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催眠
黄桐公园边上的麦当劳里, 曾明煦歪靠在椅子里玩手机,面前就一杯咖啡。高大的个子将正常尺码的快餐店椅子衬得特别娇小。
司策和翁蕊都没吃早饭,这会儿一个正风卷残云, 另一个则文静秀气小口小口地咬着薯饼。
剩下司莹一个人,看看这个看看那样, 最后没办法低头看到对面曾明煦不经意间伸过来的大长腿, 眼一闭心一横就在他的鞋子上轻踩了一脚。
本以为对方肯定会抬头看她, 这样她便可以用眼神和他交流一番。没想到曾少爷十分淡定地把脚一收,继续手里的游戏。
司莹没辙了, 幽怨地低头拿了餐盘里的一根吸管,搁到面前的牛奶里吸了一口,却被烫得抽了口气。
司策就笑话她:“姐,热饮不能用吸管。”
“那你拿这个干嘛。”
“我喝可乐用的,拿多了。”
司策接收到了来自亲姐埋怨的眼神,立马转过头去乖乖不说话。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天底下就没有真正好脾气的女人。她们不对某些人发脾气, 但不代表他们不会请你吃炮灰。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小姑娘, 对自己刚才的理论又产生了一丝怀疑。
翁蕊这人似乎就天生没脾气。
他跟她虽然就读一所学校,但以前并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他爸的生日聚餐上,翁建怀带了她过来,她从头到尾就没说几句话, 安静的跟个洋娃娃似的。
后来还是有一次在学校食堂司策碰到她, 发现几个女生正在那儿欺负她,于是出手帮了次忙。
缘分这个东西也是奇怪, 很快司策就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尾巴就尾巴吧,反正也不招人讨厌。
司莹被热牛奶烫到后心情更加郁闷,拿了吸管正准备将牛奶吹凉, 突然感觉桌子底下有人踹了自己一脚。
一抬头就见曾明煦从椅子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太热,去买杯凉的。”
屋里空调打得并不厉害,但玻璃外头阳光照进来把人晒得确实有几分燥热,司莹知道他什么意思,赶紧附和一句跟了上去。
两人就一前一后到柜台边的自助机上点饮料。
借着机器的掩护,司莹终于跟曾明煦说上了话。
她问他:“司策怎么找的你,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曾明煦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目视前方没看司莹一眼,只不闲不淡问一句:“司警官这是在审问我?”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们警局的人嘴上说着随便问问,实际上都是意有所图,我不得不防。”
司莹跟他相识多年,早知道这男人的臭脾气。当下就没再多话,眼见曾明煦点好了饮料,便抢在他前头刷卡付账。
这下子曾明煦终于有了反应,低头不悦扫她一眼:“怎么,贿赂我?”
“不是,是感谢。谢谢你给孩子们买早餐,我弟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确实挺麻烦,你们姐弟一个德性,全都不是省心人。”
曾明煦抽出取号单走到旁边去等餐,司莹双手插在外套兜里,有点不安地站在他旁边,尽量压低声音:“今天的事情真不好意思,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他们交给我就行。”
“用完就扔?”
“没有,怕耽误你工作。”
“我倒是没有周日还当拼命三郎的习惯。钱多不在乎。”
说完这话正好轮到他们的号,曾明煦便走过去拿了点好的两杯冰饮,塞一杯到司莹手里。司莹脑子里还回荡着他刚才吹牛的话,这会儿见他身高腿长气质不凡的样子,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有钱人的自信,普通人真是学不来。
他俩也不回那一桌,就随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喝东西,顺便商量翁蕊的事情。
“这孩子既然有这个意思,我会找人安排,顺便通知徐训,看他今天有没有时间陪同一起去医生那里。还要联系那孩子的家属,听说她现在住亲戚家。”
司莹对翁蕊的情况也不清楚,但想来她现在没有父母在身边,也只有亲戚能照顾了。于是便主动联系了徐训,将情况向他说明。
徐训正在警局加班,接到电话很快便赶了过来,和几个人在麦当劳见了面。
他到的时候曾明煦那杯冰咖啡早就喝完了,懒洋洋地靠在那里。见徐训过来也没太大的反应,随意一抬手便算是打了招呼。
倒是司莹一脸严肃,立马起身将翁蕊的情况和徐训谈了谈。
“曾明煦说他可以马上安排医生见一见孩子,但需要有她的家人陪同前去。今天周末,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她家一趟?”
