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卿躺在陆正非的腿上,半闭着眼,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好。
陆正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摸着陈千卿冒着冷汗的脸,低头在陈千卿的额上吻了吻,低声安慰道:“千卿,不怕,有我在。”
陈千卿一言不发,仿佛灵魂已经从肉体里脱离出来了。
陆正非把陈千卿带回了家,把他放到床上后出门给徐少仁打了个电话。
徐少仁在电话里听陆正非把陈千卿的情况描述一边,犹豫道:“他肯定是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了,但是是不是人格分裂还不知道……陆正非,你还没有带他去做检查么?”
陆正非苦笑:“你觉的他可能愿意和我去做检查?”
徐少仁犹豫了一会儿,他知道现在最好的心理治疗机构是在国外,但依着陈千卿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和陆正非去做这种治疗的。
徐少仁叹气:“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陆正非头还疼着,还有点晕,他一边抽烟,一边道:“算了,如果他情况没有缓解,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到国外的。”
徐少仁沉默片刻:“你家里怎么办。”
陆正非很想理直气壮的说,我可以保护好他,但是阮温宏的到来却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太天真了。
一个阮温宏就能把陈千卿刺激成这样,要是他家里人铁了心要伤害陈千卿,他怕他护不住。
徐少仁道:“陆正非,你真的不考虑,和他分开么?”
陆正非手里捏紧了电话,一言不发,许久后,才坚定的吐出两个字:“绝不。”
徐少仁轻叹一口气:“你现在在哪,我过来看看吧。”
陆正非嗯了一声后便挂断了电话,他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进了陈千卿躺着的卧室。
陈千卿缓过来了。
那些激动的情绪已经从他的身体抽离出去,此时的他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冷静的他,只不过脸色稍白而已,看见陆正非走进来,陈千卿道:“你头没事吧。”
陆正非伸手摸了摸自己绑的严实的脑袋,摇了摇头道:“没事,你感觉怎么样?”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的脸,道:“还好。”
陆正非道:“阮温宏和你说了些什么?千卿,那个女人真的和我没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你难受揍我可以,但别伤害你自己。”
陈千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受伤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缠着绷带的双手,眼里流露出一种痛苦。
陆正非还以为陈千卿是手疼,道:“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陈千卿哪里是在怕疼,他只是难过他伤害了这具身体而已。
陆正非道:“千卿,有时间你陪我出趟国好不好?”
陈千卿头也没抬:“我没病。”
陆正非道:“我知道你没病,我只是想带你出去散散心。”他和陈千卿在一起接近一年了,几乎哪里都没去过,看见陈千卿这幅模样,只想着带他出去走走,可以减轻一点他的心里压力。
陈千卿又觉的困了,他一困,就不想说话,可是又睡不着,于是只能木着一张脸,看起来沉默又哀伤。
陆正非看着心疼,又没办法,只好憋着一口气,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整阮温宏一次——要不是他,陈千卿也不会被刺激成这样。
陈千卿道:“陆正非,你真的爱陈千卿么?”
陆正非道:“我如果不爱你,又何必同你纠缠在一起呢。”他的世界比陈千卿宽广太多太多,简直就是池水同大海的区别,如果不是因为爱着陈千卿,他早就去了属于他的世界。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眼神里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他道:“如果你爱他,你怎么会舍得,打断他的脚呢。”
这是所有人都在疑惑的问题,如果你爱一个人,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陆正非看着陈千卿,伸手碰到了他的脸,他道:“因为我如果不打断他的脚,他就会永远的离开我了。”
年轻的答案,轻率的答案,可却是陆正非确信的那个答案。
陈千卿苦笑着,忽然发现他为什么和原主会有那样一个结局——他们根本就不合适。同样的固执,同样的不肯妥协,同样喜欢用对方的软肋当做铠甲,年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退一步海阔天空,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让情况一点点的恶化。
无论是陆正非,还是陈千卿,他们如果遇上了一个软一点的对方,都不会有那样的结果。
如果陆正非耐心一点,如果陈千卿宽容一点……
陈千卿道:“陆正非,如果我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还是愿意同我在一起?”
陆正非点了点头。
陈千卿还想说什么,陆正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逃出来一看,道:“千卿,我出去一会儿,你先休息。”
陈千卿闭上了眼。
陆正非走出去,给徐少仁开了门,道:“你来的真快。”
徐少仁无奈道:“我正在和孙柏奇他们玩呢,听你说出事了,这不就赶紧过来了么。”
陆正非道:“他在里面休息,要进去看看么?”
徐少仁摇了摇头,道:“你先和我详细的说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陆正非和徐少仁在沙发坐下,把他心中有疑惑的事情全都给徐少仁说了一遍,其中包括陈千卿态度的转变,和一些平时没注意,此时才想起的小细节。
徐少仁道:“你说他不愿意给你弹琴了,还说自己不会弹?”
一提到这个陆正非就生气,他点了点头道:“他没以前那么容易发火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就是……硬不起来。”
徐少仁这次没嘲笑陆正非,他道:“你还有没告诉我的事情吧?”
陆正非道:“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叫自己的名字……”他还是没能说出陈千卿对着镜子自慰的事情。
徐少仁道:“我建议你再观察他一段时间,你最近比较忙,最好请专门的看护来守着他,我看他的情况的确很严重。”
陆正非道:“就不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催眠或者治疗么?”
徐少仁笑了笑:“催眠哪里有那么神,一般不信这个,或许心智比较成熟的人都能难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催眠,当然,也可以辅助药物,但这种药物对人体有一定的伤害。”
听到有伤害,陆正非就息了心。
徐少仁道:“我看你也不容易,看上谁不好,爱上这么个石头人。”
陆正非道:“那是你站在我的角度看,如果是陈千卿的朋友,估计只会觉的我是个变态吧。”这点,他倒是很清楚。
徐少仁道:“我给的建议是,你忙完这段时间,再和他开门见山的说,不过出柜这件事,我真的觉的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陆正非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徐少仁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他。”
说着,两人进了陈千卿所在的屋子,陈千卿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睁开了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徐少仁。
徐少仁微笑道:“好久不见,千卿。”
陈千卿道:“我不会去看心理医生的。”
徐少仁哪知道陈千卿一开口就拦住了他想要说的话,他只好苦笑道:“我不是来劝你看医生的,只是陆正非担心你,叫我来看看你。”
陈千卿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隔了一会儿,徐少仁才道:“千卿,你想和陆正非一起出去旅游么?“
陈千卿道:“去哪?”
