发现了人工留下的痕迹,被藤蔓缠绕包围,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栅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傅平安起出一根栅栏仔细查看,这根木头四尺多长,紫黑色,下端削尖,入手极沉,试着用匕首去削,去除表面腐朽后,赫然见牛毛纹金星,这很有可能是八百年以上的极品紫檀!
傅平安将栅栏交邵老,观察后结论一致,这是紫檀木的枝杈。
“可惜了,户外风吹雨淋加上海风腐蚀,废了。”邵老翻来覆去看着木头,“可以车不少手串哩,这根废木头也值个几十万。”
重大发现激起了大家的兴趣,继续寻找紫檀木栅栏,但是其他栅栏的用料却不全是紫檀,看来是顺手而为,拿到什么就用什么。
邵老顺着栅栏的遗迹走了一圈,判断这是一个月营,古时候军队扎营有讲究,若在无险可依的平原就扎方形营寨,若有山就用半圆形依山而建,称为月营,合格的营寨应该外围有一圈壕沟,但是年头太久,壕沟已经被岁月填平。
继续前行,来到营寨的核心位置,果然有木头搭建的房屋若干,因为大多数已经坍塌所以暂时无法计算数量,中间最大的木屋用料扎实,历经几百年风雨依然屹立,只是遍体杂草,如同一座绿野中的陵墓,已经完全看不出房屋形制。
傅平安正要开门,被邵老喝止:“注意礼貌。”
这是进别人的屋子,哪怕是几百年前就死了的人的屋子,也要敲门打个招呼才能入内,邵老准备的齐全,先焚香祷告,念念有词,然后才让傅平安进门。
为防暗器机关,傅平安小心翼翼的用一根长木头去推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早就被百年藤蔓缠的密不透风了,用砍刀都砍不动,几刀下去,从山墙的破洞飞出一群蝙蝠,忽闪着黑色的翅膀远去,现场增添不少诡秘的气氛。
工人从船上拿来柴油链锯,这玩意无坚不摧,很快将门上的杂物处理干净,双扇大门颇有古意,推门不开,大概里面用门闩锁死了,有人还要举着链锯上,被邵教授阻止。
需要一个人爬进去把门打开,这样才能不伤害文物,工人们都不愿意自告奋勇,加钱也不愿意干,只好让身手最好的傅平安上。
傅平安戴上防毒面罩,从蝙蝠飞出来的破洞钻了进去,屋里漆黑一团,他扭亮荧光棒,适应了黑暗,室内的地上积了很厚的蝙蝠粪便,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口棺材,北向是一张桌子,到处蜘蛛网密布。
棺材盖没完全合上,傅平安走上前去,看到半盖的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一具骨骸,身上的衣物铠甲被热带的潮湿侵蚀的非常严重,骷髅顶着一个宋明风格的凤翅盔,盔缨没了,盔体和身上的甲片一样绣的快成了渣渣了。
傅平安在棺材前停留片刻,默默致哀,然后打开了门闩,先将屋里陈年的瘴气放出去,然后才让邵老一个人进来,人不能进的太多,以免破坏现场。
邵文渊走进屋里,先双手合十祷告:“叨扰了。”然后戴上手套,示意傅平安拍摄记录,后者头盔上架着gopro相机,持续拍摄中,邵老小心翼翼从死者身上取下一枚象牙质地的腰牌,说道:“嗯,这人是一个千户,姓傅,说不定是你的祖先呢。”
傅平安说:“那这位千户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邵老说:“答案就在岛上。”
古船巨木
考古是个辛苦活儿,尤其对于非本专业的历史系学生来说,岛上虽然有淡水,但没有食物,没有居所,支援船只上的生活设施也很差劲,一日三餐只能吃罐头和鱼虾,而且没有wifi信号,只有一部卫星电话费用高的惊人,谁也舍不得用。
生活条件过于恶劣,大家就都打起了退堂鼓,但又不敢直接找邵老说,于是委托大师兄老董去问,老董傻乎乎的真去问邵老,在这个岛上要待到哪天?
