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比《年少时光》正片先一步发布的是《时纪语》的新春特辑。杂志发行的当天, 《时纪语》官微同步发博，简星和昭阳也需根据合约及时转发。

    昭阳点开这条艾特消息的时候，只扫了一眼，脸就原地烫熟了。

    拍的时候, 他觉得尺度太大。和摄影师、简星一起看样片的时候, 他觉得尺度太大。

    现在一看……

    尺度是真的非常大。

    经《时纪语》筛选并精修过的成片只有10张, 官微上只放出4张，其他的需要购买正版的电子或实体刊物解锁。

    这四张照片的构图也很讲究，各自有自己的独立构图，合起来又有整体的构图。

    照片被处理成了黑白照, 简单却分明的色调削得两人的轮廓更有冲击力，又以灰色的背景反衬出简星的黑西装和昭阳的白西装, 唯有唇色和发色仍保留了彩色，简星的红发配红唇，昭阳的蓝发则配稍显冷淡却闪光的粉豆沙，色差鲜明强烈, 一眼难忘。

    左上, 简星的脸侧向右边, 微微低头, 望向镜头，目光深邃, 嘴角带笑, 西装的V领因角度而在胸前成了一道一路往下的深线, 胸肌起伏的光滑弧度若隐若现。

    右下, 昭阳与简星对应，侧向左边，微微仰头, 脸对着一个方向，眼神却转回来，同样望着镜头，眉毛被画成笔直却不刚硬的剑眉，带着那双能折射出星光的大眼睛，坚韧、霸气中透着几分满不在乎，这样的神情显现在柔和可爱的五官上，矛盾得恰到好处。

    右上和左下是简星和昭阳的双人照，一张背对背，一张面对面。

    背对背的那张取的是俯视视角，斜着面向镜头的是昭阳，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目光沉静。简星在他背后回头，试图以眼神搜寻他。

    这是在简星给昭阳解了扣子后拍的，这个角度看去，昭阳的喉结、颈窝和锁骨的轮廓都清晰得一览无余。

    面对面的那张甚至比上一张更暧昧。拍摄时，为了不让特写照出现大片留白，摄影师特意让昭阳垫了张小凳子，缩短一下和简星的身高差。

    昭阳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尽管如此，两人的身高差还是存在，昭阳抬头望着简星，简星低头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都似有若无，昭阳还微微张着嘴，仿佛在对着简星轻轻吹气。

    昭阳拍的时候脑容量不够，只顾着紧张和尴尬了。现在再从观众的角度看，发现这动作真的很像……

    索吻。

    昭阳越看脸越红，心跳得越快。各种被死死压在小盒子里的回忆画面破笼而出，汹涌而来，他反复想起那天他和简星那个缠绵了不知多久的吻……简星舌头的味道，简星和他混在一起的唾液，简星急喘的呼吸，简星的香水味，简星的声音……简星手掌的温度。

    他又想起，更久之前，那一个晚上，周燃问他，他知道么？

    他现在知道了。

    原来那时，他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个问题。

    他早该知道了。

    昭阳转发后就扔掉手机，不敢再看。

    不明就里的林溪谷却不放过他。看到这辑照片，林溪谷和大多数上网冲浪的小伙伴一样，惊呆了。

    粉丝们的言论针对简星和昭阳体现出了明显的区别对待。

    对简星是这样婶儿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实不相瞒，我已经腿软了]

    [老公正面上我]

    [为什么星星子总是这么让人上头！]

    [弟弟你别总这样，姐姐年纪大了心脏不好]

    [追星日常：合不拢腿]

    [U1S1，不是星粉，但是简星真的带感]

    对昭阳是这样婶儿的——

    [？？？我看到了什么？？？我幻觉了？？？]

    [阳阳子你把衣服穿好！麻麻不允许！]

    [糊阳你怎么了！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阳阳竟然这么欲的吗？？？点击保存图片的我充满了罪恶感是肿么肥四？]

    [妈呀，有生之年系列，浆糊此生无悔了]

    [此处……应有……本？]

    [有本的你是魔鬼吗？]

    《时纪语》官微早上发布的微博，晚上8点，《年少时光》的春节正片就在各大视频平台准时上线。

    正片分上下两期，两天直播，一天剪一期，12个小时浓缩成两个小时。播出不久，立刻有5个相关词条前仆后继地蹿上了热搜，分别为“简星热舞”、“童才哲喝水都胖”、“夏璇厉瑶炫耀CP”、“白明轩名表”，以及排名最靠前、热度最高的“星辰日光”。

