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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扑上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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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饭出来天都黑了,她和公子说好了回府的时间,现在显然是错过了。

    在她正纠结

    着是要留在铺子里明日再回府,还是如今赶回去时,李寅从外头走来,说公子允她在这儿待上几日,等春哥儿的伤势好些再回去。

    柳柳可没想到公子这般妥帖,仔细瞧了瞧李寅,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李寅性子一板一眼,向来不说谎,更别说是冒充公子的意思。

    柳柳吃过饭晚上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忧心春哥儿,而是因着今儿一整天都没露面的公子。

    柳柳在公子身边待了一整年丫鬟,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两年时间的相处,她了解公子的性子,一向唯我独尊,不管旁人生死,若有人冒犯了他,更是毫不客气下狠手。

    而如今的公子,完全不像前世那样紧紧逼迫着她。

    他在她走投无路时,像神只一样来到她面前,将她救出泥沼,又在她最需要帮助时将一切都考虑得妥帖周到。

    明明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还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可柳柳发现自己不怕他了,她能在他面前自如的说话,甚至日日陪他一起用膳。

    原来,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今生她与公子的距离近要比前世还要近一些。

    柳柳想着想着拉起被角捂住了脸。

    这样的公子……还真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喜欢。

    柳柳脑子一通乱想,又像个小乌龟似的把脑袋缩在被子里,可这天又闷又热,屋里又没有冰块,柳柳才把自己捂了一会儿,就热的满头大汗。

    以往住在这点小屋里她心头全是满足,可如今,她竟有些怀念那个夜里有冰块镇着微凉的大丫环的屋子。

    柳柳深觉这点儿怀念要不得,用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全摇走,闭上眼睛打算好好睡觉。

    可越是想忘掉什么,那些想要被她忘掉的却在她的脑中变得更清晰。

    第二天一早,柳柳顶了个黑眼圈从屋子里出来。

    她神色倦怠,强打着精神要去厨房做饭,却见厨房里已经生了灶火,早上还温着一盅粥。

    柳柳走到春哥儿屋里看了看,发现他竟然已经醒了,如今靠在李娘子身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春哥儿脸上还都是淤青,间或有绷带缠绕,他发觉有人进来,慢吞吞朝门口处看

    去,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的柳柳。

    春哥儿张嘴小声换了一句:“柳柳姐姐。”

    其实他昨日是有意识的,因为浑身上下疼得厉害,疼得他昏过去又醒过来。

    彼时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迷迷糊糊的听到屋里细碎的交谈,还有母亲哭泣的声音。

    春哥儿以为自己要醒不过来,可他舍不得母亲,舍不得两个姐姐,也舍不得刚出生的小外甥,他要着牙跟自己说要活过来,等再次睁眼,就看到了守在他床榻边的母亲。

    柳柳听那小小的声音,鼻头忍不住发酸,几步走过去,上下认真看了看春哥儿:“春哥儿,你要好好养伤,养好了伤才不会让我们担心。”

    春哥儿细碎的嗯了一声,正巧小半碗粥他吃的差不多了,身子很是疲惫,就又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春哥儿年纪不大,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疼到哭爹喊娘,养了三五日,他慢慢能够自己靠在床榻上,每天都比前一天有精神,柳柳也被李娘子催着回萧府。

    全因她在家中待了三日,公子就迫不及待浅人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柳柳听了就觉得好笑,原来公子不过故作大方,还是一门心思惦念着她回去的。

    李娘子如今对萧靳对王大夫对刘柳都极为感激,她听着李卯说公子身边缺人伺候,赶忙和柳柳说家中不用她时时看顾着,让她早些回府。

    柳柳眼见着自家人的心全被公子给收买了,只好跟着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李卯回府。

    李娘子几人被李卯一本正经的话忽悠,她这个住过萧府的人会不知道萧府丫鬟几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公子身边就有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还有一众粗使丫鬟。

    李卯也知道自己的话压根儿就是让柳柳对他翻白眼的。

    可他能怎么办,自家公子就是个不省心的,故作大方让人家姑娘在外头住着,脸色却从早黑到晚,时不时看一下门外。

    李卯作为自家公子肚子里的蛔虫,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公子是想柳柳了,却又碍着面子,拉不下脸来去驳了自己的话。

    有句话说的好,舍不得兔子套不着狼,公子大方都装了,要装就装彻底,到时候效果更好。

    哪知道自家向来擅长守株

    待兔挖坑给别人跳的公子,这回愣是没撑过三天。

    这不,今儿一早就急急忙忙催了他出来寻人。

    明明日日都能从李寅那得了人家姑娘消息。

    柳柳进府,本想去换套衣裳在去面见公子,却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李卯急轰轰领着去了公子院子,还说公子今儿个起来腿又疼了,不然也不会一大早遣了他去寻人。

    腿疼的借口百试百灵,这一次也不例外,柳柳没怎么怀疑就跟着他回院子。

    屋内,萧靳面前摆了一副玲·珑白玉棋子,手里还拿着本棋谱。

    柳柳进来时恰巧见着他认真看棋谱的模样,她顿了顿,走进去对着萧靳屈了屈膝:“公子,我回来了。”

    这一句回来说的诚恳,春哥儿这事,的确她该念着公子好。

    柳柳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一个不咸不淡的嗯,也不知怎的,一向不怎么在意公子态度的她悄悄抬起头来看向公子的侧脸。

    她以为自己不过悄悄看一眼公子不会发现,却没料到她才刚抬起头,就与公子四目相对。

    深邃漆黑的眼眸里藏了一丝丝笑意,里面一转而逝的流光像极了划过天际的流星,这双眼睛漆黑如夜,就也同样潜藏着明亮的星星,让人看着就不自觉被他眼中神秘的星光所吸引。

    柳柳傻乎乎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看公子看呆了,柳柳就觉得脸上一股又一股的热气往上冒,比这几日睡在没有冰镇着的屋子里还要热醒。

    柳柳不敢再抬头,偏偏公子也不说话。

    屋中的氛围静谧而诡异,还是柳柳先受不住,磕磕巴巴道:“这次的事多亏了公子相帮,柳柳谢谢公子。”

    她这一句谢真心实意,听了她这话的萧靳却挑了眉头说道:“谢谢只是嘴上说说?”

    柳柳听他漫不经心反问,面上燥得厉害。

    的确,人家实实在在就了春哥儿一命,她却空空一句谢谢,不管是态度还是诚意都不到位。

    柳柳想着公子在她耳边仿佛啰嗦要他给他做件衣裳,只好硬着头皮道:“柳柳什么也没有,也就针线功夫稍稍能拿出手,柳柳今儿回去就裁衣。”

    他又是让人去帮她,又是放任她在外头住了三日,得这么丁点儿好处可不会罢休。

    他托着下巴看着格外不好意思的柳柳,缓缓道:“本公子还缺个暖床丫鬟,这救命之恩,不若以身相许?”

