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节

    羽从自己房间醒来，睡眼朦胧地抓了抓晕乎乎的脑袋，昨晚……好像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起床下楼，景丞昀已经穿戴完毕，不得不说景丞昀这人肩宽腿长倒三角，跟当下男模一比根本不相上下，做老板浪费了。

    “早啊，”苏沁羽一脸惋惜地打了个招呼，问他，“昨晚你睡哪儿？”

    景丞昀望向那张不算大的沙发。

    苏沁羽佩服自己心大，邀人进屋却不给人安排休息的房间，不过他这一百平小双层也只装修了一个卧室，必定有人睡在沙发上。

    “你看我睡得昏天暗地的招呼不周啊。”苏沁羽揉了揉侧脑仁，嘀咕道，“昨晚我明明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怎么醒来却在自己的房间。”

    景丞昀经过他，提醒：“你昨晚喝了两杯葡萄酒。”

    “对，我喝了，但没喝断片吧……”苏沁羽不确定地说，“你帮我看看，头发里面是不是有个包？”

    景丞昀凑过去看，心虚地说：“是有个包。”他昨晚他抱人上楼的时候，由于不熟悉户型，把人的脑袋给撞了一下，而苏沁羽也只是哼唧几声，居然没被撞醒，睡成那样也是没谁了。

    苏沁羽人生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酒量：“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摔的都不知道，难道我真喝断片了？！”

    不是喝断片，只是睡得死。景丞昀绕过苏沁羽，踢到一个外包装，上面写着“全自动猫厕所”，他顺便岔开话题：“你也要养猫？”

    既然被提前发现了，苏沁羽索性坦白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还有猫抓板、猫碗、猫玩具等等，谢你上次的照顾。”

    景丞昀目光一一略过那些礼物，都是给黄猫的，而这些他都有。

    “昨晚你收留我，我是不是也要送你礼物？”

    “当然不——用啊，”后面两个字细若蚊声犹犹豫豫，苏沁羽转念一想，嘿嘿笑道，“但是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作为我的老板，完全有能力罩着我。”

    本来就是上挑的桃花眼尾，笑的时候那眼尾像月牙儿一样可爱，景丞昀认真回答：“好。”目光从那眼尾挪开，看向地上的东西，“那这些？”苏沁羽当然不能让景丞昀自己带回去：“我找个时间上你家一趟，好好给你摆弄摆弄。”估计景丞昀连猫抓板是做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俩人简单弄了点早饭后各自上班工作。

    景丞昀叫了人将相思阁打扫干净，又打了电话给家里的钟点阿姨，让她把所有属于猫的东西都给扔了。

    阿姨很心痛：“好些钱呢景先生，确定都不要了？”

    “不要了，”景丞昀脸上溢出一些笑容，“有比这些更加好用的。”

    苏沁羽连着练了两天舞蹈，终于迎来《燃烧吧街舞》的录制。

    录制现场，粉丝拿了应援灯在现场应援他，灯牌制作成了“羽毛”形状，对应粉丝昵称——小羽毛。

    导师、嘉宾、观众、主持人等一一到位，苏沁羽正在化妆间做最后的准备。

    他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外搭亮红色夹克衫，一条棉质弹性灰色西装裤，衬托出笔直的双腿。评委之一的赫邱走了过来：“早就收到消息，知道你担任这一期的踢馆嘉宾，但这些日子在外地拍戏，一直没联系你，怎么样，练的还行吧？”

    苏沁羽看清来人说：“练得不怎么样，你等会儿评语记得往好了说。”

    说完，俩人都笑了。苏沁羽跟赫邱碰了碰拳头，“好久不见赫哥，嗯——得有一年多没见过面吧？”

    赫邱一顿，说：“是很久没见了，但上次见面是在国剧盛宴上，没有一年多，就五个半月。”

    “你记得可真清楚。”

    赫邱是他出道组合中的队长，一直对组员照顾有加，组合解散后，他转型做了演员，除了隐退的几位几乎不再联系，他和赫邱罗万三人虽然专攻领域不同，但算是联系得比较紧密的，“你的那部家庭伦理剧我陪着我妈看完了，有望冲顶今年视帝。”

    “小苏，”赫邱甩了甩手，“你可别笑话我了，倒是你啊，曲子有没有继续创作？你一直不屑于做花瓶人设的。”

    苏沁羽一直有往实力派这条路上走，这个组合成员都清楚。

    “当然有，匿名投了好几首曲子。”

    “匿名”两个字充分说明他对自己创作的不自信，赫邱笑说：“慢慢来吧，没谁能一蹴而就的。”

    这点倒是可以跟赫邱学，他从唱跳出身的流量到如今实力有目共睹的演员，非科班出身的他在这当中经过多少努力吃过多少苦，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苏沁羽说漏了嘴，动了动眉毛解释道：“其实我是有实力的，我匿名完全是想证明我的实力和我的美貌完全没有关系，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赫邱笑说：“你美貌与实力并存。”

    编导助理过来喊人，赫邱拍了拍苏沁羽的肩膀，“看你表演了。”

