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1)
#45
虽然和肖大神的交往蛮突然的, 但成功交往后，一对小情侣的日子过得还算顺利。
维持着经常一起到食堂吃饭下课再同游草原的节目，加上休息日偶尔外出约会和晚上外出吃饭……很快比比与肖凌交往的事请就曝光了。
因为是【园里大神与小草包结成眷侣同游草原！】这样的标题, 所以比比在刚开始交往的几个月, 也总感觉到一些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她几乎都设想到了——大家心里想的，肯定都是对于小透明到底能怎么把肖凌这高岭一枝花给采摘下来之类的好奇吧！
幸亏，好奇归好奇，C大的同学还是蛮友善的，大部分的同学除了对她产生好奇外就没别的反应了, 那些探究的目光也很快随着时间淡去, 就是肖凌大摇大摆的把她人送到教室, 也没有人要搭理的。
而渐渐她也习惯和肖凌交往这件事了, 她家大神一不像千子阳那么幼稚爱惹人生气, 二是体贴入微男友力爆棚，她真的没什么好抱怨哒！就能安心到躺着当她的小怪兽！
直至某一天……某个事情打破了二人从不生气吵架的记录。
……
今天是个晴朗的大暑天。
大二的第二学期在各种期末考完成后结束, 宿舍的学生都陆续开始打包东西回家。
回到大一那段没有好姊妹陪着浪的寂寞期，想到大神也得准备下周开始的暑期实习，空虚寂寞冷的北比比就只得回归网游的怀抱。
“大家的生活都好精彩呀……唯有网游永远不会离开人家，嘤嘤嘤。”
还是那个可爱奶萌的魔仙大陆吉祥物在跑进度条，因为错过了一个月份的更新，待整个游戏版面加载完成, 就已经是一分钟后的事情了。
比比点开这个两年间从没A过、但因为期末考而荒废了一个月的网游，看着全新的夏季界面与一波簇新的活动预告, 终于感觉自己无处安放的灵魂找到归宿。
“等级上限开放了吗？呜呜呜我的肝！！”
因为是玩了两年的网游，早在她期末考之前，她的账号已经快抵达满级了, 只是，就当她以为自己能解锁“游戏满级”的人生成就时，这个可恨的游戏居然又开通了等级上限。
话虽如此，这个对于公会里一堆早已满级的账号来说，是好消息吧……
比比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眯着眼睛到处溜达——然后，就在她刚好把最新的主线任务通关过后，系统显示她的亲友“千霄凌云”上线了。
本来正愁闲得慌的比比眼前一亮，又马上给那边的“千霄凌云”送去一朵小花。
[比比兽：千千你上线辣！我们好久不见！！！]
[玩家[比比兽]给你送了[小红花*10]]
……
另一边厢。
正在C大宿舍里挂机的肖凌看那只“比比兽”兴高采烈的朝他打招呼，正趁着假期收拾宿舍杂物的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又把手放在键盘上，给她回了讯息。
[千霄凌云：嗯]
[千霄凌云：你期末考完了？]
[比比兽：都考完辣！就是没有朋友跟我一起玩，所以上线来溜几圈]
她可怜兮兮的给他发来游戏聊天室新实装的动态表情，那是一个按照她游戏造型生成的小动图，一个头上扎着两个可爱小发髻的角色一脸沮丧的趴在地上，吐出她可怜的灵魂。
肖凌想起这几天的确是因为面试的事情冷落了她，就坐下来跟她说说话。
[千霄凌云：你不忙着回家吗？]
[比比兽：不，我就住在学校附近……这几天朋友都忙着订车票收拾东西，过几天才会出去玩]
[千霄凌云：这样啊]
看她小可怜委屈巴巴的样子，肖凌又忍着笑和她聊了好一会天，甚至还陪着她玩了几场最新的战场模式，直至一个小时后，他差不多该下线了。
这时候，和比比聊了一会天的肖凌又感觉这个版面怎么少了点什么似的。
他左思右想，终于有了点眉目。
——就是他家“比比兽”已经好久没对他一天一告白了。
明明大一到大二第一学期，每次上线他都能收获来自比比兽的一天一告白，但这几个月以来是什么都没有了，肖凌摩挲着下巴，先是撇除这个小傻子在游戏上找到新欢的可能性，一个推理结果出来了。
他挑了挑眉，坏坏一笑，就在说了下线之前挑了一个新的话题。
[千霄凌云：你最近不高兴？]
[比比兽：？？？没有哇]
[比比兽：就是日子比较枯燥，但我没有不高兴惹！]
[千霄凌云：那怎么，你不对我“一天一告白”了？]
他给自己安放了一个不突兀的开场白，接着直截了当的问出口。
而网线另外一端的比比见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妈呀原来千千有留意这个吗！也太可爱了吧！QAQ！这算什么甜蜜暴击！
虽然千千这个小怨妇的抱怨换在之前会让她超高兴，只是现在！只是……QAQ！！
比比狠一咬牙，又噼里啪啦的给他解释——
[比比兽：呜呜呜这不是因为我和千千你关系不好了！！]
[比比兽：在游戏里你还是我的超大师傅和第一拍档就是！！]
[比比兽：人家最近有男人啦，就算是游戏也不能对别的男人告白，人家不能当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比比兽：/羞涩/羞涩]
她把肖凌预料得到的理由传送出去，而在电脑面前的肖凌看着，嘴角只是不自觉的上扬。
如果现在千子阳在，肯定又要说他顾着回覆比比的短讯、脸上又出现渗人的可怕笑容了。
只是她的一言一行也是真的可爱，所以就是换了一个身份跟他说话，他也没办法不被她逗笑。
想到这，偷笑一会的肖凌缓过来后，又再次披回千霄凌云的马甲，给她回覆。
[千霄凌云：这没事，你观念挺好的。]
[比比兽：是吧！！！]
[千霄凌云：我还能再玩一会，你还有没有想玩的模式不？]
[比比兽：！！！你还能玩吗！那我想试试看那个大混战模式！我奶你！]
[千霄凌云：你能奶吗]
[比比兽：我就是能！]
[千霄凌云：那好]
他勾勾嘴角，明知道她不行，还是相当顺从媳妇的爱好邀请她进去一个大混战的房间。
这是一个夏季主题大混战房，角色的武器都被换成水枪之类的东西，进场后都会换上古风的泳装，系统会适度矫正玩家本身的数据，但像肖凌这样的满级玩家进去基本还是能虐爆全场。
她和肖凌是组队进去玩的，她选了守护阵型，进场后就是负责给肖凌“补充水分”的角色，而因为肖凌的角色和手法太强了，刚进场就被许多大佬瞄着打。
玩这个的过程因为需要太多即时反应和转换策略了，所以二人直接连了麦。
说起来好笑，他们一起玩了快一年才想到连麦，原因是肖凌担心被比比听出来，但后来千子阳给他安装了一个变声器APP，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千千你快没弹药了我给你填我给你填！”
“千千你还好吗需要奶吗！你等等先别开技能我奶你一口！”
耳机传来比比焦急的喊声，想到这个小傻子玩游戏连麦不知道用变声器，他就禁不住笑笑。
“别顾着奶我，你自己小心。”
“千千嘤嘤嘤嘤从刚才开始他们就瞄着我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啊可恶！我、我去跟他们说说！”
她怪叫几声，看好几个大佬追着她一个小透明打，她马上点了一个玩家，噼里啪啦的在大混战聊天室输入讯息。
[比比兽：各位大佬能不能别瞄着我打呀QAQ！]
[穆鸦-：那你别奶他]
[陇月嗷嗷：那你别奶他]
[比比兽：……那是不行哒！]
[可爱小胖次：那没有了]
[黑弩骑士：那没有了]
[渣男小景：那没有了]
好几个玩家齐刷刷的唰着“那没有了”，在电脑面前感觉到深深杀意的比比缩了缩脖颈，只得拔腿就跑。
