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鸳鸯不羡仙⑤
连戚手上的梳篦跌落, 心脏酸麻到呼吸凝滞。
江晚儿从梳妆凳上转过身,环住他的劲腰, 脑袋贴在他胸口:“哥哥,我想跟你在一起,无论哪里。”
耳边声震如鼓,江晚儿双手在连戚的后腰上扣紧。
若不是这急剧的心跳声,谁能想到素来温和沉稳的连戚也会有这么失控的时候啊!
后脑勺被轻轻按住,江晚儿顺着他的力道抬头。
连戚的吻是不同于以往的狠厉,甚至带了些粗暴。
江晚儿被他娇花一样呵护惯了, 这样的攻势下一路败北。
最后若不是连戚心疼她放慢了节奏, 只怕她今日出不去永慈宫半步。
连戚将她拥在心口,久久才哑声道:“臣知道了。”
这就是他的姑娘,心思通透又直白可爱到让人心暖到融化。
秋桑进来的时候, 江晚儿已经收拾妥当。
“太后娘娘, 您今日怎么用了颜色这么重的口脂啊?”
江晚儿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瞪了眼旁边若无其事,一本正经的连戚。
哼, 还不是因为哥哥方才不小心给她咬破了!
连戚不轻不重地看了眼秋桑。
秋桑后脊一紧,脖子有点凉。
送她们出永慈宫的时候,连戚叮嘱:“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适,你们小心伺候着,早去早回。”
江晚儿:“……”
别问,腿酸腰疼嘴又麻!
福宁宫距离永慈宫有些距离, 江晚儿坐在銮轿上支着额头望着路边的积雪沉思。
嘉宁不喜欢她,因为江菡蕴迁怒可以理解,但不至于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才对!而且那种药是皇宫的禁品,谁给她的呢?
还有年宴上, 她的酒水一直是连戚负责的,他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就被人钻了空子,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哎,真可惜,后来的烟花都没能欣赏到。
福宁宫的大门紧闭,守门的小太监看见她的銮驾慌乱地进去禀报。
内殿守门的大宫女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冷喝:“你不好好守门跑过来做什么!”
小太监头顶冒汗:“不是,姐姐,是太后,太后娘娘来了!”
大宫女踉跄了两步,抵着内殿的大门厉声吩咐:“去,先拖住太后,我这就进去禀报。”
内殿。
嘉宁趴在浴桶上,脸色忽红乍白,狼狈地喘息着。
“殿下!太后娘娘来了!”宫女进来,面色紧张地看着她。
嘉宁咬紧了牙齿,恨恨道:“江晚儿!本宫身上这药肯定是她捣的鬼!这个贱人!”
宫女哆嗦着不敢讲话。
今日一早醒来,殿下身上就滚烫的厉害,喊了熟识的太医进来把脉才知道殿下是中了药。
明明是给太后准备的药,没听到永慈宫有什么动静,为什么变成了殿下?
“让她给本宫滚!本宫不想见她。”嘉宁色厉内荏地吩咐。
大宫女看她那样子,心中惋惜。
这宫里腌臜事儿多了,可惜殿下不愿意,那位芮小将军根本不知道殿下为了受了多少罪!
看着大门紧闭的福宁宫,江晚儿好以整暇地任小太监跟秋桑耍嘴皮子。
说破了天就是嘉宁现在身体不舒服,不宜见客。
大年初一给太后吃闭门羹,守门的小太监瑟瑟发抖。
江晚儿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怕哥哥已经把她遭遇的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嘉宁。
幸运的是她有哥哥。
而嘉宁,怕是只能苦熬。
“行了,既然长公主身体不适,咱们就先回去吧,秋桑,把贺礼呈上来!”
怎么也得让这个不孝女知道自己来过不是?臭丫头!
嘉宁这一病整个正月就过去了。
期间宫里又清理了一次宫女太监,听说是有人手脚不干净,私自和宫外联络,倒卖宫中物品。
暖阁里碳火哔啵,热意融融。
半夏将分拣好的药草装进罐子里,悄悄道:“秋桑姐,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想不通呢?那个魏姑娘先前咱们还在年宴上见过她呢,看起来挺老实的啊!”
秋桑正在给江晚儿翻烤栗子,轻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人是鬼!”
半夏撇撇嘴:“也是,不过她现在都进了教坊司,以后怕是也不好过,咱们还是别落井下石了。”
江晚儿下棋的手顿了下,转头问:“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秋桑笑道:“在说那些个被处罚的宫女太监,有几个是在年宴上见过的。”
江晚儿眼睛闪烁了两下:“哦,这事儿不是连戚在处置么?”
半夏跟着感慨:“是啊!连公公真是好久都没这么大手笔处置人了,看来这些人是犯到他禁忌了。”
指尖的棋子在指缝里翻转,落下最后一子。
禁忌吗?
