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共浴

    鸣女深吸一口气, 试图跟金鱼草讲道理，她说:“您知道没有无惨大人的命令，您是不可以出城的。”

    浅野零摆了摆手，一副“我懂”的样子, 说：“我知道啊，现在无惨不是睡了吗，这片地不就归你管？”

    “他会喜欢我做的午餐的。”浅野零笃定的说道, “帮我就是让他开心啊。”

    “……”

    他对面的鸣女表情不太自然，她被不远处无惨大人弄出的细小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通过自己的血鬼术，她能看到鬼舞辻无惨现在正听着这边的对话。

    感受到一道莫名沉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鸣女下意识挺直了自己的背部，和浅野零的对话也变的谨慎了起来。

    “真的不行……”

    她小心翼翼的接了话。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总让她感觉针芒在背，让她无端的紧张起来。

    浅野零:“我真的想要出去。”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鸣女额头流下冷汗, 她思考着应该用怎样的合适理由来拒绝浅野零。

    “啊……”

    “您真的不能出去。”

    她搜肠刮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浅野零当然不会被这句话挡回去。

    他兴致冲冲的建议：“你可以悄悄送我出去，再把我弄回来。”

    说着，她朝着鸣女挤眉弄眼，低声说道：“这就当做是我们的秘密，行不？”

    “你看童磨现在也不在, 我真的太无聊了，就一小会，无惨不会知道的。”

    “再说他现在也在睡觉吗，咱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肯定没事啊。”

    浅野零自信满满的和鸣女分享着自己的完美计划, 有理有据。

    殊不知他们两人的对话被一句不漏的穿进了鬼舞辻无惨的耳朵里。

    鸣女无法接话:“……”

    红瞳白发的男人笑了笑。

    【你问他，出去想要干什么】

    脑海中接受到鬼舞辻无惨命令的鸣女显然是怔了怔，她咽了咽口水，鹦鹉学舌一般的朝着浅野零重复了这个问题。

    “您，出去，是想要干什么去？”

    他不假思索的答：“当然是为了无惨。”

    【我要听实话】

    鸣女:“……真实的想法呢？”

    金鱼草顿了顿，用怀疑的眼光看向鸣女：“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被他看着的黑发女人僵硬着动了动，不太熟练的假笑了一下，为自己的怪异行为辩解说道：“真的就是好奇而已。”

    金鱼草摸了摸下巴:“鬼小姐看起来可不像是有好奇心的人啊。”

    鸣女干笑两声：“哈哈，是吗……”

    当然是。

    背负着“间谍”身份的鸣女此时坐立不安，她无法控制自己去探看无惨大人此时的表情和动作。

    完全掌控无限城的她同时也掌握着其中所有生物的位置。

    后方200米，偏东边。

    无惨大人正在那里看着他们交谈。

    那双通透的红眸对上她所在的视角，吓了她一跳，鸣女慌忙收回视线。

    “……咳。”

    【问他，觉得我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这个问题……

    “您觉得，无惨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鸣女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金鱼草安静的思考了一会，仔细的盘点了几条鬼舞辻无惨的优点和缺点。

    过了会，他突然开口。

    “无惨不是人吧。”

    “啊、啊，是的！他不是人呢！”

    鸣女慌张的附和了一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回答好像有些不对劲。

    浅野零细数:“如果要我说的话，无惨的缺点好像有点多哦，比如小气，自负，还有又狂妄自大。”

    “……”

    您真实诚啊，巴拉巴拉全说了。

    他越说，鸣女就越想去堵住他的嘴巴。

    “那有什么优点吗？”

    眼见着浅野零还有不停说下去的趋势，鸣女当机立断的插话，打断了浅野零滔滔不绝的话语。

    “优点？”

    金鱼草沉思了许久。

    半晌过后依然没有出声。

    这种情况比之前说出缺点时，更让鸣女感到害怕。

    难道无惨大人在浅野零眼中就是一个满是缺点的存在吗？！

    听到这这样的消息，她还有命活着吗？

    “优点的话……”

    在她接近绝望的时候，浅野零终于开口了。

    她猛然抬头看去，眼中带着巨大的期待，虽然浅野零也看不到他的眼睛。

    “无惨的优点还是有一些的。”

    他慢吞吞的说着：“比如……比如……”

    鸣女：“……”

    到底有没有？

    浅野零：“他挺会讨好人的。”

    鸣女：“就是说……啊？”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无惨大人会讨好人？？

    是她变了还是世界变了。

    “不过他太善变了，有时候温柔又很喜欢翻脸，我还没回过神来呢，就他退远了。”

    说完，金鱼草向鸣女寻求认同。

    “你说是吧？”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换脸比换天气还快的人呢，明明刚才还是晴天，下一刻就下暴雨。”

