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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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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看着胡九河, 他似乎在刚刚的一瞬间, 少了许多精气神,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疲惫起来。

    他慢慢弯下腰, 捡起打火机摩挲了几下,忽然抬头朝众人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耽误了时间, 你们干脆全都滚蛋吧!”

    他的徒弟们赶紧低下头, 其他几个请来的工人则撇撇嘴, 十分不忿, 更有脾气大的人,起身便离开了。

    胡九河冷着脸转过头, 看着祁禹秋,半晌开口道:“你们走吧, 走的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陶江推推眼镜,有些急道:“胡师傅, 这都商量好的,节目才拍了这么一会儿, 您让我们走哪儿去?”

    “你们请来的人, 不是比我厉害吗?还跟我学什么?”胡九河冷哼一声, 看着祁禹秋。

    祁禹秋摆手:“我这只是雕虫小技,还是要胡老师多指教,纸扎手艺总有些我们这种外行人不知道的地方, 请您不吝赐教。”

    “没了,我只会这么多,镇上随便拉一个老人都能教你们,赶紧走吧。”

    胡九河不再跟他们纠缠,沉默的走到龙头旁边,开始干活。

    陶江有些尴尬的看着院子里沉默的众人,对节目组的人道:“那、那咱先出去,我再和主任商量一下,去找别人?”

    林亦笑笑道:“都行,我们也不可能在一两天里就能学到人家的精髓,最主要的还是给观众介绍一下纸扎的工艺流程,这样的话,找其他人也一样。”

    陶江擦擦汗,朝林亦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韩翔把众人送出门,祁禹秋站在门口,看着吊在门前的那只镇门兽晃晃悠悠,叹了口气。

    出门后,刚刚被胡九河骂走的几个工人晃晃悠悠的在前面走着,气愤的大骂胡九河过分。

    “老头子倚老卖老,都什么时代了,还把自己当清溪镇的天王老子了。”

    “还是人家金老爷子人好,给镇里捐了多少钱,连纸扎节都是人家花钱办起来的。”

    “好人有好报,你看看这清溪镇,到处都是金老爷子的产业,最大的酒店,最大的商场,最大的娱乐场所,日进斗金啊。”

    “金老虽然有钱,但是人一直很和善,上次还提了不少东西去我家老爷子那里,聊了老半天,把我爷爷哄得高兴了好几天。”

    “这老家伙可仗着自己的手艺,还觉得在清溪镇是靠手艺说话呢,也不看看,现在还有几家纸扎铺子,年轻人都考上大学外出打工了,能挣钱才是王道。”

    “再说了,人家金老爷子那也是纸扎传承人,手艺不比他差到哪儿去,还有钱,人又好,他一臭老头子拽什么拽!”

    几个人愤愤不平的把胡九河从头到尾批了一顿,引起了林亦等人的好奇。

    程思云问陶江:“那个金老爷子是清溪的首富啊?”

    陶江笑道:“金先生在清溪镇确实是有很多产业,你们住的酒店就是他们家的,而且他以前是和胡老师的师父一辈儿的人,只是他白手起家挣出这么大家业,现在家里人都不碰纸扎,这才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家以前也是开纸扎铺子的。”

    “这样啊,那那位金老先生是挺厉害的。”程思云感慨道。

    “是啊,金老爷子很有魄力,心底又好,给清溪镇办了不少事,当年申遗便是他一力促成的。”陶江点头道。

    此时,敲锣打鼓的声音再次传过来,陶江领着几人赶紧出了这道巷子,走向另一个方向。

    “陶哥你还知道有哪些老手艺人可以去拜访吗?”林亦看了一眼穿过巷子的纸扎队伍,问陶江。

    陶江点点头:“镇东头还有位老师傅,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闹腾到现在,已经临近中午,早上没吃几口饭的程思云脸色有些不好看,陶江便带着几人先找了一家馆子吃饭。