    昭阳原本打定主意不看，8点洗澡，9点就上床睡觉，却一直翻来覆去到12点，硬是睡不着。

    只好起床，以破釜沉舟的心态打开电脑。

    不敢登录任何社交工具，怕隔壁林溪谷或什么别的人又来给道贺报喜，看到了就得硬着头皮应酬，索性眼不见为净。

    进入河马首页，一眼就看到置顶的《年少时光》最新一期正片。

    正片从他们第一晚入住宿舍、尚未直播时开始。

    在童才哲到来前，昭阳的镜头都不多。直到童才哲进门，拉昭阳说话，这一段特意给了两人特写。

    童才哲“你就是传说中的昭阳？”

    昭阳：“……”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童童张嘴就是梗]

    [我知道了，这个节目请童童来就是当主持人的]

    昭阳：“你好。”

    童才哲：“天啊，你的皮肤也太好了吧，我能摸一摸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嗯？你想摸哪里？]

    [同学们别激动，老夫掐指一算，广告时间到了]

    昭阳：“……可以。”

    看到童才哲真伸出手指戳昭阳的脸，弹幕一时炸了。

    [童童你这是在戳气球吗？]

    [不是气球，是包子]

    [像极了我逗我家仓鼠时的样子]

    [这两只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现在的广告这么拼的吗]

    [招财猫CP走起？]

    [奇怪的CP增加了]

    童才哲：“你是怎么保养的，快给我传授一下经验，在线等，很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昭阳会说出一套标准台词“我每天都用XX护肤产品，它有XX成分，具备XX功效，自从我用了它，皮肤变好了很多呢”时，昭阳突然正儿八经地对童才哲开启养生讲堂模式。

    [？？？这是什么走向？跟我的常识不太一致啊]

    [盲猜一个，是不是忘词了]

    [忘词的一看就是假粉，我糊阳别的不说，记台词一流]

    [记台词的也是假粉，糊阳只记剧本台词，一上综艺智商就变负]

    [只要不是拍戏，谁都没法让我认真——糊阳语录]

    [糊阳：是我说的]

    [哈哈哈赞助商所托非人]

    大家正聊着，简星登场。

    弹幕山呼海啸地刷屏。

    简星招呼一圈，目光落向昭阳，笑意轻柔，“昭阳前辈，好久不见。”

    昭阳吓得关了弹幕。

    本就记忆犹新的回忆栩栩如生地摆在眼前，好像他又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了简星。

    自从入了《非我》剧组，他似乎……还没试过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简星。

    现在，他又听到了简星熟悉的嗓音对他说，前辈，好久不见。

    昭阳戴着耳机，盘腿坐在床上，没开房间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完了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正片。

    等他想起身时，才发现腿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

    简星照顾他的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大部分都被保留了下来，但并不会刻意突出或提醒观众，而两个当事人也都表现得很自然。炒CP这种事，只有粉丝自发去做才叫名正言顺，官方不能明目张胆地助纣为虐。

    简星帮他要早餐，拿走他不吃的油条，知道他不好意思夹菜，留意到他的饮料喝完了……就连走在街上时，也总是刻意走在路的外沿，让昭阳走里面。

    这些细节，昭阳当时只懵懵懂懂又颇有几分理所当然地接受着，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再看一次，才强烈地意识到，点点滴滴，全是擦不去的痕迹。

    他对自己好的痕迹。

    那么那么好。

    直到节目播完，随机播放下一条相关视频，昭阳才茫然若失地合上电脑。

    怎么办。

    他有点，想简星了。

    昭阳面上稳如泰山，不管林溪谷激动地跟他嚷些什么，他都一副雨我无瓜的样子，实际上心急火燎地天天数着第二期正片播出的日子，从未感觉一个星期竟能如此漫长。

    又一个周六晚上，昭阳谎称身体不舒服，早早进房间，关灯上床开电脑戴耳机一气呵成，像苍蝇搓着掌心，坐等正片开播。

    他穿成一团粽子，被大家嘲笑了半天，简星走过去，给他按好帽子，又在他耳边说话。

    这里没有拉近距离，没人听得到简星对他说了什么。

    可昭阳记得。

    “挺可爱的。”

    不论是出道前还是出道后，很多人这么说过他。昭阳很不喜欢这个形容词，觉得这是个很不负责任的标签。

    可听简星这样说，他却不反感。

    简星说这句话时，眼里那种温暖的笑意，让他觉得很舒服。

    舒服得有点迷恋。

    《年少时光》主打的就是青春、阳光、温暖、美好，积极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年少时光”这个核心理念，在滑雪这个环节展现得淋漓尽致。

