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穿越重生 > 柳色倾城 >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柳思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俞倾城的味道,而俞倾城举手投足间也尽是对柳思的宠溺和爱护,举案齐眉,伉俪情深,也不过如此。

    吴王爷深深呼了口气,然后轻笑起来,这和她一直玩味的笑不同,她表情中带着浓浓的释然,也还有一丝落寞。

    笑过之后,她抬眼看向俞倾城:“倾城,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同你妻主谈谈,放心吧,我真不会做什么的。”

    俞倾城认真打量她半天,才点点头,起身走出门外。

    屋中只剩下柳思和吴王爷两个人,柳思倒没怕她怎么样,而且此时的吴王爷与刚才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若是一开始是盛气凌人,那现在就是满身萧索疲惫。

    吴王爷轻叹口气,然后端起茶杯,慢慢用杯盖划去上浮的茶叶,啄饮两口润喉,便将茶杯放下,动作中带着贵族特有的优雅,随后看着地面咂了下嘴,又抬眼望向柳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来就是为了找茬的?”

    说实话,就她刚才那表现,柳思说不是找茬都没人信。

    吴王爷又叹了口气:“我是真的爱过倾城,哪能那么做,若我真是那种人,倾城又怎么可能选择嫁给我。”

    她说的也对,俞倾城看人的眼光一向精准,若是这人骨子里就是她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他当初也不会选她,于是柳思有些不解:“那王爷又为何故意如此?”

    吴王爷望着房门的方向,轻声解释:“我听说倾城定下婚事,以为他是顶不住压力随便找人栖身,便想过来看看,确认一下,若真如此,我就算再被皇上压制,但为他找处靠山安度余生的能力还有的,没想到啊,”她说道此处感慨地摇摇头,才接着道:“我还是小瞧了他,这男人一直都这么坚韧,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是我多虑了……”

    原来她赶来珀州竟是这个原因,柳思有些惊讶,微微睁大了眼,吴王爷看见便笑了笑:“很难相信是不是?他确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但我却亲手把他推开了,呵呵,追悔莫及又有什么用……”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满身懊悔。

    柳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没多久,吴王爷自己抹了把脸抬起头,颇赞赏地说道:“你对倾城倒是真有心,他有你陪着,我也能安了不少心,喂,你往后可别移情别恋,我的探子可就在珀州,要是日后传回了你像我一样对他不好的消息,你记着,我总有办法让你翻不了身!”

    “那恐怕我活着你就收不到这样的消息了。”柳思很是不屑。

    吴王爷听罢爽朗地笑起来,起身揉揉柳思的头,打趣道:“有趣儿的孩子。”

    柳思喜欢被俞倾城摸头,可不代表她谁摸都喜欢,烦躁地偏头躲过去,吴王爷也不恼,抽手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端杯喝茶。

    这人倒是一点王爷架势也无了,柳思斜眼看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对倾城不好么?”

    吴王爷顿了顿手中的动作,放下茶杯,才缓缓说道:“不好,我差点害他丢了命。”

    清风也这么说,不过看这王爷也不像特别坏的样子,于是柳思皱起眉又问:“为什么?又是怎么害的?”

    吴王爷侧身倚在椅子上,看看窗外,低喃一般道:“我怀疑过他,也害怕忤逆皇权,所以有人要害他时我没拦着,说到底,是我自私,比起他,我更爱自己……”她语调落寞,可说到这儿突然抬头盯住柳思,“倾城可与你说过他为何差点丢了性命?”

    柳思摇摇头。

    吴王爷皱起眉思考一会儿,然后说道:“那我便不告诉你了,等他自己与你说,不过我劝你一句,你若想有子嗣,还是再娶一房的好,不是我挑拨离间,我这真是好心劝告。”

    于是柳思不得不又重新表了一次态:“在我这儿,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倾城最重要。”

    吴王爷呼吸一窒,瞬间瞪大了眼睛,“呵呵,”她低声苦笑起来,“你才是真爱他,好,好,好。”

    她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深吸口气,站起身,又俯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朗声道:“既然放心了,我便走了。”然后走到柳思面前,将红玉扳指摘下来,那扳指色泽温润,朱红沉敛,看着就是上品。她将扳指递到柳思面前,“给,这算是我的贺礼。”

    柳思疑惑地看她,并不接,吴王爷便抓住她的手,将扳指放在她手心里,再将她的五指握住合拢,“拿着,你们的喜酒我是喝不上了,但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柳思怔愣地握住扳指,轻声问道:“王爷不来喝喜酒么?”

