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晕倒了?
李遇拼命地攥紧白鸥的前襟将人拉向自己,高高踮起的脚尖都已经打颤了,他赤脚站在柔软的氍毹上,感觉自己像是要陷进去了。
只可惜,尽管他这么努力,也只是紧紧地贴着白鸥的双唇而已。
那个时代并没有电视剧,他并没有过看到电视机里少儿不宜的镜头时父母干咳着换台的经历。
他吻他的白鸥哥哥,是出于失而复得的狂喜,更是出于爱的本能接近,仅此而已。
他不知道接吻到底应该要怎么样,只觉得白鸥的嘴唇……
好烫。
就在他已经快要站不稳的时候,身后那双有力的大手没有像从前一样接住他。
直到觉得小腿的已经酸胀了,他脚跟才落地,不舍地略微和白鸥分开一点距离后,才羞赧地一点点睁开眼睛,发现他面前的人……
离开了那个吻,白鸥好像失去了最后的支点,他双眼重重地阖上,在闭拢前最后一抹余光看见了李遇泛红的双唇微张,像是在喊着什么。
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白鸥重重地倒下,李遇努力地想要接住他,可惜白鸥比他高大太多了,少年还未完全长成的身体没有足够的力量。
他只能和白鸥一起跌倒在地上。
尽管地上铺着柔软的氍毹,但他还是担心白鸥受伤,他想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白鸥,可在白鸥面前,他实在是太小一只。
白鸥半个身子倒在李遇身上,李遇搂着他的腰,半晌才挣扎着坐起。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剧烈地颤抖,泪珠子啪嗒啪嗒地掉,“白鸥哥哥,你不要吓遇儿……”
他的手搭在白鸥的腰侧,感受到一股温热又粘腻的触感。
战栗着收回手,他偏过头去有些不敢面对即将出现在眼前的场景。
寝殿内的烛火都熄灭了,借着清冷的月色,他余光瞥见了自己满手的猩红。
他突然想起为什么刚才白鸥的嘴唇那么烫,那是一种异常的温度……
这一刻他简直差点陪着白鸥一起晕过去。
“太医、太医……”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他每时每刻都需要白鸥,可现在是白鸥难得的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焦急地大喊一声,“小姚!”
“陛下——”小姚不明所以的冲进寝殿,正要行礼,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这、这是——”
“帮我。”
李遇艰难地抱起白鸥,合小姚二人之力才终于将人安置在龙榻上。
“太医!传太医——”他焦急地朝小姚喊,刚看见小姚转身一溜小跑又立马将人唤住:“不要教旁人看到。”
得亏今晚李遇传过太医,张太医为皇帝瞧完病宫门已经宵禁了,他只好歇在了太医院里,否则若是传旨宣太医在宵禁时入宫,不可能瞒过宫里这么多双眼睛。
皇帝特意吩咐不要教旁人看见,小姚求着张太医不要带药童,他自己拎着张太医的药箱,一路赶到了广明宫的寝殿。
小姚离开后,李遇点燃了寝殿内的烛火,他什么都瞧见了。
白鸥左脸上,眼下一寸,一条约莫半寸长的就刀伤又再撕裂;还有白鸥满脸挂着的,被粗糙砂砾磨破的细口。
最可怕的地方还是在右边腰侧,李遇揭开白鸥那件玄色的薄衫,衣衫的颜色瞧不出血迹,可里面裹伤的白娟都被血染透了。
新血裹着暗红,那道伤口不知道前后流过多少次血。
李遇觉得有一只带刺地大手揪住他的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痛得上不来气,不知道还能为他的白鸥哥哥做些什么。
他想摸一摸白鸥的伤口,又怕自己笨手笨脚把人弄痛,只能趴在床边死死地攥着白鸥的手,送到嘴边一边哈气一边搓。
白鸥浑身都滚烫,这么热的三伏天里,手心却冰凉。
张太医赶到寝殿恭敬地行了礼,一抬头差点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站不稳。
做臣子的大喇喇地躺在龙榻上,倒是皇帝跪坐在一旁的地上,皇帝死死地攥着臣子的手,眼睛都哭肿了。
“张太医。”小姚拎着药箱,腾出一只手扶住张太医,“总是人命关天,白将军伤得厉害,您先给瞧瞧。”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医家操守,张太医才勉强稳住心神,上前搭脉时李遇还死死的攥着白鸥的手,就像长连在了一起似的。
小姚尴尬地在一边拽了两下李遇,也不见皇帝有反应,整个人像是傻了,他小声在李遇耳边提醒着:“张太医要瞧病了。”
李遇这才回神松了手。
他被小姚扶到一旁的书案前坐下,眼神全程死死地盯着白鸥的方向,好像深怕自己一眨眼,面前的人就真的会化成鸥鸟飞走。
张太医一边搭脉,一边摇头,还不时阖眸长叹两声,李遇在一旁端不稳小姚递上的茶杯。
他双手不住的战抖,杯盖一下下地撞上杯沿,发出清脆又孤独的声响。
“陛下——”小姚实在听不下去了,捏了捏李遇的腕子,提醒道:“咱们不要影响张太医诊病。”
李遇呆呆地点头,用力地攥紧茶杯想止住自己的颤抖,直到手指的关节都攥得发白,才听到张太医开口——
“陛下先到屏风后去罢。”张太医起身,躬身垂首向李遇行礼道:“老臣要替白大人清理伤口。”
