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难以启口

    顾菀容以为她会对萧璟元难以启口, 或者心虚面对萧璟元，话到嘴边却是如此直白的一句事实。

    顾菀容说完，一双眸子就观察着萧璟元脸上的神色。严珲知晓的事情, 萧璟元不可能不知晓, 萧璟元上次在季府还因为此事和舅舅起了矛盾，她发现她真的猜不出萧璟元的心思。

    萧璟元原本要移动的脚步一顿, 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神色。直到他冷淡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萧璟元的目光落在顾菀容的身上，说道：“我已经罚了严珲。”

    顾菀容没有想到萧璟元早就已经知晓严珲告诉了她此事。萧璟元是什么时候知晓的？萧璟元若是昨日就已经知晓严珲告诉了她关于老王妃的事情，萧璟元今日为何没有阻止她去季府？还是……萧璟元不在意此事。

    正如季老夫人所言, 此事和萧璟元的母妃有关，顾菀容觉得萧璟元不可能不在乎此事。

    顾菀容垂着脑袋, 小声说道：“老王妃已经仙逝，我此时再说些什么也于事无补, 可是我还是想代母后对王爷说一声对不起，当初之事，我和母后都不想的，我和母后也都无能为力，若是有别的选择, 母后当初也不会选择服下颜凝丸。”

    老王爷当时已经拿到了颜凝丸，老王妃服下颜凝丸或许还有活下来的生机，是她和季皇后夺走了老王妃的生机, 让萧璟元只能看着老王妃死在他的面前。

    她不是萧璟元, 无法了解他的伤痛, 萧璟元若是因此怨怪她和季皇后，她能够理解萧璟元的心情。哪怕如季老夫人所言，萧璟元之前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报复她，萧璟元在纯肃帝的寿辰上也确实帮了她。

    说完, 顾菀容也未抬头看萧璟元，好像等着宣判一般垂着脑袋。她等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听到萧璟元的声音。她疑惑的眨了眨眸，难道萧璟元对她恼怒到都不愿意和她说话了吗？

    顾菀容之前非常不喜欢萧璟元没有人情味的声音，可是这会儿萧璟元不再言语，耳边似乎连萧璟元的呼吸声听不到，她的心中像一团乱麻，沉甸甸的。

    又等了一会儿，她的耳边终于传来萧璟元的声音。

    萧璟元望着垂着小脑袋的身影，眉头紧蹙，“我知道。”

    顾菀容抬头望向萧璟元。萧璟元这话语什么意思？难道他也不怨怪她和季皇后？

    想着，顾菀容试探说道：“王爷不对我生气吗？”

    “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萧璟元拧着的眉头未舒展。

    顾菀容眨了眨眸。萧璟元这是嫌弃她耽误他的时间？

    顾菀容说道：“我偶然得知老王妃的死因，心中自然惶恐不安，再加上王爷上次从季府回来，无故对我甩脸子，我自然想着王爷是不是恼我。”

    她本来是想着和萧璟元摊开说这件事情，萧璟元若是真因为老王妃的事情恼怒她，她就从他的王府搬出去，以后也不会打扰他，可是萧璟元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对你甩过脸子？”萧璟元皱了皱眉，问道。

    顾菀容一脸认真道：“王爷上次从季府出来，脸色瞧着可吓人了，后来王爷说喜欢吃我买的糕点，我将糕点送给王爷，王爷却又一脸冷意的拒绝，后来王爷还在屋内欺负我。”

    说到最后一句，顾菀容的声音不自觉加重了几分。若不是她去寻萧璟元，萧璟元都不会对她道歉。

    闻言，萧璟元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他头一次冲动的吻顾菀容，瞧顾菀容的模样，顾菀容估计会记一辈子。

    萧璟元想到了什么，说道：“我不爱吃糕点。”

    顾菀容眨了两下眼睛。萧璟元这是在对她解释他那日为何会拒绝她的糕点吗？

    顾菀容双只眼睛看着脚尖，双唇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事情？”萧璟元问道。他不喜欢看她在他的面前踌躇的模样，这不像她。

    “王爷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顾菀容问道。她不忍心看季老夫人痛苦的模样，若是有别的法子可以获得萧璟元手中的淡香丸，她想尝试一下。

    “你这是在诅咒我？”萧璟元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顾菀容重新在口中咀嚼了一遍她刚才那句问话，她发现她好像在问萧璟元的遗愿似的，虽然她并无此意。

    顾菀容说道：“我换一个问法，王爷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

    萧璟元的目光扫过顾菀容期许的双眸，眸光一闪，口中说道：“你想从我的手中获得什么？”

    被萧璟元直白的说出她的目的，顾菀容的脸红了红。

    顾菀容也不再在萧璟元的面前耍小心思，她说道：“我听说王爷的手中有一瓶淡香丸，外祖母最近身体疼痛。王爷若是愿意将淡香丸给我，我愿意答应王爷一个要求。”

    萧璟元负手而立，一时没有言语。

    想了想，顾菀容又说道：“若是我不能满足王爷的要求，季府可以帮忙满足王爷。”

    “季府的人告诉你我的手中有淡香丸？”萧璟元问道。

    顾菀容点了点头。这个她没有办法否认，原主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若不是季大夫人告诉她萧璟元的手中有淡香丸，她也不会想着来找萧璟元讨要淡香丸。

    “我让管家将淡香丸给你。”萧璟元低沉的声音传入顾菀容的耳中。

    顾菀容抬眸看向萧璟元。萧璟元居然这么轻易的把淡香丸给了她，她的心中还有些不可置信。

    顾菀容回神，忙说道：“王爷若是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她答应了萧璟元一个要求，她会尽力满足萧璟元的。

