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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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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建设四人的下场传到东风生产大队的时候, 所有知青们都是一个机灵, 这事要是落在他们身上,他们不得气死,干死干活,忙里忙外,还就挣到两个工分,这搁心性差点儿的, 怕是得活活气死。

    徐卫军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不小心就来了个杀鸡儆猴, 吓得大队里头的知青们一个个规规矩矩,那男男女女更是恨不得离着对方有三米远,下田干活也不用人三催四请,一到早上公鸡叫,立即起身下田挣工分,这勤劳程度, 都快赶上大队的村民了。

    村民们瞧他们这么勤劳, 也都改了观, 不像以前那样的排挤他们, 而是主动教他们怎么弯腰插稻苗,怎么浇水除草抓虫子。

    一来二去,两边人相处的倒还算是不错。

    蔡书记下乡来走访的时候, 瞧见两伙人热火朝天地在田地里干活,回头就把徐卫军一顿夸,夸得徐卫军都乐得找不着北, 回家的时候,愣是去供销社买了二两白酒回家去。

    “不年不节的,买什么酒啊?”

    蔡小草瞧见他买酒回来,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媳妇,今儿个咱们书记夸了我那么一大堆话,咱们不得庆祝庆祝。”徐卫军笑嘻嘻把酒放在桌上,冲着爸和兄弟们说道,“咱们今儿个晚上都碰一杯。”

    “行啊,老二,咱们不醉不休!”

    徐卫国哈哈大笑着说道。

    刘翠花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瞧了眼徐卫军手上的那点儿酒,“就这点儿酒还不醉不归,你们倒是想得美,幺儿,你拿些钱再去打点儿酒,顺便买点儿花生米下酒,咱们今晚给你二哥庆祝下。”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三毛钱递给了徐卫家,眼下是七月份了,县城初中也放假,徐卫家前几天就回了家。

    “诶,好。”徐卫家接过钱,朝外走去。

    “妈,您这是……”

    徐卫军是受宠若惊啊,他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他妈这样的待遇。

    “你也别多想,这回是看你实在是干得不错。”刘翠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队长难当,这几年能干成这样,妈心里头也放心了。”

    得了刘翠花这话,徐卫军心里头比被蔡书记夸奖还高兴,他当晚喝得酩酊大醉,还抱着徐卫国,两兄弟对着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吓得隔壁王奶奶都跑来看是出什么事,结果瞧见这两个傻子对着哭的时候,王奶奶脸色就沉下来,虎着脸扭头就走。

    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号丧呢!

    七月一到,天气便热起来了,日头一天比一天晒。

    老徐家人口众多,天天都要挑水,实在挑不过来,这天气一热,又是要喝水,又是要洗澡,还要做饭,十几口人用的水实在是太多了。

    在七月底,刘翠花在一天吃完晚饭,大家伙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突然就说道:“咱们打一口井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决定明天早上是喝稀粥还是吃面条一样。

    可她的这句话却把徐卫国等人吓得从躺椅上摔了下来。

    徐卫国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刘翠花:“妈,你刚才说啥?”

    “我说打口井,你是聋了是不?”刘翠花白了他一样,说道。

    “不是,妈,咱们真的要打井啊?”

    徐卫军又喜又难以置信。

    这打井对于乡下人家来说可是一件大事,整个东风生产大队就晾谷场旁边有一口井,平日里大家吃水洗衣做饭要么从井里打水,要么走远路去西林边挑水。

    这为了打水的事,多少人家家里天天闹矛盾,可到现在还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就是因为打一口井实在太费钱了,少说七八十元,一般人家压根出不起这钱。

    “真的。咱们家这么多人,要是天天去挑水,那不得把人给累死了。”

    刘翠花点头说道。

    白大妮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这要是有一口井,那老徐家可就风光大发了,不过这事,还得仔细商量下。

    “进屋里头说去吧。”

    徐志强抽着烟杆,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他和刘翠花辛苦操劳半辈子,把几个儿子拉扯到这么大,如今家里头都能打井了,他心里头怎么能不高兴?

    “好,好,进屋去。”

    白大妮连声答应,催促着在外头疯玩的徐向东和徐向南也跟着进屋。

    等孩子们都走进屋里后,刘翠花扇着扇子,坐在椅子上,道:“今儿个咱们家就把打井这事说清楚,这口井是一定要打的,大家伙有意见吗?”

    “没有!”

