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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继续抽风的章洞房花烛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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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承衍帝无力地发觉,因为自己方才态度不好,容顾反而畏畏缩缩起来,畏畏缩缩你妹啊,确定不是在折磨他?

    “你快些!”

    “陛下……”这一回他惊讶地发觉容顾应答的声音远了一点,左右看看,投在自己身上的阴影也消失了,他突然又有了不好的预感,锁链麻药……难道还有没玩过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他知道还是直接发问比较好。

    似乎是回答他的疑问,一声书页翻动的声音。承衍帝立马就明白了——春宫小册?艳情书?小黄书?临时抱佛脚?

    以他家镇北侯的认真程度,觉得刚刚没做好让他失望了,立马就过去研究学习、改进技术,还真是有可能的。可,没人告诉她不该耽搁的时候不要耽搁么?

    研究好了应用在他身上么?又生出一种被当做试验品的不爽哭笑不得来。

    “好了好了,不用看了,*苦短。”咬着舌头说出“*苦短”四个字,承衍帝有些怀疑,从前躺在床上等待自己临幸的妃嫔们,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期待加上早死早超生的觉悟。

    太后,太后,您儿子被您坑惨了……

    “陛下……臣……”

    “又怎么了,平日也没见你吞吞吐吐的。”蒙着眼睛,扒光了上身,一动不能动,像死鱼似的皇帝终于耐心告罄——你点的火还烧着你就悠哉悠哉看你的小黄书了?

    “臣怕自己力道控制不好,会把您弄疼。”

    “……”

    承衍帝觉得自己居然能撑到现在不破口大骂,还真是有着天上人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独一无二的涵养。还弄疼您……疼!你!妹!

    深呼一口气,他摆出最严肃最有说服力的态度:“朕不怕疼……”其实后槽牙已经在疼了。

    “太后说您小时候嘴里起个泡都会喊半天的疼。”

    “你都说了那是小时候!”

    “太后说您很娇气。”

    “……她没说朕应该放在深闺里好好养着么?”

    “……没。”

    承衍帝不想继续争辩下去,微微侧头冲向容顾的方向:“朕冷。”

    很好,还是这一句管用,他听到了容顾疾奔过来的声音,这一整天她的动作就没这么干净利落过。

    “行了,不要卖弄你学的花样,干脆一点,朕快要伤寒了。”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额头,很轻。承衍帝知道容顾和他相处,总是有意识地放松力道,之前抱住他是,枕在他身上是,现在摸过来也是,其实他不怎么在意力道的问题,只要想着容顾看似瘦弱的手掌,轻轻用力就能捏碎一个人的喉咙,他就有微妙的爽快感,而被这样一双手抚弄,他承认自己很兴奋,兴奋到了快要压抑不住的地步。

    骨子里的征服与被征服的*都在叫嚣,他喜欢冒险喜欢刺激,真想把她整个人拆进肚子里嚼巴嚼巴吃掉……咳,现在是不成了。

    他又不是需要照顾的小女子,什么疼不疼的,很奇怪好么。

    “衣服脱了。”他还是觉得自己指挥比较好。

    嗯,窸窸窣窣的声音,容顾总是很听话的。“麻药什么时候失效?”用脚指头想也不会是杨宣那种一睡一整天的。

    “三炷香。”

    刚刚已经很久了……快了吧。

    “过来抱住朕。”

    身侧的床榻低陷,是容顾上来了,这次先是清清淡淡的他形容不出来的,不很香但很好闻的味道冲入鼻翼,模模糊糊一个人阴影,有人越凑越近的压迫感,丝丝缕缕是发丝垂在自己光/裸的胸前……然后便是一只微微汗湿的手小心翼翼牵住他的。

    他配合动动手指,十指绞在一起。

    唔,因为被牵住的是床榻内侧的手,容顾的手臂跨过了他的胸膛。光/裸的。这是第一次接触到容顾除了手掌之外的肌肤,他觉得自己那一片应是红了,然后容顾便不动了。

    “怎么,怕了?”他突然这么调笑。

    哎?容顾另一只手在做什么?

    摸索到头上,解……他的发冠?

    往日里和嫔妃们相处他都不解,因为觉得麻烦,他的头发很长却软,很易乱,打理起来也麻烦,据太后说这也是他们萧家的传统。

    容顾的指腹轻轻蹭过头皮,再划过发丝,一缕一缕,不急不缓,还有微微的拉拽感……该感叹他家镇北侯一只手就这么灵活么?被她这么认真地梳弄,心里软成了一团棉花。

    “不要磨蹭。”突然受不了这种缠缠绵绵地老天荒下去的感觉,他脱口而出。

    容顾总是很听话的,不等他第一千零一遍这么感叹,他一下子加重了呼吸。因为容顾这该死的也不梳了,直接就着这姿势往下一压,压在了他身上。这么轻她肯定又刻意放松了力道,总是这样也不嫌累,他明明不怕压也不嫌沉。

    ……投怀送抱么?姿势不标准不优美可该死的有效。

    承衍帝的呼吸急促起来,脑子也有点乱,容顾她太听话了,叫她脱她就全脱了……脸埋在他颈窝,呼吸打在耳畔,微微僵硬,汗也冒了很多,呼吸似乎有些颤……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蹭着自己肋部两团软软的,还有那一点点微硬的触感,是……那什么吧。

    有些快了……也许是自己也没准备好,也许是麻药的效果超出了他的想象,也许是因为心里清楚这个人是容顾,比平常的刺激大多了。

    不懂得情趣么,循序渐进也不知道么?

    他知道自己的鼻尖也冒了汗,呼吸从一轻一重到越来越重,可该死的就是动不了!天杀的麻药!

    “啊!……嗯……”

    承衍帝心里咒骂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听了几嗓子,渐渐地,他黑了脸。

    “容顾!”

    “……啊嗯!——陛下!”

    “你在干嘛?”

    “……书上说的,要喊出来,您会开心。”

    “喊……什么?”

    这一次顿了顿,时间不短,天杀的冤家镇北侯罕见地放轻了声音:“喊……喊床。”

    “……”

    承衍帝眨了眨眼。这个答案,他猜到了,可真听到,还是很想笑。于是,就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陛下……”镇北侯的声音里有着不确定和些微的委屈。

    “没,朕只是觉得开心。”他也知道容顾一直很努力,可这种努力让他心里酸酸的。上辈子欠她,这辈子还,他觉得宽容大度还和善的自己能忍耐一切,只求她不要这么在他心上割软刀子。从来不知道软刀子比硬刀子疼。

    他觉得自己被虐了,需要补偿。

    “朕不想听。之后怎么做,知道么?”

