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王者

    仁王从医院结束所有检测已经是下午夕阳快落下的时候了。

    迹部真的排了很详细的检查，他像是木偶一样从这里被推到那里，进小房间，躺在各种仪器上，照光，拍片。甚至还有心理评估，他给画了个小丑，画技不佳，加个红心找补一下。

    心理医生也没告诉他具体的心理评分。测试题太多了，做着做着就容易不耐烦。

    从医院出来他给柳生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片嘈杂。

    “比赛结束了吗？”他问。

    柳生说了什么他没听清，过了一会儿那边安静了一些，柳生的声音才传过来，被电波过滤后听不出具体情绪：“还没结束。在打单打一。”

    “单打一？”

    “玉川和海堂。”

    青学果然如柳设想地将越前排在了单打三，第一场的位置。

    虽然当年，也不是当年，就是去年，手冢说青学的支柱是越前，但其实缺席了整个县大赛和关东大赛，越前龙马的位置已经更像是纯粹的王牌，而和部内的“决策层”无关了。

    他当然可以守在单打一的位置，但实际上半年的比赛过去，海堂作为部长已经赢得了很多部员的信赖。

    会是苦战，海堂和干搭档了那么久，自然也学到了一些分析方法。

    四天宝寺和立海大不一样。

    四天宝寺的小金在上一轮比赛开始前就来找了越前，说我要和你打，你要打什么位置？我们在单打一相遇好不好？

    万一打不到单打一呢？桃城问。

    小金像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财前则作为新的四天宝寺队长，淡淡地怼回去，说如果打不到单打一，也是我们赢了。和去年一样让小金和越前君打加场也行。

    喂！小光我不要那样！

    财前单手按下了小金，装作没听见小金的闹腾。

    最后青学和四天宝寺打到了单打一，小金打了梦寐以求的一场比赛。

    而决赛的情况又完全不一样了。

    实际上两队都可以说是由三场单打撑起来的学校，数得上名字的就三个人。

    立海大这年有名的选手也只有三个，切原赤也，玉川良雄，浦山锥太。

    切原的实力毫无疑问要强过桃城和海堂。作为去年第一批国家队入选的人里的唯一的二年生，切原是绝对的这一年选手中的最强者。但这个“最强者”要和小金和越前比，天赋上确实不能相提并论。这是很残酷的，网球世界最残酷的就是所谓的天赋。

    那玉川呢？

    外界对玉川的舆论一直不是很友好。他从部长变成副部长的事也广为流传。难得玉川面对所有议论都能笑面相对，还能压下内部向着他的部员们的不满的声音。

    玉川本人确实是没有不满的。他在立海大三年，也知道“实力至上”才是立海大的法则。

    再重复一次，“实力至上”是立海大的法则。

    所以外界会因为他从部长变成了副部长而看轻他，却没有想清楚，在切原没有经历过U17集训和世界杯比赛之前，幸村是真正找了玉川打了一场比赛后决定让玉川成为部长的。

    这里面的意思要细细体会。

    当时切原和玉川的实力差距并没有很大。不能说玉川比切原强，但两个人真的要比赛，也会有四六的概率胜负比。玉川势弱，在切原毫无顾忌使用恶魔化的情况下。但如果不使用恶魔化，玉川占优。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切原的性格和玉川的性格又成了衡量两个人谁更适合做部长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玉川的心性是他实力发挥的一个很强的后盾。

    他不会为别人的轻视而愤怒，也不会和部里的人产生矛盾——包括切原。

    虽然切原吐槽玉川是个圆滑的人，但玉川觉得这是在夸奖他。

    圆滑有哪里不好吗？

    他甚至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还是体操部的。

    他的韧性和包容是让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最关键的品质。

    也正是因为这样，幸村和柳，敢改弦易辙地重新让切原去争部长。

    因为他们也明白，玉川不会在意。

    这听起来像是欺负老实人，但不是的，立海大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意味。

    玉川反而觉得让其他网球部的选手认为他自己是老实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所以你看，玉川并不弱。他没有被选入U17训练营，少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这让他在这学期开始时落后了切原一大步。但他在追赶，他的进步速度很快。

    他不比青学的副部长和部长弱。

    立海大单打三人组里唯一的弱势大概就是浦山椎太了。

    浦山的气质和立海大并不是很搭，即使成为了正选也有半年，却依然不太适应立海大的风格。他也为玉川鸣不平过，又被玉川安抚下来。

    正是因为这样，玉川才认为浦山不适合做立海大下一任部长。

    玉川觉得立海大的风格不能改变。

    这是立海大的“根”。

    过于善良和单纯自然是浦山的一个缺点，但缺点也不能掩盖浦山的天分。诚然他现在是单打三人组里的弱点，谁又能说清参加了U17以后第二年他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

