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聊斋世界捉鬼种田（13）

    难怪说上有所施,下有所效。

    地府妖鬼判官喜欢逃,他们的最高领导也效仿缩头乌龟。

    面对挑衅，阎王殿飞出一本大书。书页翻动，散发滚滚黑雾笼罩地府,隔绝陈曦的窥探。

    华山之上，群龙撕咬仇敌，已经激发出血性。

    小白龙身上沾满狼妖血，爪牙断了也不停歇，仰首发出龙吟。

    “昂——”

    这声龙吟稚嫩但深长，仿佛一个信号，其他龙也发出长啸。

    几声，几十声,几百声聚集一起。

    “昂————”

    空中雷云聚集,天池的水翻腾起来。

    墨漩微微点头：“这才勉强像个龙样子。”

    五百条龙,怎么安置是个问题。

    要么留在华山,调弟子过来；要么连华山一起带去金华。

    曦辰宫没有彻底解放之前，弟子数量有限，还是不分散比较好。

    陈曦抽出龙角拂尘,施展‘鞭山移石’，打算把天池峰从华山山脉中赶出来。

    山峰一动,水脉断绝,天池水位下降。

    群龙缩进枯竭的天池中瑟瑟发抖，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小白龙，更是钻进墨漩衣摆下。

    墨漩道：“出来。”

    山峰摇晃,小白龙反往里钻，只留半截尾巴在外。

    墨漩直接拎着小白龙尾巴，将他扯出来，然后龙威压向池中缠成一团的群龙。

    “都自己飞。”

    群龙满地窜，勉强有几条大龙飞上天，也是在低空龟速爬云。

    墨漩皱起眉：“腾云驾雾都不会？”

    群龙摇头。

    养龙司对群龙的监控很严，只要有龙出现修炼迹象，过没多久，那条龙保准会失踪。甚至龙群不允许出现头龙，防止肉龙反抗。

    墨漩化为龙形，周身散发云雾，裹着群龙飞上高空，然后散开云雾。

    群龙像下饺子一样往下掉。

    “动起来！找回你们的本能！龙天生就会飞！”

    墨漩教法相当残暴，连小白龙这种幼龙也没有特殊待遇。

    在龙群即将砸落地上时，一阵风刮过，又将他们吹上天……

    慢慢的，群龙挥舞的爪子下生出云雾，龙尾能搅动风云，逐渐可以在空中悬浮，用丑陋的狗刨式飞行。

    山摇地动，地动山摇。

    “起！”

    陈曦将天池峰拔了出来，脚下一蹬，扛着大山飞上天。

    原地留下深坑，截断的水眼处汩汩冒水，过些时日，深坑将变成湖泊。

    华山本是道家洞天福地之一，山中道观众多。群龙上天时，结界就已经破了，禁地天池峰的动静，引得道士们过来打探。当天池峰飞上天，有人在下方御气追赶。

    五百条龙迎着朝阳，浩浩荡荡往东飞。

    大龙在外，小龙在内。

    小龙累了会趴在大龙背上休息，墨漩在前方充当头龙，不少小龙在白龙米团的带领下，扛着对龙威的畏惧，自以为隐秘的抓住墨漩身下的云雾，像游泳的人抓着船，搭顺风云。

    群龙速度难以快起来，陈曦扛着大山超过他们。

    龙群出游，山峰飞天，如此浩荡的声势难以隐匿，下方凡人都能抬头看见，道人们惊呼仙人显灵，妖鬼们吓得战战兢兢。

    华山天池养龙，在妖鬼界早已不是秘密。毕竟龙肝凤髓是风靡妖鬼界的珍馐，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常青道人入华山时，妖鬼界就有人觉得不妙。

    但谁也没想到，常青道人和神秘龙君，竟然把天庭牧养的龙全部带走，甚至连整个天池峰都□□扛走。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有人说常青道人会有□□烦，天庭很快会派天兵天下凡捉拿。

    但直到天池峰飞进金华，隐入那层隔绝窥探的屏障中，想象中的天兵天将一个也没出现。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一定是天庭还没反应过来，常青道人逍遥不了多久。”

    浙江金华，遮天大阵之内。

    曦辰道场虽然还没开放，但大家都知道北山有仙人。对街市上售卖仙果仙粮的狐狸见惯不怪，空中偶尔有仙人御剑飞过时不再大惊小怪，也接受了新任的聂城隍是妙龄女鬼。

    聂城隍跟县令携手，打造人与妖鬼和谐共处的世界。

    县令支持商贸，教导农桑，购买仙种发给百姓。聂城隍每夜督导本地妖鬼修路架桥，还驯养虎豹用来拉犁耕地，自称是老师所教。曾有心善的孤寡老人获得聂城隍帮助，房前屋后的杂草一夜之间长出稻谷……

    金华的种种变化除非亲眼所见，外界根本不知，就算本地人出外省探亲，他们也没办法把遮天大阵内的事告知别人。心中自然遗忘，就算利用手段强行记忆，也说不出口，这是源自天道法则的限制。

    陈曦扛着天池峰在金华上空盘旋一圈。

    下面的凡人吓得面如土色，害怕山峰会落下，那么整座城镇都没了。

    很快有仙人御剑在空中呼喊：“各位莫怕，是曦辰神君借得神山归来。”