徐训自然没意见,把翁蕊叫到身边后问清了她现在的情况。小姑娘说的和司莹了解的差不多,父亲失踪后就一直寄住在叔叔家里。她叔叔是生意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让孩子从贵族学校退学。
但这只是大家最初的想法,等到了翁建怀的妹妹家一看,司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叔叔婶婶有钱是没错,但小姑娘到目前为止花的还是妈妈留给她的遗产。当年她母亲麦雅欣被杀,留下了一笔钱给她。这些年孩子上学的钱就是从这里拨的,包括她如今在叔叔家的一应开销。
也是因为这样,她叔叔才没有把她赶到马路上,还给了她一个房间睡觉。但司莹也看得出来,小姑娘在叔叔家的处境不怎么样。
当着警察的面,叔叔翁建慷就一脸不悦地责怪孩子:“你说你到现在还纠结这个事情做什么,你当年才多大,能想起来什么,不过是白白浪费警方的时间罢了。”
翁蕊却十分坚持:“不,我想要弄清楚,我妈妈死了好几年,我希望能帮警察抓到凶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
翁蕊咬唇不语,倒是旁边的司策快人快语接了一句:“因为那是她亲妈,换了是你亲妈,你也会犟,除非不孝子。”
翁建慷气得直瞪眼睛,到底不敢当着警方的面打孩子。司莹瞪了司策一眼,后者便耸耸肩,冷哼一声走到旁边去了。
徐训还在那里劝说翁建慷,后者大概是想在警方面前有个交待,犹豫了半天还是同意了。心理医生那边也由警方一力安排。
因为怕翁蕊紧张,警方这边除了安排一个女警陪同外,也让司莹一同去了诊所,全程陪同翁蕊接受催眠治疗。
另一边曾明煦则开车把司策送回了学校。
回去的路上曾明煦问起了他和翁蕊的关系:“小小年纪就谈恋爱?”
司策吓一跳,被手里的饮料呛了一口:“哥,您可别胡说,我就一小孩子。”
“这么高的孩子倒也少见。”
“那是我天生基因好没办法。但本质上我离成年还早,谈恋爱什么的还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倒是您怎么回事儿,我姐前一阵不是跟你好得很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吹了。你惹她生气了?”
曾明煦加了一点速度,超过了前面的那辆车。超车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点笑意,一开口却有几分自嘲的味道:“我惹她,她不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姐还会气人,不可能!我姐是这个世上脾气最好的女人。”
“比你那个翁蕊小朋友还要好?”
“唔,那我姐排第二好了。说实话她这样好脾气的豪门大小姐,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抓紧点,要是把她丢了,回头就得去侍候那些个又刁钻又难缠的女人了。对了,她们还特别能花钱。”
曾明煦抬手敲他脑袋:“小屁孩管好自己,管到哥哥头上来了。”
“我是真心为你好。我姐真的不错,这几年来一直像我妈似的照顾我,人家说什么长姐如母,我觉得她就有点这个意思。”
“她要知道你拿她当妈看,大概会揍你。”
“不会,我姐向来母爱爆棚,自从我妈出车祸后她就很自觉地担负起了妈妈这个角色。所以我真心觉得奇怪,你怎么就不行?”
曾明煦听他听起司莹的生母,表情微微动容,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悠悠地提醒司策一句:“小屁孩记住一句话,说男人没钱没貌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们不行,懂了吗?”