    白大妮等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们才不傻呢,这打井是多好的事,有了这口井,以后洗衣做饭洗澡啥的都方便,还不用天不亮就跑去晾谷场那边打水,而且还能跟娘家那边炫耀,这多好的事,傻子才会拒绝!

    “那咱们就丑话先说在前头,这口井要打,得花多少钱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笔钱可得从那笔金条里头出。”

    刘翠花摇着葵花扇,平静地说道。

    “啥?!”白春桃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就被徐卫党捂住了嘴巴,徐卫党冲着刘翠花点头道:“妈,你这话说得对,从这里出,我们没意见。”

    “那就好。”

    刘翠花点了下头,眼神环视其他人,“那你们呢,你们有意见吗?”

    徐卫国等人纷纷摇头,“没意见,没意见,妈,我们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

    刘翠花说道:“这口井打了,子孙后代都能用得上,大家伙也能方便,自然是都得出钱,谁要是想不出钱白占便宜,我们老徐家可没有这样的事。”

    她这话就把白春桃心里头的那点儿小九九给点出来了。

    这白春桃就是打得这个主意,打算不出钱,回头井打了,其他人就算不肯让他们家用,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她忘了,这姜还是老的辣,以刘翠花这样的人,能想不到这件事吗?

    白春桃脸上燥得通红,她拍开了徐卫党的手,没好气地瞪了徐卫党一眼。

    “老二,打井的事就交给你去打听打听看附件有没有人会的,到时候该出多少钱就出多少钱,咱们这口井是要传下去的,不能马虎。”

    刘翠花冲着徐卫军吩咐道。

    “诶!”徐卫军立即答应下来。

    “另外,要是有人问起咱们的钱是哪里来的,咱们家也得统一好说辞,就说是我把金戒指给卖了给打的井就行。”

    刘翠花说道。

    众人纷纷点了下头,这借口倒是好,刘翠花的确有一枚金戒指,那是徐志强的妈妈,也是他们奶奶临终前给的,大队的人都知道这一回事,不过,刘翠花从来不戴那戒指,毕竟财不外露,何况他们天天下地里干活,戴金戒指去干活,那要是弄丢了,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用这个当理由,谁也挑不出理来,就算怀疑,也找不到借口。

    说完这事后,刘翠花就让众人散了。

    没几天后,徐卫军就抽了个空去其他大队询问有没有人能打井的,这打井可是个技术活,要打井,得先找到能出水的地方,就这一点儿,就得有本事的人才能干得来。

    东风生产大队的那口井还是清朝时期时村子里的村长请个姓柳给打的,到现在还一直出水呢,就算碰到大旱天气,这口井也不干,足可见那打井的人的本事。

    也是凑巧,徐卫军还真打听到有这本事的,在跃进生产大队。

    徐卫军去请人家的时候,听见那人姓柳,便笑着说道:“柳大哥,你这姓和我们大队里打那口井的人姓氏一模一样,该不会你是他的后代吧?”

    那柳兴华听见这话,顿时愣了,他拍了下大腿道:“我说刚才你说你是东风生产大队的我怎么觉得那么耳熟,你们大队那口井还真是我爷爷打得,以前我爷爷还带过我去你们大队里瞧过呢。”

    “这倒是巧了!”徐卫军惊讶不已。

    “得,冲着咱们这么有缘分,这口井我算你便宜些,七十元,我给你全包了。”

    柳兴华笑呵呵地说道。

    徐卫军一想,这也不贵,便点头道:“那行,您看什么时候过去?”

    “就今天吧,我跟我媳妇说一声,带我儿子一块儿去,让她给队长请个假。”

    柳兴华说道。

    他也知道这徐卫军既然找上门来,肯定是急着想打井,因此能快一点儿便是一点儿。

    “那咱们走吧。”

    徐卫军也高兴了,这爽快人碰见爽快人,那就是好,都不必拖拖拉拉。

    柳兴华跟媳妇招呼了一声,带着儿子便和徐卫军去了他们东风生产大队。

    两个大队离着也不远,但走路还是得花小半个时辰。

    他们回来的时候,老徐家刚好在张罗着吃午饭,刘翠花瞧见他们来了,又是端水给他们喝,又是让白大妮去洗了毛巾给来他们擦了擦脸,还拉着他们坐下来吃饭。

    柳兴华父子盛情难却地坐下一起吃了午饭。

    等吃了午饭后,柳兴华便撸起袖子,道:“大叔,大婶,咱们既然要打井,那就赶紧吧,免得耽误你们家用水。”

    “不用急,你们父子俩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先坐着休息下吧。”

    刘翠花摆手说道。

    那柳兴华也是个热心肠的,听了这话,反倒说道:“没关系,我们刚才已经休息过了,还是赶紧干活,大婶,你们的井想打在哪里?”