    “臣知道。”容顾的低落也只是一刻,她很快振奋了精神,声音带着暖意,承衍帝觉得自己如果能动,一定要摸摸她的头,亲亲她的眼睛。

    红烛燃烧啪啪地响,容顾抬起身子,牵起他的手伸向她的胸房,承衍帝后知后觉却在将要碰触的那一瞬停下,顿在空中,手指微僵,被容顾察觉,就又使了些力气按了下去。

    而后两人一齐一震。

    他还是没有力气,觉得很遗憾,容顾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又把身子向前凑了凑,指尖的触感从来都最为灵敏,细细腻腻柔柔滑滑的触感,他能想象烛光下这一定是一副绮丽美景,而食指触到的从柔软到渐渐坚硬的,那一定是容顾胸前的樱桃——他想不到用什么形容,也许就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容顾似乎稍有不适,难耐地动了动,而这一动,恰好将樱桃挤入他食指中指之间,慢慢的,温温热热变得越来越热,而他的指尖也在发烫。他想笑却不敢,总觉得容顾会恼羞成怒。

    他从来没尝试着把容顾逼到极点,咳,应该不会被揪起来暴揍……吧。

    “似乎不对……”容顾的声音还是像在认真研究,只是他听出了其中的僵硬。

    “什么?”

    “也需要换一种方式……”

    换什么?算了,随她。

    “原来是这里不对。”容顾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承衍帝愣愣等着,其实他觉得刚刚进展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在容顾的想法里是快是慢了。要是交给他,他能快到极致,也能慢慢粘糊,他想自己能一点一点折磨到她发疯。

    哎?这是怎么了……承衍帝觉得自己整个被拽了起来,哦不是轻轻托了起来(虽然承认被托很丢脸),压到了什么身上……软软的这自然是容顾,呃……难道她方才说的“不对”,指的是上下姿势?

    其实他不怎么在乎的。闺房情趣而已。

    这一次自己在上面?承衍帝稍稍恢复了力气,摸索。自己的头压在容顾胸脯上,那触感自是不用多说……还来不及细想承衍帝就微微顿住,因为冤家镇北侯故技重施掰过他的头,甚至拿手指抵住他的唇:“陛下,张嘴。”

    承衍帝很配合,容顾似乎欣慰一笑,然后承衍帝就觉得有什么伸进了自己的嘴里……那是方才在脑海里出现过的红樱桃!承衍帝惊得睁大了眼——这就是容顾说的正确姿势?

    于是,嘴里含着容顾乳/尖的大晋这一代皇帝陛下,在他和天下兵马大元帅威武霸气的镇北侯的洞房里,忽然生出一种自己是在陪着镇北侯玩小孩子过家家游戏的荒诞感觉。

    他觉得这洞房,足够自己铭记一生一世的了。

    就这么微微发愣,丝毫没有察觉一只咸猪手,不,是红酥手扯下了自己的内裳,伸向了自己的小兄弟……

    “陛下您不专心。”达到了目地的镇北侯这么埋怨。

    不专心……小娘子你不专心一定是郎君我不够努力……这怎么这么像艳情话本里纨绔公子戏弄青楼花魁的调调?还怨他不专心,眼上蒙着,可不就是什么都慢半拍?

    “嘶……”自己嘴里发出这样的声音,□一阵剧痛,承衍帝终于反应过来了,容顾一边说着他不专心,一边正扯着他的小兄弟往她腿里塞!

    “停——!”赶紧叫停,他懂了,容顾的那什么经验都是骗傻子的,哪家学来的经验告诉她什么都做一半?什么都做不好还挺着急,天知道再晚一步自己会不会被揉搓得废掉!

    怒向胆边生,承衍帝一把扯下了眼上的白绢。

    哎,力气恢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怒刷网页一百遍!打不开……

    58

    骤然见光,却没多少不适,烛光昏黄,烛光下的容顾身躯渐渐染上了一层胭脂。倾身过去,鼻尖对上鼻尖,直直看到她眼里。

    容顾一瞬间迟疑像是要回避,但见皇帝不想放过的样子,也不敢逃,呆在了那里。皇帝的鼻尖触着她的,浑身上下写着危险:“第一个姿势谁教的?”那个女上男下,容顾的死脑筋一百年也不会想到。

    容顾慢慢合上眼睛:“……太后。”

    “为什么?”

    “易受孕。”

    果然又是为了那什么子嗣传承:“为什么不直说?”

    “臣不想让陛下觉得,”被皇帝俯视着,容顾睫毛颤了颤,“……怀疑您的能力。”

    “这也是太后说的?”

    “……是。”

    “后面从哪学的?”

    “……青楼。”

    皇帝的语气透着阴惨惨的味道:“青楼啊。”

    他又看了容顾一会儿,容顾在他的眼光下整个人都僵住了,额头上冒起了汗,可他不动她也不敢动,脸上红成一片,死死咬住了牙齿。

    见此情形承衍帝叹息一声,果然最后一个猜测也被证实了——容顾听从太后的吩咐学了小黄书又去了青楼,给他准备了锁链麻药,给她自己准备了……醉花阴啊。

    醉花阴,容凛的误打误撞诞生的得意手笔,烈性春药,贞洁烈女吃了也能一瞬间变成*荡妇。他玩过,男人女人都熬不过一小会儿,而他的镇北侯竟装作平常的样子生生忍了这么久……没话可说了,果然不愧是镇北侯。

    ——他理应不知道醉花阴是什么东西的。

    其实那是专给另一方享受用的,大晋民风很开放,常用于王孙贵族的宠姬和公主贵妇的男宠。

    容顾在他的目光下一动不敢动,身上的潮红却越来越多,汗珠一粒粒滚落,手指在颤,她似乎是想要攥紧拳头却似乎知道不该,想要抓紧身下的软榻却也不敢,用尽了力气不要大幅度颤抖,尽量把自己绷成一块石头……就像可怜兮兮悬在空中想上上不去,想下下不来的小船。

    为什么给自己下醉花阴?他问都不想问了,还要装作不知道。容顾的心思他从来都看得清楚,可就是不能理解——顽固式的忠诚,为了某些东西抛弃一切的觉悟,在某些事上打死也不回头的执着……他觉得那很傻,很不必要,可会学着尊重。

    太后看好戏的意思太明显,上一次失望了这一回变本加厉。不止如此,其实太后对他和容顾的事情一直是不赞同也不支持的,一个皇帝对某人的感情越了界限,甚至超越了江山社稷,这实在是太危险的事情,她愿意相信容顾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万一有什么不察呢?

    后来太后知道容顾是个女人,可这也不能打消太后的顾忌,她始终觉得容顾不适合当一个皇后,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格都不适合,可她也知道为了大晋好,为了皇帝好,自己必须妥协。

    然而试探和考验是少不了的。

    ——容顾是当男孩养的,和女人的想法天生不同,她会不会有男人一样不甘人下的野心?容顾会不会觉得为男人生儿育女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容顾当了二十年男人就这么一夜之间变成女人,她会不会接受不了甚至起了不好的心思?那些在普通女人做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放在她身上是不是就无法忍受了呢?

    这都是必须彻底弄清楚的事情。

    太后不会只凭自己的眼睛就相信容顾的无害,所以之前应该是这样忽悠容顾的:魔药只有一瓶,这一次失败了你们就彻底没机会有孩子了,所以不成功便成仁,不要管皇帝的想法,听哀家的,你们一定要有孩子!

