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长都城的信都不知道来了几封了, 齐钰锦仍旧像以往那样回了信, 婉拒了圣上请齐王入长都的好意。不过这回, 她多回了一事。
齐钰锦让圣上别着急,她已与莞莞开始按着轩辕大夫的方子该改善身体,定会生出几个聪明的孩儿, 让圣上早日脱身。
要说这女女生子一事,那是前所未有的事啊。轩辕大夫再三提议齐王妻妻,不如下榜招募自愿妻妻,先尝试过后, 再让王爷妻妻二人开始准备。
毕竟这药既要外用也要内服,还需尝试多种姿势日子行房才能找对那个契机,先有了前人, 才能为后人省下麻烦。
然这回,连齐王妃都要求由她们亲自做着第一对生子的妻妻。
齐钰锦与顾莞莞两人泡在大木桶里, 里头是红彤彤的药水。
这药水泡的两人浑身发烫,看着心爱之人就在咫尺,都颇心猿意马。然,大夫说了, 不到时辰,不得行房,否则,前功尽弃。
好在顾莞莞以往练字静心,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早已将心经熟背在心, 此时,她便一句一句的念出。
心经对他人来说是静心寡欲的东西,可从那张小嘴里念出来的,是娇娇细细的声音,停在齐钰锦耳朵里,那就是比这药水还厉害的东西。
她哪儿都想顾莞莞,明明人就在眼前,碰不得,亲不得,弄得浑身痒痒。
“我的好莞莞,可别念了。”
本是两人各坐木桶一边,双手都搭在桶沿边。齐钰锦双手紧紧抓着那木头,说完便松开将这桶中的另一人抱在了怀里。
肌肤相贴,稍稍压压。就是将顾莞莞吓了一跳。
顾莞莞赶忙要将人推开,但这人用的力气是在太大,推了是纹丝不动。
“王爷,你赶紧松开我,轩辕前辈说了,会前功尽弃的。”
这越推,齐钰锦越觉得难受,她嗓子哑了一大半,将推自己的那双小手抓着压在两人之间,吐出的气息都冒着热气,“莞莞别动。放心,我就是抱抱你。”
手中感受着这比桶中热水还烫的温度,顾莞莞听话的不敢动了。
自从两人开始泡药浴,还吃了大夫配好的药丸子,两人还试了不少从前没涉及过的姿’势,这其中就有轩辕大夫猜测最为有利有孕的姿/势。这也成了现在齐钰锦最喜欢的。
只因这动作,每每两人大汗淋漓,总是会同时到巅峰。
两人泡的药浴时辰到了,齐钰锦便迫不及待的抱着人出了木桶,再不想忍耐,吻着唇不放。
好在顾莞莞还有点理智,提醒齐钰锦去拿了药丸子,两人吃下。这齐钰锦才真正化作了一匹狼扑上去撕咬。
自当今圣上登基已过大半年,她们二人才想着不能让年老的父亲一直劳累着,将这生小的提上了日程。
两人想的比较多,如果一个不爱做皇帝,便多生几个,总有一个会喜欢的。
再不济就只能齐钰锦暗里多帮老父亲出出点子,多去寻些人才入朝为官了。
这女女生子一事,是在齐王妻妻二人开始着手动起来时,在万巴城传开了的,不消几天,便传遍了全国。
现在老齐王为帝,西北三城与其余各城便没了以往的界限。
这老百姓们,家里女儿找了姑娘家成亲的盼着好消息快点来,这男儿喜欢男儿的也盼着。总会想着,这女儿家们开始了,要是成功了,下一个总就轮道男儿家了吧。谁家没个亲戚是喜好同性的,还有想瞧瞧热闹的。
是以,这全国大半的人都盯着齐王府呢。
可最着急的,要属顾莞莞了。她与齐钰锦已经试了半年了,两人都还没好消息传出。
莫说别的,倒是将齐钰锦对这行房一事的热衷程度提高了不少。
她现如今是日日累的很,且这消息都传出去了,要二人怀不上,可怎么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这日顾莞莞的兴致就不高。
齐钰锦亲了好一会儿,都没得到往日的回应,便停了嘴,“莞莞今儿是不是累了?”