    玉川是真心想让浦山和越前龙马对决的。

    他知道柳前辈有那么一点想“田忌赛马”的意思。

    但在玉川看来，让浦山亲身感受不可战胜的对手是什么样子，是能让浦山成长的一个很好的选择。

    甚至他知道越前龙马是浦山的偶像。

    立海大的排兵布阵得到了理想中的结果。

    青学猜测切原会是单打三。

    当然，切原原本就常打单打三。立海大守单打一的通常是玉川。打玉川，海堂和桃城都有自信。切原是最强者，而越前不会输。

    他们想让最强的兑掉最强的那个。

    所以在比赛开场，越前等到了他的对手时，青学阵营里的其他人是有些惊讶的。

    越前龙马赢的很轻易。

    浦山输的很惨。

    但浦山并不绝望。

    他反而很开心。

    他的对手，是他的偶像诶！

    “太傻了。”玉川忍不住这么评价，“该怎么办呢。”

    切原在这方面一直看的很开：“你不用操心那么多。到时候全网球部打一场，谁赢了谁自然是下一任部长。你不能因为性格问题就否认掉浦山的可能性。”

    玉川笑起来：“这算是部长你的心声吗？”

    “……啰嗦，你怎么那么烦啊。”

    单打三结束的很快，而立海大和青学的双打在高中生眼里可以说是菜鸡互啄。

    丸井都忍不住说当时他也在部里讲了不少双打配合课，仁王和柳生也是一配合直接上场就是最强组合，怎么这些后辈打的就这么别扭呢？

    但总归对手打的也不怎么样。

    本身实力不怎么样，配合的默契也不怎么样。

    黄金搭档是真的不会再有了。

    能成为黄金搭档，也是大石和菊丸相互配合了三年才得到的成果。而现在呢？

    去年在越前身边的三个一年生到底是没能进入正选的位置，但在幸村看来，那三个小家伙明年会成为立海大的麻烦也说不定。可那是未来的事了，那时候他已经出国，连高中部都管不了，自然管不了国中部的事。

    双打两场打成一比一，青学拿到的先手在单打二又输了出去。

    切原压着桃城在打。

    自由控制恶魔状态和天使状态的他对桃城毫不客气。

    切原不再彷徨了。

    平等院和远野都给他上了一课。

    单打一变成了决胜负的一战。

    而这一战打了很久。

    并且从广义上来讲，这也是两个部长的对决。

    切原在交换位置时大声对玉川说，你也是部长，你不能输！

    他这个“也”用的很妙。其他人也猜不出这个“也”是因为海堂是部长才这么说的，还是基于他自己是部长才这么说的。

    海堂擅长持久战。

    有意思的是，玉川也很擅长持久战。

    两个人的比赛节奏都属于偏慢的那种——海堂的蛇球绕的弧线，本身就是放慢比赛节奏的打法，毕竟大家都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打弧线球在空中飞的时间就更长；而玉川擅长底线拉球和高吊球，长抽击也是一绝，打法和大石有一点像。

    仁王打电话给柳生时这场单打一快打完了。

    也打了三个小时。

    打到最后玉川摔了一跤，膝盖都是血。但他的表情没有变化，动作也没有变慢。

    他整个人的节奏都是匀速的，不管海堂试图提速还是降速，都能强行把节奏拉回来。

    他的节奏控制能力很强，是柳和幸村单独训练过的。

    ——他们当然会给选定的“下任部长”开小灶。

    血让两个人都更“兴奋”了。

    然后一个身高腿长面容姣好的姑娘穿着立海大的校服从观众席后排走下来一直到最前面的空位，大声喊玉川加油。

    这简直是暴击。

    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玉川突然就暴走了。

    哨声落下时他几乎要站不稳，但他赢了，然后场外的女孩子哭着扑上来抱着她。

    一时之间原本欢呼和哗然的观众们都噤了声。

    这是在演什么青春偶像剧吗？

    然后在最上面那排来看比赛的立海大高中队伍里，丸井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单身才会变强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分手多久了？”幸村好奇转过头，“我这两个月没见你新女朋友来网球部看你训练。”

    “……没新女朋友。”丸井咬牙，“可恶，玉川那个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我对幸村真田和柳的滤镜，认为他们三肯定不会贸贸然改变部长候选的标准。

    而且幸村真的和玉川打过一场。

    那么玉川实力肯定不差。

    以及玉川女朋友是公式书设定的。还特意强调了是体操部的。

    以及这篇文既然是立海主角，那我在思考过后还是决定让立海从头苏到尾了。国中的立海也是立海啊！海带得赢！

    以及上一章浦山名字打错了，我就不回去修改了不好弄，这里解释一下不是远山是浦山。

    第五卷 U17短期集训