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入v三合一
戈欢将结界令和灵虫郑重地放置在桌上, 对着烛火愣了会儿神,即刻吹灭,背着小包袱离开了房间。
每走一步, 沉重一分,不舍一分。
很多时候, 选择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如果能选择, 他真的很想与极星子在此共度一生, 为他拂尘烧饭,做力所能及的一切,哪怕不能回到原世界。
可他亲手毁了所有,像一把钢刀插进极星子的心脏。
刀拔,出, 来了,伤口还在,抚不平。
现在一无所有的是他, 没了朋友,没了师尊, 没了家,孑然一身。
嗐, 一旦迈出这结界,离开了极星子的庇护,面临的不知又是怎样残酷世界。
手腕处的落千丈颤了颤,仿佛也受主人悲伤情绪的感染。
戈欢低头, 轻叹一口气:“只有你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落千丈抖抖,泛起了蓝光。
他深呼吸, 鼓起勇气踏出了当归山的结界。
自从上次风子言被杀,君山派加强了防守,现在夜已深了,都还有弟子巡视。
“ 戈师弟,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巡视弟子中,有一个正是怀蕴,他停步,面色凝重。
“ 怀师兄,我奉师尊之命,下山有事。”
怀蕴上下打量着:“ 现在所有弟子都赶往灵芝山,你一个人却往山下走,不会打什么坏主意?”
“怀师兄说笑了,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坏主意。”
“也是,对了,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冤枉你了,今日晚星尊和掌门昭告,风子言死于圣灵妖之手,还有我师尊也是,那个不得好死的恶妖,不知何时从炼狱逃出来了,现在所有弟子都去了灵芝山,举行,吊丧仪式,”
怀蕴语气有些哽咽,也有些气愤。
戈欢沉默不言,他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不去参加五灵尊的吊丧仪式吗?可是去了如何面对极星子,他也是杀害五灵尊的间接凶手,有何脸面去!
“ 戈欢,以后我们也算同门师兄弟了,以前不好的事都忘掉吧,我们肯定会好好相处的。”
“什么…什么意思?”
“ 晚星尊说了,以后五灵尊的所有弟子都将拜入他门下。”当是不幸中唯一的幸事,也算因祸得福。
毕竟拜入极星子门下,是所有弟子梦寐已久的事。
轰的一声, 戈欢脑袋炸开花,身子突然不稳,险些摔倒,师尊要收五灵尊门下的弟子为徒,那以后当归山不就……
也对,也对。
戈欢强撑着,苦涩一笑:“ 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戈师弟,晚上注意安全。”
几乎是跌跌撞撞逃离了君山派,极星子彻彻底底不要他了,收别人为徒,以后当归山会充满其他人的影子,住进他的房间,欣赏满山的桃花。
他与极星子二人独处的时光渐渐冲散,他会有别人顶替。
想到这,心就痛得无法呼吸,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
太残忍了!
他只有极星子一人,而极星子会有千千万万个他。
比他优秀,比他忠诚,比他听话。
踉踉跄跄地狂奔着,仿佛只要跑的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追不上他。
不知跑了多久,他已经到山下,远离了君山派。
上次下山还是挽风带他,可惜只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
戈欢随意找了个破庙,那破庙里的佛像,断了一只手臂,眼睛,鼻子,嘴经过岁月蹉跎,变得模糊不清,戈欢虔诚地跪拜,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叨叨:“打扰了,打扰了。”
躺在庙里,什么脏不脏的,乱不乱的,已经不管了,他累,身体累,心累。
好似一场梦,多么想这是一场梦,什么都未发生。
五灵尊没死,挽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明媚美好的人,见到自己满眼温柔,没有欺骗,没有目的,没有仇恨,二人还像以前那般饮酒,谈笑风生。
极星子还是他师尊,是在破庙里第一次相遇,将他捡回去,待他千般好万般好,无论何时都护着,只对他笑,当归山只有他二人,一起吃饭,一起赏花饮月,细心教导他,自己把恋慕之情小心翼翼藏在心里,每天伴随师尊左右。
他还是那个令君山派上下所有弟子嫉妒的晚星尊门下唯一徒弟。
仅一日之隔,境况翻天覆地的变化。
戈欢眼角渐渐湿润,梦里泪落,哭出了声,细微的哭声荡在午夜,潜在风中。
忘了,都忘了吧,可若真的能说完说忘,世上怎还会有那么多痴情怨女……
第二天,戈欢醒来,已是晌午了,他恍神的立起身子,不是桃竹殿,周围乱糟糟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还是湿的,感觉眼睛紧绷,是泪干了一次又一次。
他发愣了一会儿,调好自己状态,出了破庙,已经是白日,太阳也出来了,但阳光照在他身上,戈欢一点也不觉得暖。
途中,他看到一条小溪,甚为清澈活泼,走到溪边,水里倒映出他的模样,戈欢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看,脸是光滑白皙,却没有一点喜色,哭丧着脸,像死了没埋的,埋头掏起几抔溪水,洗了把脸,又喝了几口。
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决定先到镇上找份工作。
工作,在原世界根本没接触过,现代和古代应该不一样,自己主动去找比较好。
他先去了一绸缎铺子,问招不招人,那老板皱着眉头将他赶了出去。
问了大半个中午,也没有店铺愿意收留,他好饿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果然不假。
古代生存太难了!