她能有这么一问,还是因着今儿孟有忆说的话。
孟有忆求娶了苏蕊珠,与她在路上无人的地方谈起了妻妻间的房事来。
她二人自小军营里一块混到大的,又做了她多年的随身将军,谈这事倒也正常。
这孟有忆说起,她家的那位还不到半年便厌了她,哪儿厌了,便是这房事上厌了。
当时孟有忆一脸苦恼的说:“蕊儿还说,您跟王妃生子的法子还没出来呢,现在做了也是白做了,让我少碰她。您说我这怎么忍,我当然要一再力争了,做这事又不是为了孩子。可您知道,蕊儿怎么说来着?”
齐钰锦配合着问了句,“说什么?”
孟有忆眼泪水都要出来了,“蕊儿竟然说,是个人做久了都要累的,这天天做,还是同一个人,哪对夫妻妻妻夫夫的都要腻的累了的。你说说,蕊儿她还想跟谁啊?”临了还问了句,“王爷,这王妃有没有也腻了你?”
当时齐钰锦就送了她两字,“胡说!”她家王妃喜欢死了她,怎可能会腻了累了。
没成想今儿夜里,莞莞就兴致不高的样子,她这脑子就猛的想起来这腻了累了的事儿。
顾莞莞没回她,只是想着今儿吃了药丸子,不能浪费,便闭起眼又亲了齐钰锦两下,提醒她继续。
可孟有忆那话就扎了针似的,就剜在她心上。她认真看着顾莞莞,问道:“莞莞是不是觉得,整日都跟我一人行这事儿,腻了?”
这话听着就好笑,顾莞莞用力咬了眼前那唇一口,“王爷胡乱说些什么呢,我难不成还要跟其他人做这档子事?”
就这么随口一句,足以让齐钰锦发疯。她恨恨说了句,“不许。”而后便是堵住那嘴,不让人再说话。
两人好一番暴风雨龙卷风,风雨停了,还要再来一顿云里雾里飘飘然才够。
筋疲力尽之时,两人才说起悄悄话来。
齐钰锦这才知道,莞莞这是心里着急了。她可不忍心,“明儿咱们就停了药去,要孩子让你不高兴了,还要个甚。”
立时,顾莞莞便捂住了齐钰锦嘴,“可不敢胡说,咱们求孩子本就一直祈祷着老天爷呢,你再这么一说,叫老天爷听见,真不给我们了怎么办?”
齐钰锦不以为意,“不给就不给,这东西遭罪,咱不强求了。”
顾莞莞摇头,“可我想要孩儿,那好些将军夫人都有孩儿呢,粉嫩嫩的小团子,我想要。”
这要什么珠宝还是最好看的衣裳,齐钰锦都能给她,唯独这孩子,她也是没法子。
当初轩辕大夫就说了,有孕的人是二人中的谁全看缘分,何时有孕也是看缘分,这什么都是看缘分的,说白了还真就是看老天爷的事。
齐钰锦默默在心里朝着老天爷三叩九拜,先道了歉,又向老天爷虔诚的求了一回。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因素,当晚齐钰锦就做了个梦。
她梦见一个五官与莞莞如初一则的小女孩,笑的傻乎乎的还留着扣着,就朝着她跑来。在梦里,她也笑嘻嘻的,把小女孩抱了个满怀。紧接着便是莞莞跑了过来,撒着娇,要她将孩子给她抱。
梦里的齐钰锦一脸宠溺的将孩子小心翼翼的交给了顾莞莞、
次日醒来,齐钰锦回想着这个梦,嘴角都还是带着笑的。大早上的,她看着顾莞莞便又忍不住亲上去,缠着要了一回。
这日齐钰锦便去找了一回轩辕大夫,可大夫还是那句话,静待缘分。
不过两人的药倒是停了,说是两人身子已完全改变了,以后都无需再用药了。
这倒也是个好消息,起码那苦哈哈的东西莞莞不必再吃了。
这孩子是在正好一个月后来的,顾莞莞的月事晚了几天,便迫不及待的去找了轩辕大夫。
虽月份小,可还是瞒不过医术高明的轩辕悔。
齐钰锦高兴坏了,又想起了一月前的那个美梦,总觉得那就是她女儿。
这顾莞莞一有孕,幼时的娇气坏脾气便都显露出来了。先是口味刁钻,这个吃了一口便不想吃了,那个以前吃着好吃的糕点,现在吃着却是齁甜齁甜的。她吃了一口便扔给齐钰锦,让她吃了,说是怕浪费了惹了老天爷不高兴。
可怜齐钰锦不爱吃甜食的人,硬生生啃光了那一碟又一碟的糕点。
睡的好好的,半夜突的就醒来,就心情不爽快,便要一脚将身边的人踢醒。
顾莞莞内心也不想这样的,可每每就控制不了自己。最后顾莞莞提议让齐钰锦先去别的房里睡,免得影响了她。
这话倒把齐钰锦给气坏了,直呼顾莞莞过河拆桥,有了孩子就不要她了。
闹得两人紧紧抱着,齐钰锦才消停。她半夜被踢醒,她也高兴啊。
这肚子过了五个月,顾莞莞便不闹腾了,可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常常在院子里赏着花好好的,突然就掉起了泪珠子。
说是想起了以前齐钰锦冷着她,就是要去上战场了,也不愿见她一面的事。