“千千你看你这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啊啊他们好可怕！”
肖凌也见证着大混战模式下各种玩家的恶意，他无奈的笑笑，也加入逗她的行列：“我就说让你别奶了。”
“这不是因为当奶能和你组队嘛！”
“就那么想和我组队吗？”
“这不是当然的嘛！”
比比兽的角色在战场上左闪右躲，忙得几乎不能好好说话，和肖凌连接的耳麦中传来的一声声都是她的怪叫声。
他也不忍心看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看全场的焦点似乎从殴他变成痛殴她了，就轻笑着用世界频道输入了一句。
[千霄凌云：好了别欺负我媳妇了，要打冲着我来]
他淡淡的开了口，这句讯息看得比比心头咯噔一跳，被千千轻描淡写的说成“媳妇”，她在电脑面前玉润的耳垂也红成一片。
在这个瞬间，她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躲也躲不好，直接被几个人用水枪瞄准，很快血槽就空了。
只是在那之后，“千霄凌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看她的名字显示已被杀，就一个人走到她的“尸体”旁边，大杀四方——成了夏季主题大混战场地的最后唯一赢家。
至于那些惨死的“穆鸦-”、“陇月嗷嗷”、“可爱小胖次”之类的，死前也没能说些什么，只能委屈的刷“玩个游戏而已，为什么要伤害单身狗”之类的话。
游戏结束，另一边厢的比比还和肖凌连着麦，她自从千霄凌云喊她“媳妇”开始就沉默了，现在乖怂乖怂的坐在家的电脑面前，虽然不敢说话，但也没敢断掉语音。
而坐在电脑面前的肖凌也知道小傻逼在纠结什么，他嘴角勾起，手弄了弄麦克风，故作不解的问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呃……这…这还不是因为……”她纠结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她没能把这句话直接说出口，只得噘着嘴委屈巴巴的说：“还不是因为千千你说了奇怪的话！”
“我哪有？”肖凌决定装傻。
“就说我有男人了，千千你这样说我多尴尬呀QAQ万一被挂论坛818了被武藏小次郎看见了还会被取笑……”
“我刚才说错什么了？”肖凌微笑的眸子里含着狡黠。
“你说……我是…我是你媳妇。”比比生气气：“反正！我已经有男朋友啦！网络上才不需要多一个老公！”
她还在那边气呼呼的解释，担心伤害彼此感情却又要撇清关系的说法真的很搞笑。
肖凌在心中给自己的媳妇打了高分，想着迟点要带她吃甜点奖励奖励。
之后，又气定神闲的支着下巴，决定给她一个新的暗示——
“嗯，不说这个了，我下周开始暑期实习，我这一个月把账号给你，你上线给我领日常吧。”
“欸？突然说什么面试啊……”语音那边的比比困惑的偏头。
“就上海WV网络游戏公司的暑期实习计划。”肖凌也毫不掩饰。
“欸，这个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另一端的少女陷入沉默，一会儿，又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千千！你和我男朋友面试的公司一模一样！”
“……”这回轮到肖凌陷入沉默。
啊这个笨蛋，是真的什么都猜不出来吗？就没想过怀疑一下网友？
好久之后，感觉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肖凌终于关掉麦克风的变声器，用本音喊了她的名字：“北比比。”
“你是不是傻。”
“………………”
突然听见自己最熟悉的嗓音从网游语音辅助软件app那边传来，比比风中凌乱。
想到刚才“千霄凌云”见鬼似的对她说“媳妇”，还有面试公司、以及一直以来他们无比契合的时间表……
比比的脑袋腾的冒出烟来，运算出现严重错误的她只得拔掉耳机，见鬼似的关上电脑和语音app，跳到床上，用被团把自己包裹起来。
然后，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样能从鬼故事中醒来的时候，她的小破机上显示有一通电话来电，对方是“肖大神么么么哒”。
于是她呜咽着接通了电话，口齿不清的对电话另一头的肖凌打招呼：“嘤嘤嘤男朋友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噗，你别告诉我你还没猜到。”电话那头的肖凌说起话来带着藏不住的笑腔，渗着温柔的低沉嗓音真的怎么听也是独一无二的动人。
……就和刚才的“千霄凌云”一模一样。
比比终于从呜咽的状态中停下来，将千霄凌云的角色形象和肖凌的样子完全重合在一起——
之后，她宣布——
她、生、气、了！
……
#46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漫长的忙音，魔仙大陆的聊天室也显示比比下线了。
肖凌试探着往她的聊天室发去几个问号，但全都被比比已读不回。
想了想，他又再次给她拨了电话，只是，电话接驳铃声响了十来秒都没人接听，他再打过去甚至被人摁断了。
望着手机上被拒绝接听的提示，想到自己是被比比拒绝、自己毫无疑问的惹她生气了，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这个事情确实是他不好。
只是他也没想过之前怎么暗示她还是猜不出来，就连千子阳和陈若反复试探，也知道整个公会都在同城，她还是不懂得怀疑。
肖凌看她暂时不想听他说话，也就没去骚扰她了，干脆关掉电脑去整理东西——今天他本打算把向图书馆借的书都整理出来归还，不然实习开始后，他肯定忙得焦头烂额。
只是，就当他把书都整理出来，并且往图书馆跑一趟回到宿舍，他家媳妇还是不回他的讯息不听他的电话，他就开始有点慌了。
肖凌望着那静如止水的聊天室，试探着给她拨了电话，只是电话还是老样子，响了好久无人接听。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不接听还是跑去睡午觉了。
肖凌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摩擦后颈，拎着手机，在狭窄的宿舍房间内踱来踱去。
后来，因为自己都快要把自己转晕了，就靠在衣柜上，戳自己的眉毛。
看来他媳妇是真的生气了。
这样可不行。
肖凌垂眸想了想，觉得姑且还是得把她从家里揪出来——就往手机选了一家她之前想去吃的餐厅，换上一件干净的tshirt，洗了个澡就骑自行车到她家去了。
肖凌刚往校内图书馆跑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他不爱用这幅样子和北比比见面，所以夏天期间每回见面，他都会先洗澡——今天也不例外。
今天是七月的大暑天，太阳像一团火球挂在高空，放射出万条金箭似的光芒。
自从C大校门放了不少出租自行车，他要到比比家就成了仅五分钟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他在直接骑车到比比家之前，还求生欲很强的到便利店买了几款她爱吃的零嘴和冰淇淋。
骑着自行车逆风前行，在离开便利店后，肖凌只骑了一分钟，就到达比比居住的公寓社区了。
和比比交往快半年，不论她家哪一个保全都把他的样子认住了，见到是他提着东西过来，自然是友善的开了门。
“来找比比呀吗？”
“是，她在家吗？”
“对哦，今天一整天都没外出，倒是小钰去打工了。”
