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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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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酌岂会不知道他的手欲伸进来了。

    大掌宽厚, 冰凉刺骨,两手并握,几乎把她的腰都给掐拢完了,就这么转了方向, 尤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兽性大发的某人, 她正在脑中思虑对策的时候, 门被敲响了。

    郁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眸子里满是戏虐, 完全不理会敲门声。

    尤酌偏头看向震动的门扉, 一下一下的。

    尽管如此她也依然能感受到, 对方扑在她侧脖颈上, 温热的气息, 带着一点盘香的味道,是屋里惯爱点的香。

    向真以为郁肆没听见, 遂又再问了一句,“公子, 冯公子求见, 您见吗?”

    冯其庸站在主院门口伸着脖子张望,面上焦虑不安,眼看着还有六日,便是他与合善大婚的日子了,若是求不得见郁肆,去煽动平津侯府找他爹求情,那这婚事,必然。

    冯其庸等不得,跨院门要硬闯, 清默伸手拦下,出言阻道,“冯公子稍安。”

    这个冷面随从他见过,上次把尤酌带走的不就是他吗,看起来像是死士,应当不是普通的随从。

    死士不顾生死,只忠于自己的主人,犯不上也不能和这样的人硬碰硬,冯其庸有些怕,安静下来,歇了硬闯的心思。

    郁肆若是不见,那他就只能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了。

    向真拔高了声量,郁肆本就浅眠,此声不答,那便是不见了。

    倒霉蛋要是走了,那她岂不就成假道士的盘中餐,尤酌正欲说话答腔。

    她才张口,郁肆低头便封住了她的呼吸,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封在了嘴里,只剩下一连串的呜呜呜声。

    “...!!.........”

    向真转回去,对冯其庸说,“冯公子请回吧,我家公子还在歇息,待公子醒来,属下一定转达冯公子邀见之意。”

    这一遭见不着了。

    要等他醒了,还要决定见不见,冯其庸可等不得,就是旁人不张嘴,他也知道郁肆今日不想见他。

    不过是被所谓的长公主奚落了一番,竟然这般记恨,连人也不见了,若非他最近沉迷女色,想想尤酌那身段,冯其庸就一股邪火。

    他招呼都不打,踏出主院外就开始撒气。

    一掌击打在一旁的树上,“好你个郁肆!”指骨节泛了红青,他也察觉不到疼。

    想他丞相府的嫡长子,竟然落到此等田地,窝在别人家里受这等气。

    他在平津侯府蹲守了几日,压根寻不到机会找平津侯说半句话,平津侯早出晚归,又有一帮人簇拥着,冯其庸害怕谈不拢,平津侯将他绑了塞回他家,想想就没那个胆子。

    此想便作罢,后又想与郁肆拉近关系,伪成一幅情深手足,惺惺相惜的模样,时机到了便和他提提这件事情,谁知道那郁肆,竟然一连数日闭门不出,冯其庸等不及了上门求见,还碰壁了。

    两条路都行不通。

    要不然逃吧,冯其庸摸摸身上的对牌,先去钱庄将钱取够,趁着他爹还没有发现,率先跑离梁京,避些日子再说,待时间一长,再想办法回来。

    他若是走了,他爹要怎么办,丞相府要怎么办。

    抗旨不遵,泼了圣上的面子,会抄家的吧?冯其庸想想,又顿住了要离开的脚步。

    内心无比的挣扎,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若是不走,他的下半辈子将会深陷狼窝,被一个女人制衡,若是走了.........

    站在原地思忖良久,冯其庸心一横,他暗暗咬紧牙关,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走!