    前一遭,由她来说了救命之恩,转头就拎着东西跑到洗衣房去,可把他气得不轻。

    今日可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高估我自己了,还以为能写到暖床,我好困,先睡!!!明天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此暖床就真的是暖床哦~(我纯洁)

    ☆、40、上榻

    柳柳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试图想从公子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可能。

    自从她入府,公子基本上没在她面前提过暖床二字,如今乍然一听,半天没回过神来。

    萧靳见她一副被人扼住咽喉的小仓鼠模样,嘴角弧度继续往上翘,还颇为得意地重复一遍:“本公子还缺个暖床丫鬟。”

    既然要报答,那当然是以身相许。

    柳柳又羞又怒:“公子趁人之危?”

    萧靳托着下巴,继续道:“本公子原就是趁人之危之人。”

    说完他又抬眼:“不,本公子要是趁人之危,就该在那晚把你收为暖床丫鬟。”

    他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心地太过善良,遗憾叹了口气:“本公子就该在那时趁人之危。”

    柳柳气得面颊鼓鼓,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日公子就怀揣了趁人之危的心思,只不过她避到洗衣房去,让他算盘落空罢了。

    这好些日子不提,她还以为公子没想着这事,如今看来,显然是她高看公子了。

    公子就是个登徒子,一天到晚的惦念着那档子事!

    柳柳气不顺,转身就要往外走,腿还没抬就被人拽着手腕狠狠往后倒去,紧接着她腰间环上一只手臂,腿弯使不上力直直坐在一双遒劲的双腿上。

    如此近的距离,浅淡的龙涎香飘出,弥散在柳柳鼻尖,男人一只手臂就将她牢牢困在怀中。

    柳柳正晕乎着,一道热气在她耳边扬起:“你就是这么谢你救命恩人的?”

    大手牢牢把柳柳困着,坚硬的胸膛像一堵墙完全把她锁住,柳柳翘着腿越过轮椅坐在萧靳腿上。

    这样的姿势亲近又暧·昧,偏偏萧靳还偏头靠在柳柳耳边,呼出的热气小股小股往里头钻。

    柳柳羞极了,大声道:“哪个救命恩人紧巴着要人以身相许的?”

    萧靳理所当然道:“本公子。”

    柳柳瞬间被噎着。

    若论脸皮这天底下可没几个人能和公子相比。

    柳柳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惜做的只是无用功。

    男人似乎得意极了她想要跑却跑不掉的模样,靠在她颈边闷闷笑出声:“不过是要你暖个床,又不是要你性命。”

    萧靳一边说着,一边转动身

    下轮椅的车轱辘,这会儿他是有点不大满意自己要装断腿。

    忒的碍事。

    柳柳听了他的话,气的更狠了,如今倒不是羞,而是愤怒。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的就要在他一句话后成了暖床丫鬟?

    公子从小锦衣玉食,里里外外都是丫鬟侍卫伺候着,怕是在他看来,多个暖床丫鬟就跟多个平时把玩的物件没什么区别。

    可她却不想,不想不明不白跟了公子,也不想只是成为公子后宅子里的一个侍妾。

    柳柳气恼非常,想着想着眼角酸涩不已,一滴眼泪就啪嗒掉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恰恰好,她这滴眼泪滴在公子手背上,一下就让公子察觉了。

    柳柳停止挣扎,也不再控诉,却忽然被捏着下巴转过头,直直对上公子的视线。

    捏着她下巴的手力倒不大,却又让她不能转动脑袋。

    柳柳被迫对上公子的眼睛,清晰地看见那双沉如夜空的双眼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就愣住了。

    直到轻柔的吻落在她眼角边,柳柳惊愕回神。

    恰在此时,公子沉沉中带了些许轻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过是要你暖个被窝,怎得还要掉泪珠子?”

    无奈又顺从,还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是公子独有的风格。

    柳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萧靳又是叹又是气,亲亲吻着她因好几日没休息好眼底积攒的乌青。

    柳柳被公子吃了豆腐,又见他越吃越过分,眼泪掉得更厉害,她正想着要不要用对付登徒子的法子对付公子,却觉得脚上的绣鞋被脱下,紧接着身子一轻,人就被送到了床榻上。

    用送字或许不恰当,柳柳觉得自己是被摔在床榻上的,床榻绵软,可她屁股着床,就给摔疼了。

    公子摔完了她,还斜睨着她没好气道:“仔细给本公子暖着被窝。”

    这话说完,轮椅咕噜转动的声音响起,柳柳呆呆傻傻见着公子自己转着轮椅走远,眼睫上还沾着的一滴泪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暖床……就真的是暖床?

    这个认知让柳柳踌躇着傻呆呆坐在床上,好半天没有动作。

    身下的床榻她睡过,还不止一次,甚至在这张床榻上还发生过只要一想

    起就面红耳赤的事。

    柳柳揪着丝被的手收紧了些,掌心里的触觉又让她一下回想起更让她受不住的场面。

    柳柳羞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脸更是不自觉的往丝被里埋去。

    床榻上处处充满公子的气息,柳柳才沉下脸去,不断在她鼻尖萦绕的龙涎香让她一下又抬起头。

    她就跟只和主人闹脾气的小仓鼠一样,在床榻上扭来扭去。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日真累狠了,柳柳不知不觉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屋里没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萧靳一直竖着的耳朵也松了下来,李卯在一旁看的嘴角直抽。

    不过,他还真不得不服自家公子,先是借他人之手把人弄到府里来,自己当好人。

    再潜移默化的弱化自己在柳柳心目中主子的地位,在柳柳遇上困难时,又一刻不停帮到底。

    如今又给柳柳压了个让她接受不了的事,倒头又发现是她自己想岔了,就算想要责怪也责怪不到公子头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李卯觉得自个儿之前吐槽公子作,是自己道行没到,压根没看清自家公子是如何排兵布阵,把人家小姑娘往坑里带。

    想来从今以后,柳柳定然不会排斥给公子“暖床”。

    这一回生二回熟,床榻暖得多了,总有一天会暖了他家公子。

    李卯仔仔细细把这事揣摩了好几遍,暗暗记在心里,想着日后自己追媳妇时用。

    至于之后李卯追媳妇因着照搬照套自家公子的谋算,结果执行不到位,反倒各种凄惨,这时的他也不知道。

    确定内室里的小东西睡着,萧靳这才站起身来,悄悄走进屋里。

    柳柳是真累狠了,回来后又情绪大幅波动,如今心神松下来,一下陷入黑甜的梦乡。

    萧靳见她发髻没有卸,衣裳也没脱,就连人也是胡乱趴在丝被上,半点睡样没有,嘴角一个劲儿的往上提。

    他亲手轻脚把人扶起来,给她取了发簪,帮她脱了外裳,给她盖上薄被,这才看着她安静乖巧的面容,悄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亲手轻脚出了内室。

    “兰儿,怎么今日公子屋里要这么多冰?”春和抱着盆冰块疑惑道。

    如今七月开,天已经让人热的受不住,公子屋里早用上了冰

    块,不过每天份例都不差,今日也没比昨日热,怎么要了双份。

    兰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李侍卫让我来取的。”

    春和见她也是满腹疑惑,低头瞅了瞅盆里的冰块。

    公子是主子,要多少冰块都不过,只是,明明她才是公子院子里的大丫鬟,兰儿只是个二等丫鬟,李侍卫却什么事都吩咐兰儿。

    春和心头不太舒服,抱着冰块和兰儿进了公子院子。

    李卯见冰块来了,吩咐道:“兰儿,你把冰盆送到右边偏房去,春和你手里的送到公子屋里。”

    兰儿很快点头应是,手脚轻快的往右边偏房走去。

    右边偏房是公子的书房,春和见着兰儿去了,揣着满肚子的疑惑抱着冰盆进正屋。

    公子书房除了两个李侍卫没人能进,如今要把冰盆送到书房去,肯定是公子在里头,那怎么又要送一盆冰到正屋?