徐少仁道:“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陈千卿不知道自己最想去哪里,但他知道真正的陈千卿最想去一趟d城,但最终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
气氛沉默好久后,陈千卿才听到了,那个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声音道:“去d城吧。”
41新年快乐哟
虽然已经决定了去旅游,可是陈千卿和陆正非目前都没有时间。
陈千卿要上学,陆正非那边也是一大堆的事,当然,只要陈千卿愿意,陆正非完全可以抽出时间陪陈千卿,但最终陈千卿还是拒绝了陆正非的好意,第二天就去了学校。
陆正非很担心陈千卿,想把陈千卿留在屋子里,但徐少仁见状却劝了陆正非。
徐少仁道:“我觉的与其让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如让他多和其他人接触一下,这样对他更好,你要是担心派人跟着就行了。”
陆正非闻言,犹豫许久后,还是赞同了徐少仁的意见。他换了一批守在陈千卿身边的人——至于为什么换,还不是阮温宏搞出来的事。
于是第二天,陈千卿被陆正非亲自送到了学校外的出租房。
陆正非还是有些不放心,他道:“要不你住回来吧,我给你买辆车。”
陈千卿道:“再说吧。”
陆正非叹气:“你手没好,这几天晚上我派人接你回来。”
陈千卿知道陆正非能放他出来上学就已经是开恩了,所以听到陆正非的这一番话也没说拒绝,只是道:“你不忙了?”
陆正非笑了笑:“不忙。”
陆正非忙不忙,陈千卿能不知道?但他也不点破,只是笑了笑。
陆正非给陈千卿推开了车门,一边走一边叮嘱了几句,直到要上楼梯了,才道:“千卿,手上的伤口注意点,别碰水。”
陈千卿低着头没回话。
陆正非拉住了陈千卿的肩膀,看着陈千卿面无表情的模样,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吻住了陈千卿苍白的唇。
陈千卿第一个反应就是把陆正非推开,可是又想起自己的手受了伤,于是只能用手臂撑着陆正非,眉头皱着就没松开过。
本来陈千卿以为陆正非就是轻轻吻一下,哪晓得陆正非这个禽兽越吻越动情,把他按到墙壁上后开始试探性的把舌头伸进来。
这下陈千卿忍不了了,他腿一抬,直接给陆正非下体来了一下。
是男人都知道那个部位有多么脆弱,陈千卿用的力气虽然不大,但陆正非还是变了脸色,随后不大情愿的松开了陈千卿,幽幽道:“千卿,你对我真狠心……”
陈千卿冷冷道:“我要是真狠心,你这玩意儿就已经废了。”
陆正非听这话觉的还在隐隐作痛的部位更痛了……
陈千卿的嘴唇被陆正非吻的发红,倒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些,他转过身,冲着陆正非摆了摆手:“再见。”
陆正非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给身边的人又叮嘱了几声,这才坐进车里。
陈千卿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屋子就被喵呜喵呜叫着的小花给缠住了。洗了个澡,吃了几顿饱饭,小花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跟在陈千卿的脚边不啃走,看模样非要陈千卿抱抱才开心。
陈千卿犹豫的看了小花一眼,去厕所找了塑料手套,戴上之后,才把小花给抱了起来。
小花应该才喝完奶,肚子还咕咕的,他窝在陈千卿的怀里,时不时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陈千卿的手,显然是觉的很舒服。
陈千卿正蹲在地上逗弄着小花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一扭头,才发现是祝茂。
祝茂手上拿着一袋子盐,看样子是出去买东西回来了。
陈千卿冲祝茂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祝茂此时的脸色和平时不大一样,看向陈千卿的眼神也畏畏缩缩的,含糊的和陈千卿打了个招呼,就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厨房。
陈千卿若有所思上的看了祝茂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下午还有两节课,陈千卿是吃了午饭回来的,他坐在桌子旁,怀里抱着眯着眼睛开始睡觉的小花,看着祝茂呼噜呼噜的低头吃着面,开口道:“你看见什么了?”
祝茂听见陈千卿这么问,身体猛地一僵,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陈千卿这种岁数的人精,看祝茂这种小孩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他笑了笑:“觉的恶心?”
祝茂筷子差点都没能拿住,他深怕陈千卿误会了,急忙道:“不是!我没有觉的你恶心!只是,只是有点……没、没想到……”
陈千卿觉的祝茂这小孩真好玩,其实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恶心他很容易就看得出来,陈千卿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见祝茂慌慌张张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
陈千卿心情好了些,脸色也露出丝丝笑容,虽然不明显,但也比面无表情好多了。
祝茂又吸溜了几根面条,这才注意到陈千卿的手上戴着塑料手套,他道:“千卿,你手怎么了?”
陈千卿道:“不小心被镜子割伤了。”
祝茂道:“啊?去医院看了嘛?你手那么漂亮,可别留了疤……”
陈千卿在他们院的新生招待会上就弹了一曲钢琴,所以祝茂也知道陈千卿的手很重要。
陈千卿淡淡的应了声:“嗯。”
两人聊着天,祝茂把面吃完之后,就差不多到了快上课的时候了。
陈千卿把小花放进了猫窝里,小花正睡的香,时不时还砸吧一下粉嫩嫩的小嘴。
祝茂道:“走吧千卿,你书放我包里吧。”
陈千卿点了点头,他刚穿进陈千卿身体的时候,腿就断了,这会儿手又受了伤,也说得上多灾多难。
到教室的时候,还有二十几分钟上课,陈千卿和祝茂坐在了第三排。
“祝茂,祝茂,高梓语是你们寝室的吗?”刚坐下,陈千卿班上的女生就叽叽喳喳的围着陈千卿和祝茂叫开了,陈千卿不好相处,但祝茂性格比较好,于是都围着他问了起来。
祝茂愣了愣,显然不明白班上的女生问这个奇葩室友干什么,他道:“对啊……怎么了?”
某个女生道:“你不知道吗?他参加了最强男声的海选?”
