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是被熏掉的，另一部分应该是冻掉的。 (4)
萝。”
真、真是师永望老师！
姜萝快速换上拖鞋，走到师永望面前：“老师好！”
因为太过紧张，她都同手同脚了。
也因为师永望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她怕他耳朵听不清，还加大了声音。
她这声清脆的喊声，连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师泰清都听到了。
他身上系着围裙，走出来跟虞世延握手：“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小虞总，你好。”
那边师永望看着江落，缓缓站起身，一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小萝，不用客气，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叫我爷爷就好。”
没想到师永望老师这么和蔼，江落可算是缓了一口气：“师爷爷好。”
师永望笑了笑：“小萝，过来坐吧。”
虞世延和师泰清打过招呼，两人也走过来，师泰清道：“爸，这位是虞世延。”
虞世延朝师永望伸出手：“老总裁，久仰。”
“青出于蓝。”师永望拍拍他的手：“当年我听老虞提起过你，他说他的孙辈里，就数你有出息了。”
江落在一旁听他这么说，转头看了看虞世延。
虞世延不喜欢他爷爷，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师老师的一番话，让他心里不舒服？
不过她也没看出什么，虞世延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过奖过奖。”
“行了，孩子们都过来坐。”师永望一手拉着一个，让两人在他身边坐下。
江落坐在他右边，虞世延坐在他左边。
他看看两人，笑道：“我已经听你们花老师说过你们的关系了，小虞总你这次能一起过来，是不是跟小萝好事将近了？”
江落：？？？
老师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她转头看了看虞世延，拜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虞世延倒是从容点头：“是的，不过小萝还年轻，所以具体的日子暂时先不定，等她的事业稳定下来再说。”
江落差点惊掉下巴。
大哥，你现在可是在师永望老师的面前哎，不要乱说话行不行？
师永望：“是这样，年轻最不可冲动，为长远做打算，凡事要有计划才行。”
虞世延点点头，表示认同。
师永望又转向江落：“小萝，我今天过来这边，主要是为了庆祝你得奖，以后可要继续努力呀。”
“庆、庆祝我得奖？”江落拼命忍住，才没让自己的下巴掉下来。
心里又激动，又奇怪。
花老师和总裁帮她庆祝，倒是正常，毕竟他们的关系很是不错。
但是师永望老师是怎么回事？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在他那里，她恐怕也只是一个不足挂齿的无名小卒。
现在他突然说是为了庆祝自己得奖而来，她觉得好不真实。
漫画泰斗来帮自己这个漫画新人庆祝，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现实中码？
难不成……她现在其实是在做梦？
什么获奖，什么庆祝，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吧？
她震惊着激动着，一时愣了神。
师永望哈哈大笑：“看来你花老师还没有告诉你。”
“对不起师爷爷，我有点太激动了，现在心跳过速。”江落回过神来：“不过您说的，花老师要告诉我什么？”
“她既然还没有说，那就暂时保密。”师永望笑道：“你这次是得了二等奖对吗？”
江落点头：“是的，没能得到一等奖，所以还需要努力。”
虞世延插话道：“小萝你不明白，其实二等奖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今年一等奖可是空缺的，我如果实力足够，怎么会是二等。”江落道。
虞世延摇头：“你有所不知，我调查了历年来奖项的获得者，最后发现，获得了一等奖的漫画家，往后的发展往往不如二、三等奖。到最后，甚至于寂寂无名、从漫画界隐退的都有。”
“啊？”这些江落确实没有去了解过，第一次听到这些，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就是这样没错。”虞世延转头问道：“老总裁，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我很好奇。”
江落也问：“师爷爷，这是真的吗？”
师永望笑眯眯的回答：“是真的，我知道还有人把这个称作是‘一等奖魔咒’。”
一等奖魔咒，顾名思义，这是一个咒，对人不好的咒。
得了永望奖或者兰芝赏的一等奖，固然很好，但后续发展却不如后面的人。
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便将此现象称作是魔咒。
“居然是真的。”江落觉得有些庆幸，还好她是二等奖……
“之所以这样，其实和评审们的评判标准有关。”
师永望道：“一等奖的作品，除了漫画必须要有的故事性、趣味性之外，还多了一项要求，那就是艺术性。”
“漫画是故事的载体，但同时也是一门艺术。作为全国性的权威奖项，我们必须将艺术性这一项考虑在内。获得一等奖的作品，往往足够有内涵，也足够有艺术。”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江落：“虽然我负责永望奖，但你的作品我也有看，你的经验欠缺，所以艺术性不足，所以才得了二等奖。”
“原来是这样……”江落又一次拜倒在漫画精深的学问之下。
是啊，绘画作品首先就是一门艺术，这是它最基本、最原始的属性。
她在作画的时候，太过考虑漫画的故事和趣味，反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太过艺术，反倒不利于故事的表达，要把握好这个度才是。很多一等奖的获得者，在以后的漫画道路上，没有把握好平衡，才会越走越偏，不被读者接受。”
师永望接着道：“你现在做的就很好，随着时间的沉淀，等你有了自己的风格，就可以拥有自己的‘艺术性’了，到那时，一定要记得平衡。”
一番话，江落获益匪浅：“谢谢师爷爷，我会好好记着的。”
师永望点点头：“不过也不要太有压力，人生不是只有漫画。”
人生不是只有漫画……
著作等身的漫画界泰斗，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江落的心里，突然就豁然开朗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和心态，好像又宽广了一些，进入了另外一个高度。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是感觉身心舒畅，心里的浊气都消除了大半。
吃过饭，师永望把虞世延叫走，两人去花园里散步。
花兰芝和师泰清，则和江落坐在桌边。
江落有些紧张，她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第 57 章
事实证明,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准确。
江落一开始是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没想到这感觉很快就应验了。
接下来花兰芝和师泰清对她说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意想不到, 无比震惊。
就好像是在她的肩膀上，突然压上了一座山。
而她只是个不会驮山的菜鸟而已，如果让她背着这座山，说不定连飞都飞不起来, 更别说前行了。
花兰芝和师泰清的意思是，他们要用五年的时间, 将她培养成为漫画花园的继承人。
等到五年后师泰清66岁大寿的时候，正式将漫画花园总裁的位子交给她。