    饭馆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见到进门的一行人,十分惊喜的迎上来。

    “哎呦小陶啊,你可真惦记着哥呢,快快,赶紧让几位进来歇歇!”老板十分热情的把祁禹秋等人安排在半隔断的小包厢里。

    随后他叫来一个年轻人,让他去后厨照看,自己则搬来了一套茶具。

    摄影师仍然在一旁拍摄,老板倒是一点都不怯场,动作行云流水的给几个人沏茶。

    “你们是来拍我们这里的风景的?我早几天就听说镇上有人来拍节目,没想到刚巧赶上我们的纸扎节啊。”

    程思云笑道:“不是巧啊,我们就是来拍纸扎节的,我们几个还要学纸扎呢。”

    “哈哈哈,这样啊,那你们可要辛苦了,纸扎从开始做到最后成型,可有十四道工序呢。”老板把茶放在她面前。

    “咦,老板你这么清楚,是不是也会做啊?”程思云歪头看着他笑道。

    老板嘿嘿笑了两声:“我爷爷倒是会一点,这以前清溪镇人还不多的时候,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都靠着手艺吃饭。”

    “不过现在嘛,时代变了,纸扎那都是要被淘汰的东西了,有出息的小孩哪个不是努力考大学,考不出去也会另谋生路,谁还有那心思学这发不了财的手艺啊。”

    “现在学这个的年轻人,小部分是真心想传承手艺,一多半却是自己没发财的本事,又不想出力又想让别人高看他一眼,就顶着个非遗传承人的名头出来嘚瑟。”

    想起那个拽上天的韩翔,林亦不由得点点头,那个家伙东西没学多少,眼睛倒是要长到头顶上了。

    “可是这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吗,我们还是要传承下去啊。”程思云微微嘟着嘴道。

    老板耸耸肩:“纸扎是什么,那在以前可是给死人陪葬的东西,按老一辈儿的话,不吉利,现在虽然信奉科学,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就连现在的纸扎节,结束时都要去山上拜山神,以免招来脏东西。”

    “这纸扎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祁禹秋问道。

    老板皱眉想了一下,道:“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大概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吧,以前是没有的,金家在外面发财回来后,才想办法定下了纸扎节。”

    “当时我爷爷还挺反对,不过没人理他,他当时和那些人大吵了一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许我爸爸学纸扎了。”

    “不过说来也怪,纸扎节开始之前,镇上年年出事,日子一年不比一年,好像就是从纸扎节开始,便慢慢好转了,金家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力,清溪镇好歹算是慢慢发展起来了。”

    “那个金老先生可真是个大好人啊。”程思云一脸憧憬道。

    祁禹秋轻笑出声,道:“都这么说,我们倒是想去见见这位金先生了。”

    老板哈哈笑道:“那你们可算是挑对时间了,他们一家都住在市里,清溪镇的产业都是别人在负责,只有每天纸扎节最后的山神祭,金老爷子才会回来。”

    祁禹秋喝了杯子里的茶:“那倒是巧了,山神祭,是在明天晚上对吧?”

    “是啊,今天应该还有一批纸扎正在赶制,明天晚上会是最热闹的时候,你们既然来了,可一定不要错过。”

    这时刚刚那个年轻人带着几个服务员上菜,听到老板的话,挠挠头道:“山神祭好像不让外人去?”

    “都是以前的老规矩了,现在这时候,哪一次没人去围观啊。”老板摆摆手,“实在不行,你们到时候来找我,我可以带你们溜上去。”

    陶江赶忙道:“我们都安排好了,可以上去的。”

    “哦哦。”老板还有些失望,随即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那你们先吃,等会儿可不可以和合张影,然后签个名什么的……这顿饭我请了。”

    “那就多谢老板了。”林亦微笑着端起茶杯,朝老板示意。

    几人吃过饭,和老板道别之后,便跟着陶江去找,另一位老艺人。

    和胡九河排场的大院子相比,这位老人的家十分简朴,小小的铺子门前摆满了各种惟妙惟肖的纸扎人,铺子后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狗叫。

    铺子里面有些昏暗,一个带着眼镜的老人正坐在唯一的一盏白炽灯下,手里拿着笔在画什么东西。

    “今明儿两天歇业,有事后天再来。”察觉到有人进门,老人头都不抬,仍然盯着自己的笔下。

    陶江走到老人面前,生怕惊到他,坏了他的画,压低了声音道:“何伯,是我,小陶啊。”

    老人移开了笔尖,摘下老花镜抬眼看着陶江,满是皱纹的脸挤出了一丝笑:“小陶啊,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要弄什么展览啊?”