    “就在外头院子东边。”

    刘翠花带着柳兴华父子走到院子里头,指着东边一个角落说道:“就打在这里。”

    “那您先等我看看下头有没有水眼。”柳兴华说道,他们来的时候就把家伙也带了过来,什么铁锹、钉耙都齐全。

    大人小孩子们都出来外头看热闹,不为别的,这打井这种事也是他们大队里百年难得一遇的稀罕事,不凑凑热闹,以后要想再碰见这种事可就难了。

    那柳兴华用锄头把那角落的草先给刨了,而后拿着铁锹猛地一用力,就往泥土里插了进去。

    旁边王奶奶家听见他们老徐家这么热闹,都走出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当看见柳兴华把铁锹□□的时候,王老大纳闷地问道:“队长,你们家这是干什么呢?”

    “哦,我们家打井呢。”徐卫军随口说道。

    “打井,哦,打井?!!”

    王老大那嗓门简直比喇叭还大声,他这么一嚷嚷,顿时四周围的邻居都从屋里头走出来瞧瞧是什么情况了。

    瞧见柳兴华熟练地铲出一铲接一铲的土时,他们也都瞧得目瞪口呆。

    “你们家打井啊?”陈婶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瞧,惊奇地说道。

    “对。”白大妮得意地点了下头。

    柳兴华没理会这些人的话,他蹲下身,用手搓了搓刚从下头铲出来的泥土,而后仰起头冲着刘翠花说道:“大婶,这地方能打井,你们要是不改变主意,咱们今天就说定,明天我去采买材料,开始动工。”

    “行,就这地方吧。”刘翠花果断地说道。

    “得嘞。”柳兴华站起身来,将土都重新填埋了回去。

    柳兴华干完这事,把手上的土拍了拍,道:“那我们这些铁锹就先放在你们这里,也免得拿着来回跑。”

    “放心吧,你把东西放在这里,保管不会丢。”

    刘翠花说道。

    众人心里暗道,可不是嘛?现在整个大队都知道刘翠花一巴掌打碎了石磨,这得是多没长眼睛的人,才会找到他们家来偷东西,这不是找死吗?

    柳兴华走后,大家伙就都从外头走了进来。

    王奶奶更是八卦地拉着白大妮问道:“大妮,你们家真要打井啊?”

    “那可不,人都请来了,难道还能是开玩笑的?”

    白大妮得意地扬起下巴说道。

    “哟,这打井可得花不少钱呢,你们家哪里来的钱?”王奶奶探寻着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白大妮警惕地看着王奶奶,心里带着戒备。

    “嗨,我这不是随口一问吗?”王奶奶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刘翠花斜眼看了王奶奶一眼,她摇着手上的葵扇,“我人就在这儿,你不问我问我儿媳妇干什么?”

    王奶奶这不是前阵子得罪了刘翠花不敢和她说话吗?再说,那刘翠花是什么人,她还能不清楚,那嘴巴严实得很,就跟河蚌似的,撬都撬不开。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

    王奶奶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哼。”刘翠花冷哼了一声,“行了,你也不必打听,这打井的钱是我卖了我婆婆留下来的戒指出的钱,来历干净着。”

    “那是,那是,谁说你们家钱来历不正了。”

    王奶奶谄媚地说道。

    她心里头却暗自嘀咕,这刘翠花这话谁知道真假,她平常也不戴那枚戒指,就算没卖,谁也不清楚。

    老徐家要打井的事随着一阵夏风传遍了整个生产大队。

    知青们得知之后,都不禁感叹,没想到这老徐家竟然是个殷实人家,怪不得之前刘绪芳说徐甜甜他们偷钱的时候,徐卫军和刘翠花压根不信,感情是人家家里有钱,压根不差那三瓜两枣的。

    徐卫业家中。

    徐卫业正扶着墙角,艰难地走路,就听见外头林芳气冲冲地摔门的声音。

    没过多久,林芳就蹬蹬蹬地走进屋里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间点你不是要挣工分吗?”徐卫业蹒跚地走到林芳旁边,气喘吁吁地坐下说道。

    他这阵子正在重新走路,每天都走得格外痛苦。

    “别提了,你不知道,我刚去田里,那赵大娘就对我说,你妈他们家打了水井!”林芳气得拍桌子,可她力气不如刘翠花,就算拍桌子也只能是把自己手给拍疼了。

    她疼得扇着手,对着手直吹气。

    “之前她不借给咱们钱,现在倒好,有钱打水井!”