惹的齐钰锦恨不得回到过去,将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扇醒。
她以前就最怕给莞莞留下什么膈应的事儿,生怕她老了想起,还有那么一件是自个不够宠她的事儿。可没想,还真留了这么一件事。
哄了老半天,才将人泪珠子给收回去。
第二天见到了池子里的鱼,又可怜这些鱼儿只能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水池中,可怜的眼泪水都要掉下,齐钰锦便大手一挥,将这些名贵的鱼儿都打捞起来,放到山脚下的大河里,任其遨游。
一桩桩一件件,这肚子的宝总算是出来了。
在看到那血呼啦的小娃娃时,齐钰锦硬是看出了,这孩子就是自己梦里那个。
她抱着洗干净的小娃娃递给顾莞莞,“莞莞你瞧,咱女儿可真像你,以后跟你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顾莞莞接过,一看那孩子,顿时不可置信的盯着齐钰锦 ,举着孩子递回去,“我竟才知,在王爷眼里,我是这么丑的。”那又黑又丑的脸竟就是自己的脸。
一边伺候的奶娘的听了,笑着抱过孩子,“这小娃娃刚生出来都是这样的,王妃刚生出来的时候,与小公主那是一模一样。王妃仔细瞧瞧,这五官没有哪一处时不像王妃的。”
小娃娃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刚被轩辕大夫诊出了是个女孩,便被当今圣上封了公主。
顾莞莞又抬头瞧了一眼,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丑。
齐钰锦挥手让人都下去了,才扑到床上,一把抱住顾莞莞。
“我都要吓死了,莞莞,往后我们别再要孩子了,你身子娇小,你是不知道,我听着你的喊叫,在外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顾莞莞脸色苍白,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后脑勺,“那幸好我不许王爷进来,不然还得影响我生。”
她这没心没肺的一句,把齐钰锦后怕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齐钰锦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回了,那种生怕莞莞就要离开她的感觉,心里是无底洞似的恐慌。
这全国上下也得了齐王府新添一女的消息,圣上放三日假,举国欢庆。
这女女生子的法子便也开始在全国扩散,这府内后院也和睦了不少。
小娃娃才一岁的时候,便有不少百姓求到齐王府来,让这齐王给这孩子对两位娘亲的称呼下个定义。
齐钰锦是一早就以母亲在孩子面前自称,而顾莞莞便一直是用着自己对娘亲的叫法。是以,齐钰锦干脆就定下了,一个喊娘亲,一个喊母亲,已作区分。
这称呼便也一直延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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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唯这个名字是她未出生时母亲就取好的,三岁的时候,她问母亲,自己为什么叫齐唯。母亲说,因为是娘亲很辛苦生下了你,而娘亲又是母亲的唯一,所以就叫齐唯。
齐唯懵懂,她只听懂了一句,就是母亲很喜欢娘亲,比喜欢她还喜欢。
她很生气,气得都哭了,可是母亲还是说,她最喜欢娘亲。
齐唯便跑去问娘亲最喜欢的是谁。娘亲说喜欢母亲,也喜欢自己,还亲了自己一口。
她这才消了气,大方跑去告诉母亲,娘亲最喜欢的是自己。
她才不会说娘亲也说了喜欢母亲呢。
哼哼。
等隔壁的苏姨和孟姨生了个小妹妹时,齐唯又坐不住了,回家便要娘亲给她妹妹。
谁知这一要,就把母亲给要生气了。母亲冷着脸,让她不许再提这事。
闹得齐唯大哭了一场。
顾莞莞心疼的抱起女儿哄着,还瞪了齐钰锦一眼,“王爷就会大喊大叫的。”
齐钰锦立马就软了,过去一把将娘两搂进怀里,“我哪里敢,莞莞,我怕。”
给了奶娘一个眼神示意,就让人把哄好的齐唯给抱出去了。
“王爷怕甚,且不说你我这几年都未再有孕,便是真有了,难不成王爷还不要我与孩子了?”