“所以您是真……不行?”
曾明煦也是头一次被个小屁孩子搞得烦心不已,索性忽略他的问题将矛盾重新转回他身上。
“别管我,倒是说说你自己。听说你在学校为了翁蕊和人打过架?”
“不是为了他,我早TM看那个王胖子不顺眼了,揍他是早晚的事情。”
“那除夕夜跑去北司阁也是为了见翁蕊?”
“懒得在家里待着,一群互相吹捧的大人,没劲儿。”
曾明煦是北司阁的老板,自然一下就查到除夕那晚翁蕊和叔叔一家人在那里吃饭。只是一场饭吃到最后并不愉快,小姑娘应该受了不少委屈。
寄人篱下,总是特别苦。
这或许是司策特别关照翁蕊的缘故,两个孩子同病相怜。
于是他又想到了司莹,突然庆幸她如今已经成年,再也不需要过那样的生活。只是她在美国的那几年,究竟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糟心日子。
那个姓董的,看来不能轻易放过他。
心理医生的诊所里,司莹没来由地后背一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坐在医生的诊疗室里一言不发,和另一位女同事一起目不转睛盯着躺在治疗椅上了翁蕊。
十分钟前,在医生的帮助下翁蕊进入了催眠状态,开始回忆往事。医生也不确定能不能一次就把她带回五年前的案发那一晚,只能试着慢慢引导。
幸运的是,这件事情在翁蕊的记忆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哪怕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哪怕已经过了五年,她的记忆深处依旧保留着那晚的片段。
她零零碎碎地说出了一些那晚的画面,包括妈妈领着她出了门,她上了叔叔的汽车,一个人坐在后排玩玩具。
然后她便睡着了,这中间便有了大段的空白。
突然治疗椅上的小女孩身子微微一颤,轻轻地叫了声:“爸爸,爸爸你怎么来了?”
翁蕊的催眠结束后,司莹和另一个女警官一起送孩子回了家。为免孩子受刺激,一路上谁也没提起刚才催眠时的内容。
只有翁蕊的叔叔翁建慷不合时宜地提了一句,也被司莹暗中出声阻止。
翁蕊还是一如既往地乖巧,甚至都没有追问自己催眠时究竟说了什么。因为司莹告诉她,这些都是机密,连她不必知道,只需要让警察叔叔知道,由他们去抓坏人就行。
所以车子停在翁建慷家门口时,翁蕊只轻声问了一句:“司姐姐,警察叔叔会抓到杀死我妈妈的凶手是不是?”
“是,一定会的。”
司莹下车后将孩子交还给翁建慷,又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好好照顾孩子。翁建慷憋了一路实在没忍住,刚才的催眠他不在现场所以对孩子说的话一无所知,这会儿就跟司莹打听:“警官,请问我弟媳妇和弟弟的案子是不是有了新的线索?”
司莹公事公办回了他一句:“目前还不方便透露,请您理解。”
“是是,我理解理解。要不这样警官能不能留个电话给我,如果我想起什么或者孩子再想起什么,我可以第一时间和你们取得联系。”
司莹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他,翁蕊道过别后便上了车。开车的女同事在她关上车门时,笑着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跟这个孩子认识,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没什么,也是凑巧,跟我弟弟一个学校。”
“那孩子看起来对你挺依赖。”
司莹笑笑没说话。她对翁蕊的感情有点复杂,一方面因为她爸的事情不愿意跟孩子过于亲近,另一方面又觉得孩子无辜没必要对她上纲上线。
关键是司策跟女孩子的关系更叫她不知如何处理。因为他年纪小,家里出的事情全都是瞒着他的。所以他并不清楚翁蕊的父亲翁建怀骗了他爸一大笔钱的事儿。
对他来说翁蕊是同病相怜的人,有着差不多的身世,是他目前心理上的一个依靠。
司莹看得出来,有时候司策帮翁蕊并不单纯只是为了帮一个弱小的同学,更多的是为了帮助自己,可以更好地走出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
所以司莹不敢告诉他实情,如果那样,司策就会失去一个心理支柱,更会加重心中的仇恨。
她不想弟弟变成那样,至少在他心智成熟前不想。
曾明煦那天送完司策后,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回家吃晚饭。
电话是魏姝娴亲自打的,语气坚决不容拒绝:“你哥哥一家都回来了,你也好歹露个脸。你上次陪我吃饭都什么时候之前的事了。”
“也就一个多星期前吧,妈您忘了?”