邵老兴冲冲的回答,这个岛很有价值,下学期就在这不走了。
同学们全都哭了。
邵老当然不是不通情理的老古板,他让女生现行离去,只留男生干活,先把屋里的文物清点出来,棺材里的骷髅就不动了,盖上棺材盖等待运走,让这位离家六百年的同胞叶落归根。
光是搬走棺材一件事就难度极高,这口棺材并不是出自匠人之手,而是一个没有木匠基础的人用斧头硬生生砍出来的,手法简陋,但用料却是奢华无度,居然是檀木棺材,这种木料极重,入水即沉,八个壮汉也抬不动,更别说抬下山装上船了。
屋里的蝙蝠粪便清除之后,发现了很多生活痕迹,锅碗瓢盆等物,铁锅早已腐朽成了碎渣,瓷器倒还保存完好,只是上面附着一层厚厚的污垢,盘、碗、壶、罐、杯都有发现,邵老擦干净一个盘子,先看盘子底的花押款,“永乐年制”四个篆字,确定了这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的事情。
这些瓷器皆为青花瓷,青花色浓青翠,如蓝宝石一般,邵老欣赏良久道:“这应该是郑和从萨马拉带回的苏麻离青料烧制的,很难得啊。”
光是这些瓷器收拾收拾也有几十个,老董忍不住估算了一下拿到苏富比拍卖行上的价格,反正在北京买个豪宅再加上一辆顶级豪车是够够的。
除了瓷器可以保存完好之外,其他文物皆化为尘土,尤其是铁质的兵器,全都腐朽成碎渣,完全丧失原貌失去考古价值。
工人在木屋外面搭建了一个遮雨棚,先把文物搬出来清点装运,搬运过程中一个工人失手打碎了个盘子,可把老董心疼坏了。
热带地区的雨说来就来,磅礴而绵密,仿佛整个天河倾泻而下,雨棚搭的很牢固,四周还挖了排水渠,工人在煮咖啡,邵老坐在折叠椅上抽着烟斗,问他的学生,为什么傅千户会在这里。
女生都撤了,只剩下傅平安、老董和其他几个男生,老董先说:“我猜这岛上盛产小叶紫檀,傅千户是留在岛上监督土人砍树的官儿,船队走了,把他留下了,集结号到最后也没吹。”
邵老说:“有些道理。”
傅平安说:“我猜这是一个鲁滨逊,他是千户,手下再怎么也有几个兵,为什么岛上只有一具尸体,最大的可能是船沉了,他是流落到岛上的,在这里一个人生活了多年,等待朝廷王师回来,可他一直都没有等到,所以才给自己做了一口棺材, 感觉自己时日无多的那天,他躺了进去,在离家万里的南洋海岛上故去。”
邵老说:“也有可能。”
傅平安说:“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滞留此岛,我想他会留下文字记录,可是屋子里没找到任何文字性的东西,不能说明他没写,只能说明这里环境太恶劣了,纸张是留存不了那么久的。”
邵老说:“这就是考古的意义,让东西说话。”
老董又说:“小叶紫檀生长缓慢,八百年才能成材,最粗的树也不过四五十厘米直径,当年郑和下南洋的主要经济活动就是收集紫檀木,打通南洋贸易之后,南洋人在经济利益的诱惑下将紫檀木砍伐殆尽,卖给明朝的采买人员,以至于有清一代,基本上用的都是明代遗留的紫檀木料,清人下南洋采买,只能买到鸡蛋那么粗的紫檀木了,根本不堪使用,到现在也有几百年了,当年种下的小树苗,现在也该长得差不多了吧。”
傅平安说:“你是说岛上有紫檀树?”
老董说:“文物我就不打主意了,如果岛上有紫檀树,算不算咱们发现的财宝?”
傅平安说:“这个……”
老董心驰神往说:“我女朋友打算留在北京工作,我毕业了也想去北京,如果能有一棵属于我的紫檀树,我把它砍了做手串,那房子就有着落了。”
傅平安笑了笑,这不现实,树木长出来并不是为了做手串用的,东南亚国家保护珍稀树种,严禁砍伐,星马台虽然前期略有放宽,那是急需经济收入的特殊时期,现在一带一路都进来了,不愁钱了,自然不会允许滥砍伐树木。
话虽这样说,老董的话还是激起了大家的热忱,等雨小了些,开始满山寻找紫檀树,山高路滑,丛林茂密,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檀木没找到,却找到一片坟地,六百年前的坟头上早已长满了草,仅有的一块石碑也风化的看不清楚碑文,只隐约看到大明口口口口之墓的字样。
邵老主持了一个会议,商量要不要挖掘,是让逝者留在海外孤岛,还是叶落归根,回到阔别六百年的故土呢,大家意见一致,坟墓里的人一定是想回家的,那就挖吧。
天晴后,工人们上阵了,二十把铁锨齐上阵,很快就挖到了已经腐朽的棺材,但是随着进一步的挖掘,发现这不像是棺材,圆滚滚的是木料,直径大约六十厘米,长度未知的紫檀木料,数量也不清楚。
大家欢呼雀跃,又有重大发现,这座岛确实是紫檀木的重要产地。
老董说:“这些紫檀木是明朝人砍伐但没来得及运走的,应该是中华民族的遗产,这个我们总能拿走了吧。”
傅平安说:“这些恐怕车不了珠子了。”
紫檀木虽然质地坚硬,但埋在潮湿的土里几百年早已沤烂,几成废物。
考古不是盗墓,是个漫长细致的活儿,邵老并没有独占这个发现,而是通知了国内考古界的老朋友,等他们来了一同细细发掘,时间会拉得比较长,原本的经费就不足了,还得向上级请求更多的拨款。
……
