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人躲在一旁, 便见妖气从火光冲天的宅院四散，她们赶紧追过去。

    对于这个地方的妖气，二人并不认为一定是双面狐。

    双面狐是上古凶兽, 它杀人完全就是瞬间的事，嘁哩喀喳切瓜剁菜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二人是神, 神的天职就是解救众生，既然遇到那就不能不管，追过去看看。

    二人跟着妖气一路出城, 越走越荒凉, 山路崎岖，夜光沉沉, 乌云遮月, 若不是修行之人五感通达路都看不清。

    这么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明霜微微蹙眉脸上明显不悦，广袖一甩，碧霄剑应允而出直直刺入那团妖气中。

    “啊——！！！”妖气中立刻崩出血雾，随后化成人形倒在地上。

    二人这才发现, 对方根本不是妖, 只是身上以及血液灵力都沾染了浓郁的妖气, 才会被误认为妖。

    “你是何人？妖气从何而来？”阿雪长剑出手，硬是掰过对方的脸。

    女子生的平平无奇, 就是有点怪异，眼下有红色花瓣纹路, 时而深时而浅，闪烁着红光带着一股妖邪之气。

    阿雪站起身，和明霜道:“她长得好奇怪啊？似乎脸是假的？”

    “对, 脸是假的。”明霜肯定道。

    惹来阿雪大惊，这张脸，假的？阿雪实在想不到如何作假。

    明霜则道:“若我猜测没错，她杀人是为了人皮，要给自己做一张脸，需要完美无瑕的人皮。”

    见那人不说话，二人对视一眼，杀孽已造再无转圜的余地，这种事也不归她们管，于是就把人困住，随后扔进鬼门。

    一般来说，身上杀孽浓厚的修士会被扔入鬼界，由鬼界的鬼帝审问然后发配罪行。

    眼看着鬼门要关上，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女人突然出声道:“华霜帝君，你可要记住我，也看好你身边那位。”

    砰——

    鬼门彻底闭合，二人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无踪。

    “她那句话啥意思？你认识她吗？感觉好像要报复咱俩。”阿雪摸摸下巴，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

    明霜则皱眉，摇了摇头，对于这人她并不认识亦无恩怨，这是第一次见面，就抓了她，要报复也说的过去。

    唯一的，明霜不希望牵连到阿雪，不由得看一眼阿雪，随后道:“回去吧。”

    “哦。”

    二人并肩回城，刚一近城，就听大街小巷的行人都在传明月巷死人的话。

    明月巷也是前几天双面狐杀人的地点，这是双面狐多起案件中唯二共同的点。

    明月巷在繁陵以北，是个中等街区，住在哪里的人都是小富之家，邻里亲和，属于熟面孔多的地方。

    昨夜起火的地方在繁陵以南的东升街，而明月巷在繁陵以北，这一南一北，昨夜那个带着妖气的人还真不是双面狐。

    阿雪问道:“我们要去明月巷吗？”

    “再等一会，午时过去。”明霜看一眼正当空，眼眸微暗。

    阿雪不解道:“为什么要在午时过去？双面狐这么多说法吗？”没想到还是个挺事儿的狐狸。

    “白日的双面狐代表温柔和善，正午的阳光会让她力量削弱，之前咱们得到的资-料一定有误。”

    听到明霜这么说阿雪不禁怀疑是不是给她们这些资-料的人出了问题？要不然资-料怎么能会有误？神界的缉妖要资-料都是由特定的文官审核整理，然后下发到每个下界除妖的武神身上，如果是轮到明霜这，会有她自己的一个特定渠道整理。

    比起天界的神官出了问题，阿雪更不愿意怀疑是明霜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因为明霜在天界的地位比较特殊，如果是她身边的人出了问题，那就代表上面的人要针对她。

    以前阿雪也不理解为什么明霜可以被尊为帝君，而其他人都是神君，后来在天界待的久了风言风语听到很多。

    便知道了，明霜的生母和帝圣有过一些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而且明霜的出生名不正言不顺，就在天界，除了她实力过硬之外其他的都挺遭人嫌弃。

    不过好在明霜是一个名利欲望非常淡薄的人，也冷清不爱和人交流，对于外界的看法的从来不在乎，只一心一意做好自己战神和帝君的分内之事。

    因为她从不逾越，所以天帝即使对她诸多不满，也会因为顾及她的能力和生母，不敢对她怎样。

    不过说到底，明霜到底还是天帝心中的一根刺，这么多年来，总是时不时给她一点小绊子，虽然无伤大雅但是谁都别想舒坦。

    本来天帝、帝圣和明霜之间的关系，轮不到阿雪来说什么，但是她真的怕天帝对明霜不利。

    便不由自主提道:“会不会是你下面的人出了问题，我们才拿了错误的资-料？”