    他爹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不惜将他仅有的独儿推向深渊,合善长公主的为人秉性,相貌举止,身为一朝丞相,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既然已经舍弃了自己,那他又何必为他思虑这么多。

    再说了,丞相府为梁京朝廷做的贡献可不少,即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为了一纸婚书,为了一个草包公主,抄他冯家满门吧。

    冯其庸前脚出的大门,敛芳立马就跟平津侯夫人通气。

    “走了最好,子离这番做得对,他若是见了冯家公子,那才是麻烦。”侯夫人靠着软榻子假寐,眼睛也不睁,慢慢说道。

    敛芳接过旁边扇凉婢女的活计,在旁边替侯夫人慢慢扇着风,“公子睿智门清儿,一连几日待在主院,想来也是为了避开冯公子,公子心中有定势,夫人不必过于担忧。”

    侯夫人呼出一口气,“做娘的哪能不忧心,眼看着婚期将近,丞相的公子不在家筹备细礼,却躲到我平津侯府,就是傻子也会议论上几句奇怪,何况身为当事人呢,那日合善长公主来,我便担忧,她会看上子离,也难为是个痴心的,这倒正好了。”

    之前侯夫人便听说,长公主求圣上赐婚,是因为看上了丞相公子的长相。

    “夫人说的是。”敛芳慢慢扇着风,带着点讨好的心思说道,“夫人大智,公子随您。”

    侯夫人对这一厢话很是受用,“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小便没有在我身边围着,和其他人终归不一样,确实叫我省心许多。”

    敛芳听得出来,这是夸郁肆的话。

    不一样啊,公子谦逊自持,矜高清贵,自然是不一样。

    就是这个不一样的公子,此刻依着怀中的小婢女,像匹饿狼,压着人耳鬓厮磨。

    说耳鬓厮磨都太过好听,形容不出他此刻放浪而原形毕露的恶狠模样。

    尤酌的嘴唇都被他要磨破了。

    拉得特别疼。

    原因是她抵住了牙关,那人几番试探都不能攻略城池,就到停留到外围逗留。

    横扫牙关。

    她犹如一只陷在牢里的小羊羔,推也推不动眼前猎人故意设下的囚笼,往后退是桌子的边沿,往前就是他的胸/膛。

    往前是投怀送抱,往后自寻死路,尤酌试了几句,身后的桌子是黄桃木制的,又重又沉,别说她不好发力,扣在她腰线和后背上的两只铁掌,不留一点点的罅隙。

    尤酌见招拆招,趁着对方的手在她身后做肉/墙,故意往后靠去,想要叫他的手重重砸到桌边沿上,自己也能趁乱逃脱。

    郁肆的心肠无疑是黑的,他如何察觉不出。

    就在尤酌往后去的时候,他的手顺势而下,落在她的挺俏的臀/上,没拍也没打,使了巧劲用力一捏。

    “啊唔......”

    这不是张嘴了吗。

    不是很疼,但有效益,小婢女瞬间挺直了腰杆,两人都没有撞到桌沿。

    坐收渔翁之利的男人,好看的狐狸眼中满是手到擒来的笑意。

    他到底是变了,若是在之前,一双手躲开便是,何许用这种方法,逃了美人的灾难,也要护住她,到底是没舍得收拾。

    有些东西慢慢变了。

    要是真的撞上去,他的手或许也疼,但怀中的小婢女那一身嫩肉细皮,只怕要疼上好一段时间。

    如今已经攻进城池的男人,都快被香软玉甜化了,垂下的眼睫,盖住了他眼眸中狂放的情/欲,毫不收敛的风流,是平时从来没有的样子。

    自从进了平津侯府,尤酌假哭的日子极多。

    真心实意的哭,少之又少,甚至没有,偶尔几次那也是前几日在榻上,被马儿驰骋颠簸,金豆豆疼得往下坠,那是无心之失,她时常昏沉,分不清现实和幻境,到底是在哪一重。

    如今清醒着来,还是第一遭。

    主要还是疼的,有半分吓着的意味,尤酌没打算说,唇/舌/发麻,要不是舌/头有根尾,她怀疑会被如狼似虎的男人整个吃掉。

    即使没舍得说,心细如发的男人又如何没发现呢,她的手足无措,因为身高差距,晃荡在空中的一双小脚,蹭到了郁肆的靴子。

    长长的睫毛都是颤巍巍的抖,显然慌了。

    慌抖得可爱,慌抖得迷人,慌到至纯则欲的境界,那双水汪汪的眸子,藏了无数网人的钩子。

    郁肆覆手为握。

    白玉兰散花纱衣的裙摆被推到腰/际之上。

    炽热相抵,终于舍得拉开一点距离,他哑着声音问,“可以吗?”停下来,竟是为了这个。

    今日这人怎么如此讲究了,她记得前几日以来都是容不得她愿不愿的。

    尤酌当然不愿,她记得姑姑的叮嘱,人不能为了贪图一时之欢,就不要命了,但某人的手已经替她解了答,“你流水了......”他说道。

    这便是说你也想要,那声话里藏着数不清引诱,他想拉着对方一起沉沦。

    “.........”