    太后想看看容顾能做到什么地步。

    而她应该满意了,容顾不要命地用尽一切手段一定要做到完美——确实是不要命了,对皇帝下药,还敢对皇帝动手,还敢对自己下药——她应该知道不是皇帝的要求,侍寝之前擅自用药可是大不敬!

    结果是,她的那些努力都没努到点上,现在看来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脑子转得飞快,想清楚这些没花费多少时间,承衍帝俯□放轻了声音:“容顾,很难受?”

    容顾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要连成线了,眼睛努力睁大,大是大了,可目光朦胧又迷茫。听了皇帝问话她慢了半拍似乎想要抬起头,可刚刚动了动又不知碰到哪里想要发出一声呻/吟,然而想起皇帝方才说的“不许喊出声来”又生生卡在喉咙里。

    承衍帝敲敲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自作主张,现在好玩了?”

    “陛……”容顾瞪圆了眼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傻呆呆的样子又把皇帝逗笑了。

    “哪里难受?”龙爪放在容顾的胸脯上又掐又抓,眼瞅着那红樱桃涨得要出血,而主人渴望着他的碰触,就是在周围打着卷画着圈圈不给一个干脆。眯起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陛……”也许是心虚,也许是不想让皇帝知道自己吃了什么要命的药物——在忠心耿耿忠正老实的镇北侯心里,醉花阴这种药已经是下三烂到了极点了,忍耐着从皇帝手下肌肤传出而一直席卷全身的热浪,镇北侯只是微微怔愣了一下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眼角红得要滴血。

    “不想回答?”龙爪子慢慢向下,玩闹似地碰了碰红樱桃,满意地看着它抖了抖又更加坚/挺地站起来像是被摧残可怜的小花蕊,紧贴着他的小腹绷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上弓起。

    他能感觉到,容顾身上都烧着了。

    “陛下臣……”眼皮颤着挤出这几个字,呼吸越来越重,承衍帝看出她是费尽了一切力气阻止自己失控扑倒他这个皇帝。

    哎,要是镇北侯真受不了了,自己还真的会被扑倒连反抗都不能反抗……他能在人家手上走几招?尤其是这么不同寻常的时候?

    知道该感谢镇北侯的自制力,可刚刚被绑缚被磋磨而生出的坏心思已经消不掉了,何况有一件事情现在正是解决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的镇北侯中了醉花阴不是么,所以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了?

    承衍帝贴在容顾身上,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朕的容卿……想对朕做什么?是不是……想把朕扑倒,压在身下,狠狠发泄一番?”

    “陛下您……陛下不……!”

    “不什么?你脸上就是这么写着的,你想要朕,想要的都忍不了了。”

    他面不改色地讥讽:“之前都是欲擒故纵么?”

    “朕从没发觉朕的镇北侯竟然这么的……啧啧。”

    皇帝的声音很有几分冰冷,容顾重喘几声瞪大眼,想要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要伸手抓住皇帝解释,想到皇帝讥讽的话却只能顿在空中,最后无力放下,只扯出几滴眼泪。

    眼泪顺着汗湿的眼角滑下,滑落耳畔,容顾呜咽一声侧过脸。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兽。

    “很委屈?”一声嗤笑,一只手粗暴地分开她的腿,挤身其中。

    “陛……”腿在颤,可身体里毁天灭地的热浪让她的腿不受控制地环在皇帝腰上,那个在春宫画上见过好几回的东西抵在了腿根,作势要冲进她的身体。

    腿抖得更厉害了,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从没有过的冰冷,被药物弄晕了头的镇北侯根本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明白了皇帝嫌弃她放荡,而她……

    □被皇帝抵住的地方,正缓缓流下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这让她如何开口为自己辩解?

    身体叫嚣着被占/有,心却如坠冰窟,被误会了……她从不知道只是这么一个眼神就能把她逼到想死的地步。“陛下……”艰难吐出这两个字,却被皇帝呵呵一笑打断了。

    镇北侯不知怎么的,不想被冤枉,就不想再面对他,,就咬向自己的舌……被早有准备的皇帝拦住了,用手指。

    承衍帝心道自己果然是怕疼的,太后没说错,他的手指头好疼,都流血了。又逼得狠了。

    “不许咬。”

    轻轻蹭蹭容顾的脖颈:“很难过?”微微颤动。

    “被冤枉了所以难过?”回应他的是几不可察的点头。

    “朕也很难过。”

    “你做什么都自作主张,自作主张替朕解决问题,自作主张答应要孩子,自作主张听太后的话,自作主张吃乱七八糟的药,刚刚又自作主张咬舌头。”

    “你说你什么时候为朕想想?”又是一阵挣扎。

    “呵,不服气?觉得都是为了朕好?”

    “你觉得自己都是对的?”

    “哼,就说这一回,你做对了什么?”挣扎变弱。

    “做什么都不和朕商量,你笃定了朕会原谅你,还是——你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过?!!!”

    容顾不动了。

    承衍帝掰起她的脸,拍了拍:“你根本就不在乎会不会死,朕这么辛辛苦苦想让你活下去,其实就像个自娱自乐的小丑对不对,嗯?”

    恨恨咬住她的唇:“对不对!”

    “你觉得天意敌不过,所以又自己决定了要留下一个孩子给朕当责任——”

    “你笃定了你自己死了,朕会好好活着,对不对!!!”承衍帝也红了眼睛,一发狠,直接顶了进去。

    “呜——!”早已心神失守的容顾发出一声悲鸣。

    “你委屈,朕就不委屈?”皇帝眼里隐藏着的悲伤露出来,动作却不停。容顾随着皇帝的动作起伏,眼泪却都是茫然,泪水止都止不住。

    “你疼,朕就不疼了?”皇帝的眼泪也忍不住,滴落在容顾滚烫的身子上。容顾怔愣。

    皇帝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你说对了,朕很怕疼,很怕很怕。”

    容顾不知不觉握紧了皇帝的手,她听到皇帝断断续续委委屈屈的声音:“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欺负朕了。”

    59

    把容顾汗湿了的鬓发抿到耳后,看着她的睡颜,承衍帝呼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是和自己纠缠了几世的冤家,总是揪得自己心肝颤,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觉得自己将要变成镇北侯家的老妈子了,天冷了他担心容顾会不会受寒,天热了他担心容顾会不会中暑,剩余时候还要担心容顾会不会哪一天想不开了又去自己找死……

    更可怕的是,这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状态,这种啰啰嗦嗦老妈子的身份,他竟然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的。

    ——没救了。

    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想法,他以为是自己渐渐驯服了镇北侯,该不会……镇北侯早已驯服了他吧。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承衍帝哭笑不得着将镇北侯揽入怀里沉沉睡下,被驯服就被驯服好了,反正他也挺享受被什么人管着,被什么人牵制住的感觉,上辈子随心所欲也没见得有多开心,这辈子就试试不一样的。

