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特殊关系

    女孩满脸泪水， 微颤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尽的委屈。

    暖色调的水晶灯光自上而下，倾泻在女孩身上， 在她周身笼罩上一层温柔的薄纱， 愈发衬托得女孩宛若一株娇弱摇曳的雨后小花。

    而她的风雨， 却来自于他。

    凌傲幽深的眸子深处瞬间风起云涌。

    他突然有一股冲动， 抛开一切顾虑，去他妈的自尊， 去他妈的骄傲，去他妈的担心，去他妈的配不配得上，他只想把面前这个他拿命去喜欢的女孩狠狠揉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就算女孩知道后会感觉害怕， 会觉得恐怖，甚至不再喜欢他， 想从他身边逃离，他也绝不再放手，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这是她自己选的。

    他目光紧紧锁定住她，俊朗深邃的五官同时带着深情和暴戾两种极端的情绪， 紧握的双拳手背上青筋尽显。

    只要女孩再进一步， 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狠狠吻她，把她欺负到哭着求饶，和她融为一体， 她这辈子都休想从自己身边逃离。

    而女孩接下来的反应， 却让他紧握的双拳瞬间松弛下来，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是放松还是遗憾。

    “我先回去了。”

    女孩情绪发泄完， 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用手背擦了把眼泪之后，径自往门口走去。

    凌傲身形微动，终究还是顿住。

    “林壹你送她，司机在楼下。”

    **

    自从那次被人爆黑料，秋暖一天之内连上三次热搜之后，她的人气进一步高涨，各种合作、代言等不间断地送上门来，资源数量和质量明显上升一个台阶。

    马不停蹄忙了一段时间之后，在她的大学生涯接近尾声的时候，林壹的电影正式开机，秋暖进组拍戏。

    和第一部电影不同，有了良好的口碑和充裕的资金之后，林壹的第二部电影是大制作，光从演员阵容就能看得出来。

    几个主演，除了秋暖之外，全部都是大牌明星。

    想到要和这些经验丰富的大荧幕前辈演对手戏，秋暖心里期待又紧张，虽然林壹一再鼓励她，说她的演技是可以撑起女主这个角色的，但是她还是莫名觉得心虚。

    毕竟她是“投资方”指定的女主，而且指定的缘由，似乎跟她的演技扯不上一毛钱的关系。

    其实在前期宣传的时候，很多网友就对这部电影的演员阵容激烈地讨论过，焦点正是集中在她这个女主身上。

    一个刚出道几年的流量小花，第一部电影便担任女主角，被一众大牌明星以及实力派老戏骨众星捧月，而且导演还是获得过国际大奖的，这很难不引人遐想。

    要么是实力特别强，要么是背后有金主捧。

    实力么，大家都有目共睹，充其量算是偶像派里演技比较好的，和其他演员阵容还是没法比。

    就在网上舆论慢慢往第二种猜测倾斜，黑粉频繁出没在各大营销号，趁机黑她时，秋暖在经纪人钱越的催促下，着急上火地去找林壹想对策，而林壹却笑得轻松灿烂：

    “不用管，有人比你急。”

    林壹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想象着凌傲在背后替他的电影风评卖力，不禁觉得女主秋暖简直就是他的福星，资金支持不说，连宣传和控评都不用他操心，简直一举多得。

    事实上，凌傲着不着急看不太出来，但是张助是真的急得满头大汗。

    一大早，他便被凌总喊去办公室。

    一本杂志摔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凌总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一字一顿：“压、控、搞。”

    多一个字都没有。

    他心里抖了两下，有点摸不着头脑，拿起那本杂志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跟秋小姐有关系。

    金主？

    抱大腿？

    这本杂志还真敢写，怪不得凌总要发飙。

    不等他开口确认，凌总一个不耐的眼神传过来：“还等什么，一天之内搞定。”

    吓得他拿起杂志，转身就走。

    几年的助理经验告诉他，下班之前，他必须要完成压负面新闻、控制评论、顺便搞搞这家杂志社。

    哦不，不是顺便，按照凌总的风格，必须往死里搞。

    不然，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他被老板往死里搞，特别是最近老板的脾气简直差到令人发指。

    再想想老板那张野性又冷酷的脸，张助不禁吞了下口水，胡乱擦干额头的汗，开始埋头干活。

    ……

    秋暖被林壹留下来开小灶，讨论电影，到傍晚的时候，林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秋暖再看看网上的新闻和评论。

    秋暖惊讶地发现，原本让她头大的那些负面新闻全都不见了，倒是涌现了很多新的报道，无一例外都是说看好这部电影、支持女主、赞扬导演选角眼光独到、大胆启用新人之类的。

    黑子也少了，偶尔冒出一两个，立马就被其他网友围攻到自闭。

    舆论转变得好快，就和上次她被人爆黑料一样。

    秋暖疑惑地看向林壹。

    “这是你找人做的吗？”

    林壹笑嘻嘻地摇头。

    “我可没那本事。”

    “那是……”

    她心里想说凌傲，但是没说出口。

    毕竟自从那次从他家离开之后，两个人就没交集了，面对面时，他对她的表白都没有回应，更何况许久没联系了，他更没理由为她折腾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林壹看她犹豫的样子，索性直接点破：“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秋暖更疑惑了。

    “凌傲？”

    “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都不要我了……”

    “我要你。”

    林壹突然对她说。

    眼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姐，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秋暖被林壹这句话吓得手一抖，咖啡都洒了出来。

    “林壹，你别开玩笑……”

    林壹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绕到她面前抽出纸巾，把她洒出的咖啡渍擦掉，顺势坐到她旁边，单手托腮，看着她，若有所思。

