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上东皇太一那张笑脸, 白寒头突突突的疼。朱雀那房子闹的事情刚消下去，还以为总算可以放松下来，结果又来一个？

    还是这么一位。

    东皇太一，有“皇”之称的神祗, 曾经的妖帝。就算现在天上的统领者不是他, 他曾经也干过很长一段时间, 其危险程度比之前下来的所有神仙都要高。

    白寒对东皇太一了解的不多，在天上的时候只见过几面, 但每次见面印象都很深。就算现在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也挡不住那一身气势, 他真觉得自己这点儿小地方挡不住这位大神。

    白寒叮嘱了一句“不要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便把康盛送到军区外。

    康盛心里震惊，不敢想能让元帅隐藏起来的人是什么身份，连连应下, 把这事儿咽下肚里。

    把康盛送走, 白寒给白泽发了消息, 都是老家伙, 他应该对东皇太一了解的比较多。

    白寒回到接待室，看到的就是翘着二郎腿倚在沙发上，玩儿光脑的不亦乐乎的东皇太一。

    如果不是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 仅从外表来看，这小孩子还真挺可爱的。

    听到声音，东皇太一抬起头, 看到人他把光脑收起来，又把脚落下，仿佛刚才沉迷游戏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寒假装没有看到，几步坐到他对面, 严肃道：“不知东皇下来所为何事？”

    东皇太一听着白寒的问话，也正经起来，只是那小脸却怎么也严肃不起来。

    “其实，”稚嫩的声音停顿稍许，“也没啥事儿。”

    白寒听的认真，谁知道听到这么一句。配上那张笑得有些调皮的孩童脸，因刚才听到他的名字升起来的警觉和对曾经妖帝的敬畏消了大半。

    东皇太一头上的红发很是精神，就像这个人一样，让白寒突然想到朱雀的那一身红毛。

    要是朱雀也变成小孩子，再留这么一头红毛，估计也就是这个样子，两人看着还真像兄弟。

    白寒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一个朱雀都让他头疼，在加上他兄弟，以后还能有消停日子。

    白寒把心中不好的想法收起来，正好这时候白泽走了进来。

    一进来，白泽便直接坐到白寒旁边，无视东皇太一的调侃目光，安慰地抓了抓白寒的手。

    都是万岁以上的老妖怪，两只熟悉得很。东皇太一那张五岁的面孔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张狂，“听他们说万年不挪窝的白泽下了凡，我还不信，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

    东皇太一又“啧啧”几声，话是对着白泽，目光却总往白寒身上瞟，看得白寒莫名其妙。

    白泽从头到脚看了东皇太一一遍，眼中闪过了然。

    “这么着急下来？”白泽的声音清冷，说的话不重不轻，既不强势也没有恶意，只是这话说得东皇太一眼皮一跳。

    不等东皇太一说什么，白泽继续道，“这么厉害的限制还能坚持，不错。”

    白泽夸着，还不忘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喂小家伙。现在小家伙对他没有了敌意，偶尔还很乖巧。

    就像现在，白泽拿着剥好的桔子，一小半一小半的往小家伙嘴里喂，喂得小家伙嘴鼓鼓的。

    不过等他再喂，小家伙不肯了，还瞪了他一眼，眼里写着“干正事儿”几个字。

    白泽把橘子放下，东皇太一有些不忍直视，眼前这个人和他记忆中那个浑身冰冷，随时隐藏着杀意的白泽不一样，看得他牙酸，“你也不用拿这事儿嘲笑我，下了凡都有限制，大家半斤八两。”

    “不一样，身高不一样。”白泽低头看向东皇太一，反驳道。

    东皇太一嘴角一抽，完全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记得以前不是这样来着。

    “这是实力的象征。”他道。

    “不，”白泽否定的理所应当，“只能说你以前当过帝。”

    “那又如何？”东皇太一扬起小脸，“至少也是权力的象征。”

    “你们上次切磋是两千年前？”

    “那又怎样？”

    白泽：“这话我会告诉帝俊的。”

    东皇太一小脸一变，“你认真的？”

    白泽淡淡看了他一眼，东皇太一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这么无耻。

    白泽嘴角微微勾起，东皇太一看到他眼中的挑衅，一口老血涌上来，不上不下。

    白寒在想为何帝俊对他影响这么大，那边东皇太一脸垮下来，蹦下沙发，倒腾小短腿走到白泽面前，抓着白泽的衣服，眼含泪光，“别。”

    不光白寒被这东皇太一吓到了，就连白泽也没想到。

    这限制的影响还真挺大。

    如果是曾经的白泽，绝不会因为这样心软，可东皇太一这撒娇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白寒每次闯祸时候的样子，让他不自觉心软下来。

    “好吧。”白泽无法，退了一步，“我不告诉他。”

    “耶！”刚才还可怜兮兮的东皇太一一下子蹦了起来，几步跳到沙发上，转过头对着白泽，“你可说好的，不能反悔。”