保全大叔和蔼地笑笑，又替肖凌开了比比居住公寓的密码门，让他搭乘升降机到比比所在的楼层。
肖凌礼貌很好的点头答谢，不消一会，就顺利来到比比的家门前。
他按下门铃，又听见里头传来哐啷啪啦的声音，不知道是她又搞出什么家居意外了，就禁不住坏心眼的偷笑。
“咔嚓”的一声开锁声，里头的小怪兽终于舍得把门打开，见到门外站着的是她家好看好看的仙人男朋友，一张笑脸闪过惊讶和光彩，却又很快回归委屈的模样。
她噘着嘴：“你来干嘛？”
“来找我媳妇。”肖凌低眸看着她，而北比比把家门打开一条缝，看面前那个几天不见的男朋友突然成大活人站在她家门前，她既想要上前讨要一个抱抱、也想好好的生气。
不，果然还是得生气吧！他居然骗了她这么这么久惹！
想到这，比比就瞪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这里没有你的媳妇，先生！”
“那我找北比比小姐，签收他男朋友送她的零嘴，她在吗？”肖凌薄薄的唇角抿起一个好看宠溺的弧度。
但越是被他这样看着，比比就越觉得不对，他又拿她当笨蛋了！她坚决不开门：“你又想拿零食引诱我！不，这位先生我们不认识！”
“我们怎么不认识了？你刚刚不是说我是你男人吗？”
“我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男朋友？”
“我没有！我要喊了先生！”比比怒目而瞪，干脆放开手，张嘴就要喊救命——幸好肖凌眼疾手快，上前捂住她的嘴就把她整个人扛起来，顺道关上家门。
“呜啊呜呜呜嗷嗷啊……肖凌你过分了哈！我去喊保全叔叔把你赶走！”
“这里的保全都是我的人。”
“你什么时候做的！！”
“和你在一起之前。”
被肖凌突然抱起来的比比气呼呼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但这些都没能为肖凌带来半点伤害，对方只是抱着他可爱的媳妇回到客厅，又把她放回沙发上。
看那个穿着宽松居家服的少女皱眉瞪着他，肖凌哭笑不得，就在沙发面前单膝跪下来，把冰淇淋拿到她面前：“……好了，小白痴，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是小白痴，你拿我当小白痴！”比比噘着嘴，鼓起来的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我没有我没有。”肖凌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了，想着这应该是比比今天的雷区，就忙的举手投降：“那北小姐，你别气了好吗？”
“你还笑！”比比伸手去捏肖凌的脸，而他也任由她捏捏揉揉，连连投降：“……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
肖凌特地板起脸来，但却没停下哄她的任务，求生欲很强的他直接打开冰淇淋的包装，给她挖了一口送到嘴边。
而比比坐在沙发上皱紧眉头，姑且是先吃了一口。
那香草口味的冰淇淋在她舌尖上化开，是她最喜欢吃的牌子——在大热天上吃上一口，她几乎都要松懈下来了。
她就那样被肖凌一口接一口的喂着，正当她眯着眼睛准备吃新一口时，他手上的动作居然停下来了，还敢问她：“还气吗？”
“……当然还气！”比比这次意志坚定，和那个掌控冰淇淋的肖凌对峙着，看他不给她吃的，她也不理他了。
肖凌无可奈何，也不想看她一脸意难平的样子，就把冰淇淋递给她：“给你，都给你。”
“……”比比抬手接过，低头挖了一口大的。
“那今晚和我出去吃饭吗？”肖凌坐在地板上看她吃东西时鼓起的腮，特意装作卑微的道：“今天我宿舍没人，千子阳和陈若约会去了。”
“不去！”比比捡到枪，把腿缩到沙发上，圆眸瞪着他：“所以你是因为没人陪你才找我的！”
“……如果我说，我订了你想吃的那家火锅店呢？”肖凌支着下巴，坐在地毯上看她——看比比惊讶得瞪圆双眼，薄唇上扬起一个安心的弧度。
……
肖凌是有罪的，但火锅店没有。
所以，虽然对于“千霄凌云”的事情相当生气，比比最后还是和肖凌一同出门吃饭去了。
一旦想到肖凌下周开始就得展开实习，她肯定会有很长时间没办法和他约会，比比自然也是有点心软。
于是，比比就在把肖凌给她买的零食都藏好之后，换上一套清凉清凉的小背心和短裤从房间内出来。
而肖凌看她穿背心短裤，露出细长的手臂和腿，自然是不高兴了——就是被生气中的比比瞪了一眼，他就什么话都给咽回去了。
没办法，既然惹媳妇生气了，今天就只能靠自己把她盯紧点。
捣鼓了一阵子，等比比把外出用的小背包收拾好后，他就牵着女朋友从家里出门了。
比比想吃的餐厅位于距离他们C大稍远的地方，说实话，这家餐厅开了蛮长的一段时间了，就是因为开店的位置有点尴尬，他们怎么也不顺道，所以才一直没去。
搭乘快四十五分钟的地铁，终于，肖凌就和比比一起到达火锅店所在的车站了。刚才光是转线就花了他们很长的时间，真的快把人都转晕了。
时间已然是晚上六点半，肖凌的订座时间约在七点，从地铁站找路过去时间是刚刚好的，几乎刚到步店员就给他们二人安排入座了。
或是为了应对夏日客人吃火锅意欲降低的问题，这家店把空调开得超凶，除了自主火锅料的冻柜，旁边还放了许多新鲜的甜点和水果，琳琅满目的美食放在一起，光用看的就让比比十分兴奋。
而肖凌求生欲也很高，主动帮忙比比把肉刷好放到她的碗里，看她快要吃饱了，又主动提出让她去拿甜点，和她对分、让她多吃一点。
而如果不提肖凌今天中午刚做了天大的错事，比比是真的很想给这个约会满分的。
只是每当她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脑海里一句“北比比你是不是傻”就在她脑海里回荡，提醒着她绝对要给肖凌一点脸色看。
肖凌自然也知道比比没打算那么快原谅他，在吃完火锅后，就争取时间带她逛商场，想说延长约会时间，估计会找到属于他的“逃生出口”。
……
#47
饭后时分，约晚上九点钟。
因为还处于生气状态，所以北比比今天都不太愿意给肖凌牵手。
但在有什么人要与比比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是会伸手轻轻扣上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边拢。
只是，这一不摸她还好，一旦碰到她外露的肩头，肖凌又发现了……
“你身体怎么这么凉？”
站在商场的电梯前，肖凌微撩双眉，一道不悦的光从眼中射出。
而比比虽然在“生气中”，听见肖凌微愠的语气，还是拉不下脸来回答他，只是不自在的别过头，弱弱的逞强：“我不冷。”
“你不冷？”肖凌一点也不信，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冷色。他伸出手来捏捏比比的手臂肉、又碰了碰她的脸颊，再得出一个结论：“……都是冰的，谁让你穿背心出门？”
“……”她理亏了，实际上，刚才火锅店的空调就让她觉得冷了，现在离开了那暖暖的炉子，走在空调开好开满的商场内，她是真的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点点冷。
但在这个关头，如果她开口承认，不就是要输了嘛。
比比噘嘴低下头去，本来她就因为“千霄凌云”的事情委屈不已了，现在自己穿错了衣服还要被他责怪，她刚才吃火锅的大好心情都要消失不见了。