    春和一边想着一边进屋,她像往常一样把已经化成水的冰盆撤下,把刚取来的摆在架子上。

    她端着冰盆正想出门,却忽然瞧见了屏风一侧露出来的一只绣花鞋。

    春和一下睁大了眼,反复看了好几次,确凿那是一只绣花鞋。

    她在公子院子里伺候这么久,可从来没见公子身边有过女人,如今公子内室里却掉了一只绣花鞋,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春和心头的好奇一下被勾了起来,她左右瞧了瞧,眼见屋里没人,悄悄往屏风挪去,才走两步,两只绣花鞋都出现在她视线里。

    有人。

    春和抓紧手里的盆子,到底还是好奇心占上风,抿着唇靠近屏风。

    果真有人!

    春和看着散落在床榻边的衣裳,一颗心砰砰直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好像要冲出她的胸膛。

    公子要了女人!

    春和紧抿着嘴,觉得那双绣花鞋有点眼熟,她探着头想要看清睡在床上的女子是谁,却忽然听到李侍卫刻意放轻声音叫她的名字。

    春和吓了一跳,手里的盘险些掉了,她连忙抓住,急急忙忙退开屏风,装作什么也没看到镇定出屋。

    回去时,春和不动声色对着兰儿道:“兰儿,你可有觉着公子与平日不同?”

    兰儿疑惑看向春和,没心没肺道:“公子不是和平日一样吗

    ”

    问完了,兰儿又突然道:“不过,公子今日心情好像不错。”

    躺在床榻上的果真不是公子,其实春和早认定了在公子屋里的是女子,只是要确凿一番,才敢给心底的猜测下定论。

    春和抱着盆子心不在焉道:“许是府里要多一位主子了。”

    春和才把话说完,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她想了一下,忽然想到那晚柳柳被公子带回府时,秋明在她耳边说过一句差不多的话。

    春和脚下的步伐突然停住,她知道她为什么觉得那双绣鞋眼熟了。

    因为那双绣鞋她见过,是柳柳的!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暖!暖了!(我真的超级纯洁)感谢在2020-06-2523:02:54~2020-06-2611:4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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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嘱咐

    柳柳迷迷糊糊醒来已是午后,不得不说这一觉她睡得极为舒服。

    萧靳用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用最好的,轻飘飘的薄被由上好的冰丝织成,盖在身上又凉又舒服。

    屋里还特意放了冰盆,冰块化开带来丝丝缕缕凉意,柳柳懒懒在薄被上蹭了蹭,有些不大愿意爬起来。

    她才蹭完,忽然听到一声轻笑,本来颇为闲适的动作一下僵住,她僵着张脸朝那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见公子坐在轮椅上,正扶着嘴角笑得开心。

    柳柳一下恼了,她飞快从床榻上坐起,许是刚睡醒还迷蒙着,气势汹汹质问:“你怎么在我屋里?”

    萧靳嘴角的笑意拢了拢,又对柳柳挑了挑眉头:“小东西,你可瞧清楚了这是谁的屋子?”

    公子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柳柳十足的气势好像遇着了一堵墙,不仅全被弹回来,还矮了好几分。

    柳柳后知后觉打量着屋子,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绝不是她住的地方,在看这里熟悉的摆设,上午的记忆回笼,柳柳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她低着头,讷讷道:“便……便是你的屋子,也没有直愣愣盯着个姑娘家睡觉的道理。”

    也不知她睡着了有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举动,若是一不小心让公子瞧去,她日后可怎么在公子面前——

    柳柳想到这儿,忽然瞧见自己雪白的中衣,她突兀瞪圆眼睛,还瞧见许是睡得不规矩,已经显得松垮的系带。

    这般分明和那日公子赖床时的场景一样,只不过床榻上的人换成了她。

    柳柳心头狠狠颤了颤,呀的一声,拎起薄被,用力把自己罩住,仿佛这样,旁人就瞧不见她似的。

    萧靳见她跟只缩头乌龟似的缩进龟壳里,眼中笑意凝聚,伸手拉了拉薄被:“快点起来用午膳。”

    用午膳的时辰早过了,萧靳此前来屋子转悠了一圈,见她睡得香,没舍得把人叫醒。

    柳柳抱着被子死也不抬头,她闷着声音说道:“谁给我脱的衣裳!”

    她睡前还穿的完完整整,醒来就差一件中衣一件肚兜就一·丝·不·挂了,而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

    在公子的屋子里睡着,还没有半

    点警惕心,柳柳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认为是自己这几天太累,而公子的床榻又太舒服,拒绝承认是她太过相信公子。

    萧靳拉了两下薄被也没拉开,又听了她这话,含着笑模棱两可道:“你以为是谁便是谁。”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她以为是随便是谁,她以为是兰儿就是兰儿?

    公子素爱捉弄人,这般说话,怕也是在捉弄她。

    柳柳燥得厉害,脑子里的想法却拐了个弯,往兰儿想去。

    想完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高看公子了,公子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甚至三番两次趁人之危。

    可上午他才一口一个暖床丫鬟,让她又怒又怕掉了眼泪,却又只是让她睡了床榻,当个名副其实的暖床丫鬟,柳柳本能的觉得他现在这番话也是在捉弄自己。

    一想到不是公子,柳柳心头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不肯从薄被里探出头来。

    萧靳可不知道她会这么想,见她把自己闷了好一会儿还不出来,扯着丝被的力道大了些:“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午膳到去喂猪,晚膳也别吃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柳柳连忙从薄被里探出脑袋来,却又将薄被裹在身上,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公子,你先出去,我穿好衣裳就出来。”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脱得就剩下中衣睡在公子床上像什么话?

    刚刚是她睡着了不知道,如今有意识,哪里有胆子在公子面前穿衣?