    被反复无常的鬼舞辻无惨折磨到心有余悸的浅野零细数对方的一条条罪证。

    鸣女听着，鬼舞辻无惨也在听着。

    等他叽里呱啦全部说完了，却发现对面的鸣女沉默了。

    “哎，鬼小姐，你在发呆吗？”

    略微有些虚脱的鸣女勉强笑了笑：“没有啊，我在听你说话呢。”

    浅野零来了劲：“那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鸣女：“…………”

    这该如何回答，灼热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的阻碍，直直的落在了她身上。

    “无惨大人，呵呵，其实算是个温柔的人吧……”

    话已出口，她就有后悔了。

    无惨大人绝对和“温柔”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金鱼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温柔？”

    “鬼小姐居然喜欢一言不合就把你推开的那种温柔吗？”

    鸣女：“当然不是……”

    她欲哭无泪，此时此刻该如何解释才能保全无惨大人的形象和她自己的性命啊。

    浅野零抬手，“别说了，我懂的。”

    “你是无惨的手下，你当然是要帮着他说话的。”

    鸣女咬了咬唇，恰巧脑海中又传来一道声音。

    【问，是否喜欢我】

    “您，您、喜欢无惨大人吗？”

    这个问题刚一出口，世界就安静了。

    鸣女不禁有些后悔，虽然变为鬼已经很久，但是她还明白所谓的“喜欢”、“爱情”是些什么东西。

    可是无惨大人已经和这个浅野零亲了，也抱了，现在再问喜不喜欢，着实有些画蛇添足了。

    然而这些话她根本不敢在无擦大人面前说，也不敢有丝毫的情绪表示出来。

    唯一期望的就是浅野零能给出一个让无惨大人感到满意的答案。

    毕竟男性与男性之间的恋情，自从她那个年代开始，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好像还是难以接受的一种恋情。

    “喜不喜欢无惨……”

    金鱼草慢吞吞的又说了一遍这个问题。

    他真的很纠结，这种情绪生动的体现到了他的脸上。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

    “可能有一点点？但是我不确定那种是不是喜欢，之前他亲我的时候，心跳的很快。”

    鸣女一喜，这话无惨大人肯定爱听。

    但是浅野零话锋一转，“不过之前有人教过我，喜欢是一种很浓烈的感情。真心相爱的恋人，每时每刻都无法停止对于对方的思念。”

    他摊了摊手：“可我对无惨不是日思夜想的那种。”

    浅野零依靠着自己的逻辑，又推翻了关于自己喜欢无惨这一命题。

    鬼舞辻无惨抬起下巴，眼睫微颤，嘴角动了动，像是牵出了一些笑意。

    【跟他说，想要出去就安分一点】

    鸣女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将那道命令复述出来：“无惨大人之前吩咐过，他会让您出去的。”

    金鱼草眼睛一亮，“真的？”

    “是的。”

    “现在您需要好好的打理一下自己，”女人转移话题，“毕竟现在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是没办法走出去的吧？”

    浅野零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灰不溜秋的衣服，“是哦。”

    “鬼小姐，我想洗澡！”

    完全被出去的诱惑迷住的浅野零乖巧的接受了鸣女的安排。

    甚至不再喊着要找鬼舞辻无惨了。

    这让鸣女松了口气，心中升起一些对于鬼舞辻无惨的佩服之情。

    不愧是无惨大人，对于这个人类性格的了解十分透彻。

    欢欢喜喜去洗澡的浅野零哼着歌，走路都像是打着飘儿，整个人的背影头透露出了两个字——开心。

    鸣女的血鬼术将他传送到了一家温泉旅店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鸣女说这是某位十二鬼月的产业，让他随意。于是金鱼草迫不及待的躺了进去。

    “呜哇——”

    浑身的灰尘很快被水流冲刷殆尽。

    他随手捞起身边的软棉布，顶在头上，闭着眼睛享受现在宁静的一刻。

    蒸腾起来的热气盘旋而上，水滴挂在他的头发上，脸颊也开始变红，浅野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舒服……”

    他半闭着眼睛坐在池子里的石头上，享受的不行，完全没有发现背后多了个朦胧的人影。

    窸窸窣窣的，角落处响起一些衣物摩擦的声音，被水流声掩盖。

    浅野零依然没有在意。

    在鸣女的看顾下，身边出现敌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理所当然的松懈了下来，以往保持的那些警惕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热气包围，昏昏欲睡。

    他坐在温泉里，安静的徜徉在懒洋洋的瞌睡之中。

    “哗啦……”

    一阵水声响。

    浅野零被一下惊醒，他下意识的朝着身边看去，一片白的发光的皮肤映入眼帘。

    视线再往上，凹凸有致，曲线惊心动魄。

    柔顺的白色长发披散在脑后，精致的面容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浅野零先是呆了呆，然后视线集中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脸上。

    他瞪大了眼，瞌睡全飞走了，迟疑了好一会，咽了咽口水，开口问：“你是，无惨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惨：我要让他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