    陶江小声道:“不是,是有人来拍节目,要跟全国人民宣传咱们的纸扎艺术呢,这不,我带他们来向你们讨教一下,纸扎的流程和手艺什么的。”

    何伯看向门口,才注意到除了前面站着的三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小孩,后面还有几个扛着机器的人。

    他脸上的笑淡下来,走到门口,看看几人,点点头:“既然是小陶带来的人,那跟我进来吧。”

    陶江大喜,赶紧挥手让他们跟着何伯进院子。

    院子还有一扇门,门口拴着一条狗,除此之外,里面摆满了各种纸扎。

    程思云蹦蹦跳跳的围着何伯,问他:“伯伯,你是不是也在赶制明天山神祭要用的东西啊?”

    何伯愣了一下,冷笑道:“什么狗屁山神祭,老子才不去。怎么,你们明天要去拍山神祭?我劝你们还是走的远远的,去凑那热闹干什么。”

    祁禹秋围着一匹彩色的纸马转了几圈,道:“您是在担心我们吗?”

    何伯哼了一声:“是的哦,我担心你们被山鬼吃了!要学就赶紧过来,我还有一批货没赶完呢。”

    “您也觉得这山上有鬼啊?”祁禹秋扭头看着他笑道,“既然如此,我回去劝劝导演,这山神祭,我们就不去参加了。”

    “爱拍不拍,和我没关系。”何伯拿了一根竹子,用刀劈开,“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我们这清溪镇山清水秀,连山鬼传说都没有一个,你这小子可真会接话。”

    祁禹秋笑了笑,问河伯:“这纸扎节,是不是办了整二十年了?

    何伯还没说话,陶江的手机响了,他赶忙接起来,那边的人声音急促:“镇上出了人命,你赶紧带那几位回酒店!”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是心中一紧,怎么会突然出人命了呢?

    “谁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有小年轻偷偷提前去看看山神祭现场,哪知道刚到那里,就看到一具新鲜的尸体,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拍摄是暂时没办法进行了。”

    何伯直呆呆的看着陶江,手里的刀顺着竹子斜斜砍下来,划过他的手指,瞬间染红了下面的墩子。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的更新,虽迟但到_(:з”∠)_

    感谢月华小天使的地雷,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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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一更】

    刚回到酒店, 祁禹秋几人还没进去, 盛玉柯那队人也急匆匆赶了回来,

    盛玉柯看到祁禹秋,瞬间松了口气, 赶紧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我看咱今天就可以离开了。”

    祁禹秋抬眼看了看远处那座山,点点头:“出了这种事, 确实是难协调, 看程雨怎么说吧。”

    程雨回来时, 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还乐呵呵的和众人挥手打招呼。

    “诸位,来开个小会吧。”他挥手让几个艺人跟着他进了昨天的会议室。

    程雨在接到消息后, 便迅速赶到现场了解情况。今天清溪镇的居民一大早便开始忙碌,年轻人和小孩子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 便有人组织镇上的几个学生去爬山。

    他们选中的正是每年举办山神祭的那座山,小孩子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并无忌讳。

    据安全下山的那几个小孩所说,上山之后, 他们无意间找到传说中山神所居住的山洞,便在附近遛了几圈, 想要找找所谓的山神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 误认为山神了。

    开始的时候, 并没有异常发生,直到几人进入山洞最深处,发现了几根骨头, 才觉得有些渗人。他们当时便要商量着离开,等出了山洞,要下山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几个小孩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那个男孩,最终只能猜测他是自己撇下他们先下山了,他们只觉得那男孩胆小又不讲义气,等几人下山后,也没人愿意去确定他是不是在家。