    尤酌撇开头,不想回答。

    “不说话,嗯?”

    郁肆没有停多久,低头便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雪白白的脖颈处。

    他大概知道小婢女的命门在那里。

    他给了时辰慢慢想,却是一直在引诱,洁白无瑕,软糯细滑的那一方耳垂。

    每碰一次,对方就会轻颤一次。

    四天,他对她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却不会腻,他也觉得奇了怪。

    就像此刻,不说小婢女,郁肆的心尖儿都跟热血沸腾,他何时有过这样的情况,仿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愣头青掩藏的很好,尤酌丝毫看不出来。

    她的身子发虚,类似海上的浮萍,尚存的一丝理智按在他冰冷的手上,“不行...”这道声音,又弱又虚,行的是反道,说是不行,纵是在对方的心里点上好几把火。

    “那要怎么办。”他也不是正人君子。

    尤酌的葱白小手被放在一方烧烫的火热,“要怎么办?”他又问。

    眼底的赤红爆起,就这样看着她,像求药的病入膏肓的病人。

    尤酌有些许愣住了,“我......”她怎么知道怎么办,假道士的那张脸,平日冷静疏离,端的是高高在上,出言冷讽,何时有过半句中听的话。

    如今却在求她。

    他竟然也会求人,尤酌呆愣愣,是被惊住了,手里的东西好似在长大,她单纯的惧。

    下意识要放手收回。

    郁肆岂容她退。

    张口喊,“酌酌。”话音才落,尤酌通身冷颤,她听过不少人这样喊她,姑姑喊过,听得出来是怜惜,江南酒肆里相好的姐姐妹妹喊过,是手帕交的情谊。

    但这声酌酌,令她觉得虚,她听的虚。

    人的魂都不在了,手上的动作就只能被对方牵引。

    .........

    无数次,没数。

    尤酌深深觉得累,她之前酿酒的时候,用木棍子搅酒都没这么累过,她记得那活可比眼前这活累多了。

    怎么她就觉得现在更累一些呢。

    况且还有着男人的手加持,虽然大部分的力都是她出。

    “什么时候才好......”

    郁肆也看出她疲倦了,低头亲亲她饱满的额头,顺下去还有眼皮子,“很快了.....酌酌做得很好...”

    “再接再厉。”

    尤酌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有些活可不能光看表面,实则上累死人了。

    她不敢低头看,手没停。

    不是觉得丑,其实是单纯的怕。

    这东西,两只手都握不完全,就勉强能拢完,幸好是向上的,不然非戳到肚脐眼儿。

    终于在一炷香后,郁肆闷哼一声,她的手全都湿了接都接不过来,有许多落到了地上,尤酌呆愣着眼睛,着着实实被吓个净。

    似乎真的没有见过。

    难怪她前几日吃东西都吃不下,这玩意儿塞了那么多到肚子里,得占多少地方,她即使吃得下,也装不了多少。

    话说就一碗避子汤能扼杀吗?

    怎么看怎么寡不敌众,愣神了许久,还是没有回过神。

    手酸到抬不起来,她当年练朝歌云剑八十一式,每日重复上百回,都觉得神清气爽,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就动一下手指都累。

    郁肆拉下她的裙尾,细细擦去她发鬓的汗。

    “真棒。”事了,还不忘鼓励几句。

    尤酌从来没有觉得,他的话很多,今儿个就是想捂住他的嘴,有那个心抬手,也没那个力,所以她说一句假道士惯用的口头,“闭嘴。”

    男人擦着她的手,止不住低低的笑。

    .........

    “跪下!”

    冯其庸出门就被逮住了,他爹埋伏了不少人在钱庄附近等他,他才出现,就被人套了麻袋,扛到丞相府的祠堂。

    事到临头,他倒还冷静下来,“其庸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不明白?就是不想跪下去。”丞相冯秉文,年过四旬有七了,双目炯炯有神,此刻透着滔天的怒意,“好得很!”他扯过红柱上的棍子,一棍打在冯其庸的腿腕处。

    “我看你是想翻天,逆子!”