    仔细再看，山峰之下果然有个人。

    跟巨大的山峰比起来，人小得如同蚂蚁。

    陈曦选择村落稀疏田地最少的金华南郊，一手托着山，一手持着龙角拂尘挥下。

    大地蠕动，土石从中央向四方推移。

    陈曦掌控过灵气复苏星球膨胀，此时不过小小的地脉变化，自然能保护周围村落不受影响，那些在屋中午睡的农人甚至感觉不到地面颤动，而是被山峰落下的巨响声惊醒。

    天池峰嵌入裂开的巨坑。

    陈曦落在天池峰顶，抽出龙角赤簪，沿着天池往下，打通一条通往东海的地下水脉。

    当天池重新聚满清水，水流从池壁缝隙飞泻而下，形成一道瀑布。

    瀑布化成溪涧，潺潺奔流。

    陈曦看了眼下方跪拜的凡人，用龙角赤簪描画，根据地形，在大地上刻出一条蜿蜒小河。防止水流在低洼处汇集成湖泊，淹没农田，同时方便浇灌更多农田。

    这对陈曦来说只是顺手施为，但对凡人来说，永不枯竭的小河是命脉，沿河开辟的水田能养活无数人。

    空中云桥飞架，林黛玉带领众弟子前来迎驾。

    墨漩跟群龙还在半途慢吞

    吞爬云，比凡人的车马快不了多少，预计明晚才能赶到。

    陈曦不等墨漩，跟林黛玉回了道场。

    离开大半年，当初还是地基的道场开始有模有样。

    一座座山头或是梯田环绕，或是果木繁茂，虽然只有几十万亩，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能看到各色各样的蔬果灵粮。北角还用阵势打造出一座小雪山，种植耐寒的植物，有雪狐白熊等灵兽在山中栽种灵药……

    道场主殿已经建好，有两个神位，一个是曦辰神君，还有一个龙君神位，只剩神像还没就位。

    陈曦在水晶宫的大殿接受弟子朝拜。

    能过考验接受传承的新弟子不多，只有十来个。

    人类弟子燕赤霞为首，其中几个是接受燕赤霞邀请，从仙山洞天来的正道练气士。

    陈曦比较意外燕赤霞边上叫宁采臣的书生。

    明明聂小倩都去当城隍了，宁采臣竟然还是来了兰若寺，不对，是曦辰道场，跟燕赤霞认识。

    陈曦通过逆知未来，瞧见宁采臣和燕赤霞抵足而眠，微笑点头移开视线，免得看见弟子尴尬的画面。

    妖鬼这边的弟子狐狸占了大头，而且一个个都以原型朝拜。

    陈曦趁着墨漩不在，抱着变成奶猫的大猫撸毛，又慈爱的摸了摸小翠和辛十四娘。

    狐毛的手感果然比大猫要软。

    比狐毛手感更好的是熊猫。

    大猫带的好头，明明是成年熊猫，却变成双手可握的大小，拱着两只前爪磕头，因为太肥而滚成了团子，趴在地上憨态可掬的抬头笑。

    陈曦眼睛瞬间就亮了几度。

    犯规！

    大猫窝在陈曦怀里，凶光毕露的盯着熊猫。

    这猫不猫熊不熊的东西，是林黛玉开后门放进来跟他争宠的。说什么他种地偷懒，明明是狐狸自愿帮他干活。

    陈曦撸撸小熊猫，又点了点二青额头鼓起来的红包，笑得快露出牙齿。

    旁边人类弟子羡慕嫉妒的眼神太明显，陈曦都闻到了酸味，差点以为是墨漩回来了。

    外门弟子里也有一条龙，是白龙。

    东海龙太子敖光，本是奉命前来打探龙君真假，被林黛玉掳上山，发现水晶宫前的真龙石后不肯再走，领了方圆百里调和雨水的工作，成为外门弟子。

    比起天池的那些龙，敖光的龙气要浓厚凝练许多，他修的不是曦辰宫道法，而是真龙石内的锻体术，提炼更纯的真龙血脉。

    陈曦认识了新弟子后，挥手让众人带着毛团子们退下，听林黛玉汇报。

    “师父，您传送来的人，按照孽力程度，孽力深厚心光黑透的镇压地底作为运转灵阵的灵石；身怀孽力但心中尚有余光的做苦力；孽力不深心光清透的也是苦力，但根据表现授予功法神通；再就是储备弟子……”

    陈曦由林黛玉领着在道场转了一圈，调整部分灵阵，帮忙解决一些累积的难题，然后被毛团子们围着争宠求撸毛。

    天上轰隆雷鸣，暴雨倾盆。

    墨漩终于赶着群龙到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控制雨水，但他故意暴雨雷电下不停。

    陈曦放下熊猫，离开狐狸群，带林黛玉等人去迎接。

    “拜见龙师伯。”

    墨漩摆了摆手，让林黛玉去安置群龙，目光在敖光身上停了一秒。

    敖光额头冒出汗来，明明只是一秒，对他来说却比千百年还漫长，不由自主化为龙形，足有百丈长的身躯在云中翻滚。

    周围的弟子忙散开，长途飞行累得半死的群龙缩成一团。

    墨漩停在陈曦面前。

    “回来啦。”陈曦接住甩过来的尾巴，用手指梳理龙毛。

    “嗯，回来了。”墨漩露出一丝笑意，浓浓的酸味渐渐消退。

    众弟子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他们有的被打过预防针，知道师父跟龙君是道侣关系，有的来得迟，不清楚真相，忍不住盯着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遮天阵外，有金甲神将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