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费宇到达警局门口的时候, 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叫到警局来, 只为了处理一件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小事。

    “那死胖子也真是的，干什么非要我来, 感情以前的礼物都白送了么。”

    费宇低声咒骂了一句。

    费宇接到王局长电话的时候，正在跟他最近新包的小明星吃饭。

    他当然是不想来的，可王局长态度坚决, 甚至连如果他不来就只能按正常程序拘留费星霞这样严肃的话都说出来了。

    费宇和王局长本就是一个行贿一个受贿的关系, 表面上维持着虚假的社交友谊，朋友之类的实际只是个托词罢了。

    司机替他拉开车门, 费宇下了车。

    他瞟到警局门口停着两辆摩托, 看着就是改装过的, 现在不少有钱人家的年轻一辈喜欢弄这些, 费宇也略有耳闻。

    ‘难不成今天还有谁家的小辈也在这儿？’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费宇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抬脚走进警局, 王局长正在前厅一圈一圈地来回踱步, 愁得满脸的肉都挤作一团。

    他听见响动，抬头看向门口, 发现是费宇来了，双眼一亮，顿时像是发现了救星。

    “老费！哎哟你可算来了！”

    王局长连忙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

    拘留室内。

    警局的拘留室里很空, 只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头顶亮着白炽灯，将房间照得十分亮堂。

    季甜站在桌子边，双手环胸, 看着低着头的女孩写着检讨书。

    这里此刻只有她们两人，大约十几分钟前，冯歆和江阎因为有事去了别处商量，将与费星霞单独相处的机会让给了季甜。

    江阎不了解季甜，起初还担心季甜一个人能不能让费星霞乖乖听话——

    当他们来到拘留室时，这个本该被警员严加看管的女孩，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手里拿着手机兴高采烈地和同伴打字聊天，手边的桌上还摆着饮料。

    一点都不像被人报警抓进来的犯人，倒像是来度假的。

    三人进来的时候，费星霞戴着耳机放着音乐，侧身背对着门，正和手机那头的人聊得兴起，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

    冯歆看见这样的场面，气得当场就想上去拍桌，但被季甜拦下了。

    冯歆不解地扭头看向拦住她的季甜。

    季甜冷静地说道：

    “可以了，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让我自己来吧。”

    如果不是冯歆他们，季甜想来拘留室还要多费一番周折，警员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只敢远远地站着，而不是上前阻止他们进入拘留室、乃至接触到费星霞。

    “可是……”

    冯歆原本想的是，让费星霞承认自己泼硫酸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要由她出面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十分顺利，这件事也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可季甜坚持这是她的事，还是让她自己解决。

    冯歆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江阎拍了拍肩阻止。

    “我们去外面商量点事，季小姐自己看着来就好。”

    说完江阎强行拖走了冯歆，还体贴地替季甜关上了门。

    季甜看着对此毫无所觉的费星霞，想到自己只是想出门吃个晚饭，却折腾到了现在，还差点被人赶出警局。

    新仇旧账一齐涌上心头。

    她看了一眼不知道被哪个警员扔在旁边的手铐，咧开嘴，缓缓地露出了一个让人看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笑来。

    费星霞被带到警局来后，先是给父亲费宇打了个电话，得知他和这里的局长有交情后就放下心来。

    她一边听着歌，一边和袁蔷粉丝群里现实熟识的小姐妹聊天，一边翻着微博。

    得知季甜在本来事情已经快要平息的时候，竟然又多了个热搜，还是对艺人最不利的那一类关于品行的传闻时。

    她听小姐妹大致讲完经过后，不由得幸灾乐祸道。

    【蔷蔷的小星星】：这一看就是公司下场了，蔷蔷应该是让她那个经纪人联系了水军，故意找营销号炒的新闻。

    费星霞从袁蔷参加第一季的《下一站，攻擂》起，就是她的忠实粉丝，后面也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星宇才签下了袁蔷。