    第二日清早一睁眼,承衍帝发觉镇北侯已经收拾停当站在床边等他了,稍稍惋惜没能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和他幻想中初承雨露的娇羞柔弱不同,人家镇北侯脊背挺直神色凛然一行一止极有章法分毫不乱……

    一瞬间,那种明明昨夜自己已经尽力施为,可人家睡一觉就生龙活虎了的挫败感,压得承衍帝有些抬不起头来……该不会又被母后说中了,这辈子他就是不怎么行……

    “陛下?”承衍帝的思绪飞往九天之外,被镇北侯拽了回来。

    还是有些不同的,承衍帝察觉镇北侯的脸色稍稍苍白,心中感叹也许她是习惯了受伤、上战场,受伤、上战场的步骤,所以发生什么都能忍了。

    “你要小心。”

    “是,陛下!”镇北侯露出一个微笑来。

    十日后,经诏天下,大军出征,天下兵马大元帅镇北侯容顾,率军出征。为了师出有名,阿苏雷等赫氏使者被压解在大军之中,当然,也少不了易容成凌楚楚的暗卫,而压解人,正是跟他们有着深仇大恨的容凛。

    容凛骑在高头大马上摇头晃脑地感叹,小皇帝真是长大了,凌楚楚失踪在去天牢的路上,他立马就找来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代替,这可真是有本事……

    可这又如何?他已经决定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了,所以小皇帝——我俩注定为敌!容凛狠抽一鞭,身下骏马疾驰起来,赶上了前方的容顾。容凛觉得,自己既然能忽悠着容顾变成死心塌地为了大晋奉献一切的死脑筋,就能忽悠着容顾反抗皇帝——只要让容顾相信现在御座上的皇帝会把大晋基业败光不就可以了么?哼哼。

    与此同时的后宫,林婕妤被证实乃赫氏妖女,慕容婕妤也称病不出,杨美人一贯低调,唯一出众的,就是新封的王鸾王荣华了。后宫新贵,皇帝赏赐连连,后宫的视线不可避免地集中在她的身上。

    容顾离开之前,承衍帝大笔一挥提升了王鸾的位分,他其实是想看看容顾会不会吃醋,很遗憾,没有。也许是有了,他没看出来。

    只选了这么一次的秀,后宫女子差不多就那么几个,从上到下皇后空缺,昭仪空缺,婕妤一人,经娥空缺,然后就是王鸾的荣华了,其下美人空缺,八子长使若干。

    慕容青已经离开,太后又不管事,后宫权柄在承衍帝的刻意倾斜之下慢慢集中在王鸾手上,可荣华的位分毕竟不高不低不上不下,因此王鸾掌理后宫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而这,就为她吸引了无数的明枪暗箭。

    王鸾低调度日熬到镇北侯死后再发力的计划被打破了。

    【宿主,真烦人,她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这就是后宫,这就是女人。】

    【宿主,您的饭菜衣物中都发现了毒药,更别提被陷害通奸,被诬赖谋害杨美人了,这都好几次了,幸亏宿主您机智,可这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您万一没注意,被她们得逞了……您说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把您放到人们眼皮子底下?】皇帝册封王鸾毫无征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有一瞬间甚至怀疑是不是被皇帝知晓了秘密,当然,那被证实是自己骗自己。

    【哼,还是因为什么,不就是我有些像镇北侯么?】

    【宿主,皇帝喜欢镇北侯,所以看到您长得像她就觉得亲近?】

    【亲近?怎么可能,他是把镇北侯当做不可亵渎的明月光,把我当替身。】王鸾的声音里参杂着莫名的恶意:【呵呵,多可怜,皇帝不知道那个镇北侯是女人,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对自己的心情视而不见,可就算他知道自己喜欢上镇北侯了,也不会强迫铁骨铮铮的镇北侯的。哈哈,所以我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喽!】

    【宿主您……】

    【没关系,我是好欺负的么?】

    承衍帝有些无语,就算是上辈子他情不自禁,好吧他讨厌情不自禁这个词,把王鸾当做替身,可又不是他逼着王鸾抢夺人家女主角的身体的,她抢了人家女主角的身体,把女主角变成了孤魂野鬼,还嫌弃女主角的命运。

    他听出来了,王鸾讨厌被当做替身,觉得那是侮辱,很好,那你可以不当啊,离开吧,不要攻略了!

    就算他命中注定要用替身这个身份侮辱一个叫做王鸾的女人,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宿主,现在好几个人对您有杀心,您该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我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外来者至少有四五个,这么多外来者,有点变化是应该的,书里写的东西已经有小部分被改变了,我只要不做出太奇怪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都可以推到那些变化中去嘛。】

    【这,……变化?宿主,我不明白其中的分寸。】

    【这么多次穿越我明白得差不多了,一本书上写的东西是固定的,那本书衍生成的世界也会顺着书中记载自行发展,但是两者终究是不同的。】

    【哦?】

    【你想想看,一本书完结了,书就没了,主人公的生活就停留在那一瞬,可是书衍生成的世界里,主角和配角又不会猝死,他们会活下去,他们会有后代,后代又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一代代传下去,直到完全脱离书的规定……所以我说书,只是暂时决定了大方向,只是一切的起始而已。】

    【……还是不明白。】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系统就是被规定了的程序,超出程序的,想明白都明白不了。】

    【……】

    【不明白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死记硬背好了。举个具体例子,就说我现在的身份王鸾吧。因为她是女主角,所以一些小动作、说的话、甚至心理描写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因为是言情,也是肉文,那些床事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且王鸾在书里被虐了好几回,那几次差一点就死了,可她都活过来,还活的好好的,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是。】

    【可是书变成的世界,再不科学它也是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如果我不来,其他外来者也不来,就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什么样子?】

    【这个世界就会把一切不科学的圆回来,变成科学。比如王鸾虐一百次也死不了的身体,流一百次产也坏不了的肚子,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这种奇怪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你要承认就算是书衍生的世界,它也是真实世界!书上写的东西不会完全发生,所以就有了所谓的‘弹性’。】

    【更不懂了,把我说迷糊了。】

    【书里的主线不会变,就是说每个配角的死亡时间不会变,女主角什么时候当上皇后不会变,她生了几个孩子不会变,大团圆的结局不会变。可流产到底流了几次,皇帝和女主角上床射了几次,她早上是吃馒头还是吃包子,这些根本不是重要的事情,所以完全可以略过去!就算变了也对主线没有影响,就算有了影响只要瞒过了世界就没关系!而且就拿我来说,等我适应了这具身体就算把这个世界全部打乱都没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

    【什么影响啊瞒的,宿主我的脑子要烧坏了,我完全不懂!】

    【气死我了,我再举个例子好了!以上就当我没说!比如说,我来的世界里有一本《大清秘史》,那本书里记载着八阿哥死在雍正四年,如果那本书衍生成一个世界,不管其中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保证有一个八阿哥死在雍正四年就好了!】

    【不懂……有一个八阿哥?】

    【机械死脑筋!比如我喜欢八阿哥,我想救八阿哥,我就去找一个乞丐,把他的名字变成爱新觉罗胤禩,并且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那个八阿哥,让他在雍正四年准时死去就好了!】