江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连学美术的大学都没有上完, 能做个漫画助手，已经很是不错了。
现在要让她去接管一个公司？
如果不是她听错了，那就是花老师和师总裁疯了。
其实说白了, 她就没有接触过这个, 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只不过她的拒绝不怎么管用, 花老师劝她说, 反正还有五年的时间，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且这五年间, 他们也也会寻找其他优秀的年轻人进行培养, 等五年后谁更优秀，谁就上位。
这话倒是让江落有点动心了。
反正又不只她一个，将来她要是不符合要求，还能有别人顶上。
而且五年的时间, 她跟着两位老师多学点东西，反正没什么坏处。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花兰芝师泰清他们和江落约定好，五年后如果她的表现让他们满意，公司就会交给她。
等到再次和虞世延师永望他们汇合的时候，江落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沉默着一声不吭，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严肃，看起来还有点紧张。
虞世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没有问。
师永望则道：“不用害怕有压力，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锻炼。”
江落点头：“知道了师爷爷，我会努力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师家人送江落和虞世延出来，看着他们各自开车，嘱咐他们路上慢点。
回到小区后，虞世延邀请她去别墅里坐坐。
江落心里正乱乱糟糟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虞世延邀请她来别墅里坐坐，说等天晚一点，再送她回去。
这孤男寡女的，孤男还对寡女有意思。
这按照常理来说，要是寡女答应了孤男的请求，那就是对人家也有意思。
虞世延心里也有些雀跃，姜萝对他好像有点戒备心也没有，是不是表示，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是有作用的？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而且对他无比信任。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到了别墅，江落坐下，虞世延给她倒了杯茶。
“花老师他们给你说了什么？怎么闷闷不乐的？”虞世延问。
“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
江落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就是觉得，责任重大。”
这件事她也没打算瞒着虞世延，其实就算她不说，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责任重大？这话该怎么说？”虞世延一脸好奇。
“花老师和师总裁他们说，想要培养我做漫画花园的继承人。”
江落顿了顿：“当然，不止是我一个，还有其他几个年轻人，等五年之后，谁更优秀，谁就接替师总裁的位子。”
之前虞世延从几个人的表情暗示里，又想到类似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师总裁他们居然玩这么大，居然真的要培养姜萝做继承人？
这别说是姜萝了，就算是他，也惊讶了一番。
因为姜萝她画画虽然可以，但在管理公司方面，实在是一窍不通，并不是什么专业人员。
不过五年的培养时间也不短了，到时候他也多多助力，倒也不是不行。
“是不是很意外？”江落问：“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同意的。”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情。”虞世延道：“就算五年后没有被选中，但是多学点东西，倒是没有坏处。”
江落点点头：“嗯，这个我知道，我只是怕万一被选中，而我又没有这个能力，到时候管理不好，岂不是辜负了花老师他们。”
虞世延笑笑：“但是你既然被选中了，不正好证明你足够优秀？漫画花园可是师永望的心血，师家才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它交到外人手上。”
“你说的也对哦。”江落心情轻松了一点：“其实我是听到花老师说还有其他人，才同意的，这样觉得压力小了很多。”
“你就是想的太多。”
虞世延倾身靠近她，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师总裁既然说要手把手的培养你，你抓住机会就行了，更别说，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呢。”
江落瞥了他一眼，没忍住笑了一声：“确实，就像玩游戏，你就像是我的外挂的一样。”
虞世延眼睛一亮：“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外挂，那是再好不过。”
江落低下头：“我说着玩的，这种事情，我要自己努力才行。”
虞世延笑笑：“好了，不说这个了，说到游戏，你的获奖作品，是时候授权给我，让我做成全息游戏了。”
江落睁大眼睛：“你来真的？”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虞世延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手刚抬起来，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明天我就去找花老师要授权，你就可以挣到一笔版权费了。”
虞世延笑道：“最迟到五月份，就可以改编完成，到时候我第一个请你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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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过去，从获奖的第二天开始，江落每天要分出一点时间，去见师泰清。
师泰清就像一个老师一样，一点点的教江落学东西。
除此之外，就是做本职工作，给花老师做好助手，保证每个月的漫画都能正常连载。
不过这么一来，她画自己的漫画的时间反倒是不剩多少了。
这样的‘变故’她是没有想到的。
本来是为了连载漫画挣点外快，才去参赛签约的。
这到头来，却又没有时间去做连载了。
新人漫画家做连载，周更就不说了，最起码也是要月更的，这样才有利于漫画家积累人气，读者也不至于读了上一话忘了这一话。
但就算是月更，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不然根本跟不上进度。
现在江落已经没有这个时间了，而且她没有助手，从画分镜，到草稿台词，再到描画润色，都是她一个人。
不过她也没什么遗憾，画漫画这种事，可以挤下时间慢慢来。
不行的话，她就多多存稿，然后再开始连载。
只要作品足够优秀，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
一周后，她收到了公司分给她的版权费，一共是十七万。
其实对于短篇漫画来说，除去公司的分成，到手的这个数目已经很不错了。
江落也知道，虞世延肯定会多给。
思及此，她想到了别墅储物间里，还有她放起来的五十万美金。
因为根本没想着去花它，久而久之，居然让她给忘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这些钱还给虞乾。
