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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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
贵财子摇摇头,说现在已经找到了替代的办法,不需要再吃同门的血肉来解决问题,吃一般人的即可,就算不吃人其实也行,可是吃了这么多年人肉,已经习惯了这一口,两天吃不到就觉得嘴里淡出鸟来。
老王说:“你已经入魔,应该被消灭。”
贵财子说:“我是弄死了一些人,可是比起那些真正的杀人魔王,我简直可以算是一名老和尚,自从下山以来,我一共也就杀掉了三百来号人,在这样的乱世当中,实在算不了什么,随便哪里找出几个山大王弄死的都不止这个数,我甚至都没脸向人吹嘘。”
“你在太平军当中做过些什么坏事我不管,但是你杀死了同门,吸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然后向官兵告密,让天命堂遭到灭门之祸,这些事却不能善了,必须清算。”老王说。
“谁说我向官兵告密让天命堂被清剿?”贵财子问。
“这不是你干的吗?”
“对,是我做的,因为我在五年当中吃掉了七个同门,还把安财子打残,逼得他变成了无法让我吃的活尸,如果不有所行动的话,这些事迟早会被天命堂的其它人知道,一对一较量我不惧怕任何人,可是如果我的恶行传播开的话,整个江湖上的修道人士都会跟我过不去,那样我肯定也应付不了,所以,我要尽可能把相关的人灭口。真TMD累啊,我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吃掉那几个同门师侄和师兄弟呢?但是没办法,一旦犯了错,就得做很多事来弥补和掩盖这些错误。”贵财子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平淡的微笑,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不必再说,确定是你干的坏事就行,现在请你出去,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我和你公平地决一死战。”老王说。
“很好,我最近几年来没跟同道中人较量过,有些技痒,听说你是天命堂新一代弟子当中天赋最出色的,有几位师兄说你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在你之前,我也曾经被称为天才,不过没得到那么高的评价,堂内那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说我是三十年一遇的绝顶人材,待会就看看,到底是天才厉害,还是我这个人材更出色。”贵财子冷笑。
“请。”老王手指大门。
这时贵财子突然一扬手,白光闪过,四张符挟带风声飞出去,仿佛利刃。
偷袭
老王没有料到贵财子居然会偷袭,一时被弄得不知所措,反应不及时,只是本能地躲避,忙乱中护住要害,导致两侧肩膀和大腿表皮受伤,被符划出四道伤口,血流如注。
贵财子偷袭得手之后得意地笑:“乖师侄,现在知道师叔的厉害了吧。”
“你真TMD卑鄙。”老王后退的同时开骂。
厅堂内气氛顿时变得阴森恐怖,双方都在聚气,准备斗法。
奴婢纷纷退开,缩到柱子后面或者相邻的房间内,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
空中的小飞虫莫名其妙地坠落,窗户纸渐渐变黄、风化、成为粉末。
桌子上的茶杯当中的水开始沸腾,化为大量的蒸汽,然后被双方的气场控制和引导,形成各种奇怪的图案。
老王面前几米处出现一只张牙舞爪的豹子图案,若隐若现,凶恶而狰狞。
贵财子面前几米的虚空中出现的一头胖乎乎的猪,与家猪稍有不同,獠牙伸出嘴外,脑袋看着像野猪,但是体形却太肥,恍如长期圈养的牲畜,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可爱。
仅就双方显示的图腾与气场作比较,老王显然胜出一筹。
蒸汽缓缓散尽,杯中茶水已经干涸,茶叶开始冒烟,洁白的陶瓷杯子表面出现裂纹。
然而室内却更冷了,躲在柱子后面的丫环呼吸喷出的气形成了小冰粒,缓缓飘落,仿佛在极北苦寒之地那样。