他坐在一包子铺旁,望梅止渴,闭眼闻着香味儿,思考到底如何在古代谋生计,他有什么一技之长,能做什么?
他好歹学了点功夫,不如去当别人保镖,或者去大户人家当壮丁。
“这是戈欢?”
闻声,戈欢睁开眼,是位老者,慈眉善目,甚是眼熟,他看了好一会儿,大脑因没吃饭饥饿得连思考都费劲儿了,硬是没回忆起这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戈欢坦白道: “对不起,我脑子不太好使,容我想想。”
老者笑笑,这一笑,戈欢马上想起了,上次飞花令和他争夺第一的老伯伯。
他连忙站起身,开心道:“ 是您啊,我想起来了。”
“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吃饭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戈欢不好意思笑道:“家道中落,流浪许久了。 ”
老者摇摇头:“ 不应该,像你这样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人才,在哪儿都应该有饭吃。”
文人夸赞总是那么动听: “您过奖了,可惜事与愿违。”
“如若戈小弟不嫌弃,可到寒舍来。”
“不…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不敢相信,他怕了,真怕了,被挽风骗怕了,一切主动的示好无法信,挽风以前多好啊,什么都愿意捧给自己…
“为什么呢?你明明很需要,可却拒绝,敢问是什么原因?”
“无功不受禄。”
老者摸摸胡须,哈哈一笑:“ 如此年轻小生,说的话甚得我心,我府上确实有一差事,需要人做,你要来吗?”
“ 我…老伯伯,”
“走吧,随我来,吃饱都成问题了,还犹豫什么,你啊,性子太怪了。”
老者拉着戈欢就往他家走,热情似火,生怕戈欢后悔。
老者这岂叫寒舍,太谦虚了,谦虚过分了,就门口那两头大狮子,打造得栩栩如生,再望那气派非凡的大门,与其他普通百姓的不一样。
是带有垂柱装饰的门,这个他以前研究过,因为兴致来了,他记得这种样式是垂花门。
一般的大门,如有檐柱,则柱体都是上撑门檐、下达门前的台基或地面,具有承重的实际作用。
而垂花门的门前檐柱是不到地面的,并且只有短短的一节,悬挂在门檐下两侧,形成垂势。
在这下垂的柱头部,做成花瓣状或吊瓜状,因此被称为“垂花”。
垂花门不但悬垂的门柱漂亮、精美,而且柱子之间的额枋,也多采用镂空雕花装饰,或绘制精致的彩画,五彩瑰丽。
着实是大户人家!
戈欢咽咽口水,又高攀了。
他可以当护院壮丁,当啥都成。
门口一管家低头哈腰: “老爷,您回来了。”
老者点点头:“备好饭菜,我有贵客。”
“是,这就去。” 管家神色可疑地瞄了一眼戈便步履匆匆却不失优雅地离开。
“请进啊,戈小弟,”
既然来都来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戈欢大大方方迈开步子:“好。”
“老伯伯,还不知如何称呼您?”