她不需要刻意接近虞世延，也不需要勾引。
现在的她，可以大胆的，毫无顾忌的站在他身边。
被爱着的人，就是这么有恃无恐。
【警察叔叔：姜萝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爸是不是很严肃？[坏笑]】
正在江落天马行空不知道想到哪里了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师泉的信息。
【锣鼓喧天：师泉哥知道这件事？[害怕jpg]】
她本来以为，这种事情，师泉是不会知道的。
他们一家人虽然亲密，但这种损害师泉妹妹利益的行为，师泉想必是不会同意的吧？
毕竟他那么爱他的妹妹，也是因为她，他才去做警察的。
【警察叔叔：当然，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好好努力，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哦~[坏笑]】
他这个表情，让江落心里毛毛的，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支持她了。
思索片刻，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锣鼓喧天：师泉哥，你放心，只要你妹妹找回来，不管那时候我这边是什么状态，我肯定举双手支持她接手漫画花园。】
【警察叔叔：没事，她有股份的，你就安心好好努力吧。我还有事，等有空再聊。】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吭声了。
江落猜想，大约是因为提起了妹妹，他心里不好受了吧。
唉，不管怎么样，她刚才的想法永远不会变。
只要师泉妹妹被找回来，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帮助她继承师总裁的位置。
这毕竟是师爷爷的心血，而华国人最注重血统继承。
想必他最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子孙将漫画花园发扬光大吧。
时间跌跌撞撞的走着，很快，五月到了。
两个月以来，江落可是没少在师泰清那边受批评，不过相对应的，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这些都让她受益匪浅，批评什么的，自然全盘接受。
就如师泉所说，在工作上，师泰清是一个很严肃的人。
虽然私下里他会对江落有说有笑，但是到了工作上，只要江落犯错，他就要板起脸。
因为这个，花兰芝没少当着江落的面数落丈夫，说他不会教育人。
当然，这些都是小插曲，花兰芝和师泰清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硬生生的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将江落的水平拔高了一个层次。
现在的江落，已经是一个能够独自主持一场活动的人了。
让她奇怪的是，她在师总裁那里，好像没有遇到过其他被培养的年轻人。
还有这些锻炼机会什么的，也没发现有别人的参与。
不过这事她没敢问，万一花老师他们有其他计划呢。
除了这件事之外，虞世延那边，由江落的参赛作品所进行的游戏改编，也已经到了尾声。
“要不要去体验一下？”完成的那一天，虞世延给她打电话。
江落直接拒绝了：“不了不了，我最近实在太忙，没时间玩游戏。”
她说的是实话，以前隔几天请个假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行了。
一有事情的时候，就没那么自由。
对她的回答，虞世延并不意外，知道她忙，最近他都没有在工作时间再去找过她。
既然江落不玩，虞世延自己也就没什么兴趣，他让司徒自己找人去测试了一下。
与此同时，游戏仓已经批量生产成功，发布会也已经在上周举行过。
准备一个月后，也就是六月七号，将正式投入市场。
第一批先在国内限量发售限量款，限量一万台，价格为二十万元，全部都是现货。
后续的批次，价格将逐渐恢复到二十五万元。
这个价格相对于产品来说，其实已经非常优惠。
也只有虞氏这样的大公司，才能承担前期高昂的研发费用以及如此多的产品库存。
除了江落的漫画，虞氏科技也和其他大IP进行合作，其中不乏一些长篇小说和长篇漫画。
还有一些，是公司原创的小游戏，很简短，但很有意思，大部分都出自司徒的脑洞。
这一共十个游戏，是随机赠送的，后续再有游戏出来的时候，就需要玩家去购买了。
出于私心，虞世延也把江落的漫改编的这个短篇游戏，放进了随机赠送的十个游戏里。
因为有了随机附赠的保证，就算姜萝以后不再画漫画，‘锣鼓喧天’这个漫画家的名字，也不会被人忘却。
“怎么样？”虞世延问司徒：“姜萝那个漫画不错吧？”
“挺好的，改编之后，可玩性也很高。”
司徒对江落倒是不吝夸奖，然后还不忘调笑一句：“虞总你是要等她有时间，再和她一起玩吗？那万一这五年她都没有时间呢？”
虞世延白他一眼：“她只要没有时间，我就不会玩。”
司徒摇着头，嘴里啧啧有声：“瞧瞧，你可真是绝世好男人啊。”
看到虞世延正要发作，司徒赶紧转移话题：“哎对了，这段时间，姜松可是低调了不少，他不是知道姜萝现在已经正常多了吗？那他会不会告诉他爸妈？”
虞世延顿住了。
他定定的看着司徒，把司徒盯的直冒冷汗：“兄、兄弟啊，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至于吧？再说了，你难道不是好男人？”
虞世延上下看了看他：“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姜松会不会把姜萝现在的情况告诉父母，虞世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一旦他说了出去，他的工作就别想保住了。
而且从他最近的表现来看，他如果真的敢说，那上次见到姜萝的时候，他就不会那么怂了。
不过司徒这么一说，虞世延心里又没什么底了。
万一他真的说了呢？
姜萝母亲那边，还有两次探视的权利，而从过年到现在，她就再也没有用过。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他转身离开公司，让助理去查一下姜家最近的情况。
如果有什么异常，他少不了要亲自去会会姜松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相信他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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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上旬，顾悦心主演的《少女之心》正式开播了。
这个IP受众广泛，本身读者就非常多，再加上拍摄时的营销到位，大家都被吊着胃口，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
因此这部电视剧一经开播，就创造了电视台有史以来第三高的收视率。
这收视率江落自然也贡献了。
虞世延专门让人往别墅搬了台电视机，播出的时间有点晚，江落已经变成‘傻子’。
但是虞世延照样搂着她一起看。
虞世延想到齐烨对姜萝的觊觎，又想到自己曾经对他有过同情。
而到头来，这齐烨只不过是个伪君子而已。
婚内出轨，却又对外表现出一副痴心人的形象。
他这样的人，虞世延是真心看不起。
所以对于搞垮齐烨顺带搞臭小三顾悦心这件事，虞世延看起来比江落还有干劲。
而当两个人目标一致的时候，做事总是特别有效率。
顾悦心如他们所愿，在五月的时候，各项指数爆表，彻底红了。
而被称为‘流量试金石’的虞氏，一向会为旗下的国民品牌选择一些当时流量大的明星做代言人。
但是今年就很奇怪，哪怕顾悦心红到霸榜，一度升到了女明星里的第一，依也依然没有收到来自虞氏的商业邀约。
有逼格有国民度的品牌也不傻，嗅到了风向，也对顾悦心相应的做出回避。
这样一来，顾悦心爆红后，商业价值却不高，接不到太好的商务。
至于影视方面，她现在不接外戏，公司还有好几个IP等着她去拍，所以不担心。
但是商务不好，挣的钱就有限。