    经过之前一天的磨合，几个嘉宾此时都熟络了，哪怕是一开始对于和昭阳上同一个节目颇有微词的夏璇，一玩起来也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群人往死里疯，熙熙攘攘，又笑又闹。昭阳记得，那时连工作人员都跟着他们一起乐了起来。

    昭阳很庆幸他最终被简星说服，来了这个节目。原来那天的自己玩得那么开心。

    放肆地笑，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专注眼前的目标，真的很快乐。

    晚上，看冰雕，大家都用围巾围着半张脸，戴着帽子，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他不知什么时候掉队了，途中，镜头跟着突然转身的简星，一路往回走，坚定而耐心地四处找他。

    昭阳的背影在天鹅冰雕前发着呆。简星越走越近，轻轻拉起他的手。镜头离得太远，录不进他们的话。

    简星的声音却很自然地配着画面，在昭阳脑袋里重现。

    “拉着我。”

    “人多，别走丢了。”

    天鹅嘴对着嘴，修长的脖子弯成心形。他们则面对着面，牵着手，简星低头看他，他抬头看简星。

    昭阳啪地合上电脑。

    原来那时的他那么温柔。

    他一直很温柔。

    昭阳感受到了什么是思念。

    疯狂的思念。

    想他。

    想见他。

    想见他。想见他。

    想见他。

    很想见他。

    昭阳一夜没睡。彻底地失眠，睡不着。

    他没忍住，偷偷进了星辰日光的超话。

    很多很离谱的YY，看得他心情复杂。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他那个只点赞、不发博的小号发了一个帖子。

    “你是我黑夜里的星光。”

    很简单的一句话。发出去的瞬间就有人点赞。

    昭阳无意再看，退出微博。

    又打开某乎。

    还是开小号，问了一个问题。

    “爱和尊严，哪个重要？”

    刷新，刷新，刷新，没人理会。

    也是，一个三无小号，有人理才怪。

    昭阳放下手机，躺下，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直看到清晨。

    起身，抓过手机，看到某乎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标着数字“1”。

    他点进去，自己的问题有了一条新回答。

    “如果真的是爱，怎么会让你丢弃尊严呢？”

    昭阳没留意到，星辰日光在CP超话榜上已经赶超了逸阳CP，当前排在第五名。

    反超的趋势是一周前就开始的，那天《时纪语》和《年少时光》同时出正片，猛地将星辰日光推上峰顶浪尖，发酵了足足一个星期，《年少时光》第二期终于成功地将星辰日光推到了逸阳前头。

    韩铭逸坐不住了。他先是转发了昭阳转发的官微宣传，以旧友的身份对昭阳表示祝福和支持，后来又转发了好几次《年少时光》的剪辑视频，其中就有昭阳被扒出以前跳过男团舞——而且是和韩铭逸一起跳——的片段，宛如抓紧一个只剩一半的救生圈，勉力维持着逸阳CP的热度。

    他以为简星如愿以偿，应该正在那头嘚瑟，殊不知，简星也让纪哥撤热搜。

    撤星辰日光相关的所有热搜。

    纪哥又双叒叕被简星整得百脸懵逼。当初，纪哥千方百计阻绝他和昭阳炒CP，结果愣是没能阻止成，一出又一出意外，简星还搬出《非我》跟他讲道理，说什么炒CP根本躲不过，不炒也得炒。剧都杀青了，还非要拉着昭阳去拍封面，上直播，大义凛然地说都是为了剧好。现在可好，CP热搜应该是预料中事，简星这时候说不干了。

    纪哥第八百万次想抽死他。

    虽然纪哥自己也觉得炒过头了不好，卖腐吸粉在这个圈子怎么看都不算光彩，但这种事就像国家的政策一样，明面上可以不承认，却不能赶尽杀绝，这种情感压不住，得允许某一部分人群适当地表达和宣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万事到了极端，触底反弹将更可怕。

    所以，纪哥没敢手起刀落地把相关热搜全部撤出，那样太明显，不小心的话会触怒CP粉。他只能把CP向太突出的热搜尽量往低位压，推别的热搜取而代之，走事业线、娱乐线，哪怕友情线都行，组织粉头将舆论往这些方面引导，不知不觉地拉拢非CP粉的注意力，一点点稀释CP粉的疯狂。

    简星对这事很上心，前所未有地关注微博，有空就刷一刷，看看星辰日光的热度下去没有。

    没想到，热搜是慢慢下去了，CP超话榜那边的势头却根本止不住，《时纪语》的照片、专访和《年少时光》两天的直播以及正片提供了汪洋大海般的素材，剪刀手和UP主们忙都忙不过来，有人是真情实感为自己磕的CP添砖加瓦，有人则是趁着这波热度赶紧博眼球涨粉。牛鬼蛇神聚到一起，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简星看得很愁。