祝茂想着高梓语敷着面膜的模样,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不……知道啊,我搬出寝室好久啦。”
虽然祝茂已经给出了解释。但女生们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祝茂,从她们的话语中,陈千卿也差不多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非是突然出现的英俊少年,用自创歌曲赢得了大众的眼球,结果一打听才发现这少年居然还是在自己班上,能和即将成为明星的人沾点边,自然让这些年轻的姑娘们激动的不得了。
说实话,陈千卿怎么都不会觉的出现在自己脑子里,那张化着浓妆的脸和英俊这个词有什么关系……
本来也有女生问陈千卿关于高梓语的事情,陈千卿比祝茂干脆多了,两个字:“不熟。”就把她们打发走了。
好不容易二十多分钟过后,终于上课了,祝茂被问的冷汗都下来了,他弱弱道:“千卿,她们说的真的是高梓语么……”
陈千卿道:“大概吧。”
祝茂显然是想不民百高梓语这样的人为什么让那么多女生如此激动,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
陈千卿看了祝茂的样子,觉的他有点可怜,安慰道:“高梓语平时不是几乎没来上过课么,这些女生很少见到他吧。”
祝茂扶了扶眼镜,眼神里有些难说言说的情绪——不过这一点上,陈千卿对他非常的理解,因为他一听到高梓语这个名字,就仿佛闻到了廉价香水的味道,和那一声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老娘……”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祝茂显然是害怕那些女生继续缠着他问高梓语的事,急急忙忙就上厕所去了,看的陈千卿只想笑。
结果还没登陈千卿的笑容多维持几秒,班上的班长李菲悦就找到了陈千卿。
李菲悦道:“陈千卿,我们学院新年的时候每个班都要出个节目,你能帮帮忙吗?”
陈千卿闻言道:“抱歉,我手受伤了。”说着扬了扬缠着绷带的手。
李菲悦见状道:“你手受伤了?什么时候伤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陈千卿道:“不小心打碎了玻璃。”
李菲悦咬了咬唇,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意外,她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你不弹钢琴,和熊乐怡男女对唱行么?”
陈千卿怎么可能答应,他道:“抱歉,我不想参加节目。”
李菲悦一愣:“陈千卿,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要是你不答应,我们班就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节目了……”——这句话绝对是夸张了,但她显然是摆明想让陈千卿参加新年晚会,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陈千卿拒绝的态度很坚决,让他和一个女人对唱情歌?他和真正的陈千卿都还没唱过呢,怎么可能便宜了别人。
李菲悦见状,也只好道:“那你再考虑一下吧,我们班是真的真的很需要你——”
陈千卿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了。
李菲悦叹了口气,回到了座位上,对着旁边的妹子道:“他不肯定答应。”
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急了:“菲悦,你可是答应我的!”
李菲悦眼睛一转:“让我再想想办法!”
42好想亲吻你
年轻的女孩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欢的男生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陈千卿就不反感,当前,前提是——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说来也好笑,陈千卿对于那些对他表现出好感的人,只会有一个感觉——吃醋。没错,就是吃醋,他嫉妒可以靠近陈千卿并且表现出好感的人,因为这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当李菲悦再次来请求陈千卿去参加新年晚会的时候,陈千卿的心情已经说得上糟糕了,他看着自己面前的漂亮女生,毫不犹豫的再次拒绝了李菲悦的请求。
李菲悦是他们班上的班长,人长得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再加上是学生会的干部,从上大学以来就没碰过什么钉子,况且去年也是她提议陈千卿去迎新晚会表演的,当时的陈千卿可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年轻人,大都喜欢干些出风头的事,如果是真正的陈千卿被李菲悦这么追着问,总该是有些动摇甚至答应下来,可现在的陈千卿却有点固若磐石的味道,任凭李菲悦怎么说都不答应。
眼见陈千卿怎么都说不通,李菲悦反而有点火了,她道:“陈千卿,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何必难为我呢?”
因为陈千卿不回去,所以让祝茂先走了,此时教室里只剩下他,李菲悦和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女生,听见李菲悦这么说,陈千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不会去的,你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千卿!”李菲悦是真恼了,她一把拉住陈千卿的手道:“你不给我面子,总该给乐怡一个面子吧!”说着,她看向了一直没说话的女生。
熊乐怡闻言,柔柔道:“菲悦,不行就算了吧,我看千卿是真的不想去。”
李菲悦哼了一声,还是不肯放开:“他就是装逼,陈千卿,我最后问一次,你去不去?”
陈千卿一把甩开了李菲悦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手,也是这些人能拉的么!他自己都还没拉够呢!
李菲悦被气的不轻,在陈千卿身后大吼道:“你别后悔!”
陈千卿没啥反应——他这辈子除了陈千卿,还真没几件后悔的事。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陆正非派来的车已经等着了,其实陈千卿身边一直有人跟着,但都不大明显,平时不去找几乎很难注意到,他上了车,看见陆正非坐在里面。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转凉,陆正非外面穿着件薄款风衣,看见陈千卿坐进来,道:“这么慢?”
陈千卿哪里不知道陆正非这是明知故问,他道:“遇到点事耽搁了。”
陆正非眼神在陈千卿身上转了两圈,又移开了,道:“春节的时候陪我出去玩吧。”
陈千卿疑惑道:“你不是要回家出柜么?”
陈千卿一提到这个陆正非就觉的有点尴尬,他当初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陈千卿他的打算,现在却改了主意,总会给人一种他退缩了的感觉,但陈千卿都这么问了,陆正非只好解释道:“我觉的时机还太早,怕他们反应太大。”
陈千卿听了这话脸色不大好看了,陆正非不回去出柜,就意味着陆正非不会被关起来,那接下来的三年里他岂不是都要和陆正非继续纠缠?
陆正非看见陈千卿脸色有异,还没有蠢到以为陈千卿是在担心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他道:“千卿,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他以为是阮温宏对陈千卿说了什么。
陈千卿道:“没有。”
一阵沉默后,陈千卿显然是对陆正非不出柜了这个消息十分的不满,但他好歹掩饰住了那一丝丝不愉快,道:“你真不打算出柜了?”
陆正非瞪着陈千卿:“千卿,你想我出柜?”
陈千卿没答话。
陆正非道:“还是你想让我家里人来帮忙拆散我们?”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却不代表陆正非傻,被阮温宏一提点,再加上陈千卿的表现有些明显,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陈千卿的意思,他道:“陈千卿,你搞清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陈千卿的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窗外,似乎根本没听见陆正非在说什么。
陆正非伸手按住了陈千卿的头,强迫他把脸转过来:“你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陈千卿眼神是冷漠的,他看着陆正非,就像在看一个笑话,片刻后,他才低低的开口:“那么死亡呢。”
陆正非脸上开始出现明显的怒意。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那双年轻的,明亮的,带着怒火的眼睛,淡淡道:“那么死亡,可以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么?”
回答陈千卿的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吻,事实上陆正非的压力不比陈千卿小,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阮温宏也在给他压力,可他还是愿意抽出时间来陪伴陈千卿,因为他只要看见这个人,就会想要勾起嘴角。
陈千卿没动,他任由陆正非强硬的掰开他的下巴,将舌头探入,席卷了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陆正非是真的生气了,他看得出陈千卿不是在吓唬他,而是在冷静的告诉他一个事实,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和他刚认识的那个陈千卿判若两人,若不是陆正非一直都守在他的身边,恐怕真的会怀疑有人把他的千卿给换走了。
陈千卿本该是充满活力的,可被他吻着的人,却像是一尊冰雕,他不抵抗却不代表接受,沉默的表情里,是一派死气。
陆正非忽然就心疼了,他放开了陈千卿,道:“千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陈千卿道:“即使我不再是陈千卿了?”