    中午,男孩的家人找不到人,才寻到几个一起上山的小孩那里,得知自家孩子失踪,便赶紧组织人上山找,结果上山之后根本不用找,那小孩就静静的躺在山神的洞口处,一动不动。

    他表面并无伤痕,表情安详,周围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不像是他杀,上山的老人都说他是被山神选中接走了,开始时连报警都不让,所幸小孩的父母并不认同老一辈的说法,立刻联系了警察。

    “现在呢,还不确定那男孩的死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自杀,这几天咱们得留在这里配合调查。”程雨喝了口热水,扭扭脖子道。

    干小青弱声道:“我们一整天都有摄像师跟着,不会有什么嫌疑吧?为什么还要我们留下?”

    “我们没嫌疑,但是有可能会有什么需要我们作证呢。”程雨漫不经心道,“不过既然有录像在,你们可以先离开,毕竟这边不是很安全。剩下的镜头,等协调好时间再来一趟。”

    “好、好的,谢谢程导。”干小青舒了一口气,神色轻松了许多。

    程雨看向其他人:“你们也先离开这里,免得真出了什么事。”

    盛玉柯眼睛一亮看向祁禹秋,小声道:“我们回去就订机票,今天晚上应该就能离开。”

    祁禹秋问程雨:“那你呢?你留在这里?”

    “啊,我有个朋友在这镇上住,我刚好可以去他那里。”程雨笑眯眯的看着他,“怎么样,你要一起去吗?”

    祁禹秋点点头:“自然,我要去看那个山神祭。”

    盛玉柯立马用手肘捅了了一下他的胳膊:“都发生命案了,山神祭肯定办不了了啊,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实在不行咱下一年再来。”

    祁禹秋微笑道:“山神祭是肯定会办的,下一年可就没有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看不到了。”

    “没有了?”盛玉柯重复他的话,“怎么会没有了呢?”

    “因为山神要没了啊。”祁禹秋看向程雨身后,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座山,山上冒出了袅袅炊烟。

    程雨立马笑出了声道:“那我更要留下了,摄影师走了我可以自己去拍摄,这最后一次的山神祭,必须要录下来当做材料。”

    和盛玉柯一队的岳雨泽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嘴唇动了动,祁禹秋为了想讨好程导,竟然说出这种话。

    “山神祭都举办二十几年了,而且会一直作为清溪镇的文化项目持续下去,就算发生这样的事,等案情查明,还是会举办。只是我们的节目如果需要山神祭的镜头,我想我可以留下来一起帮忙。”岳雨泽微笑道,“我胆子比较大,不做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程雨看向岳雨泽,轻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如果这只鬼是恶鬼,可怎么办?”

    岳雨泽被噎了一下,随即扯着嘴角道:“恶鬼自有恶人磨嘛,到时候我只能当当恶人把它给弄走了。”

    “哈哈哈,年轻人,好胆量。”程雨哈哈大笑,看向祁禹秋,“小岳要留下,那咱们三个就收拾一下,去投奔我那朋友?”

    其他人见祁禹秋和岳雨泽就这么扒上了程雨的大腿,有暗暗鄙视两人脸皮子厚的,有后悔自己刚刚没早开口的,干小青更是一改刚刚的胆怯,鼓起勇气问能不能也留下。

    程雨摆摆手:“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你一个小姑娘过去就不方便了。”

    干小青赶忙看向程思云,给她使眼色,哪知道程思云根本不给她眼神,淡定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杯。

    盛玉柯咬咬牙,举手道:“那、那我也留下,可以吧?”