“叫我顾老就可以,戈小弟,待会儿与我小酌几杯,饮酒作诗,人老了别的爱好也没,就好这一口。”
“小辈乐意。”
酒席之间,一老一小,相见恨晚,谈天说地,饮酒赋诗,戈欢从小特别喜欢背诗,去了A大,更没有摒弃这爱好,依然时不时的背诗,灵感来了还会作诗。
此间,两杯小肚,也不再谦虚承让,滔滔不绝地饮起诗来,一首皆着一首,引得顾老惊叹不止,连连道好。
“妙啊,你这诗好是好,就听起来失意之感,特别是这个‘压’,梦本无形体,却说清梦满船,梦无重量,却用了压,戈小弟,你到底怎么了?可否说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戈欢摇摇头,放下酒杯:“ 人醉尽是痴然,不必再说,顾老,谢谢您的款待,请问有什么活儿可以让我来做,我做什么都行。”
“喝酒就喝酒,谈什么其他事,我活几百年能遇见比我还能吟诗的,不容易呀!”
他没听错?几百年!一个凡夫俗子,没修行,能活那么久!
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这样一想,戈欢酒意全无,他不会又遇见了一个千年老怪物,那运气也太背了。
欲哭无泪。
“顾老,您刚刚说您几百岁?”他忍不住好奇躁动的心,还是问出了口。
顾老醉意朦胧:“ 昂,两百四十多了吧,你说能遇见一知己多么不容易,戈小弟,你再作几首诗,我特爱听你吟的诗,情感饱满,韵味幽长,老夫甘拜下风。”
对这种夸赞,戈欢没心思,直接过滤掉: “您,是神…仙?” 说怪物不太好,还是委婉些。
“哈哈哈哈哈,我比神仙还逍遥快活呢。”
“ ……”
顾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戈小弟,无人不羡我顾老,不拜神佛不修仙,依然活过百来年。其实我也不想活那么长,只是怕死,你说人呐,要怎么死才显得不那么痛苦呢,活久了也就习惯了,懒得思考了。”
“您为什么可以活那么久?有什么养生秘诀吗?”
他眼神紧盯着顾老,生怕错过一句,竟然不用修仙都能长命百岁,那还修个球的仙啊!瞎折腾!
顾老打了个酒嗝,一张老脸容光焕发,兴致勃勃: “ 什么养生秘诀,没有,没有,嘿嘿,” 随后,顾老像个小孩子对戈欢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戈欢会意,连忙起身耳朵倾去,顾老满嘴酒气,悄悄说道:“ 世上有一宝物,只有一个哦,叫含雾露,它是一株草,这世上只有一株,每日清晨饮下叶上的露珠,平常人喝了包治百病,延年益寿,修仙之人喝那更不得了,指定一飞冲天,直接成神…”
“真的吗?我不信…”
有那么神奇吗,延年益寿还可,一飞冲天,直接成神,太夸张了,当真如此厉害,没人抢吗!
顾老眼睛瞪得老大:“ 嘿,小子,走,我带你去看看,”
“ 不了,顾老,罕见宝物,您可得藏好,我就不看了。”
顾老笑吟吟:“那是自然,戈小弟,来来来,继续吃酒。”
“好嘞。”
酒过五巡,菜过五味,两人彻底称兄道弟,不分你我了。
怎么说喝酒误事呢,顾老第二天醒后,在床上愣了半天,他恍然记得自己将含雾露草的事好像说给戈欢了。
他从未对人提起过,怎么一股脑就告诉刚认识不久的戈欢,不吉,不吉,大不吉!
懊悔不已,万一戈欢不厚道,心地不纯,将这宝物公布于世,遭殃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是整个顾府,江湖为之动荡。
老糊涂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去试探一番。
戈欢早就起来了,一会儿扫扫地,一会儿去厨房劈劈柴,洗洗菜,总归哪里有事就有他。
一大清早到晌午,他忙个不停,反正只要有事做,就不会想其他。
“戈欢,老爷找你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好歹是老爷点名的贵客,这些粗活哪轮得到你。”
管家蹙眉不满地指指点点:“快放下,我的爷,没听见我说老爷找你吗?”