    当事情被爆出来后，费星霞也是一直坚定地站在袁蔷这边。

    起初，见季甜被他们这群粉丝围攻得毫无还手之力，费星霞简直高兴坏了。

    她本来准备让公司替袁蔷找水军，也因为微博上一面倒的局势变得没了必要。

    而当后来，随着网友和路人的加入，舆论从一开始的被粉丝掌控，到后面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再到最后一下子全部偏向季甜。

    费星霞慌了，立马想要联系公司让公关部带着水军和营销号去控评，却被告知袁蔷已经提前联系过了，让他们先不忙着下场。

    费星霞转头又去联系袁蔷，然而不管多忙都会回她消息接她电话的袁蔷，这次却让经纪人来和她联系。

    按照经纪人的说法，袁蔷这么做都是因为有自己的考量，希望她先不要插手网上的事。

    费星霞作为袁蔷的头号粉丝，哪怕在这之前心里有多少憋闷和不解，听到这样的话后，还是完全没有任何异议地选择了听从袁蔷的安排。

    然而费星霞发现，事情越是发酵，居然就越对季甜有利。

    纵使他们粉丝再怎么挣扎，没有官方的支持，只能在路人的猛烈攻势下渐渐地败下阵来。

    眼看着这件事马上就要以季甜大获全胜宣布结束，公司和袁蔷那边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费星霞又气又急，但作为粉丝，她既然答应了自家偶像不能插手，那就必须服从。

    正当费星霞打开她所在的袁蔷最开始的粉丝群，想寻求一些粉丝的共鸣来安抚一下自己焦躁时。

    这群里都是袁蔷的死忠粉，除非死了，否则绝对不会脱粉。

    她忽然看见了一条群消息。

    【爱蔷蔷love】：你们知道吗，季甜好像住在S市某个老公寓里面，听说住在里面的都是穷人。

    S市？

    费星霞得到的季甜的资料里，的确有说她现在住在S市来着，似乎是在铭阳区？

    费星霞也记不太清，但她知道那一带都是些老房子，安保几乎等于没有。

    她下意识地打字到。

    【蔷蔷家的小星星】：确定吗？不是说她被金主包养了，按理说不应该送她房子么，怎么还住在那种地方。

    费星霞当然知道季甜没被包养，这样说只是为了接下来的回复。

    对面的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爱蔷蔷love】：八成的概率吧，我有朋友好像说以前在那边看到过她，能看得上她那张整容脸的多半也就是玩玩，她哪儿值得人家给她买房子啊。

    群里的其他粉丝也附和道，纷纷表示赞同。

    费星霞心里一动。

    作为星宇的千金，虽然费星霞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费宇成天在外面和情人厮混，但还是很宠爱她这个唯一的血脉的。

    要打听出季甜的住址，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费星霞为了确认，还专门找了人去住址那幢公寓下面蹲守。

    当那边把季甜下楼时拍到的照片传给费星霞的时候，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悄悄浮现。

    在费星霞看来，对季甜来说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她那张脸。

    那些网友口口声声相信季甜，还不是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

    如果没了那张脸，不仅没人会再继续支持她，季甜以后就是真的想找金主，也没人会愿意要她。

    袁蔷说不让她插手网上的事，但没说不能在现实找季甜的麻烦啊！

    而毁掉一张脸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

    于是才有了接下来的一连串事。

    虽然泼硫酸想让季甜毁容的计划失败了，但看着现在排在第三的关于季甜吸毒的热搜，费星霞没怎么感到挫败。

    她看着闻风而动纷纷转发的各个营销号，以及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引导局势走向的水军。

    再看着被吸毒的劲爆标题吸引进来、不了解前因的网友对季甜的质疑，还有重新振作起来在下面疯狂诋毁季甜搅乱局面的粉丝。

    原本在发布传闻的营销号下面，那些为季甜说话的人占了多数。

    但比起吸毒这种几乎是全民都会关注的社会事件，之前季甜和袁蔷的事虽然因为冯歆的突然加入热度极速飙升，但总归算是娱乐圈圈内的事，两者之间关注的人数没得比。

    关于季甜吸毒的热搜也在众多不怀好意的推力下，顺利越过排在前面的两个来到了第一。

    季甜确实因为和袁蔷的事吸了一批数量不少的粉丝，他们也在第一时间站在了季甜这边。

    但奈何参与进来的人，除了新的路人，还有着卷土重来的袁蔷的粉丝，以及大波伪装成路人疯狂带节奏的水军。

    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这件事的走向从原本的无法预料，逐渐变得对季甜不利了起来。