    这个事态，他们就是砸再多钱恐怕也控制不住了。

    真是自己作的死。

    这下，他对昭阳的愧疚更是挥之不去。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他这样做，跟韩铭逸有什么区别？

    韩铭逸捆绑昭阳是有所图，那么他呢？他就很高尚么？

    还不是有一些想得到的东西。

    昭阳看到网上这些铺天盖地的“星辰日光”会怎么想？

    ……会更讨厌他吧。

    却像无力对付韩铭逸一样，也无力对付他。

    简星想起昭阳在片场对待韩铭逸的那种淡漠而抗拒的态度，眼神里流露得非常隐晦的鄙夷，甚至还有点同情。

    打不过他，却看不起他。

    别。

    简星握紧拳头。

    他不能接受有一天昭阳也会那样对他，也会以那样的眼神看他。

    昭阳曾以那双不含杂质的黑色眼睛炯炯发光地看着他，说，他演戏有灵气。

    他未来可期。他可以变得更好。他一定走得到更高处。

    前辈的眼底深处，全是这样真诚的期盼与坚信。

    他被那么多人仰望过。唯有这颗小太阳的仰望，令他怦然心动。

    他如何能自甘堕落。

    简星低低叹一声气，闭上眼睛，揉揉眉心。

    小赵拿着一张请柬走进来，递给简星，“纪哥说明晚的行程改了，要去这个晚宴。”

    简星随便扫了一眼，晚会名称没太注意，也不在乎，反正大概知道晚宴的主办方是国内其中一家龙头视频网站，许多台前幕后的业界大拿都会出席，是个很重要的社交场合。

    简星摆了摆手，表示知道。

    昭阳有一万年没收到这种晚宴请柬了。

    联系他的人不知道他的地址，他又没有公司，只好在微信先给他发了电子版，问他去不去。昭阳先是受宠若惊了片刻，然后就想拒绝。

    这种场合一贯不适合他，他去了不是当背景板，就是把自己和别人都弄得很尴尬。

    昭阳正要打字回复，突然想到什么，点开请柬，仔细又看了一遍。

    嘉宾太多，名字不一一列出，但受邀方中有分量的公司会印在请帖上。

    其中就有维纳斯世纪。

    维纳斯世纪出席，就代表着简星出席。

    昭阳想了想，回了一个字：“好”。

    怕对方麻烦，他提出自己亲自过去拿请柬。

    晚宴在某五星级酒店包下了一整层。当晚，陆续有千万级豪车开到酒店楼下，只有昭阳打了个出租车，没敢到门口，怕自己显得太格格不入，在几百米外停下再走过去。

    林溪谷要谈剧本的事，这几天去了外地。昭阳没跟他提及这场突然冒出来的晚宴，怕他又瞎操心。

    反正他今晚什么也不打算做，什么人也不打算认识。

    他只是来看一眼简星的。

    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大多数嘉宾不是男女搭配成双成对地挽着胳膊，就是有经纪人、助理等人跟着，而且一进门几乎都立刻有人迎上来满面笑容地热情寒暄，唯独昭阳形单影只，进门时除了服务员向他问好，问他要不要酒，基本没人理他。

    其实现场不是没有昭阳认识的人。昭阳一进门就见到一个和他呆过一个剧组的男演员，只不过人家是男一号，他是男N号。但他们在戏里的关系很密切，对手戏不少，对方不可能认不出他来。

    他进门时，那个男演员恰好看向门口这边，大概是一种习惯，在这种场合大家都这样，不能漏掉任何一个和重要人物建立交情的机会，却没想到是昭阳。

    那个男演员很显然愣了一愣，随即目光非常流畅地转开，移回面前和他交谈的人身上，继续愉快地聊天。

    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昭阳也知道，正与他交谈的那位是一个导演，昭阳以前试镜时见过。

    如果中断谈话跟昭阳打招呼，要么会放走那个导演，要么就得把昭阳引荐给导演，都不划算。

    也好。昭阳松口气。省去了一段尬聊。

    人声鼎沸的晚宴里，他走到哪都没人理会，最多是有时靠得太近，有人礼貌地跟他招呼一两句，昭阳总是匆匆走开，别人也不至于特意追上，硬拉着他聊个两块钱。

    最近，他火只是在吃瓜群众中火，在场的个个都是大咖，哪会热衷吃这种金玉其外的瓜，在他们眼里，昭阳依旧是个不入流的小糊豆。

    昭阳乐得自在。他低调地游走在各个角落里，谨慎地四处张望。

    始终没见简星。

    昭阳一心找人，没留意到，有人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