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算吗？

    沈却兀自纠结这个问题。

    没等他想明白, 他又看见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柳拾光：【对了，你在游戏里是怎么回事？真的失忆？变成自带背景的NPC？】

    沈却沉默了一下，老实承认：【我也不知道。】

    【我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在梦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没有现实里的记忆。还有，你说的游戏是怎么回事？】

    变成另外一个人……

    说到这个，沈却又开始皱眉, 那在游戏里面……柳拾光说的‘喜欢’到底是对他说的, 还是对游戏里那个他说的？

    柳拾光：【你不知道啊？】

    他想了想, 也是哦，沈却在游戏里也不是玩家, 所以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而且，柳拾光还想到了当时的一些细节，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游戏里的沈却就是变成了一个在那里面生活了许久的原住NPC。

    他所谓的游戏世界, 对于沈却来说却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柳拾光：【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听那些老玩家的说法，那是个死亡游戏，只有通关每一场游戏才能回到现实里来。】

    死亡游戏？

    这个词一听就很危险。

    沈却眉峰紧锁，面色阴沉：【所以你被卷进去了？你还会进游戏里吗？】

    柳拾光回道：【……我也不清楚。】

    但很大概率是会的吧。

    要不然他拿来的积分和道具是干什么用的, 当摆设吗？

    柳拾光试图绕开一点话题,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游戏里的记忆。】

    沈却看见他刻意的回避，脸色有些不悦，恨不得现在就去他那间病房把人抓过来，当面好好看着。

    可看见柳拾光这句话, 他又忽地沉默下来，目光游移。等了良久，才回了一个字去。

    沈却：【有】

    他想起来了，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好像和柳拾光刚见面就装失忆骗他……

    然后还在柳拾光问他有没有事瞒着他的时候，假装若无其事。

    更关键的是……他最后好像还一不小心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一想到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干下的这些事，沈却忽地觉得窒息。

    怎么办，拾光他……会生他的气吗？

    心中忐忑，沈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行‘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目光专注而深沉，像是在等待神明的宣判。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那行‘对方正在输入’却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就像是对面正在斟酌什么话语一般。

    沈却的心忽地下沉。

    他退出了微信界面，打开浏览器，一行大字一输——

    [喜欢的人生气了怎么办？]

    下面立马跳出来好多条搜索结果，第一条就是：[除了说对不起，还是对不起，不停的说，然后采取礼物攻势，要发扬我们华夏人的那种坚韧的优良传统，她不原谅你死不罢休……]

    沈却明白了，于是又转回微信界面，下手十分利落。

    柳拾光：【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你在哪个病房来着？】

    沈却：【对不起我错了】

    同一时间，柳拾光正巧也回了话。而他发完消息之后，看到沈却上面莫名其妙的道歉，柳拾光一脸疑惑。

    柳拾光：【？？？】

    柳拾光：【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柳拾光：【我立马去救你.jpg】

    沈却：……

    后知后觉到柳拾光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沈却面色微红，他回道：【没。我在七楼，一号床。】

    柳拾光想了想，还是不纠结沈却上面那句道歉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回道：【行，你好好躺在床上等着。】

    看到这句话，冷静下来的沈却意识到柳拾光这是……要来他这吗？

    有些兴奋之余，他又不免有些担心。

    时间才过去不到五分钟，可沈却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无数倍，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门口传来清脆的开门声，他的世界才被按下快播键。沈却转头望了过去。

    迎着早晨明媚的阳光，他在柳拾光脸上像是一并见到了绚烂夺目的光彩。

    那种久违的，见到光亮的感觉。

    让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胸口微涨，里面昂扬着快要宣然而出的……像是满足又喜悦的情愫。

    柳拾光坐在轮椅上，车祸中他伤了腿，虽然不是很严重。而且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但负责他的那个小护士死活不愿意他就这样出来，除非坐轮椅，要不就不让他出来。

    无奈之下，柳拾光也只能坐上这个代步工具。

    沈却的病房和他那边一样明亮，但很可能是因为多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柳拾光觉得这边还比他那边温暖明媚许多。