    微博本就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一些容易被煽动情绪上头的人，在水军和袁蔷粉丝的洗脑下，竟然也看似言之凿凿地谴责谩骂起了季甜。

    费星霞看着评论区对季甜的混乱骂声，在她眼里是负隅顽抗的季甜粉丝对季甜的维护，满意地和小姐妹聊天。

    【蔷蔷的小星星】：我就说，蔷蔷才不会放任季甜继续得意下去。

    【蔷蔷的小星星】：先前我还在想为什么不让水军下场，原来早就在这儿等着季甜那家伙了，不愧是蔷蔷，就是考虑得比我们周全。

    她高兴地想到，这波水军要是给力的话，肯定一次就能把季甜的名声彻底搞臭。

    到时候看哪个剧组还敢用她！

    就算后面季甜澄清又怎么样，网友对她已经有了吸毒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任凭她辟谣跑断腿，也激不起什么浪花。

    费星霞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和小姐妹讲得兴起，完全没察觉到有人打开了拘留室的门又关上，站在了她的身边。

    所以，当她的耳机被人一把拽掉的，手机也被猛地夺过去的时候，费星霞完全没反应过来。

    季甜随手将她的耳机拔下，拿着手机翻起了费星霞和小姐妹的聊天记录。

    没了耳机，音乐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密闭的空间。

    季甜嫌吵，关掉了音乐，继续翻起了费星霞的手机。

    这一看，她倒是知道了不少事。

    “热搜果然是你们搞的鬼。”

    季甜看着屏幕上那些带着炫耀意味的话，摇了摇头。

    她就说，为什么自己突然和吸毒扯上了关系，为什么这种明显看着就很可疑的传闻能被顶到热搜第一。

    前几天，S市总局宣布破获了一起震惊全国的特大贩毒案件，捣毁了一个在国内盘踞已久的贩毒团伙。

    这起案件牵扯到了很多人，甚至据称，里面还有不少是公众人物，只是因为规定，暂时还没有公布。

    而袁蔷和星宇，就是靠拍到的那张季甜被警察围着进入警局的照片，和让那些受雇于他们的营销号，发布一些表面模棱两可实际暗示性极强的话，成功炒起了现在这个热搜。

    “你们为了针对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这明显一看就是早有准备。

    临时起意可做不到这么详密周全的地步。

    费星霞回过神，立刻愤怒地起身扑向季甜，嘴里喊道：

    “还给我！谁让你看的，你这是侵犯隐私！”

    季甜微微一侧身，轻松躲过了费星霞扑过来的动作。

    她一边一目十行地看着记录，一边说道：

    “侵犯隐私？你现在可是被拘留的犯人，这些东西都理应交给警察，我自然也会知道，可没隐私这一说。”

    “闭嘴！赶快还给我，不然我叫人了！”

    费星霞又试了几次，发现抢不回手机，于是恶狠狠地瞪着季甜，完全没把自己当成犯人地喊起了人。

    “喂，人呢！你们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这个贱人能进来，快来人把她给我按住！”

    然而费星霞叫了好几声，门外却没有响起警员的脚步声，依旧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怎、怎么会……”

    费星霞的脸顿时变得有些煞白。

    她又不信邪地喊了好几声，均没有收到回应。

    在一旁的季甜由着费星霞喊，她早就知道这附近压根就没警员，王局长迫于冯歆和江阎的压力，只能将警员全部撤走。

    “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见叫人无果，费星霞将矛头对准季甜。

    季甜闻言嗤笑一声。

    “我能耍什么花招，要不然，你再多喊几声，说不定就有人应了呢。”