    明霜摇了摇头，“不知。”

    阿雪见她不想说，也没再提，二人吃过午饭便赶往明月巷。

    虽然明月巷是中等街区，但是这里风景优美更胜其他地方，一排排的大榕树枝繁叶茂，花草遍地，芬芳漂亮。

    二人施了个隐神诀，走到被杀人那家。

    这是普通的商贾之家，死者是女子，桃李年华，出落的极为楚楚可人，是明月巷乃至繁陵都闻名的美人。

    昨夜刚死，一家人什么准备都没来得及，尸体也只是收在灵堂，还未出殡。

    摸索着大致路线，二人找到停放尸体的地方，棺材并未盖上，探首一看，这姑娘死的有点惨。

    棺材里女人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个人，她浑身的皮都被扒了下来，露出皮下粉红的肉，脸上的表情却是诡异的安详。

    阿雪想到昨夜她们追着的那个人，于是侧首朝明霜问:“你说会不会是昨天晚上那个人下的手啊，你不是说她需要人皮吗？”

    明霜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出了两处抓痕让她看。

    顺着明霜手指的位置看过去，抓痕分别在后颈肩膀和腰侧。

    “这是，狐狸的抓痕？”阿雪探身仔细看了看，的确是狐狸的爪痕。

    明霜颔首，“虽然可以判定她的皮是被狐狸剥下去的，但是昨夜那人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嫌疑，因为她出现的时间点有点过于巧合。”

    二人继续看下去。

    发现这具尸体除了狐狸的抓痕还有点香，就是那种女儿家日常涂脂粉的香，味道并不浓烈，反而有些淡，所以二人进了灵堂才会没闻出来。

    经过时间缓慢的发酵，这股香味慢慢突出出来，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明霜突然附身，单手掐住尸体的手腕，二人看到对方手腕上有个小小的红点，不是粉红肉的红。

    很另类。

    明霜放下对方的手，“走吧，回去。”

    “这就回去？你看出什么了？”阿雪随她一起出去。

    二人边走边说。

    明霜道:“如果我没猜错今夜双面狐还会杀人，所以我在要在今日下午，把明月巷所有身上有红痣的人找到。”

    阿雪想到她方才看尸体手腕的红痣，但是不理解这里面有什么关系，于是问道:“红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可曾听过灯云花，这是一种可以入药的花朵，可治百病。但同时如果和灯云树的树叶放在一起又有剧毒，这种花在吸食过灯云树的树叶之后，会变得有自己意识，它可以咬人，被它咬过的人一定会在手上出现红痣。这是一种标记。”

    阿雪恍然大悟，“你是说双面狐杀的的人都是被变异灯云花咬过的人？”

    明霜颔首。

    “这花，还真是有点儿奇怪啊，我怎么没见过？”

    明霜冷下脸盯着她，阿雪无辜的回望。

    半晌，明霜率先甩袖子就走，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阿雪觉得她生气了。

    别问，问就是爱人之间心灵感应，阿雪才不会说，是因为明霜已经把我生气了这几个大字写到脸上。

    有的时候阿雪是真的搞不明白明霜生气的点在哪里，总是很莫名其妙开始冷脸。

    而且明霜又是一个天生面冷寡言，不善表达的人，要她说，她也不说，就一定要你去猜她的心思，这点对于阿雪来说其实还是挺累的。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互相包容，彼此理解，都为彼此去做改变，有什么就需要沟通，这种比较寡言的性子没法沟通，真的是挺捉急。

    想来想去，二人方才一直在说灯云花，总不能为这个生气吧？

    有点没道理。

    “阿霜，你等等我。”阿雪立刻小跑着追过去。

    盛夏的午时是最热的时候，哪怕是修行之人也有些吃不消。

    “阿霜，你看那是什么？”阿雪追上她，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她后背神色认真。

    明霜信以为真的转头，却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懊恼。

    回过头来，猝不及防的，就被阿雪掐住下巴亲上来，还逐步逼近把人摁在树干上，单手固定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闭着眼睛亲的认真。

    那点微不足道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明霜也闭上眼，耳根红了个彻底。

    手在不知不觉间摸上对方的腰，从被亲慢慢转化为主动，还顺便调换了二人的位置。

    半晌，阿雪都要透不过气，明霜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还发出啵的一声，唇齿间扯出一缕银丝。

