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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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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檬拿着那张纸,盯着看了很久。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出声。

    攥着那张纸,他无力的蹲下身,缩在阴影里。

    像是要从纸上吸取些力量,手指捏的很紧,指尖发白。

    他低着头,嘴角的笑意明明是罕见的愉悦,却夹杂着点儿苦涩。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略显疲惫的取下口罩。

    神情里带着些怜悯。

    他说,“对不起。”

    郁檬站起来,情绪平静,慢慢地走进病房,医生的声音还响在身后,他说,老头儿是急性心肌梗,是受了刺激,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死在了急救台上。

    没救回来。

    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

    最后念叨的话,还是那句,“檬檬,停下吧。”

    接踵而来的是更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噪杂的吵闹,推动病床的滑轮声和巨大的关门声。

    高斯林和康岁年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出现了,康顿拽着自己在说些什么,却听不清。

    一切的一切。

    郁檬一直沉默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泪水,也没有任何情感。

    空洞,木然。

    终于,声音远去直到消失。

    阴凉的房间里安静了,老头儿躺在一张铁床上,悄无声息。

    郁檬站在床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了他的脸。

    “好冰。”

    恍惚间,躺在床上的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她穿着月白的旗袍,身上全是一块又一块的尸斑,原本白嫩姣好的面容上也变得青黑僵硬。

    尸斑蔓延到了脸颊上,年幼的郁檬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

    “好冰。”他说,“妈妈,您睡的时间太久了,我好害怕。”

    死亡是什么?是没了呼吸,没了体温,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液变的冰冷。

    在你身边的不管是最爱或者最恨的人,都渐渐没了踪影。

    然后你会躺在火焰里,身体化为灰烬。

    或是埋进泥土里,慢慢腐烂,最后变成灰色的尘埃。

    死亡就是,你的痛苦,你的快乐,再也没有人知道。

    它们会跟着你去向坟墓。

    直到最后,你被所有人遗忘,那将是你真正死亡的时刻。

    世上,再无此人。

    郁达新在生命里的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呢,有回想起他的曾经吗?

    是像电影里那样,往事一幕幕的重新浮现吗?

    有。

    曾经的他面容精神,没那么多悲苦的皱纹,眉眼里还带着些闲适的情怀。

    小郁檬被他抱在怀里,听他念着一段词。

    院子里的蝉鸣也轻轻的,好像都在安静的聆听。

    “终生之愿,惟不尽信不轻诺,寡喜淡悲,爱恨无辜,不畏得失,百年行善,一纸孤文,与身葬土,半截青坟,掩此世凄清。”

    小郁檬仰着脸问,“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生,寥寥数年,做人一定要无愧于心,死后才会踏实。”郁达新眼角几缕笑纹温和又慈悲,他戳了戳郁檬的脑门儿,“你上哪弄的这本儿书?这么沉重,你个小鬼头儿听得懂吗?”

    小郁檬骄傲的叉腰,“虽然我识字少,但是我能听懂的!”

    郁达新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传出很远。

    画面回溯。

    阴冷的细雨中,墓地像座冰冷的无人堡垒。

    空寂又灰暗。

    碑前站的寥寥几人,身着黑衣,淋着雨,静静的听牧师悼念。

    “西塞罗曾经说过,死亡并不是生命的毁灭,而是换了个地方。”

    “他会抛开一切,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灵魂的解放。”

    “最后,让生命有如夏花之绚烂,死亡有如秋叶之静美。”

    “主,愿他安息。”

    真的会安息么?

    他这一生,没有做到问心无愧,那在死后的世界,他会抛开这一切变得快乐吗?

    郁檬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默默的问,爷爷,您会吗?

    我却希望,您是快乐的。

    我却希望,您会忘记这一切,像是没有风的森林,沉静淡然,一片安稳。

    ***

    老宅里,秋风萧瑟,很冷。

    敖戈给敖小迪裹上厚厚的大外套,把他包的像一个娃娃,不倒翁似的走路。

    一大一小走到庭院里坐下,看着门口儿的落叶发呆。

    敖小迪抿了抿嘴,“哥哥,爸爸妈妈又走了啊。”

    “嗯,他们要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了。”敖戈淡淡的说。

    敖小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总这样憋着,装作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哥哥,你累不累啊。”他抬手捏了捏敖戈的胳膊,小胖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我可以勉强当你一次小垃圾桶,难受的话都可以说给我听哦。”