    说着眼睛没看程雨,倒是看向了祁禹秋,仿佛祁禹秋才是节目组里能做主谁留下的人。

    程雨对此也毫无异议,捧着茶杯也看着祁禹秋。

    祁禹秋拽着盛玉柯左看右看,点头道:“既然想留下那就留这呗,看看热闹。”

    剩下几个也要开口,被程雨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四个人刚好,他们家总共三间房,再多一个就只能睡院子里了。”

    “行了,各位赶紧让你们的助理收拾一下行李,机票我已经让人给你们订好了,下午六点。”

    干小青几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死心的看着程雨,希望他能改口让他们留下。

    等人走了后,程雨才放下茶杯,靠在沙发背上,叹了口气,对祁禹秋道:“我可不是故意挑这里的,没有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的意思。”

    祁禹秋啧了一声:“那我可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临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在说希望遇到点有意思的事儿嘛。”

    “喂,你小子可别开口冤枉我啊,我就开个玩笑,真遇到什么事儿,我第一个愁秃头啊,你们这哪一个真因为我的节目出了事儿,我都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程雨腾的坐起来,扑向祁禹秋。

    这个时候他倒不像刚刚那个似乎运筹帷幄的导演,而是更像和祁禹秋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了。

    盛玉柯忧心忡忡道:“我又后悔了,我就不该留下,你说我多着一嘴干什么。”

    “放心,徒弟,有师父在,你怕什么!”祁禹秋拍拍他的肩膀道。

    岳雨泽看着三人打打闹闹,有些尴尬,他和祁禹秋还有盛玉柯都不熟,盛玉柯和祁禹秋两人关系好他知道,但是不知道程雨和他们也熟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啊。

    “行了小岳,赶紧去收拾行李,五点我朋友开车来接咱们。”程雨对岳雨泽道。

    岳雨泽赶紧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等人走后,程雨才看向祁禹秋,道:“这清溪镇,是不是有问题?还有那个男孩的死,是人为的吗?”

    祁禹秋摸摸下巴道:“男孩的死是不是人为的,我得亲眼看到才清楚,但是这镇子上确实不太平啊。”

    程雨苦笑:“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第一期就选了这么个地方,出师不利啊。”

    “你是怎么选中这个地方的?总不能是拍脑子便要过来吧?”祁禹秋看着他道。

    盛玉柯也觉得困惑:“非遗有很多种,纸扎这种东西本身名头就不太好,而且清溪的纸扎,不是特意搜索,很少有人知道。”

    程雨沉吟道:“是我那个朋友,他听说我要录制节目,便推荐我来这边,我也查了资料,让人过来考察过了。纸扎这种东西生活中虽然常见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也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所以我才定了这里。”

    “我们节目本身的定位,就是发现非常见的文化传承,我朋友在这里,流程会简单许多,我本以为第一期会很顺利,哪成想会遇到这种事。”

    祁禹秋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的节目不会受影响,也许,你留下来会拍到更有意思更刺激的东西呢。”

    四人收拾好行李在楼下集合,一辆面包车准时停在酒店门前。

    车上下来一个人,如果林亦和程思云在的话,肯定会一眼认出,这个人他们见过,在上午路过的那座破旧的院子里。

    他看起来和程雨一样大,二十四五岁,长得白白净净,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和上午拿着铁锨打那几个道士时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老程。"他笑着朝程雨招手。

    程雨提着行李箱上前,下巴朝祁禹秋几人抬抬,道:“我的小跟班们,管的起饭吧?”

    程雨看了看三人,眼神微缩,然后微笑道:“管的起,欢迎去我家做客。”

    说着便打开后备箱,帮几人把行李放好。

    “这是陈延钰,我大学同学。”坐在车上,程雨向几人介绍道。

    陈延钰回头朝几人微微一笑,道:“你们好,不是托了程雨的福,我还真没机会见到你们几个,现在把三个帅哥带回家,我那个妹妹可要高兴死了。”

    “陈先生玩笑了,我们也不过是几个小透明而已,说不定以前就曾经擦肩而过呢。”祁禹秋透过后视镜,和陈延钰对视笑道。

    陈延钰推推眼镜腿,挑起嘴角,没有再说话。

    车子行驶了几分钟,便拐进一条小巷子里,在一座小院子前停下,陈延钰下车后敲敲门,一个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出来。