    她要真是这么干,公子指不定又要恶狠狠的说她故意勾引他。

    这一副小仓鼠盯着对它使了坏的主人的模样,萧靳略微好笑,又有点诧异她怎么没羞的没脸见他,还敢面对面和他说话。

    萧靳又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倒因着上午一阵捉弄,让柳柳完全另一个方向想。

    知道这小东西害羞,萧靳的目的如今都达到一半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他丢下快点两个字,转着轮椅车轱辘走远了。

    柳柳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室内,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把自己从薄被里放出来。

    她拍拍脑袋,暗暗警告自己下次不能这么没心没肺在公子榻上睡着,不然哪天公子真兽性大发办了她,她恐怕都不知道

    柳柳想着面颊红了红,又飞快甩了甩脑袋,爬起来把衣裳穿上,急急忙忙往屋外去。

    她被公子带入萧府,府里的丫鬟们中可流传了不少有关她和公子关系的猜测,若是她睡在公子床榻善后的事被旁人瞧去了,那可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柳柳出屋,又被萧靳赶去左边的偏房洗漱。

    清清凉凉的水打在脸上,柳柳清醒了许多,等她又被公子压着吃完午膳,日头已经开始往西偏。

    公子见她用完膳,摆手让她回去,却又在她走到门口时将她叫住:“晚上记得过来暖床。”

    公子这一声叮嘱听着像和“晚上记得多喝几碗水”一个语气,柳柳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

    好在身边就是门,柳柳直直把门扶住了,却有一股燥意从心口一直往上冲,熏得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柳柳没应,连走带跑冲出公子院子,许是她的步伐太快,一路走着,身边还带着热风,路过她的小厮丫鬟们见了忍不住偏头看她。

    这是遇着豺狼虎豹的不成,走路快的像是赶着去投胎。

    柳柳憋着一肚子的羞恼回了屋子,兰儿见她回来很是高兴,连忙跟她打招呼:“柳柳,你的堂弟怎么样了?这些日子好些了没?”

    跟柳柳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春和秋明还有兰儿都知道她这几日不在府中,是因为家里堂弟被人打致重伤险些丢了性命。

    柳柳不断往上涌的羞恼被兰儿清脆的声音冲淡了不少,她道:“已经好多了,王大夫说只要养上半个月,就能下地,再好好养个半年,就能和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

    春哥儿这回的伤势重得柳柳心尖儿都在打颤,他不仅身体外边受伤,就连五脏都有被踢伤,可见下手之人改是如何狠毒。

    她一定要把如此恶贯满盈之人揪出来,给春哥儿报仇!

    兰儿见柳柳眉宇变得凌厉,意识到不对劲,想了想问道:“柳柳,你可知道动手的是什么人?”

    若是没有仇怨,好端端的怎么会把个八岁大的孩子打至重伤?

    柳柳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会把这事查清。”

    动手的人一日没被揪出来,春哥儿就有再被打的可能,指不定那人还在暗处盯着她们

    下一个受伤的有可能是李娘子,也有可能是柳叶,甚至有可能是她自己。

    兰儿闻言叹了口气:“柳柳,我们这些为人奴婢的无权无势,没当场抓着人,又过去好几天了,想要查清一件事可没这么容易。”

    兰儿说着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柳柳,公子对你裁的东西可是很喜欢,不若你给公子裁一身衣裳,求一求公子。”

    “若是公子愿意帮忙,一定能把坏人揪出来。”

    听兰儿提到公子,柳柳刚刚才压下去的羞燥一下又跑了出来,就连公子不久前说的那句晚上记得过来暖床也在他耳边不断打转。

    公子就是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她要是巴巴去求他,谁知道他会提出哪些过分的要求?

    如今只是暖床,下次是不是要帮着沐浴了?

    柳柳一时想岔,沐浴两个字顿时让她的脸红成火烧云。

    呸呸呸!她怎么不想着点好的,净想这些事?

    柳柳跟兰儿说会考虑后,急急忙忙跑进屋里。

    兰儿奇怪的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今儿个是怎么了,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突然脸红了?

    兰儿仔细把刚才的话回想了一遍,想来想去也只有公子两个字会让柳柳脸红。

    兰儿像是在地上捡了块金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她帮着公子和柳柳传话的次数最多,当然能够察觉出公子对柳柳的态度不一般。

    以往谈论起公子,柳柳总是面不改色,如今一提起就脸颊通红,难道这几天柳柳不在府里,反而和公子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

    兰儿越想越兴奋,连手里的帕子也绣不下去了。

    柳柳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让兰儿瞧出了门道来,她进屋之后就把自己摔在床踏上,脑袋完全埋在被子里。

    身下的床榻没有公子的床大睡着舒服,与她面颊相触的被子也完全没有公子踏上的薄被睡着舒服。

    柳柳下意识将二者进行对比,想了一会儿猛然后回神。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不过才睡了公子的床榻一个上午,就这般嫌弃自己的小床,与那些有了新欢却抛弃糟糠之妻的混账男人有什么区别?

    柳柳想着狠狠咬了咬牙,却又揪着被子想到,等她回到铺子做生意后,一定要努力挣银子,花银两买床舒适的被子,最好和公子榻上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公子:晚上记得过来暖床

    柳柳:帮着沐浴可还行?

    公子:好,下次就这么干!

    纯洁的我写着纯洁的文~

    我也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下一章(因为有点困),要是十二点还没更新,那就明天早上六千更新030,小可爱们可以明天起来看鸭

    ☆、42、沐浴

    柳柳在屋子里一直磨蹭到傍晚,掐着兰儿平时来叫她的点儿,先一步出门去厨房。

    她要自个儿取了饭,去个僻静的地方吃完,再把食盒送回厨房。

    反正只要兰儿找不到人,她在府里晃悠着晚些回去,就能避开了,那让她羞到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的暖床。

    今儿早上在公子踏上睡着,她已是百般后悔,如今明明白白知道去公子院子就是羊入虎口,她可做不到自己送上门去。

    要她说,公子嘴里的暖床根本就是借口。

    这大热天的,人跟人靠在一起都能热出一身汗来,她晚上睡着就上屋里摆了冰也不盖被子。

    现在公子却要她去暖床,压根儿就是司马昭之心。

    柳柳悄悄诋毁公子,坐在湖边小榭里小口扒着饭。

    她只惦记着出来能避开兰儿,却忘记了夏天正是多蚊虫的季节,她才刚坐下来,手上就被叮了好几个包。

    柳柳细皮嫩·肉,饭还没吃几口就已经完全成了蚊虫嘴里的盘中餐。

    她浑身上下都痒的厉害,实在没法儿在小榭里继续待下去,只好拎着食盒回厨房,这才到厨房就被兰儿给撞上了。

    兰儿见了柳柳连忙叫道:“柳柳,今儿公子让我在你吃完膳上后再叫你过去。”

    刚刚才把肚子填饱的柳柳听了这话,摸着手上被蚊子叮得鼓起的粉红色小包,一阵无言。

    所以她刚刚去小榭那喂蚊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今她被兰儿逮了个正着,再想要跑掉可不可能,只好放下食盒,跟着兰儿往公子院子里去。

    兰儿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柳柳手上被蚊虫叮出来的小包,见她想挠又不敢挠,眉头直皱:“你这是打哪儿去吃了晚膳,怎被蚊虫叮咬成这样?”