戈欢停下洗衣服,在自己衣服上擦擦手:“ 不会又找我喝酒吟诗,我不想去。”用酒精麻痹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他不想破戒太过。
“那我就不清楚了,还请快些,感觉老爷有些急躁。”
“好,我马上。” 戈欢起身匆匆随管家而去。
到了正厅,顾老脸上愁云密布,见了戈欢,立刻屏退所有人,还有关门,任何人不许靠近。
这阵仗吓到了戈欢,不知道的,还以为顾老要准备谋杀他。
“顾老,您找我有事吗?”
顾老左思右考,该怎么不经意间提起这个事,戈欢见厅前人脸色纠结,难道是要赶自己走?只要一句话。
“也没什么事,就问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
“……” 问这个问题需要这么隐蔽的吗!
戈欢恭敬道:“顾老府上应有尽有,人又和善,就像在家一样。”
顾老完全没听进他的话,自顾自道:“ 我们俩喝酒时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几句?”
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戈欢知道他要问什么了,含雾露!
他不太擅长撒谎,以前刚开始倒是经常对极星子撒谎,那时以为是反派,可…又想这些什么。
“ 顾老,我实话实说,您确实给我提起过一个宝物,当时您还说说要带我去看,我拒绝了,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宝物,而且当时您肯定是酒醉胡话,我怎可趁人之危,顾老,您放心,此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保证烂在肚子里。”
顾老听完,很是欣赏天下有如此识时务之人,频频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此物以前引起过轩波,不想让它重现江湖。”
“嗯,我明白,我明白。”
两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说得顾老心花怒放,对戈欢越来越喜爱,觉此人灵气又实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说得有些话闻所未闻,大开眼界。
决定收为义子,戈欢本是拒绝,实在拗不过,盛情难却,便接受了,毕竟顾老待他还是很好,而顾老膝下又无子女,孤独一人。
戈欢成为顾府的义子以后,依旧秉持谦卑之风,哪里有事就有他的影子,一刻也闲不住。
顾老经常会找他饮酒作诗,他也乐意,这样的生活平静又充实,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是穿书而来,身上还带有剧情任务的。
可系统从上次覆盆之地后再也没找过他,一度怀疑系统是不是崩了,把他格式化了。
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未尝不可。
希望系统永远将他遗忘,原著里的男主是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君山派,就算被极星子折磨也心甘情愿。
时间久了,有些思念就显得不那么沉重了,却也清晰。
师尊应该不会忘了自己,毕竟那刀子扎得那么深,想到这戈欢突然笑出了声。
能让一个人深刻记住,竟然是这种事,颇有点像他以前对室友何亦歌。
何亦歌 。
刚开始二人还可以在寝室和平相处,他对这位处处谦逊有礼,奋进好学的少年印象十分好,关键长得养眼,也乐意跟他一起上课吃饭什么的。
何亦歌作息时间规律,勤奋好学,经常带动戈欢一起学,那段时间戈欢拒绝了他所有狐朋狗友的邀玩。
每天早晨何亦歌会按时叫醒睡意正浓的他起床,而戈欢也愿意每日醒来都能看见这张令人惊艳心动的脸。
何亦歌谈吐不凡,大到国家大事,社会焦点,小到细枝末节的琐碎,总有自己独到见解,这点很让戈欢敬佩,崇拜。
而他偏爱诗词歌赋,文绉绉的东西。
但并不妨碍两人愉快的交流。
可渐渐发现何亦歌不怎么爱搭理他了,甚至后来上课不叫他,也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总爱一个人。
这令他很不好想,明明没做错什么,性子高傲的他也拉不下面去问,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很讨人嫌吗!
问了他所有朋友,朋友都夸他大方,重义气,人长得帅,还是学霸,他觉得自己没错,是何亦歌的问题。
从那时他就开始针对何亦歌,谁叫他不理堂堂大少爷,真正挑明是一次寝室聚会,大家玩的正嗨,何亦歌突然说有事,让大家赶紧AA了他要走。
当时他就火了,指着何亦歌就开始大吼大叫,不想出来玩就别出来玩,烈女牺牲吗,感觉和他们出来玩特委屈似的,还扣成这样,什么AA,本少爷统统包了,连你都包了……
当时何亦歌脸白一阵红一阵,特别尴尬,一句话也未说,扔下两百块就匆匆走了。
从此,寝室一火山戈欢,一冰山何亦歌,遭殃得是另外两人,说话小心谨慎,生怕挑起战火。
一般来说,何亦歌不怎么说话,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早出晚归,勤勤恳恳。
这 更令戈欢不爽,凭什么不搭理人,他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特别是后来何亦歌竟然有女朋友了!