    让他一进来，就觉得心情愉悦。

    柳拾光转着轮椅到了沈却床边，这近距离之下，让他更觉面前这人像是阳光下璀璨的珍宝，睫毛翕动，俊美的脸庞在剔透的光线下更若神祗，带着他熟悉那种清冷凛然。

    柳拾光痴迷而欣喜地看着他。

    沈却不自然地别过视线，眼眸微垂，看见了他比以往瘦削苍白许多的脸色，还有身子下坐着的轮椅。

    他忍不住关心：“你的腿这么了？”

    柳拾光无奈地笑笑，“没什么大碍，护士不让我走着过来。”

    知道是因为柳拾光身体没好全的缘故，沈却也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自己的房间了。

    ……他过去也是一样的。

    “好了，我们现在不管那些，接下来可是要说正事的。”柳拾光忽地清咳了两声，神色变得正经。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沈却看着他，目光定定地落在柳拾光身上。

    “咳……”见到沈却如此专注而认真的注视，柳拾光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坚定地顶着那让他面皮微热的视线继续说话。

    “我是想说……你不是有游戏里的记忆吗，所以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

    沈却面上一派冷清，不见波澜，可心下却悄起涟漪。

    他听见柳拾光又语，“我是想说……”

    这人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他，眼里满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今天天气很好，你愿意陪我走走吗？我们可以一起看花看海，看那些所有美丽又迷人的景色，如果今天一天不够，我们还有明天，后天，还有——”

    他听见了那句让他再也绷不住冷静假面的话语。

    “一辈子。”

    “沈却，我喜欢你，你愿意分享你人生剩余的时间给我，和我一起吗？”柳拾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目光期待又满是愉悦。

    像是一谈起他这个人，眉目间便仅剩下了欢喜。

    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这忽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措手不及。沈却能感受到自己已经乱了分寸的呼吸，心脏也快要跳出嗓子眼。

    没人知道在他这幅冷然的皮囊之下，到底是有多少血液在翻涌。

    他觉得自己就在云端。

    周围的一切都美好地不真实。

    窗外轻巧而进的阳光已然失却了温度，没有什么更比的上柳拾光那双明亮的眉目了。

    只需一眼，就可以点燃他身上所有的欲.念。

    四周一瞬间安静地过分，又像是喧嚣得过分。茫茫然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空白的思绪来。

    沈却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

    但他低下了头，理智勉强拉扯着他，沈却的嗓音难以控制地变得沙哑，“哪怕我活不久？”

    他第一次如此直白而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惶恐。

    身前这人没有让他失望，又或者其实他自己心中早有答案。

    所以不管这人会说出什么，都只不过是让他徒生欢喜而已。

    柳拾光笑道：“没人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我看中的不是你虚无缥缈的未来。我爱未来的你，更爱现在的你。”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只扑火的飞蛾，轰轰烈烈，决然却坦荡而热烈。

    柳拾光悄然抓住了沈却放在床边的手，慢慢地与他十指相扣。

    沈却低头看着他的举动，放任也不反抗，唇角轻轻地上扬，像是终于破蛹的蝶翼，又似雪山消融，他的眉目温和了下来，声音轻柔地像是四月的暖风。

    “我的一生可能很短，但我想和你一起走。”

    他反握住了柳拾光的手，第一次不再被动，而是主动地靠近了他，与他眉眼相对，呼吸相缠。

    “你准备好了吗？”

    ……

    待空气中焦灼的气氛冷静下来稍许，柳拾光亮着一双眼，唇色红润，他目光熠熠地盯着沈却同样泛红的双唇，身体前倾了又后仰回去。

    他克制着自己转移注意力，“我得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多了一个纪念日了。”

    沈却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只是面色微醺，任他所为，两人的手到现在都没放开。

    他看出了柳拾光想做什么。

    事实上，他不介意再来一次。

    柳拾光低头拿出手机一看，“11月11日诶！太好了！今年不用过光棍节了！”

    他笑得一脸嘚瑟，“从今以后，世上又少两条单身狗。”

    他，柳拾光，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柳拾光：他们的爱情就像是拖拉机上山……

    ——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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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看到我文案上的话了吗？

    别看我写得这么甜……

    哇的一声哭出来QAQ

    有点难受所以更新迟了，这章算周四的

    就这样吧，幸好我只是一个小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