    季甜想的是，费星霞又喊不到人，她喊人，自己就能多看不少记录，所以随她便。

    但听到费星霞耳朵里，这就是季甜对她□□裸的嘲讽！

    费星霞死死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被戏耍和看低的羞怒。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下一秒，只见费星霞猛地拎起旁边的椅子，狠狠地朝着季甜的手砸去。

    她想着，既然抢不回手机，那就干脆砸烂它，总之不能落到季甜手里。

    手机没了，就算季甜看过了记录又怎样，死无对证，她也奈何不了自己！

    拘留室里的椅子看着是铁或者不锈钢做的，实际上非常轻，就连力气很小的费星霞也能轻易拎动。

    季甜早就料到费星霞不会放任手机留在她手里，一开始就注意着她的动向。

    当她看见费星霞举起椅子砸向自己握着手机的手时，季甜皱了皱眉，闪到一边避开了椅子。

    见费星霞似乎是铁了心要毁了手机，季甜也不再继续忍让，她看在对方还是未成年人的份上，哪怕心里恨得牙痒，从进来拘留室开始也没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现在看来，她倒是对费星霞太过宽容了。

    季甜看费星霞一击不成，又一次举起椅子向她砸来，直接一脚踹向她。

    费星霞吃痛松开手，椅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哐当声。

    季甜一把抓过放在旁边的手铐，直接上前力气极大地将费星霞按倒在地上，压住腿，以在楼下时同样的姿势反剪双手。

    不同的是，这次她毫不客气地将拿到的手铐拷在了费星霞的手上。

    等费星霞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压在了地上，双手被拷住，动弹不得。

    她立刻想起了之前在季甜家楼下时，自己也是这样像死猪一样被制住，尊严全无的模样。

    费星霞气得大喊：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让你……”

    “闭嘴。”

    季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懒得跟费星霞废话，直接嘲讽道。

    “怎么，还觉得喊有用？实话告诉你，这间拘留室附近现在一个警员也没有，是王局长亲自叫他们离开的，所以，你喊了也是白搭。”

    被戳穿心思的费星霞闭了嘴。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的季甜看着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的费星霞。

    “总之，你不用再想王局长会保你出去了，刚才看了你的聊天记录……原来你是星宇老板的女儿？”

    季甜恍然大悟道。

    她终于知道费星霞为什么那么嚣张了，感情是有星宇在后面撑腰啊。

    怪不得王局长要维护她，应该是得了费星霞父亲、星宇老板费宇的好处。

    “那又怎样！”

    费星霞尝试了几次，发现根本挣脱不了，知道没办法阻止，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季甜趁这个机会，把费星霞手机里的记录翻了个底朝天。

    包括她和袁蔷经纪人、和在楼下蹲守偷拍她的人、找人调查她买浓硫酸等等各种各样的记录。

    终于弄明白了事情全部经过的季甜抛了抛这部可以说记录着全部罪证的手机，给了费星霞两个选择。

    “一，这里有纸笔，你把找人调查我、泼我硫酸的事，完完整整地写下来，配上道歉发到你的微博上，你的大号是袁蔷的大粉对吧，然后拍个视频，澄清我进警局不是因为吸毒而是……”

    季甜话还没说完，费星霞就情绪激动地拒绝道：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写的！”

    说着，她竟然还骂起了季甜。

    “你这个贱人，我当初就该把硫酸泼你脸上，把你的脸弄个稀巴烂！”

    “还道歉？你配吗？谁让你跟蔷蔷作对，乖乖被骂就好了，你偏要反抗，现在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费星霞越骂越起劲，话里全是对季甜的浓重的恶意，以及对袁蔷近乎病态的追崇。

    就好像袁蔷做什么都是对的，季甜只能忍受所有的骂声和侮辱，否则就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季甜简直要被她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

    见费星霞似乎还要骂下去，季甜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成功地让费星霞住了嘴：

    “你是不是在我家楼下嘴还没被打够，所以还能有这么多废话？”

    费星霞瞬间回忆起了被连打耳光打到闭嘴的时刻，本来应该没有感觉了的脸顿时有些隐隐作痛。

    她一肚子的脏话被季甜这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喷不出来，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个“你”字，也被季甜怼了回去。

    “我什么我。”