紧张的工作告一段落,傅平安终于有时间干自己的事情了,他返回星马台后联系了谷清华,万幸,后天哈佛的科研团队就要去印尼了,还有一天的时间留给他们。
收购废旧驱逐舰的事情进展火速,萨致远爽快支付了五十万美元船款,从国内调来五十多个维修工和水手,给弗莱彻来了一次大修,不修不知道,这艘战舰的状态已经恶劣到了撑不下去的地步了,船壁锈蚀,船底爬满藤壶,船舱也是锈迹斑斑,五门五英寸主炮处于报废状态,不过雷达声呐这些二战时期的原装货居然还能开机,最麻烦的是蒸汽轮机,就像是一个耄耋老人般走不动路,要动大手术才行。
这艘船是玛窦送给傅平安的,所以五十万美元进的是傅平安的账户,这笔钱他不能要,立刻捐给了星马台政府的大学筹建处,为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快刀乱麻的处理完了这些,傅平安开了一辆车到劳埃德酒店去接谷清华,把车停好,走进酒店大堂,看到谷清华正和老外谈笑风生,这老外四五十岁年纪,彪悍英武,留着漂亮的络腮胡子,手臂和小腿肌肉发达,古铜色的皮肤一看就是经常进行户外锻炼的,胳膊上还有一个船锚的纹身,他很风趣,逗得谷清华咯咯笑。
傅平安当时就有些不爽了,但还是保持了礼貌,上前打招呼,谷清华介绍说这位是比尔.马库斯,著名的英国航海家。
“嗨,比尔。”傅平安打了个招呼,比尔热情伸出手来,两人握手,暗中较劲,不分胜负。
“你的朋友有些紧张。”比尔笑着说,但是在傅平安看来是恶意满满。
“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让他紧张的人和事,如果有,那就是我了。”谷清华没等傅平安回话,就拎起包,挽着他的胳膊,摆摆手走出了酒店。
比尔看着他们的背影,摩挲着下巴,玩味的笑。
谷清华看到富平安开来的车,惊讶的张大了嘴:“哇,你们学历史的人都这么有创意么?”
这是一辆保养极好的越战时期的M151吉普车,敞篷的,比什么宝马奔驰可拉风多了,别说顶棚,连门都没有,两人上车,直奔码头。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傅平安说。
“我等着。”谷清华笑眯眯的。
傅平安开车来到码头,这里是民用码头,主要供游艇停泊,他看到一艘三桅帆船,眼光不由得被吸引过去。
“那是马库斯先生的船,他确实是一个航海家。”谷清华说。
“航海家半夜里撞了别人的船却扬长而去,连海盗都不如。”傅平安说,他怀疑马库斯就是撞渔船的凶手,但没有证据只能怀疑。
谷清华笑了笑,没说什么,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对于恋爱中的男人的心态是清楚的,傅平安看到任何接近自己的,有威胁性的异性,都会大发醋意,找对方的各种不对,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傅平安安排的惊喜是一架水上飞机,专业的水上飞机其实不多,大多数是普通小型飞机安装浮筒以便水上起降,这架飞机就是中国产的运十二加装了浮筒,傅平安有飞行执照,能驾驶这个类型的飞机。
两个人,一架水上飞机,畅游于蓝天碧海之间,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么。
海上飞行不比陆地飞行,参照物会少很多,只能依靠仪器飞行,傅平安驾机飞往邵老所在的无人岛,那个岛屿现在已经有了名字。
“这座美丽的小岛叫傅千户岛。 ”傅平安指着下面郁郁葱葱的小岛说。
“哇,好美,傅千户,是你么?”美丽的女博士在心上人面前也失去了智商。
“不是我,是一位明朝的古人,跟随三保太监郑和下西洋,永远留在这座岛上。”
“我们要上岛去玩么?”
“当然不。”傅平安才不去岛上给邵老当苦力,他操控飞机向东飞去,今天风和日丽,海面平静,处处都是马尔代夫。
傅平安准备随机寻一片海面降落,把卫星电话关了,他带足了装备,鱼竿鱼叉,两套潜水服和气瓶,还有饮水食品睡袋,以及一大盒杜蕾斯。
这回就算是外面天塌地陷他也不管了。
飞机没飞出去多远,在傅千户岛南一海里的地方,阳光投射下来,隐约能看到水下一个庞大的阴影。
“鲸鱼!”谷清华说。
但这条鲸鱼是不动的,压低高度就看不到了,于是转一圈再飞回来,依然能看到大面积长条形阴影,试了几次后傅平安发现,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角度,特定的阳光照耀下才能看见这个阴影。
他标注好经纬度,下降高度,盘旋降落,停在海面上。
“会潜水么?” 傅平安问。
“专业水准。”谷清华回答。
两人穿上潜水服和脚蹼,背上压缩气瓶,翻入海中,手牵手探索海底世界,海水能见度极高,下潜三十米深度后,看到遥远的海底坐沉着一艘古老的中式帆船,船体极大,有九个桅杆。
这是传说中的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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