    叶县的蚊虫很是歹毒,咬上一口鼓起来的小包好半天了都消不下去,柳柳手上可不止一个包,兰儿看了都一阵头皮发麻。

    柳柳哪里好意思说自己的小心思,只好含糊说道:“我刚刚没注意,撞到蚊子窝,被他们一顿穷追不舍。”

    兰儿听了倒没怀疑,叶县的蚊子歹毒,时常会在路边花草里做窝,要是没注意撞着一个,那可使劲儿叮人。

    “你和公子说说,

    能不能让你早些回屋,我待会儿去玩大夫那儿给你找些涂抹的药来。”

    柳柳听了连忙点头,她已经快要忍不住去挠那些鼓起来的小包。

    这小包一个比一个痒,柳柳只能偶尔用衣裳蹭着,不敢伸手去抓,这样隔靴搔痒起不到半点效果。

    柳柳以为自己被蚊子咬,算是得了借口能避开公子去。

    她进门时就寻思着该怎么,哪知道她还没开口公子就看到了她白皙的手背上一个又一个粉红色的小包。

    萧靳眉头蹙了起来,一把抓过柳柳的手放在跟前仔细看了看:“怎么弄的这是?”

    叶县蚊虫很厉害,凡是住人的院落都送了不少驱蚊的草药,效果极佳。

    柳柳之前偶尔也被叮过一两个包,只是哪一次都没像现在这样,一个手被五六个包。

    柳柳讷讷把刚刚和兰儿说的借口搬出来:“不小心撞着蚊子窝了。”

    萧靳显然没兰儿那么好骗,狐疑看她一眼,却也没要仔细计较,他又摁了轮椅扶手上的开关,取出一个白玉盒。

    柳柳上次洗衣裳洗的手微微发红,公子就拿了这膏药给她涂抹,一会儿红痕就消了,就连她手心因为做事磨出来的小茧也淡了不少。

    柳柳知道这药效果很好,同样的必定价值不菲。

    柳柳见公子拿了药就要往她手上么,连忙摆了摆手道:“不过是被蚊虫叮咬了几口,用不着这般珍贵的药。”

    萧靳懒得听她废话,头都没抬,径直把药膏往她手上的小包上抹。

    清凉的触觉随着涂抹在肌肤上蔓延开,刚刚还养的让人恨不得反复去挠的小包忽然就不痒了。

    柳柳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这药药效特别好,抽了一下没能把手抽回,就乖乖任由公子在自己手上涂抹。

    萧靳很快给她抹了手上的所有小包,见小包泛起的淡红慢慢褪下,这才抬头看柳柳:“身上还有哪些地方被蚊虫咬了?”

    叶县的蚊虫毒辣,隔着衣裳都能叮人,她手上鼓了这么多包,身上指不定也被咬了。

    柳柳身上还真有旁的地方被蚊虫叮,可那都在衣裳的覆盖下,她怎么好意思和公子说。

    就算她有那个厚脸皮敢跟公子说,也怕公子厚颜无耻要扯了她衣裳给她

    上药。

    柳柳敢保证,公子绝对做得出来这事。

    柳柳吱吱呜呜没及时回答,萧靳立刻就知道她身上定然然后还有地方被蚊虫叮咬了。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拽过来,很认真问道:“哪儿被咬了?”

    就算他现在一本正经,不掺杂任何调笑和捉弄,柳柳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柳柳偏着头道:“是被咬着了,还请公子今日让我早些回去,沐浴后抹些药。”

    完美的借口出口,柳柳怀揣着小心思只等公子点头,哪料到公子捏着她的手,一边推着轮椅一边拉着她走。

    公子偏房里头有很完备的供水系统,还有个很大的浴池,不管是取用热水,还是沐浴更衣都很方便。

    柳柳被萧靳一路拉着来到浴池边上,脑子一时没能转的过弯来。

    她傻乎乎的偏头看身边的公子,只听他说道:“你还要给我暖床,哪能这么早回去?既然要沐浴就在这儿吧。”

    自己挖了个坑,转头就被公子推下去还填上土,柳柳真是有无数句话都不知少从哪说起。

    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世上怎么会有公子这么能堵人的人?

    她最想要的不是沐浴更衣,而是想回自己屋子!

    萧靳却压根儿好像不知道她的想法,把手里的药膏塞在柳柳手上,一边推着轮椅往外去,一边说道:“洗吧,洗完了记得抹药,抹完了要再到屋里来。”

    这浴池可是公子用的!她……她……她就算曾经用过,那也是在前世!如今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用公子的浴池沐浴像什么话?

    柳柳捏着药盒子就要追上去和萧靳说要回院子,萧靳却先一步把她给堵了回来:“今儿若是没暖完床就敢跑,明日我就让你下不来床。”

    一句像是问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话瞬间让柳柳红成煮熟了的大明虾。

    公子……公子,他怎么可以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么令人含羞的话!

    迫于公子的淫威,柳柳到底没敢追上去说要回屋,她在浴池边上抽出了许久,还是磨磨蹭蹭下了浴池。

    当温热的水漫覆身躯,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带来的丝丝痒意也慢慢退去,柳柳一张白玉小脸被浴池里的温水熏得变成了漂亮的微粉色。

    柳柳沐浴之时全程闭着眼睛,她只要一睁眼,前世曾有过的画面就一个劲儿在她脑子里打转,怎么拍都拍不起。

    洗完澡,柳柳全身的皮肤都放上了一层淡粉,等她想要穿衣起身时,却突兀发现这浴池里压根儿就没有她能穿的衣裳,而她原来的衣裳已经被她脱了随意丢在地上被浴池边上溅起的水弄湿。

    柳柳彻底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现在她要出去就必须扬声叫人,可是一觉人谁都知道她在公子浴池里沐浴了,本来就洗不太清的关系这下怕是要铁板上钉钉。

    柳柳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认命喊道:“兰儿——”

    与其在这浴池里待到等公子发现不对过来这儿把她瞧个精光,还不如丢脸一些叫的兰儿。

    一到晚上公子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就没几个,若是她运气够好,指不定就只有兰儿知道这事。

    虽然很冒险,但可以一试。

    叫了一声没人应,柳柳硬着头皮又叫了一声。

    这一回有动静了,只是不是兰儿走路进来的脚步声,而是轮椅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公子进来了!

    这一瞬间的认知让柳柳瞬间石化,她只想着自己的喊声被兰儿听见,却没想到公子听了会进来,这和她在浴池里泡的皮肤发皱等公子发现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转念时间里,轮椅已经进了浴室,柳柳也顾不得内心崩溃,把整个身子都缩进浴池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公……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叫得是兰儿!兰儿!

    兰儿平时逮她一逮一个准,怎么这时候找人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人影?

    萧靳端着衣裳,顺手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又听细如蚊蝇的小声嗡嗡,嘴角的弧度扩大:“我寻思着好像忘了你的衣裳,只好拿了我未穿过的衣裳过来,待会儿再让人去你屋里拿。”

    柳柳听到这儿脑袋都炸开了:“不用不用!”

    若是让人去她屋子里拿她的衣裳到公子院子,那全府的人不得想歪了去。

    柳柳拒绝的太快,萧靳假装什么也没听出来,掐着疑惑的嗓音道:“柳柳,不去拿了你的衣裳,你是想穿着我的衣裳一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洗呀洗呀洗澡澡宝宝金水少不了,嘿嘿!