这话说的齐钰锦心一紧,赶忙将人抱着坐在椅子上,顾莞莞便就岔着坐在腿上,“莞莞不许说不要,你明知我怕的是什么的。”
齐钰锦脑袋窝进顾莞莞两团柔软里,闷着声,说的委屈极了。
顾莞莞有些好笑的抚着那脑袋,“我知你的意思,可唯唯还小,咱们哄着就是,这孩子也不是有就有的。如今你对她凶了,等她要入宫的时候,你想温柔些都没机会了。”
这时候,齐钰锦就会后悔当初推了赵家朝廷一事了,那皇位就在那儿,不能随意给人,得小心翼翼,不然就有可能让百姓受苦。
累了父亲,将来还要累孩子。
本他们一大家子就守在这西北,日日相伴着,得多幸福啊。
临了,还是顾莞莞安慰着哄了好一会儿,才把齐钰锦哄得上了床榻。
齐唯还是记得要妹妹一事,后来听嬷嬷和娘亲身边的几位姨姨说起,自己就是父亲娘亲向老天爷求来的。
三岁半的齐唯便跑到院子里,闭着眼对蓝天白云求着。
“求求老天爷爷爷,给我一个妹妹吧,两个也行,老天爷爷爷最善良了,你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要说她这一求,齐钰锦夜里又做梦了。这回她梦见顾莞莞手里牵着一个娃娃,另一手还抱着一个,娇嗔着太累了,把手里抱着的孩子递给了齐钰锦。梦里的齐钰锦笑的开心,一把就接过孩子。
次日梦醒,齐钰锦就想起白日里自家女儿求老天爷的傻事,隐隐觉得,这老天爷可能真是个灵的。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齐钰锦就被诊出了有孕。
最高兴的无非就是齐唯了,还有一个高兴的,是齐钰锦,这回生的是她,痛的也不会是莞莞了。
倒是愁了顾莞莞。她等着齐钰锦朝她发脾气呢,半夜也等着齐钰锦将她踢醒。可偏偏,齐钰锦就跟没怀孕时一样,吃好睡好,体力好的还能抱着她转圈。
这孩子乖巧过人,到生出来那天,硬是没让自己母亲遭点罪,生的过程也顺利无比。
就是生出来了,也不哭不闹,等嬷嬷拍了她的屁股,才嚎了两声。真的就两声,多一声都不带的。
二女儿取名齐一,凑齐了母亲对娘亲的唯一。
齐一才一岁的时候,齐唯五岁半了。餐桌上,她逗了一会儿安安静静的妹妹,便坐在餐桌上。
“娘亲,我也要喂。”
齐唯嘟着嘴对着正被母亲喂饭的娘亲说。
顾莞莞脸一红,立马将齐钰锦那喂饭的手给拍开,还瞪了对方一眼。
都怪这人,体力好的吓人,总是三四次的要,不是要她,便是被她要。昨夜里足足叫了三回水,每回说结束了,过后便又要,今儿她实在是手都不想抬起,这才由着被喂饭。
可大女儿开口说话,她才意识到,女儿有五岁多了,开始启蒙懂事了。她这才羞意上脸。
被瞪了的齐钰锦立马转向大女儿,“唯唯都五岁了,怎还能叫他人喂饭。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齐唯不服气,嘟着嘴,“可娘亲比我还大呢。”
齐钰锦又是一个眼刀子过去,“娘亲是我妻,妻妻是一体,所以我喂娘亲吃饭,就跟自己吃饭是一样的。”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那我的妻呢,在哪里,她怎么还不来给我喂饭。”
眼见着母女两越说越不像话,顾莞莞赶忙叫停,“好了啦。”又对着齐唯哄着,“娘亲自己吃饭,唯唯也要自己吃饭好不好?”