魏姝娴噎了半晌,恼道:“那也一个多星期了,别人家孩子可是天天回家吃饭。”
“那我天天来,您别嫌烦才是。”
曾明煦笑着说完这句,赶在他妈发脾气前答应了吃饭的要求,随即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拿着手机把玩了片刻,随手扔到了副驾驶上。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距离他上次去看姜心柔的音乐会已过小半个月,他妈也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
他打了一把方向盘,拐了个弯后朝家的方向开去。
到家后不出所料,就是一场“鸿门宴”。庆幸的是只来了姜心柔一个,并没有两方家长见面的盛况。
他到的时候姜心柔正在客厅里陪他妈喝茶聊天,见他进来便礼貌地起身打招呼,还自谦道:“曾先生,我来叨扰吃一顿晌饭,希望你别介意。”
“自然不会,十分欢迎,姜小姐不要拘束,随便坐。”
曾明煦场面上的事情向来滴水不漏,对待姜心柔也比对从前来的那些女生更为客气有礼。魏姝娴见状眼前一亮,笑容也和缓了几分。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曾梓榆,她原本也陪着一道闲聊,这会儿便站起身来围着曾明煦转,嘴里不住拿他调侃:“小叔叔今天可是难得,居然乖乖听话回来了。是不是听说姜小姐来了,急吼吼地就赶回来了?”
曾明煦低头扫她一眼:“不及某人听说有免费晚餐吃,来得这么早。怎么没把男朋友一起带来?”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曾梓榆一下子就把脸拉了下来。自从上次李瀚常的事情之后,家里从奶奶到她妈都给她下了死命令,不许再随便换男朋友。
她爸甚至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以停了她所有的信用卡作威胁,逼得她乖乖去相亲。于是最近这段时间,曾梓榆见的最多的就是那些脑满肥肠的油腻富二代,恶心得她饭都吃不下。
也就今天看看自家小叔叔才能洗洗眼,结果还被抢白一顿。
曾明煦成功将火力转移后,便告辞上楼去换衣服。在楼梯口碰见了曾梓榆的妹妹梓棠,小姑娘和他关系更亲近些,说话也更随便。
她直接跟着曾明煦上楼,边走边说:“叔叔,你干嘛回来,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姜心柔吧?”
“怎么,你不喜欢她?”
曾梓棠避而不谈,只笑着道:“我觉得司莹更好些,更漂亮。”
“所以是你娶老婆还是我娶?”
“当然是你娶,但好歹也是我未来婶婶,总要关心一二。叔叔你跟司莹怎么了,你是不是被她甩了?那你得想办法求饶才是,要不你跪到她家门口去,求她回心转意吧。”
曾明煦走到自己房门口,正要开门听到这话转过身来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管好你自己,少管大人的事。”
“我要不管你你就要被人骗婚了。”
曾梓棠说着毫不避讳,直接就钻进了她小叔叔的房间里。
一顿晚饭吃得波澜不惊,在场诸人都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为了什么,但谁也没有说破,表面上依旧装着无事发生的样子,说说笑笑。
吃过饭几个长辈也是十分识趣,将年轻人都赶到了一处。所以曾明煦领着两个小辈和姜心柔去了琴房玩。
进去也待了不到半个小时,两姐妹的妈就过来找了个借口把她们给叫走了。于是琴房里只剩下曾明煦和姜心柔两个。
姜心柔既是钢琴家,自然是要表现一把,便坐到了钢琴前弹了一曲。曾明煦倚在琴边,随意翻着一本琴谱,似乎是在欣赏音乐。
一曲终了他还很给面子地拍了拍手。这显然鼓励了姜心柔,于是她又忍不住朝旁边的小提琴下了手。
“其实我小时候最早学的就是提琴,我自己也最喜欢这一项。只是后来老师说我在钢琴上的天赋更高,我父母便让我改学了钢琴。”
“这么说来,岂非留有遗憾?”