    【哦,我稍微明白了,这个样子历史的记载就不会变,人们都相信八阿哥已经死了,和《大清秘史》那本书相合,可其实他没死,这就是您说的‘弹性’?】系统突然说:【可关键就是怎么让所有人,包括那个世界,相信乞丐就是八阿哥吧。】

    【没错!】

    【其他的我还是不懂……您怎么欺骗世界呢?】

    【笨死了!这种书衍生的世界里每个主要人物都有命线,只要替换了命线就可以了。】

    【您是说乞丐没记载,他没有被规定的命线,八阿哥替换了乞丐的命线,之后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受控制了?】

    【对。】

    【可命线是什么?】

    【换个说法你就懂了,命运,气运。】

    【不对啊宿主,命运和气运不一样,命运是一个人的一生,气运只是一时的吧,比如说我这个时候气运旺盛,我一年之后气运又可能不旺盛了。】

    【那是别人,不是书里主要人物,书里主要人物气运就是规定了的!就说那个第一代主角容凛,他一辈子气运旺,从来不会衰竭,这就是规定了的,就等于他的命运!】

    【啊我懂了,书里规定了的,就像那个八阿哥,书里规定他在雍正四年死,命运走上死路,气运也是最低,您完全可以找一个气运和他差不多低的换了他。】

    【没错,那个乞丐只是一时的低而已,老天爷懒得管他,八阿哥脱离了老天爷的控制,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活法!】

    昭明宫里的承衍帝也不怎么明白,可他已经明白的是:第一,系统是所谓的“程序”,很不灵活,第二,他要救容顾,之前想的提升气运什么的似乎走歪了。

    现在两种方法似乎矛盾了,他之前想的是让容顾提升气运来对抗死劫,而现在又有一种方法是低调替换。

    算了,承衍帝眯着眼睛想,错便错了,联系一下慕容青,大不了两手准备——王鸾只是一面之词,他要听听慕容青是怎么说的。

    慕容青懂的很多,可之前既然没有阻拦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60

    承衍帝觉得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就联系了慕容青,为了表示诚意他当然不会派人跟踪她,所以得知慕容青的近况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慕容青在竟然想着成家!

    再看看探子报上来的东西,一瞬间的无语。慕容青认识了一个游戏人间的公子哥,慕容青觉得他不错想靠着他渡情劫,可其实渡了情劫之后她会直接离开,那公子哥也是奇葩,他也愿意帮着慕容青渡情劫,至于分别……他觉得爱情曾经拥有就不错了,所以欢欢快快答应了。

    看重感情却不把感情当唯一,也不会让感情变成枷锁,承衍帝觉得这俩人还真是一路人。据慕容青说她这次渡了情劫,境界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承衍帝觉得有趣便给他们送了新婚用具若干,也算是聊表心意。

    其实他知道杨宣对慕容青有很深的感情,也不介意帮上一把,但杨宣的感情太深了,反而对慕容青不好,因为按照慕容青的意思,她是要回家的——慕容青放不下亲人,而且慕容青的世界是真实世界,她的国家不是最强盛的国家,而她似乎有着为了她的国家奉献的意思。

    至于气运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慕容青的回信说王鸾的法子好是好,可是有一个问题,他们不知道怎么替换,死劫的时候容顾气运最低,照王鸾说的必须在适当的时候替换,可适当……这真的难以掌握,稍稍出现一点差错就不能挽回了,所以还是要靠着先前的办法。

    承衍帝沉吟一下也觉得好。他托了托沉沉的脑子,把明年对抗死劫的准备又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第一,有慕容青的系统,他们可以随时探知容顾的气运情况;

    第二,他有顾三娘子的死亡预警器,在死劫之时可以知道老天爷具体准备了什么手段对付容顾;

    第三,他还将要有杨宣的护身玉佩,那可以在疏漏的时候替容顾挡劫;

    第四,有了凌楚楚的《药剂大全》,一些致命伤也变成了小意思。

    第五,他计划着把王鸾手中可以转移感情、气运的工具拿到手,把容凛身上的气运转到容顾身上。

    以上就是那些准备,再加上慕容青的护法,他们商量出成功的把握已经达到了七成。至于剩下的……听天由命?

    《药剂大全》的研究从未停止,杨宣的玉佩也手到擒来,现在的问题就是王鸾手里的东西,而从她与系统的对话中他又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弹性”,世界不是随时随地在监控他们,只有主线大变或者该死的没死世界才会发觉,所以他们为了容顾的努力,只要不太嚣张,绝对能骗过世界没问题。

    而救了容顾之后,容顾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呢?毕竟世界以为她已经死了,王鸾的话又给了他们一个思路,那就是把她变成另外一个人,而这,似乎也难不倒他们。

    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即可。

    总而言之,王鸾手里转移感情气运的东西怎么能让她拿出来,这就是唯一的问题。

    承衍帝拿手指扣扣额头,想这些事情太费脑力,尤其是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慕容青说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研究“物理”的,总觉得“物理”什么的也是很可怕的东西。

    承衍帝理理前线战报,这个时候大军以至北疆北疆军会和,大战一触即发了,他相信容顾会记得保重身体,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她肚子里揣着的,可是大晋朝的江山社稷。

    “陛下,绿袖不负所托!”

    “起身吧。”他派绿袖暗中去挑拨王鸾和后宫女人们的关系,绿袖完成得很好,王鸾费尽心思保持的低调全绿袖搅乱了:隐藏的美貌被发现了,只是暗中出手了一次就被揪出来,因为躲过几次明枪暗箭而被后宫女人们发现了她的聪明狡猾……再加上他前几天突如其来的册封,很好,王鸾成功地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而经由绿袖重重试探得知,王鸾和系统说的没错,她如今确实没什么武力,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她适应身体需要一个过程。

    再加把劲,不信她不上钩。

    她不是确信顾三娘子等人不能攻略成功,是因为不能爱上他么?她不是稳坐钓鱼台的么?呵,承衍帝嗤笑一声,那就让她着急着急。

    对付这样做什么都习惯掌控在自己手里胸有成竹的人,就是要打她个措手不及。

    这一天,承衍帝圣驾亲临水月庵,与顾三娘子共处一室两个时辰,来时他脸色不渝阴沉如水,去时他精神抖擞红光满面。而这,被消息灵通的人探知,并在禀报自己主子的途中离奇泄露,传扬开来,最终整个皇宫内外都知道了。

    ——皇帝被赫氏妖女伤了心,又想起他原先念着的顾三娘子了!

    ——皇帝与顾三娘子在水月庵春风一度,顾三娘子真是好手段!

    ——顾三娘子有了身孕,这可是皇帝登基以来唯一的子嗣,母凭子贵,顾三娘子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你们不觉得林婕妤与顾三娘子有些相像么?顾三娘子才是皇帝的真爱!我说咱们英明神武的大晋皇帝为什么会看上那什么赫氏妖女,原来是皇帝为了保护自己真正的心上人,推出来做挡箭牌的!

