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想通了

    其实上一世, 虽然祁惜卿很粘舒昭嬅，但是她要在外奔走生意, 也不是时时和舒昭嬅待在一处。

    而且她们和苏侯爷相处的很好, 像是亲人一般。以往若是祁惜卿有事, 也是苏侯爷和舒昭嬅一起回尚书府。

    若是在上一世，赭温妍是不会这么问的, 只是现在却不是，且只有她记着上一世两人的事。

    即便刚刚的人物梗概里有写到两人的关系, 但是却不会详细写到两人会是形影不离。

    所以赭温妍这么一问, 便直接定义了祁惜卿和舒昭嬅的平日相处，祁惜卿很依赖舒昭嬅，一日都舍不得分开, 但是现在却让苏侯爷和舒昭嬅回了尚书府, 她却没有一同前往。

    “自然也是舍不得的，不过刚刚铺子里临时有急事，我不得不先回府。而且我们尊侯爷为兄长，昭嬅有侯爷陪着, 我也能安心回来处理这些事。”在赭温妍问祁惜卿‘舍得’的时候，祁惜卿明显怔了一下，却立刻反应过来她们是在戏中。

    她口中的娘亲虽然也叫‘舒昭嬅’却不是她记忆中的‘舒昭嬅’，是一本中的人物，只是恰好同名同姓。

    况且书中的舒昭嬅和祁惜卿感情一直很好，她们也将苏侯爷当做兄长一般尊敬。

    而不是像现在她和舒昭嬅一般，已经分开了二十多年了。

    祁惜卿笑了笑, 立刻融入角色，脸上既有无可奈何也有安然与放心。

    在这里，她和舒昭嬅没有分开，从始至终感情都很好，即便在那个不是很开放的年代里，两个女子都能相守一生，为何她与她的舒舒那么相爱，当初还是走到了分手的地步？而且一分开便是二十几年，从未再见过一面，甚至她都不踏入海东市一步呢？

    时间太久，祁惜卿已经不记得当初她们为什么会分开，或者是说不愿意去想。

    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机会去找舒昭嬅，只是一直在逃避，这一逃就是二十几年。

    祁惜卿刚代入角色，想到书中的两人，便又想到了她和舒昭樺，再次失神，不过她是背对着镜头，能看清她神色间细微变化的也只有祁舒瑶。

    自然，一直关注着她的赭温妍也看清了祁惜卿的变化。

    赭温妍本就是故意的，她提到舒昭樺，祁惜卿既然有所波动，说明她对舒昭樺还是在乎的，那她下面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安排了。

    “温妍姐姐和诺诺这次打算去几天？”苏言插入两人的谈话，又笑着问道。

    “暂时还没有确定，说不定从听雨谷回来还会去陌清谷看看。”赭温妍从祁惜卿身上收回视线，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也引起了祁惜卿对过往的深思，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就不再就着刚刚的话聊下去，随着苏言的话也转移了话题。

    “温妍姐姐和诺诺现在的生活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也没有琐事烦身。”苏言现在基本上已经全面接手了祁家的生意，而当年赭温妍交给她的生意也在三国稳定下来，近期正打算扩展海外市场，现在她每天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将手里的事分给下面的人来做，你也可以像我们一样，时常去各地游玩放松。”赭温妍知道苏言的野心一直很大，最近又计划着扩展商业版图，现在让她放权显然不可能，却故意打趣。

    “哎，我现在还做不到像温妍姐姐和诺诺这么洒脱啊。”苏言摇了摇头，可能她还没有经历过生死和失去，对这些世俗之物还未看透，现在只想趁着年轻再拼一拼。

    “凌羽呢？好像好久没见到她了。”赭温妍突然又问道。

    “嗯？哦，前两天谷中好像有什么事，她回了凌冰谷去了。”苏言顿了顿，好像才想起来这个人似的，眨了眨眼，眼中渐渐晕开一抹笑意与温情，然后说道。

    “好久没见到娘亲了，这次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本想来看看，不想这么不巧，也只能下次回来再说了。”赭温妍牵着苏诺往前走了几步，同祁惜卿和苏言一起离开了大厅，语带惋惜，可视线却有意无意地望着祁惜卿。

    赭温妍在离开之前，又一次提到了舒昭嬅。

    “前几天娘亲还提到温妍姐姐和诺诺呢？也打算过几天去公主府看看你们，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要走了呢，如果你们没什么急事，要不你们再等几天再回去？”苏言看着赭温妍若有所思，转而一笑，也回道。