    吴王爷边往门口走便随意摆摆手,并不回头,叹息般答道:“去不了啦。”

    她走到门口,手扶上门把,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了句:“你放心吧,倾城没爱过我。”然后也不管柳思听没听见,径自走出客厅。

    俞倾城就在回廊转角处等着,她走过去,低笑一声:“你那小妻主还好好活蹦乱跳的,满意了?”

    俞倾城抱臂笑笑:“倾城相信王爷不是那种人。”

    吴王爷听罢也轻笑出声,可笑着笑着,表情变得十分寂寥,“我当初怀疑你,又纵容皇子伤了你,现下遭报应了,府里没有你坐镇,皇子掌握了大权,皇上已经彻底分割了我的势力,连我的孩子也跟了皇姓,我吴家的族人自我以后,便彻底断了,以后再也没有异姓王了……”

    俞倾城什么也没说,于是隔了一会儿,吴王爷又自嘲地笑起来:“往常都是你替我出谋划策,顶住皇上施加的压力,现在你却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了……”她吸了吸鼻子,然后眨眨眼,“也是我自己作的,你也别怪我刚才那样,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过得不好,太丢脸了……”

    “我知道。”

    于是吴王爷真的微笑起来,她转过身,抹了把眼睛,鼻音浓重地说:“我回去了,这还是偷跑出来的,晚回去了,皇子又不知道要怎么吵。”

    俞倾城提步上前,正色道:“我送王爷上轿。”

    吴王爷什么也没说,这或许就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感受俞倾城的温柔了,她实在舍不得拒绝。

    俞倾城看着吴王爷上轿,仆从又替她拉下矫帘,待轿夫们抬起轿子,他便沉声道了一句:“王爷,保重。”

    吴王爷坐在轿中,低垂的黑发间有晶莹的水珠划过,轿子走出很远,她才低声回了句:“你也保重。”

    俞倾城转身回到楼里,柳思站正站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他,他便温柔地微笑起来,快步走回她身边,摩挲几下柳思的头顶,表扬道:“刚才表现不错,成长了许多。”

    “切……我又不是小孩子,”柳思撇撇嘴,然后把手里的扳指送到他面前,“给,这是王爷送的贺礼。”

    俞倾城看了一眼那只红玉扳指,眼里划过一丝怀念,但很快就消逝而去,再无踪迹,他挑挑眉:“这是人家送来的贺礼,你收好就是,给我做什么?”

    柳思白了他一眼:“给你睹物思人么。”

    “胡说八道,”俞倾城低声责备着,想了想还是解释道:“王爷与我有赎身之恩,我嫁与她,为她出谋抵抗皇权压迫,虽有床笫之欢,但皆是出于夫妻义务,我对她并无多余感情,你不要瞎想。”

    柳思于是开心的眯眼笑起来,踮脚去吻他的唇,俞倾城也顺势接住她,将这个轻吻加深。

    两人缠绵许久,柳思突然想起了什么,脚跟落回地面,在俞倾城诧异地目光下在怀里掏来掏去,最后摸出一只不算精美的香囊来。

    柳思拿着香囊,酝酿了半天,才低头脸颊微红地开口:“倾城,新房就快装修好了,医馆到时也会重开,公子们再来做学徒,家里就会多出许多人,……我不会管家,就会看病,想找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替我管理家中事物……

    我没有很多钱,但是能保证医馆赚来的收入全都上缴,而且待遇绝对比别家都好,每天早上帮你梳头,晚上替你铺床,洗澡给你擦后背什么的……随时需要随时到,这样……你愿意做我的夫郎么?”

    俞倾城听后没有说话,而是将她轻柔地搂进怀里,柳思攥着香囊伏在他肩上,好半天才听到他声音微哑地回答:“好。”

    他好久都没有将柳思放开,柳思也乖乖没有动,直到他环着自己的手有些松动,柳思才挣扎出来,把手里的香囊递给他:“这是上次说好的香囊,我敢打保票,只要是迷药它就能解,你除了洗澡最好都别摘下来……”,说罢又自己小声低喃道:“下次试试能不能做个防水的……”

    俞倾城将那香囊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下,针脚粗糙,造型简陋,除了里面的东西药效奇佳,其余的还真不能细看,不禁失笑道:“这算是定情信物?”