    ——你们是没见过皇帝对顾三娘子的好法,那可是皇帝喜欢的第一个女人,那可是不同的,现在的那个王荣华算的了什么?

    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传去,真真假假,人们大多都是看个热闹,可真正的有心人会记在心里,结合皇帝这几天笑容满面的样子,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人们都相信了顾三娘子会强势回宫,对上……对上皇帝新宠王荣华。

    也许是为了惊爆人们的眼球,皇帝还不消停,他连续三天夜不归宿,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都暗暗猜测他去了水月庵与带发修行的顾三娘子私会。可皇帝滑不溜手,行踪隐藏的极好,就是没给跃跃欲试想要进谏的大臣们留下一点把柄,他们只能硬生生哽在那里——镇北侯离京,没了精神支柱,他们劝谏起来也是战斗力大减。

    前朝还算风平浪静,后宫已经暗潮汹涌了,后宫女人们的目光都放在王荣华身上,她们很想看看王荣华着急上火的模样,可终究失望了。王荣华依旧娴静沉稳温柔和善,说话慢条斯理,形止有章有法,处事分毫不乱。

    这些情况被皇帝得知了,却也没什么反应,他只是拿出镇北侯出征前丢给他的荷包傻乎乎地笑了一会儿——这荷包确实是出自镇北侯之手,白燕把镇北侯当男孩教养,可心里大概还是放不下,有愧,所以曾经逼着年幼的容顾学习绣艺,当然,后来她又放下了。

    事实证明,大晋战神镇北侯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从这扁平烧饼式的荷包上可见一斑。可这丑到极点的荷包成了皇帝心爱之物,虽然他时不时感叹为什么七岁就不学了,带着这样的荷包到处晃悠大臣们会以为他又抽风了好不好!……虽然他在他的臣民印象中,已经是抽风能手了。

    小心翼翼收起荷包,承衍帝又“偷偷摸摸”去往水月庵,频率大概两天一次。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北疆的大战小战稀稀拉拉打了好几场,大晋全胜,但开疆扩土却是一点没有——这已经很好了,不能指望毕其功于一役,赫氏哦从来不是好啃的骨头,就这些胜绩,还是容顾的坐镇指挥加上容凛天下无双的气运共同作用的结果。

    北疆还在对峙阶段,皇宫内外却被一个重磅消息砸晕了——水月庵的顾三娘子她果然有了身孕!从前那是人们的猜测,可现在却是真的!这可是皇帝亲口说的,皇帝当着后宫众人的面,对着太后请求,要解怀了身孕的顾三娘子回宫,为大晋子嗣计,以仅在皇后之下的昭仪之礼!

    座下的王荣华笑得温婉,似乎没什么意见,也很欢迎多一个姐妹的样子,可皇帝知道她绝不是这样想的。

    【系统,你能不能测测那个顾三的攻略进度?】

    【宿主,要100点!】

    【我给。】

    【宿主,经检测,好感度98!】

    【……顾三爱上皇帝了?】

    【似乎是这样。】

    王荣华还是在微笑,只是那笑容更加美好,更加让人沉醉其中了。

    承衍帝把她的反应收入眼中,也没说什么,继续和太后扯皮——太后反对顾三娘子再次回宫,理由是怀疑那是不是皇帝的骨肉。

    承衍帝见说服不了太后就开始了老招数——耍赖。

    “母后不同意?那确实是孩儿的亲身骨肉,孩儿愿意为他们担保!”

    “你能担保什么?担保那不是野种?你凭什么!哀家看你是被那狐狸精迷了魂!”

    “母后,孩儿可就只有三娘肚子里的那一个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再没有孩子了那该如何是好?”

    【宿主,完了,皇帝为了顾三这么毒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他爱惨了顾三了。】

    “你,你……”太后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王荣华却站了起来,走到太后身边扶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娘娘息怒,陛下认定了顾三娘子,您一意阻止,只会坏了和陛下的情分。”王荣华对了太后的性子,太后时常找她陪伴,王荣华在太后面前很说得上话。

    “这……”

    “您先应下吧,就当是为了陛下……”王荣华朝太后眨了眨眼。

    太后明白过来,进了宫还不是她的地盘,作势思索了片刻才对皇帝道:“嗯,哀家可以允她进宫,但是分位……”分位要压一压。

    太后松了口,皇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又兴高采烈冲出去了。

    【宿主,顾三爱上了皇帝,他们只会越来越亲密。】

    【所以我让她进宫啊,在水月庵里她可以自由自在刷好感度,到了宫里,哼。】

    【这还不行,有皇帝护着她,她受不了什么大罪,好感度要是再升一升,我们可就来不及了。】

    【没关系,我的积分已经快要攒够了。】

    61

    与太后的争锋,因为皇帝天下无敌的厚脸皮,再加上王荣华的暗中帮助,皇帝取得阶段性胜利,他们商定,等顾三娘子的胎坐稳了,会风风光光把她迎回皇宫。

    在这之前,独自一人住在宫外,皇帝当然不会放心自己的心尖尖,所以时不时前往探看。水月庵毕竟是尼姑庵,皇帝出入一两次还凑合,可总是把这里当做自家后院影响就太坏了,所以如今顾三娘子已经迁到庵旁的农家小院居住。附近百姓的消息也算灵通,知道这是皇帝金屋藏娇之所,也没人有胆子前去打扰。

    又一次,承衍帝“低调”出宫,乘了轿子前往京郊,他在半路停下,去茶馆歇息……又和往常一样,片刻之后,有一个“皇帝”继续乘轿前往水月庵,真正的承衍帝却在茶馆一坐就是大半天。

    这段时间顾三娘子他只见过一次,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不想去了,没办法,那爱情魔药的威力太大,顾三娘子的表现很夸张,也许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都这么可怕——确实是爱情魔药,为了让王鸾产生危机感尽,早拿出他想要的东西,承衍帝把爱情魔药喂给了顾三娘子——王鸾不是说攻略者不爱上目标好感度就不会升到95之上么?她不是不担心么?那他就让王鸾看看顾三娘子的98。

    顾三娘子喝了爱情魔药,由于魔药的功效和他的刻意放水,好感度蹭蹭直涨,而此时他发现自己再也不敢接近顾三娘子了——因为就那一次,他就感受到了好感度98的威胁,这么高的好感度,不管在不在顾三娘子身边,他都会情不自禁想着顾三娘子的好处,而事实证明距离越近影响越大,再这样下去,他甚至担心自己有一天忘了自己姓什么。

    所以……

    承衍帝无聊饮着茶馆里微苦的茶水,所以他说的什么接顾三娘子进宫都是骗人的,他绝不会把这么大一个杀器放在自己身边。

    不止这个,怀孕也是假的,只是为了骗骗王鸾而已——男女之间,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孩子都是加重好感度的重要筹码,顾三娘子的好感度都已经98了,再加上个孩子……王鸾更加确信顾三娘子马上就要攻略成功了。