    冯其庸不是习武之人,棍子打在背上他都未必能受得住,何况是腿腕子,痛喝一声就重重跪到了地上,他想直起来,但没直住,双手匍匐撑着,才算是留了一点点尊严,但哪有什么用。

    丞相夫人扑上来喊,“秉文,你放过其庸吧,他已经回来了,你这么打,会死人的。”

    丞相是气急了,怒道,“我打死他又何妨,打死他总比他逃了强,他这是要连累整个丞相府,要全府给他陪葬!”

    “夫人让开!今日我必要好好教教这逆子,正正他一身不该长的反骨,若是不收了这身骨头,今日我打折了,也总比连累我冯家强,他死了也好,至少不会害了整个丞相府。”

    “不能啊,秉文,其庸他已经知道错了。”丞相夫人在旁边哭的泪流满面,“其庸,你跟你爹说,你已经知道错了,你说啊,其庸,别和你爹倔。”

    冯其庸额头上冒出大串的汗,整个腿都在颤抖,他撑起身子,一双眼对上冯丞相的怒容,苍白无力张口说,“来,打死我。”

    打死他也好,死了何苦受这些罪,要他跟合善过,那是生不如死。

    冯丞相挥棍扬起,丞相夫人抱住冯其庸,要为他挡住。

    那棍子应风落下,冯其庸挺起身子,闭上了眼睛。

    耳边一阵急风,咚的一声响,落在了旁边,丞相夫人哭哭啼啼,睁开眼睛才发现旁边躺着的棍子。

    她连忙起身,将棍子捡起丢出祠堂。

    “夫人出去,我有话与这逆子说。”丞相夫人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动,“可其庸......”

    丞相又说道,“放心,我不会再打他。”虽然还在生气,但始终不似刚才那么吓人了,丞相夫人看看两人,纠结没多久,还是出去,把门带上,将空间留给两人。

    冯其庸的手落在膝上,很疼,他死咬着最后的面子,落了不少冷汗,腿也蜷缩,依然没有吭声。

    冯秉文没看他,径直拿过三支香,点火,也没拿旁边的蒲团,朝摆着的冯家诸位列祖列宗,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拜了之后,香插入樽里。

    须臾,他才看向冯其庸,缓缓开口说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甘心。”

    冯秉文已经彻底冷静下来,都说知子莫若父,他对自己的儿子知之不少,这次却很想听听,他要给他个什么惊喜。

    跪着的人没说话。

    冯秉文在朝廷中打滚几十载,岂会撬不开一个毛头小子的嘴。

    今日休沐,他有的是时间陪着耗。

    “让我来猜猜,是因为长公主貌丑无盐,你觉得娶她她,委屈了丞相公子玉面儿郎的身份,更丢了面子是吗。”

    冯其庸依旧不答。

    冯丞相接着说,“你心里在怪我,没有为你谋好以后婚事。”

    “不说话,那就是猜中了?”

    “藏在平津侯府,是想煽动平津侯的独子,想他爹求情,来说动我,好让我深觉心中有愧,向圣上请旨,收回这门亲事,在平津侯府窝了几日,最后发现平津侯府帮不了你这个忙,所以去钱庄拿钱,趁人没有发现,逃出梁京,等避避风头,再回来。”

    冯其庸冷笑一声,这声嗤之以鼻的笑,仿佛在嗤自己,也仿佛在嗤别的。

    “冯丞相只手遮天,还有什么事情,是您猜不到的,不然怎么会派人到钱庄蹲我这个逆子,不是要打死我吗,还留着我这条命做什么?来,动手。”冯其庸怒了,他适才觉得还没有什么,直到冯秉文满心无常的将这件事情平淡地说了出来,他还是没忍住。

    难道他这独儿比权势还要轻贱,就不值得他博一博,生日他下来是为了什么,加固地位的一颗棋子?

    丞相的位置还不够高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总是一身官威,在家里说一不二,冯其庸讨厌极了这样的日子,或许从前觉得没有什么区别,但今日,他着实忍不住了。“叫我娶合善,不可能,您就打死我,否则出了这个门,我依旧会逃。”

    “婚期还有六日,你有把握逃吗?”