    “不必。”萧璟元眸光微动，淡淡说道。

    顾菀容眨了眨眸。萧璟元这是小瞧她吗？她现在虽然不一定能够满足萧璟元的要求，可是还有季府，她以为也未必不能够满足萧璟元。

    “多谢王爷。”顾菀容真诚道。她这次是真心感谢萧璟元。她虽然总在心中吐槽萧璟元的不好，那日纯肃帝寿辰上发生那样的事情后，萧璟元却一直在帮她，未伤害过她。

    说完，顾菀容不再看萧璟元，快步朝外走去。

    碧裳一直站在院外等顾菀容，见顾菀容出来，忙快步朝顾菀容走去。

    顾菀容和碧裳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严珲朝萧璟元的院子走去，他的步伐比平时慢许多。

    顾菀容留意到严珲被血迹打湿的衣裳，眼中划过一抹讶异。萧璟元罚严珲罚这么重吗？她还以为萧璟元先前说的罚过严珲只是小惩大诫，并不会真的狠狠惩罚严珲。

    心中这样想着，顾菀容忽然觉得萧璟元对她真的算是不错了。

    严珲面色冰冷，经过顾菀容身边的时候，严珲提醒顾菀容道：“公主别忘了对我的承诺，日后别再赖在定山王府，缠着王爷。”

    顾菀容也不明白严珲为何总是对她有这么大敌意，她停住脚步，望向严珲说道：“严大人告诉我关于母后和老王妃之间的往事，我的内心还是很感谢严大人的。王爷若是不再收留我在王府，不用严大人言语，我自会离去，可是现在王爷并没有这个意思，我昨日也未对严大人承诺什么，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王府。”

    严珲见顾菀容完全没有离开王府的意思，面色更加冰冷。顾菀容若是不离开王府，他岂不是白受王爷的罚了？

    顾菀容见严珲的面色有些难看，缓了语气道：“严大人，我知晓你介怀老王妃的死，可是现在王爷都不因为老王妃的事情迁怒我，我们还是相处的和谐一些为好。”这样萧璟元也舒适一些。

    “王爷完全不怨怪公主？”听了顾菀容的话语，严珲眸色一变。王爷已经维护五公主到不顾老王妃的死的地步了吗？

    顾菀容见严珲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未免她和严珲的关系比从前更僵，她不再和严珲言语，带着碧裳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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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了她在王府的院子，顾菀容想到刚才和萧璟元相处的场景。萧璟元应该没有因为老王妃的事情怨怪她吧？

    其实顾菀容也不确定萧璟元的心中还介不介怀老王妃的死，萧璟元先前的模样又不像是生气。不然萧璟元也不会将淡香丸给她。

    顾菀容又想到严珲的伤势，严珲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严珲这回也算是帮助了她，毕竟她真的不喜欢蒙在鼓里的感受，她吩咐碧裳给严珲送一些伤药过去。

    听了顾菀容的话语，碧裳不解问道：“公主，严大人刚才对您那个态度，您为何还要给严大人送药？”王爷的态度都比严珲对公主好。

    闻言，顾菀容只是搪塞碧裳道：“严大人是王爷的得力属下，我们还是不宜得罪为好。”

    顾菀容知晓萧璟元还是很在乎严珲的，严珲只是忠心萧璟元而已，她其实并不讨厌严珲。

    没多久，管家就把淡香丸给顾菀容送了过来。

    管家的心中有些复杂。王爷虽然用不上淡香丸，可是因为淡香丸是老王爷留下来的，他们一直都小心翼翼保存着，没有想到王爷今日会轻易的将淡香丸送给五公主。

    管家将淡香丸送给顾菀容后就离开了。

    顾菀容对碧裳吩咐道：“你派人将淡香丸送到季府。”

    她今日才去过季府，以她现在的状况，她还不宜总往外跑，她想过几日再去季府看望季老夫人。

    等屋内的下人都退下后，顾菀容不禁想到了先前萧璟元对她的小瞧，萧璟元这么确定她什么都不能够为他做吗？

    接下来半日，顾菀容都没有出屋子，也没有去见萧璟元。

    次日，顾菀容用早膳的时候发现碧裳总是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你有事情对我讲？”等放下筷子，顾菀容对碧裳问道。

    闻言，碧裳忙说道：“公主，奴婢听说谢府二小姐现在正在府外求见王爷。”

    顾菀容意识到碧裳说的是之前和宋姝窈在一起的谢妩茵。谢妩茵求见萧璟元做什么？

    碧裳说道：“谢二小姐正值妙龄，在没有出谢大小姐的事情之前，不少王孙公子到谢府求娶谢二小姐。如今谢二小姐的婚事因为谢大小姐而耽搁了下来，谢二小姐这次登门，只怕是冲着王爷而来。”

    说着，碧裳有些愤怒，现在所有人都知晓王爷在皇上的面前说要求娶五公主，谢妩茵这个时候登门，不是和五公主抢人吗？

    顾菀容也觉得谢妩茵这次登门不怀好意，那日谢妩茵还和宋姝窈站在一处讥讽她。先不论萧璟元会不会娶她，萧璟元若是真看上了谢妩茵，她还有好日子过？

    等下人将饭菜撤下后，顾菀容带着碧裳朝府门口走去。

    顾菀容迈过台阶便看见了站在府外的谢妩茵。女子娇花照水，身上披着水蓝色披风，不过将将及笄之年，举止间端庄得体，颇有谢梓岚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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