他不知为什么那段时间特别慌,学习学不进去,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朋友一句话说不好,他就会大发脾气,导致他的朋友一看他就自动闭上了嘴,怕惹怒这头暴躁的狮子。
而那段时间,何亦歌经常不在寝室,和新女朋友腻腻歪歪。
有次被刚从家回来的戈欢撞个正准,她们倆就在寝室楼下的隔间,平时是放自行车的地方,搂搂抱抱,恋恋不舍地不肯分开。
戈欢觉十分碍眼,辣眼,关键是生气,摸了摸口袋,看有什么想砸过去,拿出来一看,是个拇指般大小的鞭炮,还是蜘蛛王的,是他表小侄儿临走前塞给他的。
说家人不让他玩,怕炸伤,让自己保管,过年回来带他玩。
戈欢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打火机,点燃了蜘蛛王里号称雷王的鞭炮,扔了过去。
当时惊动了一楼的宿舍阿姨,以为谁要炸楼,立刻打了学校保卫室的电话,将懵逼中的何亦歌和他惊慌失措的女朋友抓了去。
批评教育了半天,才放他们二人离开。
事出后,戈欢有点后悔,他没想到威力那么足,当时也给自己整懵了,脑海里蹦出的是何亦歌没被炸死吧。
可看到的是何亦歌死死抱住她女朋友,他感觉自己在成人之美。
怒气冲冲地走了。
后来,他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让何亦歌恨透了他,第一件事用不正当的手段抢了本该属于何亦歌的奖学金,第二件事使了小手段拆散了何亦歌和他女朋友。
第二件事,也谈不上最后悔,只是对不起何亦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这么的见不得何亦歌好!
可真正看见何亦歌伤心难过,哭的时候,他才深深认识自己错的多离谱。
他清楚记得穿书前最后一件事就是他去找何亦歌,那时的何亦歌因为失恋已经在寝室颓废很多天了,那天就突然跑出去了。
是室友将他做的事抖了出去,他暴怒,揍了一顿室友,就跑去找何亦歌了。
何亦歌在大排档喝酒,醉醺醺,他原本想好好认个错的,可谁知何亦歌一见到他就暴跳如雷,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毫无形象。
把毕生所有的污秽之词全用他身上了。
从来都是被人捧得高高的戈欢,哪里受得了这番有的没的责骂,也没控制好情绪,两人就掐上,一发不可收地打了起来。
滚到了路中间,大晚上的,一阵亮如白昼的灯光将他带到了这里。
很有可能是出车祸了!
也不知何亦歌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没有自己碍眼,他应该过得很舒心。
戈欢叹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欣赏这满池的鱼,即使这鱼再活泼,争相吃他喂的食,他还是觉得当归山那些高冷对他爱搭不理的鱼儿更令人喜欢。
他好像挺招人厌的,但明明心里并不想这样的,他是想让何亦歌能像以前和他说说话,和他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可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死对头!
一见面就红眼的死对头。
本末倒置,大学刚开始那段美好时光被两人掐架掐得荡然无存,连大家都习惯了他们彼此水火不容,好像就是天生死对头。
其实二人以前真的很好,别说大家,就连他们倆自己都忘了……
“戈公子,戈公子,”
一慌里慌张的丫鬟跑了过来。
戈欢丢下手里的所有鱼食,起身道:“怎么了?”
“老爷,老爷发脾气了,叫所有人去中院集合,就差戈公子了。”
“好,这就去。”
待戈欢到达中庭时,气氛严肃恐怖,笼罩一层将死之气,所有人都规规矩矩跪着,一些人正在挨板子,不分男女,哭喊声此起彼伏。
好像出大事了。
戈欢行礼:“顾老,出什么事了?”
顾老死死盯着他,语气骇人:“今天你来过沁园没?”