    他举起手发誓,“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

    然后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檬檬问我的话,那我的确会有点为难。”

    敖戈笑出了声,“说什么呢,你大哥我会是那么脆弱的人?还有,檬檬干嘛要问你,他肯定直接问我啊,然后抱着我细心安慰一番。”

    敖小迪黑着脸,嫌弃的看着他,“哥哥,梦里什么都有。”

    兄弟俩开始互相拆台,唇枪舌战。

    杠的正起劲儿,就被陆庄序打断了。

    他表情有些凝重,“仪器还不够完善,检查出来的结果总是不稳定,要不,等你爸妈回来了,再回首都治疗?”

    敖戈想了想,很果断的做了决定,“不等他们,直接回去。”

    “小迪的身体最重要,手术不能再拖了。”

    陆庄序劝说无效,只得带着人跟他一起离开。

    果然,刚进市区,就被拦住了。

    考虑到敖小迪的身体,他被直接送去了医院,虽说并没有直接去审问,但病房门口还是时不时守着一个警察。

    敖小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很懂事,一句话也不说,不吵不闹,安静的自己待着。

    敖戈被带到警局的时候,小房间换了。

    是一个更大的,监控也更多的房间。

    审问的面孔也很陌生,毕竟是大案,场面更加肃穆严谨。

    敖戈还是一点儿紧张都没有,懒洋洋的坐在那儿,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各种情绪引导和心理折磨对他都无效果,事情竟是毫无进展。

    后来,刑警队的队长出面了。

    他身材高大,面目俊朗,眉眼间总有一种悍匪般的戾气。

    钟戌和其他审问的人不一样,他没什么开场白,直接第一句就是,“包庇同样有罪,你爸妈迟早被抓起来,但你还有个弟弟,一旦你也进去了,剩下你弟弟送去孤儿院么?”

    敖戈抬眼看他,神情淡淡的,“你凭什么说我们有罪。”

    “就凭你几年前犯的事儿。”钟戌点了根烟,递给他一支,像是在闲聊似的开口,“被你打残的那个人叫陈敬东,是你父母的生意伙伴,一直跟你家有往来,关系也不错,为什么你会下那么狠的手?”

    “我查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原因。”

    敖戈咬着烟,眯着眼睛看他,“您可真闲,用嘴说可没用,关键得拿证据啊。”

    “没证据我怎么敢这么直接的说出来?”钟戌笑了笑,“二零一六年三月七号,敖中天和林雅利外出,你在准备高考,敖小迪就被托付给了陈敬东。”

    “但他却是个人渣,对敖小迪进行了虐待,伤处鉴定我有拿到,他身上有烟头烧烫的疤,还有各种踢打的痕迹。”

    “因为陈敬东酗酒,喝醉后就会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做出这事儿后,他清醒了,去找你爸妈跪下道歉,很惊人的是。”钟戌把伤口一点点的扒开,“敖中天和林雅利选择了原谅。”

    “原因是一旦报警,就会彻查,那他们做的非法贸易也会被发觉,所以他们选择了息事宁人。”

    钟戌把烟头儿摁灭,“但你敖戈却不愿意忍着,选择了以暴制暴,对他进行了更加残忍的折磨,导致他的瘫痪。”

    “我说对了吗?”

    敖戈慢悠悠的吐了一口烟圈,“就凭一个伤情诊断书,就想扣这么大的帽子?”他嘴角勾了勾,是一丝嘲讽的笑,“其他证据呢,找不到吧。”

    “你说得对,更有力的,我的确还没有。”钟戌压着桌子贴近他,“你很恨他们,却要维护他们,为了什么?”

    敖戈气势丝毫不弱,完全没入套儿,冷静的和他对视,“父母被污蔑,难道做儿子的不该替他们澄清么?”