而作为顾悦心所属娱乐公司负责人的齐烨，自然很是着急。
空有粉丝和流量，却不能很好的变现，又有什么意义？
虞氏是大集团，对流量有相应的考验期，所以没有前来合作，他也理解。
但不属于虞氏的其他大品牌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他发过去的求合作资料石沉大海，就连他亲自上门，他们也没有合作意向。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因为近期的焦虑，他没有再联系过蒋珞，心里稍微有些想念。
不过这个想念，是出于他对江落的思念而来的，他想要再看看‘她’。
等过几天，他将前往帝都，去跟漫画花园的师总裁会面商谈一下。
到时候就有机会跟她见面了。
至于同样在帝都的虞氏，他也会顺便联系一下，如果能再次见到虞世延，那是再好不过。
上次见面，他对自己的印象看起来还不错。
如果能争取到和虞氏的商业合作机会，那就有筹码和其他品牌进行谈判了。
另外一边，随着少女之心的剧情进入高潮，顾悦心也越来越火，几乎要在热搜上霸榜。
而江落也开始着急了。
“什么时候公布录像？”江落问虞世延：“等剧播完？还是什么时候？”
她有点摸不准，不知道剧播的时候顾悦心比较红，还是播完了之后比较红。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等到剧播完，新的剧出来，她的人气肯定是要下滑的。
如何把握住‘最红’的这个节点，至关重要。
“当然要等剧播完。”虞世延道：“很多观众不喜欢追更新中的电视剧，而是喜欢等剧播完，再去网上一口气刷完。”
江落：“那也就是说，剧完结后，她的人气还会再次攀上一个高峰？那万一不会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虞世延安慰她：“这部剧的网上独播平台，是虞氏旗下的，到时候我会让人严密监控数据。”
“好吧。”江落点点头：“真希望那个时间快点到来。”
看着她面带焦急的可爱模样，虞世延笑笑：“几个月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对于齐烨那样的人，我同样讨厌，也巴不得他和小三翻车呢。”
江落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讨厌到希望他从地球上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这世上。”
虞世延吃了一惊，拍了拍她紧绷的双手：“好了好了，为外人这样，不值当的，咱们只要知道，他肯定会受到惩罚，就可以了。”
他的姜萝，果然很是善良，嫉恶如仇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她的吧。
感叹着感叹着，六月七号到了。
今天晚上八点，是第一批游戏仓正式开始发售的日子。
虽然售价达到六位数，但原先想象中的事物被搬到现实中来，依然受到热切追捧。
更别说第一批这一万台相比后面的，是要便宜五万块钱的。
所以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司、娱乐场所，都想要购入。
个人想要用来体验，娱乐场所则想要用此来增加商业收入。
不过暂时买不起也不要紧，虞氏已经在各大城市陆续开始建立全息游戏场馆，只要买票就可以开始玩了。
场馆的票价不贵，根据游戏的长短，几十块钱到上千块钱不等，普通大众完全消费的起。
而一些长的游戏，往往需要分好多天去完成，票价平均下来，其实一点也不贵。
就这样，全息游戏仓的发售，引来全球瞩目。
虽然国外暂时不发售，但已经有数十万人，在国际官网上进行了预约。
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虞氏已经确定，他们高昂的研发成本，能够收回来了。
因为影响巨大，这一天江落上班的时候，笑霜和花老师都过来跟她说了全息游戏仓的事情。
笑霜就不用说了，这位也是死宅一枚，对各种游戏都抱有热情。
她说她已经定好了闹钟，等时间一到，就要抢购。
江落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她在公司唯一的女性好朋友笑霜，居然是个不差钱的。
也不知道她挤着头想要签约画漫画是为了什么，也许真的是爱吧。
“抢什么抢，不用抢。”江落拍拍她的肩膀：“你要是准心想要的话，我让虞总给你留一台，怎么样？”
笑霜嘴巴瞬间张大：“小萝，你不是吧，这么有面儿？”
“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虞总有合作的，就我那个漫画，不是改编成游戏了嘛。”
江落跟她解释：“好像是随游戏仓赠送的是个游戏之一吧。”
“天哪！小萝，你也太六了吧！”
笑霜继续惊讶：“那有你给我走个后门，是再好不过了。不过要是不成的话，你也不要为难，我自己抢就是了。”
江落点点头：“放心，我一会就跟虞总联系，要是不成的话，我再告诉你。”
笑霜走后，花老师这种完全不玩游戏的人，也向她说起了游戏仓：“小萝，那个全息游戏，有多好玩？”
“挺好玩的，能身临其境，做到平时做不到的事情。”江落道：“比如在天上飞，或者是到宇宙里做任务什么的。”
“是吗？虞总是不是带你体验过？”花兰芝一下子点到了精髓。
江落有点脸红：“是的，我做过几次游戏的体验人员，不过那也算是兼职吧，可以挣钱的。”
“哦~我懂。”花兰芝笑了笑：“行了，回头我让泰清联系虞总，给我们家里也弄两台，回家闲着没事也能玩玩。”
“老师，既然您想玩的话，那我去说吧。”江落拿起手机：“我正要给虞总打电话说这个事呢，笑霜说她也想要买一台，但是怕抢不到。”
“可以呀。”花兰芝笑道：“那就拜托你了，我要五台，等师泉回来，你也可以到家里去，再加上你师爷爷，咱们五个一起玩。”
没想到花老师连自己都考虑上了，江落很是感动：“嗯，包在我身上。”
她转头，给虞世延打了通电话。
“想要几台？”虞世延心里乐开了花，语气还算平静。
“要六台。”江落掰着手指头：“花老师要五台，还有笑霜的一台。”
“嗯，没问题，明天我让人送货上门。”虞世延道：“你把你那个朋友的地址发过来。”
就知道他会答应，江落也没客气，不过还是担心了一下下：“我这样走后门，没关系吗？一共只有一万台，这样以来，他们就只能抢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四台……”
她话还没说完，电话另一头的虞世延哈哈大笑：“哈哈，傻姜萝，你以为我们只会准备正正好的一万台产品吗？”
江落：“……”
好吧，她确实不懂这个。
虞世延笑过之后，又道：“除去限量发售的一万台，我们还留了一千台，一部分赠送给虞氏的合作伙伴，一部分用来做售后保障。”
江落恍然大悟：“也对哦，还要做售后的。”
“现在明白了吧。”虞世延道：“还有你的呢，回头给你送小区里去？”
“不不不。”江落赶紧拒绝：“我那里放不下，反正我有机会去你公司里体验，就暂时不要了。”
“那怎么行，这样吧，我放别墅里，你什么时候有空想玩，直接玩就行了。”虞世延帮她做了决定：“就这样，你把你朋友地址给我。”
“那好吧。”
挂了电话，江落找笑霜要了地址，然后又给虞世延发了过去。
晚上八点，本来是江落洗澡的时间，而等洗漱过后，她就要睡觉了。
按道理来说，今天晚上八点开始的游戏仓发售直播，她是没法去关注的。
但很巧的是，虞世延今天不在家。
他现在正在游戏仓的发售直播现场忙碌着，没有回来。
从晚上6点到晚上8点，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发售直播的现场安排了各种各样的节目。
等发售开始，一直到售罄之后，还会有相应的庆祝节目，江落看直播，主要就是为了看节目。
至于虞世延，他是不会在镜头前露脸的。
但是他对于这次发售活动非常重视，因为这关系到他是否能够真正的掌控虞氏，所以他也到了现场看着。
江落吃过晚饭后，早早的洗了个澡，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坐在沙发上开始看。
她错过了不少节目，现在正在表演的，是华国一位非常著名的魔术师。
江落最喜欢看魔术，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齐烨的电话。