“没有,我今天在厨房劈了柴,就喂鱼去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老愤愤道:“含,含,雾露,不见…” 并未说完,一口气没呼上来,晕倒了,戈欢忙扶住!
传说中百病不侵,身体倍儿棒的顾老生病了,一传二,二传十,很快整个镇上,其他镇,江湖上人尽皆知。
为什么生病?
据说是因为府上的一株仙草不见了,原来顾老是靠这个长命百岁的呀。
江湖上一时传的沸沸扬扬,还把这含雾露夸得神乎其乎的,扬言只要得到这仙草,凡人长命百岁,修仙人法力无边。
说得人蠢蠢欲动。
一场争夺含雾露的杀戮悄然无声地袭来,首当其冲的是顾府。
全府上下无一幸免,一夜之间全被人杀害,成了一座凶宅。
但那含雾露依旧下路不明,仿佛销声匿迹般。
又没过多久,江湖上有人贩卖起了含雾露,而且价格不贵,但也不便宜,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
许多修行仙派,江湖人士,达官贵人,通过各种关系联络贩卖人,可惜只能看见中间商,终极大佬始终未露面。
可未过半月,所有饮下含雾露的人皆爆体身亡,江湖上又掀起血雨腥风,立誓诛杀投毒人。
这场风浪也波及到君山派,因为也有不少弟子私底下服下了含雾露,因有极星子等尊长及时医治虽未致死,但也半身不遂。
此时各大仙派纷纷联手成立仙派联盟追查此事,极星子主动请缨参与仙派联盟,下山调查。
浩浩汤汤的三十余人首先找到的是中间商,谁知中间商是个问啥啥不知的糊涂虫。
只告诉他们,给自己含雾露的人只让他规定时间规定地方收货,根本没见到过。
这条线便断了。
这天,各大仙派代表在休息时,极星子提议去顾府问问,毕竟一开始有含雾露的消息是从顾府流传来的。
大家纷纷同意。
当大家敲门敲了半个时辰也没应的时候,就直接推开顾府门了,一股腐尸臭味钻入鼻孔,深入骨髓。
令人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
很明显,顾府被人一夜之间灭门了,竟然没人发现!
“我问过镇上人了,顾府一般不与人接触,所以一段时间不出来也没有人发现。”
一位青衣黑发,腰悬短匕,举手投足气定神
闲,看起来也颇仙风道骨便是山海派代表葛清炎,他边查看尸体边说道。
“ 凶手是修仙界的,法力还挺强,”
“你们说贩卖含雾露的投毒者和这场灭门案会不会有关系?” 一位面色骄纵,人高马大,头上扎一辫子的崆峒派代表季华在庭中间对着大家问道。
“八成是有关系,贩卖含雾露的自然知道含雾露长什么样子,估计就是顾府的幸存者,他想报仇,便假借贩卖含雾露”
“对对对,我觉得葛仙师说得极为有道理。”
葛清炎淡淡略过附和之徒,对一旁的极星子道:“晚星尊,你认为呢?”
极星子在一旁凝神细思,默不作声,他从一进来就感到格外压抑,顾府的人按理说被乱杀,尸体应该横七竖八,到处都是,而他们一进来,看到的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尸体,盖着白布,一共三十八人。
而从顾府管家房里的本上记录的只有三十八人!
可凶手不会杀人了还有心思处理,处理也应该是毁尸灭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就是说有人来过,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贩卖含雾露的投毒者!
应该说肯定是。
刚刚有人说凶手是修仙界的,也分析对了,而且是君山派的。
他对君山派法术什么的太熟了
即使时间过了那么久,尸体都快腐烂成白骨了,以微见著,一闻便知。
他脑海飘出的,会不会是戈欢。
但戈欢法术不足以支撑他有这杀别人全家的能力。
而戈欢虽然有武器落千丈,但用锁链杀人总会留下痕迹,这些人身上没有被锁链攻击的迹象。
“晚星尊,你是想到什么了吗?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我们都很信服你的。”
极星子将自己的推理说与他们听了,只是掩去了凶手用的法术可能是君山派的。
“与葛仙师推测的大致一样,但问题是这投毒者无人可知啊,”
极星子道:“我有一计。”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极星子,反正大家心里都默认极星子是领头人。
“ 投毒者很有可能就是顾府上的亲戚,或者关系比较好的人,我刚刚也说了,是他将顾府上的尸体摆放整齐,还将血迹抹去,将顾府收拾得干干净净…”
突然一人从一房间跑出来大叫:“ 各位!!你们没有发现吗,没有顾老,没有顾老的尸体!!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发现。”
一语道破关键!