    我来啦!所以明天上午更一章~

    ☆、43、记忆

    柳柳在兰儿笑而不语的眼神中接过衣裳,面不改色穿起来,可她心头是恨不得就在这里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兰儿假装没察觉出她的羞涩,含笑说道:“柳柳,我先回去了。”

    柳柳嗯一声,尽量让自己装的镇定些。

    今儿晚上兰儿不在公子院子当值,也不知公子派了何人传话,让兰儿给她送衣裳过来。

    兰儿很快转身,往外走的脚步一步赛一步轻快。

    她从柳柳入府就知道公子待她不一般,只是柳柳说什么都不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作为一个机灵的小丫鬟,当然要学会装聋作哑。

    如今可叫她逮着真凭实据了。

    公子爱洁,浴池这样私密的地方肯让柳柳用,定然是把她放在心上。

    柳柳红着脸把衣裳穿上,又取了公子之前给的药膏,把身上的小包包一个个抹过去,这才磨磨蹭蹭出了浴室。

    李卯见她在门口反复磨蹭就是不进去,心头迟疑自家公子对柳柳做了什么,却又很快当个尽职尽责的小侍卫。

    “柳柳,公子就在屋中等着,你挪着,就连蚂蚁都要跑的比你快。”李卯指着柳柳脚下飞快跑过的一只蚂蚁说。

    柳柳本来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公子,如今被李卯这么一说,觉得自个儿小心思被猜中,脸上又热腾腾起来。

    李卯一定都知道了,知道公子在她沐浴时进了浴池。

    兰儿也知道,离全府人都知道怕是不远了。

    许是破罐子破摔,柳柳咬了咬牙干脆大步往屋里走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她还有事要求公子,不如理直气壮进去。

    柳柳进去时,萧靳手里正巧拿了封信看。

    柳柳见他神色认真,还有些许凝重,那股赴死的气势一下就被打压了半截。

    柳柳在公子身边伺候许久,当然知道公子时常要处理事务,该是他家里的,每每都用密信传书。

    装模作样实在容易让人发累,萧靳也整封信看了许久,也不见那小东西过来,干脆把信往桌上一丢,没好气道:“你打算站在那杵多久?”

    这小东西实在不经逗,一句话就叫她面红耳赤,把自己埋浴池里,咕噜咕噜冒小泡,要不是他知

    道她会凫水,怕是要被她那举动吓着。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混蛋。

    公子都直接开口了,柳柳想要当做没听见也难,她小步小步走过去,嗡嗡声道:“公子有何吩咐?”

    萧靳对着她挑眉:“忘了你今晚是来做什么的了?”

    几乎是话落的一瞬间,柳柳本就微微泛红的面颊像是灶上的烙饼,烫的仿佛能冒热气。

    她是来……来……来暖……床的……

    柳柳心里碎碎念。

    萧靳今儿个心情实在好,随手拿起他刚刚放在小几上的信封给柳柳递过去。

    柳柳脑子里暖床两个字还一直在打转,见了送到面前的信封,满腹疑惑,却又乖乖接过,打开来。

    只看了几眼,柳柳面上的热度褪去,瞬间染上愤怒。

    公子给她看的这封信里写着的正是春哥儿受伤前后的经过。

    上次春哥儿被打,是因为在书院里受了先生赏识,被方浩嫉妒。

    方浩就是方老爷的儿子,从小到大被方夫人娇惯着,自小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周遭人只敢顺着他,而他在读书上也的确颇有天赋,一直都是书院里的佼佼者。

    春哥儿突然到书院,明明之前没读过书,却学得又快又好,才刚刚读书的他当然比不上已经读了好多年书的方浩,可他勤奋又上进,先生很是欣赏他。

    书院里先生也不是没有欣赏过其他人,只是书院那么多学子里只有春哥儿一人没有父亲没有凭靠,家里母亲之前还是摆摊的。

    春哥儿在书院经常被方浩那一伙人为难,上次先生布置的作业,春哥儿压过方浩一头,方浩气不过,就纠集人打了春哥儿一顿。

    春哥儿也机灵,逮着方浩打回去,一向乖巧的他打起架来又凶又狠,反倒是把那几个打他的人给吓着了。

    后来,柳柳和李娘子帮着春哥儿换了书院,接着就是方老爷要那柳柳为妾,和方夫人·大吵了一顿。

    方夫人本来就是个霸道的母老虎性子,这次吵架方老爷不仅没有哄着他,反而一意孤行,她一怒之下说的和离,方姥爷没有应允,依旧让人去柳家村。

    方夫人气狠了,连夜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没想到没过几日方老爷就出事了。

    方老爷做的生意亏了几十万两

    银子,把家底都给全赔进去了,还欠下大笔债务,人被关进牢里,现在还没放出来。

    方夫人惊闻噩耗,想使了银子把方老爷弄出来,和她关系极好的县太爷夫人却闭门不见。

    方夫人求助无门,又不知打哪儿听来柳柳是李娘子的侄女,就是她连夜跑了跟了个颇有本事的人,是她让人害了方老爷。

    方夫人气得把屋里的桌都给掀了,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柳柳,就盯上·了李娘子几人。

    她只带春哥儿都是一人来回书院,那天傍晚趁着街上没人,派人狠狠打了春哥。

    这次殴打可不像上次方浩小打小闹,春哥儿险些就没了性命。

    柳柳看到这里,气得双眼泛红,过真和她猜的差不多,真是方夫人。

    她红着眼往下看,万万没想到被方夫人雇佣来打了春哥儿的人竟然会是柳夏荷的儿子。

    难怪……难怪前世大伯母会那么决绝的吊死在柳夏荷家里,指不定前世也和现在发生了差不多的事。

    大伯母一个普通妇人如何奈何的了家财万贯又和县太爷关系极好的方老爷,她没了女儿又没了儿子,这日子没了盼头便想到了死。

    柳柳把信放下,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世道总是这样,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却总是嚣张后还能逍遥法外。

    柳柳强忍着泪水,忽然觉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她茫然抬头,究竟公子不知什么时侯到了她身前,正用他那双沉沉如墨的双眼盯着她。

    柳柳一下没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滴了下来,嘴里也不自觉喊着:“公子……”

    萧靳拉着她的手,将她脸颊边的泪水蹭去,散落了些许星光的双眸之中凝聚认真:“放心,那些欺了你的,本公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话一出,萧靳脑中好像有什么电光火石而过。

    “你们都该死——”

    怒到极致的声音割裂现实与虚无,萧靳突然睁大了眼睛,想要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想不到,脑中反而锥起一股又一股刺痛。

    柳柳见他突然用力捂着脑袋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吓了一大跳,无心顾及其他,连忙蹲下·身来喊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柳柳的喊话很大声,萧靳却什么也听不见

    他看着面前柳柳晃动着突然变得恍惚的脸,一股惊惧从心底里升起,他也不知怎么了,死死把柳柳抱住。

    柳柳被他吓坏了,不管怎么叫他也不应,只好朝门外大声喊着李卯:“李卯!李卯!快去找大夫,公子,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柳柳前世在公子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如今他大力扣着她的脊背,死死把她往怀中搂去,柳柳被他箍的生疼,只是稍稍挣扎一下,估着他的力道顿时加重了一倍。