齐唯这才开始用饭。
倒是齐钰锦默默在心里说了句,“这女儿怎么就不知道帮着母亲呢”。
不过这事倒是一直记在了齐唯心上,她也每天都等着自己妻出现给自己喂饭。
在她心里,有人喂饭是很幸福的事,因为当时母亲和娘亲脸上都散发的开心。
齐唯十二岁的时候,齐王府举家迁回了长都城。
齐唯便带着妹妹开始进了国学堂与各大朝臣的贵子贵女们一块读书。
第一日的时候,她忘了自己要吃零食的习惯,没带吃的。而那只是中途歇息,她不好意思第一日便去喊丫鬟要吃的,就一直忍着。
她十二岁了,这点饿还能忍得住。可肚子就不听话了,咕咕响了两声。
隔壁桌案后的人恰好听见,便笑了两声。
银铃般的笑声,轻轻的,只让齐唯听着了。
小姑娘年纪小脸皮薄,转头瞪了一眼。唇边便碰见一块糕点,她惊讶的看着那各亭亭玉立的少女,嘴也不自觉的张开,吃了一口那糕点。
少女见她吃的嘴边都是,便用自己的帕子小姑娘擦了擦,又喂了一口糕点。直到糕点用完,齐唯整个人都是傻乎乎的,全凭下意识的动作。
与她挨着的齐一无奈瞥了眼长姐。
接下来半天齐唯都过的懵懵懂懂的,脑海里只有那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喂食。
在她的世界里,喂食是长大了妻子才会对她做的事,而刚才,那位就是她的妻子吗?
带着这少女心事的齐唯一连几日都未带吃的,每回到了中途歇息的时候,她便转脸去看边上的少女。
那少女好似知晓她的意思,回回都会喂她糕点。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还派人去打听了一番。边上的少女叫司马雅,比她大了五岁半,快十八了。是国学堂最大的学生,还是四大骑卫将军府的护国公司马梓女儿。最近正在寻亲事。
这一点齐唯不高兴了,她都喂了自己食了,怎么还能去寻旁的亲事,她是自己的妻啊。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事儿。
护平公那是什么人物,是齐家天下的拥护者,她的女儿自然是媒人踏遍府门槛的。
这不,四大骑将军府的靖平公家邓子龙的公子便是其中。
两人年龄相仿,还自小是一起从万巴城来到长都城,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家长辈也都是知根知底,算得上是顶顶好的亲事了。
可就在这邓家公子跟着父母亲要上门提亲的路上,骑的马儿不知怎的,把这小公子摔了一跤。
有仆人在底下垫着,倒没受伤。可人却像是惊着了,嘴里喊着司马雅邪门,死也不肯去提亲,这门亲事就吹了。
学堂上,齐唯吃着司马雅喂的糕点,还说着,“听说雅姐姐的亲事黄了?”
司马雅倒是不知这小孩子还关心这些大人的事儿,不过这事倒也不是秘密,便点头承认了。
今儿齐唯吃了一块糕点后,又要了一块。她还是不自己拿,就着司马雅的手就开吃了。
两人也因着喂食的情谊,算是比旁人亲近些。
这些被齐一看在眼里,摇着头在心里骂姐姐是傻子。
派人去那邓家公子面前说司马雅的坏话,还给那马下了药,偏偏还都是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做的,这不就是什么把柄都留下了。
也幸好那邓家公子是软蛋,三两句就吓得跑了。但凡有人一查,便都水落石出了。
齐一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自家姐姐太温吞了,就这样,喜欢又不知道直接上,这媳妇早晚都要成别人的。
一点都不像母亲,多年来对娘亲寸步不离,谁也不能多靠近的霸道劲。
想着这个姐姐自小带着自己长大的,也只能自己帮帮她了,哼。
再下去,这家尚书大人的姑娘又上司马府的门了,可这回,人可是直接被护平公亲自拒了送出府的。
这长都城哪家要来提亲,这司马梓还是有消息能知晓的。自然都会提前去打探一番。
这尚书家的姑娘他早就去查过了,早早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还好意思上门来。这长都城老一派的人家就是不行,坏了她们西北当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规矩。
这要自己的女儿将来家中有妾室,他还不得心疼死。
这就打定了主意,以后就与他们西北一块过来知根知底的人家议亲。
可这好好的,那位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会大字不识一个呢,自家女儿可是文武双全,不配不配啊。
怎的这位公爷家的小女儿脾气会这般暴躁,自家亲亲女儿温柔可人,往后成亲了会受气,不行不行。
……
就这样,谁都知晓,护平公家的女儿,文武双全,模样可人,偏偏就是亲事到了十九岁,还未定下。
这几乎全长都城的公爵将军府,还有三品以上的人家,基本上都被司马梓挑了个遍。
司马梓的夫人王氏可是急眼了,在齐王府与齐王妃闲聊时,都快求了王妃的旨意,把她家的护平公给关起来,让她给女儿谈好亲事再放出来。
这算得上名号的人家都被他嫌弃了遍,家里门槛都许久未有媒人踏入了。
“王妃您说说,我家这雅儿可怎么办啊?”