    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看到正在搬行李的祁禹秋几人眼睛一亮,悄悄捂着嘴跳了几下。

    “小延锦,想不想程哥啊。”程雨大着脸凑到陈延锦面前,贱兮兮笑道。

    陈延锦哎呀一声,把他的头推开,转身跑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是一栋二层的小楼,下面一间房,上面两间,陈延锦自己住在下面,陈延钰和程雨住楼上左边,剩下一间则是盛玉柯和祁禹秋,还有岳雨泽住。

    搬完行李,陈延钰歉意道:“委屈你们三个挤一挤了。”

    祁禹秋看了一眼房间里,有两张床,笑道:“还好。”

    程雨拿着一块瓜从楼下上来,边吃边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陈延钰扶着栏杆,微眯着眼看向远方,祁禹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隔了两条街的那座破院子。

    “今天是我家人的忌日,晚上要去当然给他们点灯,你们要去吗?”他回过头看着几人。

    程雨愣了一下,咽掉嘴里的瓜,道:“这是不是不太好,有什么忌讳吗?”

    “没有,他们都去世二十多年了,人死了就算是有灵魂,那现在也能上小学了。”陈延钰笑道,“晚上的山上,别有一番风景,背上你的设备去看看吧。”

    程雨三下五除二啃完瓜,点头道:“成,那我跟你去看看。”

    祁禹秋手敲着栏杆道:“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陈延钰微笑看着他:“不介意,多个人也省得到时候程雨这胆小的家伙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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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二更】

    晚上, 程雨和祁禹秋跟着陈延钰上了山。

    陈延钰和陈延锦穿着白色的素服, 手里提着竹编的篮子, 篮子里是各种祭奠用品。

    今晚的月亮被阴云笼住,山上很暗, 小路崎岖,祁禹秋和程雨提着大功率手电筒在前方照明。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到了半山腰, 周围原本的虫鸣声渐渐远去, 消失, 程雨有些疑惑的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小路旁边的草丛里, 却什么都没发现。

    陈延钰和陈延锦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仍然埋头向前走。

    程雨哎了一声, 悄悄靠近祁禹秋,道:“不会有什么东西跟着咱吧?”

    说着不由得抖了一下。

    祁禹秋手笼着嘴朝他微微歪头, 悄声道:“没有,原本有东西跟着,但是上了半山腰后, 那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我的妈呀!”程雨叫出声来,紧紧抓住了祁禹秋的胳膊, 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怎么了?”陈延钰回头疑惑道。

    程雨哂笑:“没、没什么, 我刚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祁禹秋偷笑, 小声道:“我开个玩笑。”

    程雨:……

    “你小子,找打啊,这乌漆嘛黑的, 你就不怕说什么来什么吗?”他话一刚落,左手不远处的草丛忽然躁动起来,发出哗哗的声音,他赶紧抬手照过去,一个半米长的黑影在手电筒的光中一跃而过,只留下一片晃动的草丛。

    “什么东西!”程雨大声喊道。

    陈延锦挠挠头:“大概是野兔子或者黄鼠狼?”

    “是、是吗?”程雨喘着粗气,稍稍抹了抹额上的汗。

    陈延钰打趣道:“你以为是什么?山魈还是山鬼?”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走赶紧走。”程雨推了他一把,粗声粗气道,祁禹秋手电筒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扫了一下,淡笑着跟上前面的人。

    又走了十来分钟,灯光照到的地方豁然开朗,他们走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上。

    陈延钰转身对程雨和祁禹秋道:“就是这里了,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整个清溪镇,连最东边镇头那颗槐树都能看到。”

    说着他示意两人跟上,带他们走到平台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看,纸扎节啊,这是一年中清溪镇最美的夜晚,真漂亮啊。”陈延钰指着山下,感慨道。

    放眼望去,和山上漆黑冷清不同,清溪镇到处点着灯,纸灯笼装饰着所有的街道和院落,街道上更是亮着无数的光点,仿佛一条条流动的光河。

    “真是个好日子。”陈延钰喃喃道,祁禹秋余光看着他,他眼神迷离,嘴角扯着一丝诡异的笑。

    祁禹秋轻声道:“确实是个好日子,宜祭祀动土,开业起基。”