陆正非道:“你如果不是陈千卿,那谁是陈千卿呢?”
这个问题很有点直击灵魂的味道,陈千卿也笑了,道:“对啊,我不是陈千卿谁是陈千卿呢。”那个陆正非,早在用枪打爆自己脑袋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
陆正非把陈千卿搂进怀里,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千卿,你接受我好不好?”
陈千卿笑了笑,没有说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回到家,两人吃了饭。
晚饭是陆正非做的,全部都按照陈千卿的口味来,所以实际上——这些饭菜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是最爱吃的。
吃晚饭后,陆正非又叫医生给陈千卿手上的伤口换了药,然后去厕所打了盆热水端到了陈千卿面前。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道:“你干嘛?”
陆正非道:“你手不是不能碰水么,我给你洗脸。”
陈千卿道:“你给我两个保鲜袋不就解决了。”
陆正非道:“家里没那种东西!”
陈千卿:“……那塑料袋总该有吧?”
陆正非道:“都用完了,明天叫赵姨去买。”
陈千卿怀疑的看着陆正非,沉默了半响后,还是同意了陆正非的提议——他总不能不洗脸吧。
陆正非试好了水温,把毛巾浸在了热水里,拧干后一点点的给陈千卿擦脸,他的动作又轻又小心,似乎很怕把陈千卿给弄痛了。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小心翼翼的模样,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可怜?可恨?还是可笑?陆正非爱的卑微,但他所作出的事,却让人无法对他产生同情。
洗完了脸,陆正非又端来了洗脚水,陈千卿自己脱了鞋把脚浸在了里面。
陈千卿的脚很漂亮,从小没干过什么重活,也没走过多少路,白皙的皮肤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脚趾圆润,指甲盖也带着粉色,规整的如同一颗颗海边淘来的贝壳。
陈千卿洗着脚,陆正非就在旁边盯着看,看着看着,身上就起了反应。
当陈千卿发现陆正非某个部位昂起来之后,整个人都气笑了,他恨不得给陆正非来上一脚:“陆正非,你说你能出息点么?”
陆正非也挺无奈的,他差不多一个月没解决个人问题了,随时看见陈千卿发情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啊。
陈千卿咬牙切齿:“你就不能自己解决?嗯?”
陆正非一脸无辜:“千卿啊,你不知道对于我来说自慰都算是出轨么?你没出轨过对吧?”
陈千卿:“……”他上辈子也说过这种话么?不,他绝不承认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人是他!
陆正非腆着脸道:“千卿,你别生气嘛,这不是觉的你太好看没忍住么?”
陈千卿:“可是你他妈只看见了我的脚!”
陆正非道:“脚也好看啊。”
陈千卿:“……”
陆正非道:“要不你把裤子挽上去点,再给我看点小腿?”
陈千卿:“陆正非,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那玩意儿了。”
见陈千卿不像是在开玩笑,陆正非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擦脚毛巾递给了陈千卿:“那你快钱把袜子穿上,我怕我把持不住。”
陈千卿:“滚滚滚!”一边说着,却还是一边把脚上的水擦干净,迅速的穿上了袜子。
陆正非盯了片刻后,幽幽道:“千卿,你袜子的颜色我可真喜欢……”
陈千卿:“?!”
43处理好了事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就是你发现年轻时的自己是个变态。
陈千卿以前一直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直到现在,看到了陆正非,他才对自己有了清楚的认知。
都说不识庐山真,只缘生在此山中,当陈千卿以他人的角度看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如此之多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方。
当天晚上,陈千卿和陆正非睡在一张床上。
陈千卿穿着睡衣,陆正非却非要裸睡——好吧,这和当年的情形倒是一模一样了。
陈千卿睡眠质量不高,容易惊醒,所以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今天硬是被陆正非拉着,本来已经做好了失眠的打算,结果却出乎意料的睡的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陆正非像只猴子一样牢牢的黏在自己身上。
陈千卿在床上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正准备把陆正非推开,一扭头就看见陆正非也醒了。陆正非瞪着稀松的睡眼亲了亲陈千卿的额头:“早……”
陈千卿道:“醒了就起来。”
陆正非打了个哈欠,十分不情愿的用下巴蹭着陈千卿的头顶:“再睡会儿嘛……”他好久没有和陈千卿一起睡过了,自从知道陈千卿的精神方面有问题之后,他就担心自己和陈千卿一起睡,陈千卿会失眠。但现在看来,也没那么糟糕嘛。
陈千卿看了眼不远处的钟,道:“我上午还有课,要迟到了。”
陆正非闻言,这才不大情愿的松开了手,然后躺在床上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陈千卿换衣服。
陈千卿被盯着倒也坦然,面无表情的换好衣服后,直接洗漱完毕下楼吃饭去了,留下陆正非一个人在卧室长吁短叹。
吃完早饭,陈千卿又去了出租屋一趟——其实早上有课是他随口说的,这都十一月末了,很多课程都已经上完了。
陈千卿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进屋子就看见祝茂愁眉苦脸的捧着书在看。
陈千卿道:“祝茂,你怎么了?”
祝茂看了陈千卿一眼,笑道:“没什么……就是小花想你了。”
话音刚落,小花就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围着他喵呜喵呜的叫。陈千卿没再去厨房拿塑料手套,直接弯腰把小花抱了起来。
刚来这里的时候,小花还无精打采的,这吃了一段时间的饱饭,就精力过剩了,看见陈千卿来就缠着不放,非要陈千卿陪它玩。
陈千卿一边逗弄小花,一边听祝茂道:“千卿,考试时间出来了,十八周周三,就是下个月二十多号。”
陈千卿道:“嗯,知道了。”他知道祝茂的意思是——可以开始复习了。
陈千卿虽然不常逃课,但其实已经拉下了很多课程,外加他上课也不怎么认真,真要考起来恐怕还真得费点功夫。
陈千卿道:“考中财的时候你坐我前面吧。”
其实他们这种学科文理综合性很强,又要背又要会计算,陈千卿虽然准备自己也复习一下,但还是觉的有个保障比较好。
祝茂没参加过什么社团,最大的优点就是成绩好,他的绩点是四点多,平均分都是九十分以上。
祝茂没说什么,直接答应了下来,每个学期他后面的位置几乎都是班上同学抢着要的。
解决完了考试的事,祝茂眼神里的某些情绪还是没散开,他道:“下午要讲新课,我再看会儿书。”
陈千卿把祝茂的情绪看在眼里,他道:“出什么事了么?”