    柳思被他笑得有点恼羞成怒,气愤地说:“是没你老相好给的贵重!”

    俞倾城于是无辜地眨眨眼,对她这种说变脸就变脸的行为很是不解,不过还是将香囊挂在腰间,和羊脂玉佩放在一起,口中认真道:“不过我着实喜欢得紧。”

    柳思这才神色稍霁,推推他,“快上楼!宾客名单还没定好哪,你朋友那么多……”

    于是俞倾城无奈地笑着陪她上去整理名单,脾气甚好。

    而那个香囊,他此生再也没有离身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王爷不是真的很渣吧,写她的时候,我自己控制不住,好几次都想哭,

    然后我爸一直在旁边对着电脑唱歌→_→

    我发现每次我自己写得情不自禁出去擤好几次鼻涕的时候,回来重新读一遍

    都发现毫无泪点QAQ,这是文笔硬伤么……

    明天有番外,俞老板的过去,怎么进得青楼,嫁给王爷啥的,遇见柳思之后的事情放在后面的番外里。

    ☆、番外 过去

    番外过去

    俞家曾是京城有名的皇商,其出产的丝绸年年都供往皇宫,且皇族间赞誉颇高。可这偌大的家业却无女儿继承,俞家主先后娶了五房夫郎,除了正夫为她诞下一个儿子之后,再无子嗣,于是长子俞倾城从小就被当女儿教养,这样哪怕以后招了入赘妻主,也能不让家业落于别人手上,所以她对俞倾城的教导一直很严苛,生意洽谈也从来都让他跟着。

    可是好景不长,位高的商贾总是容易招人嫉妒,于是阴谋便开始一点点滋生。

    那年京城气候突变,俞家桑园的蚕丝收上来的数量实在稀少,织成丝绸勉强能供应今年要交往皇宫的数量,而各商铺却再也无力供货,俞家主一度很愁虑,最后决定从外家进购蚕丝,正巧有一人从南方来,说是家中养了蚕种,有些收成,且急需用钱,愿意大量售出蚕丝。

    俞家主毕竟是多年经营的老商人,并没有妄下决定,而是同那人前去探看桑园,觉得蚕丝质量果真不错,便生了长期合作的心思,而那人又说当地人口稀少,没有像样的钱柜,便请俞家主出镖,带现银过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种情况也不算稀奇,毕竟银票只在大城市流通,穷乡僻壤多还是靠现银,于是俞家主欣然应允。

    两人商谈的那天俞倾城也在场,当母亲勘探回来说已经同意对方的条件时,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人目光太精明,他看着不像是稳妥商人,于是多次规劝母亲转变主意,可俞家主却说他是男孩子眼光,不够长远,不以为意。

    俞家主之后请了京城最好的镖师压着现银上了路,却没想半途遭遇山贼,那伙儿人虽是山贼打扮,但个个儿身手不凡,镖师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那车现银也被洗劫一空,镖头豁出性命才护送她逃回京城,最后终于伤重死在路上。

    一切都太过偶然,俞家主便惊觉,从一开始就都是阴谋,长子的话一语成谶,不禁悔不当初。不过只是亏损了银两,就算今年收入亏损,俞家家大业大,这样的波折还经得起。

    但是一切并没有结束,一个月后,朝廷剿匪,将当初那处贼窝一网打尽,却在寨子里发现大量私银,而且箱子上明明白白打得全是俞府的印记。

    那批现银从府中运出去时明明都是官银,可唯一能作证的镖师已死,百口莫辩,俞家主便知道,这是被人往死里算计,一切都完了。

    老皇上对于私银这种事深恶痛绝,且俞家又是皇商,更为严重,一怒之下,下令将俞家主斩首示众,家中财产抄封,女丁发配充军,男丁则贬为娼奴。

    那一年俞倾城十五岁。

    行刑那天,母亲就在自己眼前被斩首,五位父亲引颈自杀,追随妻主而去,随后他就被官差压架到京城一家青楼,被鸨公笑着推进楼里。

    他并没有如其他沦落于此的男孩一样自怨自艾,他比别人都看得透彻,进了青楼,就是被人踩进泥里的卑贱存在,他想报俞家的深仇大恨,就必须要出人头地,才能从这泥潭里出去。

    于是俞倾城听话的接受调、教,因为年纪已经足够,半年之后便上台见客。而他面容俊美,嗓音清亮,又拂得一手好琴,加上鸨公有意推捧他,于是只用了半年时间,期间他虽只是寥寥出面几次,却稳赢了花魁的名号。