    林芳说起这事,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几个月前向北就说那徐甜甜见到了金条,那死老太婆不肯承认,现在还不是拿钱出来花了,还说什么是拿她婆婆给的金戒指卖了有的钱,我呸,糊弄谁呢!”

    这理由的确是糊弄人,可是谁也没证据证明刘翠花没卖戒指。

    这就是刘翠花的聪明之处了。

    徐卫业一听这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要我说,他们既然有打水井的钱,就肯定有更多的钱。”林芳转过身对徐卫业说道:“这里头的钱,应该有咱们的一份才是。”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徐卫业不耐烦地说道,“咱们现在都分家,就算老徐家再有钱,也和咱们没关系。”

    徐卫业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凉水一下子浇灭了林芳心头的灼热。

    林芳咬着下唇,心里头委屈得跟吃了黄连似的。

    徐向北从外头跑进来,就瞧见夫妻俩寂静无声地坐在桌子旁边,她眼睛转了转,一下子猜到林芳和徐卫业不高兴的原因了,现在老徐家要打水井的事已经在大队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徐向北去找林卫星、林自力玩,也听见娘家大伯母和二伯母在说起这事,她们两个当然是对老徐家打水井的事羡慕不已,末了还不忘抱怨当初小姑和小姑丈非要闹分家,现在啥好处都没落着,反而还三不五时地上门借粮食。

    徐向北就是在林卫星他们家那边听到这些话,才不乐意呆了,跑回家来。

    “爸,妈,你们是在为爷奶家打水井的事不高兴吧?”

    徐向北跑到两人中间,冲着二人说道。

    “你知道你还说。”林芳没好气地白了徐向北一眼。

    “妈,我知道你们羡慕他们家,但是咱们家的好日子也很快就来了,以后可以不必羡慕他们了。”

    徐向北爬到椅子上,冲着林芳和徐卫业说道。

    “什么好日子,你自从以前到现在,哪回说准了。”林芳哼了一声,说道。

    “我是说准了,只是被徐甜甜抢走了咱们的福气,不过,这回她肯定抢不走了。”

    徐向北拍着胸口,笃定地说道。

    “闺女,你又做梦了?”徐卫业眼睛一亮,巴巴地看向徐向北。

    徐向北点了点头,“爸,我昨晚梦见咱们这边跑来一个从朝鲜那边逃过来的,那人还杀了人,公安局悬赏只要抓到他就给发好多好多钱。”

    这事是徐向北最近才记起来的,她关于上辈子的记忆也有限,只记得一些大事,比如说刘翠花瘫痪,后山发现金条,还有这脱北者的事。

    这脱北者记忆中好就是她爸给抓的,抓到这脱北者后,上头不但给了奖金,还让她爸爸到四周围的大队去做演讲,风光无限,借着这个机会,她爸还成了公务员,比二伯的官位还高。

    徐向北想着,上辈子这机会就是她爸的,这辈子这机会她更加不能让徐甜甜他们抢走!

    “杀人犯?!”

    徐卫业一听,吓得脸色煞白。

    他这辈子都是在地里刨食,干过胆子最大的事无非就是分家,叫他杀猪杀鸡成,叫他去抓个杀人犯,那是绝对不成的!

    徐向北一瞧她爸的脸色,就知道她爸给吓到了。

    她忙说道:“爸,你不用担心,那人压根不可怕,梦里头他轻易就被你抓起来了。”

    徐卫业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他是想发财,想过上好日子,可他压根不想去冒这个风险,何况那还是个杀人犯,能杀一个人,就能杀第二个人。

    见徐卫业还不松口,徐向北顿时急了。

    这可是他爸唯一的机会了,要是再抓不住这个机会,日后他们家哪里来的好日子过。

    徐向北有心相劝,可她知道她爸就是个犹豫寡断的人,要是逼得急了,说不定反而不答应,因此便道:“爸,你这几天好好考虑,我估计用不了几天,二伯就会开会说这件事,到时候你再做决定吧。”

    徐卫业闷不吭声地点了下头。

    他的眼睛落在一干二净的屋子里,钱,他是想要,可他也怕危险。

    “开会了,开会了,都到晾谷场来!”