老王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剪好的纸人和纸狗,往地上一扔,把手伸到大腿的伤口上沾了一些血,然后甩出血滴催动法术,只见纸人一个个迅速变大,有的化为铁甲武士,手执大剑和盾牌,有的化为面目凶恶的悍匪,手执锤子和圆月弯刀,一个人全都有真人大小,手中的武器发出寒光,看上去极为锋利,而纸狗则比普通柴犬大了许多,体型比驴仅是稍小一点,嘴咧开发出低沉有力的吠声。
老王明白必须速战速决,时间拖得长了,自己会因为流血而渐渐虚弱,愈发不利。
纸狗扑向对面的贵财子,铁甲武士和悍匪则在后面步步紧逼,组成一个小型方阵,看上去颇为稳固。
这是老王最近几年来练就的最强法术,用于和同道中人对决十分合适。
斗法
贵财子看到纸狗扑过来,并无任何惊慌,只是继续念咒,同时双手比划各种手势,捏出不同的法诀。
大厅内的青石地板开始松动,一些东西在往外钻,一只只沾满了泥土和腐烂皮肉的骨头手掌从青石缝隙当中伸出来。
老王面色为之一变,这才明白,怪不得贵财子选择在此动手,原来此地大有名堂,早已经埋下大量的尸骨,此时一经催动,立即拱破石板钻出来。
此前只是发觉这幢大宅内阴气较浓,一直以为这是由于贵财子修炼起尸术或者曾经死过许多人的缘故,怎么也不曾想到,居然早已经布好了阵势。
纸狗被石板中钻出的骷髅爪子纠缠住,无法再前进,眼看一只接一只被撕碎,显出原形来,化为一些纸片。
“师侄,你就这么点本事吗?太让我失望了,嘿嘿。”贵财子冷笑。
老五见纸人纸狗队伍前进受阻,开始施展另一种法术,念动咒语撒出血滴。
只见大厅突然像是变小了,纸人和纸狗与贵财子之前的距离瞬间拉近,由十米左右变成两米。
地下的骷髅正在试图往外爬出来,此时遇上缩地术,近百只骷髅被挤到一起,骨头被弄散或者折断,一时颇为狼狈。
贵财子的百尸大阵迅速告破。
这时纸狗已经全都被撕碎,但是纸人队伍未受损伤,在老王催动下,铁甲武士和悍匪跃过挤成团的骷髅,向贵财子直接展开攻击。
这一下突然发生的变化搞乱了贵财子的阵势,再使其它法术已经有些来不及,眼看已经无计可施。
纸人把贵财子包围在中间,十几柄寒光闪闪的刀剑轰然劈下。
大胜在即,意外情况却突然出现。
贵财子居然消失了,刀剑落到一件空荡荡的衣服上。
按照一般斗法的规矩,像这样可以算是贵财子输了,然而现在并非切磋道法,而是性命相搏。
老王猜不出对方使什么招,可能是遁地术,也许是移形换位或者某种障眼法,甚至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幻像穿越。
今非昔比
听到这里,秋水问老王,为何现在施展不出那样厉害的法术了,连几个西贝货警察都让他无计可施,差点挂掉。
老王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样,近几十年来,感觉道法的力量越来越弱,许多原本可以轻松运用的法术如今都做不到了。
老王费劲地猜测了很久,又与偶然遇上的几位道友交流看法,最终觉得这是由于信仰的缘故,最近几十年来,虔诚信仰某种神祗的人越来越少,宗教渐渐变质,供奉神祗的地方大部分都蜕变为商业机构,神职人员和修道者当中有很多都没有信仰,仅仅只是以此作为一种谋生和赚钱的手段,估计正是这个原因,真正的修道者能够借用到的力量也就越来越弱,许多当年稀松平常的法术如今都无法使出来了。
九十多年前,浪迹江湖的老王曾经亲眼看到一位茅山派道友表演撒豆成兵的绝技,然后用变出的造物将一伙强盗赶到河里。
当时外表看上去还算年青的老王颇为羡慕,虽然他已经可以一次性弄出五十五名纸人,指挥和控制它们作战,但是与这位道友相比差距甚大。
七十多前年,四处游历的老王在雕翎山巅亲眼目睹一位道友飞升,当时老王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的奋斗有了方向,那就是提升生命,征服局限,最终获得突破,像这位飞升的道友一样到达全新的境界。
然而后来,由于众所周知却不方便提及的原因,宗教与神祗遭到近乎彻底的毁灭,信仰被看作是迷信,需要加以批判和指责。
那个时代的老王处境颇为悲惨,多次差点饿死或被打死,六十几年前看上去恍如中年人的他迅速老去,到如今已经像是七十岁出头的老者,这样的情形与他所修炼的长生术已经达到的境界完全不相符。
秋水说,最近十几年来,到处大力修建寺庙和道观,山神庙和土地庙什么的到处可见,虔诚的信徒应该在快速增加当中,为何老王还是无法借用到强大的道法能量?