    十六岁那年,俞倾城的初夜被公开拍售,他有些记不清那女人的相貌了,只记得是个十分富有的财主,那女人毫无怜惜,整夜动作激烈,在俞倾城强忍的痛苦中不停夸赞他的美丽,值她出的那三千两银子。

    那时,俞倾城便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干净了。

    之后的日子,他并不甘于现状,而是不断阅读书籍扩充自己,再加上京城青楼里的客人形形□□,来自五湖四海,他的见识也就越来越宽广,识人的本领也越来越精准。

    后来他坐上京城花魁的位子,世人争相窥看他的容貌,不惜一掷千金求他一夜的也大有人在。虽然次数不多,但每一次他登台露面,便是人山人海,掀卷起一波风潮,说有呼风唤雨之势,也不算夸张。

    可他总是平静的望着那些人,好像让这些女人狂热的并不是自己。

    或者,他的眼眸从进得青楼那一刻开始,便再无波澜。

    二十一岁那年俞倾城遇见了吴王爷,这个女人来时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她满目英气,气质优雅,谈笑间又十分风趣,惹得好多妓子冲她频频示爱,但她却拍出千金,独独找了俞倾城,见面后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提起嘴角,笑着道:“你就是花魁倾城。”

    后来一年的时间里她也总是来找他,眼神中有不加隐藏的爱意,世人都只道异姓王位高财富,但俞倾城看得清楚,这女人过得并不轻松。他虽居于青楼,但消息灵通,老皇帝对于世袭的异姓王早有忌惮,新皇根基不稳更是如此,已经开始动作打算废掉她的王位,于是他偶尔提点几句,帮她认清形势,吴王爷心下感激,对他越来越欣赏,爱恋也越来越浓烈,最后终是提出娶他为侧夫。

    之后没过几天,俞倾城便接待了另一位贵客,这人打扮成一般富家小姐的样子,行为也无甚纰漏,可那散不去的龙涎香却泄露了她的身份。

    老皇帝已经退位,新皇登基两年,俞倾城心下明确却,却不动声色。

    皇上与他彻谈了一整夜,对于俞倾城的淡定睿智十分欣赏,他虽是青楼妓子,却与其他男子不同,有些见解却比好多臣子都通透,某些事情,寥寥数语,便能说的人豁然开朗,而且容貌着实俊美,于是皇上赞赏之心更甚,便想将他收入后宫。

    若俞倾城是那种爱慕虚荣的男子,定会觉得这是天大的喜事,可他不是,若是陷入后宫,便比在青楼还凶险,是真的不见天日,于是俞倾城装作对她的身份无知无觉,婉然拒绝。

    但三天之后,他还是收到了皇上的诏书,封他为才人,吴王爷听说此事,终于在朝堂奏本,说明两人已有婚约,皇上当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夺他人夫郎,只能就此作罢。

    一个月后,俞倾城从青楼出嫁,因为身份低贱,所以他虽为王爷侧君,却并没有迎亲的队伍,只是坐着一顶花轿,安静地从偏门入府。

    洞房花烛夜,吴王爷掀开他的喜帕,眼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可俞倾城看得清明,那双眼中更多的是一种得意,就像别人挣破头的传世名品,最后却归自己所有,放在眼前端详,志满意得。

    也罢,他最开始就存了利用她离开泥潭的心思,也并没有为她动心,以后为她排忧解难,就算报答这份恩惠了吧。

    吴王爷到底还是喜爱俞倾城,再加上他处事冷静稳妥,她需要他帮着自己出谋划策,于是婚后便将王府的府印交予他保管,任他处理府中事物。

    吴王爷当时并没有正夫,只有几个侍夫,俞倾城接了府印,就是王府地位最高的男主人,而他也确实兢兢业业地履行这份职责,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到底还是帮家人报了仇,俞家垮掉之后,新的皇商选出,而俞倾城还在青楼时就看过,那家主正是当时来找母亲的人。于是借着王府势力,他使了手段,让那家人因为与当年同样的理由被抄封,而家主就在母亲喷洒鲜血的地方身首异处。