他的电话一打进来，魔术就被迫中断了，江落先在心里骂了他一回，然后干脆的拒接。
就这样，她已经错过了一个精彩的点。
她刚挂掉没多久，电话又来了。
江落有些烦，她再次挂掉，并开启飞行模式。
谁知道齐烨锲而不舍，还给她发微信。
【渣男本男：对不起打扰了，现在有空吗？】
【渣男本男：今天本来想要见见你，但是和师总裁谈了些事情，后来太晚了，你已经下班了。】
【渣男本男：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这两天都在帝都，有时间一起见个面，怎么样？】
手机上面的弹窗一直在出现，江落憋着火看完这个魔术，然后点开微信。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落轻声道：“淡定，淡定。”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给他回复。
【锣鼓喧天：最近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见面。】
【渣男本男：好吧，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江落搓搓手，把拉黑齐烨的冲动强行压下去，转身去洗了个脸，让自己好好冷静了一下。
翻看了一下齐烨发给自己的信息，江落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直播。
只是看的没有刚才认真了，她心里在想事情。
今天齐烨居然去见总裁了？他要对总裁说些什么吗？
这事明天她得问问，万一齐烨还想买公司的IP，她就劝劝，让总裁打消跟齐烨合作的念头。
因为齐烨那边已经行不长远了，如果将IP卖给他，将来他无力拍摄，说不定会转卖给别人。
而这一转卖，就代表齐氏又有了资金回拢。
这可不行，一定要杜绝这种情况出现。
想着想着，八点到了。
一头深蓝色头发的司徒上台，带头进行了十秒钟的倒计时。
全息游戏仓，正式发售了。
大屏幕上，随即开始实时显现现在售出的游戏仓数量。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万台售价二十万元的全息游戏仓，在三秒内就售罄了，几乎就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司徒刚转过身，就卖完了。
直播现场出现了几秒钟的寂静，随即开始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虞氏科技的全息游戏仓项目，大成功！
虞世延坐在台下，心情也很是激动。
他主导的这个项目，终是成功了。
司徒作为科技部的部长，进行了一番感言后，欢庆节目就开始了。
江落虽然没有在现场，但是她由衷的为虞世延高兴。
她曾经听虞世延提到过，这个项目对他至关重要。
偌大的虞氏，自从他接掌后，明面上服从、背后阴阳怪气的‘老人’不在少数。
这个项目只要成功，他将会彻底在虞氏立足脚跟。
江落是很佩服他的。
他年纪轻轻，在公司没有根基，甚至之前一直在国外，都没有回来过。
但他每一样东西都做的很好，让人心服口服。
看了会节目，不到九点的时候，江落打了个呵欠，她有些困了。
以前她都是这个点睡觉的，因为睡的早，她的身体和皮肤状态一直都很好，也很有精神。
所以她决定继续早睡下去。
不过在睡觉前，她想去储物间看看。
储物间里的的箱子，还在原地静静的放着。
看来不只是虞世延，就连安如都没有发现。
总是在这里放着也不是事，万一哪一天让他俩发现了呢？
放到她的出租屋吧，又不安全。
也不知道虞乾什么时候再过来找她，到时候她一定把钱还回去。
关上储物间的门，江落就进被窝睡觉了。
还没等她睡着，大门响了。
虞世延这就回来了？
刚卖完了游戏仓，他不去庆祝一下？
江落没睁眼，只是翻了个身。
过了没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打开，接着，身边躺下一个温热的躯体。
结实的胳膊从她的腰间环绕，一直放在她身前。
熟悉的气息将自己笼罩，江落终是安心的睡了过去。
虞世延则睁着眼，在黑暗中看着江落的侧颜。
他睡不着。
按照计划，他在项目成功后，就跟姜萝领证结婚。
然后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留出一些时间，带她去度蜜月。
等度过蜜月，他们就可以计划着要一个孩子了。
如果姜萝不愿意这么早生，那就再缓缓。
如果她愿意，那就生一个。
也不知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如果是个女儿，说不定会跟她一样漂亮。
但是有个说法是，儿肖母女肖父，万一闺女像他，岂不是不那么漂亮了？
唉，真是让人苦恼。
他的思绪飘到他们的孩子长大以后，被他自己给打住了。
等一下，姜萝都还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他现在想这些，都是瞎想。
反正项目已经成功了，接下来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人彻彻底底的追到手。
论坛上那个恋爱帖子他已经不看了，他要用自己的办法，让她也爱上自己。
首先，就是帮她做成那件事，那件关于渣男小三的事。
--
第二天，齐烨带上几个工作人员，来到虞氏总部，想要拜访总裁虞世延。
但是他没有如愿，最后只见到了一个部门经理。
既然没见到，也就算了，这次齐烨来的目的，主要是想要促成齐氏和虞氏的合作。
他手上的筹码就是最近爆红的女星顾悦心。
虞氏旗下这么多的品牌，有国民度的不好争取，那新品牌总有可能吧？
顾悦心有流量有粉丝，正是能带货的时候，他们没道理拒绝。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亲自前来，却依然没有谈成。
虞氏的人倒是客气，只是说现在真的没有需求，不然顾小姐现在这么红，我们怎么会不找呢。
一番话说得，让齐烨无言以对，只能客气两句，然后离开。
千里迢迢来到帝都，居然一无所获，这让齐烨有些不安。
昨天他去漫画花园找到师总裁，说少女之心的红火，表示他们的合作很有前途。
所以他想要再次购买两部目前最红火的大IP，将来改编成影视剧。
但是他迟了一步，这两部作品，包括次一等的，版权都已经卖出去了。
他心里有些恼火，但又无可奈何。
前段时间因为拍剧，资金投入很大，暂时没钱继续购买。
现在终于熬到剧播出，资金也回来不少，东西却已经被别人买走了。
他来帝都这一趟，钱也没花出去，合作也没谈成，可谓是难受之极。
等回到金城，齐烨久违的回了一趟父母的家。
他的父亲现在差不多已经退居二线，将齐氏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去打理。
他因为忙碌，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小烨，你可算是回来了。”
齐烨母亲上前拉住他，她的眼眶有些红：“你不回来也就算了，怎么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我和你爸很想你呢。”
齐烨心里正烦着，没工夫跟母亲讲温情，他拉了拉领口，转身瘫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疲惫至极。
齐烨母亲心疼的不得了，又是倒茶又是端水：“你这是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哼，就你心疼他！”说话间，齐烨父亲从楼上下来了。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明明只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却跟六十出头的师泰清差不多。
他戴着一副眼镜，盯着齐烨的眼神有些疲惫：“说，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他语气严肃，齐烨赶紧做好：“爸，你说什么呢，我刚去帝都谈合作了，也没做什么啊。”
齐烨母亲一阵心疼：“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没看到儿子累成什么样了？”