    如此危急时刻,王鸾又使不出她那通天彻底的手段阻止——凌楚楚慕容青的能力都是这一世慢慢练来的,王鸾刚刚来,又是女主角的身体,用女主角的身体自然不像凌楚楚慕容青那么随心所欲,所以王鸾此时此刻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弱女子。

    当然,他和慕容青都相信,资深攻略者王鸾是有着自己压箱底的手段的,逼急了她,没准会来个同归于尽,这当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们很有耐心地慢慢磨。

    如此,内心不安的王鸾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

    智取……

    前些日子,他这个皇帝事先封住了王鸾的一条路——挑拨。

    王鸾无法挑拨其他妃子冲锋在前和顾三娘子对上,因为她现在在宫里阴险狡诈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宫中女人没几个傻的,有了防备,她们当然不会再允许自己上王鸾的当,受王鸾的骗。

    因此,孤立无缘的王鸾只能拿出以后总会用得着的那个转换器了,那个可以把皇帝对顾三娘子的感情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法宝。

    转换器,这是他们对那东西暂时的命名。

    其实他把容顾支使到战场上也有这样的打算,王鸾现在主要的对手是顾三娘子,而她把目光放到顾三娘子身上,容顾就安全了。

    在王鸾心里,皇帝对顾三娘子的爱是98,对容顾这个青梅竹马的可绝对没有98这么多——按照剧本,皇帝对容顾的爱是在容顾死后才猛然增多,在那之前皇帝可是亲手杀了她。

    王鸾要转移,也转移对顾三娘子那98的。

    而结果确实如他所愿:【宿主,我们不能再等了。】

    【你说的没错。】

    承衍帝笑眯眯看着瓷杯中的茶叶上下沉浮,他觉得自己耍手段的能力一天比一天强,这还是慕容青走之前他们商定的,而在他这么对慕容青说了之后,慕容青给了他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没救了。”慕容青这样评价。

    回忆到这里,承衍帝揉揉额角。

    难道自己在慕容青,或者其他人眼里,就是这么一副阴险狡诈机关算尽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模样?

    “很般配。”慕容青凉凉地撂了这么一句话。

    和谁般配?慕容青是在说谁?承衍帝有了猜测,并把这当做夸奖。

    慕容青的反映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也看出慕容青其实是个挺有原则的人,和他不一样,他的聪明全用在算计人心上,慕容青的聪明用在追求自己的大道上。

    就因为慕容青很多东西都不看重,而自己试探出了慕容青的底线,所以一直在压榨她。有很多事情,慕容青没义务帮忙,而他笃定了依着慕容青的性子一定会帮忙——在这些合作之中,他一直占着大便宜。

    只因为慕容青不计较。

    然而这又是无可奈何的,慕容青有追求自己大道的本钱,他有么?天意如刀,不过是在苦苦挣扎而已。

    这就是蝼蚁的活法。

    厚颜无耻又喜滋滋的,承衍帝再次夸奖了自己一次,为了不能失去的东西坠入魔道,自己果然是天下无双独一无二的好儿子好夫君!

    想到慕容青,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系统。

    *****

    系统对他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他的注意力也一直不在这里,因为系统是个什么东西慕容青和他解释过,可他能说其实他一点都不明白么?

    专业的东西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

    慕容青和系统的斗争过程都能写成一本书了,她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发现被系统控制之后就琢磨着脱离,因为不知道系统的深浅,她就稍稍暴露了自己的想法来试探,果然系统视她的反抗为罪大恶极,严加惩处,但没有杀了她。

    结合从王鸾那里得来的消息,系统是设定好的“程序”,既然是“程序”,只要没有达到系统判定抹杀的条件,直接反抗还是阳奉阴违都不会被强制抹杀。系统称得上是有“智能”,但那绝不会是真正的智能,它的智能来自庞大的数据分析,可只要超越它记录过的数据范围,比如王鸾说的世界的弹性问题,它就根本无法理解了,对这一点慕容青早就有所猜测,所以她能成功骗过随身携带的系统,与他这个皇帝接上头。

    “在它擅长的范围它就是无所不知的学者,而没涉猎过的问题,它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这是慕容青评价系统的话。

    慕容青刚来没几天就卖了个破绽把自己的反抗意图暴露出来,系统威逼利诱一番慕容青低头了,系统以为她受了教训,万事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慕容青完全是故意的——既然一定会暴露,那最后关头暴露还不如提前暴露,这样还能让系统轻视自己。

    承衍帝敲着桌子沉思,系统就是没有自己思想,不会随机应变的木偶,总觉得还是慕容青更胜一筹……

    突然,有什么打断了他。

    【系统,我愿意兑换‘天平’。】这是王鸾的声音。

    承衍帝微微一愣,天平,什么东西?是那个转换器么?总觉得名字越简单的东西威力越强啊。

    【叮!,‘天平’出现在这个世界,所需点数1000!每次开启所需祭品,请宿主和‘天平’自行商讨!】

    承衍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奇怪的东西越来越多,“开启”又是什么意思?祭品?还每次?

    【我知道,唉,使用‘天平’的代价太高,如果还有其他方法可想,我才不会想到用它。】

    ……代价高?什么代价?

    【宿主您要知足,‘天平’属于最高等级法宝,资深者里也少有知道的,使用这么高等级的法宝,当然不可能是免费的,总之‘得到和付出等价’,这就是‘天平’的含义——祭品有多少,收获就有多少。】

    【是啊,那一世有个人快攻略成功了,在她成功的前一秒,我把她的全部成果用‘天平’偷了过来,付出的,却是一生的喜怒哀乐。】王鸾的声音很低落。

    【宿主不要伤心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都好几世了,您的喜怒哀乐现在不好好的么?】

    【我知道,可你体验过没有喜怒哀乐的滋味么?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痛苦,呵呵,我忘了,在那种情况下连绝望都感受不到,只是空洞而已。】

    【宿主,您说错了,我就没有喜怒哀乐,虽然能有语气,也有表情,但那都是根据资料模仿出来的,我们系统从来就没有感情,您就是太执着。】

    王鸾的声音变得冷厉:【你和我能一样么?你是从来没有过所以无所谓,我是有过才失去了!】

    【宿主,没关系,不要再想了!顾三还没到成功的那一步,这一次您用不着付出那么多的代价。】

    【……没错,我知道。那一次是仙侠世界,我的对手修仙有成,攻略目标的精神力也高,所以我付出的代价大,这里的顾三就是个只会琴棋书画的普通人,皇帝也是凡人,我估摸着,只是一点点代价就足够了。】

    承衍帝默默听着,王鸾似乎在与‘天平’沟通。

    【系统,我问了,金银玉器不行。】

    【您继续!】

    【……金银玉器在‘天平’眼里是最廉价的东西。唔,‘天平’给了结果,祭品可以是‘心甘情愿献上的喜怒哀乐’或者‘真心人的眼泪’或者‘心甘情愿的纯洁灵魂’或者‘大能留下的法宝’或者‘心甘情愿献上的寿命’或者‘心甘情愿献上的爱情’……还有很多。】

    【嗯,我明白了,‘天平’说这些可以当做祭品,可显然寿命的价值比不上灵魂,如果付出的是寿命,数目就要多一些,您献上了,它自己会准确称量。】

    【嗯,找什么做祭品,我还要想想。】

    承衍帝托着下巴想上辈子的事情,那一次王鸾用什么祭品得到了他对容顾的爱情?