    他当时坐在轿子里,只撩帘看了一眼,便摆手叫人起轿回府,心中却并无太大波动,只是隐隐有些释然。

    新婚后整一年,吴王爷都对他爱意不减,两人常坐于亭中,王爷喜欢听他抚琴唱曲,他便从不拒绝,而王爷则以笛声相和。她也十分疼爱他,不只是床笫间,就是平时也经常带他出席一些皇族高官的聚会,由此俞倾城结识了不少位高权重之人,推杯换盏间,数番言语,就昭显出他的与众不同,就是不少看不起男子的女人也不免对他生了赞赏之心,时间长了,这些人便会登门拜访,为的就是和他交谈,请他出谋商讨事宜。

    吴王爷最开始就是欣赏俞倾城的这份睿智,但随着拜访王府客人的增多,她心里开始不舒服。

    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聪明了,他比女人都强,反倒衬出自己无用。而且他手里把持着王府大权,若是他对自己有二心,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于是猜忌的种子悄悄埋下,可吴王爷到底还是爱他,便提出赐他为自己诞下孩子,俞倾城怀了孕,放在其他事上的精力就不会那么多,而且她也确实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本来皇族长女应由正夫所出,但吴王爷坦言自己近几年并无立正夫的意愿,所以这个孩子可以让俞倾城来生,大不了长子为庶,这是对夫郎的一种恩典。

    俞倾城知道她心里所想,最近王爷对他的忌惮都他都看在眼里,为了消除这些顾虑,他同意喝下送子汤,与王爷行房。

    可是他怀孕的消息最终走漏了风声,皇上得知此事,反倒加紧了对吴王爷的压迫,俞倾城后来甚至怀着孕还彻夜与王爷商讨办法。皇上的计谋没有凑效,终于失了耐性,强势立下诏书,让自己的皇弟嫁与吴王爷为正夫,择日完婚。

    那时,俞倾城已有六个月的身孕。

    一个月后,皇子风光入门,与俞倾城当初不同,皇子进门时简直是普天同庆,正夫婚礼的套路一步不差,喜乐整整凑了一天。

    大婚之后第二天,按礼数府里其他夫郎要拜见正夫,俞倾城挺着七个月的身子跪下垂首奉茶,皇子端坐在上座,翘指接过来只抿了一口便放在一边。

    然后还给他一碗堕子汤。

    “既然我这正夫都在了,王爷的嫡长女应由我出,你肚子里那个便堕了吧。”

    俞倾城接过那碗漆黑的汤药,并没有动作,而是看向皇子旁边坐着的吴王爷,可她只是错开视线,到底没有出声阻止。

    这个孩子是她的,既然她都不想要,那他又如何坚持。

    而且,俞倾城看着皇子唇边那抹笑意,已经什么都明了,皇上知道是自己站在吴王爷身后,她是个手段狠厉的君主,既不能为自己所用,又怎么会留着他。

    于是他跪在地上,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随后而来的就是抽筋拔骨一样的剧痛,像有尖刀在肚子里翻搅,他满身冷汗瘫软着被人抬下,并没有回去自己侧夫的屋院,而是被带到王府角落里一处荒凉偏僻的小院。

    俞倾城一个人躺在床上,因为疼痛甚至不能昏迷,独自感受着肚子里那个小生命在挣扎,在痛苦,可惜他作为父亲,却保不住它,最后终于再无声息,家难之后,他第一次落下一滴泪,意识混沌之间,他看见御医带着刀具进来。

    这世界男人生子,全靠脐下的一条产线,从有孕开始,产线便显现出来,随着孩子成长渐渐成熟,直到生产之日,便会自动破开,而且愈合能力强大,只用半个月,男子便可下地行走,身体恢复,与平时一般无二。