    那样子贱萌贱萌的，白寒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心里对东皇太一的最后一点敬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泽看了东皇太一一眼，没有回他的话，对上白寒的疑惑目光，解释道：“大概心智受了年龄的影响。”

    “可他之前看起来还很正常。”

    “心智受影响，智商还在。”

    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讨论着，完全没有避着东皇太一的意思。就像白泽所说的，智商没受影响，东皇太一听到白泽这么说自己，脸上带着不开心，“我很正常，心智也正常。”

    东皇太一小脸上带着委屈和倔强，白寒和白泽默契地没再说什么，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你们刚才说的限制是什么？”白寒主动转移话题。

    白泽解释：“下凡者不可扰乱凡界秩序，不可伤害人类，还有很多对我们的规定。为了减轻我们对凡界的潜在危害，下凡时都会根据各自实力和身份设下限制。”

    白寒恍然大悟，“也对，我之前还怕你们一不小心把这里给砸了。”

    白泽轻笑，“想什么呢，凡事发展皆有规律和条例，即便是我们也要遵循。”

    “那他变成小孩子是因为限制大？”白寒看向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替白泽解释道：“实力越强限制越大，我是因为当过皇帝，会多受一份限制。”

    白寒点头，悄悄缓了口气。他之前心里一直有担忧，生怕他们惹出事儿来，虽然一直也不消停，但好在都不是大事儿，没出现大肆破坏的情况。

    现在再看变成小孩子的东皇太一，白寒心里还替他小小可怜了一下，这么多神仙，就他不一样。

    白寒不自觉用着对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道：“你想去哪，想去干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安排。”

    “真的？！”东皇太一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白寒承诺。

    “我要钱！”东皇太一眨着眼睛满是期待。

    “好。”白寒想也想没有应下来，只要钱这要求太简单了，不过给之前还是问了一句，“你要钱做什么？”

    “氪金。”东皇太一显露出对游戏的痴迷，“我看中了好几套皮肤太贵买不起，本来是想找红毛鸡要的，既然你有我就不客气了。”

    白寒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口中的红毛鸡是朱雀，再想想朱雀的原型，不自觉笑了出来。朱雀不就是一身红毛的鸟类么。

    因为一句“红毛鸡”，白寒对东皇太一的感官提升了好几度，“你现在住在哪？”

    “我没有地方住。”东皇太一道。

    白寒一顿，“那你之前住在哪？”

    “好像叫什么流什么。”东皇太一努力想着，想半天想不出全称。

    白寒心一跳，“流浪区？”

    东皇太一一拍脑袋，“对，就是那！”

    白寒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又要训练军队，又要和科学院那边联系，又要和议会斗智斗勇，没有经历再去做其他事情。刚当上元帅的那天晚上他列了一张必须要做的单子，其中一个就是解决流浪区，现在只能延后了。

    白泽察觉到身旁小家伙的异常，在心里把流浪区记了下来。

    “有没有被欺负？”白寒担忧道。

    白泽和东皇太一同时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白寒，弄得白寒不明所以，“怎么了？”

    东皇太一眉毛要皱不皱的，“是什么原因让你以为，我会被欺负？”

    白寒：“你还小。”

    白泽被小家伙逗笑了，对面的东皇太一震惊地看着年龄不及自己零头的小白虎。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说自己还小。

    东皇太一觉得他被鄙视了，“小白虎，我比你大一万多岁。”

    大概是之前东皇太一对白泽撒娇那一幕深入白寒内心，东皇太一现在三头身的样子在白寒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再加上心智上的影响，他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当老妖怪。

    白寒的眼光说明一切，东皇太一还想继续辩解，通讯器传来消息，训练那边需要他们。

    白寒和白泽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不能再留在这里，便结束了话题。

    从军需那里拿来一个备用无主光脑给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开心得取下自己那个破烂不堪的，飞快带上新的熟练的打开。看到熟悉的游戏和充值处的数字，他乐得直笑。

    “你再这里等着，晚上我们再来接你。”白寒嘱托道。

    东皇太一沉迷于氪金，没有注意到白寒用一副家长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摆着手催促道：“走吧走吧。”

    白寒又叮嘱了几遍看守员，让他们看好东皇太一，这才放下心和白泽离开。

    白泽看着白寒做事情没有说话，也没有提醒他东皇太一就算成了心智受影响的孩子，也远远比星际的人厉害。小家伙乐得当个老父亲，他也顺便当个老母亲，多个妖帝当儿子也挺好。

    白寒和白泽一起回去，路上，白寒问白泽一直在心里的问题，“东皇那么怕帝俊？”

    “不是怕。”白泽道，“是不想和他切磋。”

    白寒：“为什么？”

    白泽解释：“因为他们两千年都会切磋一次，距离上次切磋已经过了两千年。”

    “他不想切磋？”

    “嗯。”

    “他不像是怕打架的人。”

    “对，只不过输的要接受惩罚，他这次赢不了。”白泽又道，“他下来就是为了躲避。”

    “什么惩罚这么可怕。”白寒来了兴趣。

    白泽笑了出来，“当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