祝茂故作没事的笑了笑:“没事,就是这题有点难。”
陈千卿见状也没再问,反正若是真有什么,他早晚也会知道。
结果下午上完课,陈千卿就知道祝茂为什么显得那么难过了,因为祝茂走之后,李菲悦又找到了他。
陈千卿觉的昨天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以根本没打算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可他正准备走,李菲悦在他旁边就来了句:“陈千卿,祝茂的奖学金要是因为你的原因没得到,你说他该多难过?”
陈千卿闻言,几乎瞬间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
他们学校有各类奖学金,数额很大,如果拿下来了最高级的,下一年的学费基本是不用愁了。
但奖学金的评定方法却不是光靠成绩,还包括班委和班导打分在里面,一般情况下,班上的同学都不会为难成绩好为人又谦和的祝茂,但如果是有人从中作梗就不一样了。
比如李菲悦,作为班长,她和班导师关系非常好,要是真的有意在班导师面前说几句祝茂的坏话,再怂恿一下和她关系好的同学,恐怕祝茂的奖学金还真拿不下来。
看见陈千卿皱起眉头的表情,李菲悦故意“咦”了一声:“难道祝茂没告诉你?”
陈千卿本来觉的自己作为一个中年人,没必要去欺负年轻小孩,但他也不是那种人家欺负到头上还会退缩的人。
陈千卿道:“你要搞掉他的奖学金?”
李菲悦哼了声:“你要是答应我新年晚会和熊乐怡去唱歌,我就不搞祝茂。”她和熊乐怡是闺蜜,高中的时候就同桌了三年,到大学感情更是好,熊乐怡喜欢上了陈千卿,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想要帮忙,可却没想到陈千卿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陈千卿听了这话,忽的笑了,他对着李菲悦:“你爸爸是搞外贸的对吧?”
李菲悦没明白陈千卿的意思,她道:“你说什么?”
陈千卿的脸上的笑意微微冷了下来,他道:“最近欧洲在闹金融危机你总该知道吧。”
李菲悦觉的陈千卿说的话十分无厘头,她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陈千卿把包背到背上,面无表情道:“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做的事。”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走,留下李菲悦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李菲悦的父亲,陈千卿有那么个印象。陆正非家里从军三代,也就陆正非的父亲出来经商,有了深厚的政治背景,再加上精明的头脑,陆家经商自然也是一帆风顺。早在陆正非还没出生的时候,陆正非的父亲就开始把势力延伸到了金融方面——说来或许没几个人知道,现在遍布大街小巷的某私人银行,就是陆正非父亲控股的。
最近金融危机,涉及外贸方面的公司无一不受到牵连,都在千方百计的找银行贷款,想要渡过这个难关。
可是被誉为吸血鬼的银行家可没那么容易把钱投进去,上辈子的时候陆正非之所以帮了李月飞的父亲一把,就是看在她是陈千卿同学的份上。
可现如今李菲悦这么作死,陈千卿可没当菩萨的习惯。
回家当他,陈千卿就和陆正非说了这件事。
陆正非听了也没当回事儿,他现在在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接受陆家,但也掌握了不少权力,少贷点钱出去,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但年轻的陆正非显然是比陈千卿心眼小的多,他道:“干脆让她回家和他爸一起研究金融危机算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让李菲悦退学。
陈千卿看了陆正非一眼,夹了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随便你。”
陆正非见陈千卿对这个建议不大感冒,只好道:“千卿,我去给你班导打个招呼,你同学奖学金肯定没问题。”
陈千卿低着头看着自己碗里晶莹剔透的米饭,沉默片刻后道:“你拿点钱出来吧。”
陆正非道:“嗯?”
陈千卿眯起眼笑了:“在学校设个陆氏奖学金。”
陆正非:“……”这还真是够一劳永逸的。
陈千卿道:“就奖励给成绩最好的人,其他一概不看。”
陆正非道:“行,我去办。”
陈千卿知道陆正非肯定会答应,于是继续低头吃饭。
陆正非叹道:“千卿,你什么时候能像关心你同学一样关心我就好了。”
陈千卿道:“我同学不会强奸我。”
陆正非:“……”
陈千卿把筷子一放,擦了擦嘴道:“也不会对着我的脚发情。”
陆正非怒道:“他敢!”
陈千卿道:“所以你不会像关心他一样关心你,因为你是个变态。”
陆正非觉的如果自己面前有张手帕,他大概会捏着手帕嘤嘤嘤的哭起来,但好歹没有,于是他只能眼神越发的幽怨,看的陈千卿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陈千卿把事情解决之后,第二天就告诉了祝茂,他也没详细说,只是告诉祝茂奖学金没问题了。
祝茂一听还以为陈千卿为了他委屈自己答应了李菲悦,他道:“千卿,我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愿意,咱就不去。”
陈千卿笑眯眯的摸了把祝茂的脑袋:“别担心,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祝茂还是有点不放心,后来他私底下偷偷的去找李菲悦,却被李菲悦嘲讽了一番,他也就明白陈千卿没骗他,心里的不安也就放下了。
时间走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期末,而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
陈千卿来到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也快接近一年。
44春节回家咯
十二月二十一,陈千卿考完了最后一科。
考完之后祝茂还问他考的怎么样,陈千卿捏着笔沉默了一会儿:“应该能过吧。”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但就算没过也没关系,反正无论怎么样陆正非都会让他毕业的。
陈千卿记得当年那谁谁谁在国内重本大学,有一门课就是考不过,教那科的老教授也硬气,死活不肯放行,学校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把这门课给取消了。
这个世界上不能说没有正义,但当你强大到某个程度的时候,能约束你的就只剩下了你自己的道德。
陈千卿考完就回了陆正非那里,当然,回去的时候还把小花给带上了。
陆正非知道陈千卿要回家,特意在家里等着他,结果没想到陈千卿回来的时候兜里还装着一只小猫,他有点发愣:“千卿,你不是不喜欢小动物么?”
陈千卿把小花放在自己大衣的兜里,到了屋子里才把它捧了出来:“没事干,养着玩。”
小花有点人生,看见陆正非就开始飞机耳,蹲在陈千卿的脚边,一见陆正非伸手就哈气。
陆正非本来也想抱一把的,结果小花这反应,他不大高兴道:“叫什么名字?”