    录制现场呈一个椭圆形，除了观众和粉丝坐在位置上，评委以及四组嘉宾均席地而坐。

    主持人几句开场白后，舞台暗了下来，一组雄壮的管弦乐由远及近，瞬间提升舞台神秘氛围。音乐很熟悉，是苏沁羽去年专辑中主打歌《VICTORY》，伴随观众席掌声和尖叫，一束灯光投射在已经摆了pose的苏沁羽身上。

    歌曲去除歌词部分，灯光随着Top Lock舞步移动，一段Dance Break配合啪啪大开的灯光，炸出六名伴舞，强劲有力的团体地板动作瞬间点燃全场。

    “wow！”一名评委拍了拍赫邱的肩膀，“你这曾经的弟弟还行啊，动作都很到位，看得出来相较以前没有退步。”

    赫邱盯着苏沁羽：“他现在也还是我弟弟，并且他一直都在进步。”

    接下来是几组交替的Footwork(腿部动作)和Freeze(空中定格)，尖叫声此起彼伏，开场舞到达高潮。过分的幅度让本就领口宽大的夹克在肩头塔拉下来，露出圆润肩头，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现场尖叫此起彼伏。音乐慢慢收尾，苏沁羽在暗色的灯光中谢幕。

    一舞跳完，苏沁羽已是满头大汗，评委对踢馆嘉宾很友好，均给出超高评价，接着他被主持人指引到评委席席地而坐，接下来他还有给四组队员打分的任务。

    赫邱递上纸巾：“累吗？”

    “还行，”苏沁羽坐在赫邱旁边，擦了擦满脸的汗，手撑着地向后仰，“就是我这老腰啊，一动就疼。”

    “这腰疼的老毛病还没好？”赫邱伸手过去，“帮你揉揉？”

    苏沁羽并不抵触，只是问：“你会按摩腰部的指法？”

    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于觊觎他的人，碰一下就觉恶心，但对于他信得过的人，拥抱一个都没关系，只不过入圈这么久，信得过的人少之又少，赫邱算一个。

    赫邱反应了一下：“……不会啊。”

    “哦……”想起某人揉按在腰间轻重得当的指法，苏沁羽拒绝道，“那还是算了。”

    接下来是四组嘉宾的比拼，苏沁羽混这圈子混久了，点评起来不遗余力，很快，到了他和冉枫的双人舞节目，录制也到了中场休息阶段。

    苏沁羽换上了白色卫衣和黑色休闲裤，妆容重新作了修饰，挑起的眼尾铺上一层亮粉眼影，腮红涂了点淡淡的粉色，嘴唇也上了玫粉色唇彩，整张脸粉粉的像蜜汁儿一样能柔出水来。

    “小苏，”赫邱不放心，“那家伙跟你的那点事儿已经在网上预热了一段时间，你确定要被人这么利用？”

    苏沁羽解释道：“那孩子哪有这么重的心机，都是营销号带的节奏。”

    “这么说来，网上传的那件事是真的？”

    苏沁羽没说话。

    赫邱震惊中又透露几分意料之内，苏沁羽确实是个会让人疯狂的人。

    “小苏……”他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冉枫的声音：“苏老师。”

    苏沁羽转身，笑容亲切：“都准备好了？”

    冉枫答：“都好了。”

    “那上台准备吧。”苏沁羽抬腿先走。

    “苏老师。”冉枫叫住他，苏沁羽停下脚步。

    冉枫欲言又止，扭捏一阵后才说，“我既然喜欢你，就不会利用你，你相信我，网上那些事不是我干的。”

    赫邱刚要出门，听见这话气笑了，倚着门说：“被你团队利用是其次，如果你喜欢小苏，就不会让他困扰。”

    “赫老师，什么意思呀？”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让他过得舒心吗？”赫邱转身盯着苏沁羽，“如果连跟你一起做节目都是负担，那你还谈什么喜欢？”

    20、录制意外

    轻生过的人心理素质较差，苏沁羽在与冉枫交流中顾及对方的感受比较多，他以眼神示意赫邱别讲那么直白。

    冉枫愣了下，反问赫邱：“我喜欢苏老师是我的自由，苏老师不喜欢我是他的自由，我也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做傻事，我们谁都没碍着谁，为什么就成负担了？”

    这话问得赫邱一梗。

    此时广播传来让人准备继续录制的声音。

    苏沁羽拍拍两人肩膀：“快上台了，走吧。”

    冉枫看了赫邱一眼，小跑跟在苏沁羽身后，“苏老师，你身体还行吗？”

    苏沁羽比了个ok的手势：“完全可以，你不用像排练那样照顾我。”

    舞蹈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能隔着空气擦出火花，此时谁有幅度偏差就一目了然，为了照顾苏沁羽，冉枫经常把握不准肢体力度，他嘀咕道：“那能行吗？”

    “没看到我表现吗？你如果不好好表现进而拖累我，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在毁我名声。”

    “苏老师，”冉枫无奈道，“绝对没有。”