    柳柳疼得呀了一声,萧靳似乎察觉了些什么,手上的力道松开,却又恰巧控制在一个让她逃不了的范围里。

    柳柳被迫趴在萧靳胸口,听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心头很疑惑,只好忍着惊惧,小声安抚:“公子,我在,柳柳在的,柳柳就在这儿。”

    李卯听到萧靳的呼喊声进来,就见公子像是失了神智,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连使上轻功冲去大夫院子。

    也许是柳柳的柔声安抚起到了作用,萧靳开始不再反复念叨她的名字,他就静静抱着柳柳,温热的鼻息打在她前额。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柳突然发觉身上的力道松开了,她连忙抬起头,就见公子闭着眼睛倒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这章卡死我了,今天还有两更

    ☆、44、细腻

    次日清早,柳柳就这脑袋在床边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滑动,吓了一大跳,连忙惊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如今就坐在床榻上,而在她脸上滑动的正是公子的手。

    柳柳顾不得自己被占便宜了,连忙直起身来问道:“公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昨晚上公子突然晕过去,都把她吓哭了,后来王大夫过来给公子诊脉,诊了许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才来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被刺激。

    柳柳当时就在公子身边,眼见着他是好好说话突然抱着脑袋失控,怎么也不会有受刺激这么一说。

    王大夫医术高绝,连他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柳柳也没了法子,只好守在公子床榻边,守着守着她就困顿的睡着了。

    萧靳见她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还没从她脸上收回的手又轻轻揉·捏了一下,上好的触觉让他有点儿爱不释手。

    原来对他的触碰能躲则躲的柳柳如今就乖乖让他捏着,萧靳眼波动了动,忽然哎呀一声扶着脑袋。

    柳柳果然倾过身来急急忙忙道:“公子,是不是又疼了?我去叫王大夫。”

    王大夫也一晚上没回去,如今就歇在隔壁厢房。

    萧靳眼见她要往外跑,连忙把人拉回来,像抱布娃娃似的把人拢在怀里,语气还软趴趴的:“有点疼。”

    柳柳被他昨晚上的样子吓坏了,如今听他说疼,也不敢挣扎,尽管有点儿羞涩,却还是乖乖让他抱着。

    过了约莫一刻钟,柳柳倚得身子都有点儿发麻了,公子呼出的鼻息还不断打在她脖子上,痒得让她有点儿受不住,她才小心翼翼问道:“公子,你有没有好一些?”

    萧靳轻嗯一声,这才不情不愿把人放开。

    抱得太久,可是要露陷的,如今这样刚刚好。

    萧靳这些日子可算是把自己从小到大学来的排兵布阵的本事都用在柳柳身上了。

    他缓缓将人松开,还有模有样的扶着额头,柳柳见了连忙道:“公子,是不是还难受?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等的就是这么句话,萧靳费

    力抬起眼皮,点了一下脑袋,一副病后初愈的模样。

    柳柳现在脑子里还全是他昨晚上紧紧搂着他叫他名字的模样,压根儿就没看穿某人拙劣的演技。

    她扶着萧靳的头想让她枕在枕头上,那哪他脑袋一伸,就搁她大腿上了。

    柳柳动动嘴想说什么,又把到了喉咙的话吞回去。

    公子如今还是病患,她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

    柳柳在心头碎碎念,努力说服自己,手下的力道也该重时重,该轻时轻。

    李卯进来时就见自家主子惬意的翘着嘴角,突然觉着自己当用了一晚上压根就是白担心,瞧瞧他这模样,分明是享受极了。

    要不是公子昨晚真晕过去,李卯绝对以为他是在装晕博同情,好享受今早的好处。

    李卯很不想当电灯泡,可又不得不打破两人温馨的场景,他硬着头皮道:“公子,厨房送来的早膳,还有您吃的药。”

    公子腿上伤势渐好,毒素也差不多排干净了,但这每日一晚的药却还不能落下。

    昨晚又出了那样的事,王大夫也不敢轻易用药,如今正拎着药箱子,想要去桃林拜会神医。

    李卯见着自家公子甩了个刀子眼过来,头皮发麻,却也只能硬挺着受了。

    公子便是再想享受了这温柔乡,好歹也该把身子养好。

    不然这又是腿伤又是刺激,人家柳柳觉得这的男人不值得托付终身该怎么办?

    李卯为自己找着了借口,立刻把腰板挺直了。

    萧靳还没来得及再甩一个刀眼给他,柳柳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连忙道:“公子也该起来用早膳了。”

    强行被拉出温柔乡的萧靳只好乖乖起来。

    柳柳今日对他格外顺从,他指着往东绝不会往西,当然萧靳也不是这么无聊会折腾人的人。

    他把某个碍事的小侍卫赶出屋,和柳柳一起坐在桌边喝粥。

    柳柳如今可比之前自然了百倍,和公子同桌用膳几乎要习以为常。

    见公子乖乖喝了药,柳柳这才想到昨晚上王大夫叮嘱的话。

    等明日公子起来问问是怎么着了,他才好对症下药。

    柳柳斟酌着字句,问起昨晚的事:“公子,昨晚你怎么好端端昏过去了?”

    这话有必要问上一问,昨晚那场

    面实在太过骇人,若是不早点根结治好了,日后再复发该怎么办?

    萧靳端着碗停了一下,同样疑惑道:“我也不知为何,昨晚说着话便有一幅画面从我脑中掠过,接着身子就不受我控制了。”

    说不受他的控制或许不恰当,应该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那幅飞快掠过的画面中蔓延出来,像是一根根强有力的藤蔓把他完全缠住,用力拖进令人恐惧的沼泽。

    柳柳微微诧异:“王大夫说,你这是受了刺激,可我思来想去,也没想着昨晚有什么事能刺激了你。”

    萧靳也颇为惊讶:“刺激?”

    柳柳点着头嗯了一声,萧靳忽然沉默。

    他想去找昨晚上在他脑中匆匆而过的画面,却发现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依稀感觉到那幅画面里一定有他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而且是让他接受不了的。

    可萧靳思来想去,前后把记忆整理了一遍,也没想起在他过往经历的事中,有哪一件事刺激到他让他接受不了的。

    萧靳忽然抬手握住柳柳的手腕,感受掌心之下细腻的肌肤。

    如果真的有,或许……

    前世,神医和他说,他在这小东西难产而亡后颓废了许久,不吃不喝也不见人,后来身子受不住,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救回来。

    萧靳对那一段记忆很模糊,却也记得自己的确不能接受小东西难产而亡的事。

    后来还是神医把廷儿抱到他面前,他才又……

    萧靳敛了眉眼。

    柳柳见他好像想着事儿,有点想问又有点不太敢问,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昨晚公子昏倒之前嘴里一直叫着她的名字,还间或夹杂着几个别走。

    柳柳很是奇怪,她也没说要离开萧府,萧靳怎么会一个劲儿的抱着她不让她走?