陈千卿道:“小花。”
陆正非差点没笑出声,他道:“哎,小花,以后放在家里养算了,你拿出租屋那么小。”
陈千卿嗯了一声,把小花用的猫砂放到厕所,猫窝放到了客厅沙发旁。
陆正非想抱小花,可小花就是死活都要跟着陈千卿,只要陆正非一伸手就一爪子过去,虽然没抓破皮,但陆正非手上也好几条红印子了。
陆正非委屈道:“千卿,它都不让我抱。”
陈千卿正在弄猫砂,头也不回:“别逗它,抓瞎了我不负责。”
陆正非:“……”他有种预感,小花来了之后他的家庭地位会再次下降。
陈千卿弄好了小花的住所,又给小花倒了猫粮,陆正非这才趁着小花吃饭的时候好好的摸了几把,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沙发上。
陆正非道:“千卿,寒假打算怎么过?”
陈千卿自从知道陆正非不出柜之后,对这个寒假就没什么期待了,他道:“没想好。”
陆正非道:“你不是答应和我去d城了么?你定个时间,我早点买机票。”
其实陆正非最想干的事情是把陈千卿带到国外去做个全面的精神检查,但他知道陈千卿是不会同意的,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带陈千卿去其他地方转转。
陈千卿精神上的确有问题,可他不发病的时候比号称正常人的陆正非正常多了,所以他也不大放在心上。
陈千卿想了想:“我回家一趟再和你出去旅游吧。”
上辈子的时候,他间接造成了陈千卿父母的死亡,也因此让他和陈千卿走向了无法善终的死局,既然他现在变成了陈千卿,自然有哪个义务为陈千卿尽孝。
陆正非同意了,他能请假的时间不多,这次不可能和陈千卿一起回去,但既然陈千卿同意了他出去旅游的提议,就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之间,只要一方开始试图妥协,另一方的态度软下来,似乎也是十分容易的事——可惜的是,当年的陆正非和陈千卿之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十二月份,a城已经开始下雪,陈千卿想避开春节的人流高潮。放假没几天就买了回去的机票。
陆正非虽然不情愿和陈千卿分开,但也没有阻止,只是再三叮嘱陈千卿注意身体,还有他们约好的时间。
陈千卿和陆正非约在春节之后出去旅游,他听着陆正非的嘱咐,沉默了许久后才道:“照顾好小花。”说完转身就走。
陆正非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陈千卿已经进安检了。陈千卿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陆正非一想到这儿,简直恨不得买张票冲进去让陈千卿给他再说几句话。
但好歹陆正非忍住了这种冲动,臭着一张脸回去了。
飞机没有晚点,陈千卿几个小时后,回到b城。
陈千卿的母亲柳华梅早就知道陈千卿要回来了,张罗了一桌子的菜,还叫陈千卿的父亲陈清扬特地请了假去机场接陈千卿。
天下父母心,陈千卿却受之有愧。
坐上了陈清扬的车,陆正非的电话也过来了,陈千卿接起来,听到陆正非的声音:“到了么?”
陈千卿嗯了一声。
陆正非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要是那个陈小慧再折腾你家,给我个电话。”上次他纯粹是觉的看热闹挺好玩的,这会儿却又害怕陈千卿被陈小慧欺负。
陈千卿知道陆正非护短,所以只是笑了笑,又嗯了一声。
陆正非道:“反正如果你被欺负了,记得跟我说。”
陈千卿垂下眼睫,自嘲似的笑了,也就是他才会告状,如果换了真正的陈千卿,恐怕就是憋到死,也不会求陆正非一个字。
陈千卿道:“我知道了,先挂了。”
陆正非也没啰嗦,直接挂了电话。
陈清扬在前面开车,听见陈千卿说话的声音,开口道:“你小子交女朋友了?”
陈千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陈清扬是误会了,他道:“没,同学。”
陈清扬以为陈千卿是不好意思,他笑道:“这个年龄也差不多了,遇到合适的,就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陈千卿点了点头,却没再答话。
今年春节过的早,陈千卿一月初回家,再过十几天就是春节了。
陈千卿手上被玻璃割破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因为特别在意,所以恢复的很好几乎没有留疤,再加上腿上的复健没有断,所以同国庆时候比起来,整个人的气色同那时比好了一些。
没有一个母亲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越过越好,柳华梅在饭桌上一边给陈千卿夹菜,一边问道:“千卿,春节的时候你爸爸和姑姑想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
没想到他们倒是和陆正非想到一块去了。
陈千卿道:“不了,我和同学约好了,春节过了去d城玩玩,妈,你不和爸一起去?”
柳华梅摇了摇头:“我晕车,去哪儿都不方便,不过这次是你爸单位公费,可以带一两个家属,我想着你也和你爸他们一起去呢……”
陈清扬无奈道:“华梅,这次是坐飞机,千卿也不去,你要是不去那张机票钱可就浪费了。”
柳华梅犹豫了一会儿:“要不你让你妹把小慧也带上?”
其实柳华梅对陈清扬家已经很体贴了,要不是上次房子那事儿闹的那么难看,她估计第一时间就叫陈清扬把陈小慧带去了。
家里没个男人,陈清玉和陈小慧母女肯定也不好过。
陈千卿觉的柳华梅真是脾气太好了,就陈小慧那姑娘,要是他出手,估计这辈子都不用再看见她了。
陈清扬听见柳华梅这提议,有些犹豫,上次陈小慧污蔑陈千卿那事儿始终是个疙瘩,不管事后陈清玉怎么道歉,陈小慧的坏孩子形象是没办法挽回了。
柳华梅道:“千卿,你怎么看?”
陈千卿正在吃菜,听到柳华梅问他,筷子一顿,露出个笑容:“妈,咱家房子还在吧?”
柳华梅一愣:“在啊。”说完瞪了陈清扬一眼:“你爸要是敢把房子卖了,我跟他拼命!”
陈千卿听着好笑:“陈小慧不是要高考了么,还有时间出去旅游?”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这句话一出来就给陈清扬和柳华梅提了个醒。
柳华梅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她都快高考了,要真把她带出去旅游,耽误了成绩怎么办,记得当年你快高考的那个寒假都在补课呢!”