    冯其庸开始不语,很久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逃不了,放手一搏总比坐以待毙强。”

    “离了京,脱了丞相公子的这层皮,你会做什么?”

    “我...做什么不行,讨饭吃也比娶了合善体面。”丞相公子从小锦衣玉食,没尝过人间疾苦,踏入了混杂的市井,就一声的金贵毛病,能做什么养活自己。

    “若沦为乞儿,你未必会这么想。”

    “其庸,我问你,若是我和你母亲遭病而去,你承了我的位置,能坐得稳吗?”

    丞相的位子,坐上难,坐稳更难。

    冯其庸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太遥远了,眼前离他更近的是风花雪月,还有数不清的交杯换盏,若真叫他手持玉笏,身着官府,他......没想过......

    如今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许怕。

    冯其庸十六年岁,冯秉文叫他走科举仕途一步步来,他懒不愿意磨练,总觉得和别的贵胄一起吃吃喝喝,也没甚不妥,别人这样他也这样,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一直到今年弱冠,被赐婚,他才生起了反抗的心思。

    若说起承位,真的没有想过。

    坐不稳的话,冯其庸说不出来,遂以他沉默了。

    “答不出来?”

    看着他儿子低垂的头颅,冯秉文那里还不明白,可有些窍是要一点点慢慢推敲的,否则过犹不及。

    他没再揪着这个话题,只说一句,“其庸,你是爹唯一的儿子,爹岂会害你。”

    “不到百年,我和你母亲能陪你多久,到时你坐上了我的位置,能信的人有多少,摸得清朝脉吗?此番娶长公主,不过借势而为,乃是上苍给的一次机会,你不走仕途,要入朝堂,可没有位置,梁京城内的局势你不知道,若是娶了长公主,有驸马爷的位置,届时爹带着你,你心里总会踏实一些。”

    踏实一些,这是在为他铺路引荐。

    “朝堂的后起之秀,远远比你见的更多,他们大多是你的同龄人,有些甚至年小于你。”

    “说遥远的,你可能觉得爹在唬你,拿个近的讲,平津侯的独儿,他爹最近的手笔可不小,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冯其庸顺着思路考究,显然已经沿着他给的这条线自己想了。

    “再说合善长公主,想必你也见过,所以才会生出激烈反抗的心思。”

    “劣势难道不是你的优势吗?”冯其庸苦想了一番,合善的劣势是什么?烂透的底子?烂差的风评?

    “怎么样做,才能转劣为优,这里就不用爹多说了吧。”

    冯秉文看他也算是听进去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想想,到底要什么样的生活。”留下这句话,冯秉文便走了,留冯其庸对着祠堂跪想了一夜。

    ......

    第二日他被婢女扶着出来的时候,面容憔悴,站也站不稳,但那双眼明亮,对着丞相说道,“我娶。”

    六日后的婚期,并没有耽搁。

    尽管冯其庸一直在外逃躲,冯丞相和他的夫人早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茅塞顿开,回心转意。

    这其中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合善。

    她留了暗人在丞相府和平津侯府门口盯着,冯其庸的事情就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听到他被丞相抓回去后,便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合善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她的驸马终于想通了,要与她琴瑟和鸣,共度此生。

    二人一定会活成神仙眷侣,叫旁人艳羡。

    梁京城三月的沛雨,洋洋洒洒又下了起来,多愁缠绵,绕不开的思绪。

    清竹苑的婢女房,一个着粉衣婢女冒着雨,跑了回来,她嘴角还挂着鱼的汤汁儿,忍下心口泛恶心想吐的那股劲头,落烟径直冲向二楼,在第一个阁间找到了自家姐姐。

    捂着嘴害怕地说,“姐姐,我貌似怀了。”

    落樱把落烟按到冯其庸身边伺候的时候,有这个心里准备,她连忙关上门,拿过干帕子给她擦头顶上的雨珠,小声说道,“这是好事情,烟儿,你的福气来了,我们姐妹翻身的机会来了。”