而肖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她本来还鼓足了劲瞪他的充满朝气的眼神现在都黯淡下去，看她一副吃瘪的小猫咪的模样，他想念也念不下去了，就牵起她的手：“……算了，我给你买件外套。”
“啊？不、不用了吧……”比比被肖凌拉起手腕朝一家女装店走去，但她死活不从——毕竟她也不想突然收肖凌的礼物，就站在原地不愿走，和肖凌角力：“……我付就好了，不，不要买！”
“这算是我出门前没让你换衣服的错。”肖凌力气比她大，她那点小挣扎他自然是看不进眼内的。
“但我不要新外套！”比比一脸着急。
“真不要？”肖凌微眯起深邃的眼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
“……真不要！”比比脸上写了一页的着急，也不是在同他赌气：“太浪费钱了！我们马上回家不就好了吗？”
“这商场冷，最近地铁的空调也开得凶。”他微蹙着眉，眼神深沉：“一会你感冒了怎么办？”
“哪有这么容易感冒！你不要买！反正买了我也是不会穿的！”比比认认真真的说，似是不愿意让肖凌花这个钱。
但在肖凌心中，哪有什么应该花、不应该花的，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事情——就是不想让她穿着小背心在商场内晃来晃去，一是容易着凉，二也是被人看吃亏了。
就是比比也是小固执，如果她不愿意他买，他给她买了也只会惹她不高兴。
思前想后，肖凌终于在商场内找到一家店，轻轻叹息，拉着她走去一家男装店。
“……欸？”
没想到争吵到了这里会被拖去男装店的比比一脸不解。
但就是她疯狂输出问号，肖凌还是没搭理她，只是一脸平静的走到贩卖运动外套的货架前，随手拿起几件外套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再回头望向比比：“哪一件好看？”
“这、这件。”比比一脸不解，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着面前那个行为阴晴不定的自家男友。
得到比比的回答，肖凌就低眉把其他选择放下，再留下比比选的，在她面前穿上，问她：“你觉得如何？”
“好、好看……”比比傻愣愣的回答，又补了一句：“你穿运动外套都是好看的呀。只是，你怎么突然看外套来了？”
“宿舍那件有点旧了。”肖凌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又把衣服脱下来去结账：“……那我就要这件。”
“等等？呃？”大神怎么突然冲动购物了？比比一脸不解的追上他，但他已经把外套的钱都付好了，甚至还拒绝了店员给的纸袋，同时要求店员帮忙当场把衣服的牌子剪掉。
比比还是没猜出他这一遭到底在干吗，直至，在二人离开运动用品店时，肖凌把那件运动外套披到比比的身上，淡淡地命令：“穿上。”
“……？？？”比比怔了怔，才终于明白过来。
所以，因为“她不要给自己买外套”，所以他“给他自己买了外套”再借给她吗？
比比被肖凌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玉润的耳垂也红成一片，只得在肖凌盯紧自己的时候穿入外套的袖子。
毕竟是肖凌给自己选的外套，尺码也是符合他的身形的，所以一件外套挂在她身上就显得有点大了——不过这松垮垮的感觉倒是把她衬得挺可爱的。
“谢、谢谢……”她小声的答谢，因为衣服过大，为了把手从袖子里穿出来，她也花了一点功夫。
而肖凌也抬起手去，帮忙将她的头发抓起、好方便她把拉链拉上。
他滚烫的呼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在他臂弯之间，比比感受到的是满满的安心感。
她低头小心翼翼的拉着外套的拉链，又情不自禁的想——如果她把拉链的动作进行得再慢一点，他就会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了。
只是，像这样一直低着头也不是办法，她低眸把拉起没过胸口，看肖凌正要把她的头发放下来，心下一急，就按耐不住张手搂住他，再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想到今天冷战下来的感受，她真的不想和这么体贴温暖她的肖凌生气了。
没想到那对自己生气一整天的小怪兽会主动抱他，刚才情绪也有点冲的肖凌马上化了，自然是把手放下来将她搂住。
“……你不生气了？”
“……我想不生气了。”她的嗓音闷闷的从他怀里传来，逗得他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
“很好，那就别生气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顺毛。
“嗯。”比比点点头，窝在他怀里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天下来的委屈貌似不怎么重要了。
“大神，我喜欢你哦。”她嘟哝着道。
“嗯，我也是。”他眼神温柔，看着怀中的小怪兽，就像是看着世界第一的珍宝似的。
……
好不容易的终于和好了，想到时间不早，肖凌就拉着北比比和她坐地铁回家。
在过程中，比比还问了一连串“千霄凌云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她来”的问题，知道自己从游戏第二次接触起就暴露了，她羞耻几乎要原地往生。
但是仔细一想，她又觉得不对劲了，就抬头看向肖凌：“……但是，你当时不是很讨厌人群的嘛！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拉黑哦！说句老实话！大神你当时是不是挺喜欢我的哈！”
“一时心软，后悔莫及。”肖凌瞥她一眼，赠她八个大字。
这话比比一听就不对劲了：“哦！大神你不想和我天下第一最最好了！你后悔和我好了！”
“……噗，我说笑的。”肖凌伸手捏她小鼻子，又低头亲她一口：“没有后悔，是爱不释手，感恩当初。”
比比一张可爱的脸直接被他一口骚话撩得腾地红到了耳根，她张了张嘴想骂他流氓，结果还是咽回去了，只是别过头，小声逼逼：“……我、我也一样对你爱不释手啦！”
“我已经知道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对她的宠溺。
“……你可恶。”
“你也一样。”
……
在地铁到站时，肖凌牵着她的手回到地面，又轻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她过马路。
毕竟是夏夜，离开了室内范围，在户外的地方还是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闷热。
肖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她还是穿着那件对她来说有点肥大的外套，就松开她的手低声提议：“你不脱外套吗？这里也没什么人了。”
说罢，他还用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果不其然，摸出了一手汗水。
“……啊。”而比比也是得到肖凌提醒，才想起自己还没把刚才的外套脱掉。她眨巴眼睛，又晃了晃那过长的袖子，忽然，低头满足的笑了：“我不脱了！”
“为什么？”肖凌怔了怔：“你还觉得冷吗？”
“也不觉得冷！就是不想脱！”比比仰头冲他灿烂地笑，双眸发出灵动的光彩。
