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坐在韦恩庄园里的老榕树上的迪克晃荡着两条腿, 他手上抓着眼罩, 手指插在眼罩的两个眼圈上转着圈儿。

    迪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庄园属于二楼大厅的最后一盏暖黄色的灯——

    它终于熄灭了！

    这意味着阿福做完了明天早上的准备，现在正要回房休息, 而屋子里再也没有别的亮出, 这证明布鲁斯这时应该在蝙蝠洞或者夜巡还未回来。

    迪克脸上出现了笑容，他站起来弯着腰垫着脚，保持着平衡走在这还没有他脚掌宽的树枝上，就像他过去在马戏团里最熟练的走钢丝一样。

    迪克轻松地翻进窗户里，即使接纳了迪克的体重，窗外的树枝也只是微微抖动而已。

    迪克保持着笑容，关上窗户，转身看见了提着一盏小灯站在窗边静静看着他的阿尔弗雷德。

    “我还以为您会在榕树上坐到天亮呢。”阿尔弗雷德开口。

    吓得迪克差点被窗户砸了手, 他及时的收回了手才免于被被窗户把手砸肿的命运。

    而迪克此时才没心情关心自己差点被砸到的手，他有些庆幸至少在窗户面前等着他的不是布鲁斯, 只是阿福而已。

    “阿福，你这么晚还不睡呢？”迪克轻快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榕树上？”

    阿尔弗雷德语气平缓的说道：“您从小到大, 只要有点事儿就喜欢在那棵老榕树上坐着发呆, 无论谁喊你都不肯下来。”

    自己饿了就会下来了。阿尔弗雷德在心中补充。

    迪克嘿嘿傻笑两声, 忍不住伸手去摸头发, 再次摸到了自己那刺手的短发，迪克忍不住快速的皱了下脸。

    阿尔弗雷德自然也观察到了迪克和平时的一些异样, 首先迪克穿着罗宾的制服, 可以肯定他刚刚出去夜巡了, 但没有和布鲁斯一起。

    布鲁斯最近在忙关于小丑的案子, 不带上迪克也很正常。

    阿尔弗雷德细细的打量着迪克，迪克的斗篷已经只剩下一小块贴在背上，头发也看起来有些奇怪，脸上更是带着被炭熏过的黑色痕迹，这或许就是他不直接回蝙蝠洞换衣服的原因。

    这必定会遭受到蝙蝠侠的质问。

    迪克的眉毛高高挑起、哼着小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都变成这副模样了，心情还很不错？

    “少爷您是去钻火圈了吗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阿福开玩笑般的问道，语气依然很平静。

    “额...”迪克用手指扫了扫脸，神神秘秘的说道：“你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黑面具炸掉基地的新闻就会张扬的挂在哥谭各个版报头条以及新闻首播，靠这些消息赚钱的人从不会迟到。

    迪克不知道的是，明天同时传来的还会有黑面具自首的新闻。

    阿尔弗雷德挑挑眉，对于迪克口中的明日‘小惊喜’稍微有了点兴趣。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对迪克行礼道：“那您早些休息。”

    “你也是。”迪克回。

    走之前，阿尔弗雷德又想起了什么。

    他道：“对了，老爷他在您的房间等您。”

    阿尔弗雷德直起身目光扫到了迪克突然变成苦瓜脸的表情，他顿了顿道：“建议您最好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去，您的衣服我都收拾好放在了洗衣房。”

    说完阿尔弗雷德提着灯就走了。

    迪克从洗衣房换了一身干净的带着洗衣液淡淡香味的居家服，也洗掉了脸上的炭灰，他闻了闻，身上的焦味已经被洗衣液的味道盖住大半，迪克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万分纠结。

    开门还是不开门？

    开门等于直面布鲁斯，布鲁斯今天找自己，专门来自己房间堵自己，这就意味着这事儿肯定跟他有关，布鲁斯肯定已经知道他最近做的事儿了。

    不开门等于延长死刑缓期，还是得死，只不过死的慢一点。

    迪克深呼了一口气，手放在门把手正欲打开门，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布鲁斯身穿酒红色的睡袍，头发还没干完，他脸色平静，和阿尔弗雷德如出一辙的表情。

    “额..晚上好？布鲁斯？”迪克有些小心翼翼的打招呼，他眯着眼睛观察着布鲁斯的神色。

    布鲁斯让开身子放迪克进入房间，他打量着迪克僵硬着身子背对着他走到床边。

    布鲁斯淡淡的开口：“你最近晚上在干什么？”

    迪克故作轻松地说道：“什么？我没干什么啊？”实际上他背对着布鲁斯的脸上已经全是冷汗。

    “你的罗宾制服都烧焦了，你还没做什么？”布鲁斯说。

    布鲁斯此话一说出口，迪克就明白，布鲁斯刚才熄了灯，一直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口处看着坐在榕树上的自己。

    迪克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布鲁斯没少这么做了，小时候他刚来韦恩庄园，他对父母的死无法忘怀，他几乎一刻都无法待在韦恩庄园，每晚迪克都会溜出去玩。

    那时候迪克并不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黑暗骑士蝙蝠侠。

    而迪克以为自己的行为□□无缝，实际上布鲁斯每晚都在窗口前看到了自己的所有行为。

    “好吧——”迪克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完成警局的工作，看见黑面具的人开车到了企鹅人的领地...”