陈千卿继续低头吃饭。
陈清扬也同意了柳华梅的说法,于是这件事就算暂时放下了。
晚上的时候,陈清扬找陈千卿私下聊了一下,无非是问他是不是对陈清玉有想法之类的。
陈千卿正在看电视,听见陈清扬这话,笑了:“爸,她是我姑姑,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是气小慧不懂事,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的。”
陈清扬想摸摸陈千卿的头,可不知怎么的觉的有点伸不出手,于是只好道:“千卿,你别生爸爸的气。”
陈千卿道:“你是我爸,我有什么可生气的。”的确是不生陈清扬的气,因为那套房子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他却有点厌烦陈清玉母女两个了,他不知道陈千卿当时有没有遭遇他现在遇到的事,他只知道,他不会放过每一个对他有恶意,且觊觎着他的东西人。
陈清扬道:“千卿,要不你别和同学一起去了,和我一起吧,咱父子两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陈千卿道:“爸,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了。”——他不去,陆正非绝对是会发疯的。
见陈千卿不肯松口,陈清扬也只好放弃了,又和陈千卿聊了几句,就从阳台进了屋子。
陈千卿看着陈清扬的背影,微微的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45大家新年好
自从到外地上了大学之后,陈千卿回家的时间就变少了。几乎除了国庆或者寒假这样连着好几天的假期之外,都待在学校。
柳华梅作为一个母亲,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还是想着陈千卿的。
所以在过年的时候,这种想念化为了实质性的东西,用三个字总结就是——买买买。
柳华梅带着陈千卿逛超市,几乎把所有陈千卿喜欢吃的东西全部买了一遍,上至一日三餐,下至每天的零食,都备的足足的。
而且一有空就拉着陈千卿逛街,才回来一个星期不到,陈千卿就添了十几身新衣服。
因为生活水平变好了,年味反而没有那么浓,以前是过年的时候吃好吃的,可现在,即便不是过年也能把自己想吃的吃了。
天天都像过年,所以真到了过年的时候,倒不知道该怎么庆祝了。
十几天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年关。
春节前一天,陈千卿的小妹陈清玉和大姐陈清芸都到聚到了他们家。
陈清扬大姐早年丧父,只留一个独子,名叫陈傲,比陈千卿大几岁,现在已经在工作了。今年因为要上班,所以春节也没能回来。
陈千卿不大喜欢热闹,但也没说什么,他现在的态度向来都是人不敢我我不犯人,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一切都好说。
这是陈千卿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跨年前几天,c城开始下雪。
c城气候温暖,很少有下这么大的雪的时候,过年那天柳华梅早早的张罗了一桌子年夜饭,一大家子也没再提那些惹人不开心的话题。于是气氛家里倒也算得上和谐。
每年的春晚都是老一辈的必备节目,陈千卿也随大流坐在沙发上陪着柳华梅一起看了。
这段时间陈千卿都没接到陆正非的短信和电话,本以为他忙的忘了,结果晚上快要十二点的时候陆正非来了个电话。
陈千卿正吃着柳华梅煮的元宵,看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放下勺子走到了走廊上。
陈千卿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那头响起了陆正非的声音。
陆正非道:“宝贝,新年快乐。”
外面开始放爆竹和烟花,热闹非凡,陈千卿手里捏着电话觉的陆正非的声音有些模糊,他道:“嗯,新年快乐。”
陆正非道:“在家里过的开心么?”从陈千卿回家开始他就没再给联系陈千卿。
陈千卿扭头看了眼热闹的屋子,沉默片刻后又嗯了一声。
陆正非道:“你想我么?”
陈千卿轻轻的笑了:“你觉的我该想你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明显到陆正非想自欺欺人都不行,于是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后,才道:“我想见你。”
陈千卿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撅着唇含在鼻子和嘴巴之间,含糊道:“怎么见?我可没长翅膀。”
电话里发出陆正非愉悦的笑声,他道:“你下楼来。”
陈千卿一愣:“你在楼下?!”
陆正非道:“你下来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陈千卿迟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电话,他是不大相信陆正非会跑到c城来的,毕竟是除夕夜,以他们家来说,是必须和家人一起过的。
但犹豫之后,陈千卿还是和柳华梅打了声招呼,下了楼。
屋外的地面上已经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陈千卿随便抓了件外套戴了个围巾,一出门就觉的冷的渗人,他下楼之后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陆正非的身影。
陈千卿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正准备给陆正非打个电话过去,脖子里就忽然伸进了一双冻得冰凉的手。
是人都知道这是种怎么感觉,陈千卿差点没直接跳起来,他一扭头,看见陆正非冲他嘿嘿的傻笑,举着一双冻得通红的手对他招手。
陈千卿:“……你怎么来了。”即便有心里准备,但在看见陆正非的时候,他还是被吓到了。
陆正非身上穿的单薄,连个保暖的外套也没有,这时正搓着手道:“我临时买了机票,溜过来了,明天一早就得走。”
陈千卿从陆正非的衣着上大概猜出来,陆正非是从国外某个温暖的地方过来的,因为他身上只穿着件衬衫,外面套了件薄薄的v领毛衣。
陈千卿道:“你就穿这么少?”
陆正非道:“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哪想到c城下雪了。”
陈千卿也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了,此时离十二点也就十几分钟,四周全是爆竹霹雳巴拉的爆炸声,陆正非穿着薄薄的衣服,头上和肩头有层白白的积雪,脸和手掌都冻的通红却还朝他笑着,他说:“宝贝,我好想你。”
这就是年轻的他,冲动的他,愚蠢的他。
陈千卿伸手把陆正非肩头的雪给拍下去,缓声道:“走吧,找个暖和的地方说。”
陆正非来的匆忙也没开车,年夜的时候打车特别难打,他从机场到陈千卿家里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却打了半个小时的车。但万幸的是,他没迟到,还是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看到了他心爱的人。
此时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即使陈千卿家里地理位置不错,周围就有酒店。
陈千卿开了房间,一进屋子就把空调给开着了。
陆正非冻的瑟瑟发抖,见陈千卿的动作笑的开心极了:“千卿,你还是心疼我。”
陈千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轻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陈千卿道:“你去洗个澡吧。”
陆正非嗯了声,他确实是被冻的不行了,也不想逞强,转身就进了浴室。
浴室是玻璃的,里面可以拉上帘子,陆正非对自己的身材这么有自信自然是不肯拉帘子,好吧,说实话是他怕陈千卿趁他洗澡跑了……
陈千卿没跑,从陆正非进去洗澡他就一直沉默着,陆正非冰冷的手伸进他颈项时的凉气似乎还未散去。
陈千卿没想过年轻时的自己,居然这么有勇气,他知道自己肯为了陈千卿做很多事,可当年轻的他把这些事一件件的对他做出来的时候,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陆正非笑的很开心,和陈千卿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热水温暖了陆正非的身体,陈千卿的心软温暖了陆正非的心。陆正非来的时候很害怕陈千卿直接转身就走,把他留在原地,但幸运的是,陈千卿没有走,还把他带到了酒店来。
这是不是说明,陈千卿对他动摇了呢?
陈千卿动摇了没有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看到陆正非站在雪地里冲他傻笑的时候,他想起的是他追求陈千卿时的感情,他也知道,陆正非有多么害怕,被陈千卿甩开,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
陆正非洗好了澡,擦着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
空调开到了二十八度,室内温度升了起来,陆正非穿着他那件半湿不干的衬衣,笑眯眯的冲着陈千卿道:“千卿……今晚,你陪着我好不好?”