“朕看着。”李遇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鸥的方向道。
“这……”张太医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小姚。
“朕说——”李遇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书案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他满手,小姚立刻紧张地抽出帕子要上前收拾,李遇却好像完全无知无觉,又再咬牙重复了一遍:“朕要看着。”
小姚连忙朝张太医递眼色,张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劳烦姚内侍帮个忙罢……老臣年纪大了,一个人不够力气。”
小姚刚要上前,却被李遇一把拽住,他扶着圈椅起身,说话时已经走向龙榻边——
“朕来。”
“臣细细诊过了,白大人高热的原因应该就是右边腰侧的伤口溃烂所致。”
张太医已经用剪子剪开了白鸥腰上裹伤的白娟查看过,现在用一块干净的绢布搭着。
“老臣若是所料不错,这伤口应该是在刚伤着的时候包扎的,之后总也有三五天的功夫没有换过药,这么热的天,就这么捂着……嗐……”
他说着叹了口气,“白大人想来也没有好生歇着,伤口也撑开了,这么多天也没长上一点,现在还在淌血……”
他又看了一眼李遇,连连叹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
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是他要倚老卖老、不懂规矩,张太医的年纪比苏嬷嬷还要略长两岁,若按岁数,不管是当李遇还是白鸥的祖父,都绰绰有余。
李遇能听出对方叹息的口吻里是真的有痛心疾首的意味。
“张太医不必有疑虑。”他蹙眉看着榻间昏迷的人,说话时也没有抬头,“一切按你说的做便是。”
“这……”张太医踟蹰着,“昏迷是来自高热,想要退烧除了服药,最重要的就是先处理好伤口,这功夫……怕是不太干净……只怕……”
“需要做什么?”李遇说着已经坐到榻边,右手颤抖着搭上白鸥左药上虚掩着的那块白娟,“张太医都吩咐朕来就好。”
小姚帮着李遇将白鸥从榻间扶起,李遇从身后扶住白鸥瘫软的身体,方便张太医清洗换药。
他全程努力不去看那道可怖的伤口,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了,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余光却又忍不住去关注白鸥的一切。
小姚忙上忙下的端着铜盆,打来一盆盆清水,李遇就看着那一盆盆清水被染红。
他努力地忍着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不能在白鸥最需要他的时候脆弱,直到死死攥紧的双拳内,指甲都抠破了掌心,也不知道疼。
张太医一把年纪,忙活完白鸥腰间的伤口已经是满头大汗,他也顾不上歇息,洗干净手又从药箱里摸出一小瓶药膏,要给白鸥脸上的伤口上药。
“脸上的伤——”李遇紧张地问道:“也很要紧吗?”
“那倒不是。”张太医转开药瓶的小盖,“白大人的身体底子其实很好,要不是这伤口总磕着,大概早就结痂了。”
“其实腰上的也是,若是白大人细心将养着,凭他的底子,该是一点儿事儿没有的。”张太医说着摇摇头,将药瓶递给李遇面前,“这是老臣自己配的寻常药膏,这么年轻俊朗的后生,落了疤总是可惜;这药一天多涂两次,保管长得平平整整的。”
“那朕来罢。”李遇接过小药瓶,抬头吩咐道:“小姚,带张太医去开方子煎药。”
李遇用手指剜出一小块药膏,细细地为白鸥脸上每一道伤口上药。
他手指还有些轻微的颤抖,一边涂着药膏,一边学着小时候苏嬷嬷给自己上药时的样子,朝伤口小心翼翼地吹气。
“白鸥哥哥,疼不疼啊?”他小声地对着昏迷在榻间的人说话,像是个孩子在撒娇,“你不要怕,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遇儿都喜欢你的。”
张太医随小姚在屏风后开好方子,正准备收拾药箱离开时,瞧见李遇背手走了出来。
他连忙放下药箱行礼,“老臣见过陛下。”
李遇伸手将人扶住,免了张太医的礼数,将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帝还站着,自己却坐下了,张太医慌张地摆在手,嘴里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
他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是很灵便,说着正要扶着椅背起身,却看见——
李遇一撩袍摆,郑重地在张太医的面前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鱼:真没用,这么好的机会,这都不亲回去,知道评论区多少人想替你吗?他们说你不行~
白鸥:那我不是晕了吗!叫他们都放开我老婆!!!我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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