    当然当然，是有所隐瞒的讲述今晚发生的事。

    布鲁斯皱了皱眉，无声地用眼神催促迪克继续讲下去。

    “我跟上去，发现黑面具逮到了折纸怪盗。”

    又是折纸怪盗？布鲁斯最近听说这个名字的次数不少，再过去，也只有折纸怪盗偷盗以后才会再报纸上有小小的区域来描述他的盗窃。

    但写报纸的人哪儿有看过折纸怪盗呢，报纸上关于折纸怪盗的描述几乎全是虚构的、什么千年前溺死于哥谭海湾的亡灵。这些东西太玄乎，基本没有人信。

    虽然网上有不上关于折纸怪盗奇怪能力的传说，因为他曾不止活跃于哥谭，大部分人也只是把那‘传说’当做炒热度，只是认为折纸怪盗是个偷东西会留下小纸鹤的怪癖小偷。

    毕竟偷那些收藏品并不是只有折纸怪盗的‘怪能力’能做到，猫女赛琳娜也能通过她的偷盗技巧和聪明从展厅里拿到收藏品。

    折纸怪盗亚撒·卡特尔能在人们心中留下那样的印象，全部都出自他过去行事的低调。

    就连布鲁斯关于折纸怪盗的资料也仅仅是D级小偷除此之外再也别的内容。

    实际上关于折纸怪盗，布鲁斯要不是上次与其交手过，亲眼见到了亚撒的能力，他也会是那大部分人中的一员。

    自从上次抓住折纸怪盗并扭送进阿卡姆疯人院之后，折纸怪盗这个名号突然打响了。

    近几天的夜巡，蝙蝠侠对周围的对话监听中发现，折纸怪盗这个名字从罪犯们的口中出现的概率大大提升。

    这样的突发概率让蝙蝠侠觉得非常的不妙，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所有人都瞄准了折纸怪盗。

    “继续。”

    迪克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黑面具想拉拢他，然后被我打了一顿，他恼羞成怒决定炸掉大楼杀死我和折纸怪盗。”

    布鲁斯问：“你让黑面具跑了？”

    “他从窗户跳下去了，我必须得先带着折纸怪盗逃出去。”迪克解释了一句。

    “所以就是没抓住？”布鲁斯冰蓝色的双眸不带任何意味的直视着迪克的双眸。

    “是..是的。”迪克有些心虚的转移视线。

    要知道，打败黑面具的人是司行、带着他逃出燃烧大楼的人也是司行，好吧，虽然迪克打得过黑面具，也能从大楼逃出去。

    迪克并不擅长撒谎，更何况是在布鲁斯面前，布鲁斯那双眼睛总让迪克有一种被看破了内心的感觉。

    “但我在刚才接到了戈登·詹姆斯的电话，说黑面具自首了。”布鲁斯缓缓地说道。

    “哈？”迪克懵逼了。

    “据他交代，是折纸怪盗送他进来的，还让所有人警惕折纸怪盗，折纸怪盗被任何一方势力争取到就会造成哥谭的平衡崩盘，所以戈登给我打电话询问要不要提前伏击抓住折纸怪盗。”

    布鲁斯顿了一下继续说：“抢在所有人有可能接触到折纸怪盗之前，在折纸怪盗造成更多破坏之前，把折纸怪盗控制下来。”

    迪克皱眉，他说：“不，亚撒·卡特尔不会加入任何势力，否则他今晚就该加入黑面具帮了。”

    布鲁斯继续沉声说：“或许是黑面具提出的条件不够吸引折纸怪盗，但总有人会提出让折纸怪盗愿意为之服务的条件。”

    迪克忍不住的反驳道：“亚撒他并不是那种人。”

    迪克看人从来是通过第一直觉，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再加上这几次和司行的相处，迪克发现司行的本性真的不坏，更何况他还救过自己。

    在坠入火海时，迪克只记得紧紧地拥住司行，因为他脑子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司行他怕火。迪克从来都是一个把自己放在保护位的人，即使他保护的人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而司行幻化出翅膀时，司行完全可以放开手让他一个人坠落火海，那也算是解决一个敌人，因为他们本来的身份本来就是对立的。

    但司行没有放手，反而伸出手抱住他，将他拖出了火海，那怕身上被火烫出不少斑驳的烧伤。

    迪克记得，那对环着他手，有些凉和迪克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算有力，只是拼尽全力的坚持着。

    “你和他很熟。”布鲁斯用肯定的语气说着。

    迪克这才反应过来，他被布鲁斯以一种布鲁斯的方式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