经妻子这么一说，齐烨父亲软了软语气，他坐到一边：“小烨，你给爸说实话吧，今天警察找过来了，问我们关于江落的事情。”
“江落？”
☆、第 58 章
听到江落的名字, 齐烨心里好像被重锤猛的一击，钝疼钝疼的：“爸，为什么这么说？还有, 警察是怎么回事？”
看到儿子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样子，齐烨父亲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下来：“你不知道？”
齐烨一脸莫名和着急：“知道什么？爸，你快说，警察问江落的事情做什么？”
江落是个孤儿, 也没什么朋友，特别是嫁给他以后, 连门都很少出了。
江落去世这近一年来，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没有谁向他询问过关于江落的事情。
他曾经以为，除了他和他的父母，就再也没有人记得, 有一个叫江落的女孩, 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了。
可是警察突然问起她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来调查她的死因？
可她是意外去世的, 当时也并没有报案。
齐烨的心思急转, 却还是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唉，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齐烨父亲摇摇头：“警察说是在调查一个案件, 但具体是什么案件, 却没有说。”
“案件？”齐烨皱眉：“她能关系到什么案件？”
从小到大，江落本人的活动轨迹如何，他们再熟悉不过。
她的生活简单，一直在金城长大, 大学也是上的金城美术学院。
出远门的机会也少，好像小时候跟他去过一次帝都，其他的大概就没有了。
“这个咱们哪能猜得到。”齐烨母亲摇摇头：“我跟你爸还以为这会跟你有关呢。”
既然跟儿子没有关系，齐烨父母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
“警察他们都问了什么？”齐烨问道。
齐烨母亲想了想：“也没问什么，就是问了一下她是在哪个孤儿院长大的，年纪有多大之类的，知道的我们都答了。”
听了母亲的话，齐烨沉下脸：“奇怪，按道理说，我是江落的丈夫，警察为什么不找我，而是找你们问？”
齐烨的问话确实在理，就算江落身上牵扯到什么案件，她生前最亲近的人，应当是齐烨才对。
而且齐烨作为半个公众人物，又不难找，没道理去找上一辈的公婆。
“这个……”齐烨母亲和丈夫对视一眼：“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我曾经是江落的资助人？”
齐烨叹了口气：“或许吧，如果警察再次过来，你们一定要联系我，我来问问清楚，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烨母亲点点头：“好的，不过他们已经了解了情况，估计也不会再来了。”
但事实证明，说什么就容易来什么。
齐烨回家见父母的第三天，警察再次上门。
这次也挺巧，齐烨正好在家。
而且是带着顾悦心一起回来的。
他父母也知道他和顾悦心的事情，他们急着想要抱孙子，想要他们赶紧完婚。
但他们之间还横亘着一个江落，一旦结了婚被人知道，齐烨的好男人形象将会崩塌，顾悦心的事业也别想再上一层楼了。
这次齐烨带顾悦心回来，主要就是跟父母商量一下，准备晚两年再结婚。
孩子自然也得晚一点再要，因为现在是顾悦心的事业上升期，生孩子可是大忌。
警察上门的时候，齐烨正在和父母进行争执，差点没吵起来。
而警察的到来，也让一家人彻底安静了。
这次一共来了五位警察，其中两位是便衣。
为首的这位便衣看起来高大英俊且眼熟，齐烨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人他是认识的。
他连忙起身上前打招呼：“小师总，咱们又见面了，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听他叫自己小师总，师泉皱了皱眉，把别扭都写在了脸上：“齐总你好，我们再来调查一下你的前妻，也就是江落小姐的事情。”
说起江落，师泉更加别扭了，脸色微微扭曲。
没别的，主要是因为他还认识另外一个姜萝，这两人的名字实在是太像了。
这次他过来，还是为了找妹妹。
自从全面扩大搜索范围之后，师泉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已经逝去的人身上。
虽然现在全国的DNA系统已经全面普及，但多年来的比对没有任何结果。
那就说明，他的妹妹，并没有在系统上留下过自己的DNA信息。
既然如此，她早逝的可能性非常大。
虽然事实让人难受，但却更加接近真相。
师泉非常明白这一点。
现在他们的目标，放在了金城齐烨已经去世的妻子身上。
他们是在孤儿院挨个排查的时候得到的信息，这位名叫‘江落’的女生，年龄什么的都非常吻合。
江落16岁正式离开孤儿院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和院里工作人员的合照，师泉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心里就涌现出了一个强烈的预感。
这个女孩，他有必要去好好调查一下。
就算她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也愿意为此付出精力。
就因为这一刹那间的感觉，师泉亲自找到孤儿院已经退休的老院长，向她询问了一些关于江落的信息。
当初江落刚刚进入孤儿院的时候，老院长还在，她虽然年事已高，但对于当年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
老院长拄着拐杖，慢吞吞的道：“江落啊，小江落，我知道她，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她刚来的时候，看着还不到满月，是被人遗弃在江边的，被好心人发现的时候，小襁褓都被水浸湿了，看起来很可怜。”
说到这里，老院长昏花的眼睛带着一点笑意：“我就做主，让她姓江名落，长大以后，她也很喜欢她自己的名字呢。”
“原来是这样。”师泉点点头：“麻烦老院长了，我想问一下，她来到孤儿院以后，有尝试过去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吗？”
老院长摇摇头：“唉，当年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都是被遗弃的，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去找啊。再说了，都被遗弃了，亲生父母怎么还会找过来呢？”
师泉听的心里堵得慌，又问了两句话，就告辞了。
老院长亲自送他到门口：“小伙子，江落现在过得怎么样呀？她是不方便过来吗？唉，我退休的时候，她只有十三岁，那段时间她去帝都旅游了，我们都没能见上一面，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忘了我没有。”
师泉来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说自己是江落的朋友，想要了解一些她小时候的情况。
老院长这么一问，师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想了一下，然后笑道：“她当然没有忘记您，要不然我也不会来了不是？只不过她已经出国学习，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哦哦，出国了啊，那挺好。”老院长很开心：“当年我手底下的那群孩子们，一个个都很有出息呢。”
就此，师泉告别老院长，更加坚定了想要调查江落的决心。
江落被进入孤儿院的时间，和她妹妹失踪的时间，相差不到一个月。
而根据老院长的说法，江落那时候也不到一个月大的样子。