这得意的眼神看得肖凌心头一紧，终于知道她不脱外套的真正原因。
他了悟过来，真的拿她没辙了，只得浅浅的温柔的笑起，再伸手弹她的额头，眼神宠溺：“……北比比，你是不是傻？”
“一点也不傻！”她咧嘴笑了，又把小指尖从袖口处探出来，刮了刮肖凌的手背，直至肖凌把她的手抓过来，再与她十指紧扣：“那就是我傻了。”
“你终于愿意承认了！”比比蹭鼻子上脸，把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
她穿着肥大外套小鸟依人的画面，也确实让他喜欢不已。
如果不是二人还没有家，他真的很想把她小小一只抱起来带回家。
肖凌的眸光变得柔和而深沉，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头就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轮廓。
“……真苦恼啊。”他低声开口，温和又隐忍着许多情愫的嗓音在这夜里特别撩人。
“……？”比比偏过头，一脸不解。
“没什么。”他微笑着看她，柔和地建议：“我们再绕一圈吧。”
“……好。”
在月影底下，一高一矮的二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紧扣地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完结辣！之後都是番外QUQ
这文的读者虽然不多但都是超可爱的天使
爱你们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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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48
时光飞逝。
历经各种挑战, 北比比与肖凌终于大四了。
毕竟是软件工程专业的学生，他们大四的课目并不多，大部分的同学都一心扑在找寻实习的公司和累积作品上。
在这一点上, 比比算是比较幸运的一群, 因为大三的时候得到教授推荐参与一个小企业计划、和几个同学得了奖，所以在找实习公司的时候，过程也比一般的同学要容易。
她很快找到能接收她的地方，自此之后日常就被实习与累积作品还有准备毕业设计所占据。
这期间她和肖凌一直无风无浪，直至某个她刚从实习公司下班的冬夜，她收到来自肖凌的讯息, 说他要回一趟老家。
这条讯息让比比敏感的挑起眉, 因为她和肖凌交往这么久, 就几乎没听他说过家里的事情——就知道他家里有一个姐姐, 还有, 家里除了爸爸妈妈，还和爷爷奶奶同住。
她是从千子阳口中听说过肖凌的家境比较复杂, 而她也从肖凌一直避而不回家的态度上看出他对这个话题有点抵触了，因此交往这么久，她都没主动提起他家里的事情。
倒是去年夏天，她让父母见过肖凌一遍。
[北：那你这两天不回校了？你家在北京那边吧]
[肖：嗯，家里老爷子生病了，得回去几天]
正走路回家的比比揣着手机看他发来的讯息, 虽然担心，还是给他发去一个啵啵的表情包。
[北：那好, 你路上小心呀！这几天你事忙，就不用回我讯息了]
[肖：嗯]
她懂事的说着，看他一个淡淡的“嗯”, 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虽然纠结，却还是乖乖的将手机放回兜内了。
凉风骤起，枯黄的树叶飘飘摇摇地随风漫飞。
……
肖凌这一回去，就花了约莫一周的时间。
期间他是有断断续续的给她回讯息，但或许是因为那边的家事太忙了，二人都没聊到什么。
后来比比自己也不好意思，就忍着不对他说些什么新话题了，若他问起，她就说自己忙着毕设，天天忙，各种忙，好让肖凌能专心处理老家的事情。
“……肖凌那边还没从北京回来哦？”
在北钰毕业、和终于拥有名分的127一起搬走后，北钰租住的公寓就留给比比一个人用了，虽然这一年的“宽敞”在最开始是让比比高兴惨了，但在这种肖凌不在的日子，她还是会觉得寂寞。
所以，她就不得已在空虚的晚上，给陈若打电话聊聊天。
“是呀，他也没说要在什么时候回来。”
比比本在敲代码的手慢了下来，一双星眸失去了光彩，背靠着沙发……身体一歪，躺了下来。
“这个问题棘手啊……关于肖凌的家庭，我其实也只从子阳口中听过一点点，因为是兄弟的事情嘛，子阳的嘴巴也很严。”
陈若电话那头的嗓音也有点抱歉，感觉到比比的沮丧，她却没能帮上什么。
“没关系，我也不是想从别人口中知道肖凌家庭的事情……”比比望着电脑泛着光的屏幕，估计是她太久没碰了，屏幕居然啪的一声进入了屏保模式。
突然黑掉的屏幕上倒映着她此刻卷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的颓废姿势，比比看着自己，突然吸了吸鼻子。
“欸！比比你是要哭吗？傻孩子，别哭别哭，肖凌肯定会回来的呀，没有你在身边，他肯定也寂寞惨了！”
这四年间几乎没看过比比哭鼻子，她这一哽咽搞得她心都酸起来了。
忧心的陈若思前想后，又在电话那头啊了一声：“……好啦！要不这样，我们出来大吃大喝一顿！喊上子阳，他这几天也因为‘肖凌缺失症’而在我耳边小声逼逼了好久！”
“噗，肖凌缺失症算什么啦！我不想他，一点也不想他！”
“对，你不想他，但你想我了！快换衣服！我们出门去！”
陈若把比比逗笑，而因为最近的低落搞得有点灵感闭塞的比比也从命的关上电脑，随意套上一件卫衣长裤，取了手机就出门了。
……
秋风萧瑟，幽幽的月光与稀疏的星安静的撑起一片天。
自从和肖凌交往以来就少有一个人在夜里出门的比比，离开了社区的出口，居然觉得小区晚上的照明系统有点稀疏了，幽黑的夜路显得有点可怕。
还有，路有点宽、风有点凉。
一个人走有点寂寞了。
“……呼。”
比比轻轻打了哆嗦，心想着自己貌似被肖凌宠得有点娇气了，就忙的摇摇头，把无人认领的小手塞进衣袋，将那些思绪从脑海里扔走，小跑着到和陈若与千子阳约定好的鸭血面线店见面。
还是老样子，那家距离她家和C大中心店的鸭血面线店，两年过去，店里某些地方都翻了新——墙角渗水发霉的部分填了新漆，就连老板用的灶台外也铺了新的瓷砖。
餐牌不再统一写在柜台的玻璃上，反而每一桌上都放了已过胶的餐牌，不论是各种面线搭配还是饮料都写了个一清二楚。
比比拉着陈若和千子阳在店里寻了一张圆桌坐下，因为并非繁忙时段，本坐在角落看剧的老板娘站起身来，满脸和蔼的朝比比打招呼：“哎哟，小比比今天也来啦！”
“今天怎么不和小肖一起来呀？”
老板手上拿着一个大勺子，也笑着调侃，却不知道自己一上来就触碰了某个尴尬的话题，搞得陈若和千子阳一脸不好的对看了一眼。
“……肖凌这几天回老家啦！”
比比也没想到老板会提起，只得伸手摩擦后颈，又羞又恼的开口解释，又搓搓手气呼呼的坐下来跟陈若研究餐牌。
换外观不换馅，虽然暑假期间小店装潢过一遍，但新的餐牌上并没多少新的菜式，顶多是多了一种面线和几种啤酒的选择。
比比的视线在“鸭血粉丝汤”上停留片刻，最后还是选了一盘大份的锅贴。
而陈若是第一次来，三心两意，就软磨硬泡的逼着千子阳选了生煎包，自己挑了大份水饺粉丝汤。
“哇，点这么多，你们饿着肚子来的呀？”
听见三个年轻人的选择，老板娘趴在灶头上，一脸惊奇。
“不，就是想喝喝酒聊聊天嘛！阿姨，再给我们三罐啤酒！”千子阳咧嘴笑得爽朗，只是，话刚说一半，就被陈若捏了手臂，小声责怪：“……欸，你怎么给我点酒啦，我又不能喝。”
“你傻啊，是我两罐，比比一罐！阿姨，给她一般茶水就足够了。”他反手指了指陈若，而比比想起两年前派对上陈若和千子阳喝醉的模样，一脸不好。