    八月中旬,众人正在稻田里拔草,就听见大队上空响起了徐卫军的声音,而且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出啥事了?”徐志强冲着刘翠花问道。

    “我哪里知道,老二早上就被喊去公社开会,一早上没见到人影了。”刘翠花把割下来的杂草放到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众人边纳闷地朝晾谷场赶去,边在讨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大队里头的喇叭等闲是不用的,往年也就秋收动员的时候开开,平日里都是搁着,今年还是刘绪芳他们诬陷甜甜他们偷钱才开过一会儿,现在又不是秋收,又没听说出什么事,好好的,召集大家伙是要干什么。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徐卫军更是前所未有地点了名。

    这下子,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连小孩子们也不敢嘻嘻哈哈地胡闹,都跟在父母旁边,安静地听着徐卫军把人名一个个点过去。

    知青们更是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们是城市人,大城市发生动荡的时候多厉害,他们是晓得的,这东风生产大队位置偏僻,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外头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反而见识的少。

    “人都到齐了,我就来说下今天召集大家来的原因。”

    徐卫军大声说道,“今天早上我去公社开了个会,蔡书记下达了个通知,说是咱们附近有朝鲜人翻山过来,还杀了附近一个生产大队的村民,抢走了衣服,现在公社的人就怀疑这个杀人犯躲起来了,所以让我们都回来通知各位先在大队里搜罗一遍,看看各个屋子里有没有藏了人,或者是少了什么东西,如果发现线索,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找人,那人杀了人,不是好惹的。”

    徐卫军这话,如同一颗石头落在了平静的河面上,顿时便掀起了一阵巨浪。

    “太可怕了吧,竟然有杀人犯流窜!”

    “这人长什么模样啊,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我们大队不会这么倒霉有杀人犯来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让晾谷场吵闹了起来。

    就连那些知青们也吓得脸色煞白,这种事情他们都一向只在传闻中听说,哪里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安静,都安静!”

    徐卫军大声吼了几声,才叫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冲着众人说道:“你们也别怕,那人不一定就在咱们大队,现在公安都在到处搜查,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说抓到了呢。现在大家伙也别急着去下田干活,都回家里搜查一遍,看看情况,今天工分就不扣了。要是有消息,你们就立即到晾谷场来找我,听见没有?”

    “听见了!”

    众人大声回答道。

    徐卫军拍了下手掌后,示意众人散开回家去搜查。

    此时的徐卫业还有些迷迷瞪瞪。

    他看向旁边脸上难掩喜色的徐向北,心里头一紧,等一家子回了家后,徐卫业就慌忙把门关上,冲徐向北说道:“闺女,你做的梦真成真了!”

    “爸,我早就说过我梦见这事了,你还不信啊?”

    徐向北神色难掩得意地说道。

    “那,那我真能抓到那杀人犯?!”徐卫业心里头有些蠢蠢欲动,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徐卫业这一年来穷得叮当响,早就恨不得能找到捞钱的法子,现在有办法赚钱,徐卫业肯定是愿意的,不过,他得确保这事不危险才行。

    “肯定能,梦里头你一下子就抓到那杀人犯了,那杀人犯就跟猪一样蠢。”

    徐向北还记得上辈子她爸跟她吹嘘的那些话,因为这事实在太轰动,徐向北上小学的时候还天天和别人吹嘘这事,因此,她的记忆格外深刻。

    徐卫业坐在凳子上,想了许久后,咬牙点头:“好,咱们就抓那杀人犯。不过,闺女,那杀人犯躲在哪里,我不知道啊。”

    “爸,这你不用担心。”徐向北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我记得那杀人犯今晚会躲在西林里头,到时候你拿着锄头去西林北边里搜,肯定能找到他。”

    徐向北压根不怕徐卫业会找错人,像他们这种乡下地方一般都互相认识,碰见生人的时候都会盘问一句,而且大晚上的在西林里的,除了杀人犯还能是什么人。

    “那好吧。”

    徐卫业想了想,拿定了主意,还是打算冒这个险。

    他和林芳装模作样地把家里搜查了一遍后,就带着徐向北回了晾谷场。

    此时,晾谷场里,徐卫军正被团团围住,大家伙的心里都慌着,乡下地头生活安宁,几时出现过这种大事。

    大家伙都想要徐卫军给个章程出来。

    徐卫军被吵得没办法,只好吼道:“行了,都安静,你们这样吵,我怎么想办法!”