    62

    王鸾上辈子用什么东西换了他对容顾的爱情?这也许是一个永远的谜题了,也许总有一天他会从王鸾那里得到答案,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他不甚清楚,也有了不好的猜测……

    想到这里承衍帝轻蹙起眉头,这一世阴差阳错知道了王鸾心底的不少想法,所以……上一世的萧桁,他的太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

    虽然怀疑这种问题真的很伤自尊,可,他觉得很可能不是。王鸾性子高傲,愿意为了任务委身于他这个皇帝已经是万分委屈了,而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个攻略目标,一件夺取积分的工具——有人愿意为一件工具生孩子么?

    他觉得不会。

    身为资深攻略者的王鸾,应该像慕容青一样注意着不要和这个世界牵扯过深,攻略完成她一定会离开,在明知道这样结果的情况下还留下一个血脉相连的儿子,这算什么?

    好玩么?

    王鸾其实不是一个绝情绝爱的人,生孩子就是为了玩玩这种事情真不像是她的作风。

    所以萧桁到底是打哪来的?难不成……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儿子不是自己的,皇位他到底传给了一个什么人呐……承衍帝觉得上一世他可真是败得彻底。

    王鸾和系统的对话还在继续,听了半晌却再没有答案,承衍帝看看天色知道假皇帝快要回来,就起身准备回宫了——身边没有了乔安确实有些麻烦,乔安被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容顾,随军去北疆了。

    回到昭明宫,承衍帝看到了北疆战报,很好,一切都依照计划进行着:看守赫氏使者一行人的容凛马虎大意出了纰漏,赫氏使者阿苏雷及其圣女哈桑格日娜趁势逃逸,而阿苏雷早就暗暗联络了赫氏探子前来接应,发现自己看守的犯人失踪的容凛怒发冲冠前往抓捕,却被早有准备的赫氏人摆了一道,扑了个空……

    最终结果是容凛愤愤回营,而阿苏雷和圣女哈桑格日娜顺顺利利返回赫氏皇城——将要被赫氏大汗亲自接见。

    亲自接见,这可真是好机会,承衍帝在密报上写下批示。他等着他们给自己带来好消息,以容顾抓住战机的能力,剩下的事情想来是小菜一碟了。至于容顾的身体……他知道女人怀孕前几个月很危险,但容顾不是一般女人,所以应该没事……吧。

    其实他挺担心的。再一次,承衍帝把心底窜上来的御驾亲征的想法狠狠压了下去。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陛下您很悠闲呐~”

    承衍帝在心里笑了笑,终于来了么?

    “杨公子别来无恙。”

    很随意的应答,就像黑漆漆阴涔涔的杨宣是路旁的小石子一般。在溜进来的杨宣眼里承衍帝这副淡定得过分的样子,让他格外不爽。

    “真狡猾。”压下愤怒,杨宣挑着眉,也不客气就坐在了皇帝的对面,翘起二郎腿儿,“陛下明明答应了在下的。”

    “朕答应了什么?”直接忽视了杨宣话里的哀怨意味,承衍帝笑着说,“朕可是什么也没答应。”

    上一次见面杨宣想让他帮着对付凌楚楚,被他糊弄过去了,杨宣他信不过,故而那次交涉无疾而终,之后杨宣进宫之后总是被他的药药翻,就很久都没出来过了。

    凌楚楚已经死了。

    “陛下胆子真大,不怕死么?”杨宣再一次露出了他的獠牙,眼睛里红光直闪,邪魅公子哥就这么一转眼变成了嗜血的怪物。

    见一百次也觉得丑,承衍帝这么在心里感叹,至于怕不怕死……

    还真怕。当然,这个不能说。

    他就是故意激怒杨宣的,这也不能让他知道。

    想了想他微微一笑:“朕这里有公子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的东西?”听到皇帝这么说,杨宣拧起眉,好一会儿才像想到了什么,放声大笑起来:“我需要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在寂静的夜里,昏暗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瘆人。

    慢慢的,杨宣不笑了,抽抽噎噎似乎在哭,也许是在喘。

    承衍帝懒得理他,就让他这么发疯,淡淡看着。而这种态度落在杨宣眼里就成了挑衅和幸灾乐祸。杨宣不知怎么想的就欺身上前,点点承衍帝的心口:“陛下真的知道我要什么?”

    那放肆的样子让承衍帝直想抽他。

    “想要朕的心?”他替杨宣解释了话里的意思。

    “原来陛下知道啊。”杨宣顿了一顿呦呵一声笑了起来,舔舔下唇,“陛下的心一定很美味……”那陶醉的样子就像他已经把承衍帝的心咬在嘴里了。

    “要不要朕挖出来送给你?”承衍帝笑眯眯看着杨宣,杨宣的指甲正反着光,一寸寸凑近。

    “呵……”看承衍帝这坦然的态度,杨宣反倒停下了。皇帝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皇帝有底牌,皇帝这么胸有成竹和他对话,皇帝说有他需要的东西,可需要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陛下说我需要什么?”稍微迷茫。

    终于问了。承衍帝还是受不了有人把自己当做一块鲜嫩多汁美味牛肉的感觉,速战速决吧,这样决定了他轻轻说了一句话,压低的声音有一种诱惑的意味在里头“你最想的是什么?”

    “……最想的……”被承衍帝引导着,杨宣鲜红的眼睛渐渐朦胧起来,发出的声音也很飘渺“……最想……”

    “你最想回家。”承衍帝在他耳边轻轻地道。

    “……回家?”杨宣反射性地问,然后重复起来,“回家……回家……最想的……回家?”

    “回家,我最想回家。”似乎想通了,杨宣重复了最后一遍。其实他的眼睛里还是模糊一片。

    “你最想回家,我能帮你。”

    “你能……帮……我?”

    “嗯,我能帮你回家。不过……”

    “不过……?”

    “帮你回家可不是没有代价的。”

    “你要……什么?”

    “玉符,护身的。”

    “……回家……玉符……你要……我给!……”

    片刻之后承衍帝把昏厥过去的杨宣拖到床上,掰开手指,他取出一块晶蓝的,闪着盈盈光彩的玉符。小心翼翼收起来。

    过了一会儿,床上的杨宣也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先是些微怔愣,然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变成了狂喜。

    “陛下,成功了?”杨宣——大晋土生土长的杨宣强压下上翘的嘴角,小心翼翼地问皇帝。

    “嗯,你很不错。”承衍帝能理解杨宣的心情,他自己也很高兴。

    这是本土杨宣第一次在晚上清醒过来。慕容青离开之前,他们商量了外来者杨宣的解决办法,就像他们刚才做的,本土杨宣修炼了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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