    季甜见费星霞再次安静了下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说如果这么做的话，可以算作她认错态度良好，在这个基础上来处理她的这件事。

    然后季甜又耐心地问了一次。

    “怎么样，听明白了吗？”

    季甜的要求并不过分，可以说就是按照处理这类事情的正常流程来的。

    因为费星霞是未成年人，所以一开始肯定是先要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没成想，听到季甜的话，费星霞还是死不答应，虽然碍于季甜之前的威胁，她没再骂季甜，但那仿佛要将季甜千刀万剐一样的眼神，昭示着她内心有多恨季甜。

    “让我道歉，你做梦去吧！”

    别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费星霞在心里指不定已经将季甜翻来覆去骂了个体无完肤。

    “所以，你真的不道歉？”

    费星霞听到季甜问道。

    “没错！”

    费星霞要是现在手里有把刀，她一定会先冲上去把季甜的脸刮个稀烂。

    道歉？想都别想！

    她可是星宇的千金，让她给季甜这个伤害了她家袁蔷的小艺人道歉？

    费星霞死也不会同意！

    况且，虽然现在她没法叫人，但只要过了警局跟她父亲费宇约好的放她回家的时间，费宇一向关心她，一定会来问是怎么回事。

    到时候，季甜的逞威风就别想再继续下去。

    费星霞想明白之后，自认为盘算得清楚，对着季甜立马也有了底气，咬死不道歉。

    她本以为季甜被她拒绝后，会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

    然而，季甜却叹了口气，对着她遗憾地摊了摊手。

    接下来，季甜的话，就像是一道巨雷，狠狠地劈在了费星霞的脑袋上，当场将她劈得直接愣住了。

    只听季甜先是说了句“那就没办法了”。

    就在费星霞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准备尽情嘲笑她的时候。

    季甜刚才不是很能很威风吗，不是觉得自己占尽优势、以为可以威胁到她了吗？

    现在拿她没辙了吧！

    不仅如此，等她父亲来了，季甜就等着跪下来给她道歉，求她原谅自己吧！

    然而，季甜却话锋一转，冷笑一声说道：

    “那我就只有在这儿开个直播，趁着热搜前三都被占了这种大好的机会，给网友看看你手机里都有些什么了。”

    “什——”

    费星霞下意识地想反驳季甜，就算她直播，她只要打死不认，就没人能把这事安在她头上。

    季甜却像是料到了她的想法，直接将手机转过来面向她。

    只见屏幕上，赫然是她的微博。

    “这个微博，是你拿来专门粉袁蔷的吧，看样子还是你的生活号呢，上面都是你的自拍。”

    季甜笑了笑，然而，本该是甜美柔和的笑，此刻落在费星霞眼里，却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看啊，上面还有你之前放的粉丝群号，你说是你建的群，那岂不是你的这个号也一起暴露了吗？”

    季甜呵了一声。

    “怎么这么巧，刚好是你和你朋友、还有跟偷拍我的人联系的号呢？”

    费星霞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似乎要将屏幕看穿一样。

    季甜却完全不受她目光的影响，继续说了下去。

    她点开微博和手机上各个聊天软件，一个个点进安全那栏里的手机号，然后又依次点进和备注着各种名称的人的聊天框。

    那一串相同的数字，随着各个熟悉的备注，和一段段清晰的对话印入费星霞的眼中。

    她想要扭过头，却被季甜将后脑勺压住，没法移动。

    “我应该感谢你吗，不仅是这次泼硫酸的事，就连袁蔷造谣我在节目搞黑幕、伙同星宇一起炒作我吸毒的事，所有的记录和证据，你居然全都好好地存在手机里啊。”

    季甜轻声地说道：

    “你说，如果我现在开直播，将这一切全都挨个展示给所有人，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你，还有你的偶像苦心经营的形象——”

    “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话音落下，费星霞彻底地僵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没忍住多码了一点

    季甜如果要解决这件事的话，多半就是后面这种方法了，怎么好像反派一样233

    这段剧情辛苦大家了，下章我们结束战斗呱

    换片场！来人把我的感情戏给我搬上来（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