这王氏在西北时就挺合顾莞莞性子的,来了长都城后明也与四大骑卫将军府的夫人来往甚多。
何况这雅儿小时候就很得她的喜欢,她一听当年可可爱爱的小姑娘现在竟然说不到亲事,随口就说:“实在不行,就将我家的唯儿与雅儿定亲。”
她随口一说,王氏自然赶忙推脱,那齐唯可是公主,身份贵重,她们不敢高攀。
等王氏一走,顾莞莞还真对这事上了心。齐钰锦来了长都城后,一直是替圣上分担国事的,她如今只差了那个名头罢了。等她从宫里回来,抱着顾莞莞要亲近的时候,顾莞莞便将这事给说了。
现下长都城的贵女们说亲都是十五岁开始,成亲便得到十六岁了。可西北来的那些人家大都是十七开始定亲,十八成亲了。习俗不一样,倒也不影响双方结亲。
“这论起来,早些定亲也无碍,便等到唯儿十六再成亲便是。”
齐钰锦却是一顿,“我的唯儿才十四,怎就可嫁人?”她的大女儿长得像极了她娘亲,别说十四岁,就是二十四岁,她也不舍得让她嫁人。
现下流行两个年轻人成婚,便另开一府,单独过小日子,是不与父母生活一起的。
顾莞莞也不舍得,可她瞧着司马雅那小姑娘是个好的,便说听齐唯自己的意思。
谁知顾莞莞一说,齐唯却懵懂的回了一句,“雅姐姐不就是我的妻子吗?”
顾莞莞与齐钰锦顿时懵,问其缘由,才知是她幼时喂食那一回闹的。
还不等她二人消化完毕,齐唯又说了一句,“反正雅姐姐就是我的妻子,我就要跟她过一辈子。”还加了句,“就跟母亲和娘亲一样。”
她说的斩钉截铁,一旁的齐一也说着让母亲娘亲趁早去提亲的话,免得她日日还得替姐姐操心着。
这话也就她自个清楚,她在操心着什么。为她这个傻姐姐,可真是操碎了心。
这当天顾莞莞就命人准备起聘礼,第二日便与齐钰锦拉着两个孩子,上司马府去了。
这聘礼十里长街,一家四口浩浩荡荡,震惊路人。
司马梓听说齐王来了,立马整顿服饰,全家迎接。等看到那红彤彤的大箱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入了府,两家人坐下来,齐钰锦才表明来意。
双方家长谈的甚是欢心。
可齐唯瞧着司马雅,对方却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都不是什么不开明的长辈,两家大人还找了个去书房搬画的借口,让两个年轻人独处的机会。
路上,司马雅就忍不住了,“你这是干什么?”
齐唯答:“提亲。”
“你个小孩子,知不知道提亲是什么意思?”
“我再过几月便十五了不是小孩子。再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齐唯说的笃定。
“我怎么就是你妻子了?”
齐唯停下脚步,认真道:“你给我喂食你就是我妻子,你不是我妻子为什么给我喂食?喂食是妻妻一体才能做的事。”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看你小孩子饿了肚子咕咕叫的样子可可爱爱,便忍不住给你喂了个糕点吗。谁知道喂个糕点,还要给你这小孩子当媳妇啊。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结,谢谢各位能看到这里,非常感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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