    “老二,要我说,咱们就各家都备一个锣鼓就是了,晚上听见动静,敲下锣鼓,那杀人犯怎么都能吓跑了,到时候大家伙也能反应过来,出来支援。”

    徐志强想了想,说道。

    “这主意倒是好。”刘翠花点头表示赞许。

    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这主意不错,都各自散去找锣鼓去了。

    刚才还被围得走不动道的徐卫军身边瞬间空无一人,搞得徐卫军是哭笑不得,这群乡亲们还真是不把他当外人,一点儿也不怕他计较。

    各家准备好了锣鼓,当天下午,徐卫军瞅着大家伙都没有心思种田,就早早让众人散了,回去休息也好。

    徐卫军在大队里巡逻了几圈后,才回家。

    他刚到家,正要推开门,就被门上的桶浇了一身的水。

    “这哪个浑小子干的好事!”徐卫军把桶丢到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愤怒地说道。

    “汪汪汪!”一条黑色的狗从草丛里蹦了出来,冲着徐卫军一阵吼叫。

    “去,去,去!”徐卫军朝那狗扇了扇,“这又是哪里来的狗?”

    “都是孩子们下午准备的。”

    刘翠花从屋里走出来说道,“水桶是你儿子放的,说是要是那杀人犯敢进来,就淋他一身水,吓死他,狗是谢云清那孩子送过来的,放下就走。”

    “赫!这孩子倒是挺用心,还知道送狗呢。”

    徐卫军都忍不住夸了几句,他低头一瞧,那条狗嗅了嗅他的味道,眼睛在他和刘翠花身上来回转,估计是认出他是这家人,所以也不叫了。

    要说这条狗,那长得可真是神勇,一身黑毛,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是看家护卫的好帮手。

    “可不是。”刘翠花笑眯眯地蹲下来,摸了摸那条狗的毛发,“这条狗叫平安,这名字也好听。”

    平安冲着刘翠花叫了几声,伸出舌头舔了舔刘翠花的手。

    刘翠花去厨房里盛了一碗玉米糊糊放到一旁给平安吃,冲着徐卫军说道:“你来的正好,赶紧进屋吃饭了。”

    “这么早?”

    徐卫军错愕地说道。

    “早什么啊,碰上这种事,早点儿睡好。”刘翠花说道,

    徐卫军想想也是,这有个杀人犯在外头流窜,还是在家里呆着安心。

    一家人吃完饭后,徐卫军就脱了鞋,打算上床睡觉,刚躺下,他就被刺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咋啦?”蔡小草一下子坐了起来,担忧地看着徐卫军。

    徐卫军拔下腰上插着的东西,他对着蜡烛照了照,脸色都快绿了,“这谁把针放我床上?”

    “爸,是我。”徐向西得意地举起手来,“这根针你拿着防身用,要是有杀人犯进来,你回头反手就给他一针,戳瞎他的狗眼。”

    徐卫军听见这话,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无奈地把针放到枕头下面。

    这玩意要是能防身,那他还不如抄起他的床板直接拍过去,来的快呢。

    “爸!”

    徐向西还想说什么,徐卫军却直接呵斥道:“行了,睡吧,你个小屁孩,哪里那么多话!”

    说着,他就侧身躺下,刚一躺下就感觉腹部又被扎了一下,他捏着那东西,坐起身来,看向徐向西。

    徐向西无辜地吐了吐舌头,“我刚才想告诉你,我给你放了两根,毕竟人有两只眼睛嘛。”

    徐卫军黑着脸,把针塞到枕头下,“我告诉你,你今儿个要不是我儿子,我就抽死你。”说完,他就又想躺下睡觉,才刚有动作,徐卫军像是想到什么,坐正了身体,对着徐向西和徐正中问道:“你们还有没有放其他东西?”

    “没了,就那两根针。”

    徐向西说道。

    徐卫军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下头的炕,确认没东西后才躺了上去,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此时,西林,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抹黑在森林里走着。

    徐卫业手里拿着锄头,边走边给自己心里打气,如果不是冲着钱,他绝对不会跑到森林里来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徐卫业全程都是靠着对钱的渴望才走入这森林。

    他一路朝着北边走去,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个人已经盯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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