    但未成熟的产线是不会自己破开的,未成形的胎儿还能流出去,若已经成了形,再流产时,便只能用刀将产线破开,取出死婴,孩子月数越久,刀口越大,也便越危险。

    可能是因为流产的代价实在太大,这世界男子怀孕时并没有太娇弱,除非父体遭受重创,否侧流产是不会轻易出现的症状,而女人们也不会轻易让夫郎堕胎,本来生子便要先喝送子汤,不存在意外之说,若是实在不想要了,也等孩子生下来再抛弃,否则,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俞倾城在喝下堕子汤时便已经清楚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御医手起刀落,彻骨的疼痛袭来,他终于能够昏了过去。

    俞倾城到底没想过自己还能醒来,下腹的刀口疼痛难忍,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之后他一直在这个院子里养伤,皇子知道他醒来并没什么表示,而吴王爷过来看过,低头不语,俞倾城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虚弱,却十分平静:“王爷,府印就在我原来住处衣柜的暗格里,倾城再不欠你。”

    俞倾城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吴王爷期间偶尔过来,但每次都只是坐一会儿,便匆匆离去,俞倾城也不再对她多说什么。

    皇子进门的目的,就是为了接管王府大权,从而圈禁吴王爷,再由皇上瓦解她的势力,如今皇子处处逼迫,皇上也在朝堂上不断施压,她的处境比以前更水深火热。

    可这些都和俞倾城没有关系了。

    他好转之后,便只在这处小院里走动,皇子有意隔绝他曾经在府里栽培的势力,只派了一个小侍来伺候他,也没派医生来给他调养身体,他便钻研医书,自己调养,厨房怠慢他,他便自己下厨。闲暇时就在院中种些花草,打理那株梅树,每天坐在树下看书,日子过得很是清淡。

    家仇已报,又脱离了奴籍,吴王爷的恩也已经还清,他没有什么愿望了。

    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两年,俞倾城本以为他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但却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皇子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而第二个才终于是个女儿,吴王爷喜得千金,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生的,可到底是个女儿,于是满月酒摆了整整三天,这三天王府主屋方向一直是灯火通明,丝竹之乐,欢声笑语就没有断过,王爷所有的夫郎全都出席,可却没有一个人来通知俞倾城。

    他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俞倾城望着夜里明亮的方向,一个人站在灯火阑珊的小院里,一只手扶住梅树,另一只手却缓缓攥紧。

    终究太年轻啊,他还是会不甘心……

    于是小世女的周岁宴结束之后,俞倾城两年来第一次踏出院门,去找了吴王爷,向她索要一纸休书。

    吴王爷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怀念,这毕竟是他爱过的男人,而且这份爱意现在也没有退去,可她却没脸再留住他了,于是仰天叹息,虽然习俗上嫁入皇族的男子终身不得离开,但她还是给了俞倾城休书,并送他出府。

    俞倾城当初嫁给吴王爷时,并没有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而是把一只母亲生前留给他的红玉扳指作为嫁妆送给了王爷,算是替母亲默认了她妻主的身份,如今被休离也没再要回来,而是带着所有积蓄孤身去了珀州,又见到了清风。

    清风曾是他还做花魁时的侍童,后来他进王府,并没有将清风带进去,因为他知道那里也不是太平之地,便给了清风一笔不小的银钱,叫他自己赎身,再找个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想到清风就在珀州。

    清风遇见俞倾城之后,询问他如何能离开王府的原因,俞倾城便轻描淡写地讲了几句,清风听后痛哭着发誓再也不离开他。

    于是俞倾城盘下了一处高楼,取名翠安居,虽是烟花之地,但只收留无家可归的落魄男子,他教导他们知识,告诉他们要学会为自己着想。

    而他每天依旧研读各类书籍,天暖便侍弄些花草,或是跟师傅学些防身功夫,偶尔研读过新菜谱就下去备上一道,满心满眼,云淡风轻。

    心如止水。

    他这次是真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但却没想到六年之后,他遇见了柳思。

    于是一切开始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虐了,我终于还是虐了!→_→

    这个是一开始设定俞老板时就想好的,可惨了是不是_(:з」∠)_

    突然想到一句歌词:请允许我尘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过去,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才隐居在这沙漠里,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大概是这样?

    不过我这么逗比,怎么可能让俞老板辣么可怜呢!所以下章结婚(^-^)V

    ☆、大婚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