千子阳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喝醉了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他才是最可怕的啊。
但是，或许是今天月黑风高，气氛使然，她也想喝点酒，就没拒绝了。
……
…
面线店因为人少，老板也闲着，所以三个人点的食物很快就上桌了，还是老板娘亲自端来的。
千子阳驾轻就熟的把易拉罐拉开，和比比与陈若碰杯，就畅快淋漓的开吃。
虽然说是要出来聊天，但结果，三个人对于肖凌的事情也没了解多少，说着说着话题还是绕回毕设和实习上了。
在这方面，千子阳和比比是同一个专业的，在实习上遇到的困难也是相似，一提起就直接聊开了。
倒是陈若，因为念的是生物学专业，毕业后比起像千子阳那样马上入职，还是考研前景更好，于是她这段时间以来都在默默准备、虽然不用实习，但烦恼还是和比比他们一样多。
三人的话题绕来绕去，还是无法从对未来的不安上绕开，毕竟是关键的大四，那一刻耽搁不得的气氛真的让平常再乐观的人也感觉惆怅。
一来是即将得和同学各散东西的不舍与担忧，再来就是不得不投身社会的不安。
不久后，三人间的气氛也从畅快淋漓变成沉默，而比比把一罐啤酒喝光，本来想添杯，想到自己今天得一个人回家……或许还得和陈若合力将千子阳抬回去，就还是把手放下作罢了。
结果，三人在店里待到打烊才离开。
月亮最后升到冷清清的天空，把天空照出白晃晃一片，天上的星星都被云遮蔽了。
已然是晚上十一点，虽然大四生的门禁相当宽松，但不论是千子阳还是陈若还是得回宿舍的，看千子阳喝高了连身体都挺不直，比比一脸无奈，也只得提议和陈若一同将千子阳送回去。
“若若，这些东西我帮你提到宿舍吧？”
“这样你岂不是得很晚回家……呃，不过我也真的没办法把子阳抬回去。”陈若让千子阳靠在自己身上，随身物品都拿不稳了，只得让比比帮忙拿着。
“没事没事，我把你们送回去后就跑回家，用跑的我七分钟就能到家啦。”她笑着表示不在意，但看着那互相依偎的情侣，心中多少有点寂寞。
殊不知，她兜里不知何时起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电话里，也藏着几条来自肖凌的，写着“想见你”的讯息。
……
#49
晚上的C大显得有点宁静。
因为有那意思意思存在的门禁，所以不论是操场、各种校园通道还是宿舍周围也是无人，路宽得有点过分。
“我貌似是第一遍在这个时候回C大。”
“因为大一到大三有门禁嘛。”比比也好奇的四处张望，她一个不住宿的学生除了会在晚上用到大运动场外，也未曾走到宿舍的范围。
也未曾想象过，平常肖凌都得走这条路回宿舍。毕竟平常他们约会结束时，他都几乎赶着门禁的尾巴回去，应该是和现在差不多的。
想到这，比比又从兜里翻出手机，想看看今天肖凌回她讯息了没有。
“啊。”
“怎么了？”
“原来我的手机没电了。”
“啊那怎么办？待会到我的宿舍，我借你一个充电宝吧，不然你回去路上也不方便啊。”
“好……”
虽然是想不再打扰陈若的休息时间了，但想到深夜回家路上没有手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忽然一阵秋风呼啸而来，吹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生疼。
当比比和陈若成功把千子阳送回男子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快二十分钟后的事情。
男子宿舍的夜更保安认得陈若，见到千子阳那醉醺醺的样子，知道大概什么情况的他也没诸多刁难，挥挥手就让三人上去了。
比比拾级而上，想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去肖凌的宿舍，心里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紧张的心跳声，在这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谁知，比比偷看肖凌宿舍的计划还是告吹了。
毕竟，就在他们拖着意识浮浮沉沉的千子阳爬到他们居住的楼层时，就在他和肖凌居住的房间外，肖凌本人也回到了。
在清冷的月色下，肖凌颀长的身影就站在宿舍的门前。
这时候的他正背着一个斜肩行李包，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见到比比和陈若扶着千子阳出现，一双冷眸闪过一丝惊讶。
陈若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就问道：“……肖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数小时前刚下的飞机。”
肖凌的视线只在陈若身上停留一秒，就转移到比比的身上。
他难辨喜忧的眼神和她的对上，深邃的眸子里是隐隐的冷色，比比被他看得心里一慌，回过神来，肖凌已经走过来——把千子阳接走了。
她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就见他扶着千子阳回到宿舍房间，把人抬回床上。
“啊，你刚好在真的太好了，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把子阳抬进屋内。”
“没事。”他语气淡淡的。
有了肖凌的帮忙，事情果然变得轻易多了，就是任谁也能感觉出来，现在肖凌的心情不怎么样。
是故陈若也担忧的望了一眼北比比，而同样意识出来的比比，也只有不知所措。
……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C大的每一寸空间上。
把千子阳安顿好，留下陈若给他梳洗打点，肖凌就和比比一同离开宿舍了。
这也是必然的发展，因为自从二人交往，肖凌就不允许比比一个人夜归，现在这种情况，他肯定是要亲自把比比送回家的。
走在安静的路上，肖凌没有主动牵她，倒是比比自己把手凑上去的，二人就这样沉默的走了一路，直至他把比比送到公寓楼下，保全笑着迎出来。
“……哎呀，小肖你找到小比比啦！”
保全笑容和蔼，也是他这么一开口，比比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刚才你来找我了？”
她拉了拉肖凌的手，但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对保全点点头，带着比比越过保全呆着的小凉亭，再把他送到她家门前。
看他还是一脸不想说话的模样，比比急了，就晃了晃他的手臂，也没进屋去：“肖凌，你怎么啦？”
沉着一张脸的肖凌没有看她，只是站在原地看她，哑着声音，终于开口：“……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发了多少讯息？跑去喝酒这就是你说的在忙毕设？”
他的嗓音透着疲惫，也像隐忍着许多情绪，低哑得让人有点心疼。
比比心头一颤，才知道肖凌刚才找她了，还特地跑到她家这边——估计是被保全提醒她出门了，他才折返到C大。
结果见到她和陈若扛着千子阳出现，他才知道她“没在忙”，反而是和千子阳和陈若跑出去喝酒了。
想到这里，意识到肖凌心中有多委屈的比比马上解释：“那是因为我手机没电了！我的手机电池老化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也老自动关机……”