    “是吗。”陈延钰声音恢复了正常,笑道,“那我的家人还真是挑了个好日子。”

    程雨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我和延锦去点灯,你们两个可以四处转转。”陈延钰揉揉脸,深吸口气道。

    说着便转身下了石台,带着陈延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程雨也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走到一处山壁下。

    四个石头垒出来的小石堆静静躺在半米高的杂草间,陈延钰面色不变,从篮子里拿出一把砍刀,将那些草清理干净,才把一块白色的布包打开。布包摆着四块木牌,他将木牌一一摆在石堆前,祁禹秋和程雨才看清上面的字。

    是四块排位,红色的朱砂在黑色木头描出人名,乍一看去,有些瘆人。

    程雨悄悄后退了两步。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回来看你们啦。”陈延钰蹲在地上,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好。

    陈延锦也蹲下,紧抿着嘴,将一把纸钱点燃。

    程雨皱眉,他和陈延钰将近七年的朋友,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家里的事,原本以为他只是回来祭奠自己的爷爷奶奶,他还在奇怪为什么陈延钰的爸妈没有过来。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块地,埋着他们一家四口。

    陈延钰说他家里人去世二十多年了,那他岂不是一两岁时,便失去了所有家人?陈延锦也不可能是他亲妹妹。

    陈延钰把东西摆好后,又从篮子里掏出了四个黑色的东西,程雨定睛一看,是四盏纸灯,

    纸糊的灯是莲花状,只不过花瓣不是白色或者粉色,而是黑色,点燃后,黑色的灯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爸妈,爷爷奶奶,二十年了,我终于可以扎出白凤了。”陈延钰倒了杯酒,洒在四座石坟前,“叔叔整天催我,我再扎不出来,今年可能就要吊着胳膊来见你们了。”

    “听说爸爸都是学了快十年才学会呢,我大概比爸爸要有天分一点,被叔叔那个连搓纸捻子都搓不好的半吊子教,也只花了四年时间就学会了呢。”

    陈延钰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轻声笑了起来。

    “听说,姓胡的今年下手扎纸龙了,不知道他那双手,还敢不敢给纸龙点睛。”

    四盏黑色的莲花灯一直亮着,陈延钰说完后,将酒浇在上面,瞬间火光窜起,莲花浴火,却并没有被点燃,而是轻轻抖了一下花瓣,慢慢舒展开来,像是有生命一般,盛开枯萎,最终才化作一捧灰。

    程雨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赶紧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摄影机,对准了四朵花,拍下了它们从盛开到“凋落”的过程。

    莲花燃烧完后,陈延钰嘴角再次挑起一丝笑,拿起四块牌子,投入了一旁陈延锦面前的火堆了。

    “哎——”程雨惊讶的叫出了声,那是陈延钰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牌位,怎么给烧了!

    陈延钰回头笑道:“这牌位旧了,该换新的了。”

    程雨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等牌位烧完,两人起身,对程雨道:“你去拍点夜景吧,过了这两天,再想拍夜里的清溪镇,可就没机会了。”

    程雨一拍脑袋,道:“我刚刚光顾着看了,倒是没想到,可惜了没把盛玉柯和岳雨泽那两个小子带上来。”

    等程雨火急火燎的奔向石台,陈延钰轻笑道:“过去看看,他一拍入神,可就什么都不管了。”

    而此时,距离平台不远的地方,忽然燃起了一片火光,祁禹秋神色一肃,快步走到程雨身边,程雨把摄影机对准了火光,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正背对着火光朝这边奔来。

    陈延钰负手而立,看着那几个人影,面无表情。

    “那边好像是今天出事的地方。”程雨皱眉道,“事发现场不该已经被封锁了吗,怎么半夜会有人上去,难道是凶手来毁灭证据?”