陈千卿缓缓的看了陆正非一眼:“不好。”
陆正非一愣,随即道:“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陈千卿点了点头,站起来对着陆正非道:“我不回去,我妈会怀疑的。”刚才柳华梅就打了电话来,被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了。
陆正非瞬间像只被放了气的气球,想说什么,又憋住了,他知道陈千卿没有扭头就走是对他的退让,可人是贪婪的动物,总会想着得到更多。
陈千卿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陆正非知道陈千卿是拦不下来了,他丧气的坐在床边,嘟囔道:“我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本来应该更早的。
陈千卿嗯了声:“我明天早点来,你早点睡吧。”
陆正非拿出一根烟开始抽,他低着头,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低落。
没有人在自己示爱被拒后,还能高兴的起来。
陈千卿没有再犹豫,离开了房间后就上了电梯,他看着电梯里的数字,缓缓的按下了那个“一”。
陆正非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无论他有多惨,都是不配得到陈千卿的爱的。
陈千卿走到外面,越飘越大的雪花洒落在他的脸颊上,冰冷的如同他现在的心情。那个朦胧的属于真正陈千卿的声音仿佛再次在陈千卿的耳边响起“陆正非,你过得好么?”。
陈千卿漠然抬头,头顶是一片望不到边的黑暗,他把那天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陈千卿,我过的不好。”所以,你是不是可以稍微开心一点?
踏在白净的雪上,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陈千卿慢慢走回了家,那钥匙开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拿着烟花准备出去放的陈清扬和陈小慧。
柳华梅道:“千卿,去哪了?你爸他们正准备下楼放鞭炮呢。”
陈千卿道:“出去看了看雪。”还有那个在雪里等着他的人。
柳华梅道:“你看你这脸冻的,怎么不把围巾戴上?”
陈千卿想起刚才送陆正非去酒店的时候,把围巾取下来了,结果忘了拿走,他道:“忘了戴。”
柳华梅闻言也不再多问,问了句陈千卿要不要一起下去放鞭炮。
陈千卿拒绝了。
柳华梅看见陈千卿冻的脸都红了,心疼的也没多劝,于是就和陈清扬他们一起去了。
门碰的一声关上,屋内只剩下电视机里主持人的声音,陈千卿缓缓蹲下,把头埋进了双臂之间。
46生病要吃药
鞭炮放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快要一点了街道才安静了下来。
陈千卿的卧室里开着昏暗的灯光,他躺在床上,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看向外面。
漆黑的街道里,只有路灯微弱的光芒。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了。
陈千卿没有睡意,他身上盖着温暖的棉被,却并不觉的舒适。
有些记忆,当你以为你忘记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非不记得。
陈千卿看着冒雪而来的陆正非,想到的却是他重生之前的事情。那时的他被家里整整关了三年,虽然说不上是囚禁,但也绝对别想离开他父母的视线。他抗争过,得到的结果却是被父亲狠狠揍一顿,于是他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妥协。
天骄之子,骨子里总是有些傲气,即便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但生活细节里始终会透露一二。陆正非本来以为三年的时光,足以磨灭他对陈千卿的爱。年轻人,都喜欢新鲜,那些浓烈的情绪或许只是因为求而不得——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定义他对陈千卿的爱的。
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三十岁的陆正非再一次看到的陈千卿的时候,几乎刹那间,他就明白过来,他这辈子非此人不可。
相别三年之后,他们的再次相遇也是在一个雪夜,似乎就和现在一样冷,那些本已模糊的记忆,却因为今天的刺激,变得格外的清晰。
躺在床上的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寒冷的晚上,看见了陈千卿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举着一把伞,缓缓朝他走来,陈千卿的脸色带着微微红晕,漂亮的嘴唇勾起愉悦的弧度,看起来美的像是一幅画——然后,陈千卿看见了同样站在雪地里的他,那温暖的笑容,瞬间成了泡影。
忽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打断了陈千卿的思绪,他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是陆正非发来的短信,陆正非写道:宝贝,早点睡,晚安。
陈千卿没回,只是随手关了手机和灯,缩进了被窝里。他很困,但是睡不着,于是只能睁着眼瞪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和越来越渺茫的灯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千卿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就怎么都睡不着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才六点过。
冬天天亮的晚,六点过和晚上几乎没什么区别。
陈千卿犹豫片刻,还是起身穿好了衣服,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柳华梅也起来了,她要准备早饭,所以通常都起的比较早,看见从卧室出来的陈千卿,她愣道:“千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陈千卿道:“有点事。”
柳华梅道:“你要出去?什么事这么早出去……”
陈千卿道:“我同学有点事叫我出去,我中午还回来吃午饭。”
今年大年初一,按理说应该家人在一起的,陈千卿家不讲究什么规矩,所以柳华梅听到陈千卿这么说的时候,只是停顿片刻后,便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陈千卿随便吃了点柳华梅煮的饺子,就打着伞出了门。
雪比昨天还大,这在c城简直说得上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奇景了,但陈千卿也不再是那个没怎么见过雪的陈千卿,所以看着这大雪丝毫不觉的兴奋。
脚踩进了柔软的雪里,陈千卿一步步走向了酒店。
陆正非住在二十三层,陈千卿出了电梯就敲响了陆正非住的地方的房门。
结果敲了好几声屋里都没有回应,陈千卿想着是不是陆正非睡迷糊了,掏出手机给陆正非打了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显示无人接听,第二个电话响了七八声陆正非才接起来。
“喂。”——陆正非一开口,陈千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从电话里传出来的陆正非的声音格外沙哑,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情况不大好。
陈千卿道:“开门,我来了。”
陆正非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陈千卿才从电话里听到从床上翻起来的声音,随后是陆正非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陆正非十分艰难的来开了门,他今天被陈千卿电话叫醒的时候头疼的像要裂开一样,浑身上下都没劲,听见陈千卿说的话,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门打开了,陈千卿走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脸上带着不正常红晕的陆正非。
陈千卿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陆正非开了门,就觉的自己走不回床上了,但他又想在陈千卿面前示弱,于是靠着墙壁缓缓的摇头:“我没事。”
陈千卿什么话也没说,拉着陆正非的手腕就把他带回了床上。
陆正非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就穿着黑色内裤,一杯陈千卿拉回床上就像根面条一样软倒了,嘴里还念叨:“我没事……”
陈千卿皱起眉头,还是伸手探了探陆正非额头上的温度——滚烫。
陆正非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半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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