老院长那时候已经四十多岁，养过的孩子成百上千，自然经验很高，说不到一个月大，那就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不到一个月大。
但是江落已经去世了，所以下一步，他需要得到江落的DNA信息，然后和他父母的进行比对。
--
第二天江落一来到工作室，就去找了师总裁。
她要向他询问，关于齐烨的事情。
得知师总裁并没有同意和齐烨进行合作以后，江落松了一口气。
师泰清倒是有点好奇：“小萝，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太希望我跟他合作的样子？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咳，真正的原因不能说。
江落想了一下，然后道：“我是觉得，将这么多大IP的影视版权都出售给同一家公司，是非常冒险的行为，这对我们公司的发展非常不利。”
“哦？”师泰清眼睛一亮：“为什么会不利，具体说说看。”
嗯……
江落只能硬着头皮编：“首先，从刚刚播出完毕的少女之心来看，齐氏的制作虽然精良，但是从电视剧的拍摄手法上来看，跟他们以前拍的剧好像有共通的地方。长此以往，会让观众缺乏新鲜感，这对IP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次，少女之心的成功，百分之九十靠的都是IP本身的号召力，跟演员关系不大。”江落皱了皱眉：“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部IP剧，齐烨都会启用他们公司的顾悦心做主角，这也太让人难受了。”
说到这里，她拿起水杯，喝了口茶，顺便理一下思路。
她觉得她说的还是挺在理的，这么多的大IP的影视改编，女主全都长着一张脸，太过分了。
“不仅如此，他如果继续从咱们这里购入大IP，这些IP的女主角，又会是顾悦心。”江落抬起头：“所以我才不希望您继续和他合作。”
“嗯，说的很好。”
听江落说完，师泰清满脸赞赏：“你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能想的这么长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江落受宠若惊：“总裁不要变着法的夸我了，我怕。”
“哈哈，有什么怕的。”师泰清难得的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正色道：“小萝，你这样想非常对，不过，我还有一点要告诉你。”
江落认真道：“嗯，您说。”
“不和齐烨合作，除了你说的那些原因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
师泰清拿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字。
——制衡之道。
四个字笔锋刚劲，力透纸背，透着一股力量。
师泰清在四个字下面划了道横线：“小萝，你知道制衡之道是什么意思吗？”
“制衡之道？”江落拼命调动着自己的脑细胞：“隐约知道一点，好像是说，要让两种力量一起较量达成平衡的意思？”
师泰清有些惊奇：“差不太多，看来小萝有好好的读过书呢。”
师泰清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越发的赞赏，虽然她没有上过高中，但学识并不差，应该私下里有自己学习充电过。
江落低声道：“我也是瞎蒙的。”
今天的总裁，意外的和颜悦色呢，是因为她瞎猫碰到死耗子，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吧。
“小萝也不用太谦虚，不过你说的并不全面。”
师泰清道：“《管子·轻重篇》里，桓公问于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术，为之奈何？’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江落涨红着脸：“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最怕师泰清说文言文，说一句，就要问问她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是那种耳熟能详的子曰之类的还好，这种生僻冷门的，她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每次都是一问三不知，她真的觉得很丢脸。
好了决定了，今晚回去，就下载一个文言文全集，一篇篇挨着看！
她说不知道，师泰清倒也没说什么，他解释道：“他的意思是说，‘我想要找到控制衡山国的办法，应该怎么做呢？’”
江落细细回想了一下：“吾欲制衡山之术……对哦，确实是这样。”
师泰清继续道：“管子回答他，说‘公其令人贵买衡山之械器而卖之……’”
……
江落从师泰清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昏沉，她扶住墙缓了一会。
总裁别的都挺好的，就是‘培养’她的时候，喜欢引经据典。
当然，这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他在引经据典的时候，就喜欢把引的那个经，据的那个典，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然后必定会问江落一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苍天呐！江落拿手锤了锤墙，是她太浅薄了，她会努力读书的！
这回她只是去问一下总裁跟齐烨合作的事情，就被灌输了一番制衡之道。
其实收获倒还挺多。
作为‘IP供应商’，他们除了给读者提供优质的漫画内容，还需要在版权合作上面下大功夫。
跟谁合作，合作多少，都需要用到‘制衡之道’。
作为公司的负责人，这是必须要学习、领会、并贯彻的一个道理。
等回到自己的工作室，江落先在电脑上写下今天的学习笔记。
学习的内容，自然就是制衡之道了。
就在她细细品味的时候，外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过来。
她开门一看，只见花老师领着一群人从电梯走出来。
花兰芝看到她，笑眯眯招她过去：“小萝，咱们这边要过来十台全息游戏仓。”
“十台？”江落睁大眼：“这么多？”
“是啊，都是虞世延虞总送过来的。”
花兰芝笑道：“就放在咱们的器材室，谁想玩就过来，也激发激发他们的动力，说不准谁的漫画就又改编成游戏了。”
“哈哈，那挺好的。”江落也笑道：“到时候可以搞个团建，十个人一起联机玩游戏。”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花兰芝道：“你去忙吧，我在这里招呼着。”
江落点点头：“好。”
--
正当全息游戏开始火爆的时候，另外一件事，也在开始推进了。
这一天江落上班的时候，在工作室看到了师泉。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
师泉抬头朝她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意外。”江落换了鞋进来：“这是又休假了？”
“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多的假让我休。”师泉道：“我回来是有件事要跟我爸妈商量，凌晨才到的，我连家都没回，直接上这里来了。”
“那就休息会吧。”江落把自己的小熊抱枕递给他：“老师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会过来。”
“谢了。”师泉接过抱枕，垫在桌子上趴下，闭上眼睛：“其实我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
他的话音刚落，细微的鼾声响起，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江落对他这秒睡的功力叹为观止，悄悄放轻了手脚，免得打扰到他。