    阿雪揉了下嘴唇，抱怨道:“你是在亲我还是要吃了我，每次都亲的我喘不过还特别用力，你看嘴巴又肿了。”

    明霜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却明显愉悦很多，眼里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还是故作正经道:“下次不许撒娇，大庭广众之下不成体统。”

    “……”打死你个口嫌体直的死傲娇。

    明霜又道:“时间也要到了，去排查明月巷的人口。”

    “嘁，就知道压榨我。”阿雪佯装愤愤不平自言自语。

    忽然将视线转移到明霜身上，眼里的笑意带着戏谑，“什么时候有时间，你让我压榨回来啊。”

    明霜明显没听懂，眉峰微挑:“何意？”

    “就是，”阿雪凑近她耳边，“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让我压你。”

    “不正经！”明霜惊的到退一步，脸颊羞红，惹来阿雪笑声清脆花枝乱颤。

    二人虽然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还停留在亲亲摸摸的地步，一直没有再进一步。

    阿雪倒是想和她更进一步，不过是怕明霜接受不了，一直忍着。

    算算时间，也挺长了，如果再不给明霜开开窍，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忍不忍得住。

    明霜天生脸皮薄，也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就连亲吻都是阿雪嘴把嘴教，所以啊，这第一次她一定要在上面。

    小处-女最可怕了。

    眼见着明霜脸颊越来越红，阿雪知道玩笑要适度，不能过分。

    于是收敛口嗨，正经道:“咳咳，时间不早了，我去排查明月巷的人口。”

    明霜嘴唇蠕动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自己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明月巷并不大，但家家户户都比较密集，属于人口比较多的地方，一整个下午，排查这一个地方也挺困难。

    不过还好，阿雪是修行之人，对于她们修行之人，排查也不需要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她们自然而然有自己的办法。

    阿雪的办法就简单便捷的多了，它可以召唤所有有灵之物，让这些有灵之物代替她去找她需要找的东西。

    大约三个时辰左右，阿雪就把明月巷给排查结束。

    一看还挺咋舌，光是手上有红痣的。老弱妇孺加上男人一共八十八人。

    就不得不说，这个数字还是挺吉利的，八十八发发发。

    她这边结束了，但是还没有看到明霜，于是阿雪就先回客栈去等她，正好补个觉，昨天晚上累了半宿，没有捞的着睡觉。

    大约傍晚的时候，外面玫瑰色的云霞晕染满天际，街上的人都开始收摊，回家的回家，买菜的买菜。

    一派人间繁荣的景象。

    阿雪下楼吃东西，正好明霜就回来了，白衣飘飘玉颜清冷，朝她走来。

    “回来啦，有什么消息吗？饿不饿啊想吃什么？”

    明霜眼里染了一点笑意，说:“都可。”

    “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我去了鬼界一趟，发现昨夜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去到鬼界，半路她逃了。”

    阿雪点点头，“可以理解，她看起来就挺厉害。”

    “所以咱们昨晚，被声东击西了。”阿雪愤愤的给自己塞一口排骨肉，最讨厌心中太过聪明的人。

    明霜颔首，又问起她:“你那边排查的怎么样？”

    “一共找到八十八个手上有红痣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还不包括死了的。”

    明霜皱着眉，心不在焉的思索。

    “咱们也不可能今天一直看着这八十八个人，也不知道双面狐杀人有什么特别，这简直是个死局。”阿雪犹在愤愤不平，没注意到明霜眼眸亮了一瞬。

    等她说完，明霜才道:“吃完了吗？我们再去看一看最近死过的这些人，一定会有共同点的。”

    “死过的？那要是下葬了怎么办？掘人坟墓可不行。”阿雪一看就知道她在想啥，赶紧出言制止。

    明霜从出生就是神，她没有凡人的同理心和怜悯一类的感情，做事一向只讲究质量，完全不管其他。

    有很多时候都冷冰冰的不像个人，阿雪能看出她要掘人坟墓也是正常，这种事明霜又不是没做过。

    果不其然，听阿雪这么说，明霜眉头一皱，完全是不敢苟同的模样。

    只要快速把事情解决掉就可以，为什么要在乎方式？人死后的坟墓并没有多大用，神魂去往鬼界，肉身迟早会腐烂，坟墓就是个牢笼没什么用。

    不过明霜还是很听阿雪的，既然她说不行，那就不行，作为神要查探的方式有很多，也不一定要掘坟。

    得了明霜的答应，阿雪才点点头，快速解决掉晚饭，和她一起去城外。

    这几天一共死了十四个人，全部都是普通人家，所以就都葬在了城外统一的墓地。

    这里风水很好，一块墓地的钱也挺贵，舍得在这里花钱，都是真心实意想要死去的家人舒服一些的。

    二人到了墓地。

    墓地旁槐树多，槐树又称鬼树，可通灵接鬼界，算是人间界媒介的一种。

    十四个人的坟墓都是新坟很好认，二人找到后，一一看了一圈，发现一个特点，无论死的是什么人他们的生辰统一是上午辰时左右，没有超过这个时间的。

    阿雪摩擦着下巴问，“辰时，有什么特殊的吗？”