    柳柳回过神来就觉得公子情绪低落了些,神色恹恹,瞧着比刚才还要颓废些。

    柳柳手指微微蜷了起来:“公子,既然是不好的事就别想了,今后注意着,将心情放松快些。”

    柳柳每每被她娘打骂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不管日子过得再苦,要自己想的开,把心情放松来,那每一日都能过的开心快乐。

    萧靳见着小东西自己家里的事都没理清还有模

    有样的安慰自己,嘴角往上提了提:“有些事尽早解决为好。”

    他这话题转的太快,柳柳一时半会儿的没反应过来。

    萧靳提醒道:“信。”

    柳柳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又急急忙忙道:“公子你身子不好,别操心这事儿,这事我能处理好,不过想请公子把李寅侍卫借给我。”

    李卯贴身照顾着公子,最得公子心意,她借李寅便好,李寅不比李卯差,办事时还要胜上一筹,因着寡言少语,嫌少在公子身边伺候着应付人。

    萧靳听她这么说不由挑挑眉,这小东西一副娇娇软软性子,能对付的了那帮穷凶极恶之人?

    柳柳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信自己本事,立刻扬眉道:“公子且在府中等着,柳柳定然叫你刮目相看。”

    昨晚那一句‘那些欺了你的,本公子一个也不会放过’实实在在说在了柳柳心坎上,后来那一声又一声近乎困兽挣扎的柳柳更是让她心尖发颤。

    柳柳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敢深想。

    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女子,与公子身份天差地别,有些事一旦想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柳柳选择避开,她不可能成为公子的妻子,那就不要多想,多想就会不甘,就会怨怼,就会恐惧。

    萧靳没瞧出她埋藏在心底里的小心思,听了她如此豪言壮语,双眸含笑:“那本公子便在府里等着,你可莫要伤了自己。”

    柳柳得意的哼哼一声:“有李寅是为那么厉害的人在,我哪会受伤?”

    “厉害?”萧靳重复着他的话,一下一下咀嚼着,目光在她俏丽的眉眼上略过,又跟着问道:“哪厉害了?”

    他历来听不得他夸赞旁人,更何况是个男子。

    柳柳没心没肺道:“自然是武功高强。”

    李卯和李寅都是公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那飞檐走壁的能力可真让人看了目瞪口呆。

    萧靳摸上玉扳指,颇为不屑轻哼一声:“本公子要比他厉害百倍。”

    柳柳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转过头来看他。

    萧靳被这狐疑的目光盯着,很是羞恼:“待本公子来日转起来,定要叫你瞧瞧厉害!”

    他这话说的虽有气势,却莫名夹杂了一股恼羞成怒之感。

    柳柳了然哦一

    声,前世到她生下廷儿,公子也不过才能走几步路,指望着他飞檐走壁,柳柳觉得自己怕是没有指望。

    她的情绪完全放在脸上,萧靳见了更是气恼:“小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这么快恢复记忆哦,这次的事是一个契机,公子开始怀疑啦~

    认真剧透:神医是好人

    还有一章布吉岛码不码得完,码不完就明天上午发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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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酸涩

    萧靳允了李寅跟在柳柳身边,又指派了兰儿。

    柳柳却是不着急马上去料理的那些人,而是仔细将方夫人和柳夏荷的儿子都查清楚了再动手。

    方夫人敢无所顾忌行凶,不过就是仗着柳柳一家人无所凭依,就算吃了苦果,也只能打落的牙齿或血吞。

    方老爷下大狱,她却还有自家人撑着,而她又是独女,做什么家里人都给她担待着。

    柳夏荷的儿子年纪不大,却成天跟些混混在一起,这次也不知怎么的搭上了方夫人,收了她的银子,将春哥儿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儿,还险些丢了性命。

    柳柳从前性子软,可她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便是泥捏的人也有了几分性子。

    公子待人向来是旁人如何对他,他十倍百倍奉还回去。

    柳柳一个女儿家做不到那帮狠的手段,却也下得了狠心以牙还牙。

    方夫人能这么嚣张跋扈买凶伤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有钱,也是欺负柳柳一家人没有凭靠。

    让这种人受到惩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去自己所依仗的一切,

    至于柳夏荷的儿子,有个贪婪是快的母亲,他也是整日游手好闲,如今能为了几个银钱伤人性命,往后也能为了银子烧杀抢掠。

    柳柳直接让李寅盯着他,赵平能做一回这样的事,也能做第二回这样的事,照着打回去只是下下之策,柳柳也不想留个后患。

    她得知赵平又和方夫人联系上,这次要教训的依旧是个和方浩在一个书院里读书的农家孩子。

    柳柳知道了极为愤怒,农家送孩子到书院读书本就不易,若再被打上一顿,哪里来的银子治伤,若是伤及根本,就是害人一条性命。

    柳柳让李寅去探听赵平打算下手的时间地点,又看了方浩所在书院读书孩童的名单,在看到某个孩童的身份时,她嘴角往上翘了翘。

    这一次,她就要让赵平和方夫人一块踢到铁板上!

    柳柳才把计策说给李寅听,就见着他诧异的瞧了自己两眼,那明显带着赞赏的眼神让柳柳颇为不好意。

    一盘旁从头到尾跟在柳柳身边只负责充当木庄子的兰儿听了直接拍手叫好。

    两日后,天色渐黑,县令

    家却出了件大事。

    县令家的小公子不见了。

    赵县令四十来岁了才得这么个儿子,平日里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日日都让人仔细看顾着。

    小公子长到八岁,闹着要去书院读书,他才勉强同意了这事,却早晚都要有人接送。

    今儿小公子回府闹着想要出门看皮影戏,方县令没答应,哪知道不过转眼的功夫小公子就不见了。

    伺候小公子的人惊出一身冷汗,赵县更是大怒,派了府里所有的丫鬟侍卫小厮出门寻人,找了小半时辰没找着人,忽然有驾马车停在了县令府外。

    守门的侍卫其中一个也被支使着去找小公子,如今就剩一个,他见着马车停下,从里头出来了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跟着一只小手从里头探出,扶住女子的手。

    很快,侍卫就见着自家小公子牵着那女子的手,手里拿了两个小纸人。

    小公子找到了!

    这消息传进府里,县令夫人连仪态也顾不得,急匆匆拎着裙摆就跑出,赵小姐和方窈也急忙跟在他身后。

    赵小公子见着哭得眼睛红肿的赵夫人,愣了一下,也顾不得手上的纸人了,连忙问道:“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赵夫人见儿子还不知所以然,又是气又是怕:“你跑哪去了!你要吓死娘了知不知道?”

    赵夫人和赵县令先头有个儿子,却意外夭折,如今这儿子是费尽心思得来的,成日里宝贝,今儿听着儿子不见了,她当场昏了过去,还是被女儿掐了人中才醒过来。

    如今见着儿子一副不识愁滋味的模样,真是恨不得打他一顿,可手都抬起来了愣是没忍心下去。

    赵小公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他磕磕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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