夜里,江晚儿抱着连戚的胳膊,崇拜地看着他:“哥哥真厉害!”
连戚把手里的书卷放下,揉了柔她毛茸茸的脑袋:“怎么了?”
江晚儿往上蹭了蹭,小脑袋枕在他肩头,手指搬弄着他修长的指节:“那些年宴上陷害我的人啊。”
连戚的手顿了下,下巴在她脑袋顶上摩挲了几下:“是他们犯了错。”
江晚儿笑得谄媚:“是啊是啊,不过……”凑到连戚耳垂边,小声道:“不过,我其实还挺感谢他们的。”
说完就把脸往后转,唇瓣软软地擦过他的泛红的耳垂。
连戚手上的力道加重,翻身把人压住,啄了下她不安分的小粉唇,哑声道:“腿不疼了?”
江晚儿:“……疼的。”
淡淡地哼了一声,连戚把脸埋在她颈窝:“别撩臣,受不住。”
江晚儿原本压制的唇角缓缓上扬,指尖钻进他的发丝里咯咯直笑:“哥哥怎么还委屈了呢?我什么都没做啊……啊!”
腰上被人捏了下,江晚儿坏劲儿瞬间就卸了。
哎,技不如人,果断认怂比较稳妥,惹不起!
日子一晃就到了涴国时节来访前夕,江小丸子穿着小太监服趴在隔窗里听说书先生侃侃而谈。
连戚有事儿要去忙一会儿,留她自己在这。
百无聊赖的时候,江晚儿忽然眯起了眼睛。
小舅父出来了?这鬼鬼祟祟是见谁呢?难不成要给她找个小舅母?
江小丸子贼头贼脑地溜出去跟在他身后进了对面的酒楼,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一间厢房。
嘿!还真是有约啊!
偷摸进了隔壁厢房,江小丸子立马把门关严实,环视了一圈,果断将桌上的茶杯倒扣在墙壁上开始偷听。
说起来,这法子还是小舅父教她的。
只是听着听着,江小丸子脸上的笑就落了下去。
霍隼?
裴温清:“别把你那些烂主意打到大齐,我会生气的。”
霍隼:“怎么?这么舍不得?宁愿当奴隶都要回来。”
裴温清:“霍隼,欺人太甚容易遭反噬的。”
霍隼笑了声:“终于不叫殿下了?让大齐进入孤眼界的不正是因为裴公子么?否则孤还真没想过要来这么个弹丸之地。”
裴温清冷哼:“我这辈子还真没后悔过什么事儿,两件之一,就是认识了你!”
霍隼不以为意:“是么?不过请你做孤的谋臣倒是孤生平最正确的事,说说,另一件呢?”
裴温清似乎是摔了什么东西,隔壁的谈话声消失。
紧接着江小丸子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兄弟,要是好奇不妨过来一叙,这样偷听就没意思了!”
江晚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是,发现她了?怎么做到的?
噹噹的敲门声响起,江晚儿后退了两步。
霍隼的话,不就是那位老狐狸们都害怕的人么?若是他发现自己该怎么办?她是大齐的太后,被发现更是轩然大波。
不过,还有小舅父,不怕,不怕!
江晚儿壮着胆子去开门。
裴温清错愕地看着她:“晚晚?你怎么在这?”
江晚儿尴尬地扯了下唇角:“咳,裴公子你也在啊,这么巧?”
旁边一人剑眉高挑。
他身量比裴温清还要略高一些,五官俊美,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身上是长居高位的盛气和矜贵。
“认识?”声音浑厚:“大齐皇宫的人?”
裴温清把人挡在身后:“和你无关,我们先走了。”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还有小二唯唯诺诺的解释声:“戚爷,小的真不知道那是您手下的人,没上酒。”
连戚温和的脸此刻满是寒霜:“知道了,下去吧。”
“戚爷!”江晚儿撇下裴温清就跑到了连戚背后,小小的身子躲得严严实实。
连戚听到这称呼,耳尖动了一下,站在原地对裴温清点头示意:“裴先生。”
裴温清看到他,面色难看了一瞬,随即笑得春风和煦:“戚爷,你也来了,我正准备跟晚晚回去,咱们一起?”
霍隼脚尖碾了碾脚下的木板,玩味地看了裴温清一眼:“一起回去?”
裴温清看都不看他,抬步就走。
连戚扫了眼霍隼,温和的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深邃寂寒。
江晚儿靠在他身后,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变化,小手在他后腰上戳了戳。
连戚眉眼软下来,带着她和裴温清上了马车。
裴温清自觉地坐到了边儿上,摸了摸鼻子:“我今日确实是有事才甩开——”
“为什么不听话?”连戚转头看江晚儿。
裴温清:“……”
我是她小舅父,是长辈!这么不值得尊敬的么?
江晚儿瞄了眼吃瘪的小舅父,卖他卖的毫不犹豫:“哥哥,我是出来抓小舅父的。”
裴温清:“……”
就不应该上车,就应该趴在这马车的车底!