“是啊,所以今天见了就忍不住技痒了。”
姜心柔说完便又给曾明煦拉了一曲,拉完后还虚心向对方请教。曾明煦笑道:“我这人不懂音乐,听起来都是天籁。只不过姜小姐既然更喜欢小提琴,或许当年还是应该坚持己见才是。那样至少会学得更开心。”
“是啊,早知道就该听自己的,过现在也迟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常拉给你听。”
姜心柔说完脸上一红,自觉失言搬轻抚嘴唇,“不好意思,我是说拉给朋友听,我拿曾先生当朋友,所以才会……”
“是,我们自然是朋友。”
姜心柔眼里立马放出惊喜的光来:“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今天还想特意谢谢姜小姐,那天告诉了我很多司莹以前的事情。若不是曾小姐,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没关系,曾先生别客气。我向来认为两人恋爱贵的坦诚,不要有所隐瞒才好。”
“是,所以我事后说了她一顿。”
“是吗?”姜心柔脸上带了几分期待,眉目含情地望着曾明煦,“那她怎么说,我是不是害你们吵架了?”
“是吵了几句,不过没关系,吵架有利于增进感情。也是因为姜小姐让我意识到,选择自己喜欢的最重要,是不是最好的那个并没有关系,喜欢最重要。”
原本满脸欣喜的姜心柔笑容一滞,声音都带了几分微颤:“这是什么意思曾先生?”
“意思就是我会继续追求我所爱的女人,包容她所有的一切。也祝姜小姐早日找到命中的另一半,祝你幸福。”
曾明煦说完将琴谱往钢琴上一搁,转身潇洒离开。
姜心柔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搞半天她这是给人做了嫁衣?
曾明煦离开琴房后回了自己房间,给陆烨打了个电话。对方向他汇报了今天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催眠治疗做完后,司小姐送翁蕊回了家。对了曾总,翁蕊的叔叔翁建慷问司小姐要了手机号。这个人要查吗?”
“查,越仔细越好。”
曾明煦吩咐完挂了电话,站在窗边望向外头的夜色。三起凶杀案六名死者的脸在他眼前不停地闪过,直到佣人来敲门请他下楼去喝甜汤。
徐训他们在收到翁蕊催眠报告的第一时间,就开始暗中调查她父亲翁建怀的下落。原本他作为诈骗嫌疑犯,由主管经济犯罪的杨队他们负责。但现如今他又重新牵扯回了五年前的案件,于是徐训他们也开始查找起他的下落来。
司莹那边也跟同事一起更多地研究起了三宗案件里六具尸体的共同之处,想要找出更多线索。于是她几乎整天泡在警局,一连加了好几天班。
到了周五的傍晚,谢长安看着一屋子的“老弱病残”有点心疼,就把他们全都赶回家去睡觉,只留几个加班没那么狠的继续坐镇。
像司莹这种整天不着家的,直接就被他嫌弃地轰出了办公室。
于是大家一起嚷嚷着回家补眠,一边还在那里讨论案情。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司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一听声音却有点耳熟。
对方在电话那头自报家门:“司警官您好,我是翁蕊的叔叔翁建慷,有点事情想跟您谈谈,你今天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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