既然他有事要跟总裁老师他们商量，那她待会就不去找总裁了，先工作吧。
半个多小时后，花老师准时过来，江落道：“老师，师泉哥来了。”
师泉睡眠也挺浅，江落一喊，他就醒了。
“呦，这就来了？不是说明天？”花兰芝有些惊讶：“这么着急吗？”
“对，挺着急的，我爸也来了吧？”师泉直起身问道。
“嗯，来了，在他办公室呢。”花兰芝道：“我把他叫上来？”
师泉看了看江落：“不用了妈，咱们去我爸办公室吧。”
花兰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江落，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从顶楼下去，花兰芝轻声问师泉：“是你妹妹的事吧？”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也没必要瞒着江落。
“是的。”师泉点点头：“这次有些严重，我自己没法做决定。”
到了师泰清的办公室，师泰清正好打电话给江落，问她今天怎么还不过来。
“爸，先不要让她来，我有事要说。”师泉及时拦住他。
师泰清一脸疑惑，不过还是依言取消了今天的‘教学’：“怎么了这是？”
师泉把办公室的门反锁，然后和父母围坐在一起。
“爸，妈，还是有关于妹妹的事情。”师泉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掏出一张放大的照片。
这正是江落16岁时从孤儿院独立照的，师泉把她单独截取了出来，并进行了放大。
“这个女孩子……”花兰芝一眼看到，怔了一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止是在哪里见过，心里还觉得很亲切。
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寻找女儿，有了一个‘后遗症’。
那就是一见到面善的女孩子，就觉得亲切，想要去亲近，还觉得这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这次的感觉很是浓烈，但是她知道，不能胡乱认亲，认的太早，伤心的还是自己。
“妈，我是我最近排查到的一个女孩子。”师泉道：“她的年龄和妹妹非常吻合，我认为有必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这样啊，那就做吧。”花兰芝道：“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还带了她的照片来？”
上一次她也是看了那个女孩子的照片，觉得她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才在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之前，就忍不住要去看人。
结果呢，空欢喜一场。
所以她对师泉又一次带照片过来，有些不解。
而且这回不是在手机上发的，是亲自大老远当面送过来的。
“因为她的情况，有些复杂。”师泉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啜泣引起了母子俩的注意。
两人齐齐转头，只见坐在旁边的师泰清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上的照片。
啜泣声，就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
花兰芝和师泉吃了一惊。
“爸？”
“泰清？”
师泰清这才抬起头来。
只见他双眼盛满泪水，嘴唇微微的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花兰芝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了？”
师泰清转头看向妻子，泪水夺眶而出：“兰芝，这个女孩子，和我的外婆年轻时，长得八|九分相像！”
师泉：！！！
花兰芝：！！！
“泰清，真的假的！”花兰芝抓着他手臂的手倏然收紧，她也开始激动起来。
“是真的。”师泰清点点头：“我是外婆带大的，对她的印象很深，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惜你没有见过她。”
他转头，视线又一次落在照片上：“我不会看错的，这个女孩子的脸上虽然带着稚气，但脸型轮廓，还有眉眼，真的就是我外婆的翻版！”
“这……”花兰芝更加激动了，她放开抓住师泰清的手，转而抓住儿子：“你、你找到她了？她、她在哪里？”
师泰清也转向他：“你是从哪里找到她的？是很远的地方吗？”
师泉：……
师泉已经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江落和他的太姥姥长的一样，那就说明……
但是，凡事总有个但是。
江落她已经去世了。
已经去世了。
爸妈现在这么激动，他却不能弄出个江落来，让他们见。
他咽了口口水，压低声音道：“爸，妈，你们先冷静一下。”
他起身，给父母倒了杯水，眼看着他们喝了一口。
“我知道基因遗传什么的很厉害。”师泉道：“但是你们先听我说，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似、却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眼神在父母之间逡巡：“你们一定也懂这样的道理，我记得之前网上有很多对比照片，就是现在很多人和古人的长相相似，或者跟近代有留下过照片的名人相似。”
“但是他们之间，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花兰芝也明白了师泉的用意。
还是那句话，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就算这个女孩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她也要适当的降低期待才对。
师泰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多年以来，对比花兰芝，他一直都是更加沉着冷静的那一个。
今天因为一张照片失态，他也觉得有些不该。
“儿子，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师泰清道：“没关系，慢慢来，这回我们先不见她，但是亲子鉴定，要尽快做一下。”
看到两人都平静了下来，师泉叹了口气，道：“亲子鉴定我自然是想要尽快做的，可是……”
“可是什么？”花兰芝有些心急：“这女孩不愿意？还是她现在的家人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我愿意亲自去做她或者她家人的思想工作。”师泰清接道：“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吧。”
看他们俩这个样子，师泉闭了闭眼睛，一口气道：“可是，她已经去世了，而且已经去世半年多了。”
……
寂静，无边的寂静。
明明是沐浴在清晨阳光下的总裁办公室，明明窗外的鸟儿还在唱歌。
可是这屋子里，就是寂静。
静到三个人的心跳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咚咚，咚咚，咚咚。
是难过的声音。
是心痛的声音。
是心碎的声音。
“爸，妈。”师泉颤抖着声音：“我知道目前这个情形不太好，有可能认错人。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做一个亲子鉴定。”
“她、她……”花兰芝泪流满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了：“怎么会，会什么……”
师泉忙道：“妈，她是因为出车祸，意外身亡的。”
“唉。”
师泰清长叹一口气：“这就是命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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