老王说仅仅只是表面的信仰恐怕没用,那些离开了庙宇之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干坏事的人根本不可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精神力量。
卑鄙
秋水点头表示明白,希望老王继续讲述与贵财子的战斗。
老王接着说。
贵财子消失之后,纸人没了攻击方向,阵形立即乱了。
老王全神贯注在周围寻找贵财子的位置,可以肯定这恶棍不会逃走,还隐藏在这个房间内某处,等待合适的机会再次搞突袭。
周围的仆人和奴婢看到老王占据上风,集体开始捣乱,她们大声喧哗,乱喊乱叫,唱歌或者跳舞,或者朝老王扔东西,一个个张牙舞爪,无所不用其极。
老王有些气愤,觉得贵财子太过卑鄙,先是发动偷袭伤人,然后又让奴婢捣蛋,如此表现简直丢尽了修道者的脸面。
他大声吼:“贵财子,如果你还算人的话就出来,与我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旁边的奴婢喊:“小道士找不到参将大人,小道士是笨蛋,赶紧回房间撸管子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王不理睬这帮被控魂术修理过的可怜之人,但是喧哗声不断钻入耳朵,板砖和陶瓷大碗不时飞来,虽然无法击中有气场护体的老王,但是不良影响显而易见。
几名男仆躲在柜子下面大喊:“福寿子喜欢吃屎,尤其喜欢大粪里游动的蛆,我们都看到了,福寿子还喜欢被男人捅屁股,全城一半的人都知道这事。”
老王被这样的谎言弄得很生气,指挥几名纸人冲过去,打算教训那几名男仆一下,让他们闭嘴。
一名男仆被纸人手里的锤子砸破了脑袋,另一名男仆则被大剑划伤了大腿,但是这样家伙却不知畏惧,决不后退,仍然待在桌子下面,继续乱喊乱叫。
“福寿子是贼,每天偷厨房里扔掉的肉骨头吃,还偷瞎眼乞丐破碗里的铜钱。”
“你们放狗屁!”老王运用狮子吼,朝着几位男仆所在方位发功。
几名男仆被震得口鼻流血,一时愣住,没了声息。
奴婢却接上来怪叫:“小道士是废物,被参将赶出门去只能做乞丐,大雪天没衣服穿,被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老王尽管心中怒火腾腾,却不能把这些可怜人杀掉,一时颇感有劲无处使。
稍一分心,一个灰朴朴的人影突然从地上裂开的青石板中一跃而起,手持一柄短矛,飞速刺过来。
短兵相接
贵财子突然现身,手扫短矛刺向老王的胸膛。
距离很近,事起仓促,之前毫无预兆,老王本能地侧转身体,以坚实的肩膀面对来袭。
尖锐的矛刺入左侧肩膀上部的肌肉当中,老王痛得差点晕过去,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右手握成拳头,狠狠一记直拳打中贵财子的鼻子。
贵财子鼻血长流,泪如泉涌,一时视线模糊,老王趁机夺过短矛,顶住贵财子肋下,将其制服。
这时纸人已经耗尽了能量,纷纷倒地,现出原形。
两名修道高人斗法,最终却以短兵相接的武人方式来收场,这事很有些出乎预料。
“我认输了,请住手,小师侄啊,师叔跟你开玩笑的,快把矛拿开,当心失手扎伤了我可就不好啦。”贵财子惊恐地求饶。
老王本可以将短矛扎进去,只要刺伤肝脏,贵财子就回天乏术,只能一命呜呼,然后再将其魂魄打散,便可永绝后患,因为那时的贵财子远不如后来那么厉害,修为方面尚有明显漏洞。
但是老王却有些下不了手,此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对于这一刻莫名其妙的犹豫和迟疑无数次感到后悔。
当时的他隐约在想,要以一名修道者的方式来打败贵财子,而不是这种市井匹夫特色的无限制搏击,他想要放开贵财子,然后公平地打一场,双方都别逃跑,不要受到无关人等干预和影响,以道法高人的身份进行较量,然后战而胜之,再带着这个叛徒回去,在天命堂旧址的废墟上处决,以告慰众师长和师兄弟在地府之灵。
这么一想,手上的劲道就松了一些,可是想到被贵财子害死的同门,想起安财子师叔的惨状,矛尖一紧,扎破了皮肤,刺入两根肋骨之间。
“别杀我。”贵财子惊恐地大叫,“我有好多金银珠宝,你可以拿走,重建天命堂也罢,分给那些死掉的同门家属也罢都由得你。”
老王一时陷入两难,不知该不该刺死贵财子。
周围的男仆和奴婢丫环等看到贵财子受制,纷纷拿起板凳椅子香炉咸菜坛子等物冲出来,想要救出主子。
老王严厉地说:“叫你的人散开,我不想滥杀无辜。”
“好说。”贵财子连连点头,大声喊,“都退回去,别过来,当心小师侄宰了你们。”
万全之策
老王犹豫片刻,觉得还是不能放开贵财子,因为一旦放手,想要再捉住就困难了,但是又无法下手杀之,想来想去,最终想出一个自以为是的所谓万全之策。
他拖着贵财子走到桌子边,命令这厮自断右臂,咬断舌头,然后自行散功。
贵财子说一定照办,但是得把他先放开才行。
老王心想如果放掉这家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可就难说了,但是左侧肩膀受了重创,右手握着短矛,无法腾不出手斩断其手臂,于是要求贵财子发一个毒誓,如果不照办就会应验。
贵财子毫不犹豫地答应,随即发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大意是如果违背承诺,不肯按照老王的要求自残,就天打五雷劈,绝子绝孙,死后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如此等等。
老王把贵财子松开,叫这家伙把手臂伸出来,乖乖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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