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回到佛城后, 郝笺将郝祚扔给尤晓晓, 便先去见了文尚郜。

    文尚郜知道她回来后, 就又召开了一次“特别反应组”下机动组的集体会议，会议的内容自然是这段日子, 每个人都有什么样的收获，大家之间相互交流探讨。

    等郝笺从直升机上下来时，便看见了大半个月未见的安明晖。

    这大半个月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和目的，郝笺除了在佛城遇到潘迎风外, 还真的没碰到一个“特别反应组”的组员。

    安明晖看见她, 略欣喜：“郝笺，你回来了啊？！”

    “这话怎么说？”郝笺反问。

    安明晖道：“我听说你去了明珠城, 前阵子在大学城看见了练小姐, 跟她聊了聊才知道你在那里还没回。”

    听他提及练如柠, 郝笺奔波了一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她稍微来了精神：“这么说, 这段日子你是哪儿都没去？”

    “怎么可能, ‘无咎’的小窝都被我端了几个了，我可不是哪儿都没去的。”

    安明晖毕竟是体制内的人员, 要常常出任务, 所以即使他对“身怀异能者”的事情很感兴趣，却一直没机会接触。

    “你怎么样，调查的事情有进展吗？”安明晖问。

    郝笺正要开口，文尚郜就出现了, 他看了他们一眼，说：“开会！”

    安明晖跟郝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跟在他后头进了上次的会议室里。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还有几个是在郝笺跟安明晖之后进来的。

    等众人落座，文尚郜才说：“人齐了。”

    郝笺发现这次的人数比上次少了，而跟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少，文尚郜似乎看出他们心中的疑惑，于是说：“很遗憾，我还是看走了眼，有些人依旧抵挡不住巨大的诱惑，离开了我们。”

    众人心中一凛，知道文尚郜在说没来的那些人是叛徒，而且从他轻描淡写的模样来看，对方想必已经被解决了，或许叛徒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只是这么少。

    一时之间，气氛沉闷了起来，谁也没说话。

    文尚郜道：“这段时间，各位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们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有的人调查得到的信息也很重要……”

    文尚郜让人给他们派了一本册子，上面是更新后的宿主的名单，而郝笺上报的凯莉赫然在列。

    另外文尚郜也提了从“特办组”那儿了解到的事情。

    郝笺见文尚郜似乎还没收到钟庆明已经跑了的消息，就告诉了他，并说：“在我回来之前，还没有他的消息，应该是跑远了。”

    文尚郜沉默了会儿，对众人道：“你们听见了，这样的人越来越能威胁到普通人和官方，就拿凯莉来说，她憎恨男性，而在不断猎杀男性的过程中，使得原本安全的人被迫前往未知的危险的地方。所以这些会会不断地压榨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郝笺微微出神，现在官方已经不仅仅是想从宿主的身上找出系统的秘密了，双方甚至产生了敌意。

    她身为宿主，这种威胁也在迫近，然而她除了谨小慎微地活着，还能怎么办？

    安明晖悄悄地戳了戳她，道：“你不觉得这些人其实并不是身怀异能吗？”

    郝笺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想的？”

    “你看，异能一般不是类似法术的那种吗？比如眼睛会喷火，手心会冒泉水，力大如牛，点石成金……”

    “你看多了吧？”

    安明晖道：“我确实去看了，因为我看异能里的人都这样的。”

    “……”

    “哎，这不是重点。我是说我发现这些人可能不是有异能，他们的身上就像是有什么法宝一样，不然为什么每个人的异能都差不多？”

    郝笺觉得安明晖的说法接近了，因为系统说中央系统是公平的，它给每个宿主开启的等级权限、功能都是一样的，任务、奖励不一样全因宿主的行为和实力。

    就跟游戏一样，每个初生的角色初始装备都是一样的，谁能走到最后，靠的是角色完成的任务所获得的经验、技能跟物品。

    “我有一个想法。”这时，一个组员站了出来，郝笺记得是曾经的“流浪汉”。

    “说说看。”文尚郜盯着他。

    “上次委员长说过我们的目的是调查‘无咎’及其背后的势力，跟这些身怀异能的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暗中观察。我发现‘无咎’南大教中有好几个神秘的骨干成员，他们的行踪成谜，而且地位很高……这一点跟刚才提及的东大教拿钟庆明实验的反差很大。”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对面坐着的女人问。

    “当然奇怪了，因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无咎’的骨干成员里，肯定也有同样身怀异能的人，他们是‘无咎’的武器来源之一。”

    “我记得之前查出来，官方也有他们的奸细，就不能是官方给他们的武器？”女人反驳。

    男人用力地捏着册子扔在女人的面前：“你自己好好看一下，这也不是我个人的猜测，官方都是这么认为的！”

    文尚郜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抬了抬手：“行了，别吵了，你继续说。”

    男人缓了缓，道：“我想说的是，为什么身怀异能的人在‘无咎’里的地位相差这么大？都说各大教都是各自行动的，谁也管不着谁，再分析对比东大教与南大教之间的行为，这不难发现。南大教相较于东大教，更加嗜杀！”

    男人又指出了册子上的好几个“身怀异能”的人，说：“这些都是手里有好几条人命的危险份子，他们跟南大教的骨干成员的行径类似。那么是不是说，这些人可以依靠杀人来获取好处？”

    他用手比划着，“一些我们看不见的好处，这些好处甚至可以是武器的来源……为什么东大教不嗜杀？为什么他们会拿身怀异能的人来做实验？因为他们中没有这样的人！”

    文尚郜点了点头：“那个叫钟庆明曾经说过，他们之间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他也说了，嗜血的人更接近神。”