    明霜一时未答，沉吟半天才说:“传闻妖界妖皇时翡，是鬼界辰时的生辰。”

    “似乎说的通？”阿雪总结道:“双面狐是妖族，妖皇又是众妖之首，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妖皇早在十年前便失踪了，妖族因为没有找到妖皇代代相传的佩剑——渡虹，故而一直未设立新妖皇。现任妖族代妖皇是时翡的侄女余盈微。”

    阿雪这就有点疑惑了，这到底是何妖皇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不过既然已经失踪这么久，现在出来为她杀人的确是没有什么必要，但是你要说没有关系，那这个生辰的时间又怎么解释？

    这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阿雪从来没想到过需要明霜处理的都是这种问题。

    阿雪也下界处理过这些事情，但是她都是直接把人抓了，杀了就拉倒，没有过需要破解迷题的时候。

    明霜道:“不管和妖皇有没有关系，先把这个事放到一边，如果牵扯到妖皇就不是我能越俎代庖的了。你先往后退，我要查看一下他们尸体的情况。”

    阿雪点点头，后退到安全范围。

    紧接着就见明霜身上浮现一层淡淡的清莹光芒，强大的灵压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灵识丝丝缕缕渗透进棺材。

    大约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明霜收回灵压踉跄了一下。

    阿雪赶紧跑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阿霜，有没有事？”

    明霜摇摇头。

    “方才我探查到这里面没有实体，一具都没有。棺材里的尸体被人挪走了，里面还留有很强大的妖气。”

    明霜下意识皱起眉头，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阿雪则道:“要不咱俩妖界跑一趟。”

    “天界早已不与妖界来往很多年，并不是和我们现在过去。”

    明霜想了想，决定先把消息给鬼帝，让对方帮忙找一下那个被她们扔入鬼界的人。

    由于天界和鬼界常年有合作往来，一个负责新生一个负责死亡算是合作很密切的两个地方，比其他几个界的关系要好很多。

    因为没有尸体两个人没有办法继续探查，只能回明月巷，打算守住剩下的八十八个人，看看今晚双面狐会不会从这八十八个人里面下手。

    这也算是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别说双面狐就连一个作妖的都没有。

    明霜猜测双面狐很有可能是发现了她们的存在，所以才没有继续动手，双面狐是一种智商很高的兽类。

    她一旦修炼成人的话，那将会是非常难对付的，不过目前为止，她们并不知道这只双面狐有没有修炼成人形。

    但这并不妨碍明霜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双面狐最早存在于上古洪荒的初期，而且它们这一种族没有繁衍的功能，就是没有办法再诞生出一只像它们血统那么纯正的双面狐，所以这个种族的数量非常的稀有，且灵力非常的巨大。

    二人刚回了客栈，随意吃点儿东西，立刻就收到了鬼帝的飞信。

    鬼帝是一个比较神秘的人，她们也没有见过，几乎也就只有天帝和天帝使者见过他。

    阿雪问道:“上面说什么？”

    “鬼帝说，咱们扔进去的人不在鬼界，鬼界之内并没有它存在过的踪影，所以从一开始咱们就被骗了，让那个人应该只是个傀儡。而它的本身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繁陵。”

    “……”现在的妖，都这么狡猾吗？

    阿雪又道:“你说如果双面狐已经发现咱们的踪迹，它肯定不会继续出手了，难道咱俩要一直在这儿守株待兔吗？”

    当然不。

    明霜抬眸看向她，点漆般的瞳仁划过一抹呼之欲出的兴奋。

    那是棋逢对手的感觉。

    如果不出名双所料，这只双面狐正是上古初期的时候诞生的，它一定非常的厉害，作为被传的赫赫有名的战神，明霜当然希望和这样的对手交手，这才不枉她称为战神二字。

    明霜看向阿雪，嘴角微抿，傲然道:“它不来，咱们就引狐狸出洞。”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结束这个回忆杀。

    渡虹和余盈微不记得的小可爱看前文第十四章 ，既然提到了余盈微，接档文《海王前女友遍地》给个收藏行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