江晚儿怕他不相信,又往他跟前挪了挪,掰开他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的手心,勾住小指:“哥哥,我说的是真的!小舅父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甩开了你安排的人,我这不是不放心才跟上去的嘛!下次绝对不会偷偷跑出去了,乖乖等哥哥!”
连戚挑眉:“下次?”
“不!没有下次!”江晚儿十分识时务。
坐在旁边目睹全程的裴温清阴阳怪气地冷哼:“就这样的太后?大齐确实离灭国不远了。”
连戚反手把江晚儿的手包裹住,侧头看裴温清:“在这之前,裴先生会先因通敌被处斩。”
裴温清双腿交叠,身体后靠:“知道了?戚爷果然神通广大。”
连戚不温不火:“本来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裴温清:“……”
呵呵,日常怀疑今天不该上车!
把裴温清扔回到小院,戚爷就带着江晚儿回了永慈宫。
孙嬷嬷不知道哪修来的眼力见,极有效率地把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江晚儿身上的小太监服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人从后面拥住。
犯错被教训的时候,人的脑子总是特别活,江晚儿赶在他开口前求饶:“哥哥!错了。”
连戚温柔地把人打横抱起来,亲了亲她的眼帘:“真错了?”
江晚儿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真的,不该不听话。”
把人放到梳妆凳上,他小心地取下江晚儿头上的太监帽,望着铜镜:“还有呢?”
嗯?还有?江晚儿傻了。
她还做啥了?
今天除了这个她没发错呀?
耳垂被不亲不重地咬了一下,下巴处忽然探出一只指骨分明的手。
江晚儿的视线瞬间就落到了上面。
拇指轻抬,指腹压住她的嘴唇,牙尖厮磨:“什么时候学会的偷听?”
江晚儿心思都还在那只手上,根本没听清他问什么,迷蒙地“啊”了一声。
剩下的四根手指灵巧地帮他解开领口的瓷扣,鼻息洒在脉搏上,嗓音低哑地继续盘问:“还站在别的男人身后。”
江晚儿终于回过神,看向铜镜里荼蘼的景象,红着脸模糊不清地解释:“那是我小舅父……”
“嗯?”尾音上挑,虽然依旧温和,却还是听得江晚儿心里一凉。
也不知怎么想的,江晚儿直接含住那根手指,湿漉漉泛着水光的杏眼里都是委屈。
连戚的呼吸顿住,狼狈地把手指抽出,带出银色的水丝。
脖颈间猛然喷出一道灼热的气息,紧接着解开了盘扣的衣衫被人用牙齿用力撕扯开,肩胛的位置传来刺痛。
江晚儿咬着红唇轻哼一声。
哥哥咬她,过分!
“是您过分。”连戚稳了半晌,才在她身后站直,平缓了粗重的呼吸。
江晚儿伸出另一只手按在被咬伤的位置,虚弱地靠在他腰身和胳膊地缝隙里,哭唧唧地保证:“往后除了哥哥,不会站在别人身后了。”
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翘起的几根发丝上,不轻不重地帮她按摩:“嗯,也不要偷听。”
江晚儿乖乖点头:“嗯,听哥哥的。”
连戚这才将一直紧抿地嘴角提上来,轻轻帮她按压刚才被他咬过的肩胛:“疼么?”
这时候不卖惨还等什么时候?
“疼的。”
连戚按揉的力道又减轻了些许,有些愧疚看着她:“是臣的错。”
江晚儿蝶羽般的翅膀扇合了两下,学着连戚半垂眸的样子藏下自己的小雀跃:“那哥哥受罚?”
连戚嗯了一声,镜子里看她:“好。”
江晚儿知道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才抬起头看他:“都可以么?”
连戚眉头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氤氲的盥洗室,连戚穿着一身亵衣坐在浴桶里,身体僵硬。
江晚儿用绑带把衣袖拉起来,拿着帕子走上前,小脸儿俏红,手指还有些颤抖。
但输人不输阵,嘴上不老实:“哥哥每次……都穿的好好的……我也要……”
尽管她话说的断断续续,但是连戚听明白了。
为了克制自己,他每次都没有解开过衣衫。
她这是心存不满了。
但是他的身体……
连戚水下的拳头握紧,额头青筋微凸。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不在意自己的缺陷。
唯独不想面对她。
江晚儿脚步顿了下,捏着被水浸湿的帕子环上他的脖颈,脸颊在他滴水的侧脸上摩挲,认真又坚定地在低语:“哥哥,我早谙世事,会为自己负责,确定一直馋哥哥……的手。”
连戚直接被她气笑了,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还能这么闹。
将握成拳的手在水下松开,拿出水面覆盖在江晚儿的白嫩的手上:“给您。”
您想要的,这世上有的,所有美好,臣都给你。
而您,归臣。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所有美好都归你,你归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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