    “我们的确没什么急事…不过明天是同挽卿和诗语一起离开，不知她们急不急呢。”赭温妍状作无意地说道。

    只是为什么她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祁惜卿显得有些紧张呢？

    她现在是在戏里还是戏外呢？

    或者是将戏里的人物带到了戏外？

    “你们先去尚书府吧，我们回来之后再过来看看娘亲，希望下次相聚不会再像今天这么不巧了，我和诺儿也先回去了。”没等苏言再说什么，赭温妍又接着说道。

    “诺儿怎么不说话，没看到娘亲，心情不好？”赭温妍牵着苏诺，见她一路无话，轻声问道。

    其实在这个时候，苏诺和赭温妍经历了那三年之后，话本就不是很多。对待其他人比之前也更加淡漠，所以，苏诺是按照剧本里的人物来演的，才一直没有说话。

    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不是…是有些想娘亲了。”苏诺抬头望着赭温妍，眼中透着疑惑，却实话答道，但看到赭温妍眼中的神色之后，话音一转，又说道。

    虽然苏诺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殿下会让她这么说，但是也依着殿下的意思说想念舒昭嬅。

    若是按照情景剧来看，此时祁惜卿和祁舒瑶已经离场了，场中只有赭温妍和苏诺两人。而如果真的只有赭温妍和苏诺两人，赭温妍便不会这么问。

    赭温妍只说了几句话，但是却句句提到舒昭嬅。即便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但是场中的人却都知道。

    虽然她们知道，但都没有多想，毕竟书中祁惜卿和舒昭嬅的关系是那么的恩爱有加，苏诺对舒昭嬅的感情也是要亲些。所以，赭温妍这么说，在她们听来，都没什么问题，毕竟苏诺是要出远门的。

    场中也只有祁惜卿，心里一直处于煎熬之中，尤其是看到书中那同名同姓的两人，再想到现实中她和舒昭嬅的关系，心里又羡慕又懊恼，还有一丝后悔。

    为什么当年她会那么狠心地离开呢？

    如果她一直都陪在舒昭嬅的身边，她们会不会也像书中的人物一样呢？

    刚刚赭温妍问她怎么舍得，她又怎会舍得？可是不舍又能怎样？

    如果说之前祁惜卿对提到舒昭嬅心里是有些波动，现在看了书中的两人，心里又徒增些羡慕、悔意以及不甘。

    难道她这辈子就要和舒昭嬅这么生生地错过了？

    像书中的阡陌浅和闻舒寻一样？

    可是她们是阴阳相隔，她和舒昭嬅现在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祁惜卿望着场中继续演着的几人，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她不想再逃了，她要争取一次，为自己，也为舒昭嬅。

    书里的阡陌浅在闻舒寻死了之后都没有放弃她，想方设法地想回到过去寻闻舒寻，撕裂时空，回到过去，何其艰难，又何其渺茫，她都没有放弃，她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她的舒舒呢？

    即便最后结果还如二十多年前一样，但她至少努力过了。即使最后还是会分开，她终归还是能看到她，终归和她不会是阴阳相隔。

    这般，便好。

    想通了之后的祁惜卿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望着场中的赭温妍和舒昭嬅的眼中也多了些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祥。

    那是舒舒的孩子。

    即便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也是她的舒舒的。

    她要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祁惜卿此时怕是忘了，当初祁舒瑶是怎么和她描述苏诺的，苏诺的那双眼睛和她如出一辙。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赭温妍和苏诺刚回到公主府，就在门口看到了墨竹和墨兰，她们不是在白郅朝吗？至少还要在白郅朝待上一两个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公主和驸马刚离府，我和墨墨便到了，墨剑山庄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提前回来了。刚刚在路上还遇到了驸马的师兄，安延帝，她现在便在府中。”墨兰站在一侧，收了往日的嬉闹，却依旧语气轻快地回道。

    虽然是即兴演戏，赭温妍之前也什么都没有和她们说，但是毕竟她们跟随赭温妍几十年，赭温妍一个眼神，一句话，她们大概都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而回想上一世赭温妍和苏诺去听雨谷时，那时她和墨竹正在墨剑山庄，现在随性演，她们自然是已经回来的。

    “师兄也在？你们在哪儿遇到她的？”云晧启现在身份不同于以往，是安延朝的皇帝，安延朝这几年虽然也稳定下来了，但是云晧启也不会闲到有时间来沭墨朝吧？还好巧不巧地和墨兰和墨竹遇上了。苏诺眉头微皱，有些疑惑。

    “在京都城门口，她像是微服过来的，似是单独来找公主和驸马的。”墨竹没有多说，却也猜测地回道。

    “先进去看看。”赭温妍捏了捏苏诺的手，没有在门口多逗留，牵着苏诺的手跨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