    “他不是不要，是不敢，也只有对你，他才会这么怂，我倒要看看，他能怂到什么时候。”

    ……

    回去后的一整晚，秋暖大脑都是懵懵的。

    一方面是林壹突然问她要不要在一起，虽然像个玩笑，有头无尾，但是之后，他的态度却总是透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另一方面是林壹说凌傲怂的事情，意味深长，高深莫测，她总觉得这里边肯定有内情，但是无论她怎么问，林壹就是不说。

    这么冥思苦想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踩着点赶到片场，差点迟到。

    她看着现场早已准备就绪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演员，一脸歉意，连声抱歉。

    林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地让她先去化妆做造型。

    一直等在一边饰演女二号的女星苏星颜有点不高兴了。

    本来以她的咖位，无论拍什么，应该都是女主，这次试镜的结果居然是女二，而女一居然是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要不是看在导演实力强的份上，她原本是想拒绝出演的。

    没想到这个新人居然还摆架子，第一天就迟到，害她酝酿了一早上的情绪都被破坏了。

    “林导。”

    她走到林壹旁边，一脸巧笑。

    “不是通知，今早八点准时开拍吗？这都八点多了，还要等多久啊？”

    林壹笑笑，一脸坦然。

    “等女主准备好了就拍。”

    苏星颜不死心，特意提醒他。

    “秋暖这算迟到了吧？现场这么多人等着……”

    “哦，对……”

    林壹毫不掩饰对秋暖的袒护。

    “其实她提前跟我报备过了，我忘了通知大家。”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

    “昨晚她在我这儿，讨论剧本来着，弄得晚了点……”

    “……”

    苏星颜脸上的巧笑僵住，有点惊讶又恍然大悟地看了林壹一眼，悻悻然地离开。

    化妆间里，工作人员正在给秋暖化妆。

    “秋小姐，你的皮肤真好，我感觉都不用打底了，化妆也化个淡妆就好，浓妆的话反而会掩盖五官原本的精致和灵气。”

    秋暖微笑，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就响起苏星颜的声音。

    “这位化妆师挺有眼力见儿啊，知道秋小姐有靠山，上赶着巴结人家呢。”

    “什么意思？”

    两个人被苏星颜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苏星颜坐到秋暖旁边，暧昧微笑。

    “秋小姐和林导关系不一般？”

    秋暖实话实说。

    “我们是朋友。”

    “哦？”

    苏星颜挑眉。

    “不止吧？林导说你们俩昨晚讨论剧本来着？”

    秋暖坦然点头。

    “是啊，有些地方我把我不准，林导指导一下。”

    她心里坦荡，说得都是实话，但是已经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的苏星颜可根本就不相信。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就只讨论剧本？

    骗鬼呢？

    更何况，林导还那么明目张胆地袒护她。

    她就说嘛，一个流量小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取代她，担任天才导演的女主角，原来是通过这种令人不齿的手段得来的。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愤愤不平，再开口，话里不禁带着点鄙夷和威胁之意。

    “听说这部电影背后的投资方是凌帜集团的凌总？不知道他对于主角是怎么看的哦？”

    “按道理，投资方应该都希望自己投资的电影能够票房大卖，所以不会容许剧组随意选角的。”

    “像你这种……咳咳，和导演关系特殊的，如果被投资方知道的话，要么换角，要么撤资……”

    秋暖：“……？？”

    什么叫和导演关系特殊？

    换角？撤资？

    她看着苏星颜一副高深莫测、高高在上的样子，礼貌地问出自己的疑惑。

    “请问，你是什么意思？”

    苏星颜索性直接挑破。

    “别装了，难道你不是靠林导才拿到的角色吗？”

    “劝你别仗着抱到了林导的大腿就耍大牌，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这种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行为，我见得多了，表面清纯，背地里简直令人不齿。”

    “……”

    秋暖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不禁皱眉。

    “你……”

    没等她说完，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马上跟秋小姐道歉。”

    秋暖和苏星颜同时回头，看到林壹站在门口，一改往常面带笑容的样子，表情不善。

    苏星颜看了眼化妆师和秋暖，面子有点挂不住，只好死撑。

    “我，我也没说错啊，秋暖不就是仗着和你关系……比较好，所以迟到，浪费大家时间吗？”

    林壹突然笑了。

    “不用说的那么隐晦，正因为秋暖和我关系好，所以你才要和她道歉。”

    “你……”

    林壹这么毫不掩饰地护短，反而让苏星颜更加难堪，特别是旁边的化妆师还在捂嘴偷笑。

    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礼貌中透着挑衅。

    “不知道投资方凌总知不知道林导和秋小姐的关系呢？刚好我和凌总还有点交情，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话，不知道凌总会不会认为林导在拿他的钱乱来？”

    林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跟凌傲告这种状？

    他巴不得呢。

    “苏小姐。”他说，“凌总的事后面再说，但是现在，你必须先向秋暖道歉。”

    苏星颜一脸不甘心，坐在那里僵持着。

    林壹微笑，表面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苏星颜心里一抖。

    “不道歉的话，我不介意花点时间修改剧本。”

    苏星颜脸色都变了。

    这话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如果她不道歉，女二的角色说不定都会改没。

    她只好和秋暖道歉：“对不起。”

    秋暖不想给林壹添麻烦，虽然苏星颜的对不起说得含糊不清，但她还是顺水推舟地接受。

    原本林壹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又忍住。

    一大早，苏星颜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拍戏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林壹又“刚好”要求特别严格，导致苏星颜的一场戏NG了无数次，也被骂了无数次，同时也被搭戏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暗暗抱怨。

    就在这种憋屈的状态下，凌傲“刚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