    钟戌挑眉,第一次见心理素质这么好的人,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说话滴水不漏,一点儿都看不透。

    他兴趣大起,坐了回去,准备换种方式。

    “你一定知道京都梁家,和你们家也算是生意伙伴。”他淡淡开口,“这次你家只能说是被牵连,并不是主犯。”

    “但是梁家怎么会坐以待毙呢,肯定会用些手段,把你‘无辜’的父母当成替罪羊送进去,到时候的结果,不还是一样的么。”

    敖戈面无表情,“那就送进去好了,查案的这么废物,连这种陷害都发现不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能怎么办。”

    钟戌办案这么久,第一次被噎着了。

    半天没说出来话。

    梁家这会儿确实热闹。

    去了不少警察,只是过程并不顺利,搜查令拿了也是白拿,梁国安就站在那儿,仗着年迈,一口一个请律师解决,油盐不进。

    根本无从下手。

    郁达诚因为涉及各项指控,被带走谈话了,而梁家的小女儿梁倩到现在还没找到。

    她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掌控着郁达诚手里生意的财务线,这种时候,见不着人,疑点很大。

    梁国安心里很清楚,一旦被带走,名声绝对有影响。

    他主动要求,提供证据,要揭发。

    钟戌的猜测,成真了。

    ***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整个伦敦都被蒙上了一层凉雾。

    似乎瞬间变成了黑白的色调。

    郁檬坐在窗边,散乱的额发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

    旁边放着郁达新生前一直捧着的紫色茶壶,里面装着一样东西,是他童年时候,在海边捡的贝壳。

    是当年幼稚的自己送给老头儿当礼物的。

    这些垃圾似的小玩意儿,竟然被郁达新当成宝贝似的天天捧着。

    郁檬盯着茶壶看了一会儿。

    又看了看邮件里新发回来的消息,眼底没有光亮,一片荒芜。

    “郁达诚没法儿参加葬礼,他被扣押了。”

    “这条贸易链牵扯的人数不少,不仅是梁家在控制,他们合作的另一方,东区敖家也被拉下了水,现在人还没抓着。”

    “敖家的两个孩子倒是找到了。”

    “你也认识,一个叫敖小迪,一个叫敖戈。”

    康岁年站在身后,问他,“还想继续吗?”

    郁檬安静地捏着小指,眼神没有焦点,吃力的张了张嘴,想要出声,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他转头看向康岁年,冷漠的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

    “当然,继续。”

    ***

    署名L的人提供的证据彻底摧毁了这条贸易链。

    梁国安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开始在各个关系网疏通,把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全部推给了敖家。

    而涉案的敖中天和林雅利因为一直没见着人,只能照单全收。

    但因为疑点太多,很明显的和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调查此案的人也不敢轻易定罪,只能继续暗里追查。

    梁家损失了一条胳膊,也算是元气大伤。

    郁达诚被保释出来,整个人都颓了一圈儿,老婆消失,儿子住校断联,岳父闭门不见人,更令他有些慌张的事情,是郁达新。

    他竟然死了。

    就这么,突然死了。

    郁达诚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也不敢跑去国外。

    只能找康岁年打听消息。

    但事情变得更加无法控制了。

    康岁年和郁檬,都联系不上了。

    像是人间蒸发。

    彻底没了消息。

    等到事态平息了一些,梁倩终于出现了,并没有被提去审问,反而躲了过去。

    她开始弥补似的照顾郁达诚。

    但莫名的,两人却出现了些不可言说的裂痕。

    只维持着面上的和平。

    郁方乔在学校过的也并不好,他爸被抓进去审问的事儿,竟然被爆了。

    刚进校园,就收获了一堆别样的眼神。

    各种背后的指指点点,他忍受不了。

    拎着行李就回了家。

    面对父母,他并没有歇斯底里,还存留理智,语气很平静的问,“你们做了什么?”

    这种质问对梁倩来说,很好应付。

    她的样子和平时没什么差,很温柔的安抚儿子,“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儿,被牵连了,只是询问情况而已,你别想太多。”

    郁方乔皱着眉,“我不想住校了。”

    此时的梁倩格外好说话,“不想住就不住。”

    郁达诚沉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天气越来越冷。

    这件轰动生意场子的事件,看似平静的结束,却暗流涌动,各方都毫不放松。

    顾衡本人还没有露面,L特意发邮件提醒他,要提前做好准备,才不会被发觉。

    他对这个神秘人很信任,立刻就去给家里的两个女人办了护照。

    风雨欲来,就差那一步了。

    ***

    钟戌这边因为掌握不了任何有力的证据,敖戈此人更是油盐不进。

    无奈之下,也不能强行扣押。

    钟戌很不爽的把他放了,看着他懒了吧唧的走出了警局。

    转头就跟旁边儿的交代,“跟着他,一刻都不能放松。”

    敖戈没事儿人似的,很淡定的去把毕业证拿了。

    这证拿的也是违心,学分扣的没剩多少,不知怎的还给发了。

    他结束大学的第一步,就直接联系了那个曾经拒绝过的金牌经纪人房微。

    一脸懵逼的房微接到电话的时候,先是震惊,接着就是惊喜。

    赶紧打电话给齐荣,“你也有这一天!你不是说如果敖戈愿意跟着我你就去直播吃屎吗!说吧!什么时候吃!”