    男人有些得意：“那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他指的就是杀人这件事，他们能从杀人中获得极大的好处！”

    “可是这上面似乎还有很多人都不是嗜杀的人。”有人指着册子道。

    “或许是他们杀了，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发现杀人带来的好处。”

    安明晖拧着眉，问：“委员长，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文尚郜抬眼看着他：“说。”

    “官方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众人安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文尚郜。

    确实，那些人的出众无疑会引起普通人的妒忌，他们的嗜杀也会引起人们的恐慌，他们的能力不在官方的掌控之内，会引来官方的戒备和警惕。

    因为未知，因为不可控，所以官方的态度只会往严肃来处理。

    文尚郜看着他，眼神锐利，好会儿才说：“这些人不能说出他们身上的秘密，东部区那边的特办组传来的视频，你们看一下。”

    投影仪上出现一个画面，这正是郝笺看过的录像，是打算说出系统的秘密，结果死了的女人的视频。

    众人看完之后，都有了一个清晰的意识：“他们是受控的？！他们的背后有黑手，只要他们敢透露出异能的秘密，就会被杀！”

    “什么力量能有这样的威力？是外星人吗？”众人议论纷纷。

    文尚郜敲了敲桌子：“所以我们不能逼问出他们的秘密，只能将他们抓起来，要他们展现自己身上的异能——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们是不会有事的。只是如果将他们都抓起来，势必会引起其他身怀异能的人的注意，他们到时候躲起来，在暗中行事，这对官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处理他们时，要很小心。”

    “他们身上的或许不是什么异能，一直叫他们‘身怀异能的人’，感觉怪拗口的。”安明晖道，“既然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的背后是神，那么称呼他们为‘神使’得了。”

    他说完这话，倒是有很多人响应：

    “神使是正义的，这么称呼他们不是玷污了神使之名吗？”

    “要我看，就叫‘异能者’。”

    “不好，叫‘修罗’。”

    “如果是外星人操控的，那直接叫外星人好了。”

    ……

    文尚郜等他们争论到了尾声，才道：“官方给了这样的人定了代号——使徒，而且按照这些人对人类的威胁程度而划分为四个等级，A、B、C、D，A级最高，像凯莉这种是A级的……”

    冷不防被起了这么中二的代号，郝笺心里有种诡异的感觉。

    按照危险等级来划分的话，对人类的性命、对官方的侵入或威胁等较为严重的是A级，这种级别的“使徒”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就想办法杀了。

    钟庆明这种属于B级，他虽然没杀过人，但是他的能力足以对官方形成威胁。而丁顾年这种属于C级的，因为没查出他是否有杀过人，对官方又造不成多大的威胁，只属于小团体的小打小闹。

    最低等级的只有那种平日就只能提供一点食物、生活物资，又没杀过人的，官方建议接触这种等级的“使徒”。

    目前官方调查他们身上的秘密的方式主要还是靠观察，在知道逼问对方，对方可能会死的前提下，尽量绕开那个问题，而从别处下手。

    虽然官方的实验不会像“无咎”那么惨无人道，但是被官方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____

    开完了会，郝笺跟安明晖直接回了大学城，至于尤晓晓跟郝祚在佛城影视城也算是安全的，她不用担心。

    “哎，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啊？比如有人弄出了丧尸病毒，原本是为了培养这样的‘使徒’结果有人成功了，有人失败了，就变成了丧尸……”安明晖充分发挥了他看后的脑力想象。

    郝笺曾经也是这么想来着，然而系统言之凿凿地说丧尸病毒与它们无关。

    “如果丧尸病毒有这作用，那他们是怎么获得特殊能力的？”郝笺问。

    安明晖一噎，对哦，那些人压根就没接触过丧尸病毒，甚至还有例子，他们被丧尸咬了后，就真成丧尸了，根本不可能是变异了。

    他们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郝笺归心似箭，打发了安明晖就要去管理办报到。

    安明晖道：“你离开多天不清楚，现在寻亲系统已经试运行了，你的证件最好也去更新一下，以后有了这个新身份证，到每个避难处都是畅通无阻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放到最后才说？

    郝笺摆了摆手跟他道别，登岛检测是否携带了丧尸病毒的手段已经颇为先进了，她只等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出结果了。

    她出来多天，房间早就被管理办收回去了，这会儿还得重新办理手续。好在不算麻烦，她的身份信息已经在官方的系统上更新了，这会儿也不再是什么安全记录员了，而是南方城避难者管理办总办安全顾问。

    她知道这身份是文尚郜安排的，为了方便她更好地接触没有多大威胁的宿主。也就是说，所有到了南方城内的宿主，她都有名目接近对方。

    虽然只是个安全顾问，但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官了，管理办给她安排的当然不再是以前的学生宿舍，而换到了接近科学中心那边的公寓楼去。

    这样一来，郝笺要去找练如柠时也更加方便了。

    她也不想风尘仆仆的模样去见练如柠，所以先洗了个澡，将自己捣饬干净了，再喷了点香水才出门。

    到了科学中心，她的证件已经可以让她在这扇门这儿畅通无阻了，当然，里面的研究室还是进不去的。

    她想了想，直接上到练青苗的研究室，想在外头等。不过她刚去到那里，就看见练青苗走了出来，后者看见她，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这眼神怎么这么诡异？

    “练教授好久不见，您还好吗？”对上丈人，郝笺的态度十分端正。

    “……”练青苗强迫自己不去想郝笺跟练如柠的事情，然而这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一改之前的画风，喷了香水过来，这怎么看都是花了心思来找自己的女儿约会的。

    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心里那个惆怅呀！

    “练教授，小师妹在吗？”

    “她去实验区拿观察日志了。”

    郝笺恍然，而后俩人就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