“你这周以来也跟我说你在忙，我平常怎么找都找不上你……也是因为你手机没电？”
肖凌驻足在原地，一双总是充斥着温柔的眸此刻显得冷淡深沉。
被他那一双乌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比比与他面对面的站在家门面前，她虽然想好好对他解释，但心中很多想法和不安也是把她困扰着，她好几遍开口都无法把话说出来。
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
她知道肖凌这一周应该也遭受许多压力，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但结果还是肖凌说“心情不好先回去”的时候低头哭了出来。
她就小声吸了吸鼻子，本想把泪意藏着不被肖凌发现，结果，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分，他还是察觉到了。
本打算转身回去冷静冷静的肖凌驻足在原地，看比比低着脑袋，肩膀轻轻颤抖，就忙得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去看她：“……你怎么突然哭了？”
他弯曲指尖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泪，谁知道，她现在就像块海绵一样，他越是给她拭泪摸脸，她的泪水就流得更是汹涌。
那些温热的泪水扑簌簌的从她眼眶滚落，肖凌怎么接都接不完，一边帮她擦，他就一边觉得她的泪水就像滚烫的刀子那样，一刀刀刺进他的心里。
他心底产生了许多的不忍与心痛，因为不忍看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他只好把她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的脑袋：“别哭了，不该是我在生气吗？”
“呜……呜呜……不是……”
她在他怀里吸着鼻子，越发压抑不住的哭声让肖凌觉得有些引人注意了，就只能从她兜里摸出钥匙，开了公寓的门就把她送回去。
……
抱着哭成泪人的比比回到无人的家里，肖凌先是把她安置在沙发上，又驾轻就熟的给她倒来一杯温水。
但比比还在哭，哭得像个迷路的三岁孩子，眼泪就像久蓄而开闸的水一样涌出来，都让他不知所措了。
“……是我太凶了吗？”
肖凌无奈的蹲在她面前，在这交往的两年半期间，他都没见过比比哭成这样——看小电影哭成泪人的事情是有过，但没有一次是他弄哭的。
他才知道，原来把她弄哭的时候，他会这么心疼。
肖凌伸手轻柔的抚摩着她的头发，看她又伤心又怕的样子，只好坐到沙发上，把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连声哄着：“……对不起，我刚才的确是有点烦躁了，但仔细一想，都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回了一趟老家，心情太糟了，不小心就发泄到你身上了。”
肖凌搂着怀中娇小的女孩，感受着她的体温，清墨般的眼眸终于多了几分暖意。
也是，刚才他比起责怪她，其实更应该给她一个拥抱。
感受到她在，他就不至于这么烦躁了。
而比比卷缩在他的怀里，一手揪住他的衣服，嗅他身上的气味，也觉得安心了好多好多。
终于，她缩在他的怀里揉了揉眼睛，也轻轻的摇了摇头，抽泣着说：“我…我也对不起，刚刚我其实没想哭的……其、其实你没有对我很凶，只是这几天我也有点低落……”
她小声的在他怀里说着，肖凌第一次从比比口中听见她会感到低落，第一时间紧张的扶起她的肩膀，蹙眉询问：“……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是实习那边的事情？”
是因为他刚好不在她身边，所以完全察觉不到她本身藏着的情绪？所以她才没及时回复她的讯息吗？
肖凌那深邃的眸子仔细地检查着比比哭花了的脸，自打她说了“这几天有点低落”开始，他整个人都敏感了起来，就生怕看漏她的什么讯息。
“我……我只是……”
比比还亲着泪花的眸有些胆怯的望着肖凌，看他整个人的神经线都竖起来了，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只是在他怀里不自在的捏着衣角：“有点不安。”
“不安？为什么？”
肖凌紧紧的搂着她，看她差不多不哭了，又抽面纸为她擦拭眼角，心疼地吻了她的脸颊一口：“别着急，你慢慢说。”
“我……我担心说出来会让你为难。”
“不会。”
肖凌斩钉截铁的回应，撩起眉毛：“所以事情是和我有关的？”
她轻轻点头，想了想，又像只小动物那样钻进肖凌的怀里，把他抱紧。
意识到她在对自己撒娇，肖凌脸上紧绷的线条融化了一些，他把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腰身上，再等待她开口。
“我只是……”
比比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再低下头去：“就是……你之前都没跟我说过老家的事情，虽然我一直也挺在意，但是我也不想提起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也不想逼迫你说……”
肖凌第一次听比比亲口提起“他的老家”，剑一般地浓眉下眼光深沉。
他留意到她的手总在无意识的、焦虑地捏着自己的衣袖，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不停地眨眼思考，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他不忍看她这么战战兢兢的样子，就伸出手去把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
他温暖的大手包覆着她的，感受着他的体温与气息，意识到肖凌在听她说，比比的胆子壮大了些，就仰起头去。
“其实现在我也不想逼迫你跟我说，但是，我就是感觉到你回北京后很不高兴，我想知道怎么安慰你才不会触礁，我不知道怎么办，就想着先给你时间处理事情……”
说到这，她又开始眼泛泪光，乌溜溜的眸子就像罩上了一层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
估计是她今天开启了哭泣的按钮，泪水就容易决堤，噙着泪花的大眼睛让他看了就心疼。
“白痴。”
他拿她没辙，将额头抵上她的脑壳，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又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也……也不是这样。”
比比抿了抿唇：“就是我自己也有点顾虑太多了，明明直接问你会更好。”
“不，确实是我没给你机会发问。”
他也理解她的担忧，他自己也清楚，每当提起北京老家的事情，他整个人就会神经紧绷，别说是比比，就连缺根筋的千子阳也不敢过问半句。
比比素来在乎他的感受，感觉也很敏锐，顾虑他感受不敢开口是正常。
只是她越是懂事的把疑问藏起来，他们在这个话题上的距离就越大，所以他突然因为老家的事情消失一周，就会轻易引起她的许多不安。
但凡之前，他早一点跟比比讲讲家里的事情，这一次也不会搞得她像丢了魂似的。