    “那就好好跳，在舞台上你是个舞者，你身边的人也是舞者，你们是相互成就，而不是单方面迁就。”

    “我明白了。”

    俩人穿的是一样的衣服裤子，他略高于苏沁羽，跳舞的时候自然而然处于画面后方。舞曲是一支很轻快的曲子，动作幅度不像开场舞那样劲爆，而是有顶胯扭腰那种时刻散发信息素的舞蹈。

    冉枫确实没再迁就他，苏沁羽跳到兴起处，鼓励式的冲他眨眨眼。

    眼睛太好看，上挑的桃花媚眼不笑的时候就别有风情，再一笑，分明是在勾人，冉枫心脏跳快半秒，而脚下节奏却慢了半拍。

    在场但凡接触过舞蹈的人都意识到冉枫慢了节奏。

    舞台上的冉枫慌了，他从没在这个舞台出过岔子，这回可真的要毁苏老师的名声了。

    他一慌，动作几乎都乱了。本该下一秒发生的动作搬到了这一秒，苏沁羽本能一躲，由于肢体的不协调导致身体倾斜，哐当一声重重倒地。

    音乐还在继续，舞台下的人都被这意外惊得呆住了，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围了上去。

    苏沁羽侧着摔倒，除了胳膊肘磕了一下，腰也扭了。

    “苏老师对不起……”冉枫道歉。

    没有外伤，苏沁羽该庆幸：“没事，录制嘛，可以重新来过。”他挥开涌上来的人，看向编导，“我没事，再来一遍？”

    编导点了点头，舞台时常有意外发生，不然不叫录制，直接改成直播得了。

    第二遍顺利舞完，但肉眼可见的，俩人都没第一遍来得有感觉。

    苏沁羽跳完在休息室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舞台坐在赫邱身边，接下来还有几场比拼，他还得打分。

    赫邱问他：“腰还好吧？”

    苏沁羽呼了口气：“废了。”

    “录制结束记得去医院。”

    “那肯定。”

    席地而坐没什么可以倚靠的地方，赫邱曲起一条腿放到苏沁羽身后：“给你条腿靠靠。”

    苏沁羽没想客气，但一想到如果被镜头扫到，黑子不仅又有黑他的点，还会连累赫邱。

    “还是算了。”

    “你是越红越小心。”赫邱摇摇头，转而道，“我认识一个专治腰肌损伤的专家，你要不要……”

    俩人小声嘀咕着，苏沁羽口袋中的手机震动起来。台上在跳舞，台下可以搞点小动作，苏沁羽将手机摸出来。

    [景大腿：我看到你摔了，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苏沁羽四处张望景丞昀，终于在编导身边看见他，老板视察工作来了。

    他偷摸摸在下面发信息：[[大哭][大哭]好疼，我都疼死了！]

    [景大腿：上次跟你说的那位中医，我今天有时间，可以带你过去]

    [苏沁羽：可我得到节目录制完才能去]

    [景大腿：快了，再等一等]

    苏沁羽看着屏幕疑惑：[你怎么知道快了？你又不是编导]

    [景大腿：因为我在他旁边]

    这话足够霸气，符合景丞昀霸总身份，苏沁羽顾着发信息忘了旁边的赫邱，他放好手机转头问：“你刚说什么？”

    赫邱：“我说我认识一位专治腰肌损伤的专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沁羽笑着拒绝：“不用，我已经预约了医生。”

    录制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景丞昀在他的单独休息室等他，朱何在景丞昀身后伸出手指了指他，又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这位老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苏沁羽耸耸肩，扶腰走向景丞昀：“坐你的车还是我的车？”

    “我开车来的，坐我的车吧。”

    苏沁羽没见过景丞昀亲自开车，满口答应。

    双手撑着两侧腰，步履蹒跚地走到景丞昀的车边，景丞昀的私人座驾是辆宾利黑色轿跑，倒也符合他的气质。苏沁羽坐进车内，又拿一个金丝靠枕垫着背部，方才舒服地放松身体。

    驱车来到那位非熟人不给看的中医处，景丞昀口中的“陆院长”正在浇花。

    他事先已经预约好，简单打过招呼后，陆竹韵放下水壶，解下围裙，把俩人引到里屋，里屋是她的一个看诊室。

    景丞昀在外头等。

    陆竹韵闭目搭脉，说了一堆病理，苏沁羽没听懂，只是问了句：“我这病能治好吗？”

    “当然能，你又不像小景妈妈受那样严重的伤。”

    得到医生的肯定回答，苏沁羽呼了口气，这口气呼到一半，又皱眉问道：“景妈妈，受了什么伤？”

    陆竹韵奇怪地看他一眼：“景家这么大的新闻你不知道？”

    苏沁羽很诚实：“不知道啊。”

    “那你对小景真的一点都不上心。”陆竹韵随口说了句，又让他趴到一旁的小床上。

    苏沁羽照做。

    “待会儿我开个方子，外敷内服，搭配外部推拿，不出一个疗程，你这点小毛病定能药到病除。”

    “谢谢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