    “哥哥!”陈延锦悄悄抓住了陈延钰的袖子,陈延钰拍拍她的手:“没事。”

    “要报警吗?真是凶手,我们还是要躲一躲。”程雨关了两只手电筒,压低了声音道。

    祁禹秋啧了一声:“距离这么近,他们放火之前肯定就看到我们的光了。”

    “那怎么办,现在跑还来得及吗?”程雨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一不小心就被那几个人听见了。

    陈延钰摇头道:“也许是熟人呢,等等吧。”

    四人便站在石台上,打开灯,等了许久才看到三个人一瘸一拐的爬了上来。

    程雨的灯光打过去,走在中间,被其他两个人扶着的老人皱眉遮住了眼睛。

    “老何,是我,是我!”老人大声喊道,“赶紧把灯关了,我眼睛要瞎了。”

    陈延钰移开手电筒,轻声笑了:“胡老,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何伯,您和何伯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吗?那我们可得赶紧给你们腾地方了。”

    那老人赫然是今天拒绝祁禹秋等人的胡九河。

    胡九河神色一僵,眯着眼看向他们,等看清了站在石台上的人,张了张嘴,挣脱两个徒弟的搀扶,朝这边快步走了几步。

    “你、你是、你是小雨啊!”他踉跄着扑到石台前,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延钰蹲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我叫陈延钰,胡老,您认错人了吧。”

    “不不,我没记错,你是小雨,我没记错……”胡老神情有些恍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跟着他来的一个是韩翔,另一个则是他的大徒弟梁建国。韩翔见状赶紧跑过来把胡九河扶起来,有些恼怒的瞪了陈延钰一眼:“我师父这么大年纪,你不能下来扶他一把吗?”

    陈延钰起身,微微低头,脸上带着笑:“胡老,要不要我下来扶你一把?”

    胡九河有些仓皇的摇头,后退了几步,身形摇摇欲坠,韩翔赶紧托住他的后背。

    陈延钰从石台上下来,走到胡九河面前,捡起地上的篮子,转身便要走,胡九河伸手想要抓住他,陈延钰闪身躲过,

    “你、你回来了,我扎了青龙,今天晚上便能做好,你明天过来吗?”胡九河眼神带着祈求,期盼的看着陈延钰。

    梁建国走过来急声道:“师父您说什么呢,那龙连架子都没弄好,明天怎么可能弄完!”

    “住嘴!弄不完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胡九河暴躁的瞪了梁建国一眼,梁建国立刻哑了声。

    陈延钰回首,微微歪头看着他:“我去干什么呢?我和您不熟吧?”

    “而且,明天晚上是山神祭,你不去准备山神祭要用的东西,扎什么青龙呢?等金老先生回来,你什么都没准备,不好跟他交代啊。”

    陈延钰抖了一下篮子上的白布,抬眼看着胡九河,嘴角露出一丝笑。

    胡九河僵住,眼神游移,不敢再看他。

    “不过,今年的山神祭,也许是最后一次了。”陈延钰漫不经心道,“胡老您还是好好准备,不然,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呢。”

    “最后一次。”胡九河脸色绷紧,垂下头,眼神一厉,“明天晚上,小雨你别留在这里了,带着你的朋友走得远远的,所有的事,明天便能了结啦。”

    陈延钰笑而不语,耸耸肩,转身朝山下走去。

    祁禹秋遥望着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叹了口气,深深看了胡九河一眼。

    “年轻人,你们明天赶紧离开,这清溪镇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胡九河摇摇头,表情嫌弃。

    祁禹秋笑道:“我们来看山神祭,看完便走,你不用担心,我们几个绝不会出事的。”

    胡九河看着祁禹秋,突然笑了:“你,是不是看出来了,这里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染着血,那血流的满地都是啊,可是为了钱财,为了前途,没一个人吭声,这些人都该还债啦。”

    “哎,可别这么说,你们做的事,别拉着全镇的人下水啊。”祁禹秋不赞同道,“算了,等明天那位金先生回来,再说吧。”

    “金海。”胡九河念着这个名字,语气莫测,不知是恨是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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