马上有人又匆匆揭开白布,一一察看。
的确没有顾老的尸体,如此重要的一个人竟然没发现!
“会不会是顾老怕怀疑有人偷了含雾露就杀了所有人,后来又以假乱真,充当了投毒者。”
“我觉得前者可以,后面这个有点牵强了。”
极星子依然在一旁苦苦思索,发现自己的确忽略了这一点,刚刚被管家账本误导了,账本上肯定记得只有下人,那可能还有其他人没被记上去啊。
极星子突然问道: “你们知道顾老膝下有子女吗?”
“活两百年的怪老头,子女肯定早死了。”
季华本是坐着的听到这句立马起身反驳打断道:“你别瞎说!顾老没有子女,只是家里仆人经常换,都换几批了。”
一人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季华继续道:“我以前拜访过顾老,他人很好,不问俗世,每天只爱饮酒作诗,特别欣赏有才华的人,那时我才知道顾老是没有子女的。”
又有一人探头而来: “可我听说,他有一义子,并且两人关系特别好,经常谈天说地。”
极星子道:“你听谁说的?”
那人道:“镇上人啊。”
葛清炎从正门出来,刚好听见,便反问:“镇上人不是与顾府很少接触吗?他们又从何知道的?”
极星子道:“很少接触,不代表零接触。”
得到极星子的肯定,这人傲娇道: “就是就是。”
葛清炎对极星子的话总是顺服的,便也不再质疑。
“他什么时候收的义子?你可曾打听到。”
那人摇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很早很早,据说那位义子是位大才子,曾夺过飞花令的冠军。”
飞花令,作诗的。
极星子默默记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顾府凶杀案,和含雾露投毒案,两者很大关系,而且肯定不简单。
关键人物是顾老和他的义子。
这三十八具尸体很明显也没有顾老义子的。
顾老是生是死不知道,因为没有他的尸体,不好贸然断言他就是凶手,如果他是凶手,那他义子在这凶杀案里充当什么角色。
与其说顾老是凶手,倒不如说义子是凶手更令人信服。
他更有杀人动机,想夺取含雾露。
欲破此案,必须逼投毒者现身,投毒者很有可能就是顾老的义子。
而顾老也极有可能在这位义子手里。
葛清炎道:“投毒者和灭门凶手不可能是同一人,也就是说,要么投毒者是顾老义子,要么灭门案凶手是顾老义子,两者动机根本不一样。”
极星子闻言愣了会儿,淡淡一笑:“葛仙师说得有道理,是我想错了。”
“ 晚星尊,你刚刚说有一计谋可令投毒者现身,是什么呢?” 葛清炎很好的给了极星子一个华丽台阶。
与其说是仙派联盟,不如说都是来表现自己的。
这些仙派代表要说厉害的也只有葛清炎和极星子不相上下。
大家也就分站两边,一半站极星子,一半站葛清炎。
而葛清炎却站极星子。
极星子也没在意什么,继续道:“嗯,我们只需要放出顾府被人灭门的消息,且经过各位努力,凶手已被抓到,将于三日后顾府公开处刑,他一定会来!”
他一定会来,因为他投毒杀死了那么多想要含雾露的人,就是为了报仇,而他根本不知道谁是凶手,所以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人的决心遍地撒毒。
众人听了又纷纷道好,季华道:“ 我们怎么知道谁是他呢?”
“ 这就靠各位的侦查能力了。”
“我觉得这个很好把握,到时把门一关,我们布下天罗地网阵,他逃不掉了,再一一确认。”
葛清炎道: “还有一个问题,谁来假扮凶手?”
众人噤若寒蝉,都不想冒这个险,他们觉得投毒者肯定恨不能扒掉凶手的皮。
万籁俱寂之时,极星子淡道:“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戈欢是弯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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