比比窝在他怀里，在这个二人都在思考的片刻，她想起自己这一周以来失魂落魄的状态，有点害怕也有点委屈。
“其实，在跟你说了要去忙毕设之后……我实际上也一点东西都肝不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回去北京会干啥，我有点寂寞……所以若若才喊我出去吃饭的，就这一天，平常我都没自己出门。”
“真的只是刚好，小破机它自动关机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其实见到你回来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个礼拜，我都有点担心你要不回来了……”
她断断续续对肖凌坦白了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而也是直至他亲口听她说，他才知道，现在钻在他怀中的小怪兽，原来也和他一样，一直在想着他。
看她又乖又可怜的样子，肖凌也只得在心里连骂自己是混账。
他无奈地轻笑一声，想起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暗自责怪比比没像平常那样每天栝噪的在他耳边说很多很多话，觉得对方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消失不见，都是欺人太甚。
他没有把自己的这些体会说出口，毕竟都是误会。
于是他伸手把她搂住，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上，像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笨蛋，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颈窝，温热得灼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带给她骚骚痒痒的感觉。
比比有些不适应的眯上了眼睛，意识到肖凌在对她撒娇，就抬手抚摸他的头发。
此刻的肖凌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大狮子大老虎，安心的靠在她怀里，随着她给他摸头发的动作，缓缓合上了眼脸。
他感觉许多缠绕在他身上的难题被她轻轻扫走了，那些压在他身上的重担终于变轻了一些。
他一双总是充斥着冰冷的幽深黑眸多了一些柔和。
良久，她听见他清了清嗓子，哑哑地开口了：“因为对我来说，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呀。”
……
#50
比比家。
除了那风扇转动时发出有节奏的机器咔嚓声、以及墙上月历被风吹动时发出的沙沙声，是一室安静。
交往两年终于说到一个比比在意许久的话题，刚好也回老家处理了一点事情，情侣间虽然依偎在一起，却有点沉默。
但幸好，这个沉默的片刻并不让任何人觉得紧张。
因为就在刚才，他们意识到对方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意思，二人都非常在乎彼此的关系，所以这个节骨眼上，需要思考的只是如何把复杂的问题解释得清楚一些。
在肖凌思考期间，想到肖凌是刚从机场离开，再于她家和C大宿舍往返的，考虑到他还没吃东西，她就自告奋勇的给他煮了一碗白菜猪肉水饺。
咔嚓的一声扭开电磁炉的开关，铁锅子里头的水很快烧开了，比比把家里的一袋饺子下锅，同时又取出之前煮好凝固的鸡汤块溶解，再往白色卡通碗里头撒了葱花。
在等待水饺煮熟期间，比比到浴室取毛巾擦了一把脸——多年没哭过的她此刻双眼红肿得陌生，她只得用冰毛巾敷着哭得有点疼了的眼角，认真把乱得像鸡窝的头发扎起，才回到客厅。
一碗简单的白菜猪肉水饺被他端到肖凌面前，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肉香，想起自己这周以来确实没认真吃过饭，他就先坐下来把她做的夜宵吃抹干净。
温暖的食物下肚，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望向隔壁那整理好自己的北比比，此刻她和他一样，正坐在地板上。
她抱着膝看他把夜宵吃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又嘿嘿地傻笑：“你吃得好快。”
“你做的太少了。”看她终于笑了，他也笑了起来：“下次给我做，可以多做一点。”
“我那袋水饺本来就所剩无几了，我这段时间没跑超商，冰箱内食材也不多了。”
“你没有吃的怎么行？我明天陪你去。”
他撩起眉头，坏心眼的调侃她，也清楚她现在一个人住，补购物资成了技术活。
听见他说陪她出门，她自然是高兴的笑起，如是和他打闹几句，终于话题就绕回最初的点上——
只听，肖凌抿了口水，本来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缓缓张开喉结上下滚动。
“所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高中在哪里读书吗？”
……
“你说不在北京。”
比比自然记得，她眨巴眼睛，偏头望着他：“肖凌，你是不是和家人关系一直不好？”
“……嗯。”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提起家人，他眼神暗了下去。
“我家是官背景的，因为家里只有姐姐和我，我爸貌似一直希望我从政。但我对政治一直没兴趣，也因为这样一直和爸爸爷爷吵架。”
比比专注地听他说，看他说起这个话题时眼神很远很远，就像在说什么他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一般。
比比心想，肖凌小时候的日子应该过得相当压抑。
“所以你高中就找了北京以外的住宿学校？”
“嗯，因为初中的时候参加了物理比赛，后来获推荐参加机械人比赛，玩着玩着开始对相关产生了兴趣，就在报考高中的时候，偷偷找了一所远离北京的强校报读。”
说起这个有点叛逆的过去，他嘴角扬起一个轻浅的弧度，光看眼神就知道肖凌至今仍相当满意自己当初的决定。
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比比也勾起了嘴角，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七年前肖凌那叛逆又倔强的模样。
“在高中我遇到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在游戏设计上很有热情，但作品一直不受青睐，我受到他的启发，也想试着往这个方向拼一拼……算是为老师完梦吧。”
“所以你才从大一开始，就有那么清晰的目标！”
“嗯，我不想等毕业后才开始，我必须在大学四年尽可能累积经验和成绩，也不想被爷爷和爸爸瞧不起……”
他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声轻笑。
“怎么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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