    齐荣一句话都没说,“啪”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好久没见的乐队成员接到消息也是三脸懵逼,键盘空缺,也就不说了,顾三余上次来就说了个清楚,确实是没法儿再参与了。

    而剩下三人,本以为乐队就此散去,百分之九十可能走不下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仅还能继续演出,竟然有了更大的舞台。

    一时热情都空前高涨。

    第二天他们就跟房微见了面。

    敖戈签约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带整个乐队一起,演出性质不变。

    房微表示没意见,很痛快的接受了。

    把事儿全撂给他们的敖戈,独自一人去买了蛋糕,准备回医院和敖小迪一起庆祝一下。

    不仅是因为今天是敖戈生日。

    也是为了不久后小迪的手术。

    这必须得庆祝庆祝。

    冲个喜。

    雨不算大,他没打伞,淋着回的。

    慢悠悠的刚走到病房,推开门,就闻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味道。

    敖小迪还在睡着,旁边放着一个饭盒。

    奶白的颜色,还印着一只可爱的大白兔。

    敖戈走过去打开,温热又醇香,还冒着热气。

    是牛奶粥。

    他放下蛋糕,猛地冲了出去。

    电梯迟迟未到,他等不及了,直接走安全通道的楼梯。

    刚下到拐角。

    就看见一个人。

    他一身黑色机车外套,脚踩短靴,墨黑的头发叛逆的四处翘着。

    熟悉的打扮。

    身形瘦了很多,几乎全是骨头的少年背影冷漠,靠着墙看向窗外,冰凉的雨水已经打湿了窗台,清冷又孤寂的气味飘散着。

    好像浑身都竖满了尖锐又凌厉的刺,无法靠近。

    “檬檬?”

    郁檬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缓缓转过了身。

    他的脸色更白了,眼底幽深,整个人都像是被黑暗侵蚀着,一丝人气儿都没有。

    敖戈走到他面前,平复着心情,装作没有感受到这诡异的氛围,很轻松的说,“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郁檬垂眼,不再看他,嗓音低沉又沙哑,像是许久不曾开口说过话,“我很快就又走了,没必要。”

    “没必要?”敖戈轻声重复,“为什么没必要。”

    郁檬没说话,也没看他,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敖戈离的更近了些,轻轻的抬起他的下巴,眼神直直的看向郁檬的眼睛,直到清晰的看到自己出现在他剔透的瞳孔里。

    他说,“我想做你男朋友,可以么?”

    郁檬的眼底一片漆黑,瞳孔微微收缩。

    空气里混合着雨水冲洗泥土的味道,雨声渐渐加大,凉意蔓延,但所有声音好像都被阻隔开来。

    郁檬看着离自己这么近,明明一脸紧张却佯装放松的敖戈,再也忍不住内心被封锁已久的野兽。

    他一把揽住敖戈的脖子,凶狠的撞了上去。

    寒意和热烈交织汇聚,疯狂又决绝的一个吻。

    敖戈仅一秒的停顿,很快反客为主,压着郁檬激烈的回应。

    他们像两头猛兽,不要命的互相撕咬,带着要把对方拆骨入腹的恶意,吻的深刻入骨。

    仿佛在用火焰往灵魂上烙下印记。

    一吻结束。

    两人都在喘气,额头与额头相抵。

    敖戈低声又问了一遍,认真又坚定,“我想做你男朋友,可以么?”

    郁檬抬眼看他,对视间,是令人不安的冰冷和漠然。

    他说。

    “不可以。”

    ※※※※※※※※※※※※※※※※※※※※

    Bgm:lovely - Billie Eilish / Khalid

    适合边看边听。

    饺子:我先跪下认错,跪榴莲。

    我错了,你们下手轻点儿好不好。

    我错了,我错了,我爱你萌。

    (胆儿很大的试探)其实我觉得,还有点儿甜,都他妈亲嘴了,是不是,好甜啊。(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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