    落烟愣了一会,她心里有喜有怕,冯其庸回丞相府了,她心里的怕大过喜,苦着脸说,“我现在连冯公子的面都见不着,哪还有什么福气。”她摸了摸肚子,一脸愁容,前几个月还好,过段时间显怀了,她要怎么办。

    “姐姐,我害怕极了,你说这事情,夫人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我。”

    头发上的水擦得差不多,落樱坐下,拉着她的手安抚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夫人怎么会知道呢。”

    “可怎么藏得住呢?”落烟焦虑极了,她想到之后的事情,况且最近街道敲锣打鼓,府里的婢女都在说,还有五日,丞相公子便要和长公主成亲了。

    之前落烟还觉得不怕,就在前不久合善来了平津侯府,她在暗处偷偷看过,长公主性情泼辣,不说冯其庸怕她,就连夫人都好言好语。

    这样的人,她敢去争吗?

    若是让长公主知道,她怀了冯其庸的孩子......

    会怎么对她。

    “姐姐,要不然趁着人没发现,我们把他落了吧。”她实在不敢想这些后果,那可是皇亲国戚,一届奴婢如何开罪得起。

    落樱知道她怕,所以先安抚她的情绪道,“烟儿,有姐姐在,你怕什么,这个孩子不能落,要是落了,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可能性,你想想现在的苦日子,想想尤酌,她如今可是公子通房,你难不成要被她一辈子踩在脚下吗?还有姐姐,我们的希望可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可是......”落烟摸着肚子,纠结了。

    是啊,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向上爬吗?

    “这个孩子,你一定要生下来,若是个带把的,那你一定会母凭子贵,届时还愁没有位置吗?”

    “丞相府子嗣单薄,他们不会不要,有姐姐在,会给你安排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护好肚子,不要怕,自古以来的富贵,谁不是险中求来,眼前的这点波折算什么,清竹苑安静,姐姐如今是这里的掌事,你要信我。”

    落烟想想,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咬咬牙应了。

    ......

    向真立在一旁偷看了好几眼,第五日,公子对他的这个通房,是越发的纵容了,如今居然亲自喂饭。

    当真是美人乡,英雄墓。

    连公子这样吃斋念道的人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楚楚身姿,娇纤柔弱,慵懒的眉眼媚态横生,一看就是祸水,柔若无骨的模样,就那么依着桌椅,吃个饭都要人喂,至于吗。

    尤酌如何察觉不出向真在旁边偷看,郁肆的饭勺凑到嘴边,她口也不张,定定看着郁肆的身后——向真所处的位置。

    郁肆都不用瞥眼瞧,他道一声,“雨飘进来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出去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吃饭都要人喂的小娘皮,向真碰碰鼻子,一脸悻然退出房内。

    小婢女一来,公子竟然都开始撵他了。

    “吃还是不吃。”有些凶的语气。

    白米粥就着一点肉沫,凑到鼻端能闻到香,尤酌想想还是张了口。

    要不是手太酸,端着碗会抖,她至于矫情到要人喂吗,也幸亏罪魁祸首有些良知,昨天夜里的第三回 自己去冲了水,没叫她再动手了。

    否则她的手非断了不可。

    用手都这么累,要是真是底下那处,不用姑姑说,她今日必定是个不知今夕何夕的昏睡着,原因无他。

    腿太酸。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工作日事儿太多了......

    可算是把之前欠大家的字数补上了。

    看到评论区有小天使说更新不稳定

    先和大家说声对不起(鞠躬)这个周末事儿真的太多了....

    但是对于坑品是绝绝对对的,挖坑必填。

    为了适应大家,还有适应人家。

    梨衣从明儿个开始

    日三(每日21.00准时更新)不准时来打我~

    然后周末的话看情况加更了~~

    不忙的话每日双更,忙就不行了。

    你们别熬夜,要早点睡。

    感谢宝宝给投的营养液谢谢么么哒,请在评论区留评给你发红包呀呀呀~

    上期答案:压舌帽(压蛇)

    老规矩评论区抽人发红包昂~(评论明儿个回复)

    么么哒

    感谢在2020-07-05 15:55:22~2020-07-07 02:0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0526616、陈一原的专属输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千你最棒 5瓶;许滚滚 3瓶;3514801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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